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小后妈打来电话，上来就问：“她跟着你去了海南是不是？”
“给我看好她，我要阿雪完好无损地回来。”
顾少自觉言尽于此，再也无话可讲。
头抵在门上，顾少像找不到出路的困兽。
“你求我什么？你顾嘉臣有什么可求我的？我不过是来散散心，你就这么容不得我吗？”
林思安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碧波连天，顾少走过来，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她像被扎到一样退开，“别碰我！”
顾少头疼得很，也疲惫得很，“阿雪，算我求你……”
气怨全写在了脸上，林思安说：“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素雪竟还在问：“林小姐是不是生气了？”
顾少僵在原地。他已经不知该如何开口。
顾少最爱她的真实不做作，这也是林思安最改不了的本性，所以下一秒她就沉着脸回了房，招呼都不打一个，全扔给顾嘉臣处理。
两人的蜜月成了尴尬的三人行，只有素雪坦然得很，每日拿着旅游手册翻看，看到感兴趣的便央着顾嘉臣同去，顾少又默默地望向林思安。
她不明白像素雪这种女人怎么也会这样不要脸。
多诡异的一局棋。
林思安像吃了只死苍蝇一样恶心。
旁人看了还会责怪顾少不知好歹，身边陪着两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整日还一脸要被人抽筋剥皮的表情。
素雪刚做完入住登记，脚边还放着行李，冲他们浅浅一笑，“我回国这么久，一直没好好玩过，听说你们来了海南，我便也想凑个热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林思安越来越不愿理他，有时一整日也懒得和他说上几句话。
林思安下意识松开和顾少紧握在一起的手。
素雪要坐船去外岛玩，一天一夜的行程，林思安虽然兴趣缺缺，但也不好拒绝，只得由她订了票。
这日两人从外面玩回来，一进酒店就看到熟人，还是个大熟人。
一大早，天才刚刚亮，三人便背着简单的行李来到码头，没想到赶这第一班轮渡的观光客还不少，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一转眼已过了好几天，林思安乐不思蜀，连身后事都琢磨好了，势要和顾少一起埋在这么个山明水秀的地方。
顾少和素雪一路都在聊公事，又提到顾氏有意进军文化产业的事，“……现在大家都想在文化界分一杯羹，可惜用得都是前几年人家嚼剩下的烂点子，即便赚了钱，也赚得不过瘾，我还是打算在创意文化方面多下些工夫。”
林思安喂他吃了药，点着脑门数落他，“就知道逞英雄，也不想想您那娇贵的胃乐不乐意。”
“我倒觉得你不如打着 ‘中国元素’的旗号，走出国门。要知道，你和那些老外说起中国，他们可能不置可否，但若说起盛世大唐，他们可是感兴趣得很……”
结果当晚顾少一回酒店就吐了个昏天黑地，白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颤巍巍地倒在床上。
顾嘉臣想了想，又和她细聊起来，没发现一旁的林思安已经渐渐落在了后面。
林老妹儿第一个鼓起掌来。
她面无表情地望着两人的背影。
眼一闭就往嘴里送。
素雪总是轻易就能在他们之间隔起一道墙，用她的阅历、才智，还有和顾少的那份势均力敌。
众目睽睽之下，顾少不愿丢了面子，接过来往筷子上一卷，小章鱼还在蠕动，看着触目惊心，真不知道是谁吃谁。
甲板上的人更多起来，林思安在一片拥乱中静静地站着。
大姐转移了目标，“小顾！你来！”
天气阴得厉害，时不时掉下来几滴雨点，她觉得脸上湿湿的，抬手擦了擦。
林老妹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
一对小情侣从身边走过，女孩说：“我怎么觉得这天要下大雨啊？船还能开吗？”
“来啊老妹儿，快尝尝，好吃！”
男孩笑嘻嘻地回道：“怕什么，死了还有我陪着呢。”
服务生把海鲜端了上来，其中还有一盘活的小章鱼，在盘子里张牙舞爪。
“讨厌！”
找了家大排档坐下来，先要了一打啤酒，大家有说有笑，天南海北一通胡扯。林思安又被顾少震了一回，这人简直就是百变小腹黑，顾少当得，小顾也当得，下了谈判桌就能去做说书先生，什么奇闻野史都知道。
林思安拉了拉书包的肩带，不再多想，隔开人群向前走去。
林老妹儿一愣，笑了笑，“姐姐好。”
在栏杆边上只看到素雪，她问：“顾嘉臣呢？”
碰到顾少新结交的朋友，都是从东北来的，男的生猛，女的彪悍，笑起来震天响，“哎呀妈呀，小顾，这是你媳妇儿？这老妹儿可真俊啊。”
素雪比她还惊讶，“他以为你没上来，下船去找你了啊。”
临近黄昏，正是海滩上热闹的时刻，泳装美女跑来跑去，白生生的大腿晃瞎了男人的眼。
林思安愣了愣，猛地回身，逆着人群跑下甲板。
一说玩儿，林思安立刻有了精神，匆匆洗了把脸就跟他出了门。
满眼都是人，她艰难地踮起脚尖，向周围看去，“嘉臣！顾嘉臣！”喊声很快淹没在喧闹声中。
“就刚刚啊，快起来，我带你出去转转。”
一直跑出通道，到了检票口，工作人员拦下她， “小姐！检完票就不要再出去了。”
林思安蒙蒙地张开眼，睡得脖子生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在找人，我和我丈夫走散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那狠心的陈世美摇醒，“怎么还在睡？快起来，起来。”
“可是船马上就要开了。”
林思安一生气，倒头躺下，又睡了过去。
林思安拨通顾嘉臣的电话，铃声却在自己的包里响起来，这才记起他的手机今早装在了自己这里。
初夜过后便是这般待遇，想想都觉得凄凉。
像是想起了什么，林思安蓦地一僵。
再温柔细致，男人始终也是男人，哪能把她的小心思猜得面面俱到。
翻出他的手机，本想找素雪的电话，却不小心碰到快捷键，转到了收件箱。里面满满都是素雪发来的信息，很多条的时间显示都是深夜。
林思安吸了口凉气，“不去！”干脆地挂了电话。
她却什么都不知道，颤着指尖点开第一条，里面只有一句话。
“我四处转了转，新认识了几个朋友，你要不要过来？”
“嘉臣，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一辈子，你都不会忘记我。”
“你去哪儿了？”
林思安极轻极轻地眨了眨眼。
她赶紧拨通他的电话，等了很久那边才接起，隐约能听见音乐声，“安安，你醒了？”
汽笛声响起，搭在岸上的栈板被收了起来，轮渡慢慢开动。
等了半天也没人应，林思安撑起身子一看，房间里除了她，哪还有半个活人。
顾嘉臣从船舱里走出来，怀里抱着刚买的几瓶水，递给素雪一瓶，左右找了找，问道：“思安呢？”
眼睛还没睁开，她张嘴就喊：“顾嘉臣。”
“去厕所了吧。你没碰到她吗？”
第二日，林思安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岸上的景物越来越小，雾蒙蒙的，渐渐模糊起来，素雪垂着眼，淡粉色的指尖点了点栏杆。
像是触发了一个开关，漫天席卷的情欲淹没了两个人，浮浮沉沉，从发梢到指尖的酥麻。
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素雪看了一眼，接起，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小顾太贴上去吻他，怯生生地碰了一下，小声说：“你来吧。”
片刻，林思安低涩的声音传来，“把电话给顾嘉臣。”
她一动，顾嘉臣立刻抖了抖，“别……”
“是林小姐。”
小顾太眼泪汪汪，她见过柔情似水的顾嘉臣，认真工作的顾嘉臣，狡黠欺负人的顾嘉臣，却从没见过他这般忍耐而性感的表情，额头布满了汗水，眼神深得像夜海，又似有漫天大火在眸底烧起来。
顾少讶然接过，“安安？”
顾嘉臣最怕她哭，慌慌张张地停住不动，一点点地吻去她的眼泪，气喘得活像刚跑完八千米。
“我身体不舒服，先回酒店了。”
顾少技巧高深，前戏也很充足，但真正进来的时候，林思安还是疼出了眼泪，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带着哭腔小声骂：“浑蛋。”
“你说什么？你在哪儿？”他的声音冷下来，“林思安，你一定要时不时地玩我一回吗？”
小顾太脸上火辣辣地烫，转过头去不再看他，手却慢慢揽上他的肩膀。
“我很累。”她轻轻呼出口气，“就这样吧，先挂了。”
林思安低叫一声疼，被封住唇，顾少抵着她的额头轻吻，“怕吗？”
林思安一个人回了酒店。楼道里很静，厚厚的暗红色地毯铺到尽头，墙上贴着轻薄的壁纸，图案是浅黄色的栀子花。
顾少眼里的情欲已经燃得像火一样，此刻却差点笑场，颇有些愤恨地在她锁骨上一咬。
林思安觉得有些冷，抱起双臂，掏出门卡，插了几次才成功。
小顾太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你……你要是……就……就来吧。”
她在床上躺下来，昨天她还和顾嘉臣在上面相拥而眠，如今就剩下满手的冰凉。
触手是坚硬且柔韧的肌肤，滚烫得吓人。
外面果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午后渐渐大起来，渐有磅礴之势，狠狠地砸在地上，惊心的声响。
小顾太往后缩，顾少步步紧逼，拉着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胸腹处，“我听说有人对我的腹肌一直很感兴趣。”
林思安自嘲一笑，这下好了，顾嘉臣就是想回来也没船可坐，再想掐死她，总
顾嘉臣的目光霎时一暗，呼吸也乱了几分，动作间更显情浓。
不可能游着回来。
自眼底漫开的水光带着几分情动，含嗔带怨的一望，媚意横生。
第二日，林思安一早便出了门，在外面待了一天，傍晚才回酒店。一进屋便看到散乱了一地的行李，顾嘉臣坐在床边，指间夹着一根烟，见她进来，抬起眼淡淡地问：“去哪儿了？”
温热的气息绕着敏感的耳朵转，林思安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想避开却挣不动他的钳制，只好委委屈屈地瞪他一眼。
“玩得好吗？”
手指似乎带着魔力，所过之处点燃了簇簇酥麻的火苗，林思安转过头，咬着唇忍耐。顾嘉臣扶正她尖尖的小下巴，坏坏地吻了吻她的耳垂，“不许咬自己，听话。”
顾嘉臣起身，向洗手间走去，经过她时停了停，“思安，一定要把我们弄得这么累吗？”
肩带滑了下来，顾嘉臣的吻也跟着涌入，他的气息有兰芷的味道，清清淡淡，诱人情迷。
林思安霎时笑了起来，“是我的错吗？”
她只着白色的睡裙，着实是方便了顾少的攻势。
她把手机扔还给他，又问一遍，“我的错？”
小顾太有些紧张，躲躲闪闪地就是不敢看他。
顾嘉臣滑开盖子，看着屏幕亮起，又慢慢暗去，“给我一些时间。”
吻渐深，情更浓，林思安一个不稳，没撑住向后倒去，顾嘉臣却没扶，反而倾身上去把她压在床上。
“好啊。没问题，可是你别忘了……”林思安挪开视线不看他，眼里隐隐带着凄然，“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林思安略略垂了头，却被顾少一指勾起，唇齿相依。
回B市那天，她在大厅里碰到素雪，林思安在那盆栽后低了头，还是没躲过去，“林小姐，好巧啊。”
电视里的爱恨情仇方休，电视外的欢情缠绵却刚刚开始。
她看了看素雪的行李，哪里是巧呢？分明就是算计好的。
若有若无的吻自后颈漫开，揽在腰上的手也变得炙热起来。
素雪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眉目出尘，动静皆是万种风情。她撩了撩头发，忽然道：“你不想知道那一天一夜，我和顾嘉臣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这样一双眸子，仅是看一眼，似乎就要惹上无尽的相思断肠。
指甲恨不能陷进掌心里，林思安脸上仍是淡淡的，“能发生什么呢？”
林思安望向顾嘉臣，却发现他的眸底是比星光还要亮的温柔，浅浅地晕起十二分的专注。
她笑起来，“你真是可爱。”
晚风穿堂而过，窗帘飘动如振翅的蝴蝶，海南的天空即使在夜晚也不是暗沉的黑，而是透着紫的墨蓝，有一层层的暖意渗出来，漫天的星光亮起一弯璀璨的海，浮着点点晶芒。
“谢谢。”
林思安心头一跳，想起颜唱唱的那些歪论，忽然觉得倒有几分道理。
“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之间或许还会成为朋友。”
“忠诚永远都是爱情的基础，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还不如做回床伴，省得牵扯上什么责任义务的道德底线。”
“不可能的。”
小顾太姐俩好地勾住他的脖子，“好吧，他们男人向来都是无情无义的，狠起来就会让咱们伤心。”
“为什么？”
“喂，不要总是 ‘你们你们’的好不好？”
“因为我们本质上就不同，我若是你，绝不会再去纠缠八年前的旧爱，而且还是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瞎说，我们女人才不是呢，肯定做不到像你们男人一样穿起裤子下了床就能六亲不认。”
素雪眼里的笑尽数退去，彻骨的凉，“那就让我看看，你和顾嘉臣会有个什么结果。”
顾少凑过来吻她的脸颊，长长的睫羽像小刷子一样蹭过林思安的鼻梁，麻麻痒痒的，“这一点男人女人都一样，生理需要和爱情本来就是两回事。”
海南之行，到底成了林思安郁结于心的噩梦。
“哎，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能把性和爱分得那么清楚啊？爱人是爱人，床伴是床伴，两不耽误？”
回到B城，筹备婚礼成了头等大事。林思安索性搬到顾少家去住，和他一起研究婚礼的细节，用了几个晚上的时间才定下请柬的样式。
林思安颇有些嗤之以鼻，那男人若真爱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断然不会对她们的厮打袖手旁观，果然后面又出了个灰姑娘般坚强的小四，貌似这才是那男人胸口上的朱砂痣，其他女人不过是一摊又一摊的蚊子血而已。
等到拿去印刷了，林思安又皱起眉，“要不还是选那个并蒂莲的图样吧？”
林思安躺在顾少怀里，抱着他的胳膊，一遍遍的数他的手指，电视里正演到妻子撞到丈夫出轨，和小三扭打成一团，嘴里还不住地问着，“你到底爱我还是爱她？爱我还是爱她？”
顾少轻笑。
恋爱中的种种小情绪都好比台风过境，来势汹汹，去势匆匆，晚上两人回酒店后又开始甜甜蜜蜜地凑在一起看电视，说穿了不过小醋怡情。
“好吧好吧……”她倒在床上，歪着头看他一眼，“顾嘉臣。”
小顾太心情莫名好了些，嘴里的沙拉嚼得咔咔响。
“怎么了？”
美人黯然离去。
却又不说，她只是笑，“顾嘉臣。”
席间有漂亮的女服务生前来询问是否需要加餐，顾少学聪明了，不咸不淡地回道：“不用了。”
顾少从书桌前抬起头，摘下眼镜，走过来，深深地吻她，“什么事啊，小顾太？”
小顾太专心于食物上，敷衍地应了一声。
林思安勾着他的脖子，一遍遍地叫他，怎么也叫不够一样。
“安安，不要闹了好不好？”
她选了一款最心仪的婚纱，层纱叠绢，镂空式的刺绣，分外精美。
顾少一时无语，颇有些命门攥在别人手里的郁闷。
“林小姐真有眼光，这款婚纱是由意大利名家设计，选用蚕丝织就，刺绣都是纯手工的，缀以一百二十八颗珍珠，您在婚礼当天一定会光彩照人。”
那睚眦必报的小顾太看向窗外，“哟，您不是吃醋了吧？我魅力没您大，就一个上来搭讪的，算算还是我亏了，啧啧。”
林思安喜欢得不得了，很快便和店员进了试衣间。顾少活像个土财主，淡淡吩咐，“我要最好的，无论是绣工还是珍珠。”
顾嘉臣沉着脸坐下来，“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理？”
经理微笑着说：“这个自然。如果林小姐选定了这套，我们会通知意大利总店加紧赶制，然后空运过来。”
花衬衫讪讪退场。
待林思安换好衣服走出来，顾少只望了一眼，便凝住了目光。
小顾太不置可否。
她美得像个幻觉。
花衬衫讶然看向林思安，“你结婚了？”
他在镜子前揽住她的腰，轻轻地笑，“安安，我怎么突然觉得我配不上你？”
一回头，他看到一个俊美优雅的男人抱臂而立，一双狭长的眸子清清透透，眼底却漫上几分寒意。
林思安脸上发烫，小声问他：“好看吗？”
身后却传来淡淡的嗓音，“你想对我太太做什么？”
顾少挑起眉，“你说呢？”
你来我往地聊了两句，花衬衫跃跃欲试开始要电话。
把请柬发到顾氏，于公于私，也留了一张给素雪。
可见是个老江湖。
“阿雪，希望你能来。”
花衬衫赞道：“好名字，好名字。”
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
林思安随口答道：“L u c y。”
素雪冷笑，“顾嘉臣，你抬起头看着我。”
这名字你去男厕所叫一句，应答声一定此起彼伏。
顾少看她一眼，又轻描淡写地移开了目光，“我们都该有自己的生活。”
花衬衫大喜，在林思安对面坐了下来，“小姐你好，我叫J a c k，你呢？”
她翻开请柬，一字字地读过去，“你以为我会祝福你吗？”
平日她一定会冷着脸蹦出 “没戏”两个字，今天却只是笑了笑。
那烫金的纸张被她撕了个粉碎，手一甩，漫漫飘散下来，“我不会！我永远都不会！”
林思安扫了一圈餐厅剩下的空位，然后抬眼瞅了瞅他。
按照习俗，婚礼前夕新人是不能见面的，两人只好通过电话、短信联络，顾少小孩心性一上来，举着手机就不放下，“安安，我想你。”
有个花衬衫走了过来，“小姐？一个人吗？介意拼桌吗？”
“想我什么呀？”
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菜谱，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映在黑色的皮质封面上，更添风情。
“想你的头发、你的眼睛、你的唇，还有……”顾少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
待落了座，她摘下墨镜，随手捋了捋头发，简单几个动作已经惹来了大半目光。
林思安笑骂：“流氓。”
长及脚踝的裙子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披散着长发更添了几分洒脱，虽然被墨镜遮住了半张脸，但露出的秀挺鼻梁和精致的下颌便足够引人遐思。
他们的婚礼在周刊和报纸上占了大幅的版面，注定要轰动一时。她和颜唱唱去精品店看家具，被跟来的记者拍到，“林小姐即将正式成为小顾太，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晚上两人一起去吃饭，顾少先去泊车，一肚子坏水的小顾太便先风姿绰约地进了餐厅。
林思安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自然是很开心。”
早说过林思安其人异常小心眼，一旦觉得自己没得到公平待遇和合理安抚时，心里就一定会憋着坏地报复回来。
所有人都在幻想明媚的未来，却不知人间世事，大多不能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