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工太会撩了，我要是站在台上被这么抱一下，估计整个人都傻了！”
还有些小女生们边看边聊——
“就是呀，简直无法想象成为顾逍的女朋友需要有多大的心脏负荷能力！”
台下一些脸皮薄的姑娘们已经没脸看了，一个个面色潮红，却仍然像中了毒似的，视线紧随着移动的两人，连男同事都捧着肚子忍俊不禁。
众人见顾逍这次直接搂着张思毅，把人压得往后弯了下去，张思毅手忙脚乱地护着他的气球，眼看着就要背朝舞台摔倒，大伙儿也倒吸了一口气，跟着屏住了呼吸！
只见张思毅一次又一次地扑向顾逍，顾逍一次又一次地抱住他，两人搂在一起相互勾着腰去抓对方身后的气球，但几乎每一次张思毅都会先一步退缩，护着自己的气球逃离顾逍的怀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逍一手捞住张思毅的腰，一手扣着他的手腕一拽，护住对方的同时还把人紧紧搂进了怀里，一侧身，先一步摔倒在地，只听“啪”的一声，他身后的气球不堪重负被直接压爆了。
接下来一分钟，台下众人观赏到了一幅年度最最激情的互动情景！
混乱间，张思毅紧张得闭上了眼睛，背后没有预期中的疼痛，反而是脸部，重重地撞在了一个温软的躯体上面，差点把他撞得口水横飞。
面对如此明显的挑衅动作，张思毅被激得浑身毛发直竖——卧槽！老子一个穿运动裤的还能比不过你一个穿西装裤的？来啊，互相伤害啊！
他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和顾逍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空隙。
就在张思毅犹豫之时，顾逍似笑非笑地朝他勾了勾手指，像是在说，你再来啊。
咚，咚，咚……不知道是谁的心跳……
要想弄破对方的球，就像张思毅之前想的，势必要靠贴身肉搏先制住对方，可一旦贴身，自己身后的球也有风险……啊啊啊，怎么办！
顾逍喘着气，手还环在他的腰上，却没有去抓他背后的气球，一双深邃的眼眸望着他，带着温柔又魅惑的笑意，低低地来了一句：“没摔疼吧？”
气球是绑在人腰后的，玩家不会傻傻的把屁股对着别人，绕过去抓也好，扑过去也好，张思毅都试过了，行不通！
一瞬间，张思毅的大脑像是被狂潮席卷而过，胸腔里头怦怦怦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我去，这游戏看起来简单，其实并不容易啊！
……为、为什么……
张思毅吓得赶紧从对方的牢笼里逃出来，一脸戒备。
他的脸颊就像是被火烧着似的，腾腾发热，估计是这游戏太激烈了，他半天没回过神来。
身处游戏中的张思毅毫不自知自己和顾逍此刻的互动有多振奋人心，他伸出手，正想做下一步动作，却感觉顾逍猛地收拢了手臂，先一步往自己腰后探来……
直到主持人公布这一局张思毅获胜，张思毅才手忙脚乱地从顾逍身上爬起来，本能地伸手拉起对方。
台下的女士们再一次尖叫出声，坐着观看已经无法表达她们澎湃的心情，一群人都跳着脚站了起来，比台上正在玩游戏的两人还紧张！
几个原本就腐的姑娘已经因为刚刚那一幕，擦着鼻血悄悄背过身去，感觉存了一年的血量都被清空了。
顾逍眼眸微睁，这次竟然没躲，直接让张思毅扑了个满怀。
“太、太犯规了……”
只见张思毅先追着顾逍快速围攻了几下，紧接着做出一个猛虎扑食的姿势——我再扑！看你往哪里跑！
台下一片尖叫声，鼓掌声，顾逍虽败犹荣，他接过自己的西装外套挂在手肘上，潇洒自如地朝众人挥挥手，一边轻掸身上的灰，一边下台回到餐桌。
张思毅喘着气，龇牙咧嘴地瞪着顾逍，刚刚那样都不行，看来只能用速度和爆发力决胜负了！
张思毅接着参加下一局，因为刚刚被顾逍的举动搞得灵魂出窍，他有点不在状态，很快也失败了，沮丧地下台来。
台下的观众们已经笑疯了，虽然上面有四组人，但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顾逍和张思毅身上，看着他俩一副老鹰捉小鸡似的互动方式，笑得东倒西歪！
顾逍盛了一碗刚上桌的鸡汤，正端在手里小口地喝，见张思毅回来，抬眼看了看他，眼睛里还是刚刚那种神情。
顾逍似乎渐渐适应游戏的节奏，从刚被进攻时的局促慢慢转化为淡定，最后好整以暇地张开手臂，专注地留意着张思毅的每一个动作，只防守不进攻。
张思毅被看得心脏又是一阵猛跳，偏开视线，都不敢与他对视。
张思毅绕绕绕绕，抓抓抓抓——卧槽！有本事你别躲！
……完了，顾逍大魔王到底给他下了什么咒！
张思毅一个右勾爪，顾逍往左避——又没抓到！
之后又陆续开展了四五个小活动，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可张思毅一个都没再参加，他仿佛被抓气球的活动耗空了体力，只能呆呆地坐在位置上，跟着大伙儿吃吃喝喝。
张思毅一个左勾爪，顾逍往右闪——没抓到！
最后的抽奖环节他也没能中奖，同组只有陆乔一个人幸运值爆表，抽到了一个平板电脑。
顾逍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才堪堪躲开。
然而不管参与活动的还是没参与活动的，最后也都领了一个两百元的新年红包，这一场年会总算是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圆满结束了。
嘿嘿，我扑！
时间尚早，平时工作繁忙的同事们难得一起出来，各自组团，打算再找地方热闹热闹。
张思毅却显得放松多了，他甩甩手，动动脚，微微弓下腰，一脸坏笑地盯着顾逍——叫你接着装逼！
几个小时幻灯片轮播下来，逗比蠢萌的张思毅已是整个建筑设计部的吉祥物，大家当然不忘叫上他。
顾逍一手向后扶了扶自己的气球，直直地站着，不知道是要顾及形象还是仍觉得伸展不开，表现得有点僵硬。
张思毅本就是爱玩的性格，便来者不拒地跟了过去，反正现在只要不和顾逍对上，怎么样都好。
——女主持人一声令下，游戏开始！
一群人刚出酒店，张思毅就看见年会前和顾逍站在一起聊天的青年，他也是和他的同事在一起，站在路边等车，两群人碰上，那青年主动朝他们挥了挥手。
张思毅虽然比顾逍年幼，但只比顾逍矮了两三公分，两人的身材也差不多，看起来势均力敌。
张思毅之前离得远，没看清对方长相，现在近距离看，只见对方长得也挺帅气，只是两眼狭长，笑起来有点邪气。
选手们相互帮彼此扎好气球，八人四组，两两相对。
这边为首的纪飞羽当即回以微笑和招呼：“梁工好。”
这一举动顿时引起台上台下一片尖叫，一些女同事捂着脸，已然群情激昂。
一圈人里就纪飞羽认得他，纪飞羽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梁学英，原来跟顾工一起在X院呆过，不过我去得晚，只接触过两个月，梁工现在在GA事务所，是个很厉害的建筑设计师。”
顾逍穿着西装，不太方便活动，干脆把外套脱了交给主持人，露出里头一身纯白的衬衫，下摆松松地束在裤腰里，立时显得腰纤腿长，禁欲中带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性感。
GA建筑事务所就是刚刚在“无境”隔壁开年会的。
张思毅狡黠一笑，心说，留情你妹！
梁学英主动走了过来，问：“顾逍呢？”
两人上了台，台下一片哗然，似乎都没想到顾逍会被拉上去，连主持人都惊喜道：“顾总监也上台啦，作为咱们‘无境’公认的男神，大家要不要手下留情呢？”
纪飞羽：“不知道，可能有点事，还没下来。”
顾逍笑着轻摇了下头，表现得很无奈，但终是没有拒绝，伸手往台上一指，示意张思毅先走带路。
梁学英：“你们自己去玩，不叫他啊？”
大伙儿见状纷纷鼓掌起哄：“好啊好啊！老大上吧！加油！”
纪飞羽挠挠头：“他向来不太参与这种活动啊……”
顾逍一个愣神，竟然直接被张思毅拽起来了。
梁学英抱起手臂道：“我看是你们不叫他，他这人就是面冷心热，多叫叫他，他就跟你们打成一片了。”他说着，看向刚刚唯一让顾逍脸上有点变化的张思毅，笑道：“欸，你就是那个照片上睡得傻兮兮的小朋友？看你长得挺可爱的嘛，谁把你拍成那副样子？”
“顾工，今天大家这么开心，你怎么干坐着吃饭啊？来来来，一起去玩一下！”张思毅站起来，主动去拽顾逍的胳膊。
大伙儿见梁学英没什么架子，纷纷调笑起来：“顾工拍的啊！”
张思毅一想，这可是变相的肉搏游戏啊——他看了一眼边上全程斯斯文文喝酒吃菜的顾逍，眯起眼睛，邪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梁学英睁大眼睛，喷笑出声：“真是他啊！”
“最终获胜者能拿五百块钱的奖金哦！欢迎大家踊跃参与……这边已经有三个男生上台了！”主持人在台上热情地吆喝。
啥叫“真是他”？大伙儿好奇，顾工像是经常做那种事情的人吗？
这游戏是在玩家腰后绑气球，每个人在保护自己的气球不被抓破的同时要想办法弄破他人身上的气球，最后谁的气球还留着谁就是优胜者，采取两两对赛的方式决出胜负。
梁学英掩着嘴道：“我认识他一个念本科的同学，据说顾逍念书的时候就喜欢跟室友搞恶作剧，一肚子坏水，我是工作后才认识他的，那时候他已经没那么幼稚了，只见识过他偶尔对甲方耍心机，也是蔫儿坏的。”
到了宴会后半段，主持人又公布了一个游戏——抓气球。
大伙儿很兴奋，卧槽，顾工真是那种人吗？感觉有点颠覆形象啊！
张思毅一身运动装可不是白穿的，反正那么蠢的照片都被公开了，他也有点破罐子破摔，丝毫不管自己的形象了。全身心投入地参加了好几个，他拿了不少小红包，心情总算有所好转。
几个女同事们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神中读到了相似的兴奋——为啥感觉坏坏的顾工更有魅力一点？
午宴和年会活动一起进行，台上的主持人隔十几分钟就会公布一个小活动，呼吁大伙儿上台参加。
正说着，顾逍、童贺宜和景观规划组的几个头头也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可照片的事还没交代呢，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顾逍，他要报仇！(╰皿╯)
梁学英赶紧道：“嘿哟，他来了，快去叫他一起玩，他这人好玩得很呢。”
张思毅有种被人看透心思的窘迫感，又因为顾逍这个贴心的解释，心里舒坦了些。
好玩得很到底是有多好玩？大家的胃口都被梁学英吊起来了。
好吧，其实有一点点在乎……
毕乐乐推了张思毅一把：“四姨，快，你去叫！”
张思毅心想，跟我解释什么？我又没那么在乎。
张思毅本来就不太敢见顾逍，故意躲到了胖胖的朱鸿振身后，想削弱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还是被毕乐乐揪了出来，他急道：“为什么是我！”
大伙儿先敬了顾逍一杯酒，顾逍见张思毅坐在边上，还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伸手到他腰后轻轻一拍，小声解释道：“你才入职半年，不能评优秀员工，明年继续努力。”
大伙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刚刚是谁跟顾工在台上抱来抱去，不知羞耻，现在放眼全公司就你跟顾逍关系最好了，不是你还能谁叫！
颁奖一结束，午宴正式开始。
张思毅硬着头皮被一群人推出来，一边不情不愿地朝顾逍的方向走过去，一边暗想，顾逍这么高冷肯定不会跟他们一起玩的！
顾逍给他们颁奖时，幻灯片上又放到了张思毅给他拍的那张照片，导致全公司的人视线都在顾逍身上，似乎想好好确认本尊是不是也有这么帅。
顾逍察觉到张思毅的靠近，直直地看过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触，张思毅只觉得自己再次被一股微弱的电流击中了，整个人从头皮麻到了脚趾。
每个优秀员工都能获得五千块钱的奖金，张思毅看着羡慕不已，但也心服口服。虽然他工作已经很用心了，但跟这几个人比起来，他的确还差得远。
……糟糕，万恶的魔咒又发作了！
建筑设计组一共有五个名额，A组有三个获奖，分别是纪飞羽、袁志诚和杜芮轩。
“顾工，我们要去KTV唱歌，你去吗？”张思毅走到顾逍跟前，视线乱飘。
众人鼓掌，接着公司又让各个设计组的老大上台颁发本年度的优秀员工奖，顾逍和童贺宜起身上台，张思毅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穿得这么正式，连童工今天也穿了一身漂亮的礼服，看着很显气质。
顾逍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很柔和：“我今天还有点事，下次吧。”
然而，一边的投影上还在一刻不停地播放着大家提交的照片，每次放到张思毅那张瞌睡照，大伙儿就忍不住一通笑，搞得领导也忍俊不禁，指着刚刚放过的张思毅的照片，呵呵笑道：“年轻人都很有活力，希望大家工作休闲统筹兼顾，来年再接再厉，共创辉煌。”
张思毅舒了一口气，心说“果然”，但轻松了的同时，他心里又有些空落落的，像是潜意识里有什么期待并未被满足。
年会开始了，公司内部选了两个能说会道的员工上台作主持，前头是例行公事的领导讲话，公开年终公司业绩等等。
转身回来，张思毅朝众人摆摆手道：“他不去。”
张思毅侧着身，没看到，但一桌子其他人都看到了，尤其是心思敏感的女同事，一个个心如鸣鼓，暗潮汹涌。
大伙儿也是一脸“就知道如此”的表情——连张思毅都请不动，更别说他们了。再说顾逍平时就是个身处神坛之上的人，今天的游戏可能只是一次特例，不会因此就彻底放开架子。
顾逍笑着瞅了他一眼，带了那么一点点无奈，像是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小孩。
“行，那按照老计划，咱们自己玩吧！”纪飞羽说着便要招手打车。
可顾逍什么话都没说，张思毅又不好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脾气，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委屈又心塞地拿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小飞，等一下，”边上的梁学英突然打断他，指了指跟在自己身边的一群人道，“你们这些小朋友年纪差不多，又是同行，我看两边也是单身居多吧？要不凑一块儿玩，说不定有共同话题。”
张思毅警觉，干嘛坐我边上！你到底想怎么样！
大伙儿听了梁学英的话都笑了起来，的确如他所说，做建筑的平时都很忙，又不太能被外行所理解，所以大多数年轻人都是单身。大家虽有求偶之心，无奈没有社交时间，而且同一个公司资源就这么一点，就算是有合适的也不好发展办公室恋情，现在有这么好的“联谊”机会，大伙儿自然欣然答应！
顾逍不但敢来，还笑眯眯地让朱鸿振往边上挪了个位置，直接在张思毅身边坐下了。
于是两拨人一扎堆，浩浩荡荡二十几个人，也不打车了，直接去坐地铁。
张思毅正生气呢，看见顾逍恨不得掐死他，这个人竟然还敢凑到他跟前来！
到了KTV，大伙儿一人一首歌，热热闹闹地唱开了。
顾逍跟那个青年挥手道了别，款款走过来，走到张思毅身边，一桌子人都噤声了，带着好笑的表情和八卦的眼神看着他俩。
张思毅唱歌也拿手，尤其英文歌，当场抓着麦克风给大伙儿拽了一首Blue乐队的《OneLove》，虽然穿着运动鞋和运动装，但丝毫不减他唱歌时专注投入的魅力，尤其是快节奏那几段，流利的英文脱口而出，把几个小姑娘听得一愣愣的。
众人自然是按照工作时的分组和习惯各自扎堆，建筑设计部AB两组三十来个人，刚好分坐三桌。
等张思毅一首歌唱完，就有不少女生凑过去搭讪，问他是在哪里念书的，英文是怎么练的。
到了吃饭时间，大伙儿嘻嘻哈哈地找位置落座，宴会厅设了十几个桌子，除了最靠前面的一桌是留给事务所高层和大领导的，其他的桌子都随便坐。
张思毅心里那个嘚瑟啊，感觉总算把自己刚刚在年会时丢掉的面子挣了点儿回来，这样的形象才是他想要的嘛！
……麻麻！斗不过心机上司怎么办！
其实她们不知道，张思毅的英文口语并没有唱歌那么好，这几首英文歌是他专门练的，和他想练几首小提琴曲子把妹一样，妥妥的装逼利器。
只是，两人出名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
唱了一轮，张思毅接到傅信晖的电话，问他年会什么时候结束，回不回去吃晚饭。
几乎在同一天，同一时刻，他和顾逍两人一起出名了。
张思毅：“年会结束啦，我和同事们在KTV唱歌呢，还不确定回不回去吃饭。”
张思毅气得那叫一个肝疼啊！实在是不想承认！
傅信晖落寞地“哦”了一声，张思毅心里有些难受，跟自己这边热闹的氛围相比，傅信晖一个人孤零零的也太可怜了。
但是，在这样欢乐喜庆的场合，拿其中一个人的倒霉事当笑料似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没有人会去可怜张思毅。
他一想，反正这次不算是正经的公司聚会，要不把傅信晖也叫出来一起玩？
有人一想，嘿，这两人还彼此拍对方的照片，也太耐人寻味了吧？只是可怜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张思毅，自己上交了一份完美的作业，不料顾逍在背地里这么阴他！哈哈哈！
不过，张思毅也不敢自作主张，对着电话说了句“我一会儿打给你”，便先去问纪飞羽。
其余人也不笨，很快根据顾逍的穿着和照片画风推测，可能是不久前带着单反来公司的张思毅拍的。
正巧毕乐乐在边上，好奇道：“是上次你喝醉酒接你回去的那个吗？”
唯独顾逍撞见过张思毅，远远看过来，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笑容。
张思毅点点头：“是他。”
因为张思毅上交照片之前没给任何人看过，所以也有人好奇地问这张照片到底是谁拍的。
毕乐乐和徐佳惊喜道：“哇，大帅哥啊！叫出来啊！一起来玩啊！”
更有隔壁公司围观的女生小声尖叫着过来打听刚刚那张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谁，一个个兴奋得恨不得立刻跳槽投奔帅哥的怀抱。
几个没见过傅信晖的女同事跟着打听了几句，也兴奋起来。
几个女生当即受不了地捂胸抽气，眼冒桃心，一副被电到的样子。
张思毅赶紧出去给傅信晖回电话，叫他一起出来。
有张思毅那张蠢萌逗比照的鲜明对比，顾逍的出现简直给了所有观众一个巨大的视觉冲击。
傅信晖道：“都是你的同事，我来不太好吧？”
更巧的是，张思毅那张恶搞瞌睡照后，紧跟着放出来的竟然是顾逍的照片——静谧的阅览室、温暖柔和的阳光、精致帅气的侧脸，仿佛艺术照般的色调与滤镜，把顾逍的魅力与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张思毅急道：“我都说了不止我们公司的，相当于是联谊，很随便的，再说我们公司有几个女生都见过你，我跟她们打过招呼了，她们表示热烈欢迎，来吧来吧，别跟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张思毅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被捉弄、被欺负的羞耻感，亏他当初还为顾逍为自己提议摄影比赛而感动！太过分了！
傅信晖：“……操，等着。”
不止这些，几乎整个大厅还没落座的人此刻都在看幻灯片呢，包括隔壁公司凑过来看热闹的，见这么多正经的照片里突然出现一张画风如此搞笑的，大家都笑疯了。
“哈哈，唱完晚上一起吃饭。”张思毅挂了电话，有种安顿好家属的欣慰感。
啊啊啊啊啊啊啊……欺人太甚！！！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振动起来，张思毅定睛一看，竟然是顾逍的来电！
张思毅带着杀人的视线看向顾逍，只见顾逍也和那个男青年看着屏幕的方向，捂着嘴笑得乐不可支，那青年似乎还问了顾逍这是谁，然后随着顾逍的指点看过来，对着张思毅眨了一下眼睛。
“……喂？”张思毅颤颤悠悠地接通了电话，暗想，顾逍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干吗？
有几个人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那个好心的姑娘脸颊抽搐着说：“顾、顾工拍的哈哈哈哈……”
“我事情办完了，你们在哪里玩？我过来。”顾逍在那边道。
“这是谁拍的！！”张思毅快爆炸了！
张思毅简直抓狂，卧槽，你刚说有事原来不是借口啊！
张思毅很快想起几周前自己在讨论会上打瞌睡的经历，难怪他醒来后大家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他！难怪摄影比赛的活动公开后大家也用同情的眼光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傅信晖和顾逍一会儿会碰面，张思毅就有点莫名紧张，毕竟顾逍不清楚他们现在跟GA在联谊，自己还特地把傅信晖叫来……等下他看到傅信晖在，会不会又误会什么？
——好傻！好蠢！照片中，还有一群人面无表情地朝熟睡中的他比中指！
张思毅打了个哆嗦，暗骂了自己一句：神经病啊你，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误会又怎样，顾逍是你谁啊！
——还他妈张着嘴！流着口水！脖子那么扭曲！姿势那么丧尸！
他干脆地报了个地址，收回手机，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脸，返回包厢。
张思毅瞠目结舌地盯着幻灯片，觉得五雷轰顶——为什么这上头会有他、打、瞌、睡、的、照、片！
还好包厢里灯光暗，大家看不出什么异常，张思毅直接跟大伙儿道：“顾工也过来。”
身边的一群人紧跟着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些正喝酒的同事下巴都掉了：“啥？怎么又要来了。”
张思毅一脸无语地转向屏幕，等了差不多有一分多钟，屏幕上突然闪过一张照片，张思毅彻底愣住了。
张思毅挠挠头：“我哪知道，他说事情忙完了。”
大伙儿也不否认，捂着嘴一阵闷笑，最后还是一个女同事不忍心，“哧哧”笑道：“你接着看下去就知道了。”
毕乐乐盯着张思毅问：“他给你打电话的？”
张思毅越发郁闷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张思毅：“是啊……”
“干什么嘛！”他把脸鼓成了包子，顺着一部分人的视线往大厅里看去，只见宴会厅前方的投影幕布上正在循环播放员工们为摄影比赛提交的作品，上头刚好切到了一张相当正经的植物照，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唯独梁学英“嗤嗤”笑道：“咱们玩得这么开心，他怎么会不来？说不定担心我把他的人一个个都拐跑了，才特地赶过来监视呢。”
张思毅心里莫名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大家的神情中并没有排挤捉弄的意味，但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还是让他格外不爽。
纪飞羽奇怪道：“他怎么知道我们在一块儿玩啊？”
众人一怔，齐齐朝张思毅看了过来，一个个脸上又那种好笑里夹杂着同情的蛋疼表情。
梁学英晃了晃手机：“我拍了小视频发朋友圈了啊，”他指了指张思毅道：“还有那个谁，唱歌那么好听，不来现场听多可惜啊。”
张思毅朝几人大力挥了挥手，叫了其中一个熟人的名字。
顾逍都还没到，几个女同事已经正襟危坐，提前矜持起来。
A组的几个妹子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笑得前仰后合。
张思毅也一阵坐立不安，一想到顾逍，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又来了，擦，他刚交到女朋友的时候都没这样过。
张思毅郁闷地环视了一圈，见其他同事也都穿得很随意，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朝他们走了过去。
傅信晖先一步到了，张思毅去大厅接人，见他一反平日里松散居家的穿着，换了身时髦值满分的名牌套装。
望着那两人，张思毅突然感觉自己的打扮似乎有点格格不入，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运动裤和运动鞋……我了个擦，是哪个白痴跟他说年会穿啥都可以的？！
张思毅不由再次看了看自己的运动装，骂道：“我去，你穿得这么帅让我怎么混！”
包括顾逍，也是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配了一双黑亮的皮鞋，一改平时随意休闲的工程师装扮，穿得非常体面。
傅信晖笑道：“你那么多同事都在，我总不能邋里邋遢地出来吧？那多给你丢面子。”
张思毅远远地看见顾逍也已经在了，正和一个陌生的青年聊天，那青年约三十岁左右，比顾逍个子高了些，穿着一身修身的三件套，打扮得非常正式。
张思毅笑骂道：“行行行，你最帅，等你进去全围着你转！”
同行见同行，彼此的表情也相当善意，虽然互不认识，但大都一副惺惺相惜之态，还有些外向的人已经凑在一块聊了起来。
他把傅信晖领进包厢，介绍道：“我哥们儿，傅信晖，也是学建筑的，大家多关照啊。”
现场非常热闹，张思毅平时只接触设计部，都分不清哪些是自己公司的人了。
毕乐乐笑着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道：“哈哈，帅哥来这里坐啊！”
“无境”被安排在二楼的百花厅，另一家英文字母打头的设计公司在黄鹤厅，挨得也相当近。
傅信晖见惯了这种社交场面，一点不紧张，落落大方地坐下了，自如地跟几个人攀谈起来。
上午十一点到了酒店，张思毅见酒店大厅内立着“无境公司年会”的指示牌，往边上一看，竟然还有别家建筑设计公司同一天在这里举办年会！
张思毅一面高兴，一面又有些忐忑，不知道顾逍来了气氛还有没有这么好。
思及此，张思毅又兴奋起来，当天穿了身适合大展拳脚的运动装、运动鞋，兴致高昂地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正担心着，顾逍后一脚也到了！
不过全公司上下一百来个人，他也不一定能抽到，主要还得参与那些活动，多拿几个小红包，这样加起来也算是一笔不菲的额外收入了。
包厢门被推开，看见顾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梁学英先一步站起来，笑呵呵道：“来啦！”
同事们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唯独张思毅有些小沮丧，觉得公司的抽奖奖品没什么创意，因为这些东西他都有了。
大伙儿也热情地叫着“顾工，顾工”，可能不是工作场合，众人的神经又因为这两轮玩闹下来相当放松，这会儿都有点放飞自我，不再拘束，现场的热烈气氛一下子达到了顶点。
大伙儿已经提前打听到了抽奖奖品内容，据说有手机、iPad，还有Surface平板电脑。
顾逍笑着朝大家招了招手，和中午年会选座位一样，瞅准张思毅就过去了。
年会除了摄影比赛，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小活动，就像是读书时学校里举办校文艺节似的，还要求员工自行组织表演节目。当然，奖品也是相当丰厚，少则一两百的超市购物卡，多则五百一千的现金红包，还少不了最终的抽奖活动。
大家也像是习惯了，甚至有人主动让开位置让顾逍坐在张思毅身边。
于是，公司的年会例行在一月底提前办完，地点定在市中心一家大型酒店。
顾逍往张思毅另一边瞄了一眼，这才看见傅信晖：“咦，是你？”
这一年的除夕较晚，在2月18日，但事务所里百分之九十的人老家都在外地，还有人屯了大半年的调休日加在年假里一起休，早早定了二月出头的机票和火车票。
傅信晖朝顾逍点点头道：“顾总好。”他不知道顾逍的职位，只经常听张思毅说“领导”“上司”，想着叫“顾总”肯定没错。
时间匆匆，转眼到了一月底，公司里的员工们一个个都想着过年，已无心专注工作。
顾逍笑了笑，隔着张思毅伸手过去与傅信晖相握：“都见了两三次了，叫我顾逍就行，我记得你跟思毅不只是室友，还是同学吧？”
“张思毅！出来搭把手！”
傅信晖听到那句“思毅”，面色古怪地看了张思毅一眼。
房门外传来了傅信晖训斥振作的声音，估计振作又到处撒尿了。
张思毅充耳不闻：别看我，我什么都没听到！
哎，完美的人和完美的人在一起组成了完美的人生，不完美的人只能和不幸福的人在一起养狗。
傅信晖回看顾逍：“是啊，我们大学一块儿在英国念的。”
张思毅轻轻一点鼠标，最终还是选了顾逍。
顾逍问：“你现在在哪儿工作？”
他又想起圣诞节在KTV外见到的一幕，暗暗猜想，能抓住顾逍这种男神的心，那个甜美娇小的女生应该也很有能耐吧。
傅信晖：“呃，我还没找工作。”
一身闪闪发光的履历，强大的专业素养，清俊帅气的外表，对上对下涓滴不漏的手段……难怪这么多人喜欢他。
顾逍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找？”
说实话，如果忽视对方针对自己时不那么好的性格，顾逍真的很完美。
傅信晖：“我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做建筑……”
他提前了解过，可提交的三张照片中，视频剪辑只算一“张”，于是，他得额外挑两张拍得最好的出来，只是挑选时，张思毅在景观妹子和顾逍之间犹豫不决……鼠标滑到顾逍的侧脸，张思毅怔怔地看了很久。
顾逍：“不确定为什么要学？”
晚上张思毅回到家，把当天拍的照片都整理出来先做了个视频剪辑。
傅信晖：“随便选的。”
要成为一个建筑师，太难了。
顾逍点点头，道：“看来你的人生很随便啊。”
好比现在，在面对顾逍的强大和全能之时，张思毅头一次有了一种沮丧感，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比这个人厉害。
张思毅觉得好尴尬，我说，你俩这么隔着我聊天把我置于何地？！而且为什么明明那么普通的对话听起来却有一股火药味？
恰当的刺激与压力能让人上进，可一旦刺激过大反而会让人产生畏惧退缩的心理。
其实，顾逍刚刚那句话的语气既不赞赏也不批判，只是客观地下了个结论而已。
张思毅突然间心里沉沉的，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傅信晖也不恼，随口反问：“那你呢，为什么要做这一行？我看小毅经常加班，做建筑应该不轻松吧。”
顾逍放下铅笔，接过张思毅完成的任务，随口回了一句：“建筑师考虑结构问题并不矛盾，如果能在做设计的时候拥有结构概念对整体的可控性会更强，也能防止之后建设时出现脱节性问题，不考虑结构问题的建筑师才是大问题。”说完就低头帮他看起图来。
他以为顾逍也会和张思毅一样，告诉他是为了“钱”，没想到对方笑了笑，说了四个字：“子承父志。”
张思毅奇怪道：“这个不应该是结构专业的人考虑的吗？”
张思毅竖起耳朵——子承父志？难道顾逍他爹也是建筑师？
顾逍：“B组最近在做的一个商业中心，找我帮忙设计一下穹顶结构。”
顾逍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还有一个你或许不太能理解的原因，个人情怀。”
做完后去顾逍办公室，顾逍正仿着刚从资料区拿回来的《DETAIL》画一张细节设计图，张思毅瞄了一眼，只觉得眼花缭乱，复杂无比，他心中好奇，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啊？”
傅信晖轻蹙眉头，彻底沉默了。
回去后，张思毅用最快的速度画完了剖面图，他现在画这些东西已经不觉得费力了，也很少会被顾逍挑出毛病。
张思毅的思绪也在云端飘荡：“个人情怀”是什么东西？
张思毅一边有点失神地拿着相机往回走，一边翻看刚刚拍下来的照片……他肯定是被顾逍的美色迷惑了，才会表现得那么听话。
可他还没神游两秒，就被顾逍的下一个举动拉回了思绪。
顾逍盯着他看了两秒，就先走了。
张思毅只觉得腰后被人轻轻一拍，紧接着，顾逍独特的嗓音就在张思毅耳边响起：“来，唱首歌给我听听。”
张思毅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说是“独特”，是因为张思毅真心觉得，顾逍对傅信晖说话和对自己说话是截然不同的嗓音……跟自己说话时，顾逍的声线会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磁性，让人耳朵发麻。
顾逍：“尽快画完来找我，一会儿有新的工作交给你做。”
但是“唱首歌给我听听”是几个意思？张思毅不忿地握紧了拳头，老子又不是卖唱的！
要是顾逍平时这么催他，张思毅肯定又要炸毛了，估计还会搬出所长的特许来反驳对方，可现在，他却乖乖地回答道：“嗯，快拍完了，图还没画完，今天能画完。”
吐槽归吐槽，最终张思毅还是别别扭扭地唱了，也唱了首英文歌，可能是因为紧张，发挥得并没有刚才好，但顾逍像是听得很开心。
“还在拍？”顾逍合上书，似乎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把剩余的全部放回书架，走过来道，“拍得差不多就行了，不要耽误工作，之前让你画的办公楼剖面图画完了吗？”
张思毅唱完后，越想越郁闷，把麦克风往顾逍手里一塞，道：“顾工，都没听你唱过歌，你也来唱一首么！”
顾逍听到声音才蓦地扭过头来，张思毅心里一慌，尴尬地放下相机，打着哈哈道：“你在这里啊。”
KTV里灯光昏暗，声音嘈杂，不像刚才在年会时光天化日，众目睽睽。
张思毅心脏一跳，不由自主地举起相机，对准顾逍的侧影，“咔哒”一声轻响，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张思毅那句邀请并没有被身边的人听到，大家也没跟着起哄。
顾逍手上托着几本16开大小的《DETAIL》，微微低头翻着其中一本，他也是同样地专注、沉静，所以丝毫没发现张思毅的靠近。
其实KTV不过是提供了一个让大家聚会的场所，来这里也不一定要唱歌。两边二十来个人，真正唱了歌的也就七八个，大多数人只是端着杯子在边上聊天和旁听。
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在靠墙的平安树上，照在顾逍半个肩膀上，漫射出一圈金光闪闪的轮廓……
所以即便顾逍来了，众人也没想过让他唱，张思毅是第一个提出要求的。
光线很好，张思毅把脚架放到一边，背着相机走过去找角度，却突然撞见了站在书架前找资料的顾逍。
顾逍握着麦克风，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上头的开关，低头笑了笑，不疾不徐道：“我唱歌也和你拉小提琴一样，只唱给在乎的人听……”他偏头看向张思毅，似笑非笑地问：“你确定想听我唱？”
大部分人现在在办公区，阅览室里显得格外宁静。
张思毅心说那你还是别唱了吧！他本以为之前顾逍想听自己拉小提琴是忘了自己在高铁上说的那句话，可没料到顾逍非但没忘，现在竟然还套了这个句式反过来噎自己！
之后，他又绕到了资料阅览区打算拍几张书架照，在国外的时候他就发现在图书馆里拍照很容易拍出意境，看着就让人有种想积极奋进的冲动。
他一把夺回麦克风，有种莫名被对方调戏了一把的荒谬感。
看着被自己捕捉到一寸方屏中的景象，每一个人都是那么投入地在工作，张思毅心里又是一阵触动。
边上的顾逍曲起拳头抵着唇，身体颤动，正靠在软座上笑得不可自抑。
其中一张拍的是个景观部的小姑娘，她一人占着个巨大的方桌，桌子上铺满了马克笔，正趴在上头聚精会神地给一张总图手绘上色，连张思毅在边上拍照她都没发现。
张思毅“嘣嚓嘣嚓”磨着大牙，以前他还觉得顾逍性格是恶劣了点，但至少人还是挺一本正经的，现在完全不这样想了！
有几个人围坐着讨论方案的，有年长的设计师在指点年轻设计师的，还隔着玻璃拍了项目组开会的……
梁学英说得对，顾逍这个人就是一肚子坏水，蔫儿坏，坏透了！
得了所长的特许，张思毅心中大喜，连连点头承诺，等午休时间一过，他又里里外外地拍了一圈。
一群人又聊聊唱唱地闹了四十来分钟，之后也有女生腼腆地问顾逍要不要唱歌，顾逍委婉拒绝了。
所长满意地点点头：“拍得不错，不过你拍照的时间选得不对。索性一会儿大家都回办公区了你再拍，拍点儿大家专注工作的模样，这才算是体现‘无境风采’。”
因为人多，不好组织晚餐，唱完歌一群人就打算散了。
张思毅也是受宠若惊，赶紧调成照片回看模式一张张放给所长看。
虽然聚会时间不长，但联谊的目的已经达到，两边的人都相互加了微信等社交账号，不管谁对谁有兴趣，都可以私底下再联系。
众人见所长来了，纷纷让开，不敢再哗声大笑。
散场后，领了一堆小红包的张思毅主动请傅信晖下馆子吃饭，一边问他下午玩得是否开心。
他和顾逍聊完，又抱着杯子亲自走过去看张思毅：“来，让我也看看，都拍了些什么？”
傅信晖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挂着闲适的笑容：“挺好的啊，你们公司的妹子都挺开朗的。”
所长一脸欣赏地看了顾逍一眼，道：“老顾有你这样的儿子也该算是老怀大慰了。”
张思毅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傅信晖这人本来长相性格就好，为人又谦和大方，跟谁都处得来，随便在哪里都会受欢迎的。
顾逍望着张思毅手舞足蹈的背影，沉声道：“是，他心不定，还得好好磨磨。”
就是一开始跟顾逍搭话那段让人有点尴尬，张思毅道：“你别管顾逍说什么，这人老大当惯了，就是爱说教。”
所长笑着摇头：“咱们这一行要设计天赋有什么用？年轻时有点灵气的人我见多了，嘴上说着喜欢，却是最容易受到打击就放弃的，反而平时默默无闻的人，从不透露自己有什么追求的人，可能一干就是十几二十年，最终脱颖而出。”他叹了口气，道：“做建筑靠的不是天赋，而是长时间累积下来的经验，是毅力。”
傅信晖一愣，笑道：“我没觉得他说教啊。”
顾逍笑笑：“我说他挺有做设计的天赋，您信不信？”
张思毅：“呃，他不是说你人生随便嘛！”
所长：“我记得你招人的目的向来明确，要什么样的，擅长什么的……他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傅信晖低头看路，叹了口气，道：“他说得挺对的，我真的‘很随便’，随便地出生，随便地长大，随便地念书，随便地过日子……”
顾逍抱臂道：“他基础不太扎实，这段时间我只锻炼他做了点零碎的东西。”
张思毅以为傅信晖又要陷入之前那种茫然颓废的状态了，急着想安慰他，不料傅信晖突然抬起头，叹了口气，道：“以后不能再这样了，我也得赶紧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一般大型项目的主要设计人员，公司内部汇报时所长也会过目，但张思毅这种小补丁的名字是不会出现在上头的。
傅信晖顿了顿又道：“以前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为一份工作那么投入，但今天好像有点理解了。”
所长：“怎么没见他参与什么项目？”
张思毅失笑：“为什么啊？”
顾逍：“嗯，才来半年。”
傅信晖歪着头思索了片刻，打着手势描述道：“你们在一起有一种凝聚力，就是一个团队、一个组织的感觉，你不可能一个人游离在外……还有你的上司，叫顾逍是吧，我发现他的眼神特别坚定，很自信，就是那种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正巧“无境”的所长抱着杯子经过，听到张思毅说这句话，特地多看了他一眼，绕到一边问顾逍：“这个小伙子挺有朝气，见着面生，是今年新招的？”
张思毅哈哈笑道：“有吗？”
张思毅大笑：“你可别诅咒我，我对建筑才是真爱！”
傅信晖轻轻蹙眉：“你不觉得么？他跟人说话时声音不重，还很淡定，但说的话让人觉得很有分量，能轻易给人一种压迫感。”
大伙儿一听，又顺便黑了一圈建筑行业的工资，最后朱鸿振一脸羡慕地看向张思毅：“你要是哪天失业了都不愁没饭吃，开个影楼拍婚纱照得了！”
张思毅收起笑容，想起两个月前顾逍与童贺宜的辩论，的确如傅信晖所说，顾逍的语气总是很平静，却又那么铿锵有力。
纪飞羽说：“现在好多业余摄影师充当专业的在婚庆行业骗钱，赚钱赚得飞起！”
因为这段时间自己被顾逍反复欺负、作弄，导致张思毅都快忘了对方到底是多么光芒四射的一个人，现在被傅信晖一提醒，张思毅才再次把顾逍身上的优点放大。
张思毅被大伙儿夸得不好意思，挠头道：“你太高抬我了，我跟专业的比还是差得远啦。”
……好吧，如果想想顾逍的优秀之处，对方再恶劣的性格似乎都可以被原谅了。
连一个已婚男同事都说张思毅的水平比他结婚时请的专业摄影师还好。
难得张思毅请客，傅信晖竟然说要吃小杨生煎，不知道他是真想吃还是存心给张思毅省钱。
杜芮轩感慨道：“感觉这次摄影大赛的奖金已经是四姨的囊中之物了。”
两人各点了一客荠菜猪肉馅儿的一客鲜虾馅儿的生煎，又要了两碗咖喱牛肉粉丝汤，边吃边继续聊。
毕乐乐也说：“啧啧，这水准，都不用我事后PS了！”
聊了一会儿，傅信晖放在桌边的手机振动起来，他瞅了一眼，笑着滑开手机，随手回了两句。
张思毅给几个女同事拍了几张，拍完她们凑过来一看，喜道：“哇塞，单反跟傻瓜机拍出来就是不一样啊！”
张思毅问：“谁啊？”
拍摄时有不少同事过来围观，见张思毅摆弄光圈镜头，不明觉厉。还有些性格开朗的主动凑到镜头前大摆pose，让张思毅给他们拍照，一时欢声笑语不断。
傅信晖：“刚刚KTV认识的妹子，应该是你们公司的，问我俩晚上吃什么。”
为了摄影比赛的奖金，张思毅特地背上了自己的相机和脚架去了趟公司，趁着午休时间打算拍点儿照片。
张思毅笑道：“这么快就有人勾搭你啊？”
张思毅炸毛道：“那难不成是我？！”
说着，他的手机又振动了一下，傅信晖挑了下眉毛，道：“还不止一个。”
傅信晖牵着振作往边上躲了躲：“肯定不是我。”
张思毅瞄了一眼自己安静的手机，一脸羡慕：“咋没人给我发消息呢？我唱歌明明唱得那么好听！”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两个女生，这下连张思毅都忍不住了：“我们是不是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傅信晖笑得有些嘚瑟：“看来还是我这个类型的男生受你们公司同事欢迎。”
傅信晖和张思毅面面相觑，对脸懵逼！
张思毅扁扁嘴，给自己找借口道：“肯定是她们对我已经没什么新鲜感了。”
“嘿嘿，你们是好基友吗？”
不过仔细一想，傅信晖这人除了长相性格好，生活中还会做饭、做家务，习惯性地为他人考虑，事事体贴，比如一声不吭替自己提前交了房租，一群人吃饭时，不管是烧烤还是火锅，傅信晖也总是在边上“为人民服务”的那个……对朋友都是如此，更别说对喜欢的人，要是谁能成为傅信晖的女朋友，肯定很幸福。
“咦，这是你们两人一起养的狗？”
张思毅见傅信晖还在回短信，好奇地凑过去偷看：“谁啊？快告诉我！说不定我认识，可以给你透露点儿八卦。”
傅信晖大方地任她们围观，一脸绅士地回答她们的问题。两个女生一副被萌坏了的样子，爱不释手地摸了振作几分钟，才抬头看到傻站在一边的张思毅。
傅信晖把手机转向他，张思毅一看，吓了一跳：“我去，毕乐乐！她是个大腐女，你可得小心点，上次她还问我俩是不是一对呢！”
“好萌的小狗啊！是什么品种的？拉布拉多吗？能不能让我们摸摸看？”
张思毅又看了另外一个，道：“这个我不认识，应该是另外一家公司的。”
只见两个大学生模样的漂亮女生兴奋地凑了过来围观傅信晖牵着的金毛幼犬。
傅信晖收了手机，道：“说起来，有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
正说着，身边突然冒出一声尖叫：“啊！好可爱！”
张思毅：“什么？”
傅信晖愤愤道：“那我俩为什么老被人想歪？”
傅信晖瞥了张思毅一眼，道：“我感觉你上司看你时的眼神怪怪的。”
张思毅摆摆手道：“哎，不可能啦，虽然之前就有女同事说他对我比较特殊，但我感觉她们只是开开玩笑，顾逍对下面的人也很公正，不会有人想歪的。”
“……啥？”张思毅抬头瞪着傅信晖，等着对方往下说。
傅信晖：“呃，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只收你的礼物……”
傅信晖拿筷子搅拌着粉丝汤，吃了一口，继续道：“刚刚在KTV包厢，我观察了几次，发现他每次看你，视线在你脸上停留的时间都比看别人时长。”
张思毅蒙道：“这么纯洁的仙人球灯，为什么会想歪？”
张思毅：“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啊？”
傅信晖尴尬道：“你确定你们俩这样别人不会想歪吗？”
傅信晖夹了一只生煎，道：“我看不看错不要紧，你自己察觉。我刚不是说，我感觉他眼神很坚定，是那种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么？剩下的，你自己意会吧。”
听到傅信晖提吃饭，张思毅当然不会拒绝，路上他和傅信晖说起顾逍拒绝了所有女同事的礼物，唯独收了自己做的仙人球灯的事，一脸骄傲嘚瑟。
傅信晖都提点到这份上了，张思毅再听不明白就是彻底的白痴了。
“要不要一起去？晚饭没吃吧？顺便一块去吃个饭。”傅信晖主动邀请。
他面容扭曲，脑海里做了一会儿天人交战，反驳道：“不不不，绝对不可能！他有女朋友！我见过！”如此急切的语速，不知道张思毅是想说服傅信晖还是说服他自己。
振作被一个漂亮的银色项圈圈着脖子，乖巧地跟在傅信晖脚边。虽然还小，但从它一身纯色的金毛上已经能看出长大了以后会有多么帅气，多么英姿飒爽。
但这对傅信晖来说并没什么所谓，傅信晖耸肩道：“我就那么一说，你也不用太疑神疑鬼，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晚上准点下班，张思毅回到家，正碰上傅信晖出去遛狗。
张思毅用力点了几下头，确定道：“一定是你感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