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读书网 > 原著小说 > 悬爱 > 第37章 归来的男人

第37章 归来的男人

“我冷静不了!这是我的婚姻!”

“梅兰你冷静一点。”

“就算说了你也不会懂。”

“洛然,你……我不相信……你这些天都干什么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直都挺好的,怎么就忽然……?你得告诉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种事儿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不是三岁小孩儿!我有什么不懂的?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儿子女儿都这么好,这么幸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是经济上有什么问题对吗?对吗?还是你……犯什么事儿了?”

“我……真的不想说,别逼我了。所有的东西,房子、车……儿子,如果公司你愿要也拿走,总之所有财产全都归你,我只要子玲。”

“都不是,我没犯罪。”

“那你是不是应该解释解释呀?”我过去摇晃着他的肩膀,“什么事儿也得有个前因后果吧?”

“那到底是为什么?不行,你必须说清楚!你是不是糊涂了老公?你是清醒的吗?”

“别问了梅兰,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是我的决定。”

“我很清醒,非常清醒。”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听错了吗?这是为什么呀?”

“那为什么突然做这个决定?一个家呀,这是一个家呀!孩子都还小,子俊九月份才上小学,子玲才上幼儿园……你告诉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在单亲家庭里长大?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亲手拆散自己的家?”

“我知道。”

“梅兰,你别喊,我们好聚好散。”

“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吗?洛然!”我惊恐地盯着他,希望他只是在开玩笑。

“好聚好散?你有病吧?又不是谈恋爱谈生意,什么好聚好散?你出差十天了才回来,一进家门就说要离婚,也解释不出个一二三来,还说把什么都给我,你们洛家就会用钱解决一切是吗?”

我直愣愣地呆住,即便想过一千一万个他要告诉我的理由或者故事,但独独没想到是这句话。

“别扯上洛家,我有自己的理由。”

“什么?”我以为听错了,直到他重复了一遍。

“有你倒是说呀……”我随手抓起床头上的台灯,使劲摔在地上。

“……离婚吧。”他不再看我,沉默半天后轻轻地吐出了三个字。

“梅兰,你要是闹的话我就走了。”洛然的脸无比冷漠。

“说呀……”

“闹?离婚不就是要闹的吗?我没想闹,你既然毫无征兆地提出来,我就有权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们几乎连架都没吵过,现在你一张嘴就要离婚,还不许我问,你告诉告诉我你让我怎么不闹?”

“梅兰……我们……”

“那你想闹就闹吧,考虑一下我说的条件,闹够了再来找我。”说罢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说……”

“你不许走!我嫁给你因为你是个爷们儿,有担当有责任,不是因为你姓洛,不是因为你有钱!你明明知道这些,还用我再废话吗?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你必须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不然今天别想出这个家门!”

“梅兰……”

“梅兰,我重复一遍,我想好了,我没有开玩笑,我要离婚,而且非常确定这件事。这些年你是很好,没有任何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可以净身出户,只要女儿,至于原因,其实都不重要。我今天回公司住,你考虑考虑,离婚协议我会写清楚。”说着他向门口走去。

“到底怎么了,老公?有什么就直说吧,你这样真的吓到我了。”我收回笑容,感觉心跳越来越快。

“你就这么着急回医院吗?”我冷冷地问。

我“扑哧”一笑:“又偷偷闻人家头发,讨厌。”抬脸见他一脸凝重,心里更加慌了,他把我从地上扶起按到对面的椅子上,叹了口气。

“你跟踪我?”他转过身,凝视着我的眼睛。

“你的头发……还是这么好闻。”他轻声说。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用我跟踪你,医院大门不是只有你能进,你应该知道燕子现在就在那儿住院呢。”

他在阳台的扶手椅上坐下,伸手拿了一支雪茄在嘴边嗅了嗅又放回去,依旧默不作声,我走过去坐在他脚下的地板上,半个身子靠进他怀里:“怎么了,老公?哑巴了?搞得气氛好紧张哦。”

“为什么你在电话里什么也不问?”

空气中弥漫着讨厌的紧张气氛,我扬起一张笑脸,故作轻松地说:“干吗呀你,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一样,是不是买了礼物送我啊?”

“为什么我要问?”

等到哄完孩子们入睡,洛然把卧室门关上,他回身静静地看着我,像要把我看透了看化了,却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那你现在也可以不问。”

洛然的身上有一股微弱的味道,像极了医院的来苏水味儿,我把手窝在他的大手里,感觉到他掌心里的丝丝汗意。

“原来真的跟医院里的人有关,洛然,是个女人对不对?她到底是谁?什么人会危及到我的幸福?”

心下越发不安起来,却又不敢追问,我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说:“你看地上的影子,两大两小,多幸福,我这一辈子,只要有你们在,一切都好。”

“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洛然清晰的回复让我心如刀绞。

吃完晚饭陪一双儿女在楼下玩了半天,又是丢沙包又是爬滑梯,其间我一再问这次怎么出去了这么久,洛然淡淡地盯着远方,说一会儿回家再说。

“重要过我吗?重要过儿子、女儿,重要过我们这么多年来的爱情和婚姻吗?重要过一个完整的家吗?”

子俊和子玲几天没见到爸爸了,自然相当兴奋,洛然一直微笑着给他们夹菜,却极力躲避着我的目光。

“我答应过她了,在她有生之年给她一个婚礼。”

“也是刚进家门。”他轻轻推开我,“吃饭吧,吃完饭咱俩带孩子去院里玩一会儿。”

“洛然,你疯了……”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呢?”我嗔怪地抱住他,在他脸上一吻。

“就当我疯了吧,我可以对不起全世界,但我不能对不起她。”

我推开家门,惊讶地发现洛然居然在客厅里。

“哈哈,你还真敢承认?!那我问你,是因为我长得像她你才会娶我对吗?对吗?或者根本你就没有爱过我!我不过是另一个女人的替代品对吗?”

我拉着易母出来,心想这段婚姻既然还没有结束,不论谁对谁错,都应该留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

“你还知道些什么?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越来越近地向我逼来,我不禁后退着,那张脸此刻阴云密布,陌生到让我周身阵阵发寒。

“我不用你照顾。”燕子把脸别向窗外。

“你的那个盒子……”

“亲爱的,”他微笑着,“我回来了,这次再也不走了,我来照顾你一辈子。”

“你窥探我的隐私?!”

时间飞逝,转眼燕子在医院已经住了一个星期,洛然没见踪影,张亚奇却忽然出现在病房里。

“我是你老婆……”

其实,我更愿意相信,燕子那日是真的眼花认错了人。

“那你也应该尊重我!”

洛然的电话总是很短,纵然我有万般疑虑也不敢刨根问底。在燕子住院的头几天里,我每天都来探望,更会在大厅和北院溜达一圈儿,医院里人来人往,我却从来没有碰到过他。

“医院里的就是照片上那个女人对吗?对吗?”

我跟洛然说了燕子住院的事儿,他语气波澜不惊,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事情办完就回,天热你也别老往医院跑,燕子有她妈和妹妹照顾,你别中暑了。

“你为什么非要刨根问底呢?我说了什么都可以给你,为什么你要把一切都掀开?”

手续办完,我陪燕子回家拿了些必需品,燕子说有可能洛然在VIP,医院这么大,遇到的概率太小了。我说你先操心自己吧,虽说是激光手术,但既然要全麻又要住十天院,想必也轻松不了,我会和阿姨轮流给你送饭,想吃什么提前说。

“洛然,你搞清楚!我是发现你骗我出差以后才打开的盒子!那些照片……那个女人……我没有想过要问你,我尊重你的隐私,反而是你,是你连向我解释都不愿意,我必须知道一切,这是我的权利!”

我在大厅里张望着,希望碰到洛然却又害怕碰到他,排到我们交费,我问有没有单人房间,护士说VIP病房早就住满了,只有普通病房。我问是在同一幢楼里吗?护士说不在一块儿,VIP病房得从这儿穿过去,在北院呢。

“好好好,很好,本来我心里还会愧疚会不舍得,现在……轻松多了。”

第二天上午和燕子去了医院,大夫说她肚子里的子宫肌瘤最大的已经快赶上鸡蛋了,而且不止一个,必须安排手术,于是开了单子让我们去办住院手续。

“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不过是找借口让自己心里少些负罪感罢了,洛然,你父亲当年对我提出的若干条件中有一条,他说不要让洛家蒙羞,现在让洛家蒙羞的不是我,是你!”

再无睡意。

“用我爸来压我吗?梅兰,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市侩了?我当初娶你就没在乎过家里人怎么想,现在还会在乎跟你离婚吗?”

罂粟花。

“你简直是鬼迷心窍,你会后悔的。”

罂粟花?

“不,我是想做完这二十年来的一个梦。”

我打开台灯拿过手机,在百度图片中搜索,目光定格在一张照片上。

“你就这么爱她吗?我跟孩子、跟这个家在你眼里、心里就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夜里我从悬崖边坠落,挣扎了许久蓦然惊醒,那梦中大片的花朵依然绚丽夺目,一如多年前的某个梦境。

“对不起,梅兰,对不起。”洛然说着再次欲走。

回到家我用手机把所有东西一页一页都拍了照,合页虽然撬坏了,但盖子还能扣好,如果不打开从正面看也没什么破绽。等把纸箱用胶带一圈圈缠上,我靠着墙根坐下来,觉得筋疲力尽,周身疼痛不堪。

“站住!”我说,“你要走也可以,我要见她,不然我永远都不会离婚,既然你这么着急,那见不到她我就拖着,一直拖下去。”

小刘是打的来的,我把车扔给他,抬手叫了一辆出租。

“你敢……”他目光凶狠,硬生生地从唇边挤出两个字。

除了撞倒的一截护栏,还有三辆因为踩急刹而追尾的车辆,好在所涉人员都无大碍,我也无心多说,该赔钱赔钱,该给人修车修车,万幸夜里车少,我开得也不是太快,不然真不知道会出多大事儿呢。

“天哪,”我的泪水决堤而下,“你还是你吗?你是洛然吗?我简直不敢认你了。逼着我离婚,逼着我腾地儿,告诉你,不要小看我,我什么都敢,当别人威胁到我的家庭时,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惊魂未卜地站在路边看交警把单子填完,胸口被安全气囊怼得生疼,更郁闷的是洛然连电话都没接,我在微信里把撞车的事儿说了,他回信息问我伤到没有,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说马上让小刘过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