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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儿子保卫战

就在宫有财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宫喜进来了:“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阿娣气都不带喘一口的一长串话把宫有财说蒙了,加上声音又大,整个咖啡馆里的人全都朝他们这桌看了过来。

许阿娣猛地站起身,拿上皮包就要走:“你来得正好,我不管你和莫小莉怎么回事,反正我不放心把灯灯交给你们,除非你和娇娇复婚,不然我是不会把孩子还给你们的!”

许阿娣咣地把小银勺往桌上一摔:“你要讲道理,好啊,那我就给你讲讲道理。按照法律规定,这套房子是艾娇娇和宫喜夫妻双方共同财产,现在是你们宫喜出轨在先,房子应该是归我们的,现在你们还能住在那房子里,那是我女儿大方!你让我们把灯灯给你?什么时候宫喜带着他那个小老婆回去虐待孩子怎么办?”

爷俩被许阿娣甩在咖啡馆,面面相觑,没搞清到底是听艾娇娇的撇清房子还是听许阿娣的要复婚,合着那娘俩还没串通好到底要怎么样呢。

“哎,小许,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啊!”

3

“以后灯灯就住我们这儿,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莫小美一夜未归,电话打不通,她平时常联系的朋友同学都被小莉问遍了,都没有消息。马格格急得在家里乱窜,嘴里直念叨“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走了几圈后,她又坐下给她平时玩的那些老年朋友也打了一圈电话,还是毫无头绪。

“那你想怎么样?”

有母女俩忙着,莫大拿则负责稳定军心,他做好了一桌子菜,准备开饭。

“你这么做不是折腾孩子嘛!”

没有小美的消息,马格格看什么都不顺眼,一拍桌子冲莫大拿吼:“吃什么吃!你没见小美不见了吗,你还有心情吃饭!”

“也行啊。”

莫大拿还是笑脸相迎:“小美这孩子虽然有时候不懂事,但是人还是很聪明的,等想明白了,她自然就会回来,别太担心了,先吃饭吧!小莉,过来,给你妈盛饭!”

“礼拜天呢,你不会再来个摇号吧?”

马格格无动于衷:“小美也是你女儿,她现在不见了,你就一点儿都不急啊?”

“那我们单双号,一三五你们带、二四六我们带。怎么样?”

解下围裙,莫大拿坐在马格格身边:“我当然着急了,我今天也找了一个下午!你问问小莉,小莉你说是不是?”

“那不行,凭什么我们只有两天?”

小莉双手将热腾腾的米饭递到马格格面前:“是啊,妈,爸为了去找小美,还特地从单位请了假呢!”

“你看,要不然这样,周末我把灯灯送回到你们那儿,其余的时间归我们带。怎么样?”

“你以为他是关心小美?他是心虚!他怕遭报应!假惺惺!”

“跟着你们,我当然放心!可万一宫喜把灯灯交给那个小后妈呢?后妈是什么概念,不用我教你了吧?”

“我怎么又假惺惺了?”

“那灯灯跟着我们,就会出事?”

“你和你妈当初做的那点事儿你现在都忘啦?不承认啦?要不要我给你提醒一下?”

“我们这么说也是为了灯灯的安全考虑。”

“这怎么又扯到我妈身上来了,人家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你就嘴下留点情,给自己积点德吧!”莫大拿垮下脸,有些生气。不说往生人是非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是是,你是孩子的姥姥,你当然可以接孩子了。但是你也不能和学校老师说,只有你和艾娇娇才能接孩子啊!那我跟他奶奶,我们就没有接孙子的权利了是吧?”

马格格也不在乎:“我为什么要留情?当年你们对我留情了吗?对小美留情了吗?”

许阿娣装作很疑惑:“这有什么不对的啦,灯灯是我外孙,我当然可以把他接走了,这总不要经过你批准吧?”

莫小莉坐在饭桌边,也没胃口吃饭了,想起昨晚回来看见的妹妹留下的字条。

宫有财正愁怎么开口,顺势回答:“小许啊,你可别怪我说你啊。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就把灯灯从学校接走了呢?”

姐,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经离家出走了。你也不用来找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你才是家里的太阳。我觉得有我没我,你跟爸妈都能过得挺好。我也不想老拿小时候那段经历来说事,可你没经历过那样的日子,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情。是,我承认你样样都比我优秀,比我更值得让人爱,可我就是不甘心永远活在你的阴影下。我也想清楚了,既然我在这个家那么不受人待见,不如我自动消失,我们永远不要再见……

许阿娣不动声色地看着点一壶茶如同割肉的宫有财,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问:“您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啊?”

看来,那段经历注定要成为横亘在莫小美心中永远过不去的沟壑了。正回想着,莫小莉一抬头,见马格格已生气地离开饭桌,回到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莫小莉看着莫大拿,朝他努了努嘴,又看向卧室房门。

服务员过来,宫有财接过菜单,装模作样地翻看了半天,价格在他看来都贵得惊人,喝杯水要那么多钱吗?但他不敢表现出来,翻到最后,忍痛点了一壶一百二十八元的菊花茶。为了孙子,贵就贵点吧。

莫大拿深呼吸了一下,放下碗筷,走进卧室哄人去了。

许阿娣在心里评价了一句:老土。

宫喜和宫有财散步回家,交流了下灯灯这件事的看法。上楼时,宫喜走在父亲身后,看见父亲脖子后背那儿还吊着衣服的吊牌,他拉住父亲把吊牌塞进去。宫有财嘿嘿一笑,说这是为了曲线进攻战术新买的衣服。

宫有财热情地堆起笑容,瞅着许阿娣手边小小的咖啡杯:“你就点了这个?怎么也不点个大杯的,这能解渴吗?”

宫喜掏出钥匙开门,小声说:“您至于吗,见艾娇娇她妈还买新衣,要是被妈知道了,又以为您这是出门和哪个老太太约会呢!”

许阿娣先到了,好整以暇地坐在咖啡馆里,好笑地看着外面对着玻璃臭美了半天的宫有财。见他进来,她也不急着站起来,放下刚搅拌好咖啡的小银勺,细细喝了一口咖啡,才抬眼看向已经坐在对面的人。

宫有财也轻声细语:“哎,这你就不懂了。我是搞妇女工作的,最了解她们的心理。和许阿娣这种人打交道,穿着必须得讲究,要不她看不起你!这里头学问大了!”

宫有财约许阿娣见面,是想曲线进攻。艾娇娇太闹腾,来来去去就不肯好好说话,一言不合就摔东西了,亲家姐看着貌似好一点。今天,他特地瞒着毕玉凤去商场买了件新衣服换上,根据他在居委会工作几天的经验来看,许阿娣和艾娇娇一样,也是个以貌取人的,穿得上档次一些,她的鼻孔不会抬那么高,谈起话来也不至于那么费劲。

听见门外有动静,毕玉凤唰地把门打开:“你们可算回来了。”

对方报上名后,许阿娣冷哼了一声,宫家倒是该有个人找上门了,不用问,一定是关于灯灯的。

两人进去一看,屋里乱糟糟,毕玉凤一边念叨,一边收拾东西。她又跟艾娇娇斗了一架,下午艾娇娇闯进来,不听不顾的,翻箱倒柜把灯灯的衣服都拿走了,还耍泼似的把其他东西也弄得乱七八糟。等说完了,毕玉凤才发现,孙子没跟他们一起。

跟赵老太炫耀完毕,电话响,陌生号码。

“灯灯人呢?”

到北京这几日,不管她怎么横眉冷对,梁博倒一直尽心尽力地陪着她,对艾娇娇还是那么无微不至,对灯灯也是没得挑的。本来许阿娣觉着,灯灯到底是娇娇和宫喜的儿子,梁博再亲热呢也只是个样子,这几日下来,她发现梁博是发自内心地对灯灯好,耐心,温柔,有想法,愿意陪小孩子玩,聊天也很在行。她的敌对心情就没那么严重了,如果娇娇真的和宫喜没戏了,梁博也不是不可以列入后备计划的。

宫有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去晚啦,被他姥姥给接走了。”还是自家的茶水喝得舒心,刚才那一壶茶,他一滴都没沾到。

许阿娣得意地一笑,凑到赵老太耳边:“他是我女儿的大学同学,一直在追她!开的是宝马哦。”

“你们爷儿俩就没一个有用的,你怎么就让人家把灯灯接走了?”

等梁博离开,赵老太问:“这个小伙子倒是满好的,是你家亲戚啊?”

“那人家去得早把孩子接走了,我有什么办法?”

许阿娣把自己的杯子递给他:“接点热水就行。”顺手又把赵老太的杯子一起塞给了他。

……

走出训练馆,在外面替许阿娣照看灯灯的梁博就迎了过来,第一时间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鞍前马后的,讨好之意再明显不过:“姐,您辛苦!要喝点什么吗?我马上就去买!”

爸妈你一句我一句地倒旧账,宫喜独自进了屋,看着摊在床头的童书,空得更多的衣柜,失落地坐在床上。

“哎,现在有钱还怕没地方住啊,娇娇给我在五星级宾馆开了房间,衣服有人洗,饭有人做,连被子也不用自己叠。”言语间丝毫不掩饰的小炫耀。

灯灯今年八岁了,自小就是他带得多,最喜欢吃他做的糖醋排骨,睡前一定要听他讲故事才肯乖乖睡觉。虽然跟艾娇娇离婚了,但儿子还是他的心头肉。

赵老太好奇地问:“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外头爸妈还没消停,宫喜出去,严肃地说:“你们就别再添乱了成不?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能处理好。”

训练结束,在换衣服的许阿娣摸着自己干裂的手给身边的赵老太看:“等我家娇娇的事情办完了,我就回去。北京我是住不习惯,天气那么干燥。你看看,才几天工夫,我手都裂开了!”她从包里掏出护手霜涂上,继续说,“她那个婆婆啊,一开口说话,那嗓门大的,恨不得让整幢楼都听到了!她那个小姑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哎哟,我是吃不消和他们这种人住在一起,我有高血压的呀,受不了他们那个作。我和你说,不是和自己一个层次的人啊,你根本就不要想和他们有什么共同语言。”

于是,宫喜约了艾娇娇见面,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餐厅。

她来北京时间不长,但融入本地生活的速度不慢。才没几天,就和小区的老太太们攀谈上,发挥特长,毛遂自荐地来指导大家走T台。这不仅能打发空闲时间,主要是有人唠家常,否则这几天的狗血事情她都没地方吐。

4

接到灯灯,此时在指导老太太走模特步的许阿娣更卖力了。

都说离婚是最伤感情的,本来还残存的感情,最后一定被离婚的琐碎折磨得一点不剩。宫喜的算盘打错了,第一次约会的餐厅不仅没有唤起那个曾经他爱的艾娇娇,倒是换来了她的一阵奚落。孩子的事没谈拢,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宫有财呆愣了半天,走出保安室,第一时间打给毕玉凤汇报了战况。

宫喜心情不好,打给莫小莉,想找她聊聊天。

保安见宫有财说得有板有眼,便拨了电话核实。结果灯灯早被他姥姥接走了,宫有财还得到个更离谱的消息——宫灯灯的妈妈再三叮嘱,只有宫灯灯的妈妈和姥姥才能来接孩子。

莫小莉家里也一团糟,还是没有小美的消息。就在宫喜挂了电话后,家里的座机响了,三个人都冲过去抢电话。可不管这边谁说了什么,电话那头的人都一声不吭,最后还是挂了。马格格一着急,就要换鞋出门,小莉拦住她,借着出去找莫小美的机会去见宫喜了。

宫有财一头雾水,以为灯灯出了什么事,谁知跟保安到了保安室一看,刚才那位大婶不依不饶地在散布谣言,说她早就看见宫有财在学校门口鬼鬼祟祟的,盯着小男孩一直看,说现在社会这么乱,肯定是不安好心要来拐骗小孩的。宫有财百口莫辩,也不和大婶理论,对保安说:“我孙子叫宫灯灯,你查查,打电话问问老师啊,我一直没等到他呢。”

刚才的电话十有八九是小美打来的,但在小莉看来,小美虽然聪明,可从来都不愿意静下心,踏踏实实找一份工作过安安稳稳的生活。她觉得这一次小美是想重新生活,那就不应该再去打扰她。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宫有财抬起手摆了摆,也不再向前,又说了几句道歉的话,就走回校门口继续等。不一会儿,却被学校的保安叫住了:“大爷,您跟我们过来一趟。”

刘姜君最近在相亲,他比宫喜小一两岁,虽然有房有车,但是没有官衔。可就凭这点,他的桃花运就该比宫喜这个四十岁离婚又有小孩拖累有前妻纠缠的老男人差得多?他心里严重不平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一点没错,所以刘姜君在微博里诉说他的相亲经历时,艾娇娇还和他互粉了。

大婶抱着孩子就往后退:“你可别过来啊,我可告诉你,你要再过来,我就叫警察了啊!”

刚结束第二十五次相亲,刘姜君一出来就遇见宫喜一个人站在路口,从他那闪烁其词的态度来看,肯定是在晚上偷摸约会莫小莉。刘姜君调侃了几句,就挥手和宫喜告别了,装作在等车的样子,其实眼神不住地往宫喜那边瞄。

宫有财连忙道歉:“哎哟,对不起啊,我认错人了!真对不起,我孙子也戴了这个红帽子。”

不出所料,不一会儿莫小莉就来了,亲密地拉着宫喜离开。这一幕全都落在了对面刘姜君的眼里,他用手机偷偷拍了下来,马上发到微博上,配的文字就俩字“祝福”。

学生的大队伍已经过去,还不见灯灯,这时出来一个戴红帽子的孩子,宫有财赶紧过去,拉着孩子的手就喊“灯灯”。突然,一个大婶凶神恶煞地杀出来,把孩子一把揽到怀里,指着宫有财就大喊:“喂,你谁啊?干吗拉我们家孩子?”

然后,他给艾娇娇发了一条短信:看微博,有情况!

下课铃响了,没多久孩子们就蜂拥而出。宫有财站在校门口东张西望,好一阵子都没见到灯灯出来,他有些着急。老伴儿说今天灯灯戴的红帽子,可是好多小孩都是红帽子,他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刘姜君自我陶醉地一乐,心想,老宫啊,真是对不住你了,但天赐的良机不把握,不是太对不起眷顾我的天神了?

接到毕玉凤的指示,宫有财赶在放学前去接灯灯放学。按老伴儿的话说,之前的婚姻保卫战失利了,孩子保卫战可不能再失利,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日夜盯防艾娇娇采取强取强夺的卑劣手段。

艾娇娇看到微博,气得大叫,许阿娣不知何事,也跑过去看她手机里的照片,她倒是很淡定地劝娇娇:“要我说啊,其实你都和宫喜离婚了,又何苦去管他的事儿?他单身也好,再婚也好,都不是你该管的事儿!”

2

艾娇娇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不行,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得去找宫喜算算这笔账!”

被宫喜轰了半天,宫主还是傻笑。这一阵傻笑倒是冲散了他们今天没有找到莫小美的紧张气氛。

宫喜刚买了两张电影票,要和莫小莉看电影,就接到艾娇娇的电话,又非要在咖啡馆见面。宫喜很抱歉地看着小莉,小莉知道他最近为了灯灯的事烦心,递过一个安慰的眼神,说:“你还是去见见她吧,毕竟她也是灯灯的妈妈,你这次要是不见她了,说不定她以后也不让你见灯灯了呢!”

宫主像是认定了莫小莉会当自己的新嫂子一样,一点也不见外,拉起莫小莉的手就和宫喜的搭在一块儿:“哥,这叫作没有年龄的差距,只有心的距离。”

宫喜想了一会儿:“哎,好吧。那对不起了,你一个人看电影?”

都说女人一般嫁给男方前,不说有什么目的吧,嫂子都会讨好小姑子,一来呢让她在老哥面前多说说好话,二来呢以后一家人了,打下一个和睦的基础。可是宫主在艾娇娇那里丝毫没享受到人家当小姑子的待遇,婚前,她是老哥拼命追来的,婚后,她那么趾高气扬,又不在一起住,根本没把宫主放在眼里。

小莉接过票:“你别管了。”

莫小莉很是尴尬,回了个微笑却不敢回答,把脸转向透明墙面,心里却很灿烂。

如果不是念及儿子,宫喜根本不可能再去见艾娇娇。气头上的艾娇娇却不讲情理,刚在咖啡馆坐下就开始找茬。

宫主自作聪明地朝他一眨眼:“哎,你把我当傻子?这种事我当然不会到处乱说,放心吧!”转而又看向莫小莉,“小莉姐,我哥这人脸皮薄,这话就我替他说了吧!你就和我哥早点结婚吧!你比那个艾娇娇好多了,我盼着你给我当嫂子呢!”

艾娇娇调出刘姜君的微博,亮给宫喜看:“我们才离婚几天哪,你就闲不住,要把这小狐狸精带出来逛啦?”

宫喜伸手就给了她一栗暴:“开什么房!我可告诉你,你可别胡说啊!”

“我懒得和你解释!”

正当班的宫主看见老哥,兴奋地追过来,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他俩一番:“这么快就带人家来开房了?”

“对,你最好的方式就是别解释!以前和我结婚的时候,我怎么都没看出来,你那老实巴交都是装出来的,其实心里早巴不得和我离婚,好和你那个小莉,那个小狐狸精成双成对了是不是?”

不消说,小美最近的心结除了胡帅就是胡帅。两人直奔酒店,嘱咐胡帅看见小美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们,多余的话也没多说就走了。

“怎么,看到我和小姑娘在一起,你现在是不是后悔离婚了?”

吃饭得先缓缓,两人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务必找到莫小美,让莫大拿安心上班。

“对啊,我现在真的好后悔,要不然我们复婚吧?”

莫小莉趁宫喜不注意,又从公交车后门下来了。她挑起下巴,带着微微的笑意:“刚才不是说请我吃饭吗?”

宫喜又有些心软起来:“娇娇,我当时求过你多少次,给过你多少机会,哎……”

“哎呀,我的帽子!”人太多,宫喜躲闪着人流,四处寻找小莉,却见还在继续上人的公交车上,小莉正隔着玻璃窗看着他呢。“哎呀!”一顿脚,他低下身捡起被踩了一个脚印的帽子。再抬起头,公交车都开走了。宫喜叹了口气,拍了拍帽子戴上,准备骑车走了,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是莫小莉。

没想到艾娇娇却哈哈大笑:“你别自作多情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复婚就复婚?”

小莉不回答,车来了,排队的人呼啦啦挤过来,将小莉夹在中间。宫喜推着车,没拉到她,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小莉人影了。

宫喜无奈:“那现在你想怎么样?”

宫喜一脸焦急:“我是想和你商量啊,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你爸,小美的事儿由我来办,我保证把小美找回来,让你爸安心在单位掌勺!你看这样成不?”

艾娇娇从包里拿出纸和笔,递给宫喜。

莫小莉也不去帮他扶车,说:“哦,这时候你想起我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

宫喜没留神,一个趔趄车差点倒了:“是这样,你爸因为小美的事儿,不愿意在单位干了,非要去找小美。你爸要是一走,食堂基本就等于歇业了,可这单位百十张嘴等着吃饭哪!”

“我要你现在就立字据,离婚是因为你有外遇,立刻把房子和孩子全都给我!”

小莉顿时收住脚,猛地转过身:“哦,我说呢,原来是有事儿求我呀!”

宫喜一下子就火了:“你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莫小莉走得飞快,宫喜控制不好速度,一会儿冲到前面了,一会儿又落后了,只好一只脚撑在地上,一边保持跟小莉的平行,一边一个劲儿地说:“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那我请你吃饭啊。”“小莉,我跟你商量件事啊!”

“我脑子有病?我不愿意让我的儿子和后妈住在一起,我忍受不了你和别的女人将来要住在我买的房子里,我就是觉得恶心!这怎么成了我脑子有病?!被小姑娘搂搂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了啊?指不定人家小姑娘只是想利用你在你们单位谋个一官半职什么的呢。我可告诉你,我们离婚,只是因为我不想和你过了,是我甩的你!”

莫小莉还走在去公交车站的路上,宫喜已经追了上来,她头也不回,任由宫喜在身后呼唤。大叔就是大叔,考虑的事情太多,比不得小年轻,心肠又软,舍不得旧情,放不下牵挂,对新生活既向往又望而却步。

宫喜顿了半天,冷笑道:“搞了半天,你不就是不服气我找了个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小姑娘吗?以前这个家里什么都听你的,现在你还以为自己是公主呢,全世界必须围着你转。我告诉你,这一次,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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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喜突然站起来,把面前那几张纸当着艾娇娇的面全都撕了,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了一脸惊愕的艾娇娇。

都说离婚是最伤感情的,本来还残存的感情,最后一定被离婚的琐碎折磨得一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