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请你再看看这张照片，这个人是不是宫本真由的客人？”
毒岛点点头，再次把照片往店长面前推了推。
“唔……”前店老板认真凝视着照片。
“没有相符的，而且已发现的被害者都是近一年内遇害的。不过说不定是尚未被发现的被害者。”
“虽然照片里的男人看起来像黑社会的，但他也有可能乔装打扮，比如戴上大墨镜之类的。你可以想象一下。啊，拍这张照片时他可能往嘴里塞了棉花，因此实际上脸颊可能要更瘦。怎么样，有印象吗？”
加贺谷看了一眼记事本上的记录。
“这两张照片里的人鼻子不一样啊。”店长来了这么一句。
“不高，个子很矮，只有一米四左右。”
的确如此。两张照片看起来不像一个人，也是因为鼻子的形状明显不同。
“她个子高吗？”
“说不定加工过。”
毒岛忍不住嘀咕起来。他们在山上发现的五名被害者都是近一年内遭到杀害的。
“加工？”前店老板惊讶地反问。
“两年……”
“比如整形。”
“应该是两年前吧。”
“也有可能用修图软件修过。”加贺谷补充道。
“宫本真由。这个姑娘大概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没错，所以鼻子也可能不同。”
“就是那个害我关店的头牌啊。是个外地出身、留着黑发的治愈系女孩子，手上有好几个貌似御宅族的胖子客户。她叫真由，是不是真名不知道，反正在店里自称宫本真由。”
“唔……说起来，我一直觉得他跟真由的一个客户很像，也是这种御宅族一样的脸。”
“是谁？”
“真的吗？”
“黑发？没有吧。高级店另当别论，我们店里基本都是染成栗色或金发的姑娘。啊……是有那么一个。”
“嗯……不过我还是不太能肯定。”
“店长，你店里有没有黑发的女孩子？”毒岛灵机一动，问了这么一句。
毒岛直觉认为这位店老板见过波多野，他决定再试一试。“喂，加贺谷，你去找些纸和铅笔过来。”
“哦，也是这样吗……”加贺谷略显失望地嘀咕道。
“纸和铅笔？”
“辞职的姑娘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还知道发个邮件来说不来了的就已经算很有礼貌了。”
“对。”
“理解理解。那有没有突然消失，就再没有音信的姑娘呢？”
加贺谷找到咖啡厅的服务员，询问店里是否有纸和铅笔。
“嗯……毕竟是这种行业嘛，不时会有女孩子被别的店挖走，或是只发一封邮件辞职的。”
“我们只有传单纸。”服务生拿来了背面空白的超市传单和一支铅笔。
毒岛心里有点失望，但还是没有放弃，决定换个角度询问。
“店长，请你仔细看着。”毒岛在传单背面画了起来，“脸部轮廓是这种感觉的，脸颊要瘦一些，下巴跟照片里的一样。然后我们假设他没有胡子，脸上也没有这副黑社会大佬的墨镜。应该是这种感觉。然后鼻子是这种感觉。”
“嗯。那你店里有没有发生过女孩子突然失踪的事？”
传单背面已出现了一幅混合了两张照片之特征的肖像画。
刚才那个看体育报纸的中年白领结账离开了，店里只剩下他们这桌的三个人以及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服务员。
“毒岛先生好厉害啊。”加贺谷由衷地赞叹道。
“唉，还是想不起来啊。”
“没什么，之前在肖像画学习课上练过。”
前老板轮番看着那两张照片。毒岛喝了一口咖啡，耐心等待他回忆起来。
虽说如今计算机程序高度发展，但警方办案时，还是突出面部特征的肖像画更能唤起人们的记忆。毒岛从小就被母亲发掘出了绘画天赋，刚当上警察时还特别积极地参加了肖像画学习课。
“这个嘛……”
“接下来是头发。如果此人是宫本真由最能吸引的御宅族客户，想必是这种发型吧。”说着，毒岛又在画上添了比较长的头发。
“那他就不是客人了？”
“啊，这是山田太郎。”店长忍不住大声说道。
“嗯，我会在第一次登记客户信息时，以说明店内服务为借口，尽量跟客人见上一面，亲眼判断客人是不是那种很难对付的人。所以，对方要是长成这么一副黑社会的模样，我应该记得很清楚才对。”
“山田太郎？”毒岛停下笔问道。
“你会直接跟客人见面吗？”
“山田太郎当然是假名。不过这人确实是真由的常客之一。”“真的吗？你这么肯定？”
“说不准……”
“嗯。因为以前出过点事。”
“是以前的客人吗？”毒岛凝视着这位老板的脸，这样问道。
“出事？”
“是谁来着……我真的感觉在哪儿见过。”
“对。他原本是个挺好的客人，后来把钱花完了，明知道自己身无分文，还把真由叫过去。再后来，他开始跟踪真由，我们就不准他来了。就因为这件事，我对他的样子记得很清楚。而这张肖像画上的人就是山田太郎，没错。”
“我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这次前店老板颇有自信地说。“真的吗？在哪儿见到的还记得吗？”
“你确定？”
“怎么样？”
“确定。”店长一脸认真。
“唔……”
毒岛和加贺谷对视了一眼。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
店长又说：“可是警察先生，你们这是在查那个案子，对吧？宫本真由没死哦。”
“这跟刚才那个是同一个人？”
“啊，没死？她辞职后你还见过她？”
“那这张照片呢？”毒岛又拿出了N系统拍到的照片。
“不，辞职后我就一次都没见过真由了。”
“嗯，不过也可能认错了。毕竟到处都在报道这件事，说不定我只是在别的地方看到过，然后产生了错觉。”
“那你怎么知道她还活着？”
“真的吗？”旁边的加贺谷忍不住探出身子。
“因为她的手机。我之前有事给她打过电话，发现她还在用以前的号码。既然还在按时交话费，就证明她还活着，对吧？”
“我在电视上看到过这张照片，刚看到时就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说着，店长就摆弄起自己的手机。
“对。”
“不是其他人在用吗？”加贺谷说。
“哦，你们是来打听那个案子的啊。”
“不，是真由哦。我猜测她是想保留以前的客户，就把那个号码作为工作专用了。”
说着毒岛拿出已成为大名人的波多野淳史的假证照片。
说话间前店长已拨通了电话，并将黑色手机递给毒岛。
“那你对这张照片上的男人有印象吗？”
几声铃音过后，听筒里传出声音甜美的留言信息。“我是真由，感谢您的联系。现在我不方便接电话，请您留言，收到后我会回拨给您。”
三人坐在位于红灯区中心的老旧咖啡厅里，可能因为是工作日的白天，店里客人很少。他们对面的座位上，有个貌似公司职员的中年男人正百无聊赖地看着体育报纸。
毒岛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店长，问道：“转到留言箱了。店长你打过去时她本人接了吗？”
“正好一年前关的。因为店里的头牌突然走了，生意做不下去，就把店关了。”
“倒是也没有。我留言了，不过毕竟之前她算是突然逃走的嘛，没回电话也正常。”
毒岛和加贺谷把辖区内所有的风俗店都问过了，还是没得到可靠的线索。于是他们将范围扩大到已经关闭的店，目前就在询问已转行在洗浴中心当服务员的前店老板。
“原来如此。那我只要假装成客人打这个电话，她应该会回电吧。”
“你是几年前关店的？”
“嗯，应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