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岁啊，睡到自然醒就这么开心，我还以为什么天大的喜事。”
伸出“魔爪”，莫臻将她的脑袋像足球那样一通乱揉。
杨晓陌瞪大眼睛，从一头乱发的缝隙中望出去，望着莫臻。
莫臻知道，在这看似无忧无虑的笑容之后、在她内心的最深处，埋葬着最深沉的悲伤，可她埋得那样深，从不叫人看见。
这家伙，不知道对于天天上班的人来说，休假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吗？
她怎么能这样无忧无虑啊，明明生活是那样的苛待她，明明她和自己一样，在最低谷的时候只想避开一切过往，避开曾经给自己带来巨大欢乐的梦想，可她能在另一个地方，活得这样坚强。
“哼，最开心，就是最开心。何不食肉糜的大球星，你动不动休假，当然不明白我们苦逼上班族对休假的渴望。”
莫臻望着她，心中又是怜惜，又是佩服。
“才不，我是没法上场。何不食肉糜的杨晓陌，你又不会踢球，哪里能明白一个球员对球场的渴望。哼。”
杨晓陌盘着腿、双手撑着膝盖，仰天长笑，看起来快乐极了。
这声“哼”，还得可真快，这个莫臻，小气啊。
“店长说我可以调休。所以，明天开始我可以休息五天，哈哈哈哈，开不开心，我要睡到自然醒！”
“厉害了，这还真是刚认识时候的艾伦啊！”
“想啊。”莫臻将从厨房出来的杨晓陌一把拉到身边，在沙发上坐下，“我也有好消息。你先说。”
杨晓陌也迅速伸起“魔爪”，袭向莫臻的脑袋，将莫臻一头柔顺的头发揉到像个鸟窝，这才哈哈大笑着放手。
杨晓陌又嘿嘿一笑：“想不想听好消息？”
“一报还一报，不是只有你还得快，哈哈。”
“明天？你不要上班？”莫臻问。
莫臻一把揪住她的手，悠悠的道：“小傻子，以我的反应能力，刚才有一百零八种方法可以躲开你的偷袭……”
“正好给我明天当午饭，嘿。”
“呃……所以？”
杨晓陌一边说着，一边把桌上的收到冰箱去。
“所以我就是让着你，根本没想躲。”
“没事，就是你不回信息，我有点着急了。”
杨晓陌愣神之间，莫臻突然低下头，飞快地搂住杨晓陌，在她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其实杨晓陌不可能生气的，可莫臻担心她生气呢，才说得这么婉转。
亲完，还得意地笑：“看，我要是偷袭，你才躲不开。”
杨晓陌立刻听明白，莫臻这是委婉地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杨晓陌这才反应过来，大窘，涨红了脸：“我才是让着你，根本没想躲！”
“对不起啊，今天约了人谈很重要的事，接近饭点，就边吃边谈，不知不觉这么晚了。”
“哦？没想躲？看来你很享受，那再来一次……”
回到家中，望见桌上已经凉掉的晚餐，莫臻这才想起自己让杨晓陌留饭，歉意涌上。
莫臻作势又侵过去。
有个女人等自己回家，这种感觉真好。
杨晓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很有问题，赶紧缩起脖子求饶：“没有没有，我说错了。”
可一抬头，杨晓陌的长发在夜风中飘扬，小脸上满是终于见到他的欣喜，莫臻心中柔软起来。
晚了，不管你说没说错，莫臻“换个姿势，再来一次”，又一次成功掳获无助弱小可怜的杨晓陌一只。
听见杨晓陌在天台上激动地喊他，莫臻也有些意外。
小阁楼里，良久没有声音。
莫臻是由秦勉送回家的。但他知道，自家楼下不仅有粉丝，其实还有混迹其中的媒体人士，他与秦勉的接触目前只有些风言，不能被这些人坐实，所以在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他就下了车。
还好落地玻璃的窗帘是拉上的，让对面不要脸的张大叔家平台上的炮筒子毫无用武之地。
少女粉丝见他们毫不避嫌，又大声哗然起来。
半晌，莫臻终于道：“晓陌，你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只见莫臻也朝这边挥了挥手，很是轻快的样子。
杨晓陌倚在他肩头，沉默片刻，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但莫臻听得出，并不很坚决。
“艾伦！”她欣喜地大喊一声，已然忘记了楼下还有粉丝的存在。
再想追问，杨晓陌却没有给他机会。
杨晓陌从平台上一探身子，果然望见莫臻从路灯那边走过来。
“刚刚你说，也有好消息的呢，是什么？”杨晓陌终于找回了主题。
说起来莫臻也现身好些天了，楼下这些粉丝的热情还没减退呢。
说到这个，莫臻终于也微笑起来：“今天秦勉带我去了见了一个人，我的事，很快就能办妥了。”
正奇怪呢，突然楼下有人喊：“回来了回来了！”
“真的吗？”
夜幕降临，朝阳小学的操场上依然有灯，隐隐约约能望见散步或是锻炼的市民们。但不像有人在练球。
“嗯，终于可以进入实质谈判的阶段，有了官方的承诺和支持，秦勉说，有望以最完美的方式解决我的身份问题。”
杨晓陌跑出门，站在平台上望向远处的朝阳小学。
“所以你以后会留在国内踢球了，是吗？”
他现在到哪里都是人群簇拥，安全问题倒是不用担心，只是他到底去哪儿了呢？莫臻只要不是在训练场上，基本杨晓陌的信息都是秒回。
“应该会在欧洲寻找新的俱乐部，国家队有比赛的时候，再回来效力。”
杨晓陌给莫臻发了信息，也没回音。
像是生怕杨晓陌多想，莫臻又加了一句：“欧洲的赛季有很长的假期，国家队也会有集训，以后我在国内的时间会很长的。”
桌上的饭菜都凉了，夏天的夜色来得也格外晚，可直到繁星满天，莫臻也不见人影。
“挺好的。”
杨晓陌手机上有莫臻的留言：“记得给我留饭啊。”
杨晓陌轻轻地说了一句，似是欣慰，又有些感伤。
天都黑了，莫臻也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