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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剪不断,理还乱

“小莉,你也不小了。要我说,你就别再和那个宫喜搅一块儿了,好好找个人,嫁了吧!都快三十的人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快有小美了!”

宫喜在家无奈地收拾玩具,那边刚到家的莫小莉也被马格格盯上了,一个劲儿地问她昨晚去了哪,但不管她怎么解释,马格格都认为她在骗人,觉得她一定是去见宫喜了。想到小莉都跟人家过夜去了,马格格觉得应该换一种战术,换成了苦口婆心。

“那是您那个年代,现在三十多岁没结婚的女人满大街都是。”

在现在的宫喜看来,离了婚的艾娇娇就是打不死的小强,战斗力无上限,血槽永远是满格。这不,就在他换衣服的空当,艾娇娇不知从哪收集了一箩筐的衣服,堆到他面前,又从灯灯的房间把玩具箱抱出来,哗啦往地上一倒,鼻孔朝天地挑衅宫喜:“这些衣服都是你儿子的,大部分得手洗;这些玩具也是你儿子的。你不是心疼儿子吗?那你先整理好吧。”

马格格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相亲去,我已经和人联系好了,一会儿我给你们单位打电话请假。那些人不管多不靠谱,也比你在这儿干耗着,等那个宫喜来娶你要强!”

宫喜刚缓和的态度又被她戳得火星四射:“你……你简直就是不讲道理!”他再不想纠缠,气愤地把卧室门一摔,把艾娇娇挡在门外。

“您怎么又扯到他身上去了!”

“你还要让我往哪里退?难道你不觉得该退的人是你吗?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想再见到你和莫小莉在一起!只要我看见你们在一起,我就会无休无止地闹下去,我说到做到!”

“你是我生的,你脑子里想的那点东西我会不知道?你别一厢情愿了,他到现在连我们家都不肯来,我看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和你结婚!”

宫喜头一次听到艾娇娇身为女人的辛酸,心里也有些动容,态度缓和下来:“娇娇,走到这一步,也许我们大家都有问题。既然现在已经离婚了,我希望你给我们双方一个喘息的空间,我们各自都退让一步,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和他结婚了!”

艾娇娇不甘示弱:“你以为我在这段婚姻中得到了什么?我得到的只有日积月累的岁月带来的皱纹,只有每天没日没夜地加班带来的职业病,只有因为没时间参加家长会,儿子对我的不满!我失去了青春,失去了儿子,还失去了丈夫!可你呢?你什么也没有失去,还找了个年轻漂亮的!我现在对你大声说话还得仗着你儿子,而你却还在理直气壮地谴责我的不对,你觉得这对我就公平吗?”

“你可不就那么打算的吗?我走过的路可比你走过的桥还要多,我告诉你,那种男人,指不定比那些个相亲对象还不靠谱呢!他现在花言巧语地骗你,让你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到时候他喜新厌旧把你甩了,你连哭都没地方哭,比那个艾娇娇还要惨!”

“你就是心理变态!你既不肯复婚,又见不得我好,不就是想让我还天天围着你转,满足你那莫名其妙的虚荣心,把你当成公主似的捧在手心里?对不起,我现在不干了!你不就是心里不平衡,觉得自己亏了?你把什么都想成是买卖,包括婚姻!你自己有没有检讨过?”

“宫喜不是那种人!”

艾娇娇丝毫不停歇:“有什么可谈的,我早就说得很清楚了,你休想把那个莫小莉娶进这个家门,我绝不允许你给我儿子找后妈!”

“这还没怎么样呢,你就向着他说话了啊。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种人,他要真是个好男人,能和老婆离婚?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就你爸那样的,还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呢,你能保证他宫喜就不是这样的人,不把你只当个点心消费了?”

宫喜顿时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才回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这件事。”

莫小莉烦不胜烦,推着马格格往外走:“您让我一个人换下衣服行吗?出去出去。”

艾娇娇还在骂,指桑骂槐,小三、鬼混等不堪入耳的词突突突地从她嘴里往外冒。

3

宫喜疲惫地开始换衣服:“艾娇娇同志,难道你忘了吗?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的意思就是,我们不再是夫妻,我去哪儿,去干什么,你全都无权过问!”

莫小美早上去见了胡帅,她不知道胡帅帮她别头发的一幕被宫主嫉妒了,但其实她才是备受打击的那个人。本来她是想去找胡帅玩,看看他的新职位适应得如何,谁知道胡帅看见她,就抨击她没有女人味,衣服鞋子搭配难看,连她的马尾辫都被嫌弃了一顿,所以胡帅那个看似温柔的动作她丝毫没感觉到,反而处于完全没自信的状态。

宫喜早上回来,她正好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质问:“你说啊,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是不是和那个莫小莉鱼水之欢,忙得都没空接电话了?那个小狐狸精就有那么好吗?把你迷得七荤八素的,把这个家忘得一干二净!”

她本想等今天要面试的工作成功后,再去找胡帅炫耀一番,告诉他没眼光,不懂得欣赏自己的美。可是这份汽车4S店的车模面试也黄了,她一直以来满满的自信已所剩无几了。想到自己还嘲笑宫主是个土老帽,她就更无地自容了,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因为长相不达标找不到工作的人。

艾娇娇昨晚打了一晚上宫喜的电话,都没人接,她都快气炸了,对着撒娇喊着要爸爸的灯灯也没好脸色:“爸爸,爸爸,你要爸爸,爸爸还要你吗?你爸爸早被那个小狐狸精给勾引走了!”她一晚上辗转反侧,想到宫喜和那个狐狸精莫小莉在一起,她就恶心得不行。

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漂亮起来呢?她想到了整容,整容要钱啊,问老姐借吧!

2

在卫生局办理文件的莫小莉一听她这想法,就直接给否定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有想一出是一出的理儿,随即毫不留情地挂了小美的电话。

醉酒的人是心满意足了,昨晚帮他忙活一圈的人一大早还得上班。自从上次厨房的检查被奶油包袭击,胡帅在他爸那儿的信誉又下调了一个等级,已经降至去做门童了。不过这倒不妨碍他昨晚不知为了宫主还是为了莫小莉,帮宫喜开了一间除总统套房外最好的房间。宫主早上想去感谢他,却看见他站在门口,神色亲昵地伸手帮莫小美把马尾辫亲手放下来,又轻轻地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看到这一幕,宫主的心像被一只小手重重地拍了一下,疼得不行。

莫小莉拿着文件,颠颠儿去找宫喜。反正她也调职了,反正她和宫喜也和好如初了,也不顾忌什么,溜到从办公室走出来的宫喜身后,大喊一声:“老宫!”随即胳膊就挽了上去。

宫喜这才稍放宽心回家了。

宫喜吓得心肝一颤,赶紧把她推开:“别……别闹了!给我站好了!我倒是破罐破摔没关系,大不了丢了我的乌纱帽。可你一个没结婚的小姑娘,被人这么说,这不等于害了你一辈子吗!”见小莉一脸委屈状,口气又软和了些,“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甜蜜腻乎完的两人准备各自回家,宫喜想着自家那个困境有些发愁,莫小莉又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鼓励道:“逃避是没有用的!你必须和艾娇娇好好地谈一次,总不能任由她这么闹下去,毁了你以后的生活吧!”说完直起身,调皮地说,“正能量输送完毕,快去吧!”

莫小莉扬起手里的一沓文件,表示自己是来做正事的。见周围没有往来同事,问了宫喜回家后的待遇,又把自己被马格格逼迫的情景详细描述了一遍。说着说着,宫喜也嬉笑着赞同她得考虑结婚的事情。

莫小莉这次是真的娇嗔地说道:“我又不是你老婆,你对我保证干什么。”说完乖巧地依进他怀里,宫喜一时反应不过来,抱着莫小莉的胳膊悬在空中,迟迟不敢搭上她的背。

正说得起兴,艾娇娇却突然出现了:“哎哟,这打情骂俏都打到单位里来啦!”

宫喜真诚道:“小莉,辛苦你了!下次我一定改!”

宫喜见到她,立刻和莫小莉拉开距离:“你上单位来干什么,还嫌闹得不够大吗?”

莫小莉边说边整理床上的被子,抬头却望见宫喜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她一时有点尴尬,装作去帮宫喜拿外套:“不会喝就别喝这么多,喝点酒就出洋相!”

艾娇娇鄙夷地看了一眼宫喜:“只准小狐狸精来,就不许我来了?我是正儿八经来这里办事的,可不像某些人,是来找老情人的!”见宫喜张嘴就要帮莫小莉反驳,她立刻道,“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特地跑到你们单位来找你吵架?你别自以为是了,你还没那么重要,值得我亲自跑一趟!”说着就要朝科长的办公室走去。

莫小莉去洗手间搓了一把毛巾,递给宫喜:“擦擦脸吧!”然后目光在宫喜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说:“虽然我算是半个大叔控,不过您这啤酒肚可得减减了,我和宫主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抬上了床。还有啊,你昨天半夜还差点吐了我一身。我坐在那椅子上整夜都不敢合眼,生怕你又想吐,或者把被子给踢掉着凉了。”

宫喜立刻拉住了艾娇娇:“你不是又想去科长那儿闹事吧?”

宫喜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被骗了,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顺便摸了摸刚才被自己刮得微疼的脸部。

艾娇娇甩开他的手:“我都说了跟你没关系。有家医院要做广告,我只不过是来核实一下情况。”

莫小莉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艾娇娇一来,宫喜和莫小莉也不便在单位继续聊私事,便分开各自忙去了。宫喜刚回办公室,刘姜君就告诉他,莫大拿都找他三次了,还是加薪的事,如果加不成,他就真辞职不干了。

莫小莉依旧保持着同样的动作,没有搭理宫喜。宫喜见她仍然没有反应,突然开始抽自己嘴巴子:“哎,我真他妈不是人!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宫喜叹了口气,脚不沾地地又出门去找付科长了。

宫喜更慌了:“小莉,我对不住你,我向你道歉!”说着就从床上下地站好,向莫小莉鞠躬,“哎,小莉,我对不起你,我这也是酒后乱性,平时我真不这样!我……你想要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了,可是你倒是说句话呀!”

付科长才听完他的来意,就草草将他打发了,言下之意是不能因为莫大拿闹了辞职就答应加薪,否则以后不好办事,还说既然莫大拿是他的准丈人了,那就以准女婿的身份去好好搞定这件事。

莫小莉没有理宫喜,一下子扑到了床上,用枕头埋起自己的脸。

宫喜无奈地准备回去,在路上却被刘姜君拦住了,见他那夸张的表情,好似卫生局起大火了。

宫喜挠了挠脑袋,他只记得昨晚和宫主在喝酒,后来迷迷糊糊看见了莫小莉,然后……就在这床上醒过来了。以为莫小莉在哭,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想去拍拍莫小莉的后背,可是手抬到空中,却迟迟没有放下去,最后还是把手缩了回去:“小莉,你别哭啊。”

不过这次刘姜君没夸张,对宫喜来说,这可比卫生局着火了更麻烦——来找他问加薪结果的莫大拿和来找他的许阿娣双双坐在宫喜的办公室里了!宫喜一听,当即学着科长刚才交代他的口吻,对刘姜君说:“老刘,不管用什么办法,赶紧让他们走!老刘啊,这就是考验你的时候了。你办事,我放心!行,就这样了!我先走了!”说完真溜了。

“昨晚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莫小莉故作娇嗔地看了一眼宫喜,然后忽然转过身去,肩膀一抽一抽的。

刘姜君一脸苦相,坐在办公室里听莫大拿和许阿娣聊天,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俩绕来绕去绕明白了相互之间的关系,低着头假装看文件,其实在随时留意两人的动向。

宫喜好像有些意识到莫小莉的暗示,立刻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别别,你别吓我啊。我是说,我和你,我们俩单独待了一晚上?”

因为年纪相仿,话题总离不开儿女的那些事,两人兴致勃勃地开始聊起家常来。听许阿娣说起自己女儿离婚了,莫大拿也想起自己认识离婚的宫喜,虽然没提名字,但许阿娣说着说着就开始说她女婿以前对女儿如何百依百顺,结果知人知面不知心,好端端的婚姻生生被个小三搅和了;莫大拿却说他认识的朋友离婚后被前妻纠缠……

莫小莉见状,心情突然大好,打算逗逗他:“对啊,昨晚的事……你都忘了?”

一旁的刘姜君听得冷汗直冒,正想着一会儿要是两人打起来可怎么办。只听两人说着说着气氛就不太对劲了,言语里直接提到了“宫科长”,三言两语,双方就四目相对明白过来。

宫喜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差点掉下床去。就在万分狼狈之时,莫小莉突然从洗手间出来。宫喜立刻装成刚刚起床的样子,莫小莉看见他这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宫喜觉得有些尴尬:“你一整晚都在这儿?”

许阿娣叉着腰:“怪不得你今天说话阴阳怪气拐弯抹角的,原来是老狐狸啊。”

第二天早晨,酒店的套房里,宫喜头痛欲裂,窗外已是日光明媚,如果宫喜不是还处于宿醉的状态中,一定能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到外面的好景观。

“文明点啊,我就是不能容忍你们造我女儿的谣!”莫大拿拿起一个东西就要往地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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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姜君见两人剑拔弩张,不敢再坐着,冲上前隔在两人中间:“别别别,都消消气啊!宫科长今天不在单位,要不然你们先回去,过几天再来?老莫,你先回去?”

逃避是没有用的!总不能任由她这么闹下去,毁了你以后的生活吧!

莫大拿一摔门就出去了,许阿娣还在莫大拿身后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