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这热度来的也太容易了，观众缘真好啊，”那人跟着沈彤的手机看完微博，发出如下感叹，“真是天生适合演艺圈的命。”
那条微博被转了一万多次，大家都觉得很好玩又好笑，沈彤的名字也被带着出镜了好多次，热度自然而然也就上来了。
沈彤想了想，还是道：“其实我的知名度还好，应该是聂江澜自带的综艺感强。”
【太惨了，全程只有跟拍摄影跟他一样快，不然我们连照片都看不到了。沈彤太敬业了，应该加钱。】
他这人虽然话少，但胜在反差够足，有意无意间就能制造笑点。
【楼上说澜不住的，我觉得江你军（将你军）也很好。】
“说谁谁到，”那人示意沈彤往后看，“聂江澜来了。”
【室友说这人不该叫聂江澜，应该叫澜不住（拦不住），我笑出猪叫。】
沈彤回过头，他就站在离她几步路远的位置。聂江澜看向沈彤，声音很低：“有事叫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跑得这么快啊，简直是综艺一阵风啊。】
“没，”沈彤如实道，“刚刚在讨论你而已。”
沈彤点开评论，大家甚至已经给聂江澜起出了外号。
他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样子：“讨论我什么？”
字幕：【第N次跟丢聂长腿的摄像师有些崩溃，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上热搜的事儿啊，”沈彤觉得有意思，“因为你跑的太快了，看到有人给你起外号叫澜不住。”
后来，摄像大哥好不容易追了上来，结果聂江澜又开始跑。还是老样子，沈彤快速跟了上去，而摄像大哥被落在远处……
他低眉轻笑一声，转了转手里的手机，无所谓道：“比起‘澜不住’，我觉得‘聂不修’更适合我。”
节目组配了个很惨的波浪字幕：【聂江澜：只要我跑得够快，摄像大哥就追不上我。】
“聂不修？”赵萱在一边重复了一遍，笑开了，“这名字谁给起的啊。”
猝不及防恶战开始，聂江澜快速顺着楼梯奔跑起来，举着相机的沈彤紧随其后。摄像大哥跟了两楼，渐渐体力不支，画面越拉越远，最后，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镜头里。
聂江澜看向沈彤，似笑非笑：“除了我们沈彤老师，还能有谁？”
沈彤点开，发现是在楼梯间抢玉玺的那一幕。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摄像大哥举着摄像机，拍摄着聂江澜的一举一动。
“这名字确实很好啊，”沈彤呛回去，“不是你自己说，拍你省时又省力的吗？”
退出节目组这条微博后，沈彤又看到了一条高转发的微博：【做聂江澜的跟拍师真的太难了，我甚至从屏幕外感觉到了摄像大哥的绝望……】后面还跟了个视频。
聂江澜抬抬眉，不置可否：“那也得看拍我的人是谁，沈彤老师拍的当然不一样。”
当然，沈彤很清楚，一组照片所带来的流量，是远远不能把她送上热搜的。
一直沉默的赵萱也说话了：“是真的诶，大家现在都说你们俩有奇妙的化学反应，还给你们俩开了个话题，粉丝还不少呢。”
【身边的人都是被之前那张聂江澜的糖画照吸粉的，拍的真的很好哇，怪不得之前听说，沈彤拍过的好看的艺人基本没有不红的，她能力简直一流啊。】
沈彤一怔：“真的假的？”她有朝一日，还能享受开话题这种流量明星才有的待遇？
【点开摄影师的微博，大家会发现一个新世界，摄影小姐姐也非常貌美，我自己本身很期待两个人一起露脸，希望以后节目里会有wuli彤的身影。】
聂江澜的关注点倒是不同：“很荣幸，我又蹭上沈老师的热度了。”
【啊啊啊啊太好看了吧摄影师是谁我要粉她！】
沈彤更正：“不是谁蹭谁，是奇妙的化学反应，我们俩的。”
【80%看这个节目是因为沈彤，从一开始就炒鸡喜欢小姐姐的摄影风格，没想到节目也很好看，加油，会继续追的~】
他很自然地接茬：“哦？那是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救命……聂江澜……好帅……】
“可能是H2O和火。”沈彤说。
底下的评论也很猛烈。
聂江澜：“嗯？”
这次也不例外，评论里，节目组补了一条：【摄影师@沈彤】
“水火不容。”
节目组很讲良心，每次发了照片，都会在评论里标明摄影师。
“……”
【昨晚的节目还没看够吗？没关系，今天放出聂江澜九宫格高清图，让大家感受一下来自高颜值的暴击。】
这个热搜上的时间很巧妙，因为不久之后，《捕风》就要预售了。
节目组趁热打铁，在聂江澜窜上热搜的时候，放出了沈彤给聂江澜拍的第一期照片。
预售不是正式上市，而是预备发售，杂志后期的售卖走向，从预售也能看出个大概。
这点沈彤确实可以猜到，就凭他那游刃有余的行动力和好看得过分的脸，不上热搜才是奇了怪。
因为在热搜上挂了一天，聂江澜又没有微博，所以沈彤的微博粉丝，以一种很可怕地态势在疯狂增长着。
因为聂江澜第一期出众的表现，昨天刚播完，今天一早就上了热搜。
涌入她微博的大概分两类人——
元欢本就是元气小少年，在旷野间自由奔跑的时候就加倍放大了他的优点；任行一贯高冷，这回忽然接地气地“逃亡”了一把，大大拉近了和观众的距离。
疯狂表白类：【超喜欢你的摄影风格，期待你出个人摄影集，小钱钱已经准备好了！】
除了发博互动，官博还会定时放出跟拍师们拍的照片，来吸引观众们继续往下看。昨晚发了元欢和任行的节目照，大获好评，二人借此又吸引了一批粉丝。
聂江澜粉丝催图类：【聂机智没有微博，哭唧唧，只能找到跟拍师小姐姐的微博来了，有机会的话希望小姐姐发一些他的图呀，粉丝实在是太喜欢了TvT】
沈彤点进去看了看，一大半的人都在猜聂江澜。
无论是那一种类型的粉丝，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喜欢沈彤的摄影风格。在这样猛烈增长的人气中，《捕风》和《猎焰》的预售期到来了。
【悬念迭起，买定离手，最后一次押注了，最后的胜者会是哪位嘉宾呢？】
“《捕风》明天中午十二点预售呢，”赵萱把本子翻了一页，在上面记录着，“负责人希望你转一下微博。”
【玉玺首次易主，好奇它的下一个主人是谁吗？】
“好，”沈彤问，“《猎焰》什么时候预售？”
【第一段节目播出，大家猜猜下一个拿到玉玺的会是谁？】
赵萱：“我看看……后天下午两点。两个杂志差不多了，都是做的下月刊，所以上市时间不会差太久。”
昨晚，《急速燃烧时》首播，广告时段，官博便开始一直和大家互动——
既然上市时间不差太久，那销售量也会有个更直观的比较了。
点进话题之后，沈彤才发现，节目组放了一组她拍的照片。
当天下午沈彤转了微博，各方的热度都还没消，加上这次《捕风》的封面也确实拍得好看……
第一期她没有多少镜头，不该上热搜才对啊。
第二天十二点预售一开，一个小时就卖掉了五百多本。不过短短一天，预售量蹭上了四千多本。沈彤预料到应该会卖得还不错，但没想到能卖得这么好。
沈彤点进第二十三名的话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进去的。”
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沈彤接到了聂江澜发来的微信，是他的风格，消息只是一张简洁的图片。
“沈彤？你怎么也上去了？”
沈彤点开，发现是他的购买订单。就在刚刚，这个人买了一千本杂志……
第三名是“聂江澜”，第十二名是“元欢玉玺”，第二十三名是“聂江澜，沈彤”。
沈彤：【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沈彤打开手机一看，热搜榜上果然挂着三条和节目有关的话题。
聂江澜：【好看。】
“热搜也上了，”一直在看手机的赵萱也开口了，“哇，上了三个话题？”
沈彤：【？？好看的话买两本不就行了吗，买这么多很浪费呀。】
“0.1。你别瞧不起0.1啊——0.1也情，0.1也是爱啊。”
聂江澜：【我有钱。】
“高多少？”沈彤笑。
沈彤：【……】
沈彤还没说话，那人已经先叫开：“我靠！我们险胜啊！”
沈彤：【OK,OK，那你一千本打算怎么办？发放去希望小学吗？】
“收视率！昨晚节目不是首播吗，看看我们和《下一秒奔跑》哪个更高点。”
聂江澜：【垫桌脚吧。】
沈彤揉揉眼，走过去，问道：“在看什么？”
沈彤：【……？？？】
刚到片场，还没来得及休息，工作人员便发现了她，急忙朝她招手：“回来啦？！快来快来！”
看那边正在输入，沈彤先发制人：【不应该啊，你这么有钱，不该有桌脚长短不一的桌子啊。】
封面拍摄已经收工，休整一晚，她和赵萱准备回《急速燃烧时》的录制现场。
聂江澜：【你说的有道理。】
睁眼时虽不记得梦的内容，但能隐约感觉到是个美梦，故而醒来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嘴角还是带着笑的。
聂江澜：【那就送去希望小学吧，我再去买两千本。】
欣赏了一晚上的月亮，当晚，在睡梦中，沈彤仿佛都能窥见那个饱满圆润的小东西。
沈彤看着手机，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情绪里。
沈彤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声：“那等我，我很快就回去了。”
赵萱看到她的失神：“怎么啦？你脸上表情怎么这么……难以描述？”
晚风微醺，海浪翻涌，礁石沉默。
有点担心，有点不好意思，但又有点隐约的期待。
“因为我刚刚忽然觉得，这样的月亮，你不和我一起看，好浪费。”
“不应该啊，”沈彤盘着腿叹息，“我怎么有种被包养的感觉？”
再开口的时候，聂江澜的声音已经很平稳，像是在讲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如果不是听到他的吐息声，沈彤甚至以为这通电话已经挂了。
沈彤沉湎在自己的情绪里没出来，过了大半个小时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回消息。遥想上一次，她没给他回消息，这男人别扭了好一阵子。
她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为什么不一起？”
这下想起来，沈彤立刻点对话框，发了一句：【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
那边沉默了很久，然后，聂江澜才说：“我没和他们一起。”
聂江澜：【？】
沈彤：“你也看了吗？”
沈彤：【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你别放在心上。】
“是吧。”他说着，往外看了一眼。工作人员都围坐一团，举着手机边拍边笑。
聂江澜顿了顿：【在你心里，我就这么点气量？】
过了会儿，沈彤开口：“听说你们今晚看月亮了？”
沈彤：【也不是的。】
聂江澜听着她的呼吸声响在耳畔，安宁又静谧。
沈彤：【比“一点点”还要再多一点点吧。】
简单的两句之后，没有人再说话，沈彤看着脚底层层叠叠的海浪，轻轻晃动着小腿。
沈彤：【不能再多了。】
“……噢。”
聂江澜：【我买了三千本杂志，你就是拿这个态度对我的？】
“没有，手机没电了。”
沈彤咬唇，笑了。
“聂江澜？”沈彤有些意外，“怎么，你换号了吗？”
【对不起，为我的鲁莽自罚一杯。】
“……是我。”男人声音很低，很有磁性，非常容易辨认。
【那聂少爷需要我什么态度呢？】
“喂？”她低眉，“哪位？”
过了会儿，聂江澜的消息发过来：【下次给我拍封面照，赔罪。】
平时这种陌生来电，她一般都不会接，但今晚像是被某种东西驱使了似的，她看了一会儿，按下了接听键。
沈彤洗完澡出来，看到这条消息，怔了怔，这才按着手机回：【好。】
一天拍摄结束，沈彤也有点累了，坐在海边放松心情。没过一会，有通电话打进来，号码很陌生。
聂江澜：【要比这个更好。】
“是很好看，”赵萱点点头，“节目组今晚是不是组织去赏月了？我看到好多人在朋友圈分享月亮。”
她靠在床头，往被子里钻了钻，床头薰衣草安神的香气淡淡，四周气息柔软而清和：【没问题。】
沈彤坐在礁石上，听着海浪细细翻涌，抬头就看到月亮：“今晚月亮挺圆的。”
《猎焰》紧急会议。
而另一边的沈彤，还在赏月。
“这次十月刊封面谁负责的？站出来。”坐在顶头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表情很臭。
他完全感知到那股陌生而特别的情感，就是动心。
底下鸦雀无声，半晌无人应答。
真正确定下来的那一刻，就是在昨晚。
“我花钱是请了一堆哑巴？没人能说话？！”
最后，居然连她对别人稍微亲近点都接受不了。
终于有人小声道：“是、是郑光负责的……”
而后有了简单的关切，又从关切到担心，慢慢地，会不知不觉用各种小手段讨好她——没别的原因，就只是想看她开心，想看她被自己逗得跳脚的模样。
男人鹰隼般锐利的视线向下扫：“郑光呢？”
他不知道，好像是无数个细小的瞬间堆砌，一开始，只是觉得她很特别、很好玩。
底下终于站起来一个厚嘴唇男人：“我在、我在这儿。”
……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她的？
“说吧，”西装男人解开一颗扣子，“说好的约沈彤，你这约的是个什么野鸡摄影师？！”
房间内终于安静下来，聂江澜看着手里的门把手，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忽然笑了。
郑光支支吾吾：“也不是野鸡摄影师，还是、还是、有点知名度的……”
“……”聂江澜伸手把那颗头推出去，一言不发地关了门。
“叫什么？有过什么作品？”
聂江澜神色冷峻，作势就要关门。快关上的那一瞬间，何故又把头挤进来：“诶，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她的？”
“叫陶恙，拍过一些杂志封面的，”郑光有些没底气，“奖也是拿过一些的。”
何故走到门口，举杯：“敬，我们聂老师的第一次！”
“都拿过哪些奖？给我看看！”
聂江澜：“……滚。”
郑光拿出手机搜索，半晌，把手机拿过去。男人低头看了半晌，竟是笑了：“你工作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公司的定位？”
“好好好，你想吧，我不打扰你了，”何故站起来，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动心，还要自己承认，对你来说是有点难哈，能理解，能理解。”
郑光低头：“我、我……”说不出话了。
聂江澜腾地一下坐起来，眉间紧皱：“我这不是承认了？你总得让我想想办法？”
“说啊，公司定位是什么？是三线小杂志？”男人走下来，抓着郑光衣领，把他直接甩到墙面上，“说啊！”
“这有什么好静的？”何故皱眉看他，“咋的，你是仙女，喜欢上凡人还违背天条？我看你这人，就是别扭、死不认账还傲娇，沈彤多好啊，喜欢人家怎么了……”
“定、定位是高端……高端……”郑方嘴唇发乌，眼眶涨红，整个人都在抖。
“怀孕了就回去休息，”聂江澜下了个有声的逐客令，“让我一个人静静。”
男人松开手：“月销近五万的杂志，十大时尚刊之一，你这么干？！你嫌公司这两年过得太好想倒闭是怎么着？我告诉你们！倒闭了你们通通没地儿吃饭！”
“我不知道说啥，”何故攥了攥裤子，“明明主角是你，我怎么紧张激动得跟要孕吐了似的……”
“半个月网络线上才卖了八百本，看看隔壁《捕风》，线上销量已经几千了，明儿就要破万了……我告诉你们，前两年这个杂志名不见经传，卖得连我们的零头都没有！”
聂江澜：“说人话。”
郑光低着头不说话，底下一个组的人员，也一个都大气不敢喘。
这个承认突如其来，搞得何故都蒙圈半晌。何故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那、那……”
“怎么，不说话？办法还要我想是吧？”男人咬牙切齿，“这个项目不做好，下个月就不用来了，都给我回家睡大觉去！”
“我疯了，”聂江澜说，“你说得对，我疯了。”
郑光：“线下，线下也许我们可以逆转呢……”
何故猛然一抖，侧头看着聂江澜：“你说什么啊？你再说一次？！”
“线下还逆转？！看到退货量了吗？高得离谱！还怎么逆转？你倒是说说看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认命地抬手，温热手掌覆上眼皮，启唇：“……对，我疯了。”
郑光不敢说话了。
他合上眼睑，幽幽叹了口气。
男人扯扯领带：“三个小时，给我方案，办不好就都走吧，猎焰不需要废物。”
他忽然想到那天，沈彤也是这样被绑在高处，颤着声线向他求助。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再想起来的时候，居然还是会觉得后怕。
郑光崩溃地抓着头发，心里后悔得几乎呕血，恨不得回到过去，把当时做决定的自己狠狠扇上几巴掌，扇得越重越好。
聂江澜不说话，看着窗外的晨色，破晓的天光晕黄，摇摇曳曳地贴在云层里，绕在高楼大厦的顶端。
当时就不该接陶恙助理的那个红包，还信了她们的什么鬼话，居然信她和沈彤水平没差！要不是因为沈彤出于信任还没签合约，结果他们爽约了，沈彤临时丢了一个行程，她也不会接《捕风》，事情也不会落到这个田地！
何故一屁股坐上沙发，坐在他身边，翻了个白眼：“你这话我没法接。”
终于有人站起来，凑到男人身边递了个什么东西过去。
“……”
半小时后，男人扯扯领带：“行，去联系吧。至于郑光……明天不用来公司了，和你那个野鸡摄影师抱团取暖吧。”
“我喜欢她？”聂江澜扯扯唇角，把咖啡一饮而尽，“我疯了？”
那边协调完毕，很快电话就到了赵萱这边。
何故苦口婆心，卯足了劲儿地想说服他。看他拧巴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就是，这事儿不解决，何故自己也没什么安生日子过。
“喂？是的，这边是沈彤助理，工作方面都可以和我联系。”
“你就是喜欢人家，为什么不认呢？喜欢就喜欢啊，又不丢人，喜欢就去好好追……”
“吃饭？……要重拍是吗？”
“……”
“明天？明天我们应该可以，那，那先留一下您的联系方式，我们这边协调一下给回答。”
“哦，是没关系，顶多就是吃醋吃到飞起，然后摆脸色给我们这些人看，把气发在我们身上。”
“好的。”
“跟我有关系？”聂江澜皱着眉灌了一大口咖啡，“她跟谁在一起跟我都没关系。”
赵萱挂了电话，忽然拍了一下桌子。
“那就是绯闻男友，”何故啧啧称叹，“绯闻男友更可怕了，稍有不慎就重燃爱火，擦枪走火……”
沈彤看她：“怎么？接到什么工作了这么高兴？”
“她没前男友。”
“《猎焰》换负责人了！那边说上次换摄影师真的很抱歉，非常后悔，希望有个见面赔罪的机会。”赵萱挑眉，“最后他们说什么你知道吗？他们说这期上市的杂志全部紧急召回，要我们重拍封面，做十月和十一月的合刊！”
“那你拧巴着吧，”何故点头点头又点头，“我听说沈彤今天去那地儿，会遇到薛丞。薛丞你知道吧，她的前男友。”
“紧急召回？重新拍合刊？”沈彤有点惊讶，这个力度实在太狠。
聂江澜掀开眼睑，一双眼瞳漆黑：“你是心理健康老师？”
“我也很惊讶，”赵萱说，“这也太丢陶恙的脸了吧，因为摄影师封面拍得不好就紧急召回，还把两个月合并做合刊……古往今来，这是第一例吧。”
“不是，我真的就不懂了，你这么别扭是为什么啊？”何故皱着眉，很费解，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么多天了，你不拧巴吗？我都替你拧巴！”
“不过本来问题就在陶恙身上啊，”说完，赵萱又开始一个不落地数落，“封面拍成那样，人物和场景完全是分离的，一点整体感都没有，更别说美感了。”
何故看他这样子，腰一叉，那股子倔劲儿也上来了，非想让他承认不可。
陶恙这次完全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猎焰》十月刊的销量遭遇滑铁卢，比以往最差的水平还要再差上一半。为了名声和面子，紧急召回重新制作，是唯一的办法了。
除了昨晚做了个梦，今早洗了个凉水澡，还喝了很难喝的咖啡。
沈彤彼时虽被《猎焰》放了鸽子，但她掌镜的那期《捕风》一跃成为当期黑马，加印多次，比最好成绩还要翻了几倍。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杂志，就因为那几乎神话的销量，迅速打开了知名度，甚至有望进入一线杂志的队伍。
“我没有情况，我好得很，”聂江澜面无表情，“好得不能再好。”
《猎焰》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沈彤这块“香饽饽”拥有多大的市场价值，故而这次，不惜这么重打了陶恙的脸，转而来讨好沈彤。
何故：“我这不是看你这么早手机就开机了，以为你有意外情况，所以来看一眼嘛。”
赵萱看了会儿手机，忽然笑开，只是雀跃道：“哇，我有个朋友跟陶恙团队的人认识，说团队现在乱成一锅粥了，又气又急，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还说《猎焰》这把打脸太猛了，陶恙整个人都有点撑不住，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大早上跑我房间来很闲？还不出去？”
赵萱：“不过确实是的吧，谁能受得住这个啊，摄影师拍的不好影响销量，大刊紧急撤回所有刊物……这太丢人了，谁能受得住这个，简直是辣椒水往脸上泼啊。”
聂江澜：“……”
“对了，”赵萱又道，“后面合刊上市的时候，我们好像还要参加一个慈善晚宴，说不定，还能和陶恙遇到……希望合刊也大爆一把，我们在她面前挺直了腰杆，昂首阔步走过去，让她知道自己抢资源有多不自量力。”
“喔——”何故拉长尾音，“所以你承认沈彤是你的私咯？”
沈彤被赵萱夸张的形容弄得哭笑不得。
“那是导演最基本的的职业素养，”聂江澜淡淡，“我从不公报私仇。”
当晚，沈彤去天台透气的时候碰到了聂江澜。
“哦，行吧，不喜欢她，会因为孙凌跟她说了两句话就吃醋？你别以为我没看见，后面拍摄的时候，我都看到你对孙凌的要求直线上升……”
她原本只是想着，忙完《猎焰》新封面的事儿就要立即进组，准备《急速燃烧时》第四期的相关事宜，没想到能遇到在天台吹风的男人。
聂江澜唇角绷直：“我不喜欢她。”
他见她来了，似乎并不意外的样子，但还是装作意外地揶揄道：“沈彤老师上来做什么？”
聂江澜不说话，何故也就奇了怪了：“不是，要你承认喜欢人家就那么难？！”
“明天要工作了，上来休息一下。”她说。
何故：？？？
男人皱皱眉：“你是陀螺？都不用休息？”
聂江澜：“嗯。”
沈彤愣了一下。
“别装了吧，你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了我？”何故抄手，“你觉得我真的会相信，以你的臭脾气，会因为一个摄影师需要被用上，献那么大的殷勤？你以为我是傻狗吗？”
“你怎么跟普通人想法不一样？”她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般人都会夸我高产又敬业。”
聂江澜紧盯着他，眼睛里各种情愫在翻涌。
聂江澜停了停，转瞬道：“因为我和他们，本来就不一样。”
“去工作吧，具体干嘛我不知道，”何故拍拍桌子，“看你这个一秒不见如隔三秋的样子，啧啧啧。”
沈彤耸耸肩，拉长音调：“行——您和别人本身就不一样。”普通人哪有你这么毒舌又傲娇。
“刚走？去哪了？”
毒舌又傲娇的某人继续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总是接那么多工作？”
“你是该清醒了，”何故道，“沈彤这才刚走呢，你就开始发疯了。”
“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刷刷存在感，”沈彤如实道，“这个世界更新换代太快了，有想做的事，一定要立刻去做，不然会错过机会的。”
聂江澜捏捏眉心：“我想让自己清醒点。”
夜色里，男人的身形顿了顿：“……嗯？”
整个房间都是咖啡豆的味道，何故咳嗽一声：“你大早上煮这个干嘛？你疯了？”
沈彤伸出手指比了比：“你看，机会永远都只有这么一点，错过一秒，就是错过全部了。”但凡错过了任何一个有可能的机会，她都不会有现在。
要知道，聂江澜前二十来年可是碰都不碰这种东西的。何故也问过他原因，那时候，他淡淡答：“对睡眠不好。”
他一直不说话，沈彤不知道他在酝酿着什么。
何故用力吸了吸鼻子：“不是吧？有生之年看到你起早床？而且大清早还在煮咖啡？”
“你呢，”晚风把她的笑捎到他耳畔，“你没有想做的事吗？”
当何故进来的时候，就发现男人正撑在桌边，两只手臂青筋隐起，盯着那个正在工作的咖啡机。
聂江澜不说话。她以为他是在否认，不由得继续补充：“想见的人也没有？”
柜子里有新鲜的咖啡豆和咖啡机，他也不爱喝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就是很孜孜不倦地每天换着。想了会儿，他煮了杯咖啡。
“有，”出乎意料地，男人开口了，“但你形容得不够贴切。”
头一次有种不知道怎么支配自己的感觉，他掀开眼睑，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柜子。
沈彤撇嘴：“那……喜欢的、想见的人？”
他坐起身，怔了一会儿，感受到某种奇妙的反应，掀开被子，进了洗手间。冲完冷水澡之后，他坐在沙发上。
她完全是随口跟他开玩笑，但这次，他居然点头了：“是。”
梦醒的瞬间，他看了一眼手机，清晨5:30。
沈彤惊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像在一瞬间重塑了似的：“你还会喜欢人？女的吗？还是男的？”
那晚，聂江澜做了一个梦……一个离奇且无法描述的梦。
聂江澜：“……”
男人喉结滚了滚，克制道：“……没事。”
她放弃跟他开玩笑了，道：“可是马上就要开始拍第四期了，就算有想见的人，忍一下吧，等有时间了再去……”
沈彤察觉到他的失常，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水，又看向他：“怎么了？”
他的声音变得茫远而不甚清晰：“……忍不住，怎么办？”
唇瓣压上吸管，抽离的瞬间，两片绯红重新染上吸管。聂江澜眸中晦涩不明。
沈彤愣了一下：“真忍不住吗……”
商量完行程的沈彤推门进来，重新坐在他身边。跟旁边的人说了两句什么，她拿起面前的柠檬汽水，就着吸管喝了两口。
“真的。”
把玻璃瓶放回原位，聂江澜感觉到汽水的余味这才涌上来，整个口腔都残余着那股淡淡的柠檬香气。
沈彤站起身来，想了想，道：“如果真忍不住的话，那就去吧。”
他忘了，自己根本就没有拿水来。手边放着的这瓶水，是她刚刚喝过的。
男人缓缓站起身来，他掀开眼睑，墨黑的眸子像一汪沉沉潭水。他又望了她一眼，声音低沉：“那我去了？”
冰凉的液体滑过食道，噼里啪啦地在胃里摇滚。吸管离开嘴唇的瞬间，他察觉到什么不对，低头一看，吸管上还留着她水红色的唇印。
“去吧。”沈彤说。
聂江澜觉得口渴，心跳的频率也快得不大正常，他顺手拿起手边的柠檬汽水，喝了一口稳住心神。
见他转身往楼梯口走，沈彤胸中氲了点什么别的情绪，正巧一低头，赵萱的电话打了进来。
仿佛经历了一场没有血也没有硝烟的战争，他是枪支下的俘虏，自此阵亡，自此沦为囚徒。
沈彤按下接通键，手机贴在耳畔后，习惯性地抬起头——抬头的一瞬间，往楼梯口去的男人忽然转身，背影转换成正面，大跨步朝她走来。
在她笑的那一瞬间，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扣动扳机——砰。
………………？？
包间忽地安静下来，她的声音就更加清楚。但明明能够听见她的句子，却不知道她具体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到她的每个音节、每个尾音都像是上膛的子弹——
电话接通的瞬间，沈彤手腕被人握住，她眨了眨眼。
明明是已经听过很多遍的声音，怎么现在忽然从屏幕里听到，就有了点儿别的感觉？
下一秒，男人一个用力，把她拉进怀里。撞进他胸膛的瞬间，他的气息像一张网将她包裹，那味道熟悉、神秘，又带着难以言明的压抑和渴望。
沈彤出去后，聂江澜没人聊了，只能抬头看向屏幕。里面正播到在树下找盒子的那一段，沈彤用声音缓缓地引导着他，让他说出自己的思路。
沈彤完全懵了，脑子里霎时空白一片，像被人拿涂鸦笔整片染白。
喝了两口汽水，沈彤被赵萱叫出去，聊一下明天的行程相关，包间里闹腾，外面比较适合商量。
她手指一软，手机从手中跌落，啪嗒一声落去地上。手机离手的瞬间，她下意识伸手去抓，身子动了动，却被他误以为是在挣扎。
“沈彤老师送的，”他停顿片刻，“哪敢不喜欢？”
她腰间一紧。他没说话，双臂将她圈住，禁锢得更深。
“拍照不用修图，简称不修，”沈彤喝了口柠檬汽水，抬了抬眉，“聂不修这个名字送给你，喜欢吗？”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仓促又茫然地离场的，只记得离开的时候，男人拥抱的触感似乎也还没有消弭，像箍在了她身上。
聂江澜像是听到新鲜词汇，停了半晌：“……嗯？”
第二天沈彤拍摄完《猎焰》合刊封面之后，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不住地回想那个片段。
沈彤侧头：“觉得啊，特别的好拍，你就是不修本人。”
按照以往，收工后她满脑子都只会是自己拍摄的照片，才不会还在想昨日发生的事。
这断句断的。
她把相机装好，冷不丁听到有人推门而入。那人情绪很亢奋：“你们猜我刚刚在化妆间看到谁了？！”
“你拍我的时候，不觉得很好拍吗？”男人终于舍得把话说完。
旁人没搭话，此次拍摄的主角，小花旦叶晚倒是率先开口了：“看到谁了啊？这么激动。”
她停了一瞬，很快抬头。
这次，《猎焰》为了扭转局势，特意请的是当红歌手叶晚做封面人物。这个叶晚生得美艳，特立独行，骨子里也有点小八卦，一听那人有故事的问句，立刻加入了讨论。
“你。”
“薛丞！”叶晚的御用化妆师双眼睁大，“你知道薛丞吧晚晚？”
沈彤继续和瓶子里的吸管作斗争：“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听到熟悉的名字，赵萱用手肘抵了抵沈彤。沈彤轻轻眨眼，摇了摇头。
这么有个性的吗？？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叶晚红唇微勾，“不久前还和他在红毯见过的。”
“没有，”他说，“每天看，看厌了。”
“听说他最近和小女朋友分手了，是真的？”
沈彤抬抬头，示意他看电视：“怎么，对自己的盛世美颜没有兴趣的吗？”
“肯定是真的，”一边的一个打光师也加入八卦阵营，“我有个朋友是娱乐公司的，分手的实锤照片就是他们公司拍的。”
“比起玩这个，”沈彤转了转管子，“看我玩这个的你，才更闲吧。”
那人继续道：“不过也不是什么大消息啦，业内都知道，薛丞换女朋友跟玩儿似的。”
他眯了眯眼，不知道是不是在笑：“你闲不闲？”
“那倒没错，”赵萱小声地接口道，“以前还真信了他的人设，什么纯情大男孩，喜欢纯净得像矿泉水一样的女孩……私下完全是个风流种马好不好，跟访谈和综艺里的完全不一样。”
“……”
沈彤沉吟了一下：“矿泉水其实不是很纯净，他应该去喜欢蒸馏水。”
这么来回几次，聂江澜终于开口了：“好玩儿吗？”
“沈彤姐！”赵萱小声嘟囔，“你完全不气他吗？还在这儿开玩笑。”
管子就那么悬在水里，既没有完全沉下去，也没有全部浮上来。沈彤压着管子碰到瓶底，手一松，管子就又升起来。
“气他？我气他干什么，他又不是我的谁。”沈彤耸肩，仍旧无所谓。
汽水是玻璃瓶的，跟小时候在学校门口喝的一模一样。管子扔进去，气泡窸窸窣窣地从瓶底窜上来，细软的管子还没触到瓶底，就已经被气给冲上来了一半。
收好东西出了摄影棚，赵萱小碎步跟上沈彤：“我就是觉得，他这人，挺假的。”
不过是个首播日，大家硬是给布置出了庆功宴的气氛。沈彤随手拿了瓶柠檬汽水，抽了根透明的管子扔进去。
沈彤没说话，赵萱继续道：“当初追你的时候那股劲儿啊，矢志不渝，好像真的对你情根深种了似的，结果转眼就跟别的艺人去开房。”
节目组共开了五个包间，包间里正好有电视，吃了饭，刚好节目就开播了。有人开了汽水和啤酒，放在桌前：“想喝什么自己拿啊，还有水果，high就完事儿了！”
——这话没错。之前在《长歌》剧组，薛丞追沈彤追得可谓是轰轰烈烈、人尽皆知。各种或浪漫或低调或夸张的手法他都用过，就差把整个世界装在水晶球里送给她了。
一顿慷慨激昂的饭吃下来，大家的情绪已经到了最澎湃时。
说实话，她始终不清楚薛丞到底喜欢自己哪里。面对着她的猛烈攻势，她倒不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觉得，他的追求看起来用心，实则还是差了些真诚。
“绝对红！”
就在她想着他还能坚持多久之后，《长歌》里薛丞的戏份杀青，离组之前，薛丞还含情脉脉地对她说：“别以为你的冷漠会推开我，我不会放弃的。”
“爆款综艺！”
五天后，媒体放出了薛丞跟某嫩模相约宾馆的照片。
“必须的！收视冠军！”
算薛丞运气好，团队到底还是花了大价钱把这组照片压了下去。那会儿他正在上升期，任何一点负面新闻都可能让他就此止步。
“祝《急速燃烧时》收视长虹！”
虽然新闻压了下去，他的粉丝和吃瓜群众都对这事一概不知，但在圈子里，这事儿已经成为人尽皆知的秘密。
菜上齐，有人举杯。
赵萱刚知道的时候，还很是义愤填膺：“这渣男过分了吧，上一秒还一副非你不可的样子，下一秒就跟别人滚床单？这还是被拍到的，没被拍到的有多少次？”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哪个动作又取悦了他，沈彤感觉到接下来一顿饭的时间，身边人的情绪又好转了一些，不再连发丝都表露着不爽了。
但沈彤却一张预料到了的脸：“很正常，这圈子本来就浮躁，要面对的诱惑也比别的地方更多。薛丞也不是真的喜欢我，也许就是无聊追着玩玩儿，追谁不是追？杀青离组之后，面对着五花八门的诱惑，哪个男人不动摇。”
聂江澜眼尾眸光扫来一瞬，何故乖乖住嘴：“我说，阿嚏的降头，可能是感冒了，感冒了。”
就像很久之前，她第一次进急速燃烧时节目组时，跟周旭换了房间。后来正房找上门来，以为她是小三。从那时他们吵架的情况中不难听出，周旭有过前科，而且那时候，黎曼也说过那么一段话——
沈彤没听清：“什么？”
“男艺人时常不在家，要面对的诱惑大，日久生情之后做露水夫妻，我见过的可不少。”
坐在一边的何故说：“是吧，爱情的降头。”
这圈子比大家所能感知得更乱，不少夫妻结婚之后各玩各的，在一起时还可以捆绑“恩爱夫妻”的话题。更何况，婚姻这东西，也不见得有多牢靠。
沈彤这才撤开手，皱着眉看向聂江澜：“也没发烧，那是被下降头了？”
赵萱觉察出她的失神：“想什么呢？”
“哟哟哟，干什么呢这是？”魏北从外面进来，刚好就看到这一幕，“说话就说话，摸来摸去不像话。”
沈彤摇摇头：“没什么，上车吧，我们回去。”
沈彤手摸上他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是发烧了？”
坐上车，她几乎是无法控制地想到了昨晚——虽然忘记是怎么结束的，可他灼热的呼吸，发烫的胸膛，以及缠在她腰间的那双绷紧的手臂连带着画面，却仍历历在目。
“哪儿不正常？”他眉都没动。
他说想要去见喜欢的人，她说：“再忍忍吧。”
聂江澜沉默，最近是约好了都赶着趟儿来觉得他不正常？
可他说忍不住，末了末了，沈彤便妥协道：“那就去吧。”
“你最近怎么回事儿？”沈彤摇摇头，“不太正常。”
他说好，转身往外走，却在即将踏出去的那个瞬间折返回来，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沈彤觉得自从她给孙凌拍完照之后，这人就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像绷着什么情绪，跟谁较劲儿似的：“没有什么舍不舍的，他本来跟我就没关系，不是你让我给他拍照的吗？”
她全无准备，是完全敞开的姿势被他抱住，一开始以为只是一个小玩笑，又或者是离别的拥抱，但……他抱了她很久。
聂江澜：“看你这样子，是还有点不舍？”
久到拥抱变得不再纯粹，不再像是会发生在“简单朋友”间的拥抱。他横在她腰间的手是禁锢，是绝对的占有。
这顿饭是导演组请的，自然是请嘉宾和工作人员一起。吃过饭，大家再一起看《急速燃烧时》的首播。
男人声音沉沉，语调嘶哑，隐忍也压抑：“你觉得除了你，还有什么人值得我去见？”
“当然不是，我随便看看，”沈彤道，“拍摄结束，演员应该都回去了吧。”
这人的告白和他本人如出一辙，张扬又内敛，话只消说一半，感情却已经表露得尽致淋漓。
聂江澜：“哦，你不是在找他？”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样的男人，懒散又轻曼，仿佛永远不会对什么事上心。那双永远无波无澜的眼睛，薄情得让人无法想象，他居然会喜欢上别人。
沈彤奇怪：“关孙凌什么事儿？”
并且这个“喜欢”的主角，好像还正是自己……
男人落座在她身侧，淡淡道：“别看了，孙凌没来。”
赵萱坐在车里，抱着枕头，忽然想问一个话题：“沈彤姐，在圈子里待太久，你会不会……失去相信一些东西的能力？或者是很难才会去相信？”
其他嘉宾应该也快要到齐了吧，沈彤这样想着，就往他身后多看了两眼。
沈彤靠着窗户，抬眼问她：“比如呢？”
空调的风吹了好一会儿，大家才姗姗来迟。沈彤回头，率先看到了正在整理袖口的聂江澜，他悠哉悠哉，眼尾半耷着，懒散又轻曼。
“比如，如果现在有个人给你告白，说喜欢你。你会不会也觉得他是一时兴起，觉得他只是想找个人解决一下寂寞，自己不会立刻相信？”赵萱掰着手指，“或者，只有他做得足够多了，他用时间和经历彻底向你证明，他和薛丞不是一路人，你才会信他真的喜欢且只喜欢你？”
沈彤和工作人员坐一块儿，比嘉宾的房车要早到一些，找到房间之后，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沈彤垂着眼睑，眼尾阴影盖住情绪：“再加一个条件，这个人是艺人，并且又高又帅又有钱。”
五位嘉宾的拍摄完毕之后，大家就去往了饭店。
“那这就更悬了，”赵萱还在追问，“我刚刚说的那个，是不是嘛？”
沈彤：……别扭不死你吧。
脑海里浮现聂江澜那张清心寡欲的脸，又想起出他身边那些环绕着的莺莺燕燕，以及那双对任何事都漫不经心的眼。
沈彤正想开口跟他说点什么，下一秒，男人掸了掸手上烟灰，垂下眼睑，挪开目光。
沈彤挑了挑眉，点点头，说：“那肯定了，追求还要有个考察期，心意不也应该有个确认期？”
不光讲的话很奇怪，最近他的眼神也很奇怪。沈彤如是想，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一样……
赵萱提出问题是因为薛丞，但沈彤回答问题时，满脑子却都是昨晚的场景。这个答案对所有人适用，自然也对聂江澜适用。
男人一双眼本来就漆黑又深沉，这会儿看过去，那双眼里翻涌的情绪更浓，像要变天前压着的阴灰云幕。
一是他的身份让她还没有办法立刻接受这样的悬殊；二是他喜欢她，这件事本身听上去就不可思议；三是……薛丞之事教育在前，她很难立刻因为一次告白，就完全相信爱情，也袒露自己。
想到这里，沈彤转头往聂江澜那边看去。只不过匆匆一瞥，就和他对上了视线。
她有自己的感情观，这么久都没有恋爱不是因为没人追，是因为不想将就和随便。她需要时间去确定一段对的感情、一个对的人，在不彻底思考清楚之前，不草率决定，是对一段感情和感情双方的负责。
有些东西他很爱吃，但每每说起来，都是勉勉强强的“还行”。话从不说满，还很爱只说一半，就比如最近，讲起来的话都很有些奇怪——
只有彻底确定了聂江澜是真的喜欢她，后面的故事才有几率发生。她在感情这方面有股纯粹得几乎理想化的固执——要么不确定，确定了的话……就不会变了。
跟久了，大约也能了解一些他的生活习惯和行为习惯。
车晃晃悠悠了一路，往节目组开去。沈彤在车上眯了会儿，睁开眼就到了目的地。
沈彤扬扬头，道：“我是他的跟拍师。”
刚到节目组，她就被人咋咋呼呼地支去：“沈彤来啦？快来快来，正在拍宣传照呢。”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孙凌说，“看你们很熟悉的样子。”
沈彤：“现在就开始拍第四期的宣传照了吗？”
“比如，说一般就是还不错，说还行就是比较满意。”沈彤替孙凌开口。
“是呀，”那人道，“负责拍摄的小姑娘被聂江澜的冷脸吓到怀疑自己，刚刚给我发微信问是不是自己水平太差被嫌弃……哎，明明刚开始知道自己拍聂江澜，她还挺高兴的。”
“后来我们知道了，导演性格就是这样的，”孙凌又说，“他说话都会留几分，就，就比如——”
沈彤翻出相机，说：“行，那我去吧。”
沈彤：“……”
赵萱跟在她身后：“哎，我们的生活就是从一个摄影棚到另一个摄影棚。幸亏是喜欢的工作，不然简直是又累又不快乐。”
“没有，”孙凌摇头，“一开始我觉得很奇怪的，因为有些戏大家都觉得很好，我以为再怎么说导演也要夸一下的……可是根本就没有，他从来不夸人。”
进了棚子，沈彤看到负责聂江澜的摄影师手都在抖，整个人身上写着大大的俩字——紧张。她从身后拍拍摄影师的肩膀，说：“我来吧。”
“他夸过你们吗？”
“啊，好，好的，”那摄影师忙不迭点头，应完声才发现那人是沈彤，急忙跟了句，“总算见到真人了，你、你好，我超喜欢你的摄影风格。”
孙凌如是说：“有一点，但我还是感谢他吧，因为一开始我根本就没想到我会被选中，我资质平平，表演水平也一般……如果不是导演，可能根本找不到这个人物的感觉。”
小摄影师在裤腿上擦了擦手，朝沈彤伸出手来。沈彤笑着握了握。
他那一张自然的冷脸，不说话的时候，简直全身上下都是一股“别来惹老子不然老子可以不见血地搞死你”的气场。
打光师准备就绪，场景也早早就布置完毕，沈彤什么也不用担心，要做的就只有拍摄。
“我问你啊，”沈彤来了兴趣，问他，“跟着聂江澜拍戏，压力大吗？”
刚进来的时候，她可是清清楚楚看到聂江澜脸上的表情，眼睫敛着，唇线平直，一双眼轻散地眄着镜头。除了够放松，没有一样是个模特该具备的品质。
孙凌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我觉得还不错，比之前好了。导演话虽然很少，但都挺切中要点的，每次一听，就觉得某个细胞被打开了。”
沈彤站在他面前，低头调试相机参数的时候忽然问道：“我和你有仇吗？”
她随口问他：“今天状态怎么样，找到感觉了吗？”
虽然刚进来时，想到之前的事还有些局促，但反正八字似乎还没有一撇，很快她将这些私事抛之脑后，认真投入进工作，正常和他相处起来。
这边，沈彤还在和孙凌聊天。
在她进来的那一刻，男人的表情已稍有柔和，但听到她这个问句，还是不免滞了那么一下。
何故立刻被冻得不敢作声。算了算了，怕了怕了。
“表情那么臭，”沈彤挂好相机，抬头平视他，耸耸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什么。”
“是吗。”他周身气场很冷，抬头乜了何故一眼。
一句话终于说完，聂江澜勾起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诶，”何故继续叉腰，“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天都有点，阴阳怪气的呢。”
过了那么十秒，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自嘲道：“可能我欠你什么吧。”
“不了，”他牵牵唇角，“免得打扰人家。”
沈彤已经彻底陷入工作，自然是没听到他这句话。她举起相机，开始调动他的情绪：“来，笑一笑。”
何故在一边插着腰：“不去打个招呼吗？”
似乎是刻意跟她对着来，男人抿唇，做出一个假笑。
火苗燃起，聂江澜吸了口烟，就那么神色漠然地通过朦胧烟雾，看这俩人友好地“交谈”。
“诶，我说你这人……”沈彤挪开相机，咬了咬牙，作势一副要骂他的模样。
聂江澜把一切尽收眼底，嗤笑了声，顺手将合上的本子扔上椅子，然后去摸口袋里的打火机和烟。
许是她这个表情太可爱，聂江澜没忍住，低头笑了一声。
沈彤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应。
“别动别动！”沈彤及时捕捉，“好，就这样，别动啊。”
戏拍完了，孙凌一转头，就看到站在一边看着的沈彤。他向她招了招手：“……沈彤老师！”
他低头轻笑，克制着笑意，藏了那么七分，但透出来的那三分，已经有种专一的风流。
“可以了，过吧。”聂江澜合上本子，嗓音仍旧淡淡，“收工。”
沈彤站上一边的三层小阶梯，因为捕捉画面的情绪来得太激烈，导致她根本没有看清头顶还有个小挂灯。“砰”一声轻响，她的头撞上了挂灯底部。
孙凌在心里捏了把冷汗。他自我感觉，这段表演还不错啊，最起码导演要的感觉，他应该都是演出来了的。
聂江澜一抬头，便看到拍摄完的人，眼里装着一股委屈的愠怒。
这场戏就比较顺了，孙凌拍完之后聂江澜捏捏眉心，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低着头看剧本。
“我们沈老师还真是敬业啊。”聂江澜如是品评道，“头撞了还要坚持拍完。”
似乎是拍得不太满意，喊了“cut”之后，聂江澜又站起来，低头跟孙凌说了两句话。孙凌扯扯衣角，点了点头，重新开始拍摄。
沈彤有话要说：“要不是你表情太难捕捉，我至于这样吗？”
沈彤点点头。
聂江澜眉一挑，意味深长地不住点头：“行——全怪我。”
他的戏也在做收尾部分，赵萱一看就看到了孙凌：“沈彤姐，那个是你昨天拍的演员吧？”
沈彤把吊灯拉去一边，举起相机又准备继续拍照——奈何吊灯旁边还有一堆装饰物，发冠似的落了她一头。
康南和魏北的闹剧收了场，再往前不远，就是聂江澜的拍摄地了。
沈彤满脸黑线，脸颊微微鼓起，伸手去跟那群装饰物作斗争。这个拨过去，那个又弹回来，那个移走，这个又重新出现……
康南：“……”
聂江澜终于没忍住，眯着眼笑出了声。沈彤觉得屈辱极了：“你还有脸笑？”
魏北：“看到没，连狗都能过去，你不配当狗。”
他笑得更畅快了。
话音没落，一只狗从外面跳进了洞。
一边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眸中惊讶之意更甚：不是吧，聂聂聂江澜他笑了？笑得这么开心？就因为沈彤头上有东西？有、有生之年啊……
后来，几个工作人员合作，把康南的头从洞里面拔了出来。康南看着魏北，皮笑肉不笑：“老子以后再相信你出的损招，我就是狗。”
“有生之年”的系列照片终于收工，好在过程并不算艰难。沈彤看着相机里总算是和缓起来的男人的脸，松了口气。
康南：“滚！！戏拍完没啊一天天就知道笑我！！”
因为《急速燃烧时》第一期节目收视很好，话题度也居高不下，所有嘉宾的人气都在快速增长着。聂江澜作为人气增长最快的一个，迅速接到了不少邀约。
“笑不够啊，”魏北围着他360°无死角地拍摄，“你的头是真的很大，能不能去申请物质文化遗产？”
沈彤也问他：“你为什么不开个微博？”
沈彤定睛一看，头被卡住的康南一脸生无可恋，冷漠地看着魏北：“笑够了没？”
他很淡然：“麻烦，不想开。”过了会儿，又问她：“你希望我开？”
路过的沈彤被魏北扯过去：“快来看，一年一度的经典场面——我们在这块儿看到了好几个洞，就说大家把头从洞里伸出来做个表情包，结果你猜怎么着，康南头太大，卡住了！”
“艺人不都有的吗，”沈彤眨眨眼，“没有微博怎么互动。”
康南：“你快去给我找人来！”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有道理。”
尖叫鸡一般的笑声过后，魏北开口了：“不行不行，你别动，我要给你录下来，这场面真的太经典了！”
当晚，聂江澜就开通了一个微博。
幸好每个组的拍摄都已经接近尾声，沈彤刚走近，就听到一阵标准的魏北式大笑。
十点的时候，沈彤收到他那条状似于邀功的消息。消息很简单，只是一张他微博的首页截图。个人简介没有，微博也是一条没有。
十五分钟后车准时出发，停在棚外等剩下的人，车内的人下车透气。
要不是那个认证，沈彤都怀疑他是去买了个僵尸号。
“可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工作任务也不是很重，接一点，权当练习了。
饶是如此，庞大的粉丝军团加上热烈的流量加持，还是迅速把他送上了热搜。
“刚好，”赵萱在本子上画了画，“今晚先吃一顿，明天……刚好没事儿，我给你接了个拍摄。”
从热搜话题里出来之后，沈彤给他发消息：【你都不发微博吗？】
门关了之后，沈彤转头，看向赵萱：“今晚有事儿了，去吃饭去。”
聂江澜：【发什么？】
“可以的，那我先去通知别人了！”
沈彤：【起码要说两句话吧。】
“好，那我们收拾一下，十五分钟之后见，可以吧？”
十分钟之后，聂江澜发微博了。
“我们坐节目组的车一块儿过去啦，”那人说道，“车等下走，我们先去拍摄地等一下，等大家都收工了，一起去酒店。”
话题内掀起一场狂欢，粉丝奔走相告，呐喊着：“今晚不睡觉了！为我小哥哥刷话题度去！！”
沈彤看了眼时间：“现在不是才三点吗？”
沈彤点进去一看，男人的微博简单得几乎想让她吐血——【聂江澜：两句话。】
“好的，那你们收拾一下吧，我们等会儿出发。”
转发评论每秒翻倍增长。
“有空的。”沈彤点头。
沈彤：“……”
“啊，是这样，今晚《急速燃烧时》第一期首播，导演说图个吉利，邀请大家一起吃个晚饭，有空吧？”
她让他说两句话，他还真的就说了“两句话”？拍摄的时候他怎么没这么听话呢？
两个人正在讨论着，“咚咚”两声，门被敲响了。沈彤打开门：“有事吗？”
路过的赵萱看了一眼沈彤的手机，看到她是在和聂江澜聊天，忽然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不禁问道：“对了沈彤姐。”
因为平时工作忙，很容易错过东西，赵萱渐渐就养成了拿本子记录的习惯。
沈彤：“嗯？”
“哦还有一个，我自己私人的，我想知道第三期五支电影，哪个电影得票最高。我估计冠军在聂江澜和任行里面产生。”
“昨晚我给你打电话，你接通了怎么不说话？”
“《急速燃烧时》第三期拍摄完毕，记得盯剧照投票，看看我家是第几。”
沈彤：“……”昨晚回忆涌上脑海，沈彤这才想起要庆幸一下手机够牢固，居然没有被摔坏。
“目前大概有这些：《捕风》封面拍摄完毕，记得盯上市，统计《捕风》和《猎焰》的销量，以及增长率。如果《捕风》增长率高，后面协调高端杂志的话会有底气，而且可以列入荣誉清单了。”
赵萱继续回忆：“好像还有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了？”
“当然了，身为一个工作方面有条不紊，绝不缺事漏事的小助理来说，”赵萱抽出自己的小本子，“一般工作任务后面我都会做标记的。”
“……”
沈彤笑：“你想知道的还真多，有拿本子记下来吗？”
“啪完之后，还有脚步声，有谁说了句话，然后……”
赵萱开始收拾桌子，边收拾边道：“这期的电影是不是快杀青了啊？我还蛮想看看大家会拍成什么样的。”
“好了，”沈彤及时打断，“是你听错了，我不小心接了电话，把手机放一边了。”
“这倒不清楚，我没问，”沈彤说，“只是上次听她们聊天才知道的，她们也只知道一点。”
赵萱摸了摸眉毛：“真的吗？”
“浪漫？！”赵萱坐起来，“有女嘉宾吗？”
沈彤不打算跟她深究下去，看她抱着电脑，转移话题道：“抱电脑是过来找我的吧？怎么了？”
沈彤翻着书：“听说第四期的主题跟前面几期完全不一样，好像很浪漫。”
赵萱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耐人寻味：“我觉得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第三期拍摄结束，我们就又要开始工作了，”赵萱坐在椅子上感叹，“这感觉，就像假还没放完就要开学了似的。”
“什么东西值得你那个表情？”沈彤把电脑接过来，看向屏幕。
而《急速燃烧时》的第三期拍摄，也即将告一段落了。
赵萱一边滑动鼠标一边说：“我刚刚在一个群里接的文件，是聂江澜的一些其他杂志和行程的照片，注意看表情。”
这次首播日的战况很激烈，有同类型的综艺《下一秒奔跑》和他们同时段对打。几乎可以互相抗衡的嘉宾阵容和节目班底，让这场比赛硝烟弥漫，且极富悬念。
照片里的人维持着一贯神情，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一张张滑过去，每张照片都像是时尚大片，酷且带着分明的棱角感。
糖要吃，但工作也要继续完成，很快，《急速燃烧时》的首播日就此临近了。
“然后，然后喔，”赵萱拉长音调，“你再看看，他看你的镜头，是什么样子的。”
这一点小花样，让她很受用，当晚入睡时，她隐隐觉得梦里也捎带甜味儿。
照片拉到底，场景沈彤很熟悉，是她下午刚刚拍过的。仿佛云雨初霁，他唇角轻挑，眉眼微弯。
把多余的糖好好装进盒子里，她心想没想到这人也有不宣之于口的私心关照，心里觉得稀奇，又觉得正常。
一贯冷着脸的男人，看向她的镜头时，忽而温柔，忽而有了笑。
盯着桌上那一桌子糖木了许久，沈彤这才伸出手，拿了一颗出来吃。草莓味的手工糖甜中带酸，她心里却说不出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