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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老猫

笑过之后向亦鹏按下快门,然后来到林璇和阎天身边,三人再拍下了一张照片。事实上,他们都曾预料到,这也是他们此生最后一张合影了。人生最难以面对的其实就是好友之间的剑拔弩张以至于相忘于江湖,但造物弄人谁也违拗不得。

小船在平静的湖面上随意漂着。林璇坐在船头,向亦鹏和阎天坐在船尾,三人都没有说话,仿佛都陷入到对青春往事的回忆中……湖面波光粼粼中,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年轻的向亦鹏,林璇和阎天也是这样坐着,向亦鹏拿出相机不停地给林璇拍照,突然,手没拿稳相机险些掉入水中,他刚把身子一探稳住手里的相机,林旋却急得猛地站起身来,结果反倒弄得小船猛一颠,向亦鹏咕咚一下连人带相机掉到了湖里。不过他反应也快,在掉进水里的一瞬间,把手里的相机又扔给了阎天,但阎天倒不急着救向亦鹏,反而猛拍向亦鹏落水的样子,急得林旋直跺脚,闹到最后,三人在湖边一起合了一张影,也就是阎天长期摆在床头柜上的那张照片……阎天回过神看着水面,说可惜今天忘了带相机。林璇笑着从包里拿出了相机,递给向亦鹏。他接过相机,走到船后把相机放在船帮上,这时船又晃动了一下,相机险些掉下去,向亦鹏敏捷地扶住了相机,阎天立即打趣说他是不是又想不开要跳湖了?三个人便又笑着一团。

从湖边回来,车子停在了林旋公寓的路边,林璇从车上下来,微笑地看着车里的向亦鹏和阎天,习惯性地微微鞠了一躬说:“今天过(改:得)很愉快……谢谢。”

林璇笑说你就没有一次不说这个话的,就不能准时一次么?向亦鹏苦涩地笑笑问阎天呢,林璇一指湖面,他正优哉游哉地划着小船过来。

看到她这个样子,阎天和向亦鹏不由得都笑了,林璇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说在日本待了几年,不知不觉养成习惯了,问他们想不想上去坐坐?但视线却始终是看着向亦鹏,他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有些为难地说:“我,我,晚上还有演出……”阎天便也紧跟着说晚上也有些公务要办。

向亦鹏说:“对不起……”

林璇失望地笑一笑,跟二人挥挥手。看着离去的车子笑容却慢慢从脸上褪去,瞬间整个人就冷下来,从身体里就透出一股子寒气,目光变得冷静而犀利!

许久后两人走到一起,林璇笑了:“你……又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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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亦鹏不由得就放慢了脚步,突然就又想起往事,那一回两人也是这季节的游湖由于突来一阵大风,小船便颠簸起来,林旋吓得一头栽到他怀里,那也是他第一次拥抱了这个女子,可惜时光如同这湖面吹过的风,一去不再复返。这里正在痴想,林旋却慢慢转过头来,看到了发呆的向亦鹏,也不说话。

一到傍晚时分就变得热闹非常的大世界。戏台上,正在表演着武生戏“挑滑车”,演员表演得虎虎生威,一招一式都赢得台下叫好声连连。

向亦鹏回到酒店就收到阎天的电话,说林旋约他们一起去静安公园游湖。沿着湖边匆匆走来,远远就看见林旋穿着一套西洋式的鹅黄色女套装,举一把小巧精致的鹅黄色小阳伞正专心欣赏着湖面的风景。

阎天悄然出现在人群中,环顾一下四周,慢慢走到舞台后的一个简易房子门口,那里摆放着一盆干枯的植物,但上面却开着一朵扎眼的红花,他把花慢慢拿起来,却是纸扎的。他把花放进口袋,一闪身进了门。房间里异常杂乱,里面堆满了各种演出道具和演员的衣箱。等待了片刻,听到了轻微的动静,回过头在房间的暗处,赫然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两人在黑暗中默默站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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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天按照邹凯林的指点说道:“风雨飘摇,有客来到。”

老周果断地说决不能让他离开上海……他密度太高,一旦叛变我们就会有无数同志会因此而牺牲,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要向亦鹏让猫眼尽力搞清楚军统的下步押送的行动方案,要果断处置。并且要求他继续与余铭真保持男女朋友关系来掩护行动。看看已经是僧人们午课结束的时间,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道别,他们很清楚一场残酷异常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暗影中的人答道:“来自何方?”

老周沉吟一会儿说:“其实组织上也大致了解,此人社会关系太复杂又处处喜欢出风头摆排场,发的经费他根本不够用,自然只有图别的渠道了。这次调他离开上海,其实就是组织准备对他进行全面审查。他肯定在接到撤离上海的通知后,便预料到组织上已经怀疑他了,所以才不顾一切铤而走险……”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彼此都在想,一个并无信仰的人对党内的清苦生活无论如何是过不下去的,叛变革命也不过就是迟早的事。

阎天伸手从衣服里取出一副扑克牌,他熟练地洗着牌,然后从牌里缓缓拿出了红心A,向男人亮出来。

向亦鹏直接汇报了猫眼情报的内容,并提出来“7号”可能已经叛变。他从包里拿出自己找到的那个写满各种数字的图画本递给老周。他说这是在“7号”情人的住处找到的……他用的是密码,但并不复杂……经过破译,发现是一个用于经营记录交易的记账本……这几天我一直疑惑为什么青帮会卷进来,而且非要他的命不可,有了这个就清楚了。“7号”一定是干了黑吃黑的勾当,青帮的规矩是对于吃里爬外的人要一律追杀到死的。

人影问:“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个联络方式?”

静安寺的院子中显得很寂静,远处传来僧人虚无缥缈的诵经声。向亦鹏跟着前面的人也就是电影院的看门人老周,缓缓穿过一个小院子,四周无人老周这才转头注视着他,眼里射出犀利的光芒。

阎天说:“是他让我来的……他说过,见牌如见人。”

接到通知,向亦鹏按时来到了静安寺,寺里除了本寺和尚,就只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在寺内闲逛,偶尔有一两声调笑传来。他来到供奉观音大士的偏殿,佛堂里观音像前早跪着一个人。他也走到这人旁边跪了下来。一会儿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一丝微光下,可以看见那人低头沉思着,然后又隐身于黑暗中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看到这他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轰然落下,但背心却倒抽一股凉气。有些事就是这样,一旦被证实,所现出来的狰狞面目,往往会给人以难以置信的打击。

阎天回答:“在我手上……”

向亦鹏手里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余铭真送来的照片,其中一张照片上出现了一个难以察觉的记号,就立刻把照片平放好,从抽屉里拿出药水,然后在照片背后小心涂拭,字样渐渐显现出来:“近日送人出沪去南京……”

人影:“你找我干什么?”

傍晚的暮色缓缓聚拢过来,四周一片苍茫。小街上的美美照相馆里,余铭真从抽屉里拿出一袋照片,放进自己的橘黄色书包中,走出照相馆到东亚酒店去。

阎天:“你是他在共党地下组织里埋下的一颗雷,但是他愿意把你借给我用一用……”那人再次沉默很久之后才问需要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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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天洗了洗手上的扑克牌说:“我要你给我查出你们安插在军统的那条狗。”那人的身体动了动,呼吸有些急促地说这恐怕很难。

阎天很清楚赵兴眼看着自己即将功成名就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他倒不屑于和这样一个老兵油子计较。杨修远开着车载着他在城区几条大路上逛了很久,邹凯林的分量他早已心知肚明,南京催促送他过去无异于又是一场冒险的游戏,不过从心里他倒有些期待这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阎天说:“不难也不会打出你这张牌,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阎天打了个响指儿:“我只是运气好罢了。”趁着热乎劲儿,赵兴便打听开那肥鱼可曾交代些什么?阎天笑说既是大人物又岂能把你我放在眼里,到了南京他会说的。赵兴便立刻说也是啊,表示送人去南京他当全力配合的。两人各自走开,赵兴不阴不阳地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将手抱在胸前沉默着……他的心里一个黑色的计划逐渐清晰起来。

那人转身隐入黑暗中,他说:“我们已经得到了你要送他走的情报了。”

赵兴叹口气:“这么说是真的了?阎特派员果然厉害,我真是佩服得很哪。”

阎天的微笑僵在了脸上,他想这还真是一条咬人很疼的狗。戏台上的锣鼓声雨点般密集,台下的叫好声山呼海啸一般。

赵兴说:“我也是刚刚才得知的……怎么,这果真是条肥鱼?”阎天笑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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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天一愣说:“副站长消息真快,我正打算亲自向你通报这个事呢。”

向亦鹏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明暗不定的灯火,双手抱在胸前一动不动,在这炫目的声色夜景里他深切感到了如同着名的“俄罗斯轮盘赌”,黑洞洞的枪口在对着这场游戏的每一个人,就看谁会率先扣动那致命一击的扳机站在一旁的余铭真问既然阎天已经决定送“7号”去南京,为什么又迟迟没有动静?向亦鹏转说,既然猫眼没有新的情报过来就说明这只老猫是太看重这条咸鱼了,他绝不会轻举妄动。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在他行动时比他更快地抢走这条鱼。

得到了“礼物”的回到了小红楼,有点意气风发地沿着长廊大步走着,身后赵兴匆匆追了上来,一脸神秘地盯着阎天:“听说你要送人去南京?”

向亦鹏走回桌前坐下,双手敲击着桌面说:“对阎天来说,已经知道‘7号’的分量,也就明白我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7号’落在他手上而不管,之所以按兵不动,一定现在有什么东西让他还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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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亦鹏沉吟良久分析道,一定是“7号”和他有某些事还没有最后谈定。“7号”是绝顶聪明之人,他既然要借助阎天摆脱我们和青帮的追杀,必定是有着周密计划的,阎天也许已经在利用这个计划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阎天看着眼前这只曾经也威风八面的锦毛鼠说:“你果然就是一只鼠精……”

谈完工作余铭真问向亦鹏可饿了,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女友可还是应该多关心的。向亦鹏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说这份情义心领了,她还是早些回去休息,行动一旦开始必定又是一场恶战。但随即又叫住已经走出门的余铭真,在便签上写几个字交给她让立刻传递给猫眼,他决定还是逼老猫出窝。

邹凯林说:“我在电台科埋了一个雷,就把他送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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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天笑着点支烟:“这样就很好,生意人嘛,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夜已经很深了,流浪儿阿炳犹豫半天,还是不敢敲响余铭真的家门。正要转身离开门开了,余铭真看着他。阿炳有些局促不安地伸出手,是一件木制玩具说:“是我自己做的……送给小宝玩。”

阎天笑嘻嘻地看着他一言不发,眼神里透出一种不容置疑和违抗的果断。僵持了片刻,邹凯林说:“算你狠……好吧,我可以送给你一个礼物,就当作去南京的路费了。”

余铭真笑着接过玩具:“你叫什么。”

邹凯林叹一口气说:“你太性急了。”

阿炳说:“阿炳。”此时房间里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他眼睛盯着饭桌,直吞口水。

邹凯林一愣,就听见阎天说他必须要用一件事来证明自己的诚意,这是对没有信仰的人唯一的检验方法。

余铭真说:“还没吃饭吧,进来一起吃……”阿炳犹豫一会儿,但最终还是胆怯地摇摇头跑了。

阎天:“我当然清楚,但是玩牌的方法其实有很多,你说的只是其中一种,我还想试试其他的……”

余铭真拿着馒头追过去,正碰上游闲海教训阿炳,他一耳光扇过去:“你给我记住,这世界没人需要你感谢,我们只要能活命就好了。”

邹凯林拍着那张倒扣过去的方片A,看着阎天。

余铭真闯进去,喊着要给阿炳馒头,阿炳却躲闪着怎么也不要。被吓一跳的游闲海恶狼般瞪着她。

邹凯林笑道:“你也要知道,我现在只要一张嘴,共产党马上就会知道。而他们对一个泄密者的处理手段大家都是清楚的……所以我才要求你送我去南京,到了那,我也同样是你手上的砝码,邀功请赏也好,飞黄腾达也罢,都是你的事儿与我无关。你说得对,我就是只老鼠,只想保住这条命过平静的日子。”

余铭真也恶狠狠地瞪了游闲海一眼对阿炳说:“别怕,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来找我。”说完把馒头放在桌上,竟然摔门而去。这个连青帮也不放在眼里的独行大盗游闲海真有些吃惊了,一个女人居然敢冲进自家门来教训他,不过想着想着这粗豪汉子的脸上竟泛起些笑容来。

阎天看着剩下的三张牌,抬头看着他:“我不喜欢兜圈子……你想去南京,我可以送你去,而且保证你的安全,你也是一个买卖人,该懂得有来无去不成买卖,去了之后对你和我意味着什么你比我清楚,所以最好不要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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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凯林:“你们中间有隶属情报科的特工,但他是何人,我与你一样,不得而知。”说完他就将那张方片A倒扣了过去。

阎天走出家门,站在阳光很好的街头四下看看,然后慢慢向前走去,行动迫在眉睫他也愈发小心起来。但是他没有注意到,街角上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拄着拐杖弓着腰缓缓地走来,手中发黑的竹杖在地面有节奏地敲击着,老头摸摸自己脸上的胡须,此人正是向亦鹏。

阎天望着邹凯林,点了一支烟说:“这些我比你清楚,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街上向亦鹏隔着街道不紧不慢地跟着阎天,他要看看老猫究竟有几个窝。阎天走着走着突然快步穿过马路,向一条里弄走去;向亦鹏刚要跟过去,却被一队迎亲队伍给挡住了,好容易穿过去,却在拐角处又站住了……迎亲队伍里一只二踢脚被炸响,吓了所有人一跳,阎天从里弄口借机冲出来,大街上人来人往,跟踪的人不见了。他知道自己手中的老鼠吸引来了不止一只猫。

邹凯林说:“科与科之间有严格的隔离要求。也就是说,为防止内部出现问题,严禁跨科行动。各科均有自己的密电码和联络站,各科之间的行动部署,联络走动,隔月由指定同志负责,在各科内部,也采用一对一负责制。”

阎天回到办公室,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副崭新的扑克牌,他学着邹凯林的方法一张张翻看着。杨修远刚送来了军统总部的加急电报,要求立即将人犯押送南京。这使得他心里不由得略感烦躁,赵兴一定是替他送了奏章了。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家伙真还是精细地给自己来了一刀,“私押人犯”可不是个小罪名。难怪当年如此严重的过失他居然就仅仅降了一级官阶,最后还落到上海站这个肥差上来。但他看着一脸紧张的杨修远倒不太着急,游戏早已设计好了。

阎天严肃地盯住那四张牌,四张牌仿佛就是他四个生死决战的对手,无形中这间屋子里已经硝烟弥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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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凯林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从阎天手里拿过牌,他拿出一张草花A,一张方片A,接着是红桃A和梅A,看着四张牌平静地说:“其实这次的被捕,都是我自己安排的!共党内部早已经对我产生了不信任,前不久已经限制了我接触一些密度高的工作,按照党内纪律,我很快将被隔离审查。既然如此,为了自救也就只能求助于你们……我索性多告诉你一些。中共在上海的地下组织一共有四个科,总务科,电台联络,行动科和情报科。”

邹凯林正隔着门给守卫表演魔术,他说所有魔术分三个步骤,第一,摆出一样东西,拿出牌,双手精熟地摆弄着;第二步让它消失,刷刷几下手一晃就把牌变没了;第三步,让它重现。只见熟练地舞动着双手,唰的一下果然就又把牌变出来了,搞得守卫一脸惊奇。

阎天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威胁任何人,但我说话一定是算数的。”

终于就要离开这个地方,这让他心情很好。放下牌,又开始在房间里踱步,他知道早已经暴露在众多黑洞洞的枪口下,现在只能尽快远走高飞,可是即便他把整个故事设计得天衣无缝,但总觉得还有些地方没考虑到,又烦躁起来。

邹凯林笑笑:“你又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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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天说:“南京我当然会送你去,何况我也不想老呆在这里。不过既然我来这里一趟,这里的事于我就有责任,我必须在这里完成打狗的任务,其他的事我不会勉强你,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给我讲条件,我是在不惜代价保护你……当然,如果你对自己的生命并不那么在乎,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林璇坐在大堂的沙发上,优雅地喝着咖啡,桌上放着一袋洗好的照片。

邹凯林笑了:“我再说一遍,你先送我去南京!”

余铭真站在不远处,透过一盆植物仔细打量了一下她才来到林璇面前:“请问,是你找亦鹏吗?”林璇点点头。

阎天说:“很简单,我身边的那条狗是谁,狗是会咬人的,我现在却不知道他躲在哪里,什么时候会出口伤人,这样是不是很不公平?”

余铭真说:“他出去了……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

邹凯林问:“那你想要知道什么?”

林璇笑着摇摇头:“我再来吧……谢谢。”

阎天说:“游戏刚刚开始玩,还不是收场的时候。”

余铭真转身欲走,林璇却又叫住了她:“请问……你是哪一位?”

邹凯林伸个懒腰:“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就不陪你了。”

余铭真说:“我姓余……是亦鹏的女朋友。”

阎天说:“只要能体会到其中的玄机,所有复杂的事情都会变得很简单。”

林璇被余铭真这句话给说愣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最后只好笑一笑来掩饰。

邹凯林注视着阎天:“你学得很快……有天分。”

余铭真问:“请问你是……?”

邹凯林试着抽了一张,阎天又把牌混在一起,很快便从牌里拿出一张,翻转过来,正是刚才他抽出的那张。

林璇说得有些结巴:“我姓林……是他……以前……的朋友。”面对这突然出现的情况她有些不知所措。

夕阳透过缝隙照射进这间秘密的房子里来,阎天与邹凯林依旧保持着隔桌而坐的姿势。他手中把玩着扑克牌,饶有兴趣地变幻着牌的顺序,洗牌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最后却突然停下,把牌递到邹凯林面前:“你也抽一张吧。”

余铭真微笑着转身离开了,留下她在原地发呆。坐下来拿起杯子来准备再喝,放到唇边才发现杯子里什么都没有了,站起来愣了一会儿快步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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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铭真在远处看着这一切也深深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为向亦鹏、林璇抑或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