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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营救

向亦鹏说那我就不方便问了……

阎天轻轻叹口气,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工作上的事,不说也罢。”

阎天说:“其实也没什么……现在共事的一个人,以前跟我有过节,我这次来上海,主要工作就是督促他办一些事,本来有矛盾,现在更是势成水火,所以处处给我为难。”

阎天懒懒地看着歌手软绵绵的演唱,向亦鹏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打量了一下他:“今天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向亦鹏:“这种人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向亦鹏表演完毕以后,女歌手登台在乐队的伴奏下唱起了风行一时的“天涯歌女”。

阎天:“我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只是现在我刚刚要做点事,他就蠢蠢欲动,唯恐被我抢了功……同为党国办事,彼此之间还要争斗,想想真是没有意思。”

他重新走上台,一眼就望见了坐在吧台边的阎天正示意般向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两人相互微微点头。向亦鹏此刻还不知道,阎天来这里放松不过就是在为了心中那个冒险的行动而确定决心。

向亦鹏笑了:“你办了什么大事令此人如此急于和你抢功?”

鸿川说刚刚收到报告,“7号”在石库门的家遭到不明身份的人袭击,幸好我们提前转移了他的家人。向亦鹏在房间里踱开了步子。他否定了鸿川“7号”已经叛变的想法,但隐隐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似乎这人的被捕深藏着某种看不见的玄机,他一时看不清楚。想到这里就吩咐了鸿川通知余铭真一定要保护好“7号”家人的安全,同时加紧营救工作的准备,一有消息立即行动。

阎天说:“也没什么大事,反正也就那些事吧。”两人再碰了一下杯。

天色晚下来,向亦鹏一如往常准时开始了他的演奏表演,美妙的音乐回荡在酒吧,人们安静地欣赏着……在一阵悠扬的钢琴声中,表演结束引来一片掌声。向亦鹏走到台下不经意地看了早已站在一旁的鸿川一眼,鸿川跟着他走进了休息室。

阎天看看四周回过头来说还是他比较单纯……无论时局怎么变化,上海滩都还是老样子,醉生梦死,无忧无虑的东方巴黎……向亦鹏说也不尽然,你看着大家都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都知道国内时局不稳,日本人虎视眈眈,委员长和你们说的共匪又一直是战火不息,这样的兵荒马乱,也是人心惶惶啊。

回到办公室,向亦鹏站在桌边把一张标了暗记的照片拿出来,从抽屉里拿出药水,在照片的背面细细涂拭,渐渐地出现一行淡淡的字迹:军统上海站,小红楼。

阎天瞥一眼,说那你这里还是照样的歌舞升平啊。向亦鹏说不过勉强维持罢了。

阎天为了这条大鱼忙得不亦乐乎,而向亦鹏同样没有停止工作。副经理夏鸿川走过来,把手中的一个纸袋递过来说是“美美”照相馆送来的照片。

阎天喝一口酒又问道:“亦鹏,以前咱们分开的时候,我问过你一个问题,还记得吗?

5

向亦鹏想了想,笑着点点头。

方孝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杜一恒的情报所致。方孝之前早已带人将邹凯林的那间已经成为空屋子的住宅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也没找到。杜一恒听了消息便下了必杀令,不管这老九究竟怎么了,他必须要给江湖一个交代。

阎天说:“弃戎从商,后悔过么?因为我一直没想通……如果你作一个职业军人,会是很优秀的那一类型。”

工帽男人微微扬起头,正是杜一恒的管事方孝。他冲邹凯林做了个枪击的手势,使得他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猛然回头看着阎天,倒把阎天吓了一跳。

向亦鹏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现在倒是真的很满足。”

邹凯林的视线一直紧盯着工帽男人,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感觉依然不好,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坐在旁边的阎天察觉到他的不安,转头看了一眼。

阎天有些不信:“真的?”

前方十字路口红灯亮起,车子停下来,他转头看着窗外,路边一个黄包车夫正坐在车把上休息,旁边两个工人模样的人正在抽烟……不远处一个卖东西的小贩正打开麻袋拿东西,街对面一个工人慢慢抬起头,脸被工帽遮挡了大部分,阴影下只能看见他紧紧咬着烟头,狠狠地吸了一口。

向亦鹏笑道:“你的意思是,一个曾因顶撞连长而被关禁闭的激进分子会堕落到做一个唯利是图的猥琐商人?”

吕副官平稳地开着车,阎天和长袍男人坐在后面,正是易容后的邹凯林。他正摘下假头套,胡子,恢复真容的脸上依然是莫名的笑容,只是神情有些紧张。

两人都笑了起来,阎天看着酒杯又说:“其实,我刚才的问题还没完……你离开黄埔,放弃我们当初的梦想……是不是还因为她?”

赵兴趁着谈兴问那戏子招了吗?阎天索性也就恭维说副站长真是关怀备至,不过还没有什么进展,又说要不咱们一起再问问?赵兴自然笑着摆手,说自己不过是对这人有点好奇而已,说完便径直走进大楼。两人虽都是笑容满面,却也又过了一招,都清楚对方不是吃素的。

向亦鹏愣了一下,他看着阎天。

阎天从南京带来的副官老吕刚陪着一个穿长袍飘着几缕长须的男人走出大门口,赵兴的车却一下停过来,他从车上下来迎面看见这两人,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这长袍男人。阎天快步迎上来,赵兴便转而问是有事要出去吗?两人一寒暄,老吕带着长袍男人坐上了停在一边的阎天专用座车。

阎天:“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林璇!”

上午的小红楼很安静,杨修远进来向阎天报告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后仍有些有些担心地问,您真的决定要这样做吗?阎天没有回答,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这会是一个重要角色。

向亦鹏摇摇头:“是我自己作出的选择,也可以说是家父替我作出的选择,我只是服从。跟她没一点关系。”

4

阎天笑了:“直到现在,你还是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吗?”

已经察觉到的阎天嘴边露出一丝笑容,他无法相信如此专业的特务机关里,赵兴怎么尽培养些饭桶草包………而羁押室的走廊上,一个人走过来,打开监视孔向里看了看,然后把手中的一个小包塞了进去。早已疲倦不堪的邹凯林借着月光打开小包,里面是胡须,胶水等物。他笑得越发的诡异,似乎在庆幸自己的选择。

向亦鹏:“你还是那么絮叨。”

邹凯林走了,阎天坐在桌前盯着邹凯林写过的纸张凝神细看。看过了一会儿他好像看出什么,开始用笔在纸上轻轻地勾画着,纸上随即出现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择地单独谈。阎天若有所思地看着字条,半晌之后把银质烟盒打开拿起烟点上,随手就把纸条烧掉。他起身打开门走出去,大步从走廊穿过,身后另一间办公室的门悄然打开,小贾鬼鬼祟祟地探头看着他背影,然后跟了出来。

向亦鹏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怎么又想起这个来?阎天喝口酒说也许是这次回来有点睹物思人吧,问向亦鹏可有林璇的消息?向亦鹏摇摇头说早就失去联系了。

邹凯林轻轻摇摇头,站起来把纸笔放到他面前说:“送我回去吧。”

阎天说:“不知道她在不在上海,今天看到一个背影,很像她……那次一别,好像都是很久远的事了……”

阎天也笑起来:“有结果了吗?”

向亦鹏也陷入沉思,两人又拿起酒杯轻轻碰了碰,一饮而尽。

阎天认真地看着他,邹凯林依旧脸上笑笑的:“有些事,人算不如天算。”

6

邹凯林抬起头笑一笑说:“我在算卦。”

夜色中长德路的里弄寂静无声,马路上空无一人。这里是平民区,和南京路等热闹地界儿最大的不同就是,入夜之后路面上便再也见不到行人,犹如死一般寂静。送走阎天的向亦鹏悄然出现在112号的店铺前,按规定的节奏地敲了敲门。门开了道缝,他溜进去,余铭真一脸焦虑地迎了上来说:“大姐一直嚷着要回家。”

阎天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向亦鹏问:“三科的联络站都关闭了吗?”

阎天把纸笔递过来,邹凯林低头想了一会儿开始在纸上写起来,很快纸上就好像鬼画符似的画了很多看不懂的符号。

余铭真说:“已经停止使用,人员也都转移了。老向,难道‘7号’真的……”

阎天坐在办公桌后,老猫般仔细地打量着被带过来的邹凯林。他又险些被拔牙,心中恐惧犹存,只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扇子,一关一合地摆弄着。许久之后突然抬起头说:“给我一支笔一张纸吧。”

向亦鹏说:“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我们要相信他对党的忠诚,你记住跟‘猫眼’保持联系,一有消息就随时出动。”

黑暗中,传来牙齿碰撞钳子的声音,邹凯林发出一声惨叫。走廊上却突然亮起了灯,赵兴回头看去,灯光下阎天正冷冷地看着自己。沉默了一会儿,赵兴还是松开了邹凯林。两人对视了好久,赵兴昂着头走出去。

向亦鹏说完径直向房间走去。房间不大,床上邹凯林的小儿子酣然入梦,邹妻抱着四岁的大儿子,脸上满是不安。看到向亦鹏进来,她沉默地抚弄着儿子的头。

邹凯林绝望地挥舞着胳膊,小贾冲上来按住他,赵兴笑着附在邹凯林的耳边说着:“不要叫……把我想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就饶了你。”

向亦鹏在邹妻对面坐下来:“大姐……老邹被捕了。”

赵兴走过来二话不说,把随身带着的布包摊在地上,很快他就手拿钳子逼近邹凯林,然后冰冷的钳子就伸向他的嘴里,赵兴的动作极其熟练。

邹妻的手顿了一下,她抬头表情却十分平静。她并不清楚自己的丈夫和眼前的这些人玩命做的是什么事,但知道这一天的到来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她闭上眼睛,眼泪滑了下来在喃喃自语:“看来我们是真的永远回不去了。”

当邹凯林在难得的平静之间再次度过无人问津的一天,又已经昏昏欲睡的时候,“哐当”一声牢门被打开。手电筒的光晃动着照射过来,他惊醒过来有些不知所措。

向亦鹏说:“大姐,你不要担心……组织上会尽力营救的。”

门外的人静静地站了很久,门下边一个纸团就被塞了进来,邹凯林盯着纸团一动不动。很快脚步声由近及远,门外人已走远。他立即爬起来捡起纸团,上面是一行字:营救在即,等。一看完就赶紧放进嘴里使劲咽了下去。

邹妻打断他看着脚下:“他的事我都不清楚……我是一个乡下女人,除了带孩子做饭,什么都不懂……他干什么做什么我不知道,你让我走,我想回家。”

牢房里的邹凯林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今天一整天阎天都没找他,但他仍然心事很重,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过一会儿听到牢房外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那扇铁门。

向亦鹏:“大姐,你先别急,这件事事关重大,希望你能配合组织。”

3

邹妻说:“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这一阵子,他很少回家……经常在那个婊子那里住。”

赵兴站在窗前,看着阎天带着杨修远上车走了,脸上掠过一丝阴冷的笑容。他心里依然记住了自己被阎天检举差点丢了性命的事。出事以后幸好求了郑介民,虽然降了官阶却又被发配到上海这块宝地来,不曾想还没痛快几天这冤家又跟了来,真是宿命吗?他回头吩咐小贾严密监视阎天的举动。

向亦鹏惊了一下:“婊子?是谁?”

小贾尴尬地笑笑快步离开。

邹妻说:“不知道,只听说是个窑姐儿,叫什么蓉儿。”

审讯室外的走廊上,赵兴的心腹小贾站在门口全神贯注地倾听着门内一切,突然身后有只手拍了他一下,惊得小贾猛回头,杨修远正漠然地看着他。

向亦鹏问:“那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阎天继续说:“让我想不通的是,你刚被我请进来他们就等不及要找你留下的东西,似乎一点也不顾忌你的安危,不过据我看这应该不是贵党的作风,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究竟是谁呢?”阎天转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邹凯林苦笑一下还是不说话。眼看到了这个火候,阎天也就吩咐人叫杨修远来送他回去,表示随时愿意等候他找自己谈谈。

邹妻抬起头,憔悴的脸上显出一丝痛苦,仿佛又看到了前天邹凯林好不容易回家来的情形,他在房间里慌三火四地收拾着衣服和皮包,两个孩子又哭又闹也全然不顾,自己看着他慌慌张张地跑掉了。

邹凯林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房间里,向亦鹏默默地看着孩子,陷入沉思。邹凯林嫖妓的事让他背上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这是组织纪律坚决禁止的事啊。

阎天说:“昨天夜里,不,应该是今天凌晨,有人偷偷进入了大世界戏楼后台的休息区里,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把你衣箱里的东西弄了个乱七八糟。”

7

阎天很淡然地笑笑:“我不急,有时间可以陪着你玩……但有的人恐怕等不及了。”

中午的阳光有些懒懒地照着这同样慵懒的城市。街道上一辆道奇轿车驶来停在了路边,向亦鹏从车上下来,沿着街道慢慢走着,眼睛搜寻着里弄的弄牌号。在一个里弄口,他看看四周就拐进了里弄,这是个很安静的小里弄,两边是整齐的小洋房,不用看也知道就是有钱人的住宅区,此时,几个姨娘正在街边一边嗑瓜子一边说闲话,向亦鹏若无其事地从她们身边走过。

邹凯林一手拿烟,一手拿扇子,石像般沉默着。阎天也不说话,手里把玩着银色烟盒,等一会儿却又问:“你想好了吗?”邹凯林这次索性连眼睛都没抬,就盯着扇子。

很快,在25号的门前,向亦鹏站住,他转头看着对面26号,那边大门紧闭,二层小楼的窗户拉着窗帘。向亦鹏正要向26号的大门走去,门就开了,两个男人走了出来,向亦鹏马上转身继续向前走,出来的男人看也没看他,匆匆地走了。

回到小红楼阎天再次提审了邹凯林。见邹凯林进来便甩过去一支烟,问他休息得好吗?

向亦鹏来来回回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一会儿,树影斑驳中,他突然从矮墙边翻了过来,飞快地跑到洋楼下。很快在四周转了一圈,最后来到灶披间,低头鼓捣了一阵,门吱吱呀呀开了,随即掩身走了进去。房间里很安静,看得出已经有人搜查过房间,一地狼藉。

阎天四处打量着,远处绿树茵茵,在枝杈掩映中,一个女人的身影在忽隐忽现,他呆了一下突然放下花,很快追了过去,但是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阎天独自站在那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向亦鹏蹑手蹑脚地搜索着,视线就落在地上,一张照片吸引了目光。照片上,邹凯林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亲热地搂在一起……影院里稀稀落落坐着不多的观众,向亦鹏和看门人老周分别坐在前后两排。老周伸手把看过了的邹凯林和女人的照片又还给他说现在当务之急是营救“7号”……关于他的私生活不检点的事情组织上会进行调查。

有谁会来为这样一个孤单零落的墓祭扫呢?

向亦鹏说:“明白……我们正在等待猫眼的情报……但我有种不好的感觉,老邹究竟还有多少事是组织上不了解的?”

阎天不禁有些吃惊了,走过去拿起来,盛开的花还带着露珠,很明显这墓刚刚有人来过,他这才注意到墓碑和墓的底座上有人清扫过的痕迹。

老周说:“嗯,营救计划要部署周密……上级指示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营救他。关于女人的事情,一定要注意保密,老邹这人就是在这方面不检点,组织上不止一次批评他,可他依旧我行我素……一切等救出他再说吧。”

隐隐雾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花香。在一处墓前,阎天伫立着低头静默,墓碑上写着“阎公子华之墓”。这墓里埋的是他的亲哥哥,已经去世好些年了,他每次回上海总要来看看。许久之后,缓缓抬起头,视线却落在墓碑旁一束盛开的白玫瑰上。

向亦鹏回到酒店鸿川就告诉他余铭真来了。匆匆走进去,余铭真说这是猫眼加急送来的一封信,里边是一张照片。

新的一天很快来临,阎天开着车来到了位于市郊的公墓。他空着两手不像是要祭奠的样子,慢慢走向一处立在偏僻之处的墓。

向亦鹏用药水在照片背面涂拭后,字迹渐渐显现出来,向亦鹏看后把它交还给余铭真看,她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是在玩什么名堂?会不会是圈套?”

牢房里没有灯,唯一的亮光就来自墙上开得很高的一扇小窗户,稀薄的月光从那里洒进来,就着月光可以看见邹凯林独自坐在地上,安静地玩着手中的扇子平静得很。他看了一会儿,关上监视孔转身离去。

向亦鹏说:“不知道。不过猫眼的情报应该是准确的。”

阎天也同样没有睡觉,站在关押邹凯林的单人牢房前轻轻打开门上的监视孔,向里看着。

余铭真点头:“当然,这个情报如果确实,倒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门开了,有人走进来打开灯,看着房间一片狼藉的样子,不禁吃了一惊,又见窗户开着,立即往窗户靠过去的同时掏出了手枪……2

向亦鹏沉思一会儿说:“看来阎天的对头给他压力不小,他才想出这样的办法……不过,也有可能他已经嗅出了几种别的味道,我这个同学果真是一只厉害的老猫。”说完自己也禁不住笑了。

正在两人使尽浑身解数寻找时,突然从屋外又传来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从窗户迅速地跳了出去。

余铭真问:“按计划行动?” 向亦鹏点点头。

两个黑影敏捷地从开着的窗户跳进了房间。这间屋子是演员们在后台休息的场所,房间里按区域划分堆满了各种衣箱、杂物和道具。两个人也并没有什么目标,两束手电光到处乱扫,猛然间一个人的脸被照亮了,正是杜一恒的门徒方孝,另一个是他的跟班。他们在扯开好几个衣箱之后,对望一眼什么也没找到。方孝把手掌往下一压,又继续寻找起来。

8

凌晨的大世界游乐场终于散去了喧嚣,进入了一天中最为寂静的时候,整个上海都在纸醉金迷以后进入了梦乡。但今夜注定会是个非同寻常的夜晚,有很多人在为了各自的目的纷纷忙碌。冷清的月光下有两个幽灵般的影子在大世界游乐场中鬼魅般快速穿行,奔向那座孤零零的小戏楼。

行动时间就要临近了。向亦鹏在大堂里一路笑着和客人打着招呼,下意识地抬头看看墙上的钟。柜台里的鸿川冲他微微点头……在这条不甚热闹的马路边,一辆垃圾车缓缓开过,街面上没有几个行人,路边的小吃档里,几个闲人在吃着灌汤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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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伏在“福祥绸缎庄”里的余铭真手拿一幅绸缎,视线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街道。行动小组的各个成员都已到位。但突然远处就传来几声枪响,余铭真不由得一愣,这明显不是计划中的,她警觉地看着传来枪声的方向,刚才吃包子的几个人也都不约而同站起来。短短一瞬,余铭真立刻作出判断,有其他人动手了,飞速向枪声响起的方向跑去,行动队员也立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