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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是非忠奸终有报章 村长被判无期徒刑

“很好。”

“我——能。”苗小梅很坚定地对肖凡说:“我千辛万苦的走到今天,豁出命去也要告倒卢守云和曹子彬,只要您帮我,说什么我都听!”

肖凡点点头,说:“你现在住在哪里,把地址写给我。”

“你要是答应我的条件,我也许可以帮助你,但前提是,你必须严格保守秘密,一个字也不能泄露。能做到吗?”

苗小梅写下了地址递给了肖凡。肖凡问:“你身上还有钱吗?”

“我……”

“有。”苗小梅倔强地说。“我能养活自己和孩子。”

“你要的资料我是不可能给你的,这有关我们的商业机密。不过我很同情您的遭遇,也希望能够帮助到你。”肖凡想了想,一字一句地缓缓地说:“不过你不能再来找我了,也不能对任何人说过你见过我,这是我帮助你的前提,你能答应我吗?”

“好。”肖凡站起身,伸出手,“祝你一切顺利。”

肖凡赶紧扶起她。

苗小梅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声音颤抖地说:“我不知道您叫啥,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但我相信您是好人,您是真心同情我们家的遭遇,我以后绝不再来找您,也不会把我们见面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用性命保证。”

“快别!”

“别多说,回家吧。也许事情会出现转机的。相信我。”

“我不知道,但我实在没有办法才壮着胆子来找您的。”苗小梅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您去过我们村,也去过我们家,您应该知道曹子彬他们把我们村祸害得有多惨!我老公被他们害死,儿子也死在了曹子彬的矿上,我被他们暴打……我是实在活不下去才拼死到北京告状的——我看得出来,您是个好人,是个有良心的好人,您帮帮我吧,我在这里给您磕头了!”说着,苗小梅跪到地上就要给肖凡磕头。

回到阴暗潮湿的小屋,苗小梅彻夜难眠。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相信这个女人能帮助自己,虽然她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帮助自己,但她还是相信她。

“你认为我会把资料给你吗?”肖凡知道苗小梅悲惨的遭遇,也知道她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但是自己该不该帮她呢?她的心情非常复杂。

过了几天,一个戴着棒球帽的陌生男人突然找到苗小梅,他把帽檐压得很低,苗小梅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

“我听说曹子彬他们就是和你们公司合资建的矿,要是您这里有矿山的资料能给我一些,事情可能会好办得多了。”

“你是苗小梅吗?Q 县蝴蝶村大青山矿的苗小梅?”

肖凡凝视着苗小梅。

“是,”苗小梅害怕地望着来人,“你是谁?”

“我?我能怎么帮助你?”

“你别害怕,也不用管我是谁。这些东西给你。”

“卢守云和曹子彬勾结黑社会,强行征地,为害乡里,横行霸道,我早就下决心了,要为我老公、为我儿子、为村民,也为我自己,讨回这个公道。”苗小梅说到这里有些咬牙切齿,但是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卢守云和曹子彬受到惩罚。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助我?”

“这是什么?”

“我——”苗小梅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两年来自我保护的那层厚厚的硬壳突然间就被肖凡这句再平常不过的话给戳破了,从她的身上褪落下去。她突然觉得特别委屈,觉得自己可以信任面前的这个女人,可以把自己的遭遇告诉她。于是她向肖凡讲述了自己的经历,肖凡渐渐听入了神,有时露出诧异的表情,有时又是满脸的同情。

那个人拿出一卷纸交给她,“这东西是有人委托我给你的。你不用知道是谁,只要知道她是你的朋友就可以了。你把这东西给律师看,他会有办法的。另外,这两千块钱,也是这人托我转交给你的。拿着吧。”说完,这个人把资料和钱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了。

“这两年你去了哪里?”肖凡和气地问,“一直在北京吗?”

“哎!哎!”苗小梅喊了两声,可是那个人已经看不到影子了。

千里的地方,她竟然有找到亲人的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啊?”

苗小梅的双唇不知所以地哆嗦着,放在膝头的双手也直打战。在离家几

苗小梅打开那卷纸,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看着。她毕竟当过老师,文化程度还不错,她看出这是一份协议。这是江永清、卢守云和外商签订的矿山承包合同的复印件,还有一些有关安全生产的材料和望儿山矿山的资料,这都是卢守云他们侵吞土地、制造矿难的最有利证据。

“你们村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肖凡用非常缓慢的语调说,眼圈微微有些发红。“你家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

拿到这么宝贵的证据,苗小梅悲喜交加。她随即猜出给自己资料的肯定是鲸鱼公司的那个大老板,那个她至今不知道姓名的女人给她的。她知道,有了这个东西,她就有可能告倒江永清和卢守云一伙儿。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她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郑重地对天祈祷说:“好心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谢谢你了。保佑你一生平安。”

“苗女士,矿难之后我去蝴蝶村的时候想去看望你,可听村民说你已经离开了。”

她赶紧拿着这些证据找到那个律师,律师一边看一边惊讶地说:“这些资料你是从哪里弄到的,都是一些内部资料,还有矿山的出资比例和情况,有了这些资料,你的官司可就大大向前推进了一大步,这真太不可思议了!”

肖凡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苗小梅——她就是自己上次去蝴蝶村善后的时候苦苦寻找却没有见到的那个人。苗小梅瘦弱不堪,苍白而又憔悴。看得出她没少受苦。但是她看起来很平静,没有什么疯狂或者过格的举动。也许她已经将那些难以为人所知的痛苦和仇恨深深埋在了心里。

“有着这些就能告倒卢守云他们了吗?”

苗小梅环顾了一下精致淡雅的办公室,局促地坐了下来。

“虽然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结论性的东西,不过我相信这肯定会对你大有帮助的。”

“苗女士,请坐吧。”

奇怪的是,恰好在同时,一封匿名举报的材料寄到了省纪委,举报材料非常详尽,列举了江永清、卢守云和曹子彬侵吞国家财产的内幕,还附有大量详细完整的证明材料。省委高层非常重视,批示务必组成调查组,彻底调查清楚此事。调查组特意去蝴蝶村实地走访,了解实情,最后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证实了该村村长卢守云的确存在侵吞土地补偿金、非法卖矿、污染环境、安全事故、涉黑暴力等重大违法问题,并将此案提交给司法机关立案。

肖凡正在等她。她看到苗小梅,站起身,友好地和她握了握手。

两周后,苗小梅得到了律师的好消息,蝴蝶村的事情正式立案了。过了不久,法院对江永清、卢守云和曹子彬一伙进行了批捕,经过漫长的诉讼后,案件最终作出裁决——江永清、卢守云因为侵吞补偿款的金额特别重大,被判处无期徒刑,其他几个人也被判刑了。这伙为祸乡里的团伙终于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而苗小梅和蝴蝶村被征地的村民将得到征地时按照国家政策补偿的一套住房和征地款,还有她儿子矿难的死亡赔偿,五十万元。

苗小梅激动得不能自已,全身都在哆嗦。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她竟然真的能见到鲸鱼公司的老板了!她挪动着脚步,花了好几分钟总算找到鲸鱼公司的办公室,前台似乎已经知道她是谁,简单问了几句就带着她去见肖凡。

这一刻,苗小梅知道自己赢了。

“谢谢您。”

“双龙,我们可以回家了。”

电话那边明显沉默了一会儿,苗小梅紧张得连手心都攥满了汗。“好,好……我让她上去。”保安有些不可思议地打量了她一眼,放下电话,指指大厦内部,“知道怎么走吗?看看那边有牌子,写着鲸鱼公司的楼层和房间号,自己上去找吧。”

苗小梅激动地搂住了正在胡同口踢着石子的小儿子。孩子抬起纯净的眼睛,微微皱起眉头:“回家?这不就是家吗?”

保安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你等一下。”说着,他拿起电话,打给肖凡。“肖总,门口有一个叫苗小梅的女人,她说她是蝴蝶村的,自称和您约好了,是真的吗?”

“不,我说的是回我们的老家——蝴蝶村,我们自己的家。”

“我叫苗小梅,蝴蝶村的,和她约好了。”苗小梅仗着胆子说。

“真的?!”孩子听懂了,他一下子蹦起来,蹿进屋子里拿起小泥人又蹦又跳。“回家喽!回家喽!”

“哦?”保安狐疑地看着她,心想这么一个农妇打扮的人口气居然这么大,张口就要见鲸鱼公司的老板。“你是谁,和她约好了吗?”

苗小梅微笑地看着儿子,泪水模糊了双眼。

苗小梅一时张口结舌,忽然灵机一动。“找鲸鱼公司的老板。”

再见了,北京。

“找谁?”

我要回去了,长龙;妈妈要回去了,双喜。

“我找人。”

你们还好吗?

“嗳,干什么的?”

回到蝴蝶村,苗小梅没想到竟然有那么多人在欢迎他们,人们甚至买了鞭炮烟花,她和孩子一走到村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整个村子热热闹闹的,像过年一样。

向大门口走去。果然,保安拦住了她。

“小梅!你是我们的大功臣,要不是你,卢守云那帮人怎么能抓起来!”

苗小梅怯怯地露出求援的眼神,保安瞟了她一眼,满脸冷漠。或者自己可以在外面等等。蹲在外面守了三天,苗小梅却一无所获。她有点急了。反正这是最后的办法,即使让保安打一顿,她也要试一试。想定,她鼓起勇气

“为民除害!多亏了你,我们才过上了好日子!”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计划。但绝望的苗小梅实在无计可施了,只好冒险一试。她打听了好多人,跑了好多路,终于找到了鲸鱼公司的办公大楼。可是当她站在伟岸的办公大楼底下时,心里却害怕了——她怕门口的保安会把自己打出来。

“小梅,咱们那些老房就要拆了,乡里还要拨款要给咱们村盖新房子呢!小梅,这下咱们都能住上大瓦房了!”

苗小梅努力寻思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她猛然想起了后来村口边看到的那个中国女人。那个女人看起来很斯文很和气的样子,要是能见到她,没准她能帮助自己呢?

在众人的簇拥下,苗小梅母子像英雄一样踩着厚厚的鞭炮屑,回到了阔别几年的家里。村民们已经自发搞了酒席给苗小梅母子接风,各路亲戚、朋友都来看望他们,母子俩身价倍增,苗小梅坐了首席。

她颓然地坐下,瞬间被一种绝望不安的情绪缠绕着。看那个律师的表情,这家鲸鱼公司肯定很厉害,有它们做后台的话,扳倒卢守云一伙是不是就难上加难了呢?但是家破人亡的现实却沉重地压在她心头,一想到卢守云和曹子彬,苗小梅的心头就燃烧起仇恨的火焰。她誓死也要将这两个人绳之以法。

“小梅啊,你这次可是给咱村干了一件大好事,把卢守云他们给弄了下去,你不知道大家伙多感激你呢!”

“哎!哎!”苗小梅匆忙追出去,可律师已经开车走了。

“我是为了我男人……还有我儿子……用不着谢我。”苗小梅有些笨拙地说。

这个律师显然气馁了,他怏怏不乐地嘟囔着一句:“要真是鲸鱼公司,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家去吧。这官司肯定打不赢。”说完,他转身走了。

“小梅,你是怎么把卢守云这帮人给告倒的啊?他们没找你麻烦吗?”

“嗯,我能确定。当时我还说这个公司的名字咋这么奇怪呢,对,没错,肯定是鲸鱼公司!”

“卢守云有没有派人去北京打你啊?我听说有的上访的人在半路被截住,打了个半死呢!”

“鲸鱼公司?”律师的眼睛瞪圆了,“你确定是鲸鱼公司?”

“你见到中央大首长了吗,他们长得啥样啊?”

苗小梅努力回忆着,想了半天才说:“我记得江副县长提过,卢守云也应该提过——哦!好像是叫什么鲸鱼公司!”

村民们的问题一股脑地向苗小梅扔出来,在北京冷清惯了的苗小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部分时候只是笑笑。她仍在想着那个鲸鱼公司的女老板,要是没有她,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告赢卢守云。是她把自己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她又一次默默地在心里祝福那个女老板。

“那群外国人是什么公司的,公司叫什么名字,有印象吗?”

大家狂欢共饮,不少人喝得东倒西歪的,有的人手里还抓着酒瓶在喝,已经醉醺醺的了。苗小梅独自溜出了酒席,她想去山崖上看看汪长龙和儿子双喜。

苗小梅仔细想了想,“我记得几年前,有一群外国人到了我们村,一大群人——当时还是江副县长带他们过来的,我记得当中还有一个女的,长得挺漂亮的。”

如今已经是初春了,绿色渐渐呈现出来了。苗小梅穿过树林,信步走着,没多久就走回到原来的老房子了。她并不是有意这么做的,可是脚就是不知不觉地走过来的。半山腰的老房子还是那个样子,破败凋敝,即将倾塌,一旁的墙壁几乎塌掉了一半,野生蔓藤覆盖在残壁上,开出了白色、蓝色、粉色的小花。门前的台阶上长出了青苔,院子里的地上长出了郁郁葱葱的野草,人的脚踩在上面就像踩在垫子上一样柔软。当初汪长龙新砌过的石墙,新脱过的土坯,还明显地涂在墙面上,和那些已经发黄的土坯比起来,它显出明显的白灰色。畜栏还在,可羊群早就没有了,只有木缝里钻出的一丛丛荨麻和野草。

“你记得这家外企公司的名字吗?”

苗小梅在院子里站着。四周一片寂静,除了树上偶尔发出的几声鸟叫,悄无声息。空气中似乎跳动着什么,牵引着她向过去住过的地方走去——厨房里还是黑乎乎的,熏满了油烟。那间屋子是她和汪长龙过去住过的,狭窄的木床上,汪长龙似乎还躺在那里,偶尔发出几声剧烈的咳嗽声。她似乎还能看到过去一家四口围坐在饭桌前吃饭的温馨画面——如今早已经物是人非了,那不过是她脑子里的一幅美好的幻境,一段永恒的记忆。

苗小梅困惑地微张着嘴,“好像是和哪家外企公司合作的——不过,我一下子搞不清……”

这一切,永远不会回来了。

“我的意思是你们村里有没有什么合作单位?比如你们村里的矿是和谁合资的?谁投资了那个矿山?矿难之后什么人去过你们村里?你要是能找到这些合作方的材料,也许会对事情有推动。”

想到这里,苗小梅泪如雨注。

“外围?啥意思?”

她在老房子逗留了一会儿,趁着天色还亮,她爬上了山,来到过去汪长龙经常放羊的崖顶。她站在山崖上,静静凝望着对面的大青山。大青山仍是满目废墟,遍地芒草。那个曾经夺去了大儿子双喜生命的那个矿井的井口已经被堵住了。想起双喜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泪水从被咬得很疼的嘴唇边滑落。

“你必须找到更多的他们侵吞土地款的材料才行。也许你可以从外围试试。”

她来到大青石旁的坟地,跪了下来——她最爱的丈夫和儿子都埋在了这里。她突然看到光秃秃的地面上有一个于环境格格不入的景色——汪长龙下葬时她撒的种子已经开花了,花儿盛开着,一朵挨着一朵,爬蔓植物互相缠绕着,就像人为搭起来的支撑架一样,给两座孤坟上围上了一圈五颜六色的花环,这花环竟然那么厚,那么结实,那么美。

“可我能找到的材料就那么多了,您知道,我们村里的很多会计账目都被烧掉了。”

她鼻子一酸,泪水肆虐滂沱。她轻轻用手指拨开枯萎的草根和落叶,小心地将坟头的土重新培实。

为了战胜卢守云一伙儿,苗小梅想了各种办法。她在上访村里认识了不少从全国各地来上访的牛人——有人告诉她应该建一个QQ 群,这样她可以知道更多的信息;有人告诉她可以把自己的遭遇放到网上,这样能得到网友的支持和帮助;还有人告诉她应该去寻找法律援助,要是有律师关心这件事,没准儿还能无偿帮她打官司告状呢。这些方法她都试过了,可是热闹了一阵之后还是归于沉寂。不过苗小梅后来还真找到了一位愿意帮她免费打官司的律师,可是那个律师看过她的上访材料后却摇摇头说:“你的材料可信度不够,没有足够立案的条件,你还得充实材料才行。”

“长龙,你还好吗?双喜,你想妈妈了吗?”她似乎看到了汪长龙,他正站在那里,带着坦然的微笑看着她,炯炯有神的双眼让他的脸庞熠熠生辉;双喜还是那么瘦弱,他搂着长龙的腰,活泼地冲着她笑,像一个可爱的小天使。如今他们都躺在深深的地下,毫无声息地睡去。

苗小梅用头抵住墙壁,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可是,压在心头的沉重石头却让她无法摆脱。她真想亲手把那些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刽子手们大卸八块,才能泄心头大恨。她强烈地盼望着有一天老天能开开眼,惩罚为非作歹的卢守云一伙人,可是理智却明明白白告诉她,她必须靠自己扭转命运。

“长龙,卢守云和曹子彬都被抓了。国家判给咱们钱了,咱们就要有房子了。双龙又能上学了。”两行泪水顺着苗小梅的脸颊流淌,“我一定把双龙养大成人,供他上大学,让他幸幸福福地生活。你就放心吧。”

就在肖凡绝望地寻找人生方向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在拼命挣扎着。同每天一样,苗小梅早上起来后就把日历上的日子又画了一道黑线。她到北京多少天了?她都记不清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几百次了。一年半的时间过去了,她的上访却毫无结果,村民们合力凑的钱早就花光了。她只能到处打零工,挣得一点微薄的收入勉强度日。

此时,太阳正渐渐地向山下滑落,夕阳染红了大青山四周的峭壁,在渐近的暮色中,苗小梅默立着,目光穿过苍茫荒凉的大青山,似乎看到很远的地方。时光消逝了,生命也消逝了,她已经老了,不可能再接纳什么新生了。唯一的希望和活下去的源泉是小儿子双龙,毕竟他流着汪长龙的血脉,他也能稍微代替双喜拂动自己的思念。他还年轻,整个世界都展现在他的眼前,所以自己没有任何绝望的理由。想到这里,她看到一层玫瑰红色的云彩出现在天边,凝结成一团绛红色的火云,远远地望着她,挥洒出一抹微笑。

苗小梅打开那卷纸,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看着。她毕竟当过老师,文化程度还不错,她看出这是一份协议。这是江永清、卢守云和外商签订的矿山承包合同的复印件,还有一些有关安全生产的材料和望儿山矿山的资料,这都是卢守云他们侵吞土地、制造矿难的最有利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