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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隐约的不安

“孩子还那么小,让她想想孩子,千万别做傻事……”

“行了,早干吗去了?!你好自为之吧,我们劝得了今天也劝不了以后,这个心结得你来解,我们尽力而为吧,反正要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以后……你也别想舒舒服服地活着!”

“用你教呀?该说的我们自然会说,你要是心里还有她,就想想办法怎么把她争取回来吧!”

“不是,唉,总之是我的错。梅姐,你们晚上留下陪她一天行吗?劝劝她,求求你们劝劝她,看在孩子的份儿上,让她给我一次机会吧。”

因为方沁一大早要送孩子上学,我和燕子便留下来陪菲儿,但她只是静静地躺着流泪,再也无话。

“你没想到?她性子那么烈你不知道吗?”

舍与不舍,已是两难,女儿幼小,左骁愿意悔过当然是好事,可原不原谅,还在菲儿一念之间。

“都是我的错,我是混……我鬼迷心窍。我真没想到菲儿会这么痛苦……”

左骁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免不了被我和燕子一顿数落,菲儿安安静静地在卧室躺着,连呼吸都有气无力。我们又进去安慰了半天,说再不好日子也得过,千万别跟自己较劲,孩子还小,一个家建起来难,要拆可就容易多了。

“你呀,真……我都想揍你!唉,她就因为单纯地爱你才嫁给你,她图你什么了?现在这份感情被你弄得这么脏,你这孽作的,也是没谁了!”

一再确认她不会寻短见之后,我和燕子才离开。

“啊?没事儿吧?她没事儿吧?”

回到家已近中午,两个保姆都不在,估计一个是带小女儿下楼玩一个去买菜了。这一夜甚是疲累,正想歪一会儿,瞥见我昨天临走之前放在洛然床头的身份证,依然好端端地躺在原处,连位置都不曾移动,心下疑惑,马上打电话给他。

“该做的我们会做,但你得明白,这种事对别人来说可能能过去,但对菲儿来说却比天还大,她刚才说起那张照片,嘴唇都咬出血来了……”

响了半天无人接听,十几分钟后他才回过来,我说老公你不是说让小刘拿我的身份证去验车用吗,怎么忘了带走了?

“梅姐,我是做错了事,可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啊,请你们,不,是求你们一定劝劝她,我改,我什么都改,我不想失去她。”左骁的声音有些哽咽。

“哦,”洛然迟疑了片刻,“我昨天在我爸家住的,反正你也没在家,我就没回去。”

“你快把她害死了你知道吗?”

“噢,那好吧,没事了。你刚才在开会吗?都没接我电话。”

“不管菲儿怎么做房子永远都是她的,这个你放心,我再没良心也不至于这么缺德……”

“啊对。我这边儿正忙着呢……”

“有件事儿菲儿不提我不能不提,房子怎么办?”

说话间,一个陌生的女声隐约传来:“吃药!”

“我知道我知道……我最对不起的是菲儿,我欠她太多太多了,可这个家不能散,真的不能散。”

“老公,旁边谁呀?”

“哼,左骁,你就是个渣子,简直太渣了,你对不起谁?”

“哦……我在医院病房呢,看个朋友,回头再说。”

“信我一回梅姐,信我一回,我发誓,永远都不会那么做了。我手机都摔碎了,这还是用大姐手机给你打的……再说我也记不住那谁号码,她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真的,真的我发毒誓,如果我再见罗晶的话就天打五雷轰!”

晚上洛然很晚才回家,脸色很是憔悴,他一向讲究,我还头回见他同一件衣服连穿两天的。我问他谁住院了,他说生意上的一个朋友,多了也没解释。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你是不是把孩子放你父母家就去找你那个情儿?是不是想赶紧去哄她?”

“梅兰,我明天出差,去深圳。”

“不是不是,我怕孩子听见。你放心,我发誓绝对不会跟家里人说这些事儿……不会的……梅姐,你们既然都知道了,我,是挺混蛋的……也没脸见你们……但我真的害怕失去这个家,只要菲儿能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这么急?都没听你说。”

“你回你父母家干啥?告状啊?”我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才决定的,公司临时有事,明天必须去一趟。”他生意上的事我向来不过问。

左骁打来电话,说带孩子回父母家,保姆也去亲戚家住了,想拜托我们好好陪陪菲儿。

“去几天?”

“好疼,是心啊,疼死我了……就像,就像把我的心放进了绞肉机里,都绞成了肉馅了啊……”菲儿一头扎进我怀里,号啕大哭。

“还不知道,怎么也得一礼拜吧,要看情况。”

“你这可怎么说的?你又没错,你咬他也不能咬自己啊!”方沁心疼得直掉眼泪,“你这不是让我们难受吗?咱别这样好不好?”

“那行老公,我帮你收拾行李。”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燕子和方沁则手忙脚乱地拿来纸巾。

小离别的前夜洛然心事重重,并未与我亲热,我隐隐感到有些不安,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说在想明天去深圳开会的事儿,我不好再问,只是从背后轻轻抱住他说:“早去早回亲爱的,落地给我信息。”

“房产证?我更想拿它换那张该死的照片!”菲儿的目光从黯淡变得凶狠,她狠狠地咬着嘴唇,只消片刻,鲜血就从齿间渗出。

黑色的夜弥漫沉重,我却听不见平日熟悉的鼾声,想支起身子看看他是否入睡,又怕惊扰了他。

许久许久,她才断断续续说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唏嘘过后,我们想到的还是财产问题,下个月就拿钥匙了,但房产证应该还要一年多才能下来,我们依然执着地劝她尽早复婚是最稳妥的办法,免得夜长梦多。

是什么让我的男人在今天如此少言?又是什么让他背对着我佯装入眠?

窗帘严严实实地遮挡着阳光,卧室里一片昏暗,我轻声叫了一声“菲儿”,她抬起一张苍白的脸,目光呆滞。

都说人这辈子里总会遇到一个前来讨债的人,比如张亚奇之于燕子,方亮之于方沁,左骁之于菲儿。

左骁见到我们先是一愣,随即指了指卧室示意我们进去,他并没有解释什么,只说要去接孩子就逃也似的出了家门。

似乎也只有我的人生一帆风顺,但愿岁月静好,一直如是。

固定聚会日菲儿没有出现,也没有回音,于是我们仨一起来到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