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直白，有点意外。莫臻想了想，也笑了：“好像是啊，是挺漂亮。”
年轻人笑了，低声道：“好漂亮。”
***
莫臻顿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嗯。”
因为是朱主任的特约病人，一应的检查流程都很顺利，还没到中午，二人就出了医院。
年轻人又问：“刚刚和你一起进去的，是你女朋友吗？”
“今天别做饭了，我带你去餐厅，好好庆祝。”莫臻捏捏杨晓陌的脸，顺手替她扣上了安全带。
莫臻点点头，接过笔，飞快地签了名。
杨晓陌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艾伦，我更紧张了。”
旁边一年轻人，憋半天，终于问：“能给我签个名吗？”
莫臻笑道：“傻瓜，检查结果一切正常，朱主任亲自带队会诊，都说你没问题，还有什么可紧张的。”
可他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甚至躲着，都注定是焦点。
“可他们也说，我不是生理疾病，是心理疾病。我怕……”
走廊上，坐着候诊的人们。莫臻自然也不会一直站着，找个角落坐了过去。
杨晓陌低头：“我怕心理疾病更难医治。”
莫臻没有回避，很自然地说：“那麻烦您了。”
莫臻启动了车子：“没有什么不可战胜。我有信心。”
谁不是打年轻那会儿过来的，尤其能做到业界权威的人，心态都是非常年轻，很不保守，很能接受新事物的。
眼前的莫臻，早已不是之前出门都要戴着帽子口罩、犹如困兽一般的莫臻。他自信坦然，踌躇满志。
朱主任的权威脸上泛起会意的笑：“交给我吧。”
他带杨晓陌去了最好的餐厅，向每一个送来注目礼的人点头微笑。
莫臻起身，拍在杨晓陌肩上的手却恋恋不舍，良久才拿开。
杨晓陌原本忐忑，却被莫臻阳光般的笑容带动，心境也变得开朗起来。
“没事，就和往常一样。我去外面等你。”
是啊，越是害怕，更是难以医治。
还是熟悉的流程，面对的却是业界权威，杨晓陌难免紧张。莫臻看出来了。
心病这种东西，不想它、不念它、不惧怕它，也许反而不药而愈。
吃瓜群众明显有些嫌瓜不大的失望，但更有此瓜新鲜的得意，纷纷散布第一手资料去了。
莫臻给秦勉发了个信息，没让杨晓陌看见。
哦，耳鼻喉科，还是传说中朱升主任的办公室。
可秦勉这男人，却没领会，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更过分的是，好些人还跟着他们一起上楼，非要看看大球星莫臻带着一个年轻女孩会去哪个科室。
莫臻接了电话，只淡淡地道：“我跟晓陌吃饭呢……嗯，要最好的……那不行，放不下……嗯，可以。”
果然医院里一如既往人挤人，不管是生了病的还是没生病的，也一如既往的吃瓜热情爆棚。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的，还有毫不掩饰拿起手机拍照的。
说完了，挂了电话。
他的腿好长，杨晓陌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杨晓陌好奇：“谁的电话啊？”
莫臻受不了她，直接下车，牵起杨晓陌的手，大步往医院大厅走去。
“秦勉。”
“小脑袋瓜子，想这么多累不累。”
“哦，他是不是老欺负澄澄，我看到澄澄又发朋友圈诅咒他了。”
杨晓陌却犹豫：“医院里人超级多，你去还不得轰动啊，要不，咱一前一后？”
莫臻笑道：“谁欺负得了楚大小姐，秦勉只有被她欺负的份。”
“对，朱主任很和蔼，不用怕。走，我陪你一起去。”说着，莫臻也要下车。
“是吗？”杨晓陌似乎听出了点什么，“秦勉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向来无往而不利的吗？”
“三楼，朱升主任，对吗？”杨晓陌下了车，问道。
“碰上带刺的玫瑰，还想不沾身？扎不死他。”
车子开到停车场，莫臻停稳。
“哈哈。”杨晓陌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掩住了嘴。
***
莫臻却握住了她的手：“谢谢你的不扎之恩。”
沈天豪嘿嘿笑，目送美姐出门，吐舌道：“这么个财神爷，你舍得赶走，你就不叫陈天美！”
杨晓陌歪着脑袋看他，想想，还是摇了摇头：“那时候觉得这个‘黑社会’怪可怜的，腿上全是伤，不忍心扎你。”
呵呵，嘴硬。
“那时候你说，因为伤痕累累，所以更需要温柔的呵护。我一直记着。那是我第一次对你心动。”
“踢球？呵呵。”美姐冷笑着，从门口衣帽架取下防晒衣，戴好太阳帽，“我去上班了，要是你作业不做完就去踢球，回来我就把莫臻赶走，让他流落街头。”
“哦，这么早吗？”杨晓陌脸又红了。
“那你也成全一下你儿子呗，支持我踢球，老妈你也人美心善。”
天知道，莫臻多爱看她脸红。
美姐翻个白眼：“我哪里不善良，多亏我当初收留莫臻，才成全了他们两个。”
“你总是说，喜欢我是因为我好欺负。其实，我没觉得你欺负我。”杨晓陌微笑地望着他，“你给了我很多力量和勇气。还有……你带领小队员们踢球的样子，真的很帅。”
沈天豪被美姐下令罚抄，自然心情不美，甩手就怼：“那是因为晓陌姐姐人美心善。老妈我劝你也善良。善良才能好命。”
莫臻望着她，是啊，她真的很漂亮，每回这样望着，他都会觉得她很漂亮。
“是啊，晓陌真是命好，男朋友多金帅气还体贴。”美姐羡慕得直冒泡泡。
力量光靠旁人是给不了的，杨晓陌的力量也来自她自己，她之所以不觉得自己被欺负，是因为她根本就不自卑。
“那也是为了带晓陌姐姐兜风。”沈天豪绑着两支笔在罚抄词语，快到飞起。
哪怕她不在舞台上，不在钢琴前，只是在蛋糕店做着最平凡的工作，她也不自卑。
“哎，你们大球星教练买车了，豪车。”
杨晓陌不是带刺的玫瑰，她如温柔的月光，不甚耀眼，却同样能将人的内心照亮。
第二天一早，莫臻开着他的豪车驶出沈家场，美姐的脑袋从窗口伸出老长，一直望着汽车拐弯，再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