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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尾声

沈乔长长出了一口气,她抚着狂跳的胸口喃喃道:“该看心理医生的不是你,是我。”

“抛弃我的不是你,也不是你让我爱上不该爱的人,既然这样,又从何说原谅?”

这一晚,沈乔和盛夏的关系真的拉近了许多,但是沈乔没想到会意外产生误会,不过她坚信误会总会解开,杨乾一定会听她解释,他们中间的障碍终于全部解除,决不能因为一些误会再起事端。

沈乔的眼睛瞬间睁圆,眼珠子几乎凸出来了。

只是杨乾始终不肯接她的电话,沈乔惶惶不安的度过了一天,下班前早早的赶到最高检堵人。大喇喇的出现在最高检,沈在安一定很快就会知道,也一定会猜到她的目的是找杨乾,可是什么后果沈乔都顾不得了,她等不及的要见他。

盛夏摇头。

沈乔在门口等了近两个钟头,都没有等到杨乾出来。迫于无奈,她拦下一辆牌照熟悉的车,询问之下才知道杨乾中午走了之后就没有回来。

沈乔压抑着情绪,双手交握着,小心的问:“所以你原谅我了吗?”

沈乔驱车赶往他的公寓,依然吃了闭门羹。无奈之下,她去找张启,可是杨乾甚至也不接张启的电话。沈乔这下彻底慌了。

盛夏叹气,略有些失望的说:“我所谓的‘报仇’并没有让你不开心啊,你的工作、你的朋友,除了我之外都很好,你还有他和沈瑜,而我只占了你生活中非常细微的一部分,既然我对你来说这样微不足道,那我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简余墨这仨字儿对杨乾来说,绝对是最高级的警戒,所以可以想象简余墨回国他一定是知道的。”

“你不打算继续找我‘报仇’吗?”

“所以呢?”沈乔追问。

盛夏点头说:“今天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个,只是没想到他喝醉了。”

张启摊手:“我哪知道什么所以?”

沈乔飞快的消化着盛夏的话,舔了舔干涩的唇,有些磕巴的说:“你的意思是……你要……要和他……在一起?”

他知道简余墨回国,但是又吃不准为什么,所以去酒店探探消息,然后就看到了早上那一幕?可是他也太不相信她了,过了这么久,他还对她不放心吗?她连家都不要了,他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否定她,甚至连辩诉的机会都不给?而且早上那一幕又能说明什么?她不过是接了一杯咖啡而已。

“不过还好,以后我身边都会有医生,即便不是心理医生,应该也会有些作用,所以你也不必担心。”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沈乔忙拿起来看,有些失望的接通电话。彼端的人说:“早上的事我听说了,我只能说,简余墨和鲍文卓是朋友,他并不是恰巧住在这里,而且他也的确知道你昨天在酒店。”

沈乔看着盛夏笑,自己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沈乔来来回回斟酌盛夏的话,若有所思的问:“你的意思是……简余墨知道我昨天会过去?”

“他说,我需要持续性的心理疏导和治疗。简而言之就是,我的病还没好。”

盛夏在电话彼端沉默了片刻,接着声音很低的说道:“是他把我和鲍文卓送回酒店的。”

沈乔抿唇轻轻摇头。

沈乔想笑,却发现好困难。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仍有些木讷的问:“你是故意让我去酒店的?”

盛夏一改往日的沉默和冰冷,忽然笑了起来,眼睛里蕴藏着复杂的情绪,“上帝的确是公平的,你虽然爱他,但是你也曾经失去过他,差点没办法拥有他。而如今只要我在家一天,你就没办法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所以我有恃无恐的消耗着鲍文卓对我的感情,来折磨你们,看着你无家可归。鲍文卓有句话说的没错,”盛夏停下来转而问沈乔:“你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对不起,”盛夏先道歉,跟着解释说:“他喝醉了一个人我不放心离开,但是又约了你,不得已才让你到酒店,我不知道会弄巧成拙。”

沈乔曾经做过这样的梦,梦中她一无所有,深爱的人爱着像公主一样的亲妹妹,她得不到亲情,得不到爱情,她哭着从梦里惊醒,梦中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呼吸苦难。而现实比梦境更残酷的是,她曾经把亲妹妹送出国。

沈乔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该道歉的是我,我不该怀疑你,对不起。”

盛夏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坦白说,我真的恨过你。你有我可望不可即的爱情,还有我从未得到过的父爱,被遗弃的也是我而不是你,你就像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却是什么都没有的丑小鸭。我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当初被遗弃的是你,那该多好?”

沈乔收了线,无力的倚在沙发背上,双眼无神的盯着桌子一角,张启难得有自知自明的保持着沉默。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儿,沈乔起身离开,走之前她说:“如果他和你联系及时通知我。”

沈乔焦急的反驳:“不是的,你要的起,那是你应得的。”

沈乔回到家,让自己倒在沙发里,双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上华丽的吊灯,光线刺目,不多会儿她便觉得双眼发胀,眼前一片花白。

“以前我不懂,现在懂了。鲍文卓是我的心理医生的朋友,医院里东方面孔不多,所以他注意到了我。有一段时间我天天看到他,后来才知道为了我放下工作。他陪我走出阴郁,让我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我知道他喜欢我,但是我却不敢再动感情,感情这东西无声无息,却伤人最深,”盛夏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从小到大,我想要的,最后都失去了,就连母爱都不是我应得的,健康也没有了,手腕上还有像一条蛇一样盘踞的伤疤,对于这样的我来说爱情太奢侈,我要不起。”

沈乔闭上双眼,忽然传来大力凿门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沈乔直觉站在门外的是杨乾。她一股脑从沙发跳起来,鞋子也来不及穿便赤脚跑向玄关。她期待着,迫不及待的打开房门,果然看到了杨乾,这一刻沈乔欣喜若狂,全然没有发现他的阴沉和双眼中燃烧着怒火。

“盛夏,我……”一瞬间,沈乔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她没有从盛夏手中抢杨乾,但是他们的确是因为她才分的手,如果不是因为长得几分相像,杨乾也不会招惹盛夏,盛夏不管在亲情,还是爱情中,都是无辜被伤害的那个,这一点沈乔没办法替自己和杨乾辩驳,更没有办法替父母辩驳。

杨乾阻止着沈乔靠近,一双写满愤怒的眸子直直盯着她。

“我想他可能真的很喜欢我,”盛夏说着,抬起头望向沈乔,犹豫着问:“被深爱的人,是不是都会有恃无恐?”

沈乔终于觉察出了他的情绪,他的样子让她有一瞬间的受伤,跟着又笑起来说:“我找了你一天,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看到简余墨的,我们……”

沈乔知道盛夏所说的妈妈是方敏,盛夏每周都会去看方敏,有时候也会陪她住几天。如今,她带着鲍文卓去见方敏,却没有带回家见爸妈,也许在她的心中,至亲的人始终都是方敏。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盛夏是流着相同血的妹妹,而心中最亲近的人却是沈瑜。

杨乾没有耐心等她说完,从一边拿起一个巨大的物件塞给她。毫无预兆间,沈乔被一片阴影遮住,接着那东西朝她砸来,最后擦着她的身子落地。沈乔的目光随着它,一脸的不可思议。

盛夏放下杯子,继续说:“今天,他陪我去看我妈。他原本滴酒不沾,却逞强喝了一杯白酒,就变成现在这样。”

虽然很像,但是能看出这个已经老旧,颜色的深浅上也有些不同,她可以确定这是多年前他送给她的泰迪熊。但是早在几年前她刚回国的时候,就已经拜托简余墨把它处理掉,为什么会再次出现?还是出现在杨乾那里?

沈乔心头一颤,一股子罪恶之意上涌,手也跟着握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的肉里。

“它不是被你扔了吗?”杨乾声音冰冷的问。

“喜欢我,我就一定要有回应吗?我曾经也喜欢过一个人,很喜欢。”盛夏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望着杯子里透明的液体出神。

沈乔摇着头,抬眸看向杨乾,喃喃道:“我不知道,你怎么……”

沈乔被问的一愣,接着笑着回答:“他喜欢你啊。”

他冷漠的目光和神情,让她感觉到冷,感到害怕,让她忽然忘了要说什么。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简余墨把熊交给了杨乾,也就是说,他们在今天早上冲突之后,又见过面。这一刻,沈乔才看到他脸上的伤,嘴角也破了,眼角有淤青。

“为什么要回复?”盛夏反问。

“耍我很有成就感是吗?”

沈乔走到盛夏对面坐下,问道:“你为什么不回复他?”

沈乔眉头紧紧皱着,她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耍?从何说起?

“我回国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他给我发的邮件我也从未回复过。他发给我的最后一封邮件里说,他要回国找我。跟着几天之后从你那儿看到他的名片,我想他一定是找到你了,但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杨乾忽然扯开沈乔的衣领,露出那枚海豚。咬着后牙努力压抑着情绪,冷声逼问她:“说,它到底为什么会出现?”

盛夏拿着杯子走到沙发前坐下,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灯下晕着光圈,像黑色瀑布一样。

沈乔心里一沉,哑声道:“你不是知道吗,伤口……”

“那天他撞了我的车,所以留了名片给我。”沈乔稍稍解释了一句,但是潜意识觉得,他们俩没那么简单,包括鲍文卓撞她的车,没准儿也是有所预谋。

杨乾抑制不住的大吼起来:“我问的是为什么会有伤口!”

虽然沈乔没打算索要赔偿,不过她记得自己整理包包的时候把名片拿出来,可是第二天却出门时,却发现不见了,不过她压根没在意,只当是自己记错了。

沈乔被他吼的不知所措,看着他,却又觉得不是他,他好冷漠、好无情,甚至还有恨……为什么会恨?是恨她吗?

沈乔看着盛夏乌黑的长发,“我房间里他的名片,真的是你拿走的?”

“你一直爱我,但是你从来没有不告诉我。你让我为你伤心痛苦那么多年,你让我活在你不爱我的世界里,痛不欲生,你让我以为你宁愿死也不要我。”杨乾忽然松开她的衣领,把她推开。

沈乔另外倒了一杯水递给盛夏,她慢慢接过去,手指摩挲着杯口低着头。半晌后,她才慢吞吞的说:“神经外科医生,我在美国认识的。”

沈乔踉跄的后退,脚不小心踩到了泰迪,跟着摔倒在地上。

终于成功将鲍文卓扔上床,沈乔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十指,喘息着率先走出卧室,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片刻后,盛夏跟着出来,轻轻将卧室门关上。

杨乾克制着自己不要去管她,狠心的转身离开。

沈乔愣愣的点头,同盛夏一起搬着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因为有扶喝醉的杨乾回家的经历,这位醉的不省人事的男子有多沉她早有心理预期。纵是有准备,但她和盛夏毕竟是两个女人,本身就没多大力气,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鲍文卓挪卧室,费尽全力才勉强把他抬上床。期间杨乾打了电话给她,她匆匆说了两句便结束通话。

简余墨的存在,在那些年对杨乾来说简直是噩梦。每当他在梦里有机会拥有沈乔的时候,简余墨绝对会在适时的关头出现,沈乔便会抛下他,头也不回的和简余墨离开。

盛夏问:“能不能帮我把他抬到床上?”

多年来他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而如今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沈乔明明爱着他,却一再的狠狠伤害他,看到他曾是那样的生不如死,她怎么能忍心?

“你……他……”沈乔指着地上的人,不解的看向盛夏。

那一枪射在她身上,杨乾眼睁睁看着她倒在自己面前,刺目的血涓涓流出而他只能手捂着伤口束手无策。听到气息甚微的她说“咱们两清了”,那种被千刀万剐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可是她居然那么狠心的对待自己、对待他。

沈乔第一反应是盛夏被人欺负了,但是她平静的模样看起来又不像,躺在地上的人闭着眼睛,嘴巴微张,胸膛有节奏的微微起伏着,像是睡着了。待沈乔走近,仔细看清躺在地上人的模样,赫然发现居然就是那天在街上追了她车尾的车主。

杨乾还没想好怎么办简余墨,他却自己找上门。没有二话,他们便大打出手。

昨天晚上她回到家,原本约她的盛夏却不在家,后来她接到盛夏的电话,跟着便匆匆赶到酒店。她按照盛夏告诉她的号码找到房间,门虚掩着,推开门看到一个人大字平躺在地摊上,身形单薄的盛夏有些无助的坐在旁边,听到开门的声音变抬眸看过来。

杨乾恨透了简余墨,自然是下狠手。简余墨虽然打不过杨乾,可是丝毫不退缩,自己心爱的人被眼前的人抢走,他还怎么能心慈手软?

沈乔打给张启,本想问杨乾有没有去找他,隔着听筒听到他没睡醒似得迷蒙沙哑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有女人发出的吟哦声。沈乔讪讪挂掉电话,很抱歉打扰了人家的私密生活。

最后是两败俱伤,简余墨当着杨乾的面承认是他想办法把自己回国的行踪透漏给杨乾,他也知道杨乾在酒店大堂等了一夜,他故意在沈乔走到大堂时追出来,为的就是也让杨乾尝尝被心爱人背叛的滋味。

一整个上午,杨乾的电话都关机,实在没办法她便打给他工作时用的电话。他从来都不会不接她的电话,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这让她惶恐不安。因为是工作所用,所以不可能关机,可是她打一次,他便挂一次,铁了心不想搭理她。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心口却像是被紧拧着一般难受。

简余墨从车里抱出泰迪熊,用尽全力扔在杨乾面前:“你的东西还给你。”

恋人分手,真的没可能做会朋友,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的,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和简余墨说些什么,于是匆匆吃完早餐离开餐厅。在她接杨乾电话时,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简余墨追上她,并且递给她一杯latte,她因为从餐厅离开的急并没有喝咖啡,而她也的确在一夜没能休息好的清晨来一杯咖啡醒神。只是沈乔万万没想到的是杨乾居然在酒店,看到这一幕并且深深误会。

简余墨粗喘着,指着已经发愣的杨乾说:“你恨我?哼,是我恨你才对!我在她身边守了那么多年,你只出现三个月,她就彻彻底底爱上你,她每天看着这只破熊想你,她回国后居然拜托我把这只熊处理掉,哈哈,你们当我是垃圾箱吗?”

“如你所见。”简余墨笑若春风的回答。

简余墨啐了一口血唾沫,抹掉嘴角的血,笑的邪佞,“已经说了这么多,也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知道沈乔毕业前在剧院跳飞天舞的时候,你也在场,我也知道那天把她从舞台上抱走的人其实是你。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你,如果那时候我把实情告诉她,你们会不会早早的在一起?。”说完,简余墨猖狂又放肆的大笑起来。

“还不错,你呢?”

杨乾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傻到不知道她爱他,傻到被她的一句话伤的如同行尸,被蒙蔽,白白浪费那么多年。而沈乔也是彻头彻尾的可恨,居然对他那样狠心,居然忍心他那样痛苦。

简余墨问:“过得还好吗?”

明明爱着,居然还能大言不惭的说不爱,还能狠心的一次次推开他。到底是不是他给她的纵容太深,才让她那样一直肆无忌惮的折磨他?

沈乔回过神,有些尴尬的笑着摇头。

那天之后,沈乔连着几天都没敢找杨乾,她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而他也是一如既往的不接。

沈乔记得他们见面时的情景。那一瞬间她非常惊讶,而简余墨平静的仿佛早已经知道她在一样,笑着在她对面的空位坐下,并且打趣道:“看见我这么吃惊,该不是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我吧?”

盛夏将鲍文卓带回家见了爸妈,并且她已经决定和鲍文卓一起回美国。鲍文卓自小在美国长大,家教自然不用说。鲍文卓本人医学博士,医生职业又相当可靠,最关键的是他视盛夏如珍宝,顾华兰和沈在安自然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她压根不知道简余墨回国,更想不到他会住在同一家酒店。吃早餐时在餐厅遇到他,她当时也非常惊讶。从分手之后,他们之间便没有任何联系,偶尔她出差到美国也从不会通知简余墨,他们俩俨然变成熟悉的陌生人。

沈乔也在这期间搬回家。以前不敢提,现在盛夏有了好归宿,顾华兰终于忍不住的问起她和杨乾,并且让她带着杨乾回家吃饭。

杨乾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她,沈乔也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这么巧?而他又怎么会在酒店出现呢?

吃饭吗?沈乔苦笑,他恐怕连吃了她的心都有。

沈乔看着杨乾的车远去,慌乱中找到电话,第一次拨过去无人接,再打就已经关机,她站在偌大的停车场不知所措。

沈乔之前在南非出差时,买了两条粉钻手链,打算送给顾华兰和田雨虹。上次和杨乾一起回去见他父母的时候,她忘记把手链送给田雨虹,这次正好让她有一个借口。

杨乾咬着牙掰开她的手,跳上车,引擎咆哮着,伴随着急转弯的刺耳声,车子毫不留情的从沈乔身边离开。

杨乾不在,这在沈乔意料之中。田雨虹对她虽然谈不上和颜悦色,但是也绝不是之前那样横眉冷对,以田雨虹对待她的态度来说,一定还不知道她和杨乾正在冷战中,这也说明了杨乾并不是真心要和她分手,只是在耍脾气罢了。被偏爱的人都有恃无恐,现在的他也有了有恃无恐的资本,于是就肆无忌惮起来。沈乔只能默默叹息,默默伤怀。

目前为止,让他最生气不能接受的是,她听到简余墨的声音,便忘了他的存在,忘了继续和他说话。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依然比不上那个人在她心里的分量吗?

田雨虹戴着沈乔送她的手链,虽然她刻意掩饰,但是喜乐之意布满双眸,眼角也含着一丝笑。田雨虹的手指不停摩挲着链子上的钻石,问沈乔道:“听说你妹妹……盛夏要走了?”

沈乔奋力的跑着,终于在他上车前追上他,并且从背后抱住他。眼泪湿透他的衬衫,她哭着说:“我也不知道简余墨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沈乔笑着点头道:“是啊,一个曾经很照顾她的医生。走之前会先在这边举行婚礼,到了美国之后再办一场。”

沈乔被他吼懵了,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远,沈乔来不及擦眼泪便着急的追出去。

田雨虹看着窗外叹气说:“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终于有了好归宿,我这心里也踏实多了。”

杨乾嗜血的瞪着沈乔,大骂:“滚蛋!”

沈乔抿着唇点头附和。

被甩开,沈乔便再度拉住他,焦急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相信我……”

田雨虹收回目光继续的说:“既然盛夏要结婚了,你和杨乾的事也抓紧办吧。终归你是老大,别落后了。回头我先和老杨商量,你也和你爸妈说一下,找个机会我们在一起坐一坐。”

杨乾将沈乔甩开,指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简余墨,声音低哑甚至有些无力的威胁:“我不会放过你。”

世间的事真是难以预料,沈乔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所有人都不再反对他们俩,可是一直积极主动的他却反悔了。

沈乔被杨乾推了一个趔趄,神情仓皇,她回头看了一眼简余墨,想到他一定是误会了,于是又冲过去拉住他的手说:“咱们先出去,我跟你解释,你别生气。”

田雨虹看沈乔的神色不对,于是皱眉问:“怎么了?”

听到盛夏的名字让杨乾更加恼火,一把将沈乔推开:“少来这一套!”

沈乔忙收回深思,摇头说:“没事没事。我回去就和我妈说。”沈乔抬腕看了看时间,拿着包起身说:“阿姨,我还要回单位一趟,就先走了。”

“我是因为盛夏她……”

田雨虹也跟着站起来,挽留道:“吃过饭再走吧。”

杨乾怒急反笑,猩红的双眼怒视着她,声音寒若冰窟:“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了。”沈乔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

沈乔惊呼着,虽然很震惊他的出现,但还是反应很快的将他拉开,隔开他和简余墨的距离。沈乔推着他,不解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等,”田雨虹喊住她,走到沈乔面前,拉起她的手,认真打量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们俩吵架了?”

恼火主宰了他的行为,杨乾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在两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脚将简余墨踹倒,咖啡也被打翻。

沈乔一愣,随即笑起来说:“没有。”

杨乾看到了时隔多年不见的简余墨,手里拿着两杯咖啡,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她欣然接受,并且对他扬起笑脸。沈乔忘记了电话里还有他在等着她的答案,只对着眼前的人笑。这个笑容,这样的两个人,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实实在在的给了杨乾重重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手脚发麻。

“那么你忙完工作就回来吃饭,多晚都没关系,我在家等你们。”

沈乔闻声回头,杨乾也跟着看过去。

难道是她不善于掩盖情绪吗?怎么能被看出来他们吵架了呢?如果她不能在今天之内哄得杨乾欢心,那该如何是好?

“沈乔。”

沈乔从杨家出来,才发现外面下着雨,并且在二十分钟之后演变成瓢泼,雨刷根本刮不干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沈乔把车停在路边,研究着应该去哪里找杨乾,却意外发现,今天居然是张启生日。

沈乔抿了抿唇说:“对,因为……”

沈乔放下手机,打起精神调转方向。轮子溅出很高的水花,她隔着被雨水冲刷的玻璃隐约看到了水花溅在路人身上。她只能默默的说声抱歉。

也许是关心,可是这时候的他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除了一腔的怒火。他完全失去了耐心,干脆替她回答道:“在酒店,对吗?”

而同时,杨乾正在嘻嘻哈哈的打麻将,没人敢在他面前提沈乔,也不知道他们俩到底如今是什么状况。但是大家知道的是,简余墨已经走了,盛夏也要结婚了,沈在安点头答应他和沈乔的事也是板上钉钉,360度全方位障碍都被清除。按理说,已经这样了,他们俩应该激动地抱头痛哭才对,为什么还要冷战呢?

杨乾看到沈乔皱起眉头,听到她问:“你的声音怎么了?”

沈乔隔着雨幕,看着模糊不清的前路,她忽然觉得害怕。她在如此笃定他深爱着她的情况下,还会这样的惶恐不安,那么可想而知曾经的他有多痛苦。

杨乾直接问:“你在哪儿?”

她从没有对他说过爱,而他也从不问。现在想,也许是他害怕她会犹豫,哪怕只是稍稍,对他来说也是无尽的痛苦。她拒绝过他、伤害过他、欺骗过他,如今和他在一起,却一直让他生活在惶惶不安之中。这一刻,沈乔终于认清自己到底有多么过分。

杨乾再次看了时间,笃定她很快会出来。此后又过了不久,果然看到沈乔走出电梯。杨乾看道沈乔拿出电话,放在耳边,看见她的嘴巴在动,接着听见她说话。

沈乔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再次拨通杨乾的电话,颇为意外的是他接了。可是跟着他说了一句话,像一盆冷水兜头而来彻底浇灭了她心中刚刚燃起的小火苗。

太阳初升,暖阳隔着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他的肩膀上,镶了一圈漂亮的金色。

沈乔听见杨乾极其败坏的在电话彼端大声嚷着:“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她又不是人民币,我没那么喜欢她,也不是上赶着非她不可,结婚?谁想结谁结。”

杨乾在酒店大堂坐了整整一夜。一夜之间,他仿佛老了十岁,衣领被扯开,头发凌乱,胡子拉碴,双眼布满血丝,没有血色的嘴唇紧抿着。经过昨晚的事,没有人敢轻易上前招惹他,不过放在他面前的水杯始终是温热的,经理吩咐工作人员隔段时间替他换上新的。

杨乾这席话一出,大家伙都愣了。张启在牌桌下偷偷攥着杨乾的手机,这一会儿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烫手山芋。

杨乾将入住记录来来回回检查了三次,除了简余墨之外,再没有熟悉的名字,恼火的他一脚踹在电脑上,电脑瞬间就黑了屏,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大惊失色,但是没有一个敢出声阻止。

拿出手机告诉杨乾刚刚那些话沈乔都听到了,那么他会不会被杨乾打死?如果偷偷将手机毁尸灭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么沈乔听到了杨乾的话之后会不会想不开?张启偏头,向梁韶宇投去求助目光,却被对方视而不见。

杨乾松开经理的衣领,替他整理好凌乱的衣襟,拍着他发抖的肩膀说:“早这样多好。”

张启深呼吸一下,豁出去了!于是他将手机拍在牌桌上,“正在通话”赫然在目。

服务台后的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拿起电话就要喊保安,经理忙挥手阻止。那一拳已经让他嘴角淤青了一块,眼睛也肿了,有些艰难的说:“给、给他。”

杨乾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张启梗着脖子大义凌然道:“你刚刚那些话沈乔都听到了,事儿不大,你自己看着办。”

经理话音刚落,脸上便被实实在在挨了一拳头。杨乾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声音不大的再次重复:“给我看入住记录。”

杨乾嘴里还叼着烟卷,垂下眼眸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正在通话”,一瞬间大脑空白。刚刚那些话他不过是想过一下嘴瘾,在朋友面前捞回一点颜面,他怎么也没想到她打了电话过来,还被“有心搞破坏的人”给接通了!

经理再也笑不出来,神色非常为难:“乾少,您别为难我,这真的不合适……”

接收到杨乾忿恨凛冽、几乎要把自己撕成碎片的目光,张启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清了清嗓子提醒道:“让沈乔误会就不好了。”

杨乾看着经理:“我不想和你废话。”

沈乔收了线,眼泪便跟着掉了下来。爱情被冷漠的消耗着,这种滋味真苦;被拒绝的感觉,真的好差,好难过。没有得到她回应的那些年,他究竟怎么撑过来的?被她放弃,他怎么捱过那些痛苦?

大堂经理眼角抽了抽,笑容也变得有些僵,“乾少,这不合规矩。”

沈乔抹掉眼泪,打开车门。几乎是瞬间,大雨就将她从头至尾彻底淋透。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她微微缩起肩膀。跟着,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隔着重重雨幕,沈乔喜极而泣。

杨乾手指抚着额头,有些疲惫无力的说:“让她把今晚入住记录调出来给我看。”

他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住,双眸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说是耐着性子,可是他此时的神色分明写着“爷很不高兴,不要逼爷发火”。礼宾小姐忙拿起电话拨号,小心翼翼打量着杨乾的神色,对着听筒说了些什么。不多时,大堂经理便一路小跑着出现在杨乾面前,礼貌又小心的笑着说:“乾少来了,您有什么吩咐?”

沈乔哭着笑,笑着哭,冲着他大声喊:“刚刚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杨乾,我爱你,你还愿意要我吗?

杨乾走到酒店前台,要求前台礼宾调出客户入住记录,这样的要求显然要被拒绝。杨乾的手臂撑着服务台,耐着性子说:“让你们经理过来。”

沈乔顾不得脸上混着雨水的泪水,继续说:“我上赶着非你不可,你不答应也没关系,但是我不会放弃。从前的路都是你在走,从今以后的,让我来走。”

他耐着性子,等了又等,沈乔却没有再打给他。

沈乔语毕,迈开步子走向他。

不等杨乾说话,沈乔就匆匆将电话切断。杨乾看着暗掉的屏幕,手指摁着微微发疼发胀的太阳穴。他恼自己没种,怂爆了,简余墨一回来他就乱套,连和沈乔面对面的勇气都没有。

像是再也不想等,杨乾忽然冲过去,伸手把她揽在怀里紧紧抱住。他埋头在她颈间,享受着一种近似失而复得的感动与激动。

“还没有,”沈乔停顿了一下,“现在有些事,待会儿再说。”

在被他抱在怀里的瞬间,沈乔忽然大哭起来,哽咽的哭着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几天真的很难熬,我尝到了被放弃的滋味,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放开你的手。我真的好爱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杨乾看了看时间,再度拨通沈乔的电话,他压抑着情绪,勉强扯着嘴角问:“谈了吗?说什么?”

杨乾轻轻推开她,看着哭的像泪人的她,心头一紧,紧握着她的手,俯身吻住她的唇。

五星级酒店的大堂华丽堂皇,水晶灯将整个大堂照的明黄透亮。大堂的沙发是下沉式,白色罗马柱旁边,左侧是一整面葡萄酒墙,杨乾一脸阴沉坐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戾气。坐在这个位置的人可以轻而易举看到过往的人,而行人如果不是刻意去看,很难发现那里坐着什么人。

沈乔在他的吻里啜泣哽咽着,杨乾轻咬着她的唇,将一枚戒指套在她左手无名指,“嫁给我。”

他很没出息的躲在暗影里,看着她下车,看着她纤纤背影消失在停车场。

沈乔又哭又笑的点头,“我愿意。”

杨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这是一种对沈乔不信任的表现,然而让他更加沮丧愤怒的是,他此刻根本不敢跑过去拦住沈乔,他更没办法让自己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笑着问她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杨乾执起她的双手,在无名指上轻轻一吻。沈乔这才发觉手指上多了一枚漂亮的戒指,惊讶、幸福后,她张开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就这样过了许久,杨乾终于直起身子,发动引擎离开小区。他的本意是去调查清楚简余墨这次回国的目的,而一个钟头后,他将车停在酒店的停车场,接着就远远的看到沈乔的车缓缓驶进。

杨乾一把抱起她,忽然的翻转让沈乔惊叫。

收起电话,杨乾长长呼出一口气,不安的情绪依旧盘踞在心头。杨乾伏在方向盘上,手指轻叩着方向盘,安静的车厢里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杨乾抱着她往回冲:“亲爱的老婆,你不觉得站在雨里淋着太傻了吗?”

沈乔心头一暖,弯着眉眼笑,声音软糯的说了声:“好。”

沈乔手臂揽住他的脖子,幸福的依偎在他怀里。

杨乾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咱们也克制礼让一些,实在不行就给我打电话,我冲过去救你。”

这一刻,沈乔分明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口哨声和叫好声,看笑话也好、真心实意的祝福也好,她都无所谓了,傻不傻她不在乎,只要和他在一起,今后再大的雨、再大的困难,她都不会害怕。

“嗯,刚进大院。”

初秋的雨微寒,虽然只在雨中站了几分钟,沈乔还是生病了。她坚持之所以生病是因为头几天为杨乾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积劳成疾,在这场雨里一起爆发。

杨乾问:“到家了吗?”

在医院输水的时候,沈乔一直握着杨乾的手,就连睡觉也不肯松开,害怕一睁开眼他又不见了。上次沈乔昏迷送进医院时曾救治她的医生,此时正手拿着病历站在床尾,他稍稍抬眉看着一对手交握的甜蜜情侣,心说是哪个不长眼的告诉他杨乾拼死拼活追不上?他瞅着人家一对好得很嘛!

沈乔的车刚刚驶进大院,放在副驾驶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沈乔瞥了一眼,笑着拿起电话:“又怎么了?”

医生清了清嗓子说:“她身体素质是有些差,工作太劳累的缘故,以后你还是多提醒着吧。”

沈乔和杨乾在餐厅外分了手,各自回家。杨乾看着沈乔的车缓缓离开,才收回目光发动引擎。

杨乾回头看着医生,微微点头,并且道了谢。医生带着护士一同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他们。沈乔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还有大半瓶的液体上。

“没什么。回去看看。”沈乔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他。盛夏打电话给她,说想和她谈谈。沈乔感觉,这也许会是她们之间距离拉近的机会。

“速度调快一点儿吧。”沈乔说。

杨乾脸色一僵:“怎么了?”

杨乾贴着她,温柔道:“不急。”

沈乔噗嗤笑了出来,不过仍然摇头拒绝。她没什么食欲的挑着色拉,跟着说:“今晚我要回家一趟。”

沈乔望着杨乾,脸色比刚刚的苍白多了一层淡淡红晕,双眸也越发明亮的说:“但我想回家,跟你回家。”

杨乾忙拍着胸脯保证说:“今晚绝对有节有度、克制礼让。”

杨乾俯身抱住她,“有我在,哪里都可以是家。现在你闭上眼睛睡一觉,睡醒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跟你在一起我更睡不踏实!”沈乔咬牙切齿的说。

沈乔打了个哈欠。最近几天她确实没能好好睡个囫囵觉,这会儿还真是有点儿累呢。

杨乾真挚诚恳、神色略有些忧虑道:“不抱着你我天天睡不踏实。”

沈乔不知道的是,在她短短睡着的几十分钟之内,杨乾打了数场硬仗。首先登场的是田雨虹,她在家里左等右等不见沈乔和杨乾回去,于是坚定认为自己的猜想没有错,沈乔和杨乾一定是吵架了。她劳师动众的在医院找到杨乾,连顾华兰也惊动了。

这一来二去的,有区别吗?沈乔漂亮的眼眸狠狠剜了他一眼。

好不容易送走了二位母亲,寿星佬张启拎着蛋糕来病房,说要和沈乔一起庆祝生日,最后被杨乾连人带蛋糕一起扔了出去。

沈乔和杨乾一同吃了晚饭,她除了有点儿疲惫之外,并没有异样。杨乾拉住沈乔的手,不肯放她回家,沈乔当然是不从的,杨乾便退而求其次,要求跟着沈乔回家。

刚从香港回来的沈瑜从母亲那里得知沈乔在医院,他也二话不说的赶到医院,恰逢赶上沈乔拔针。

简余墨回国的目的杨乾不得而知,不过这边依然有他的亲人,所以他回来并不稀奇。他要做什么杨乾不想知道,唯一希望简余墨的回国不要给沈乔造成任何影响,更不要动摇她的每一个决定,千万不要。

沈乔一看到沈瑜便把杨乾抛开一边,激动的恨不得从病床上跳起来。杨乾眼角的血管跳了跳,摁着她的肩膀把她摁回床上。

杨乾将手机扔在办公桌上,心神不宁的走到窗前站定。他不知道何简余墨还能给他造成这样大的影响,等海关那里得到简余墨回国的消息,让他一整天的工作没有任何效率可言,和沈乔的通话也变得非常小心翼翼。杨乾已经太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久到他以为已经将它遗忘。他和沈乔的关系非常好,好到他甚至从未记起过简余墨,那些年沈乔一直爱的,简余墨。

一觉之后沈乔觉得自己精神百倍,看到沈瑜更是高兴不已,顾不得杨乾的黑脸,她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打招呼?回家了吗?见到盛夏了吗?她要结婚了你知道吗?”

沈乔抱着一堆资料和电脑赶着去开会的时候接到了杨乾的电话。她站在人群外等电梯,声音压得有些低。离她不远的严肃不时回头瞄她,沈乔说了几句便匆匆收了线。

沈瑜笑着在病床前坐下,瞟了杨乾一眼:“我还知道你雨中表白,结果把自己表白道医院来了。”

沈乔,许久不见了,你过得可好?

沈乔闻言脸一红,偏首看杨乾,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太好。用手覆上他的额头,紧张的握着他的手心:“你也不舒服?要不你也输一瓶水吧,我把床让给你。”

简余墨拿出电话,摆弄了一会儿便放置耳边,望着窗外不停后退的景色,不动声色道:“我已经到了,先去酒店,待会儿找你汇合。”

杨乾拉开她的手握住,俯身亲了亲他的嘴角,坏脸色一扫而空,笑的温柔,低语道:“我们回家。”

简余墨将饭店名卡递给出租车司机,师傅看着地址点点头,嘴里哼着京剧,一脚油门上了机场高速。

沈乔在他灼热的注视下红透了脸颊,低眉含羞的点了点头。

一身黑西,手提一款P牌黑色公事包,简余墨走出机场大厅,摘下墨镜迎着阳光眯起眼睛,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