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章傻眼了:“老五?你让我们听矢野的?”
栾学堂:“大家冷静下,先听矢野的安排。”
栾学堂:“对对,矢野先生是美食家,他知道你们的价值,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见是栾学堂,人群又静了下来。
厨师们大喊:“放屁,谁要去日本,你栾学堂也当了汉奸了!”一个厨师上来就要打栾学堂。武兴璋赶紧过来护住:“怎么自己人打起来了,老五,你怎么回事?”
这时候栾学堂跑了进来:“别开枪,别开枪,大家都别乱,别乱。各位师傅冷静下,冷静下。”
栾学堂:“大家今天是不是想血溅丰泽园?”
胡济祥也有些无奈地对大家喊:“大伙听明白了,谁要是再闹事,我这子弹可没长眼睛。”说着冲天开了一枪,人们更加惊慌,纷纷往门外挤去。
众人回头看了看荷枪实弹的日本兵都安静了下来。
“我要的是名厨,饭店我可以交给你。”矢野冷笑一声,转头又对胡济祥说道:“胡局长,谁不听命令,杀。”
矢野:“这就对了,栾先生说得对,你们放心,到了日本,你们一定会受到优待,请吧。”
厉秋辰也没想到矢野会来这么一手:“矢野先生,这,都拉走了,饭店怎么办?”
十三名厨师被押上车。车子开走,前面是日军的车辆,后面是矢野压阵。
丰泽园的院子里乱成一团,大队日本兵冲了进来,手持枪械,对准众人。
徐永海抓着栾学堂:“老五,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把老陈带走了?”
“我不去日本。骗子!快放我回去!”
栾学堂也不说话,转身上了一辆汽车跟在矢野后面走了。
“不去,放我们回去。”
车队来到城外的小路上,路面坑坑洼洼,车厢里的人颠来颠去,人群中传出了哭泣声。姚珍珍带着游击队埋伏在路两边的草丛里,日本人的车越来越近,姚珍珍用枪瞄准司机,“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正中司机脑门,汽车也“咔嚓”一声停了下来。
“谁稀罕去日本,不去。”
城外顿时枪声大作,日本兵死伤惨重,矢野看大势已去,转身要跑。陈焕章一把抱住他:“王八犊子,当我们山东人好欺负是不是?”
厨师们闻言全都炸开了锅。
矢野拔出枪打伤了陈焕章,爬起来就跑,姚珍珍举起枪,一枪击毙了矢野。
矢野继续说道:“诸位都是我特别钦佩的餐饮大师,手底下各有绝活,只是你们的绝活在中国不会得到承认,你们永远只是厨师,但是在日本不同,你们会被人们敬仰。我一直致力于日中餐饮合作,所以,我希望大家跟我一起去日本,在日本将你们的手艺发扬光大。”
陈焕章惊愕地看着姚珍珍:“姚小姐?”
人们顿时议论纷纷。矢野接着又说:“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消灭完日本人,厨师们在姚珍珍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小村落,栾学堂正在那里等着,陈焕章一看到栾学堂,赶紧走了过来:“老五,到底怎么回事啊?”
一队日本兵走了进来,领头的是矢野,他看了看这些名厨,大声说道:“今天很高兴北京八大楼的十三位名厨都能到场,非常感谢。日中亲善,才有利于大东亚共荣圈,日中的饮食交流可以更好地促进日中文化的融合与交流。多年前,在济丰楼举行过北京首届厨艺大赛,那个时候丰泽园刚成立没多久,但是却一鸣惊人拔得头筹,让人刮目相看。今天我们再次邀请大家参加厨艺比拼,可是,时局原因,我想请各位跟我走一趟……”
栾学堂:“矢野他们的行动计划被大小姐他们破获了,所以我跟大小姐商量了,一定要救你们出来,城里不好动手,所以决定半路伏击。现在鬼子肯定盘查得严,你们回城肯定麻烦。就在这里住段时间吧。放心,过不了几天,小鬼子就得投降。”
丰泽园门口又拉起了横幅,举办厨师大赛,八大楼十三个名厨一个不落地全被厉秋辰找了过来。但一个个都无精打采,显然是来敷衍的。
姚珍珍点点头:“陈师傅,这里鬼子不会来的,你们尽可以放心。”
“我跟上级汇报了这件事,绝不能让矢野得逞。”姚珍珍说,“狗剩儿,这次我来就是专门处理这件事的,不过我需要你配合我。”
陈焕章心有余悸地说:“这次多亏了你们,不然,真要是被带到日本,隔着大海,可怎么办啊。老五,你可把我们骗得好惨啊。”
“我说呢,这饭都吃不上了,却要搞什么厨艺大赛。还点名要八大楼十三位名厨必须参加,看来是想借此机会动手,矢野这个家伙,太歹毒!”
栾学堂无奈地笑了笑:“说了不就露馅了。诸位师傅别担心,我会回去跟你们家人说的,让他们放心,诸位在这里安心休养。大家都是厨师,也不至于饿着自己。”
“矢野要绑架八大楼十三名厨师到日本。”
回到丰泽园,徐永海几个还在责怪栾学堂,不理他,栾学堂也不解释,留下一封信,告知名厨们的情况,踏上了去上海的火车。
“他又要做什么?”
矢野死了,厉秋辰成了济丰楼和丰泽园的大掌柜,眼看着日本人就要完蛋了,厉秋辰跟胡济祥商量起他们的后路来。
“我们破译了日本人的一封电报,是关于矢野的。”
徐永海和武兴璋看到了栾学堂留的信,当初兄弟五个,现在也只剩他们俩了,不胜唏嘘。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收拾行李离开了丰泽园。
“我?”
丰泽园被国民党查封,作为汉奸的厉秋辰和胡济祥被抓。王继堂躲进了医院,却也没逃脱进监狱的命运。
“我这次是专门为你回来的。”
沈傲霜走进书房,呆呆地看着姚泽圣。
“巧妹有出息了。可是北京现在毕竟还在日本人手里,你回来又有什么事啊?你一回来,我就担心。”
“你老了。”沈傲霜说。
“前些日子,我们部队参加了百团大战,干掉不少鬼子,巧妹也参加了。”
“你不也是嘛。”
“真的?”
“珍珍还好吗?”
“我会去看的。狗剩儿,你知道吗?我们会胜利的。”姚珍珍一边吃饭一边说。
“珍珍在共产党那边,跟你当初一样,这几年也有几次死里逃生。”
栾学堂苦笑了一下:“我这是演戏给矢野他们看的,省得他们总盯着我。先生知道我的心思,你回去看过先生没有?先生这段时间很担心你,老了很多。”
杨常玉端着茶水出来:“姐姐,不知道你们国民党会不会让共产党人进城啊?”
回到屋里,栾学堂马上给姚珍珍弄了点吃的,姚珍珍看了看栾学堂的鸟笼子:“你也玩起这个了?”
沈傲霜:“现在还是国共合作,我托人问问,看看能不能让她回来。”
“大小姐?”栾学堂大吃一惊。
杨常玉:“就是啊,我们一家人也该团聚一下了。”
栾学堂提着鸟笼子闲逛了一天,优哉游哉地回到家,刚要关门,一个人闪了进来。
姚泽圣:“丰泽园的事我希望你能查一查,丰泽园不是逆产,当初被矢野占了之后交给了厉秋辰经营,现在日本人被赶走了,就应该物归原主。”
厉秋辰还做着他的发财梦,经常在账面上搞点小动作,矢野也不去管他,只是让厉秋辰以餐饮协会的名义下文,把京城八大楼十三位名厨全部请来,办一届厨艺大赛,评选北京十大名厨。
沈傲霜:“我知道,是你参与投资的。”
矢野:“我不能就这么回到日本,走,我也要带着我的战利品走。”
“不,”姚泽圣摇摇头,“是栾学堂和他的兄弟们的,这几年,他们很不容易。”
“怎么这么多?”副官纳闷地问。
“我会处理的。可我听说他人现在不在北京。”沈傲霜说。
矢野:“一旦战败,我们在中国就是丧家野犬,那些被我们欺负的中国人就会找上门来。所以,在军部承认战败前,我们要赶紧先回到日本。你准备准备,想办法帮我弄十三张去日本的船票。”
杨常玉:“日本人一投降我就去发电报了,该回来了。”
副官:“我们要撤回日本?”
栾学堂看着一片狼藉的丰泽园,往事一幕幕闪过脑海。
矢野:“这场仗,我们输了。”
“学堂?”关雅丽拉了拉栾学堂的衣服。
副官看了看,意外地说道:“撤离?”
栾学堂收回思绪:“这是咱的根啊。”
“你看看这个。”矢野将一个文件递给副官。
关雅丽:“好好一个店,让厉秋辰给糟蹋成这样。”
矢野在屋子里转悠。副官走了进来:“先生。”
曾念安也感叹道:“真怀念当初生意好的时候,热闹,京城第一大饭庄呀。”
日子一天天过去,美国的轰炸机轰炸了日本本土。日本人太平洋吃了败仗,战事吃紧,节节败退。
“曾师傅放心,以前是,以后也是!丰泽园的牌子,倒不了!”栾学堂胸有成竹地说。
栾学堂从此一蹶不振,什么事都不过问,每天提笼架鸟斗蛐蛐,活脱脱一个当年的厉秋辰。厉秋辰在矢野的扶持下,顺利当上了餐饮协会的副会长,好不威风。关雅丽在曾念安的帮助下,上海的丰泽园也开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