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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人生是道选择题

莫小莉有些不耐烦了,小美任性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也忍让得够多了:“小美,我说过,这世界不欠你什么!”

听了马格格的话,莫小美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我姐和胡帅好的时候,你是怎么逼胡帅的?还到人家酒店寻死觅活的。到我这里,都会讲道理了。我不想听!”

莫小美一听,又朝楼边上跨了一步:“都是我欠你们的好不好,我现在不想欠了,我还你们!”

一家人都齐了,真好,也可以做个见证。

楼下又是一阵惊呼。

“这事怎么能逼人家呢?”带着哭腔的马格格刚跑上来,身后跟着莫大拿。

马格格很不甘愿地哀求胡帅:“孩子,你先答应她,行不行?”

莫小美大声说:“我等不及了!”

胡帅十分为难,半晌没有吭声。

沉静了一会儿,胡帅听见小美问:“胡帅,你说话,娶不娶我?”小美真是他人生里的瘟神,这种大事能这样协商吗?他着急地说:“小美,你先下来,我们需要点时间认真考虑,对不对?”

已经绝望的莫小美还在喊:“我不要你答应了,我不要你们可怜!好不好!”一闭眼就要往楼下倒。

围观的群众吓了一跳,纷纷往前一步,伸出手。小美一个不小心,掉了一只鞋下去,楼下的人一片惊呼,小美自己心里也沉了一下。

马格格这下子给胡帅跪下了:“大妈求你了!”

她都到生死关头,这两个人还有心思纠缠?

胡帅急得立马双手扶住马格格,无奈只能冲着小美说:“我娶你!”

小莉没来得及回答,小美突然站了起来。

莫小美睁开眼,欣喜又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莫小美笑了,胡帅却极度失望,他哀求地看着小莉:“你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了?”

胡帅已经急得满头大汗,重复着说:“真的,我娶你!”

莫小莉咬着牙回答:“不爱。”

得到承诺的莫小美马上从楼顶边缘下来,跑过来一把抱住胡帅,失声痛哭,她没看见莫大拿投给胡帅那个感谢的眼神。

旁边的保安也一脸急切地等着小莉回答,在事故发生之前,八卦之心还是没有泯灭。

警报成功解除,围观群众陆陆续续散去,酒店又恢复如常,今天的事也不过只是住客们在房间里新增加的一个谈资。

小美说:“姐,我今天让你来,就是要让你和胡帅说清楚。我问你,你现在还爱不爱胡帅?”

3

莫小莉想要走过去,被小美威胁着拦住了。

聚集在家里餐桌前的宫喜及父母,正焦急地看着时间已不早的挂表。

胡帅特无辜:“冤枉啊,我真是一点都没有。我还敢刺激她?!小美,你看,你姐姐来了,快跟我们下去吧。”

约好的莫小莉还没到,也没来个电话。特地换好了新衣服迎接客人的宫有财和毕玉凤,此时已经让宫喜有些不自在。想要打电话问问情况,又怕催急了,只好一直耐心等着。

莫小莉急忙问:“怎么回事,你又怎么刺激她了?”

门铃突然响了,宫喜紧张地去开门,却是快递员。

胡帅正在苦苦劝解莫小美,看见莫小莉上来,马上像见了救星一样:“小莉,你可来了。”

一份不知道是什么的快递。

谁知半路接到马格格的电话,小美要跳楼。

全家人好奇地等着宫喜拆开,却都傻了眼。是艾娇娇快递过来的律师函。律师函上说,因为宫喜有外遇,属于过错方,得打官司离婚,艾娇娇需要取得房子所有权和灯灯的抚养权。

本来现在她应该在宫喜家和他父母一起吃饭的。白天她很意外地收到宫喜的表白短信,说是他爸妈想见见她。莫名地她就觉得很高兴,比胡帅买了钻戒跟她求婚还高兴。看不出宫喜平时一句不正经的话都舍不得说,原来都在短信里说了。她躺在床上甜蜜地看了半天短信,又换了好几身衣服,才准备去宫喜家。

毕玉凤火冒三丈,以前碍着娇娇是儿媳,不能太得罪了,省得儿子日子不好过,现在她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把艾娇娇又大骂了一顿。

楼下,莫小莉冲过阻拦的警察,赶到了楼顶。

宫有财倒是颇为冷静:“别吵吵行不?打官司跟吵架是一回事吗?这法院是菜市场吗?打官司是很专业的事,哪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这律师在古代叫状师,讲究巧舌如簧,死人都能说活了!平时我让你们去听个法制讲座,你们是宁可打麻将都不愿去听啊,事到临头了,看出法律素养来了。法盲啊!”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拿出手机开始播放一段录音。

2

原来上次艾娇娇说只要宫喜三日内娶了莫小莉,她就放弃房子和孩子的对话,都被宫有财录了下来。

胡帅很无奈地说:“我只能说,对不起。”

这回,毕玉凤和宫喜都竖起了大拇指:“牛!”

“我都这样了,你还不答应?”小美鼻子一酸,开始哭了。

冷静下来,宫喜想找个律师朋友咨询咨询。

胡帅说:“莫小美,爱情没有凭什么,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毕玉凤拦住了他:“打官司会闹得满城风雨,单位知道了影响不好,你又正在升职的节骨眼儿上,万一哪个领导不高兴,你辛苦这么多年,不就白费了?”见宫喜沉默不语,她继续说,“再一个呢,是小莉这边,你说你这边为离婚的事打得不可开交,头破血流,人家小莉会怎么想,人家好好一个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工作有工作,愿意蹚咱们这浑水吗?再说,就是小莉通情达理,不计较这些,可人家父母能没点想法?”

莫小美情绪有些失控了:“为什么啊?凭什么啊?我哪点比不上我姐,我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我一个模特,她只是一个小科员,凭什么你就得喜欢她?凭什么?”

宫喜皱着眉问:“那您说怎么办?”

胡帅再肯定不过:“是。”

毕玉凤其实都想好了,把老家房卖了,把钱给艾娇娇。现在就要有新儿媳妇了,又年轻又懂事,就没必要再跟艾娇娇纠缠了,花钱图一个清静,也值了。

莫小美愣了一下,不死心:“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

虽说老家房子卖了也不值多少钱,买不起北京的房子,但宫喜还是觉得一阵心酸,自己这个年纪了,还要父母操这份心。

这件事不知道解释过多少遍了,胡帅已经很烦了:“莫小美,咱都是成年人了,别这么幼稚好不好?爱情是你情我愿的事,不是过家家!要是想得到一个人的爱,就可以拿跳楼相威胁,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爱情了,全成了情感绑架了!”

他觉得,还是去找艾娇娇协商一下比较稳妥。

莫小美面无惧色:“做我男朋友。”

他刚下楼,就见莫小莉来了。

胡帅稍稍往前走了几步,问:“莫小美!你到底有完没完?!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小莉说:“宫科,不好意思啊,家里出了点事情,来晚了。”

他气喘吁吁地爬到楼顶,小美已经坐在天台边缘,远处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个不敢上前的保安,连一些好奇心重的住客听到消息都挤到了门口,被保安挡着。楼下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的,无非是谈论女孩究竟遇到了什么负心汉,想不开要走到这一步。

宫喜直摆手:“没事,没事。”

楼下的胡帅和宫主还在击掌庆祝气走了莫小美,保安就跑过来了,说是楼顶要自杀的人指名要他上去。胡帅一扶额,不用想,一定是做事从不计后果的莫小美。

莫小莉笑了,有些不好意思:“说实话,你给我发的短信我还挺意外的。没想到你还真直接,这跟你平时反差挺大的。”

没人在乎她,不管她怎么表达自己的心声,大家都觉得她做得不对。

宫喜低头看着地面,不敢直视小莉。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那些露骨的短信根本不是他发的,是宫主这个不省心的拿走他手机,私自做主发的,还邀请人家来吃饭。但这件事要把小莉牵扯进来,他实在是不忍心欺骗她。

此刻的她,正在酒店的楼顶上,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但她没有伸手拨开,她也有些害怕,身后虽不是万丈深渊,但她还是不想失足掉下去。

犹豫了一阵,宫喜还是鼓起勇气把事实说了出来,只是没提那三天的期限。

大概是莫小美觉得自己的演技很好,不然围观的群众不会如此多。

莫小莉欢喜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宫喜,你太过分了吧,有开这种玩笑的吗?你们拿我当什么啦,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还是马戏团的猴子?”气愤至极,她转身就走。

莫小美气急,转身就走,但又不甘心,转过头来说:“胡帅,要玩这种幼稚的把戏,下回找个好的女演员,别随便拉个蹩脚的龙套冒充主演,容易演砸。”

白天收到短信时,她还高兴自己终于感觉到了真正的心意,她不答应胡帅的求婚是因为磨到现在自己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好容易发现自己对这个老实本分的宫喜动了心,却原来一切都是人家设计好的圈套。

但话说回来,对于莫小美这种做了奇怪事情,态度又不好的女孩,宫主就算不要好处费,也会友情出演的,特别是敢当着她的面说她没品的。于是,她挽着胡帅胳膊的手更紧了紧,笑眯眯说道:“有些人觉得自己有品,可我们帅帅就是不喜欢。我觉得女孩子嘛,都得有点矜持,天天追人家男孩子,说出去不太好听哦。”

宫喜跟在小莉身后解释:“我有我的苦衷。”

宫主的演技真的不是太好,主要是因为她刚接了这单活,还没时间来演练,何况她也一直没谈过恋爱。自从上次帮了胡帅的忙,她才知道胡帅是大堂经理。刚才想借上次的事请天假,却被胡帅反过来要她假扮女友,摆脱掉上次那个抢姐姐男友的妹妹。她不需要搞清楚里面复杂的关系,只知道她好处不少——不扣工资的一天假期,一千元专卖店消费卡和一个名牌包包。

莫小莉突然停住,转头问:“我现在就想问,您到底什么意思?”

宫主见莫小美来了,立刻假惺惺地挽住胡帅的胳膊,嗲声嗲气地问:“帅帅,她是谁,好凶哦!”

宫喜和莫小莉对视了几秒,把心一横,说了出来:“我就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你说我一离婚的,四十多岁一老男人,还带了一个儿子,前妻还闹着争房子,说不定再过两天什么都没了。我敢有非分之想吗?你年轻漂亮,条件这么好,我要跟你结婚,人家会怎么议论?老牛吃嫩草。我受得了,你能撑得住吗?”

小美在家里受了一肚子气,没想到刚进酒店大堂,就看见胡帅和一女的在亲密地低声说话。向来横着走的小美不管不顾地冲过去质问胡帅:“这人是谁?”同时将宫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印象模糊地认出这是那天在酒店被她用枕头砸到的服务员,随即对之嗤之以鼻。

第一次被莫小莉撞倒,他对她印象就挺好,后来又接二连三地遇见,发现小姑娘不仅没有年轻姑娘那些坏毛病,还挺传统的,人心眼也好。特别是她对自己复婚的事情那么上心,跟一直瞧不起他的艾娇娇比起来,不管是演戏还是真情流露,都叫他心里暖暖的。上次她当着艾娇娇的面把自己夸一顿的时候,他心里特别高兴,说一点不喜欢她,那是有些虚伪。

胡帅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干,宫主上班的那间酒店其实是胡帅的老爸参与投资的,为了不让他游手好闲,给他安排了个大堂经理的职位,说是为了将来继承老爸的大业,一切都要从基层锻炼开始。经理职位也是暂时的,表现好自然会升职,如果表现不好,就要降职,前台啦,后勤啦,甚至于去做门童也不是没可能。

莫小莉噘着嘴:“我不在乎!我只想找个正直善良、有安全感的男人,能在我孤单的时候抱着我,能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能疼我爱我,让我觉得生活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有意义的!我不在乎他结没结过婚,有没有孩子!我原来是想帮你复婚,可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我不想这样,可我也没办法!”

莫小美从家出去,打车直接去找胡帅了。

宫喜哑然。

小莉没拦住,只得先打电话给宫喜请了假,继续追去劝小美。

见宫喜不接话,莫小莉急了:“宫喜,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一大清早的,马格格手里还提着菜没放下,就和小美站在门口吵开了,等小莉回来时,小美已经提着行李袋要离家出走了。

宫喜还是不吭声,莫小莉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她一个年轻女孩子,逼着四十岁的大叔要表白,还碰了一鼻子灰,真是没脸见人。想到这儿,她又转身要走。

想到老妈对姐姐的态度,小美就觉得委屈,眼泪唰地涌了出来:“在你们眼里就没有我!从小就是这样,我在家就是个多余的人,早知道这样,你们就不该把我从姑姑家带回来!什么好东西都是我姐的,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宫喜这才反应过来,大声说:“喜欢,喜欢!”

马格格气不过:“你看看你说这话不害臊的样子,妹妹和姐姐抢男朋友,让别人知道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互相袒露心声的两个人,第二天在办公室见到了,反而很别扭,完全没有平日里没大没小嘻嘻哈哈的模样。善于察言观色的刘姜君一看就觉得有猫腻,又上前调侃宫喜:“行啊,老宫,效率挺高的。哪天给兄弟传授传授经验?”

得到的结果吓格格一跳,莫小美的回答是:“对,我就是和胡帅在一起!”

宫喜见他又没正形,推了他一把:“一边待着去!”其实他内心也有点美,只是怕影响到莫小莉。毕竟在卫生局,自己离了婚,又马上和新来的下属在一起,肯定有让人嚼舌根的嫌疑。

马格格早上出门买菜,有些反应过来昨天大女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来胡帅一直没跟小莉登记,是窝里斗了?正好进门逮到小美,抓来拷问了一番。

莫小莉可不怕,终身大事都有着落了,还是靠谱的着落,工作上事小,大不了她再申请调回医院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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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莫小莉下班后就开心地回家了,谁知家里又出事了。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胡帅不见了,胡家人还跑到她家要人,闯了祸的莫小美只知道哭,还颐指气使地对莫小莉说:“我不管,反正他听你的,你把他找回来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