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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醉眼看世何妨

“说是房产证下个月就该下来了,下来就过。”

“啥时候过户?”

“嗯,这事儿的确得抓紧。”

“一切都等过完户再说。”

“然后呢?”我问。

“想开了?这么豁达了?”

“然后……哼哼……”菲儿眉角高挑,“我想好了,也让他尝尝被出轨的滋味。”

“你不老说‘爱咋咋地’嘛,就这意思。”

“啊?你有目标了?”

“你什么意思嘛,咋叫‘随他’呀?”方沁问道。

“跟男人上床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只要我愿意。”

我看菲儿容光焕发,又恢复了以前的婀娜模样。于是问她左骁老实了?菲儿一笑,说:“随他吧。”

“那你俩现在怎么样?”

菲儿倒是爽快,很快就到了温莎。我们把音响一关,边喝酒边聊天,倒也放松。

“分房睡呢。”

“也行。”

“他表现咋样?”

“问问。”

“他当然努力表现喽,天天想着法儿哄我,也疼孩子,但我就没让他碰我……心里别扭。”

“晚不晚?”

“菲儿,宝贝儿,”我笑着说,“你这么想,你比比我、比比方沁,再比比燕子,至少你们还相爱着,你还爱他对吧?”

“菲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不约她出来咱仨喝点酒去。”

“就因为爱,所以才恶心。”

“嗐,别提了,咱四个这一年都不痛快。”

“唉,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没法儿劝你,你一向太有主意了。要是放下这一段,其实你们已经找到以前的感觉了不是吗?”

“那肯定的……你说我这命啊,来北京快二十年了,混啊混的现在连套房都没混下。”

“找到以前的感觉和回到以前是两码事,我永远忘不了他那段日子对我的折磨,也忘不了他那副混蛋的嘴脸,我确实不舍得,但心里又憋屈得不行,总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平衡,这个平衡就是我要扳回来一局。”

“‘赖’字可是你说的,我可没嫌过你,都说了愿意住多久都行。何况现在房租这么贵,要租也得在这附近,照顾孩子也方便。”

“那你出轨了心里就舒服了吗?”

“我还是明天出去找找中介吧,既然洛然回来了,我再赖你这儿不合适。”

“对。”

“慢慢来吧,总会有个好男人出现的。”

“不对!”方沁说,“不对!就为了寻求一个平衡而把家给毁了不值得!为了孩子想想嘛。”

“没有,也没心思。”

“那你这么多年为了孩子一直忍着最后还不是离了?”

“我是说感情。”

“我和大维的感情能和你俩比吗?你自己心里多爱左骁呀?那我问你,你要是出轨了是告诉左骁还是不告诉他?告诉了那肯定过不了了,男人和女人还不一样,不告诉的话又怎么能伤害得了他呢?根本没意义呀!”

“想多代理一个品牌呢,正在跟法国那边谈,有点眉目了。”

我也赞成方沁的话,菲儿紧绷着嘴唇不吱声,半晌才说:“我就想要一个平衡……不然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说白了还是自己的心结。你说人活着不过就这么几十年,把前头不经世事的十几年掐掉,再把五十岁之后的那半拉掐掉,咱们还剩多少岁月可以扑腾?为了寻求心里的一个平衡去伤害自己的爱人和家庭真的挺不值得。报复了别人又怎样?等报复的快感一过去自己还不是要面对现实?你要是真舍得他也就算了,那就把房子过完户你爱干吗干吗去,但你不是啊,你心里有他,你爱的还是他,你想报复完了继续跟他过日子,那以后你怎么去面对他?菲儿,你是聪明人,千万别钻牛角尖儿,有些事儿不是你打我一拳我还回去一脚就能解决得了的,孰轻孰重得先分清,咱都不是小女生了,可以随便找个人谈谈恋爱玩玩情绪……这是一个家呀,像燕子那样没孩子还好说,像别的夫妻之间没爱情也好说,但你爱左骁,他现在也愿意浪子回头,何必把自己和他都逼入绝境呢?”我越说越激动,由彼及此,经历过高珊的事情之后,其实我挺羡慕菲儿和左骁,至少他们的爱情更加纯粹些。

“没有,回回吊着个脸……反正也离了,爱咋咋地吧。”

菲儿点燃一支烟,烟雾在灯光下袅袅上升,她轻轻地弹掉烟灰,深深吐出一口长气:“再说吧,等过完户再说……”

“赵大维态度好点儿了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菲儿问起我的打算。

“他懵懵懂懂地应该感觉到了点什么,倒是问过我为什么东西都拿走了……”

我耸耸肩,从她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我想离婚。”

“孩子还是不知道你们离婚了?”

“我以为你上次说的只是气话呢!”方沁惊讶道。

“唉,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反正我是离了,也挺好,只要我儿子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是气话,但话一出口似乎我也只有这个选择了。”

“能痛快得了吗?”

“梅兰,你刚才还给我上课说不要心存报复,说了那么一大堆,怎么到了你这儿也有这个心呢?”菲儿说。

“心里不痛快了吧?”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那你们说,经过了这么大一件事,我还能怎么做?”

“你今天在这儿睡吧,聊会儿。”

“那女的呢……人在呢,还是没了?”

“唉……你这个脸摆的,我回屋睡觉了……”

“去问过医院,医院说没有这个人了,这家医院是国内权威,除非洛然带她去国外治病了……他今天既然能回来踏实在家里住,估计高珊人是不在了。”

“爱知道不知道,他们家的事儿跟我无关。”

“你应该好好跟他谈谈。”

“你说他知道他爸住院的事儿了吗?”

“我等着他先开口呢。”

“你要好奇自己去问。”

“他爸总得管吧?”

“是磕着了还是被人打了?”

“他爸听说以后一着急心脏病犯了,正住院呢,不知道洛然有没有去看过。但话说回来,当年他们家对我们的婚事也是一千一万个不同意,洛然还不是照样把我娶进门。他跟他们家,一向顶着干。”

“不问。他想说自己会说的。”

“唉,真够闹心的。”

“你不问问?”

“是啊,方沁今天还跟我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也都得柴米油盐酱醋茶地活着,谁都不是三头六臂……以前你们天天羡慕我嫁得好,现在呢,真的‘咔嚓’一声天上就突然劈下来一个大雷,快把我劈碎了……”

“看见了。”

“反正有什么事儿都商量着吧,你也别一个人搁心里难受,再不济我们仨帮你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他脸上你看见了吗?”方沁问。

“你也是一样,心里苦闷了得找我们聊聊,也别窝着说出轨就出轨……”我拍了拍菲儿的手。

方沁看看我,我摇摇头,把灯一一关掉,拉着她一起回卧室。

“是是,好好好,我要是准备出轨了一定先跟组织汇报一声,必要的话手写个报告。”菲儿笑道。

洛然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把手里的小件行李放下,走到儿子和女儿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知道两个保姆带着孩子已经睡下,脸上不免露出一丝失望,再瞅瞅我们,脚下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拎着东西走进客房。

那一夜我们直到凌晨五点才散,酒是个好东西,喝多了便可疗伤,不管爱情、不论欲望,醉眼发花,目之所及,一切美好如初。

洛然打开了家门,脸上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黄紫色瘀青。这若是在以前,我一定会大惊失色地上前询问,但我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继续低头刷着微信。倒是一旁的方沁尴尬地问了句:“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