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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LME的冰山一角章 国际大鳄密谋操纵期铜

这间餐厅的式样完全是日式的,刚才那几个穿着西装的侍者不见了,换成三四位穿着和服木屐的古典美女,不断地送来精美的食物和美酒。

“我肚子都咕咕叫了!”大卫•贝勒抱怨说。他们抬脚踏上廊道,来到楼上的餐厅。

说是夜宵,其实很丰盛的——寿司拼盘、松脆的天妇罗、铁板烧、香煎猪扒、烤鸡肉串、日本清酒,菜肴摆放得十分精致养眼,令人垂涎。

管家走进来深鞠一躬,毕恭毕敬地说:“福田先生,夜宵准备好了,请客人上楼用餐吧。”闻言,福田俊仁站了起来,笑着说:“二位请吧,略备薄酒,赏光填填肚子吧。”

“好极了。”

“切!”大卫•贝勒拿起桌上的葡萄扯下几粒扔到嘴里,嘴角漾起一些果汁。“胖人向来是最靠得住的!不像你们这些瘦子,心眼那么多!”

大卫•贝勒在餐桌前坐下来,看到这么多好吃的,他乐得眉开眼笑,下手就抓了两个寿司塞进嘴里大嚼。

“大卫的胃口真让人羡慕,”池内大作自言自语,他瘦瘦的,“就凭大卫这个滚圆的肚子,我们肯定会发财。”

池内大作不吃。他说自己不饿,只是用一只手支着面颊,沉思地看着大卫•贝勒大吃大嚼。福田俊仁也不想吃,可他是主人,只能陪客似的喝了点鲣鱼海鲜汤。这种慢火熬制数小时的高汤,味道非常鲜美。

福田俊仁吩咐佣人准备夜宵。

大卫•贝勒食欲旺盛,一个劲儿地埋头狼吞虎咽。桌上满满的菜肴在大卫的超级胃口前就像被开膛破肚的死鱼,一会儿就会连点渣滓都剩不下了。

“真拿你没法子!”

“我知道那帮人为什么想串通在一起推高铜价,因为他们手里攥着许多智利铜业公司的股票。”大卫•贝勒粗声说,“你们没注意吗,最近智利矿业股票的行情一个劲儿地往上蹿?”

“可是我又饿了。福田先生,我们应该吃点东西。”

池内大作略略放松了一些,说:“这真是个好消息。”他手里也有不少智利矿山的股票。

“可我们两个小时前才吃过了晚饭。”

福田俊仁却另有所想,“不会只是这么简单吧?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他抬着眼睛看着大卫•贝勒。

“真该死,我肚子又饿了。”

“中国。”

大卫•贝勒拖着沉重的身子穿过屋子,希望找到点什么吃的东西。

大卫•贝勒恶狠狠地把一块炸虾塞进了嘴里,把腮帮子努来努去,“——中国想从智利那里进口铜,智利的铜矿每多卖出一吨铜,‘铜先生’他们就能多拿到一吨铜的钱。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想想看,如果铜价翻倍甚至翻十倍的话,他们岂不是挣得越多吗?”

“这就对了。”

“另外,智利的地壳总是不那么稳定,多地震、多海啸,只要它一地震,矿山就会停工,就会影响铜出口量,铜价怎么会不涨呢?而且,他们的工人总是在闹罢工,这都是绝佳的炒作借口。”

“好了!别吵了。”福田俊仁微微皱起眉头,“如果他们真的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拉升铜价的话,我们大可以进场玩玩。”

他洋洋得意地继续说:“有了中国这样的大市场,再有华尔街的大家伙们和这些智利大铜商联手做战,市场肯定会按照他们的意图转个大弯的。”

“别跟我长篇大论的!”大卫•贝勒拱起腿嚷道,“我明白这个游戏该怎么玩。”

听到这话,饭桌上几个人都默不做声。池内大作和福田俊仁已经更加确信大卫•贝勒的话了,最后还是池内大作打破沉默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后台老板就很容易猜到。”

“别搞砸了,大卫。”池内大作警告他说,“我们毕竟不是高盛,也不是摩根大通,当不了大庄家。我们需要沉着冷静,绝不可鲁莽行事。”

“谁?”

“这个说法真是傻透了。”大卫•贝勒坐直了身子,咕噜道,“池内先生——您要相信,这是一个准确的消息。我可不是乱说话的,目前业内很多人的反馈都印证了‘铜先生’的说法是正确的!”

池内停了一下说:“只要想想看,谁是LME 的第一大股东和第二大股东就知道了。”

福田俊仁跷着二郎腿,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面前空空的一个点,不发一言。

“你指的是高盛和摩根?”福田俊仁皱了一下眉头。

池内大作用极慢的语调说:“我们总要投石问路吧?你说呢,福田先生?”

“除此之外,谁还有这么大的实力?”池内大作纯白的眉毛下,黑色的眼珠倒是显得很亮。

大卫•贝勒一脸的不高兴。

“高盛真的看好铜和铝吗?”福田俊仁蓦地笑逐颜开,露出一副很温顺的样子。“天哪,我们更得赶快行动了!”

“5 亿哪够?池内先生,这能算下注吗?”

大卫•贝勒啃着日式香煎猪扒,头也不抬地说:“上帝,这猪排煎得太好吃了。我爱死它了。”他把蜜汁浇在猪扒上,仔细将每条肉缝都沾上蜜汁之后,然后把整块猪扒塞进嘴里,弄得满手都是蜜汁。福田俊仁命令般地弯了下拇指,侍者赶紧送上洗手指的水,小心翼翼地侍候大卫•贝勒擦干净手。

池内大作慢吞吞地说:“先投5 亿。”

“知道高盛他们会怎么干吗?”

听到这话,大卫•贝勒喜出望外,他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紧张地问:“池内先生呢?”房间里一片静谧。“试试吧。”池内大作有些心神不定地回答。大卫•贝勒高兴得手掌向外想来个击掌动作,池内大作只能心不在焉地在他手上拍了一下。

大卫•贝勒的眼睛又在餐桌上扫描起来。虽然他现在肚子饥意全消,但还是抓起旁边的烤面包,在上面涂了厚厚的黄油,大口吃起来。

福田俊仁向后靠在了椅子上,露出浅浅的笑意,“那做吧。”

“嗤!知道高盛他们的交易规模有多大?”池内轻拍膝头说,“高盛他们的业务涉及矿山、铜贸易、交割仓库、期货交易,他们既拥有现货,又拥有库存,拥有整个产业链,又是LME 的大股东,更重要的是他们有天文数字的资金,交易的全都是巨额头寸,得天独厚。”他啜了一口清酒说:“他们只要紧一紧LME 的出库量,铜价马上就涨上去了。”

“我们必须马上采取行动!”大卫•贝勒拍打着手掌说,“期货市场比什么市场都更像赌场,它们不会等着你做好准备之后再启动的,只能提前,不能犹豫!”

“是的。”

“我觉得还是谨慎点好。”

福田俊仁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手搭在大卫•贝勒的肩上,轻轻按了按。

“风险总会有一点吧?只是一笔惊人的收入……而且是免税的。”

“LME 的库存是一个绝佳的切入点。”他停顿一下,微笑地说:“LME 每天核准的出库量是有限的。即使库存有的是货,那些心急如焚的厂商也拿不到,所以很容易制造出现铜紧缺的假象。而那些真正的买家举着交割单准备提货的时候,经常要等上几个月或者更长的时间,有的甚至要等上一两年。”

“我们真的需要这么快就做决定吗?”池内大作还是有些犹豫。他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什么事情都要先怀疑一番,“有没有风险啊?”

“这是LME 的老把戏了。”

“咱们还是干吧,池内先生!”福田俊仁道,“这肯定是一个很够劲儿的投资。咱们一起干。”

“毋庸置疑,谁手里有现货,那可就值钱了。”

“就是。”大卫•贝勒一本正经地说,“此事事关我的名声和信誉,我对别人可是守口如瓶的。你们要是不想做,我可就找别人了——到时候你们可别后悔。”

“这消息对哈斯先生可是好事,听说他手里可有不少现货啊。”

“好了,好了,”福田俊仁伸手在池内大作的胳膊上捅了一下,“大卫说得有道理,你难道没听说吗?两年前,中国从智利进口铜的数量就超过了美国,成为智利铜最大的进口商,也是全球最大的铜买家。我倒是对大卫的消息比较相信。”

“对啊!我听说他还在中国买入了不少矿山呢。”

“又来了。”池内大作摇摇头说。

如今池内大作的银行也在帮助哈斯把一笔资金投资在矿山中,所以他很清楚。

大卫•贝勒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还是有些激动。因为他一直在说,喉咙很干,就抄起茶几上的茶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呛得直咳嗽。

听到这里,只顾吧嗒吧嗒喝汤的大卫•贝勒抬起头来,他吃得很卖力,额头上已经是汗涔涔的了,他不得不掏出手帕猛拭脸颊,然后把皱成一团的手帕顺手一扔,问道:“哈斯先生还在忙着并购中国的矿山吗?”

大卫•贝勒回来就绘声绘色地告诉福田俊仁和池内大作,讲得津津有味,“他可是全球知名的铜生产商之一,全球铜业的风向标。我姑且称他为‘铜先生’吧。开始我以为他是个冷酷的人,可是随便地聊了一阵儿,我们一见如故。后来‘铜先生’又邀请我去他们家里做客,他对我说:‘朋友,我很欣赏你,所以乐意对你透露一个消息——华尔街那帮人可能要和智利的铜生产商之间做一笔交易,一桩大买卖。’然后他飞快地说了几个圈内人的名字,我当时就傻了。‘铜先生’说:‘今年铜价已经涨到3500 美元/ 吨了。明后年还要涨,铜价也许会翻番甚至更高,你相信吗?’我当时就问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消息呢?我们并不太熟啊。’‘铜先生’听了之后哈哈大笑,‘你不是有名的金融人士吗?你们金融家的力量是不可低估的啊,我们需要你们的参与。有钱大家赚嘛。’当时我就说:‘您真是太慷慨了——这可是一份大礼啊……’”

“是啊。我听儿子说哈斯拿出整整三分之一的矿权质押给了银行,就是为了收购更多的中国矿山。”

原来,上个星期,大卫•贝勒去纽约参加了一次重要的期铜会议,与会的都是全球顶级的行内人士。业内人士坐在一起,详尽探讨了期铜的走势。大家一致认为,铜的需求量肯定会上升,而中国是最主要的原因。在会上,他的好友向他介绍了一位著名铜矿的首席执行官。

“我真弄不懂,哈斯先生干吗要急着帮助中国开发那些贫困地区?联合国给他发勋章了吗?”

池内大作有些嘲弄地说:“就你说的那件事?能有多大参考价值?”

“他不是在挖矿,傻瓜,”池内大作瞥了一眼大卫,有些轻蔑地说,“挖矿早就成了19 世纪的老古董了。谁还会这么干?”他顿了顿,接着说:“哈斯先生在中国买下了矿山,做出勘探开采的样子,不过他也只是探而不采,但这些矿山在他手上可是绝佳的炒作题材——只要他用大份额买下中国的矿业上市公司的股票,那就足够他们在中国的资本市场上翻江倒海、折腾一气了。而且他还可以通过矿山从中国的银行借出大笔贷款,去买入更多的现铜,把它们送进LME 的储备仓库,作为在期货市场上的现货筹码,多么绝妙的安排啊!”他的思路很快,几句话就把哈斯的想法点破了。

大卫•贝勒压低声音说:“我不是跟你们说起过那件事情吗?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我们要是先悄没声地干起来,肯定能赚大钱。”

“下大饵必能钓大鱼。”福田俊仁露出理解的笑容,“如今中国的贷款条件比较宽松,比向美国人借钱要便宜。”

福田俊仁慢慢悠悠地说:“大卫,这事很敏感,不能轻举妄动。”

池内大作露出一丝微笑。“言归正传吧!现在市场上最大的不确定因素是那些大空头——那些持有LME 空头头寸的投机者,他们手里有不少远期期货合约,要是他们大幅抛单的话,肯定会对铜价造成沉重打击。”

“哼!除非我们能进入高盛和JP 摩根的数据库看看他们的投资方向,可惜我们做不到。”大卫•贝勒白了池内大作一眼,随后又看了看福田俊仁。

“哼!这绝不可能!”

“你是个生意人,怎么总那么心急呢?”池内大作用眼角扫了大卫一眼,用冷漠的语气说,“我们总要多掌握一些材料才能动手啊!”

“为什么?”

大卫•贝勒把五颜六色的糖纸捧到一块,用长满茸毛的有力大手把它们使劲搓成一个大球,身子向后退了退,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个晚上都在说些废话,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想不想运球上篮?嗯?”他像投篮一样把糖纸球抛向天空,然后又用手接住。

吃完饭,侍者送上咖啡和雪茄,大家点上了雪茄,舒舒服服地坐着。大卫•贝勒举着粗粗的雪茄,吞云吐雾地说:“谁是大空头?谁是世界上最大的隐形库存持有者?是中国的企业。他们一般不会高调亮相,而是悄悄买入期货合约,但他们对我们来说是透明的。”大卫•贝勒沾沾自喜地说,“二位听说过那个神秘的中国操盘手高迈吗?”

“哎!我说,你们俩到底怎么想的?”

“高迈?”

有人说大卫•贝勒控制的资金总额至少高达500 亿美元或者更高。当然,这也许只是传说。不过他手里肯定掌握了200 多亿美元的可投资资金。

“对。”大卫•贝勒说高迈是LME 上的一个非常低调神秘的操盘手,几乎没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大胖子大卫•贝勒像一个永远吃不饱的怪兽。但是在国际大宗商品交易圈里,贝勒基金可是大名鼎鼎的。贝勒基金的总部在纽约,专做大宗商品的对冲基金。大卫•贝勒精通大宗商品的操作,而且他对所有能赚钱的东西都感兴趣——石油、贵金属、大宗商品,也有本事随时调出几十亿美元投入市场。

“我相信他就是中国企业派出的大空头。”

大卫•贝勒端着一个大玻璃碗,里面装满了小块巧克力糖,他把玻璃碗放在鼓溜溜的肚子上,从里面捞着巧克力,一边剥着糖纸,一边呼哧呼哧大嚼着说:“中国要新建的高铁里程有几万公里,无数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还有数不清的水利工程、大桥、公路,需要进口多少铜?算一算就知道!有了这样的大买家,铜价不涨才是怪事呢。”

“既然这样,”池内大作抬起头,稳稳地说:“我们就钉死这个大空头,把他逼出来。”

“对,中国是一个有钱的大买家,他们攥着钱到处买东西!”

“那我们要分工合作喽?”福田俊仁闻听此言,情绪有些亢进,一闪而逝的微笑里带着一丝咄咄逼人的冷气,但他马上垂下眼睛,下垂的眼皮遮住晶亮的双眼,“来个多逼空。”

池内大作六十多岁了,他头发全白了,头顶基本秃了,眼睛小小的,就像一道长缝,耳朵很大,耳垂垂下来,神情警觉。他是鼎鼎大名的池内商社的社长。这个综合商社的投资领域十分广泛,从军工到手机都有投资。他手上的都是一些最有实力的机构投资商。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几秒钟之内做成50 亿美元这样的大交易。

“逼空又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大卫•贝勒轻松地说,“只要我们卖出看跌期权,买入巨额多仓,还怕那中国小子藏得住?”他还气势汹汹地做了

池内大作微笑着点头,“现在全球市场都处于亚洲交易时间,噢,或者还不如说中国交易时间。”

个手势。

“中国市场对铜的需求约占全球总需求的三成,也许以后会达到四成、五成——我看过美林、高盛、JP 摩根、瑞银的分析报告,他们都认为铜价势必走高。”

“不,大卫,不要轻敌。”池内大作面无表情地看了大卫•贝勒一眼,“中国企业手中应该有足够平仓的现货。”

福田俊仁坐在茶几前,喝着女佣人端来的茶水,安静地听着池内大作和大卫•贝勒等人的讨论。

“好啊,那就让他们来吧!”大卫•贝勒的气势一点也没减,“中国企业不是有很多可供交割的现货铜吗?好啊,最好亮亮家底,把这些现货铜也逼他们吐出来!”

福田正义的父亲福田俊仁正在家里招待朋友。这栋白色的欧式别墅,庭院很深,空气中飘着一股花香的味道。福田俊仁坐在客厅中间的沙发里,同时在座的还有池内大作和另外一个肥胖的洋人——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戴着宽大墨镜,他叫大卫•贝勒,一个投资界的天才。

“小心驶得万年船。”

东京。

“好饱。”

“好啊,那就让他们来吧!”大卫•贝勒的气势一点也没减,“中国企业不是有很多可供交割的现货铜吗?好啊,最好亮亮家底,把这些现货铜也逼得他们吐出来!”

吃饱喝足的大卫•贝勒往椅子里一仰,满足地拍了拍肚子,美美地说,“福田先生,你家厨师的手艺太好了,撑死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