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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糖人欢爱

齐钰一听她这么说,眉头就轻轻地挑起,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然后将她从怀里拖了出来,一只手轻轻地按住她的后脑,让她整个呈现低头的姿势。

明知道这个糖稀干了就会变得异常脆弱,怎么还使出如此大的力气。

“咯吱”一声,皇上张开嘴猛地将凤钗头咬到了嘴里。那细细的钗尖自然就断成了几截掉了出来。

“皇上,凤钗要碎掉了!”沈妩似乎听到头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连忙轻声地提醒道。

沈妩抬起头,刚想着张口抗议。男的唇已经覆了上来,舌头趁机钻了进去,将嘴里的糖分了一半给她。柔软的舌头相碰,夹杂着几块硬硬的糖,这样的触感带了几分新奇。这回与上次他们御花园中,争抢同一块桂花糖的时候,截然不同。

既然动了色心,齐钰自然没必要再忍着,伸出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沈妩一个重心不稳,脸直接撞到了他的胸膛上,硌得她鼻子酸痛了一下。

上次是谁都不让谁,这回倒是透着几分温柔缠绵的意味。

这场做糖人儿,是他早就策划好的,要把沈妩拐上床。此刻瞧见她这样的笑意,皇上的心底早已春心萌动了。

沈妩的手臂情不自禁地钩住了他的脖颈,两的舌头将一块糖夹中间,不停地纠缠搅动着,甜味一下子充满了舌尖。当嘴里的几块糖都这么被化完的时候,男的舌头依然没有离开,相反一点点往她的口里探入,舌尖扫过上颚,带着几分痒的感觉。又一颗颗扫过描摹着她的牙齿,像是玩儿什么游戏一般。

她轻轻抬手拢了拢发髻,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了几抹清浅的笑意。齐钰一把将铜镜扔了出去,就对上了她那张笑脸。之前一直忙着出行避暑的事情,再加上他对于自己动手解决生理需要,实是太过心理阴影,因此一直没有碰沈妩。

一吻结束,沈妩已经有些透不过气来,脸上早已飘满了红晕,眼眸里也染上了一层水光。

沈妩慢慢地歪了歪头,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位置,便瞧见了插发间的凤钗。糖稀凝固之后,呈现着些许透明的颜色,配上她这满头乌亮的青丝,当真是相得益彰。

齐钰轻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渗出的银丝,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他低着头,一直紧盯着沈妩瞧,看着她这副面色红润的模样,男的眸光不由得暗了暗。

到外间的梳妆台上拿了一把小铜镜过来,对着沈妩照了照,让她自己瞧清楚。

他伸出双手,捧着沈妩的脸,眼神专注地盯着她瞧。沈妩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认真给吓了一跳,努力将憋得慌的喘息声降到最小,也瞪大了眼眸瞧着他。

“等会儿,朕拿镜子给你瞧瞧!”皇上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显然对这支凤钗十分满意,他边说边站起身走了两步。

“让朕瞧瞧,爱嫔是左脸上沾了糖!”他边说边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然后便低下头来,伸出舌头来,细细地将她脸上的糖舔干净。

沈妩的动作有些僵硬,她根本不敢用力乱动,生怕把头上这支脆弱的凤钗给弄碎了。到时候估摸着皇上的怒火,可不是好安抚的。

男的舌头像是故意的一般,总是若有似无地轻轻刮过,并不是将那块糖直接弄下来。原本已经干掉的糖,此刻被他这么细致地舔着,倒是又像要化掉一般。

齐钰温热的呼吸,就扫她的脖颈处,带着几分淡淡的痒。那支凤钗显然是皇上最得意的作品了,待凤钗插好之后,他便伸出手指轻轻地挑起了沈妩的下巴,眯起眼眸仔细地打量着。

晚上用膳的时候,沈妩好容易才睁开眼,几乎是明心和明语端着碗,一口口喂进她的嘴里。

“不是,做这个必须得先把要做的东西连笔画熟了。朕从昨儿晚上就惦记着,没事儿就用手指画两笔,所以才会如此漂亮!为了能让这支凤钗配得上你,朕可是耗费了大工夫!”齐钰轻声解释着,只是为了防止大动作会弄碎珠钗,压低了声音。

第二日启程的时候,沈妩直接就被皇上拉到了头一辆马车内,她连旁人的面都没见到。坐到马车里,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驿馆待了两日,她除了一开始在自己的房间内转悠了一圈,两个晚上都是宿在皇上的房间里。

糖稀干掉之后,非常脆,十分容易碎。所以齐钰的动作显得极其小心,一点点拨开她的头发,慢慢地插进去,那样细致的动作,像是对待无上的至宝一般。

跟在马车后头的明心和明语,则是苦不堪言。她俩好容易把东西收拾好了,沈妩硬是一眼都没来瞧过,今儿一早又得原样收拾起来。明语已经不知道叹过多少气了,此刻她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李总管被马骑的怂样儿!

“皇上先前是在伪装给嫔妾看么?”沈妩微微低下头,让男人好把那支凤钗插进她的发髻里。

李怀恩完全没有在意四周投向他身上的异样眼光,他根本无暇顾及,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身下的马上。马走动的时候,整个脊背都要运动,虽然被马鞍阻挡了些,但是李怀恩却能感觉到。

沈妩看得不由得发呆了,真不知他是熟练还是陌生?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差!

马一动,他也跟着动,最后就变成他整个人跟得了癫痫似的,不停地扭动着。驮着他的马,被他这样躁动不安的情绪,也烦躁起来,眼看着就要爆发了。

“朕昨日弄坏了你的兔子,今日就还一支凤钗给你!”男人的手腕动得很快,先前连个包子都做不好的人,此刻却把一支凤钗的模样,完全画了出来,动作十分娴熟。

马车内,沈妩依然坐在榻上,手里被皇上硬塞了一本书册,依然还是那日的《地方童谣两百句》。她的脸上挂着几分无奈的神色,但是嘴里哼唱的歌曲却没有停下。

“爱嫔不是问朕,为何忽然要亲手做糖人么?”齐钰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拿起小碗,继续在案板上画着什么。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悠长的古调在车内回响,齐钰躺在她的腿上,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神色。

这么暧昧的气氛,沈妩要是再不知道皇上想要做什么,那她真的是白活了两世!最近皇上虽然经常把她召到身边,但是总会被他那奇怪的提议,搞的两人筋疲力尽,根本无暇顾及床笫之事。

马车走了几日,沈妩就唱了几日的《送别》,皇上似乎爱上了这首曲调,不厌其烦地让沈妩一遍又一遍地哼唱着。中途又停了一个驿馆,才总算到了洛阳的行宫。

他的声音故意压得有些低,带了几分蛊惑。说完之后,他还伸出了舌尖舔了舔,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舌尖竟是刮到了她的耳垂,引起一阵阵酥麻感。

几日来的路途跋涉,总算是有个像样的地方用来规整。众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爱嫔不用急,哪里难受待会子告诉朕!”齐钰一只手搂着她的纤腰,让她固定在怀里,动弹不得。然后慢慢俯下身,靠到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朕一个个帮你舔干净!”

这回随行的五位妃嫔中,丽妃的位份最高,所以她分配的院子离皇上最近。沈妩的位份第二,倒也选了个不错的位置,不远处就有个莲花池,倒是凉快些。

“好了,嫔妾怕了你了!这些糖弄在身上,不舒服。嫔妾出去洗洗!”沈妩抬眸扫了一眼四周,这里到处都是糖稀,桌上更是被他二人弄得惨不忍睹,根本不好再叫人进来收拾。而且瞧着皇上兴致盎然的模样,显然还没玩儿够。她只有自己纡尊降贵地出去洗干净了。哪想到她刚站起来,衣袖就一下子被人拽住了,然后猛地一扯,她就坐到了齐钰的大腿上。

当日抵达行宫的时候,众人都忙着收拾行李,倒是平安无事。与行宫这边的安宁不同,缺少了皇上的后宫里,倒是斗得凶猛。

最终还是沈妩受不了,脸上和手上都是糖稀,虽然有些干掉了,直接掉了下来,但是还会觉得难受。

皇上走的第二日,瑞妃就冲到了听风阁里。崔瑾还处于情况不稳定中,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迷糊地睡过去。瑞妃赶到的时候,崔瑾恰好醒过来,倚靠着床头喝御膳房送过来的补汤。

沈妩也毫不客气,恰好她在画一只蝴蝶,碗里的糖稀还没用完,却已经不大热了。她直接将手掌按进去,便猛地往齐钰的脸上扑过去。两个人你来我往,玩儿得不亦乐乎。

宫女还没来得及进来禀报,瑞妃就带着一帮宫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瞧见了喝汤的崔瑾,崔瑾的脸色十分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不过瞧见瑞妃之后,原本双眼无神的崔瑾,却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两个人都是头一回接触做糖人,兴奋是难免的。嬉闹声不断,一直传到外面来。玩儿了一会儿,齐钰就开始不老实了,直接用手指挂了一下未干掉的糖稀,一下子抹到了她的侧脸上。

她猛地推开站在身边的宫女,猛地朝着瑞妃的方向扑过去,似乎要从床上下来。可惜她现在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只做了这么一个动作,就开始咳喘起来,瞧着甚是吓人。

“啧啧,朕第一个竟然就做得如此成功!”齐钰被她这一声包子彻底给逗笑了,显然十分开心,坐在那里扬扬自得起来。

瑞妃轻轻拢了拢发髻,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她的脖颈上缠着几圈锦布。当日御医诊完脉之后,就告诉了瑞妃,可能会有痕迹留下,开了消肿的方子给她,让人熬成水,每日涂抹在脖子上。

沈妩盯着他手里那个圆圈上带着一道波浪线的东西,勉强辨认出来,很给面子地道:“包子?”

果然如太医所说,第二日她的脖子就疼痛异常,嗓子都哑了,几乎说不出话来。脖子上更是留了十根指印,根根分明。足以见得当时崔瑾是使了全力,真的想要置她于死地。

“能认出来这是什么吗?”皇上的脸上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欣喜神色,那目光里带着十足的炫耀。

皇上走了之后,瑞妃刚休养好了些,就冲了过来。她莫名其妙地被崔瑾打了,还是往死里打,哪有不报仇的道理。

皇上似乎已经完工了一个图案,只见他拿起铲子,小心翼翼地将凝结的糖刮了下来。他就用手捏着,小心翼翼地在沈妩的眼前晃了了两下。

“呦呵,慧妹妹竟然这般有精神,看样子太医所说的话不能尽信啊!不是说你悲伤过度,引发了哮喘,要休养上一段时间才能好。怎么现如今瞧着,倒是生龙活虎的!”瑞妃轻轻扬高了声音,脸上露出几分不屑的神情,语气里极近嘲讽。

一个来回,一个简单的圆圈就出现了。但是他似乎有些不知该如何往下做了,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沈妩也没有干看着他出丑,自己也拿起另外一个碗,按照齐钰之前所做的步骤又来了一遍。当然,她这个生手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初她听到崔瑾得了哮喘,心里头还舒畅了好几日。这就是报应!哮喘这东西,很难治愈。一想起以后若是到了冬日,崔瑾肯定还有的罪要受,瑞妃就越发得意。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他边说边把小碗举到案板上,上下盯着瞧了瞧,似乎在估量着尺寸,然后手腕忽然动了起来。

崔瑾坐在床上,慢慢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原本咳喘的厉害,此刻也好了些。听到瑞妃如此说,崔瑾抬起头,斜看着她,目光幽冷而怨恨,脸上却是露出几分笑意,只是显得有些狰狞,此刻瞧着诡异十足。

齐钰并没有回答,而是冲着她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几分狡黠的笑意。直接拿起其中一个小碗盛了半碗糖稀,又用油把案板轻轻地刷了一层。

瑞妃被她这样的眼神瞧着,心里有些发毛。好像面前就躺着一条毒蛇一般,还“咝咝”地冲着她不停地吐毒芯。

“皇上怎么想起要做糖人了?”沈妩有些好奇地问出声,不过是昨晚偶然碰见的而已,没想到皇上竟然对这东西念念不忘。

“你能等到看着我好的时候么?你活不了那么久的!”崔瑾的双手,死死地抓住身边的锦被,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完全被愤恨取代。

东西一上齐全,齐钰便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直接挽起了衣袖,似乎就准备动手了。倒是沈妩一头雾水,她可是从来没做过糖人,根本无从下手。

“贱人,你在说什么!”瑞妃被她气得脸色发白,猛地要往前冲,双手向前已经做好了要攻击她的状态。

有冒着热气的糖稀,还有普通的平板,跟厨房里的切菜板有些像,一大碗油,一个小铲子,外加两个带着像茶壶嘴一样东西的小碗。

崔瑾这句话刚说出来,瑞妃身后的几个宫女就做好准备,此刻瑞妃一动,立刻就有人冲上来拉住她。瞧着慧嫔那样儿,眼看也挨不了打。瑞妃又是一向以没轻没重闻名,若是一个激动,把慧嫔给弄死了,那么这一屋子的人都讨不了好。

李怀恩见齐钰总算是开了口,不由得松口气,手往后一挥。立刻就进来一排小内监,端着做糖人的物什走了进来。

“我说什么,说你早死呢!”崔瑾却依然不依不饶的,双眼早就被愤怒染红了,面色苍白,嘴唇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此刻这副癫狂的神色,倒像是厉鬼索命一般。

得了他如此的保证,齐钰脸上的神色才稍微好看了些,低声道:“那把东西都呈上来吧!动作利索点儿,别耽误了朕与姝修仪做糖人!”

瑞妃被身后的宫女扯着,也不好真的不管不顾冲过来。索性站稳了身子,原本濒临爆发的神色,也冷静了下来。瑞妃在后宫里,毕竟是靠挤兑人和整治人出名的,此刻脑子一清醒,面对崔瑾这样的言语攻击,就有了对策。

齐钰斜着眼看向他,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冷。李怀恩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立刻跪倒在地,此刻也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痛了,只连声保证道:“皇上,奴才之所以身上这么些汗,就是在头上手上套了太多的外衫,防止有脏东西落在里头。还有几个小太监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着,保管那糖稀干净得很!”

只见她轻轻挥开宫女的手,将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脸上恨恼的神情消失得干干净净。轻轻抬起头,竟是大笑出声。

“皇上,您有所不知啊,那些民间匠人脾气古怪得很,不管你给多少银子,都必须要奴才亲自动手熬糖稀。奴才没法子,只好亲自动手。而且那糖稀又不会隔时间太久,奴才便大着胆子过来了!”他边说边又抹了一把汗,有些汗珠子都从他的手掌上落了下来。

“慧妹妹,你可真会开玩笑。本宫在这后宫里浸淫这么多年,依然活得很好,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完蛋了。本宫可不像你那个短命姐姐,一眼瞧过去,便知是蠢货一个。本宫虽然没有对崔绣出手,也不明白你究竟误会了什么,要找本宫报仇。不过本宫告诉你一句,崔绣的死,是这后宫里不少人的期盼!她死了,才能证明这个后宫一直没有变,蠢货不配活在这个地方,免得污了旁人的眼!”瑞妃嘲讽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来。

李怀恩这副模样,显然是没有把自己好好打理过就来了,齐钰难免会嫌弃他身上的汗味儿。而李怀恩一听皇上提起这个,脸上就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神情,先是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

每一句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戳进崔瑾的身体里。崔绣的死,一直哽在她的心头,她始终带着几分自责。若是当时她再坚持一下,死活不让崔绣搬出去的话,或许崔绣就能一直活着了。

“怎么,不是让你请来专门做糖人的匠人来么?为何你倒是气喘吁吁的,像是亲自动手了一般?”齐钰自然也瞧见了他这副凄惨的模样,不由得轻声问了一句,脸上带着几分嫌弃的神色。

此刻瑞妃这般诋毁崔绣,更把崔瑾心底的伤口撕开了。她的情绪不断地翻涌,身体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带着疼痛。她张了张口,刚想开口说话,没想到竟是一下子喷出一口血来。

沈妩一听他这话,心里头便生了几分好奇。仔细盯着他瞧,只见李怀恩面红耳赤,似乎是太热了,脸上竟全部都是汗水。身上的衣裳也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看到锦被上的血迹,周身发凉。显然崔绣是被瑞妃这番话,狠狠地刺激到了。怒极攻心,才吐了这口血出来。

“启禀皇上,一切材料都准备好了!此刻便可呈上来!”李怀恩轻声说道,脸上的神色有些僵硬和掩饰不住的疲惫。

瑞妃反应过来之后,就忽然伸出手来指向崔瑾,扬起头开始狂笑。

待他俩吃饱喝足了,李怀恩才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走到二人面前,慢腾腾地跪下来行礼,沈妩甚至能听到他骨头碰撞的“咔嚓”声,足以见得这位大总管昨儿真是受累了。

“哈哈,慧妹妹,本宫看着你吐血,真是心头畅快。你方才那几句话还是留给自己吧,多活几日好让本宫慢慢折磨你!”瑞妃边笑便冷声警告崔瑾,她整个人都笑得花枝乱颤,似乎真的遇到了天大的喜事儿一般。

“来人哪!”男人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立刻就有一排宫女捧着各式梳洗的物什走了进来。

崔绣推开往她面前凑的宫女,伸出手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轻轻抬起头,看着瑞妃笑得那副张狂样儿,心底恨到了极点。她的眼神一扫,便瞧见了放在一旁的青花瓷碗,里面还盛着半碗燕窝。她直接抄起碗就往瑞妃的方向扔过去。

待日晒三竿了,两人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纯粹是被饿醒的。却都不大愿意动,直到肚子传出了抗议的“咕咕”声,九五之尊和姝修仪才慢慢地从床上坐起。

瑞妃正笑得得意忘形,没注意那碗过来,待她看见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个碗直接就砸到了她的腿上,燕窝也跟着洒到了罗裙上。

因为没有早朝,齐钰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昨晚就叮嘱过外头守夜的宫女了,就算天塌下来都不许来打扰他和姝修仪休息。

尖锐的笑声戛然而止,瑞妃弯下腰伸手捂住被砸到的地方,不得不说痛得要死。她很想冲上去与崔瑾再来一场肉搏,但是身后的大宫女不停地劝慰着她,顺带着还提了一下太后与庄妃,瑞妃才稍微冷静下来。

沈妩直接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和皇上睡一间。两人稍微沐浴了一下,便都躺倒在床上睡了过去。一整日的颠簸,全身的骨头架子都快被颠散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太后主管后宫事物,她和庄妃是协理的,若是她此刻犯了什么错,恰好就让太后和庄妃联手了,说不准她还得受到惩罚。

明儿一早,他还得爬起来,跑出去给皇上办事儿。

瑞妃细想了一下,便冷冷地瞧了她一眼,搀扶着宫女的手,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李怀恩看着那些人垂头丧气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没出息的东西!他从学骑马开始,他的人生就一直处于和蛋相克的境况。他偏过头看着外面彻底黑下去的夜色,长叹了一口气。

崔瑾坐在床上,心口烦闷异常。瑞妃方才所说的话,像是魔咒一般,不停地往她脑海里钻。她越想越气恼,心口一痛,再次吐了半口血出来。吓得侍立的几个宫女一阵惊呼,连忙派了个小宫女出去找太医。

围着他一圈的人,蠕动了一下嘴唇,最后都灰溜溜地走了。前来询问的人里头,除了宫女之外都是太监,谁都长不出蛋来!

瑞妃和崔瑾这回的对抗,两人都没讨到好处,一个被碗砸到瘸着走出听风阁,一路上被人围观着;另一个则连吐了两口血,病情更加严重了。

“成啊,咱家的要求也不高,你们这些人里头,谁若是能长出个蛋来。咱家就告诉他!”李怀恩这几句话可谓掷地有声,影响力非凡。

这二人都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让对方不得好死!

李怀恩冷哼了一声,他端起桌上的茶水,狠狠地灌了两盏。一想起他跟着跑前跑后,拿着小命伺候那两位主子,这些狗娘养的就想用钱财和好话,骗走消息?门儿都没有!老子就等着看你们主子如何作死呢!

瑞妃在听风阁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过一顿晚膳的工夫,就已经传到了太后和庄妃的耳朵里。两人都只是大概了解了情况,并没有要插手管的意思。

立刻就有人来李总管这里探听消息了,想知道方才出去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李怀恩已经快累得去地底下见祖宗了,根本没有精力应付这些人。瞧见那一个个小太监、小宫女拼命往他手里塞银子,嘴里夸他的好话更是没停过。

太医去了听风阁诊脉过后,慧嫔身子每况愈下这个消息,却是传遍了后宫。庄妃一听,立刻派人送了许多补品过来,宫里头不少人就跟着风,也都纷纷表示自己的关怀!

皇上当晚回到驿馆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命令在益州停留一日。不少人都有些纳闷,这益州不知来过多少回了。每次皇上都是急匆匆地让离开,想着早日到达行宫。怎么这回转了性子,难不成当真是皇上新发现了什么玩意儿,让他甘愿停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