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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咫尺之间

“我们要找他调查一件事。”

她的声音冰冷,冷却了他心口的热情。他深深吸了口气,将内心的渴望压抑下去,用平静的声音反问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抓陈守康?”

“什么事?”

机会难得,她不想纠缠于无意义的事情,直截了当问安以风:“你为什么要抓陈守康?”

“三年前,他和一个警察一起失踪,现在他从泰国回来了,我们想知道那个警察……”说到这里,司徒淳的声音消失,几秒钟后才继续说,“我们想知道那个警察的下落。”

在他的内心激烈挣扎之时,司徒淳发现自己的追踪器不见了,然后,她便明白了自己为何衣衫不整。

安以风看着司徒淳的表情,她虽然努力保持着冷静,可她的眼睑垂下,有意再掩饰眼中的悲伤。

可是,当激情宣泄而出之后,他们又算是什么关系?

“那个警察对你很重要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看周围的环境,虽是处处尘土,凌乱不堪,但这种情景似乎也别有一番情趣。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她应该不会拒绝吧?就算拒绝也没关系,以他的身手推到她还是足够的。

安以风没再问下去,其实他不用问也猜得到答案,如果不重要,她不会明知有危险,还只身犯险。

那一瞬间,他很想冲过去抱住她,狠狠地吻上她的唇,脱掉她身上的衣服,不顾一切地占有她……

“我抓他是想找他问问霍东的毒品在哪里。”安以风告诉她。他向来是个守信的人,对自己喜欢的人自然更不会欺骗。

听到他这样问,司徒淳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晕,那是一种羞涩不安,而非厌恶鄙夷,女人只有对自己心仪的男人才会露出的表情。

“你想要霍东的毒品?”

“你说呢?”他的声音特别暧昧,让人很那不误会。

“我不想要。霍东最近一直在找我麻烦,我只是想礼尚往来一下。”

“你!”她低头,看见自己半敞的衣衫和另一件不属于她的衣服,下意识地双手环抱在胸口,质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司徒淳点点头,道:“你问完之后,能不能把陈守康交给我?”

他清清嗓子,故意笑得坏坏的:“你的身材不错,比我想象的还好。”

“可以。”他坐到她身边,故意装出一副很轻浮的笑脸,“不过,你要怎么谢我呢?”

十几分钟的时间,于他仿佛一生一世般的漫长。她终于醒了,神智恢复的一瞬,她骤然睁开眼睛,同时猛坐起身,目光快速扫视着房间,直到落在安以风的身上,她的目光凝住,再未移开。她的目光仍是清澈的,没有厌弃,没有怨恨,只是望着他,欲言又止。

“你想怎么样?”

夜风很冷,却怎么也吹不散他心中的火热。

看见她清冷的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他的胸口仿佛着了火一般,炽热难耐。他不由自主地搂住她的肩膀,意外地发现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温润和柔软,一时心驰神往,他脑中的话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我想你陪我睡一次。”

可是今天,她送死送到他面前,她在他的面前昏迷不醒,任他为所欲为。虽然他除了在她身上找追踪器,什么都没做,可是当他触摸她温热的身体,他就再也无法满足于记忆中的一刻柔情,他想要更多,想要抱紧她,感受她的温度,她的味道,她的柔情万种……

听到这句话,她再也无法冷静了,她眼中全是被羞辱的愤怒,好像随时化作火焰见他烧成灰烬,他以为她会狠狠打他,骂他,永远再不见她。但她没有,她极力压抑下自己的怒气,开始思考,似在权衡利弊。

那低头浅笑的一抹温柔留在他记忆中,就足够了。

想不道陈守康真的对她这么重要,让她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带他走。

他知道,他们就算是面对面站着,也是隔着海角天涯,隔着山重水复。既然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他也就不想再打扰她,纠缠她,一切的关系到此为止,从此形同陌路或许是最好的。

“你还真当真啊!”他急忙否认说,“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是那种下流的男人。”

想起那一幕,他的心会滚烫起来,有一种强烈地想见她的愿望。

他急着否认,并不是怕她生气,是怕她一时犯傻,点头同意了。到那时,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保持理智,坐怀不乱。

她低下头,面颊上泛起诱惑人的红晕。

听到他这么说,她松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了些:“那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有时,他和兄弟们一起喝酒,气氛分明很热烈很欢愉,他也会忽然想到她,想起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请她吃饭,他满心期待地握住她的手,问她:“做我女朋友吧?”

这个问题倒是把安以风难住了,他想了好一会,终于想到一个:“我想你把霍东抓进去,最好能关在牢里一辈子。”

而且这种情绪不会因为时间而平复,反而会越来越强烈,特别是最近的一周,他常常会想她,只要遇到和她相关的人和事,他就控制不住地想到她。就连打人的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她,然后他就会想,如果她看见他打人会不会抓他,毕竟她是个警察,而且看起来是个好警察。

“可以。”她想都没想就答,“陈守康掌握了霍东很多罪证,只要他能配合,霍东肯定逃不掉。”

算起来,他认识她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竟然比他之前活过的二十年还要漫长,原来这就是思念,原来思念真如那些狗血影视剧上演绎的一样,让人辗转反侧,度日如年。

“好!就这么决定了。”

缓缓走到司徒淳的身边,他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又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借着昏黄的灯光,他静静看着她。

他们这边谈妥了,阿苏也回来了,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隔着门喊道:“风哥,我回来了。”

不想多听他们说话,安以风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把这个房间和外面的嘈杂彻底隔绝。这一刻的安静,是他期盼已久的,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道门永远不要再打开。

“好。”安以风回道。

“风哥,你尽管享受,不用急……”

听见他的声音,荣贵也在门外喊道,“陈守康都说了。”

“明白,明白!你放心,我们保证不打扰。”

其实他已经在门外站了十几分钟了,害怕打扰了安以风,始终没敢说话,听见安以风平稳的声音,才敢说话。

安以风看看空无一人的走廊,又瞥了一眼走廊转角躲着的一群看热闹的人,喊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我办事啊!去外面守着,我办完事之前,谁也不许来打扰我!”

安以风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他确实没时间在跟司徒淳耗下去了。

“好,我让他们加把劲。”说完,荣贵挽了挽袖子就去了旁边的屋子,里面很快传来了惨烈的求饶声。

他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对阿苏说:“我们走吧。”

“抓紧时间,这里也不安全。”

“陈守康怎么办?”

“还没有,不过看他的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再有十几分钟就能说了。”

“留下吧。”

阿苏走后,安以风又叫来了荣贵,问他:“陈守康说了吗?”

“那这个女警……”阿苏又问。

“明白。”

“也留下。”

“叫上阿极跟你一起去,他车技好,如果有麻烦,他能甩掉。”

阿苏不再多问,马上安排大家去了陈守康所说的码头,。他们的行动很快,一个小时后,霍东价值千万的货全部被搬空了。

阿苏接过追踪器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安以风的意思:“好。”

一切做完之后,阿苏开车载着安以风回安全屋,安以风忽然问:“你认识那个女警吗?”

安以风没有回答,只说:“马上把这个东西扔到海里,一路小心,快去快回!”

阿苏愣了一下,车轮随着方向盘划出一条弧线。

门外一群兴致勃勃的男人见到他突然出来,都吓了一跳,抬腿就跑了,只剩下阿苏站在原地,有意无意瞄了一眼沙发上昏迷的司徒淳,看见她的衣衫凌乱,忍不住问道:“风哥,这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安以风看了他一眼,又问:“你对她特别关注,为什么?”

他拿着追踪器快步走到门前,拉开门。

“是的,我认识她。”阿苏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回答,“我们以前读同一所中学,我见过她几次。”

他现在毁掉追踪器已经来不及了,她的位置早已发送出去,传送到警局的指挥中心,说不定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走到窗前看看周围的情况,暂时还没有动静,看来还来得及。

“你喜欢她?”

他俯身捡起衣扣细看,没错,这就是他想要找的东西——追踪器。

阿苏忙摇头:“不是不是,只是见过面而已。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个挺好的女孩子,所以有点担心她受到伤害。不过……我了解你的为人,你也不是那种会伤害女人的男人。”

他没有动,好像一切都静止不动,突然,他用力地一扯,她的衣襟应声而破,衣扣接二连三滚落在地,其中一颗落在地上,折射出一道金属光泽。

安以风笑了笑,看向窗外快速掠过的霓虹灯带,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繁华似锦的城市喧嚣让他感受到一种深切的孤独,不是没人陪伴,没人懂他,而是他最渴望的人不能在身边。

缓缓地,他的指尖从脸侧移到领口,又轻拂过她的衣襟,柔软的腰身,纤细的腿,最后落在她的脚踝上,他的触摸轻柔而密集,没有放过她身体的任何一处。最后,他的指尖落在她的衣扣上,热切的目光也凝在她的衣扣上……

正值盛夏,傍晚的夕阳格外壮阔,将海平面的天空染的通红,警局里,忙碌的脚步从来就没有停下过,因为陈守康的落网,尘封了许久的涉案卷宗被重新开启,白织灯亮起后,便是一夜的忙碌。起初,陈守康坚决不开口,后来,审讯的警察拿出了司徒哲的资料,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最终明白自己再也无法隐瞒,康终于招供了。

阿苏说这句话的时候,门内的安以风缓缓走到司徒淳的身边,伸手撩开她耳边的发丝,久久地凝视着她的眉眼,时间仿佛他的指尖,温柔而绵长。

清晨,司徒淳坐在放映室,一遍一遍的看着陈守康的证词。

“……”

陈守康确实是司徒哲安排在潮东帮的卧底,他原本是个好警察,查案特别卖命,帮助司徒哲查到了很多重要线索,破坏了霍东的很多次交易,战功赫赫。但是随着很多警方的卧底被霍东以残忍的手段杀害,陈守康几乎每日都会在噩梦中惊醒,他不想再过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他请求归队。

唯独阿苏没有笑,反倒有些忧虑地道:“不会吧?风哥应该不是这种趁人之危的男人。”

作为他的联络人,司徒哲也同样担心他的安危,曾经帮他申请过归队。最后,他的归队申请没有获批,因为那时候警方高层希望能够尽快收集到潮东帮的犯罪证据,将霍东绳之于法,而那时候霍东身边的卧底几乎全军覆灭,这个关键的时刻,陈守康怎么可能归队。

“是吗?”大家听他一说,都努力回忆,渐渐露出意味深长的意。

陈守康得知自己不能归队,误以为是司徒哲为了立功置他的生死于不顾。与此同时,霍东非但没有怀疑他,还特别信任他,让他做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对,就是这个女的。那天晚上,风哥跑去便利店里主动跟她搭讪,不太顺利,我们就帮了个小忙,让他们认识了。谁知她是个警察,风哥知道以后就没再泡她了。不过,刚才你们有没有留意他的眼神?简直就是迫不及待扑上去……”

霍东给他的让他有了前呼后拥的感觉,还带给了他无数美女和金钱,那是他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比他当警察十年赚的都多,慢慢的,他开始变节了。当后来,霍东知道了他的身份后,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是他死,另一个是他继续留在这里,只要见了警察的血,他就是望山区的管事人。

阿苏仔细回忆一下:“好像是,那天我去解手,回来就看你们都没影了。后来你们说去办风哥泡妞了。”

在生与死之间,陈守康选择了叛变。他告诉霍东,他已经帮司徒哲查到了很多潮东会的犯毒证据,不过他没有把证据交给司徒哲,而是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他这么做,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用这些证据保自己一条命。

大家满脸求知欲地等待着他的下文,荣贵清清嗓子,一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表情,继续说道:“是真的。阿苏,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晚上,我们送风哥回家。他经过一家便利店,突然就说要去便利店买东西,让我们别跟着。”

为了向霍东证明自己变节的决心,陈守康答应会杀了司徒哲。不过,因为司徒哲的特殊身份,霍东不想让他死在自己的地盘,陈守康思来想去,决定借崎野的手杀了司徒哲。

“真的假的?”

所以,陈守康先放假消息给司徒哲,让他以为他们要在码头交易毒品,司徒哲非常信任陈守康,立刻带着人过去,可他根本没见到霍东交易,却撞见了崎野的人做军火交易……

“因为风哥喜欢这个女警。”荣贵一锤定音。

崎野的势力很大,他们主要做码头生意,X市四分之三的码头都是他们的地盘,他们一直做走私的生意,但他们做事小心谨慎,始终没有被警察抓到过证据。这一次交易的是崎野的太子爷卓耀,他为人心狠手辣,性格暴躁易怒,司徒哲无意中撞见他军火交易,他直接让人把司徒哲抓住,活活打死,抛尸荒野。

大家赞同地点头,却还是想不通:“那他把我们赶出来是什么意思?”

霍东也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卖给了崎野一个情报,让他们的交易幸免于难,一箭双雕。司徒哲被杀,警方成立了专案组调查这件事,陈守康知道警方早晚会查到他的头上,于是主动想霍东请缨,去泰国帮他打开东南亚的贩毒市场。

“不可能,风哥一向不碰女人的。”阿苏说。

霍东自然明白他的用意,见他能力过人,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将他送去了泰国。时隔三年,司徒哲的案子没人再提起了,陈守康以为时过境迁了,才偷渡回来,没想到才回来不到三个月,就被发现了。

“对对,肯定是因为这个女的。他让我们都出来,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看上那女的了,想要跟她……”

司徒淳关了电视,紧闭双眼靠在椅背上。

“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阿苏也没搞清楚状况,“他好像一看见那个女的,脸色就变了。”

三年了,她终于找到了陈守康,知道了真相,可是她也彻底没有了希望,不能再奢望着有一天,她失踪的哥哥突然出现了。

“阿苏,今天风哥怎么了?好像心情不好呢?”他们一致看向阿苏,认为他是安以风的心腹,是最了解他的人。

他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站在门外,大家平复了一下心中的余悸,仍是满心茫然。

她一个人走出警局,走在空寂的街上。今天很冷,就像三年前,她最后一次见到哥哥的那一天。

众人一看这冷然的表情,顿时惊得一身冷汗,争先恐后地往门外跑,跑出了门,慌慌张张把门关紧。

那是个深冬,天很冷,他只穿了一件很薄蓝色的西装,在学校门口等她下课。他等了很久,看见她走出校门,便跑过来搂住她的肩膀,问她:“冷不冷?”

“看什么看,都滚出去!”安以风冷冷地说。

她摇摇头,感觉他身上浸透着寒意。

包括阿苏在内的另外几个男人,互相看看,满脸的莫名其妙,却不敢多问。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嚷什么?怕人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安以风收起万年不变的笑脸,狠狠瞪荣贵一眼,那一眼的寒意足矣将世界瞬间冰冻。荣贵立刻禁声,不敢多说一句话。

“我要吃日本料理。”

“风哥,这女的不是那个,那个……”荣贵的惊呼道。刚才在外面光线暗,荣贵没有看清楚司徒淳的样子,现在借着灯光,荣贵凑过来看了一眼,立刻想起眼前的女人正是安以风在便利店里主动搭讪的良家妇女。

“好。”

“就地正法”,他忽然觉得这是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他带她去了一家日本料理店,给她点了她最爱吃的神户牛肉和北极贝,她狼吞虎咽地吃着,根本无暇去多看他一眼。

现在他该怎么办?让她安然无恙地离开,他的手下必定会以为他跟警察关系匪浅。如果把她就地正法了,那他……

如果那时候她知道,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她一定要多看他几眼,多问他几句话。

不要命没关系,就不能死得远点,非要在他面前找死,是算准了他会心疼么?

至少她要问他一句:“等我那么久,是不是很累,很饿?”

安以风看着眼前昏迷的女人,发自心底地低咒道:“真是不要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