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杨晓陌忍不住笑，“看来你还做了功课啊！”
“古镇在山脚，很幽静，也不热。晓陌可真有眼光啊。”
“嗯，把你骗出来卖掉，当然要做好功课，看看哪里能卖个好价钱。”
前方三岔路口，正好有个指路牌，莫臻顺着路牌指示的方面，一个拐弯，向古镇的方向驶去。
“哈哈哈！”
“嗯，那咱们就去古镇！”
要不是莫臻在开车，杨晓陌一定锤了过去。
莫臻听出来了，原来杨晓陌自己害怕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要保护他。
车里弥漫的伤感终于散尽，二人开始对这趟旅程充满期待，杨晓陌已经打开手机百度，开始寻找古镇上的网红店。
真自信啊。杨晓陌瞥他：“你又不是包治百病的药。再说……”顿了一顿，她还是说道，“有些游乐项目太危险了，不适合你。”
“哇，这家店好有感觉，卖豆腐脑的。”
“哈！”莫臻笑出声来，“你要真想去，我陪你？”
“豆腐脑是什么？”原谅人家国际巨星没听过。
“我知道这里的山要秋天有枫叶的时候才好看，游乐场……我只敢玩旋转木马……”
“就是很嫩的豆腐花，很好吃。网上为了豆腐脑该吃甜的还是咸的，还干过好大的仗呢。”
杨晓陌脸一红，知道今天莫臻是特意给自己安排的假期出游，不能太矫情。
莫臻笑起来：“网友真是闲，爱吃哪种吃哪种呗。”
莫臻转头望她，眼神格外宠溺：“你喜欢哪个，我就喜欢哪个。”
“那你爱吃甜的还是咸的？”
莫臻就知道她会这么问。这傻丫头，总是在替别人着想，很少想想自己究竟要什么。
“我都没见过，听你的。你爱吃哪种，我就随你。”
“你喜欢哪个？”杨晓陌反问。
“我吃咸的。”
莫臻终于打破了沉默：“古镇、名山、游乐场，你选哪个？”
“好，那我也吃咸的。”
相顾无言之间，车子已从高速出口下来，转向进城的道路。
杨晓陌突然放下手机，叹道：“呀，你看，人家闹这么久都没解决的万年难题，咱俩几秒钟就解决了啊。”
车子倒是提前就订了，今天正好提车，就连上天也伸手相助呢。
莫臻笑道：“还不是因为我平易近人。”
莫臻不能接受，所以他昨晚一听说杨晓陌有休假，立刻安排了这场旅行。
“哈哈，不要脸！”
这丫头在放弃自己，她一直鼓励着莫臻重返赛场，却在悄悄地自我放弃。
***
自从他从杨晓陌的手机页面上，不经意瞥见了助听器的内容，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
车子没开多久，路边渐渐出现了一些很有年头的建筑。粉墙黛瓦，斑驳的黑漆大门，路边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都似是居民的模样，生活闲适而散淡。
他的心里同样是思绪万千。
穿过一道牌楼，正式进入景区，二人决定将车子停到停车场，步行前往古镇。
开车的莫臻，其实不如杨晓陌想象的那样专心。
古镇的建筑比他们想象的要高一些，有些白墙，有些却是青砖，沿街走去，两边都是二层建筑。
她不想再经历那样的痛苦。罢了罢了，这辈子注定与音乐无缘，她杨晓陌，认命了。
这个古镇商业气息不是很浓，所以并不是所有的沿街建筑都开了店，有些院门敞开着，能望见主人在藤架下种花或喝茶，脚边偎着懒懒的猫。一声不响地眯眼望着屋外。
那失败的滋味有多痛苦，只有她知道。
少了围观者，莫臻和杨晓陌也格外放松，二人牵着手，在石板铺就的街道上缓缓行走。
可是，每回都是失败。
“我知道S市不止一个古镇呢，你是特意找的这里吗？”
她每回去琴房跟父母视频，对她来说都是煎熬。那里的钢琴声如同最妖娆的音乐魔女，肆无忌惮地诱惑着她。偶尔视频结束，她也会尝试去弹琴……
“所以，你对我做的功课还算满意吗？”莫臻笑问。
可这情景，只能在梦里。
“满意。”杨晓陌笑着，不由向莫臻的肩上倚了倚，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依赖。
她想，她太想了，她梦里都是自己身穿长长的礼服，坐在钢琴前尽情演奏的快乐。
“我以为现在是暑假，不管哪个景点都一定是人满为患。”杨晓陌一边说，一边好奇地望着两边店铺里的陈列。
扪心自问，杨晓陌真的不想重返音乐舞台吗？
“所以不能选太有名的，这里就正好。”
莫臻不是秦勉，秦勉说话真真假假，莫臻却一直都是认真的，就连初识时，对杨晓陌的嫌弃都是认真的。
的确正好。
不，他似乎不是开玩笑，他开车的样子，一如他刚刚说话的样子。
这里的人不多也不少，不嫌过分冷清，也不嫌过于嘈杂。
如果自己不愿意接受治疗，那他也不回欧洲检查，这对他来说，是在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啊。
小街很长。一眼望去，能望见小街远远的尽头是山脉。那山脉不高，但衬着天青色，竟然也有些云雾缭绕的雅致，仿佛沿着小街，便能去那云深不知处。
刚刚莫臻说得那样斩钉截铁，他是认真的吗？
“在看什么？”莫臻问着，顺着杨晓陌的眼神望去。
杨晓陌悄悄转眼，望见专心致志开车的莫臻，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其实没有什么，都是些卖小玩意的店铺。可杨晓陌真的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古镇，第一次望见这些吸引人的小玩意儿，每一件对她来说都充满着吸引力。
这里不是广阔的北方，沿海的城市，开出去数十里，便已经到了另一个城市。
“那个，好看。”
车子在高速路上飞驰，一路的绿植与广告牌都迅速地向后。很快，广告牌上的内容悄悄变化，电话区号也已经变成了邻市的区号。
杨晓陌指向玻璃橱窗里一个扎紧的小草垛，小草垛上插着各色簪子，果然非常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