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提,”她严厉地说,“你和其他人一样,什么都不懂。你以前从未发现过吗?我是玩过不少游戏,可我总是回到丹身边。在我所认识的人中,他是我唯一可以接受的人,唯一还算令人满意的人。说来也怪糊涂的,就算一向都过得很幸福,人也难免禁不住诱惑,要去玩火。我被烧焦过一两回,可丹真是个可爱的人,他总是帮助我走出困境。他懂。没有谁比丹更明白。还有,如果我是个太坏的女人,他也不会这么在乎我。”
“我亲爱的丹夫人,你真是让我想不到呀!给我的感觉几乎就像是你爱上了丹。”
蒙提刚开始听得一头雾水,因为他曾不假思索地接受了人们对德米勒的状况所持的普遍看法。但是,丹夫人流了一会儿眼泪,她的腔调令人信服。他清晰而不快地意识到,他真的是个傻瓜。回想他和她的来往,他意识到,那种状况一直都非常明显。
“真搞笑啊,”她回答说,“丹居然这么被误解。你知道吗?他刻意隐藏了他最好的一面。他其实是那种非常会办事的人。”
“我们真是不了解我们的朋友呀!”他喊道。他感到了一丝悲哀。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很喜欢你,丹夫人,喜欢很久了,可今晚……唉,今晚我嫉妒丹。”
“他刚发现,”蒙提说,“世界上不止有个俱乐部。”
在穿越里昂海湾时,“飞来飞去”碰到了恶劣天气。它驶向尼斯时出了事故,让人们经历航行以来的第一次真正的刺激。一群乘客正在主厅偷偷摸摸地议论蒙提的“过失”,雷吉·范德普尔懒洋洋地走了进来。多日以来,他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兴趣盎然的迹象。
在丹夫人目送她的丈夫离开时,蒙提注意到了她脸上的表情。她说:“这次旅行给他带来的变化真大呀!”蒙提发现,她说话的腔调也变了。
“我刚才碰到了一个搞笑的窘境,”他慢吞吞地说,“我想问问,处在那种情况下,一个人应该做什么。”
“我听主人的,”丹先生打趣说,“但是等到你把她还给我,我恐怕要嫉妒死了。”
“我会拒绝一个女孩儿。”“雷普”·凡·温克尔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
“很抱歉打扰了你们,”他插话说,“但作为晚宴中唯一认认真真的监护人,我必须警告你们,人们已经在议论你们的行为了。都老夫老妻了,还泰然自若地单独坐在这儿看月亮!这太骇人听闻了!”
“女孩儿和它无关,老兄。”雷吉一边说,一边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一个家伙不久前落水了。”他接着说,语气平静。人们异口同声地喊叫起来,布鲁斯特暂时被遗忘了。“是一个船员。你们可知道?他正在我站立的地方收拾索具。‘扑通’!他掉进了海里,然后就在水里瞎转悠。”
在客人登岸后,蒙提发现,丹夫妇在船尾密谈。
“唉,可怜的家伙!”瓦伦丁小姐喊道。
然而,钱袋子却大开着。加德纳只在他带着参加晚宴的一个高个子的英国女孩儿那里找到了点安慰,其他人得到的补偿就太多了,因为晚宴办得很好,而新的因素也让人们愉快地摆脱了不可避免的单调乏味。
“我以前从没见过他,绝对不认识他。我原本会毫不犹豫地,可甲板上挤满了他的朋友。有个小伙子是他的同伴。于是,说真的,现在轮不到我跳下去救他了。他能够游一会儿。我冲他喊,让他坚持住,我去告诉船长。不过,我没找到可恶的船长。有人说,他睡了。我最后告诉了大副。到了这时候,我们距离他落水的地方有一英里了。我对大副说,我觉得即使返回去,我们也找不到他。但是,他放下了几艘小船,它们迅速地去了。在此之后,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当然了,如果我认识他,如果他是你们中的哪一位,情况就不同了。”
“那或许能加强英美同盟,”加德纳争论说,“可你的钱袋子也需要扎紧点儿。”
“你上大学时是最好的游泳选手,你这个可怜的胆小鬼!”洛特罗斯医生勃然大怒。
里维埃拉的度假期很快就要结束了。蒙特卡洛暗示的花钱机会太诱人,使蒙提不愿意在直布罗陀长期停留,但德米勒夫妇给要塞的一名军官写了信,而蒙提也不会忽视举办一场精致晚宴的机会。晚宴之后,“飞来飞去”的食品库彻底空了,可以看出晚宴非常成功。蒙提邀请了要塞的军官和女士。如果不是朋友阻止,蒙提会用啤酒和三明治招待整整一个团的军人。
人们慌忙朝甲板上冲去,没有人关注范德普尔了。“飞来飞去”已经掉转船头,往回行驶。两艘小船正在向雷吉不认识的那个人落水的地方高速驶去。
另:请多发电报,标明收报人付费。
“布鲁斯特在哪儿?”乔·布拉格登喊道。
布鲁斯特
“我找不到他,先生。”大副回答道。
无论如何都要挫败那一措施。多多益善,把它记在我的账上吧。
“我们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他。”瓦伦丁先生喊道。
蒙提回复道:
“那儿!天呀,他们正在那边把一个人捞上来,”大副喊,“瞧呀!第一艘小船已经停下,他们正在拽……没错,先生,他得救了!”
琼斯
船上响起了一阵欢呼声。作为回应,小船上的人挥舞起帽子。当“飞来飞去”赶到小船旁边时,每个人都冲向了栏杆。船上的人都非常激动,惊讶地喘着气。
申报银币自由铸造引发了忧虑。你需要花的钱可能是原来的两倍。好极了!
蒙提·布鲁斯特坐在一艘小船上。他虽然浑身湿漉漉的,但脸上带着笑。那个落水的船员无力地靠着他,头抵着他的胸膛。布鲁斯特看见那个船员落水了,他来不及多想,就跳下去救他了。小船靠近布鲁斯特时,那个昏迷的船员沉沉地压着他,他的力气也几乎耗尽了。再晚一两分钟,他们两个都会葬身海底。
私人游艇“飞来飞去”,直布罗陀
他们从船的一侧把布鲁斯特拖了上去。他哆嗦了一会儿,抓住了第一只疯狂拉扯他的手,然后转过身去,看着那个半死的海员。
蒙提·布鲁斯特,
“查查那个小伙子的名字,阿博茨先生,让他得到最好的护理。就在他晕过去之前,他咕哝着提到了他的母亲。你们看,即使在那时,他也没有想着他自己。还有,布拉格登,”他压低声音说,“你看能不能把他工资适当涨涨?嗨,佩吉!当心,如果你落了水,你就会成为落汤鸡。”
在直布罗陀,有人交给蒙提一份看上去有些凶险的电报。他的手哆嗦着打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