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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二次创业 遭遇"黑单事件"

用创业者的心态去打工----决定投身方正

两次创业失败的经历,成了我宝贵的财富,这也让我明白了,刚刚出校门就创业,并不是一个非常理智的决定。

面对公司剩下的一堆烂摊子,我忽然觉得,我必须结束这种流浪的生活了。

到了今天,我根据这些经验会和很多年轻人去讲我的创业观:创业是一种精神,但是不要为了创业而创业,不要把创业狭义地理解为开一个公司,当一个CEO。这种事情太容易了,但是它未必能成功,我做了两个失败的公司,这其中有大跃进和揠苗助长的意思。

这个时候已经是1995年了,我25岁。离开了学校,我已经在外面漂泊了一整年,我的搭档石晓虹最终收到了家里给他发出的最后通牒,让他回学校去上课,否则将面临拿不到学位的危险。

到今天我做创业"起飞计划",会和很多创业者交谈,很多年轻人往往乐观地评估自己的能力和操控能力,特别是技术男,掌握了技术会给人们一种幻觉,认为"我操控计算机的能力很强,所以我操控市场的能力自然就很强"。其实,市场上的血雨腥风远远不是年轻人一上手就能适应的。

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折腾了一年,我终于感觉到心灰意懒。我所体验的,和《硅谷热》里所描述的那扣人心弦的生活差了十万八千里,也和《中国青年》杂志上那种浪漫的开疆拓土的剧情丝毫不沾边。我觉得公司再这样做下去,我就会变成一个混混,或者一个挣点小钱的个体户。每天想着投机取巧的事儿,这并不是我的理想。

这正是年轻时的两次失败创业给我留下的深刻教训。

我做的事情都太表面化了,比如照着《硅谷热》的表面模式,找到了所谓社会上的朋友,获得了所谓的投资,或者免费的办公室或者一些注册资本的承诺。这些都非常表面化,我并没有找到创业的精粹,也没有毅力在一个方向坚持到最后。我最后的失败、最后的头破血流,是必然的。

1995年应该是我硕士毕业的年份,本来,我是连硕士文凭都不想要的,但是出去打拼了一年,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憔悴、瘦削、没有精神。而我的资产也变成了负值,出去折腾了一年,我不但把反病毒卡挣的一点钱全都赔进去了,还欠了很多债。

两次创业失败的经历,给了我沉重的打击。到了今天,很多人会向我抛来这样的问题----你赞成不赞成大学生创业?我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以我自身的经验来说,大学生也好,研究生也好,我已经算是比一般的学生更接近社会三教九流的人了,但是当我真正走出去的时候,我还是感觉离真正的市场太远太远了。

我身心俱疲,自己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承上启下的阶段,人生走到了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我忽然意识到,我其实是需要这个硕士文凭的。自己去创业行不通,我必须去学习商业知识,再把所有新的积累重新消化再去理性创业。经过两年在社会上的摸爬滚打,我领略到了现实的残酷,开始对外部世界充满敬畏。尽管当时我只是一个25岁的年轻人,并且被现实不断地打击,但是我已经学会了在每一次失败之后进行阶段性总结。

在关闭了自己的公司之后,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浮躁。做反病毒卡的时候,我喜欢把所有的责任归到别人身上,觉得失败了只是自己的运气不好。然而第二次创业,我依然犯了技术员容易犯的错误----兴趣点转移得太快,不懂得专注的力量,这和踏踏实实把一个生意做透是相违背的。这次创业,我最终收获的教训是有关产品的。看到了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山寨公司,我意识到了投机取巧的弊端,我去做汉化软件,自以为很聪明,结果发现,你能投机取巧,别人也能,最终的结果就是,自己的产品一点壁垒都没有。

暂停创业并不意味着我的创业之心已死。所有的失败和磨难只改变了我急躁的心态,并未改变我的终极目标。我想通了,等我硕士毕业之后,我需要找一家大公司踏踏实实地工作几年,看看正规的公司究竟是怎么运作的。我要在成熟的公司把自己打磨成一个成熟的人。

就这样,在一系列混乱的过程中,我的第二次创业也差不多无疾而终了。所有的信心,终于随风陨落。没有意外,我收获的依然是满满的教训。这让我又不得不开始了自我反思的历程。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在我的"信心"失败后,一个戏剧化的结果出现了----在一个"信心"倒下之后,郑州出现了很多"信心"这样的公司,大家还纷纷成立了输出中心,接一些广告设计的活儿。他们买了高档的扫描仪扫描图片,可以帮你分色。而这些复制我们模式的工作人员,很多人是从我们这个公司里出去的,我的公司等于培养了一批这样的人。

1995年大年初二,我回到了学校,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毕业时的那个原点。

祸不单行,就在黑单事件让公司大乱之际,大后方也在动荡着。"天使投资人"的真实面目就在此时此刻曝光了。他坚持认为电脑设备搬了进来,就是他的资产,而我们当时根本没有任何合约,没有办法证明这些设备其实是我们自己的。双方陷入了僵局。当我们根本无法再自己做出决策时,我们就决心脱离他。但是,这一切又谈何容易。我们只得在前一天晚上进入办公室,把所有的电脑搬了出去。这当然引发了一系列不堪回首的风波,"投资人"跑来兴师问罪,局面混乱不堪。这个时候,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之前的蜜月期他虽然允诺我们可以免费使用办公室,但是这一切到分手的时候都是需要即时清算的。我对资本的认识,就是在这样的闹剧中逐步获得的。最后我们赔偿了一台电脑和一套系统,当作免费使用一个月办公室的代价。

我给导师李怀祖写了一份检查,宽容的导师原谅了我。我至今还记得我去找导师的那天,李教授不但没有大肆批评我无法无天的"消失",反而当着在场的二十多个博士和十多个硕士表扬了我,这个场景非常具有戏剧性。他说:"在你们这些人里,就小周将来可能最有出息。"我听了这句话,本来低着的头马上抬了起来,感觉不敢相信。导师接着话锋一转,说:"因为我发现,你们都是正常人,只有小周不太正常!"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导师接着说:"小周的思维方式和正常人不一样,将来,他要么就是最失败的那个人,要么就是大获成功。"

那是我人生中非常灰暗的一段时间,我开始在无锡和济南之间坐着火车两边跑,在两个城市不断地去灭火。眼看着偷我们产品的人和山东的一家公司做着黑单,但是我束手无策。整个公司都乱套了,人心也已经涣散无比。

我露出了惭愧的笑容。

这对于一个不到25岁的年轻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心理考验。

我颠沛流离的两年确实异于常人,导师说的并没有错,对于他说的我的未来是成功还是失败的论调,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在潜意识当中,我已经意识到我可能并不会走一条和很多人一样的道路。

留在郑州的研发人员逐渐发现了我们产品的奥秘----我们的产品,说白了不就是汉化软件吗?这个他们也可以做。他们甚至连汉化都不做了,把我们汉化好的东西直接拷走改个名字,就卖了。就这样,在创业的过程中,我第一次遭遇了手下人的背叛。一时间,黑云压城城欲摧。

我这两年读到万维钢的《智识分子》,对里面的话深有同感。

竞争对手显示出了专注的力量,而我们这边,分散兵力的后果是灾难性的。当河南的市场正在被"山脉"蚕食时,我们的人还在各地"流亡"着,大家住廉价招待所,跑广告公司,跑报社。当时,我和另外一家广告公司的创始人付强,分赴两地去推销自己的产品。但是,跑着跑着局面就失控了。

少数人,就是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说的异类,他们就是王小波所说的,拒绝被安置的"特立独行的猪",他们就是《黑客帝国》里跟机器人对抗的反抗者。他们就是《分歧者》里总能比别人多个心眼的分歧者。

过了一段时间,一个坏消息传来----竞争对手"山脉"杀到郑州来了。"山脉"派来了一个女孩子,她其实不太懂技术,但是人家踏踏实实一家一家地在郑州谈,显示出了超常的韧劲和耐心。在我们还根本打不通河南市场的任督二脉时,这个小女子已经慢慢把郑州的市场给拿下来了,她当时至少给"山脉"赚了上百万元。

进入自由王国,他们只对自己的实名负责,不受任何外力的限制,他们敢问不该问的问题,敢挑战周围人的共识,不屑于取悦任何人。

更糟糕的是,我不但在产品上没做到专注,在地域上也没有坚持专注。而不专注的后果是十分可怕的。产品在河南做得不好,我们本应该坚持在河南市场上精耕细作,但我们背道而驰。几款软件出来之后,我的投资人认为我们要各地撒网,全国开花,迅速打开局面。于是,我们做出了一个荒唐的举动,在还没有在一个市场站稳脚跟的情况下,我们就开始在报纸上狂打广告,用3000元的高薪招聘销售人员,用诱人的工作前景吸引人们来工作。广告一打,应聘者无数。公司迅速膨胀到五六十人。而这些刚刚招到公司里的人没有经过任何培训就进行了简单分组----"你去青岛""你去济南",去卖产品了,整个过程十分仓促。现在回想,我们做的一切都是违背事物发展规律的。

我只想对自己内心的想法负责,并不想被任何期待安置。

因为销售并不是特别强劲,我的意志力很快就动摇了。不专注的毛病又开始显现出来,我又想汉化别的软件,创造新的赢利点,希望能够用别的业务来带动公司的销售。比如,我汉化了一款家庭装修的软件,能给装修公司做出效果图。

当年那个25岁的年轻人,遭遇了人生里的失败和背叛,体会着创业的艰难和人性的复杂,我的特立独行让学校和同龄人将我视为一个不正常的年轻人,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动摇我,我的内心对未来的规划依然非常清晰。我知道我要走的路,注定崎岖不平。

后来有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广告公司的老板(24岁左右的样子),非常崇拜高科技。虽然他对电脑并不很懂,但是他提出了一个建议:"不如这样吧,我来投资你几万块钱,你们来我的办公室办公,大家一起把这个事情干出来。"这个建议让我们大喜过望,有人支持我们的产品,还有人提供免费的办公室使用,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答应呢。就这样,这个年轻人成了我的第一个"天使投资人"。年轻单纯的我们兴高采烈地搬到了"投资人"的公司里。但是后来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一系列灾难的开始。所谓的投资人,其实最原始的目的,只是想把我们的电脑据为己有。

回到学校之后,我开始恶补论文。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卖给我字库的师兄李钊。那个时候,他已经从西安交大毕业了,回到学校只是为了看望女朋友。没有想到,和他的这次相遇无意中给了我关乎未来工作的方向。我问他在哪儿工作。他告诉我:"北大方正,王选那里。"

产品定价高,要卖得出去才行。我们再度开启了每天去找客户的日子,但是这次的情况并没有比第一次好多少。我们每天几乎跑断了腿,也没有办法让客户为我们的产品付钱。我们和广告公司的老板去打交道,交上我们的宣传册,推销我们的产品。但现实情况是,这个东西毕竟还是太前卫,广告公司的老板们都不懂电脑,只是觉得这个东西很神秘。让他们掏这么贵的价钱买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东西,十分困难。每次去见客户,我都说得口干舌燥,可是销售的数字却根本上不去。时间一长,我们那仅有的信心,也慢慢开始动摇了。

"北大方正?"

受到山脉公司的启发,我们把扫描仪、打印机捆绑在一起,这样一来,电脑开机之后就自动进入了功能界面。我们根据系统配置的不一样来给产品定价,配置高的卖十万,配置低的卖五万。第一次卖这么贵的东西,我看到自己的定价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初我一张反病毒卡才卖多少钱呀?

"是的,大家用的电脑照排系统就是它家的,还有WPS汉卡,现在大家用的打字系统都是方正的。这个公司的气氛很自由,年轻人都在那儿写软件。"

"信心"的陨落和教训

做了和"山脉"类似的产品,就不能和"山脉"在同一个市场上直接搏斗了。在西安这个市场上,我也没有任何人脉关系。我和靳凯、王航都是郑州人,于是我们决定还是杀回郑州。毕竟,那里我们相对熟悉一些,更重要的是,那里的这块市场可能是个空白。于是,我们在郑州成立了"郑州信心软件公司",专门卖平面创意系统,目标客户是广告公司。

简单的几句介绍,在我看来非常有蛊惑力。在李钊说话的过程中,我的脑子正在快速处理这些信息。在那个时代,北大方正对于学理工的年轻人来说,是个耳熟能详的名字,有关北大方正的各种报道常常见诸报端。

手册上需要印公司的名字。我们应该让产品叫什么好呢?在开发产品的昏天黑地里缓了一口气,我慢慢地说:"要不然就叫信心吧。公司现在什么都没有,剩下的只有信心了。"

1988年,北大新技术公司,也就是北大方正公司的前身,全面推出北大方正系统,接着又推出报纸大屏幕组版技术、采编流程的计算机管理和新闻综合业务网络。短短几年里,国内1000多家报社和6000多家印刷厂都用上了激光照排系统,把国外的同类产品挤出了国内市场,美国的HTS公司因此破产。后来,几家外国巨头纷纷宣布,在汉字激光照排领域,他们放弃了在中国的竞争。最终,这几家外国巨头灰溜溜地退出了中国市场。

买了字库,我和同学在交大的招待所里租了一个房间,开始夜以继日地开发产品,每天忙得昏天黑地。从山脉公司学到了宣传材料的重要性,我们也找了一个同学做了一套宣传手册。

90年代初,这家风头正盛的公司账面资金达到2亿元,是中国最大的校办企业。它推崇自主知识产权的理念,让很多年轻人跃跃欲试地想加入。

筹款的过程看似顺利,可是当时我实际的财务状况是怎样的呢?反病毒卡销售虽然赚了一点点钱,但是基本上已经被我买了软件和电脑,摩托车一天都没有骑过,放在那里还不到两周。而我卖掉了摩托车,基本上就一无所有了。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决定做一件事,就要排除一切困难去做到。

这些事实大家并不陌生,但是让我心动的不是这些,而是WPS汉卡借助方正成功的例子。这个成功让求伯君成了我当时的偶像。求伯君在1989年研制出了集文字编辑、排版、打印功能的中文文字处理软件WPS(Word Processing System),并以WPS1.0为核心软件推出了金山汉卡,这填补了中国的整个汉卡产业。后来WPS成了中国软件销售的神话。从1990年到1993年,WPS汉卡逐年升级,每年销售几万套,"WPS"这个由求伯君制造的名词,一度成了电脑的代名词。

回到宿舍,我对同学说:"我的摩托车今天准备卖掉,想卖2500块,你们谁想买?"几个同学们一听,很便宜嘛,立刻对购买产生了兴趣。奇妙的市场交易就在我的宿舍真实地发生了。其中一个人马上给了我2500块钱,迅速拿下了这个贱卖品。之后,我又在这沓钱里添了500块,就这样,我筹足了购买字库的3000元。

我自己做过平面创意系统,还花3000块钱买过字库,是伴随着中国计算机行业的成长而成长的青年人。我目睹了计算机领域悄然发生的一切,自然而然,对WPS汉卡的诞生和成长过程谙熟于心。其实我的内心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在行业兴起的过程中,曾经出现了那么多汉卡,为什么只有WPS汉卡最成功?是因为产品做得最好吗?其实不是。那是因为求伯君的战略很成功,他投奔了北大方正。借助方正的渠道,汉卡的销售如虎添翼。这给当时不谙渠道威力的我很多启发。

如果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筹集3000块对我来说肯定不容易,但是我心里还存留着一些底气。因为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当时我的宿舍里正躺着一辆崭新的幸福250摩托车,我知道,这是我可以变现的固定资产。当时我顺手参加了一个陕西大学生的创意大赛,得到了一等奖。这辆摩托车就是奖品。我不会骑摩托车,就让同学把这个大件儿搬到了我的宿舍里。现在想想,这辆摩托车就是我的及时雨。我至今不知道这辆车当时的确切市场价是多少,只是模糊地知道在4000到5000元。

在李钊随意介绍他的工作单位时,我已经萌生了投奔北大方正的想法。我看过求伯君的文章,佩服他的商业智慧。成为下一个求伯君的意念看似不知天高地厚,其实在我心里已经暗潮汹涌。而促使我加盟北大方正的另一个原因是,经过两年的摔打,我清楚地认识到我本质上还是技术人才,不是商业人才,经验的缺乏让我在做公司时弄得这儿叛乱那儿辞职的,搞得到处鸡飞狗跳。所以,我想去北大方正,去耳濡目染计算机公司是怎么进行管理的。

做创意系统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是,需要一套字库。这是汉化软件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但是字库并非唾手可得。正在我为此犯难的时候,我听说我的研究生师兄李钊已经破解了一套字库,于是我决定去找李钊求助,他很干脆地说:"这个字库是需要买的,3000块。""3000块"在1994年可谓一笔巨款,但是这个天文数字并没有吓倒我。如同当年朋友管我要我的开国大典邮票时一样,我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说:"好吧,我晚上把钱拿给你!"

我立刻对李钊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我叫来了两个初中同学加入我和石晓虹的创业团队,一个是学医的王航,另一个是学设计的靳凯。我告诉他们这个产品的市场空间很大,我们做的事情就是要把电脑和美术结合在一起。虽然朋友的家人都强烈反对他们创业,但是我们出于一种淳朴的友谊和一种懵懂的理想主义,还是决定一起创业。我把他们拉到我那个创业的民房中,跟着我一起吃、一起住,我还教他们怎么用电脑。

李钊对我说:"方正能学到好多东西,不过我唯一的感觉是你这样的人去了不能乱说乱动,你太爱说话、太活跃了,你只要在公司不那么活跃,就肯定混得下去!"

我把第一次创业失败归结于一场意外。我认为,意外总是会终结的,而执着和信念最终会成就我们。我很快就从第一次创业的挫败感中走了出来,再次投入到了新公司和新产品当中。

我心想,这还不简单。

既然"山脉"能做软件汉化,我为什么不能做呢?在反病毒卡的生意失败之后,我重新创业的心情已经蠢蠢欲动了。看到了"山脉"的产品,我决定自己也做一套广告平面创意系统。

当时我已经参加了很多面试和招聘,简历上看不出我在研究生期间逃过那么多课,我又获过很多各种大赛的奖,简历上的辉煌让很多工作单位向我抛出了橄榄枝,包括深圳的一家金融机构。但是,听了李钊对北大方正的描述,我的北上之心已经悄悄定了下来。

当时我对平面创意还不太了解,但是已经有人来找我,问我能不能做出这个东西来。我想,既然人们有需求,那一定就会有市场。很快,我就把这套系统找出来学习了一下。看到产品,我略微做了一些研究,结果,轰的一下把自己给震惊了。原来,这个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市场。我的一个朋友去山脉公司了解情况,回来后告诉我的消息让我很吃惊。第一,这个产品其实就是CorelDRAW+Photoshop的汉化。就是人们把之前的软件翻译,然后又把版权号改掉,号称是自己的东西。虽然是汉化的产品,但是这等于赋予了广告公司一套利器,工作人员做创意不再用原始的方式做了,这让广告公司鸟枪换炮。第二,"山脉"做了一套很完整的宣传材料,是本很漂亮的印刷手册,这让产品显得很有吸引力,对于销售起了非常大的帮助。这一点让我受到了很大的启发,想想我做病毒卡的时候去跑销售,每次都是靠嘴去说。每次都重复同样的内容不说,还经常累得嘴角抽筋。看了这套宣传资料,我明白了包装的重要。

方正的面试一共进行了两次,我先去的李钊的老板周宁那里,他是方正软件部的副总,正在搞方正的飞腾,之前还有一套维思排版。第二次面试是去王选那里,还见到了他的太太。我不错的简历为我的面试加了分儿,两边的面试我都通过了。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两个面试的职位分属于不同的部门,周宁那边是北大方正下面的软件部,王选那边是北大的计算机研究所。一时间,我不知道应该选择哪一边才好。

研究生时期在创业,几乎每天都离不开计算机

"你说我到底去哪儿呢?"我问李钊。

周鸿祎,360,免费,前言,互联网,创业

"还是来我们这边吧。公司比较自由,王选那边很学术,肯定不喜欢你这样乱说乱动的人。"

当时西安交大的一家叫山脉的公司推出了一个产品,叫作平面创意系统。这个产品改变了广告人的工作流程。当时的广告公司,广告人做东西还是手工作坊式的,大家用剪刀剪底片,然后拼接到一个展示板上。但是"山脉"的产品出来之后,广告人可以用电脑完成广告创意的过程。人们告别了原始的广告制作方法,创意喷涌。一时间,"山脉"的东西非常好卖。

"那好吧。"

在当时,随着计算机在中国逐渐流行,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了国人面前,所有的电脑界面都是英文的,程序也是英文的。对于不会英文的人来说,他们应该怎么用电脑?因此,汉化是很多人在做的事情。在1994年,中国人对知识产权还没有什么意识,各种版本的汉化软件层出不穷,而我也从中看到了机会。

就这样,我的第一份工作,决定了。

"信心"的诞生

随着反病毒卡内部团队的分裂,我的第一次创业失败了。但是我很快在市场上观察到了新的商机,很快,我就从第一次创业的废墟中爬起来,开启我第二次创业的过程。我要做的产品是----平面广告创意系统。

我清晰地记得面试结束之后,我来到了我一直向往的天安门广场,当时正值春节,广场上有很多放风筝的人,高高的风筝五颜六色地在天空里优雅地飘扬,阳光温暖,天色湛蓝。一种久违的放松心情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也希望,我的将来能够像一只风筝那样,在北京的天空里自由自在地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