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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过,这显然是需要去调查的一件事,博斯知道索托和塔普斯科特肯定也查到了这个联系。但是这并没有妨碍他们得出结论——在丹妮尔·斯凯勒被杀案中,博德斯是清白的。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博斯知道自己需要回去看那份卷宗,仔细查看第二部分,也就是最近的调查。他感谢杰里科费心帮忙,还让他向梅嫩德斯警督转达谢意。随后,他便将自己的手机和记事本都收了起来。

“那个律师在两个探访名单上都有。”

“哈里,什么事?”卢尔德问。

“知道什么?”博斯说。

“私事,”博斯说,“跟咱们的案子没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的?”杰里科问。

“如果这事情让你熬夜,然后在我的车上睡着了,它就和我们的案子有关系。”

博斯盯着这个名单。其中一个显然是家庭成员,其他女性很可能是铁窗骨肉皮,就是那种追求危险刺激、专爱囚犯的女人。重要的只有克罗宁的名字。现在代理普雷斯顿·博德斯的律师就是此前代理如今已经过世的奥尔默的律师,而奥尔默跟博德斯一样,也被认定犯有谋杀罪而判处死刑。

“我是个老年人,老年人都会打瞌睡。”

维多利亚·雷姆普

“我不是在开玩笑。在这个案子上,你得全力以赴。”

兰斯·克罗宁

“别担心,不会再发生的。我状态没问题。”

威尔马·隆巴德

开往圣费尔南多警察局余下的路程中,他们都没有再说话。他们从侧门进了侦查处,立刻前往作战室,发现西斯托、卢松和特雷维尼奥已经在等他们了。

佩顿·福尼耶

“发现什么了?”卢尔德问。

卡罗琳·奥尔默

“看看吧。”西斯托说。

他将杰里科列举的名字写到记事本上。

他正拿着其中一块屏幕的遥控器。屏幕上暂停的画面是家庭药房处方柜台上方的摄像头拍摄的。西斯托按了下播放键。博斯先是注意到了上面的时间和日期,录像是在谋杀发生十三天前拍摄的。

“是的,”杰里科总算回复了,“他有五名获准探访的人。”“把名单给我。”博斯说。

大家围成了一个半圆,在屏幕前观看。屏幕上,老若泽·埃斯基韦尔正站在柜台后,手指放在电脑键盘上。一名顾客站在柜台另一侧,是一名怀抱婴儿的年轻女子。柜台上放着一个白色的处方药袋。

博斯等待着。

那名顾客的交易正在进行时,一名男子从前门进了药店。他身穿黑色高尔夫球衫,戴着太阳镜,留着山羊胡。博斯立刻认出来这人就是他和卢尔德早上看到的那个,那个从诊所驾驶面包车到怀特曼机场的人——假买客。他来到两条走道间,漫不经心地看了看货架,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嗯,稍等。”

但是很显然,他在等待。

“是的,已经死了,”杰里科说,“死于十一月九日,晚上八点十五分。”“好的,”博斯说,“还有存档的获准探访名单吗?”

埃斯基韦尔处理完了电脑上的事,把一张看起来像是保险卡的卡片递给了怀抱婴儿的女子,然后将处方药袋递给了她,点头示意一切都处理完了。女子转身离开了药店,接着身穿黑色球衫的男子就来到了柜台前。

杰里科让博斯把全名拼了出来,博斯听到他在敲击键盘。

没有迹象显示小若泽正在店里。回放没有声音,但是身体语言和手势清楚地表明黑衣男子非常生气,他与埃斯基韦尔对峙起来。药剂师从柜台往后退了一步,在自己和愤怒的来访者之间留出空间。来人先是举起一根手指,似乎在说还有一件事或者最后一次。然后他将手指指向埃斯基韦尔的胸口,隔着柜台俯身将手指戳在了药剂师的胸口上。

“卢卡斯·约翰·奥尔默,他很可能在已死亡名单里。”

这时候埃斯基韦尔显然应对不当。他用自己的双手做出抵抗,开始说起话来。看起来他正在与其争执,顶了几句嘴。突然,来人伸出胳膊,一把抓住了埃斯基韦尔工作服的领子。他将药剂师一把拉了过来,使其半个身子趴在了柜台上,然后正对着他的脸,两人的鼻子近在咫尺。埃斯基韦尔脚尖着地,大腿紧贴在柜台边缘。他本能地举起双手表达悔意,也没有再反抗。来人让他保持着这个不自在的姿势,继续生气地说着话,愤怒地晃着头。

杰里科停顿了一下,似乎真的在考虑是否要去向警督请示。最终他问道:“名字是什么?”

接着便是西斯托想让大家看的那一幕。来人举起左手,做了把枪的样子,食指前伸,拇指抬起。他手指顶着埃斯基韦尔的太阳穴,比画出对着他的头开枪的样子,他的手甚至还做出了开枪后反冲的样子。然后他将药剂师推回到柜台后面,松开了手。他一句话也没多说就穿过药店从前门走了出去。若泽则是衣冠不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没关系,要不你去问问他,我等你。”

西斯托举起遥控器暂停了播放。

“梅嫩德斯警督并没有让我查询多个在押犯。”

“等等,”博斯说,“再看看他。”

“好的,你能帮我再查一个在押犯吗?他的名字是——”

屏幕上,药剂师在柜台后来回踱了几步。他用双手搓了搓脸,然后抬起头来,似乎是在向上天寻求指引。从头顶摄像头的角度看,他的面孔非常清楚,老若泽·埃斯基韦尔似乎正背负着沉重的包袱。他双手按在柜台边缘,前倾着身子。

“你能够查看整个系统的所有在押人员,还是仅仅是圣昆廷的?”“这是一个全系统的数据库。”

他的面部表情和身体语言说得非常清楚:我该怎么办?

“是的,长官。”杰里科说。

最后他直起身,打开柜台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香烟和一个一次性打火机。他穿过大门,走进了后面的走廊,消失在画面中,或许是去后面的巷子里抽烟,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说你正在电脑前,是吗?”他问。

“好了,”西斯托说,“还有这儿。”

他决定改变策略,争取从杰里科那里再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他将录像快进了二十秒,然后恢复到了正常播放速度。

博斯思考了片刻。梅嫩德斯那边传来的消息帮助并不大。他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外面的高速公路标牌,意识到自己在驱车回圣费尔南多这一路上几乎都在睡觉。再过五分钟,他们就要上麦克莱大道了。

在西斯托做说明的时候,博斯看了看时间。

“没有,长官,我们没有整理过。”

“这是两个小时之后,”这位年轻的警探说,“注意他儿子进来的时候。”

“你们有整理寄件人目录什么的吗?”

屏幕上,老若泽正站在药店柜台后面盯着电脑屏幕。他儿子从前门进入药店,来到柜台后面。在他从挂钩上取下自己的工作服时,老若泽从屏幕上抬起头来,等着他儿子转过身。

“是的,他有说。我查过了,长官,在押犯博德斯每天大约收到三封邮件,都有经过审核流程。他有被拒绝的邮件,因为是色情邮件或是包含色情内容的邮件。其他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父子二人随后争执起来,父亲做出了请求的姿态,双手合十像祈祷一样,儿子则根本不看他,甚至还在摇头。最终,儿子将刚刚穿上的外套又脱了下来,随手一扔就冲出了药店。数天后,他被杀害时穿的正是这件外套。父亲再一次独自俯靠在柜台上,双手支撑着身子,沮丧地摇着头。

“好的,那邮件呢?警督有没有让你查一下寄给博德斯的邮件是什么情况?”

“他预见到后来的事了。”卢松说。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探访次数很多,长官。这些死刑名单上的人受到了很多法律方面的关注。”

他们都在大会议桌前坐下,讨论起刚刚看到的情况和其中的意思。卢尔德看向博斯,他们两人点头交换了意见,这种沉默的交流表明他们想到了同一件事。

“探访次数很多啊,是吧?我是说,到目前为止,得有十四五次了。”

“我们认为我们知道那个身穿黑色球衫、戴太阳镜的家伙。”她开口说。

“有,长官。记录显示他去年一月开始获准探访。此后他会定期探访,在每个月的第一个周四,只有去年十二月没有过来。”

“是谁?”特雷维尼奥问。

“好的,那你有这位律师的探访记录吗?”

“他被人们称为假买客,为一家经营药品作坊生意的诊所工作。我们今天看到他开车载着人到处转。这些人将非法处方带到埃斯基韦尔家这种药店去拿药。我们认为这个当父亲的涉事很深,而他的儿子可能在试图摆脱他们。”

“这些都没有电脑记录,长官。我们没有已删除名单。”

特雷维尼奥低声吹了声口哨,让卢尔德把故事讲完。在博斯时不时的补充下,他们让整个队伍都了解了他们这一整天的活动,包括怀特曼那边,以及到市区里根大厦拜访埃德加。特雷维尼奥、西斯托和卢松问了几个问题,卢尔德和博斯在这个案子上取得的进展似乎让他们非常钦佩。

“好的,”博斯说,“你们有已删除名单吗?曾经获准探访的人?”

讲到一半时,瓦尔德斯局长走进了作战室,拉了把椅子坐在桌尾。特雷维尼奥问他是否需要博斯和卢尔德再从头讲一遍,瓦尔德斯拒绝了,说他只是想知道一点进展。

“并不多,长官。”杰里科说,“他只有一名获准探访的人,那就是他的辩护律师,叫兰斯·克罗宁。”

在卢尔德总结完自己的汇报后,博斯问西斯托能否将假买客的静止画面和药店杀手的静止画面一起放在屏幕上。西斯托花了几分钟时间做好后,所有人都站在屏幕前,将威胁老若泽·埃斯基韦尔的男子与杀害他们父子的人对比起来。基于体形大小,大家得出了一致意见:杀手并不是威胁他们的人。此外,卢尔德指出,假买客是用自己的左手比画出对老若泽开枪的样子,而两名枪手都是右手拿着武器。

博斯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和笔,他侧着头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准备记录。

“那么,”特雷维尼奥说,“下一步呢?”

“是的,你查到什么了?”

博斯没有说话,而是让卢尔德带头说,但是她犹豫了。

“梅嫩德斯警督让我处理一名在押犯的调查请求,然后向您汇报。在押犯的名字是普雷斯顿·乌尔里克·博德斯。”

“搜查证。”博斯说。

“是的,博斯,是我。”

“目的是什么?”特雷维尼奥问。

“是的,长官,我是圣昆廷调查服务处的杰里科警官。您说您是博斯警探吗?”

博斯指了指录像画面上的黑衣男子。“我的想法是,他威胁要杀掉埃斯基韦尔,之后这两个人就被真正用来去做这件事。”他指着第二个屏幕说,“我们听说的是,这个组织在南边,用飞机将人运来运去。我们用搜查证来调阅怀特曼机场的录像,回看枪击发生前二十四小时的内容。看看他们是不是有把枪手运过来。”

在电话挂断变为提示信息前他接了起来。他含糊地对着手机说出自己的名字时仍旧有些迷糊。

警察局长点了点头,特雷维尼奥也只能跟着同意。

“有一点。”卢尔德说。

“我来开搜查证。”卢尔德说。

“该死,”他边掏手机边说,“我打呼噜了吗?”

“好的,”博斯说,“同时,我会试着联系埃德加在药品管理局的联系人。或许他们对我们的枪手早就有线索了。”

车流在晚高峰早期缓慢地移动着,博斯开始感到疲惫不堪。他犯了个错误:把头靠在了副驾驶的车窗上,很快就睡了过去。半个小时之后,他被口袋里手机的振动声给叫醒了。

“在这件事上,我们能够信赖药品管理局吗?”瓦尔德斯问。

在驱车返回峡谷的路上,他们收到了西斯托的电话。他说他在回看药店摄像头拍摄的录像时有所发现,希望队伍里所有人都能看看。卢尔德让他在作战室做好准备,还说他们四点就能回去。

“医疗委员会那人碰巧是我以前的搭档,”博斯说,“他能为这人做担保,所以我想应该没问题。”

博斯和卢尔德讨论了他们从埃德加那里得到的信息,仔细考虑了是否需要跟他们手头上已经知道的那个药品管理局调查员联系。最终,他们决定等到自己更好地理解这个案子,并掌握更多有关家庭药房和柏高诊所的活动信息后再去联系。除了小若泽·埃斯基韦尔关于诊所的投诉,他们还是没有任何信息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好的,”局长说,“那就行动吧。”

结束了在里根大厦的会面后,博斯和卢尔德步行来到尼克尔餐厅,准备把午饭补上。还在市区为洛杉矶警察局工作的时候,博斯是这家餐馆的常客,但是离开警局后就再也没有来过。餐馆的合伙人之一莫妮卡热情地欢迎他再次回来,仍旧记得他之前总是点培根生菜西红柿三明治。

会议结束后,在去旧监狱的办公室前,博斯先去了趟停车场。他从自己的车里拿出斯凯勒的卷宗,穿过了马路。是时候回去处理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