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我跑回来的时候，你不是在外面吗？”
“嗯？”褚景西不解。
“哦，我去扔垃圾。”
温时微微点头，想起刚才褚景西是从外面进来的，这么晚了莫非是要出门：“你刚准备去哪儿？”
“……”
“嗯。”
温时卡顿了有几秒钟，然后灵活弹起身跳到几米开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后闻了闻：“你刚才是用扔垃圾的那只手来抱我的？”
“以后要是太晚回来，就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接你。”
“然后呢？”
“是不是因为我妈的事情，让你产生了幻觉？”褚景西坐在沙发扶手上，单手将温时的脑袋往自己怀里带，修长的指尖在她太阳穴上轻轻摁了摁，舒服得令她直接闭上眼。
“褚景西！你能不能别这么随意！我有洁癖啊，你……你怎么能丢完垃圾不洗手就来抱我！你好像还摸了我的下巴！”难为温时还能回忆起刚才兵荒马乱中的小细节，皱紧了眉头往浴室里冲。
双手接过褚景西递来的水杯，喝了口温水镇镇心神，温时想，以后还是不要大晚上一个人搭地铁回家吧，胆子都不够用了。
褚景西跟在她后面慢悠悠地挪过去：“你有洁癖？”显然，他对这个一点都不相信。
“我刚才真的听到脚步声了，就是皮鞋哒哒哒的声音，像恐怖电影里的那种。”
温时一边洗脸一边含糊地应声，就算谈不上多严重，但爱干净这点还是有的吧。
抱着褚景西的腰，步伐虚浮地往屋里走，温时那张被吓得煞白的脸上布满汗水，发丝凌乱。
“你都快把皮给搓掉了。”褚景西靠着门框，淡淡提醒，“我用左手丢垃圾，用右手抱你，问都不问清楚。”
“嗯，没有人。没事了有我在，进屋吧。”褚景西搂着温时带她进去。
“你现在才说。”温时抬眼睨他，脸上还沾着水珠，顺着眼睫毛随着她眨眼的动作滴落，看得褚景西的眸色越来越深。
“真的只是我的错觉？”温时觉得不可能，一边喘着气还一边试图扭过头去看。
“宝贝。”褚景西低下头，干燥的指尖托住她打湿了的下巴，凑近了在她耳边，声音慵懒，“我们可是互相吃过对方口水的，嫌脏？不存在的。”
就在刚才，褚景西还亲自确认过，大道上根本一个人影都没有，想来，是温时产生了错觉。
“什么时候……”争辩到一半，温时彻底僵住。
“你看错了吧？没有人追你。”
褚景西嘴角微微漾开，也没再逗弄她，松开手，转身离开浴室，笑声跟脚步声越来越远，徒留温时一个人红着脸呆站在原地。
“刚才有人追我……”温时沙哑着嗓子，眼角的泪水都还没干，“追着我跑了一路呢！”
“哼！什么口水，就是耍流氓！”
不断重复她的名字，直到感觉温时的身体不再紧绷，呼吸也慢慢缓下，他这才松开手，托着她的下巴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接连两周，温时一有时间就会去医院帮忙照看于慧珠，有时候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因为请了看护，但就是怕褚家明跟褚景西工作医院两处跑，太过劳累，她一个学生党，把作业带去病房里做，也好过在家里晃荡着腿。
褚景西一下下地轻拍她的后背：“是我，没事的，是我。”
于慧珠精神好的时候，会跟她开玩笑，问褚景西的中文听上去是不是幼稚园级别的，跟他讲道理的时候，即使听懂都可以装作听不懂。
空白的脑子里突然浮现熟悉的名字，温时抬起头，视线最初还有些模糊，眨了眨眼，正呆站着，就被人单手搂进了怀里。
温时极有同感地点头，自从搬过来跟褚景西一起住，两个不同国家长大的人在生活习惯上有不少差异，更何况她的性格偏暴躁，很容易跟褚景西起冲突。每每这个时候，她就假装听不懂，捂着耳朵蹦跶着离开。
褚景西愣在原地：“是我啊，褚景西。”
心情好的话，褚景西会放过温时，还觉得她的反应很可爱。遇上他想要讲道理的时候，手一伸，直接拽起她的领子就能提溜过来，生硬的中文夹杂着英语单词，非要逼得温时乖乖搓手和解。
“……”
情侣之间都会这样吗？
褚景西大步跟上前，才轻轻喊了一声，对方就尖叫地捂住耳朵跳到一边，躲开他：“别过来！别过来！”
这是个困扰温时的问题，她不敢去问林为安，怕会受到成吨的伤害，毕竟那个女人，自从跟钟慕远双排上了王者段位后，字里行间，风里雨里，都充满着对她男人的崇拜跟赞美，一个不字，都别想听见。
“温时。”
“你这一页书，要看多久？”一大片阴影突然压下来，紧接着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褚景西往后面看了眼，没人啊，空荡荡的大道上，就只有路灯的光跟拉长的树影子。
温时抬起头，眯了眯眼睛：“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是说要加班吗？”
是有谁在追她吗？
这些天褚景西都很忙，总署那边因为北边疫情的缘故，加强了关口审疫跟调查，具体什么情况，她也没有问太清楚，只知道接连几夜，褚景西都没有回家休息。
结果，双手张开了，人却像是没看见他一样直接往正门冲。
倒是今天早上，给她打电话说了晚上有时间，探望完于慧珠后一块吃饭。温时还以为要等到七八点，结果，窗边的霞光还未散去，他人就已经出现在面前了。
褚景西拎着垃圾袋出门，刚丢完转身，就看见路口处朝自己飞奔而来的温时，勾着唇挑起眉毛，还以为对方是看见自己想要来个火热的拥抱。
“提早结束，就先过来了。”
伴随着一声号叫，温时宛若离弦之箭往前冲刺。在这个过程里，恐惧感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视线只有前方家门口的路灯，耳边则是身后那越来越快的皮鞋声，分不清是真实的还是心理作祟虚幻出来的。
目光顺着褚景西的脸庞往下移，最终落在他身穿的那件风衣外套上，温时愣了愣，忽而瞪大了眼，伸手指着：“这……这不是……我……我给你……”
“啊！妈妈啊！”
“才多久没见，变成大舌头了？”
温时倏地绷紧了身子，头皮发麻，手心都是湿的。空气里弥漫开紧张感，她捶了捶膝盖后咬牙暗示自己，跑！不要命地跑！
“说谁大舌头呢！你才大舌头！”
怎么办怎么办，要怎么办？
褚景西习惯性揉了揉温时的头发，手却被她一下打飞，后退一步看着她跳到沙发上站直了，视线同自己平齐——
跟于慧珠一样她也遇到抢劫犯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件衣服的？什么时候穿的？”
有人跟踪她？
“你买来送给我的？想给我惊喜？”
不是吧？
褚景西凝视着温时的双眸眸色逐渐加深，当时在衣柜里发现这件外套时，还有些意外，起初以为是温时自己的新衣服，后面发现是男士外套，粗心的家伙连发票都还没扔，看了眼日期，是在于慧珠出事之前买的。
嘀咕了一阵，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诡异的脚步声，像极了电影里那黑皮鞋踩在地面上哒哒哒的声音。
猜想着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耽搁了，所以才一直没把外套送给他。试穿了一下，的确是他的尺码，时间关系，来不及过问，就把它连带着换洗的衣服都收拾回总署。
“老了老了……”
今天过来也是凑巧穿着。
穿着短靴跑了不到五百米，温时就觉得不行了，扶着膝盖弯腰大口大口喘气，还能感觉到后背出汗。上一次这么跑，好像还是在国内上大学的时候，参加期末体测。
“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惊喜……”温时眨了眨眼，刻意避开褚景西的视线，轻咳了一声，舔了舔唇，“你又不过生日，我为什么给你准备惊喜？这……这是我买给我自己穿的，没听说过吗？最近流行男朋友外套。”
沉迷于刷网友的评论以至于差点坐过站，温时急急忙忙下车，从这儿回家还要走上一段路，经历了于慧珠的事情后，平日里能慢悠悠当作散步，现在只想抱紧了包包快跑回去。
“哦？男朋友外套？”褚景西挑眉，低头打量了一下，“嗯，的确是我的尺寸，很合身。”
绿帽子戴歪了：“就这么一句话，我能看上好几遍，闻够了狗粮味才肯离开。”
莫名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温时咬住下唇，耳根有些发热，嘀咕一声：“你不信就算了。”
今天你抢蓝爸爸了吗：“看样子小兔子应该就是大宝本人无疑了，快说，是不是一米八几个子，霸道狼总裁系列？”
“是小时买的衣服？快过来，让我看一看。”于慧珠出声打断了两个幼稚人的争吵。
没有太多理由，就单纯觉得小兔跟小狼能碰撞出更多的火花。结果评论区里一堆神展开，要不怎么说现在的网友都是神呢，能破案能写小故事，还能分析感情路线——
温时这才意识到，房间里不只有她一个人，低头看自己站在沙发上蹦蹦跳的模样，连忙一骨碌跳下沙发规规矩矩地站好。
从前，她的故事里没有褚景西，托着腮帮子很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决定把他代入到小狼这个角色里。
褚景西则走到床头，张开双手，三百六十度转身给于慧珠看。
“许久不见，小兔子跟小狼在一起啦。”
“小时的眼光真好，这衣服穿上去，显得你朝气多了。我就不喜欢你每天穿制服的样子，太严肃，太死板。”于慧珠探头看向温时，眯了眯眼像是打着什么主意，“小时啊，以后小西便服这块，你也多帮忙操心一下，好不好？”
想了想，她决定宣布一个消息来取代晚安故事——
听到吩咐，温时立刻小鸡啄米般点头，答应完，看见褚景西舔着嘴唇露出那慵懒的笑，又觉得自己吃亏了。
然而时差的缘故，温时没办法每天准时编辑故事放到存稿箱里等着定时发送，先前在国内才能赶上晚上，回到美国，她的白天是别人的黑夜，说晚安，有时根本掐不准时间。
从病房里出来，褚景西单手将温时抵在墙壁上，胸膛跟冰冷的墙壁之间，她壮着胆子瞪大了眼：“怎么，耍流氓？”
不过才两天没发新内容，底下就有粉丝问着晚安故事什么时候更新，对于她们来说，睡前看温大宝的微博仿佛成了一种习惯。
“为什么突然想买衣服给我？”
结束晚课已经是晚上十点，加州的夜带着令人迷醉的疯狂跟窜上脊背的刺激感，耳机里播放着时下最流行的电子乐，加快步伐蹦进地铁车厢里，找到位置坐下后，温时就开始刷微博。
温时拧眉：“在房间里没听懂？我是买给自己穿的。”
拗不过温时，褚景西也就由着她去了。
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褚景西嗤笑出声，这样烂的借口他要是信了，这些年也就白活了，抬手捏了捏温时胖乎乎的脸蛋，凑近了压低嗓音：“你嘴硬的毛病，该治一治了。”
考虑到有晚课，再加上这些天褚景西来回奔波也比较累，所以温时主动提议自己先去学校，等下了课再搭地铁回家，这样就不用麻烦褚景西来回送她，可以多点时间在家里睡觉休息。
都还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吻就落下来，直接堵住了她的嘴。温时瞪大了眼，两耳竖起来听着周围的动静，直到褚景西提醒她认真点。
等到看护过来后，褚景西跟温时才离开。
一吻结束时，褚景西还动作轻柔地帮温时将发丝撩到耳后，反倒是温时，抬脚就往他黑皮鞋上重重踩了一下，怒吼：“这是在走廊！来来往往都是人！”
常说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实际上，旁人起到的作用远比想象中的要多。如果没有长辈们的极力安排与撮合，光是靠他自己出的那些馊主意，褚景西不敢想，他会晚多久才追到温时。
“怕什么？”
这些道理，褚景西都懂。
欧美向来开放，像这样的亲吻落在别人眼里并不算什么，但温时脸皮薄，这会儿看着一脸懒洋洋的褚景西，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术后几天精神状态都很差，她方才听温时讲了很多趣事，虽然心情很好，可也耐不住疲倦感滚滚袭来。一方面吩咐褚景西不用经常跑过来，别耽误工作，另一方面也告诉他，温时是个好孩子，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相处，年轻人总容易控制不住脾气，但男方一定要让着女方。
“谢谢，我很喜欢这件衣服。”
“小西。”于慧珠出声示意褚景西走近，低声嘱咐了几句话后，拉了拉被子表示想要休息。
语气突然变得很认真，牵住温时的手与她十指交握的动作也很专注，彼时的褚景西眉眼里的温柔，像极了那窗外明媚的日光。
温时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本意是想给于慧珠切点水果吃的，结果，怎么就变成她自己吃了……
后面温时就开始交代，怎么突然想起给他买衣服，不过是在店里多看了一眼，就觉得穿在他身上一定很好看。事实证明，她当初的眼光真的很精准。肩上没有多余的布料，衬起宽阔的线条，方才靠近，手抵在他腰间还能感受到肌肉线条，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褚景西全然没有偷看被逮个正着的尴尬感，一脸自然地走上前，将洗好的水果递给温时：“我妈还不能吃，你自己吃点。”
“这个给你。”褚景西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
正专注说着小时候的故事，不经意抬头，透过墙边放着的全身镜看见了门口站着的褚景西，温时立马起身：“你回来了？站在这里很久了吗？”
明晃晃的走廊灯下，温时的表情显得紧张无措：“你这是干什么？”
褚景西洗好水果推门走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温时像是讲起了她之前遇见过的趣事，高潮处还不忘手舞足蹈比画着，他抿着唇就这样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笑，他的眸光就跟着动了动。
“以后买东西就刷这张卡。”没忘了眼前这个小姑娘前阵子还在做代购赚钱，这衣服是什么价位，他也清楚，温时嘴上没提，可褚景西一个男人，怎么舍得自己女人花钱。
安静的病房里，不时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午后的阳光将场景切割成两半，明亮与阴影之间是柔和的分界线，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呵，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傍大款的。”关键是，她也没献身，突然被这么厚待，心里说不上的古怪滋味。“当时只是觉得这衣服你穿会很好看，鬼使神差就买下来了，没打算让你给我钱。”
事实上，于慧珠并没有在意这点，反倒觉得温时是个好孩子，把她之前嘱咐的话都听进去了。如果褚景西跟她在一起，能慢慢把烟戒掉，何尝不是件好事。
褚景西不作声，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眼底的眸光在灯光下深深浅浅，开口时指尖已停留在温时紧皱的眉间帮她揉开：“不是傍大款，而是从今以后，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懂吗？”
头皮一阵发麻，温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正经话从来不超过三句，温时瞥开眼，嘴角微翘：“交给我？别别别，管不起。”
哇，于慧珠会不会觉得她太过强势了？这才刚在一起，就这样管着褚景西，还是在她面前。
“大到薪水管理，小到帮我添置生活用品，这些以后都听你的。另外，从化妆品到衣服鞋子包包，你喜欢的，都可以买。怎么样？”
温时这才猛地意识到，当着人家亲妈的面，她居然就这样教训了褚景西……
怎么觉得，只是帮他买了件外套，自己就赚了这么多？林为安管钟慕远的工资卡了吗？好像没有吧，没听她提起过，那现在，她是不是稍微多了个资本可以去炫耀了？
第一次见到儿子吃瘪，于慧珠笑出声来。
心里美滋滋，面上却还装正经。
温时一说想吃，褚景西到了嘴边的话只能是咽回肚子里。把烟盒收起后，拎着桌面上的水果篮就走了出去。
温时伸手推了褚景西一把，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谈正事的时候姿势放好点，这卡里有多少钱？”
“怎么又要抽烟？刚才吃饭后不是抽过了吗？别抽了，你去洗点水果好不好，我想吃。”
“嗯……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时，你在这里陪陪我妈，我去抽根烟。”褚景西点了点烟盒，结果对上温时不悦的目光，手上的动作一下就顿住了。
一贯懒散的语气里难得还有几分认真，听得温时心里软绵绵的，眉目间神色也缓了几分：“谁要你养了……既然是你主动，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以后帮你买衣服用。不过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之前还担心自家儿子搞不定人家女孩子，现在好了，就该是这样的画面，看起来多温暖，多般配。
“什么？”
“嗯。”于慧珠点了点头，有伤在身，又一直处于昏睡状态，并没有多少力气能开口讲话，可看见温时的第一眼，她还是露出了笑容，特别是注意到她跟褚景西牵在一起的手。
“上交工资卡这种花招，你对多少小姑娘用过了？”
“于阿姨。”温时提步上前，双手牵住于慧珠抬起的手，细心避开伤口处，“您今天感觉好多了吗？”
总觉得褚景西撩人的本事太强，以前她可以不在乎不过问，但现在，只要一想到同样的话，可能其他女孩子也听过，温时心里就像被人扛着大刀刷刷挥了几下一样。
简短寒暄，医生还得去其他病房查看，陆陆续续都离开，褚家明也换班回家休息。躺在床上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于慧珠，有些费力地抬起手来招呼：“小时……过来……”
“我妈没跟你说过？”
“哦，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副院长笑盈盈道。
“什么？”
一直站在后面的温时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下，紧跟着肩膀落下一股力，将她轻轻往前带。褚景西单手搂住她，大方地向副院长介绍：“维斯副院长，这是我的女朋友，Wency。”
褚景西露出有些懊恼的表情，修长的手指捏了捏高挺的鼻梁，很可惜道：“她管我管得严，在你之前，我没交过女朋友。”
副院长笑着托了托鼻梁上的镜框：“客气了，景西跟我们家宇飞不是铁兄弟吗？两家人就不用太见外了。这位是……好像之前褚太太动手术的时候，小姑娘也在场。”
这么一说，温时隐约有印象于慧珠好像说起过，褚景西对女生的献殷勤反应很冷淡，一度让她很担心取向问题，恨不得多给他安排几场相亲。
“嗯，我知道了。”褚景西点头答应。
现在听来，这两人之间，是谁在说谎？
褚家明瞥见小年轻牵在一起的手，假装没看见地迅速移开目光，抬手握拳掩住唇咳了一声：“小西，我就先回去了，你在这里陪你妈说会儿话。还有，多谢谢人家副院长，时常过来检查探望，有心了。”
温时思考得出神，看她长睫毛一颤一颤的模样，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一下，褚景西没能控制住自己，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眼睛，又在她推开他之前，先一秒咬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回来了？”
病房外，宽阔的走廊里，光线将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的身影拉长。
靠近房门就听见谈话声，跟着褚景西推开门走进去，就看见床边围着好几个医生，于慧珠刚醒来，正在做简单的检查问诊。
病房里，看护掩着唇走到病床前，挤眉弄眼地比画了一下，同于慧珠一起低低笑出声来。
回到医院，下了车，当垂在身侧的手被紧紧牵住的那一刹那，温时红着脸低头想，她估计要开始适应褚景西女朋友这个身份了。
年轻人，真好。
这就多了一个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