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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老板娘智擒奸细

武兴官嘴硬:“不是!”

关雅丽追问:“是不是你?”

关雅丽突然声色俱厉:“武兴官,你吃里爬外!鸡瘟的事是不是你干的?我昨天就是故意试探你才说我想要鲜花,你以为我真的稀罕?”说着,将花仍在武兴官脚下。

武兴官脸色大变。

武兴官扑通跪下来:“内掌柜,求求你千万别说出去,我求求你,我哥知道了绝对饶不了我。”

关雅丽:“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你弄曾师傅的调料盒,让人看见了,掌柜的是看在你哥的面上把这事压下来了。”

关雅丽:“承认是你干的了?”

武兴官摇着手:“真不是我,不是。”

“我错了,我有罪。”武兴官一边打自己嘴巴,一边说。

“没有?”关雅丽冷笑了一声。

关雅丽:“当初你过来,也是厉秋辰安排的?”

武兴官:“没有……真的没有。”

武兴官:“是,我欠了钱,偷鲍鱼被二爷抓着了,我要是不答应二爷,在京城就没法待了。内掌柜,看在我这段时间给您忙前忙后的份儿上,您原谅我这一回吧。”

关雅丽板起脸:“还装?昨天晚上收了工你没收拾卫生就从后门溜了,去见厉秋辰了吧?”

关雅丽想了想:“起来吧。”

武兴官哭丧着脸:“内掌柜,我不知道啊。”

武兴官胆怯地站起来。

关雅丽:“我刚跟你说完没人送我鲜花,第二天这花就来了。兴官,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关雅丽:“既然二爷让你打探我们的消息,以后,你可以继续跟他联系。我也要得到对面的消息!”

“我哪知道?”武兴官顿时慌了。

武兴官战战兢兢地看着关雅丽。

关雅丽:“只怕是对面的厉二爷吧。”

“不然,”关雅丽顿了顿说,“二爷怎么威胁你的,我可以如法炮制。”

武兴官:“我……我去帮你问问?”

武兴官哭丧着脸:“奶奶,你们还不如杀了我呢。”

关雅丽:“谁送的也不说清楚,这让我怎么猜啊?”

关雅丽:“之前你怎么做的,之后还怎么做。明白了吗?”

武兴官:“是啊。”

武兴官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关雅丽:“这女人哪有不喜欢花的。”

关雅丽:“没事了,出去吧。”

关雅丽摆弄着鲜花。武兴官心虚地站在面前。

关雅丽来到栾学堂的办公室里,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武兴官:“嘿!还有人给咱弟妹送花?”

栾学堂称赞道:“你做得没错,这事要是挑明了,三哥难做啊。不过你干吗让兴官去打听对面?”

花童:“送花,哪位是关小姐?”

关雅丽:“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武兴官:“小家伙,干吗的?”

栾学堂:“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武兴官与程金堂在指挥着伙计收拾卫生。一个花童进来。

关雅丽:“放心吧,我不会害他。”

晚上,武兴官刚从后厨门口走出去,关雅丽在后面跟了出来,远远地看着他。

栾学堂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原来二爷对你可一直没死心啊!”

关雅丽抱怨道:“就知道忙,现在我是他老婆了,关在这里做糕点,过不了几年就是黄脸婆了。我当初怎么就跟了他了……”

关雅丽脸红了:“呸,谁稀罕他!”

武兴官留了心:“掌柜的忙。”

栾学堂嘿嘿笑了。关雅丽佯怒道:“没正经!”

关雅丽:“这个栾学堂啊,真是个叫花子出身,一点风情也不懂,连束花都没送过。”

正说着话,小赖子跑了进来,说是对面厉秋辰领回来个女的。

武兴官果然上心:“怎么了?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栾学堂纳闷:“他在外面还有女人?”

关雅丽:“这后厨的事了了,我跟当家的事还麻烦着呢。”说着,一边观察着武兴官。

关雅丽赶紧把武兴官叫来:“去对面打听下,那女人是谁。”

关雅丽在做糕点,武兴官在一边帮手。

一会武兴官回来汇报,说是王继堂的三小姐。

这王家三小姐王淑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离了婚,在娘家住着,闲着没事打牌,抽大烟。就这样跟厉秋辰三来五往,勾搭到了一起。但这也是个不长脑子的货,被厉秋辰几句迷魂汤灌下,就拿出一万大洋让厉秋辰收拾济丰楼那个烂摊子。

栾学堂:“要说二爷还是有这个本事,巴结权贵他有一套。”

王淑云看着手绢想起来:“哦……济丰楼的。”

关雅丽:“关键是这个女人的家世,王继堂是什么人?现在中日两国都靠着他在调停。”

“王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厉秋辰说着拿出一块手绢,“这还是王小姐落下的,我拿回去之后一直珍藏在身边。”

栾学堂不屑地说:“我看就是个汉奸的料,什么叫承认满洲的合法性?明明是你们大清朝老祖宗的地方。”

王淑云侧头一看:“我们好像见过。”

关雅丽:“哎,你当回事好不好。”

这时候厉秋辰端着一杯红酒走到王淑云身边:“王小姐,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了。”

栾学堂:“我当回事又能怎么办?难不成我把这位王小姐给抢过来?”

“哎呀,我们不说这些了,吃完饭,我们找个地方打牌。好些天没摸,手都痒痒了。”

关雅丽嗔道:“没个正形!”

“就是嘛。现在哪有人比王委员更了解日本人想法的。”

无论哪个时代,这婆媳之间是最难融洽的,栾学堂和关雅丽回到家里,进来看到院子后都愣住了。院子里关雅丽种的花花草草都不见了,被种上了菜;水池里的金鱼也不见了,换成了鲫鱼;还有两只小猪崽在来回跑着。关雅丽当场就差点落下泪来,红着眼圈跑进了屋里。栾学堂对自己这个老娘也是无奈,一个乡下来的老太太,无论如何闲不住,没种水稻就不错了。于是栾学堂只好两面说好话,尽量使家里平静一些。

王淑云跟姐妹们说笑:“我父亲现在可是大忙人,有人还说他帮着日本人,胡说嘛,他老人家是为国事分忧,这些人也不想想,一旦开战了还能有什么好处不好处的。”

老太太在院里种菜养猪的事儿还是姚泽圣出马,才说通。什么风水啊,门面啊,地方啊,拖孩子后腿啊,说了一大堆,老太太算是点头答应把这些东西都挪到后院去,还主动把花给种了回去,栾学堂压在心中的一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自从在王继堂家见了一次王家三小姐王淑云,厉秋辰就惦记上了。没想到今天在饭店遇到王淑云与姐妹们,厉秋辰便在她们后面坐了下来,观察着王淑云。

厉秋辰还是时不时地就得来丰泽园闹腾一次,不是说饭菜有问题,就是当着客人说恶心的话。汪德甫的遭遇,让栾学堂也明白了很多,他现在也不想再跟厉秋辰起什么争执。相反的,有的时候还帮济丰楼一把,有来应聘的厨子也给济丰楼推荐过去,省得厉秋辰到处挖人。栾学堂实在是不忍心让济丰楼倒了,那可是汪德甫的心血。

陈焕章:“你们放心,我不会再跟曾师傅争了。”

这几年巧妹也不知不觉长大了,已经有了美人坯子的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厉秋辰的儿子厉耀祖走到了一起。

栾学堂:“等过段时间,后厨我还真的全交给你,曾师傅也是个与世无争的主儿,只要你尊敬他,他就不会给你找事儿。”

栾学堂正在招呼客人,徐永海走了过来:“你家巧妹跟历家小少爷到底咋回事?”

陈焕章:“是,我欠考虑了。”

栾学堂:“他们就是同学。”

栾学堂:“二哥,当初成立丰泽园,姚先生给咱们哥儿几个定了股份,你们四位哥哥都是丰泽园的股东,这就是咱自己的店。曾师傅不一样,他是咱雇来的。”

徐永海:“这同学同学,也不能同学到包间里一起吃饭点菜啊。”

武兴璋:“嘿,让二哥你说出这句话可真不容易,昨晚上这给我们俩累的。”

这让栾学堂有些意外。听了这话直奔小包间,推开包间门,见到关雅丽和巧妹、厉耀祖坐在里面。

陈焕章:“是,是我太小心眼了。”

关雅丽看是栾学堂进来,说:“学堂,巧妹今天说要礼尚往来,她吃了济丰楼的八仙过海,也要回请耀祖尝尝咱们丰泽园的菜。”

徐永海:“老二,这下伙计们应该就没意见了,以后跟曾师傅还要好好合作。康师傅传授你们一人五道菜,你们两个都是咱丰泽园的宝。”

栾学堂:“人小鬼大,排场比我还摆得足。”

徐永海、武兴璋、陈焕章坐在一起。栾学堂躺在沙发上打着哈欠。

巧妹:“耀祖哥就点了三个小菜。”

大家哄堂大笑。

栾学堂:“哪三道菜啊?”

鱼头孙:“这不就是两宫太后嘛!”

巧妹:“葱烧海参是一定要吃的,还有鱼香肉丝、锅包肉。”

栾学堂接着说:“头灶两名不分前后,只分左右,叫作左头灶、右头灶,二灶三灶四灶也是这样。”

栾学堂饶有兴趣地坐下来:“丰泽园名菜不少,怎么点了鱼香肉丝啊?”

大家都觉得新鲜有趣,睁大了眼睛听着。

厉耀祖有模有样地说:“我爸爸说这个菜虽然简单,但很难做出纯正的味道来,最考验厨师的水平,稍有差池,口味就大有不同。”

栾学堂站在灶台前面对大家说:“我们丰泽园的灶台在中间,这就叫双灶台。头灶两名,二灶两名,三灶两名,四灶两名……”

栾学堂点点头:“不错,当年老掌柜也是这么教给我的。你小子挺有悟性,将来济丰楼到你手里,你可得好好干。”

陈焕章尴尬地笑笑。

厉耀祖正色道:“我可不想当掌柜的。”

鱼头孙:“掌柜的这招真妙,死木头,这下你没脾气了吧?”

关雅丽:“听你这口气,一定是有什么大志向了?”

栾学堂笑着说:“没事。”

巧妹:“他的志向可远大了,连我妈妈都称赞他。”

曾念安一拱手:“掌柜的,您有心了,让您一晚上没睡觉,对不住了。”

关雅丽:“是吗?”

陈焕章愧疚地说:“老五,这……哎……”

厉耀祖一本正经地说:“当今世界,我中华被列强觊觎,时刻都有被瓜分亡国的危险,国家蒙难,身为男儿要有匡扶社稷的信念。‘灵台无计逃神矢,风雨如磐暗故园,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耀祖不才,愿以鲁迅先生的诗句自勉。”

栾学堂一手一个,挽着两个人:“打今儿起,咱丰泽园有两个头灶!我这个掌柜的有福气啊,能有两位大师傅!”

巧妹:“将来我也要这样,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陈焕章和曾念安两人互相看看,有些尴尬。

栾学堂和关雅丽对视一眼,惊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抱负。

徐永海说:“老二,曾师傅,昨晚上老五跟老三可是忙了一晚上,天刚亮这才回家换了身衣服,他为了您二位,把后厨都拆了。”

姚珍珍在看信,杨常玉在一边叹息:“这个甘先生,都给你写了三十多封信了,世上少有痴情郎,珍珍,你年纪不小了,该想想你自己的事了。”

一行人走了进去。整个后厨完全变了样。原来的灶台在一边,厨师炒菜时是脸朝外面的。现在的灶台改成了在中间,对面两个灶眼,厨师炒菜是面对面的,不分大小。陈焕章和曾念安都围着新灶台直打量。

姚珍珍将信折好,放在一个盒子里:“杨姐姐,你爱我爸爸吗?”

徐永海过来打开门。栾学堂说:“我的两位大师傅,请吧……”

杨常玉脸红了:“也谈不上什么爱不爱的,在一起久了,当然就想着对方,念着对方。”

栾学堂:“徐大哥,开门。”

姚珍珍:“妈妈当年把你送过来,你真的就愿意?你来之前,就没有个心上人?”

鱼头孙:“就是,我这都站了半天了。”

杨常玉有些伤感:“咱姑娘家,谁心里没有个意中人啊。”

陈焕章:“好端端的干吗锁门啊?”

“他人呢?”

来到后厨门口,只见后厨大门紧锁,伙计们都在门口列队等着。

“我哥哥牺牲后,他一直照顾我,我也以为这辈子会跟着他,可后来,他为了仕途,娶了国民党一位元老的姑娘。珍珍,这世上的感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像思阳这样的人,你很难再遇到了。”

曾念安和陈焕章来到丰泽园的时候,栾学堂已经在吃早点了。曾、陈二人还在较劲儿,谁也不服谁,栾学堂笑笑:“我专门等你们呢。走,我们去后厨。”俩人不解,跟着栾学堂向后走去。

“可我就是不甘心……”姚珍珍左手抚着额头,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她不愿意承认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就这样远离了自己,已经走进了另一个女人的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