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这心里就一辈子别扭着吗?”
“你可别闹了,自己找不痛快,伤害一个自己爱的人心里就能好受了吗?”
“你想怎么报复他?”
“原谅?我怎么可能原谅他?等房子过完户,看我怎么报复他!”菲儿眼中寒光一闪。
“不知道。”
“你既然复婚了就说明原谅了左骁了,怎么还这么悲观呢?”
“你们现在的关系……”
“你看,”她摊开双手,“咱们四个人,现在都在婚姻里,可每个人的婚姻都像死了一样。咱都三十六了吧?就梅兰还没过生日,唉,这本命年,真是要多邪有多邪。”
“他睡客房呢。”
病房里菲儿也在,许久未见,她气色甚好,我问她和左骁怎么样了,她淡淡一笑,说:“复了。”
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好在已经复了婚,总是感情犹在,也许假以时日,慢慢好了也未可知。
心里五味杂陈,我虽然恨她,但毕竟是条人命,我只是纳闷于洛然的销声匿迹。
“那谁,张亚奇呢……”
“估计是没了吧?”方沁说。
“别提他,让我恶心!打心眼儿里恶心!”燕子喝断方沁,“我已经跟我妈说让她去把家里的锁换了。”
话虽如此,我还是按捺不住拽着方沁去了一趟VIP病房。护士并没有让我们进去,我问起高珊这个人,她翻了翻记录说没有,我还想问什么人家也没再搭理我。
“换锁有什么用?他要真想回去,找个开锁公司留个身份证号就能开,再说你们也没离婚,名义上那还是他的家。”
“别问了,心烦,生死有命……这事儿先撂下,咱还是去医院看看燕子吧,她还得有几天才出院呢。”
“做人得有脸有皮吧?他还好意思回去吗?”
“要不要去医院问问人还有没有?”
“他当时什么手段娶的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耍无赖这事儿你觉得他干不出来吗?”方沁心直口快,没半点遮掩。
“都晚期了,你没见她那样儿,说个话都费劲,医院说也就一个月了。再说她这辈子没出过国,办护照、办签证不得时间呀?”
“我真是够了……天哪,我怎么才能摆脱掉这个混蛋?”燕子烦躁地把脸埋进被子里。
“洛然会不会带那女人去国外治病了?”
“协议离不成要不就找个律师打官司吧,这样下去也没个头啊……”
“我在烟台时他爸倒是来过几次电话,我说带孩子过暑假呢,这回来得匆忙还没跟他们联系呢。”
“那你们谁认识律师?梅兰你们家洛然认识人多……嗐,瞧我,还提他……梅兰,他人呢?”
“他爸也不管吗?”
“你问我?呵呵……”我苦笑着,“我问谁呀。”
“不知道,爱干吗干吗。”
“他不可能不出现了吧?公司、他家,你没找过吗?”
“洛然到现在还是没音信吗?”
“我为什么要找?爱咋咋地吧。”
“给彼此多一个机会吧,亲爹亲妈对孩子总是最好的。我还不是一样?把自己吊在这儿,都不知道下步棋怎么走。”
“要是他回来了呢?”
“我现在也没个主意,闹得这么厉害,真要是我有什么实打实的错也行,可说来说去还不是他多疑?他现在这状态是认定了我有外遇,可没影的事儿我凭什么服软?早知道这样,唉,就是天底下没有后悔药……”
“离婚。”我抬起头来,迎着她们的目光,一本正经地说。
“我懂,可是,大维他懂吗?”
“离婚”,当这两个字脱口而出,连我自己都为之一震,曾经坚定地以为会与他共赴白首,可现在才知道,我是那么渴望着对他严肃地说出这两个字。
“唉,这一步一步走过来,就算感情再淡,可我什么时候背叛过他?连这份儿心都没有过。”
我不会让一个将死的女人成为我们离婚的理由,但是,我也不会因为她而让这段婚姻从此变质、腐烂。
“那就先缓一缓吧,为了孩子。”
玉可碎,瓦不全。
我问她到底想要什么?是凑合着过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她说我一直以来的状况你还不知道吗?过也能过,就是憋屈,他这一闹,我一服软,恐怕以后连自由都受限制了。
洛然,你等着。
赵大维着实将了她一军。
洛伟德坐在我的面前,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
她没有房子、没有固定职业,儿子的抚养权是断断不可能给她的,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舍不得。
在我详细告知了近来发生的一切之后,他哆嗦着双手抓起电话,可洛然根本没有开机。
她心里知道这个婚不能离。
洛伟德捂着胸口,面色惨白,洛母急急地往他嘴里塞了两颗药,当救护车呼啸着在门口停住,他忽然拽住我的衣服,嘴巴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赵大维把离婚协议拍在方沁面前,方沁看看那页A4纸又看看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洛然,你,你们洛家,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