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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5节

“最近同样的抢包事件很多,没准袭击夫人的也是同样的人。不过这次恰巧有目击证人,可能会找到相当有力的线索。”

警官皱着眉点了点头。

据安藤讲,在由实子遭到袭击之前,有个主妇和嫌疑人擦肩而过,还记得摩托车的颜色和嫌疑人的服装。

他看着安藤警官:“抢包的人还没有抓到吧?”

安藤说,嫌疑人大概在银行附近蹲守着,寻找适当的目标。

再责怪她也太过分了。那时肯定是不愿意包被抢走紧紧抓住的,直贵想。

“对不起!”由实子深深地低下头,“都是我不好。太粗心了,不应该骑自行车带孩子。要是知道车一摔倒,实纪会摔坏的话,我就绝对不那么做了。”

“他骑着摩托车,正好是我们放慢速度的时候,突然……我要是放开包就好了。”她说着咬着嘴唇,“反正里面也没有多少钱……”

“现在再说那些……”

“对方也骑着自行车吗?”直贵问妻子。

由实子骑自行车带着实纪的事,直贵也知道,虽然知道,以前也没说过什么,所以要说有错自己也有一份。

“经常有这样的事,遇到有人抢包的时候,如果包很顺利地与人分开就没什么,可因为这次是一瞬间被抓住,一拉扯就会连人一起被拽倒。”安藤警官解释道。

“受伤的地方只是头部吗?”他问妻子。

“我到幼儿园接了她,回来时去了一下银行。从那儿出来没走多远,突然……”她低下头,身旁放着一个黑色的挎包,是她平常随身带着的挎包。大概抢包的人就是想抢这个包。

“还有……膝盖有点儿伤,但那儿好像不大要紧。”

“什么……”直贵的脸扭曲了。

“是吗?”

“摔倒的时候碰了头……还没有恢复意识,现在在中央治疗室里。”

直贵还在意实纪的脸上怎么样。一个女孩子,要是脸上留下伤疤的话怪可怜的。听刚才由实子一说,好像那点儿不用担心。当然,首先是实纪的意识能顺利恢复。

由实子像是做错事一般的表情,点了点头。

那之后安藤又问了两三个问题就出了房间。对这样的事情再听取被害人的叙述,大概对破案也没什么帮助。直贵这样想。

“实纪……”到底还是这样啊,他想,“实纪也在自行车上?”

就剩下两个人后,夫妻间没有说话。由实子一直在低声抽泣。

“我倒没什么,只是有些跌打外伤,可实纪……”

到目前为止虽然有些令人难过的事,可她绝没有哭过。看到妻子这个样子,直贵心里也很难受,重新认识到自己一家人处在一个怎样困难的境地。同时,又充满对那个嫌疑人的憎恨。那男人为什么盯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呢?听警官讲,他是在银行前物色着猎物,大概觉得由实子和实纪是容易捕获的猎物吧。

“受的伤不要紧吗?”直贵问。

绝对饶不了他!直贵想。

男人站起身来,过来做了自我介绍,是这一管区的警察,叫安藤,个子不算太高,可肩膀很宽,给人一种强壮的感觉。

又过了几十分钟,年轻的护士过来说目前的处理已经结束了。

由实子正跟一个穿西服的男人讲着什么,看到直贵,露出放心的神情:“啊,你来啦。”然后跟面前的男人说,“是我丈夫。”

“我女儿意识怎么样了?”直贵赶紧问道。

“由实子……”他在候诊室门口叫道。

“不要紧了,意识已经恢复了。现在给她服了药让她睡一会儿。”

直贵按女护士说的上了四楼,看到这里的候诊室里有警察的身影,他马上走了过去,由实子也在这里,胳膊上缠着绷带。

直贵身旁的由实子深深地喘了口气。

直贵到了医院,入口处停着警车,车上没有人。直贵赶紧跑进医院大门,到了服务台,一说姓名,值班的女护士马上说了地方。

“可以看看她吗?”

连自行车一起摔倒——听到这里,由实子受伤是肯定的,可是直贵揪心的还有一件事,那时实纪在什么地方呢?由实子在自行车后座上安了个孩子用的座椅,让实纪坐在上面,不管去哪儿都是这样的。

“好,请跟我来。”

直贵换了衣服,立即用手机往家里打了个电话,结果只听到了家里人不在的录音。他出了公司立即叫了出租车。

跟着护士,直贵和由实子一起进了中央治疗室。实纪睡在最边上的床上,头上裹着绷带,枕头边上排列着的医疗器械,让直贵有些紧张。

“连自行车……”直贵脑海里浮现出不祥的画面,不过他立即把这些念头从脑海里赶了出去,接过字条,“我马上去。”

说是主治医生的身穿白衣的男人走了过来,看上去四十岁上下。

“说是碰到抢包的,而且像是连自行车一起摔倒了。”

“已经做了CT,幸好没有发现损伤,脑电波也非常正常。”医生稳重地说,“招呼她也有反应。”

“警察?”

“太好了!”直贵心里说着,“谢谢!”他低下头。

“你夫人好像受伤了,详细情况还不清楚,说是被送到了这家医院。”课长递过来一张字条,“警察通知的。”

“那个,外伤的情况……”由实子问。

“有什么事吗?”

“摔倒时额头上碰破了几处,因为有些细小的沙石进到伤口里,把它们除去费了些时间,也许会留下些伤痕。”

“武岛君,快!赶快回去!”课长边喘着气边说道。

“啊!”听了医生的话,直贵抬起头来,“会留下伤痕啊?”

考虑着这样的事,直贵走回仓库的时候,课长跑到他跟前。

“如果前面头发垂下来可能会不大明显,而且现在整形外科相当先进,使用激光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消除。”

社长还是什么都没明白——直贵的结论,只能归结到这个地方。归根到底,那个人只是个旁观者,而且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请求这样的人告诉自己怎么做,本身就是错误。

“伤痕……”

乘电梯的时候,直贵还在思考着这件事。堂堂正正地活着有什么不好吗?平野说他们是在走一条容易选择的路,他可不那么想。回想起过去发生的事情,绝对不是轻松的,他给由实子也增加了很多辛苦。这一切都是为了堂堂正正、不再逃避地活下去。难道说这是错的吗?

听着医生乐观的谈话,直贵握紧了垂下的双手。

社长究竟想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