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在变相骂我傻，夸你自己智商高吗？我本来就很聪明好不好？”明辰不满他打叉，推了推他的手臂：
莫易珩笑了笑，“你没发现，我不在你面前，你智商降为负数。只要跟我在一起，智商就水涨船高？”
“你说，她会不会因为受了盛凯的胁迫，所以才不得已选择他们？”
明辰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排除这种可能。”
“你说的这个人，应该是明澈的母亲，但我觉得，她很有可能被人胁迫了。她是个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利害关系，除非不是她自愿的。”
“那该怎么办？”明辰挣脱他的手臂，身体坐直，自问自答，“沈家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盛凯手里。我们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要快，必须在盛凯正式收购沈氏制药之前。”
但她无法理解，明宇泉管理工厂那么多年，不可能看不出华御并购沈氏制药，对他们未来的发展更有利。更不可能会因为不喜欢她，就丧失基本的判断力。
“别担心，他们一时半会吃不下，应该会拖到年后。”
“……”明辰突然觉得脊背发冷，明宇泉这不是在算计她自己最亲的人吗？
“对哦，他们刚拿了两块地，都是那么大的项目，去年一年他们又在丰年AI医疗上耗了那么多钱，现在现金流肯定吃紧。”
“他们去实地调研，应该是他们真实的意愿，但被人利用，他们自己并不知情。这个人需要一道幌子，或者说一个借口，让他们接受，沈氏放弃华御选择盛凯，原因客观合理，而非某个人的主观臆断。”
谈到这个话题，明辰才想起，他今天两头受挫，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沮丧和失意，不由地担心他把不快压抑在心里。
“为什么？会是什么人内定？”明辰自然而然想到了明澈的母亲，明宇泉，“所以，你也觉得，南芳和明澈也都是被被蒙在鼓里的人？”
她扭着腰，注视着他。
“这件事跟你们无关，华御出局，盛凯收购沈氏制药，这个结果在你们那次见面之前已经被人内定。”
“叔叔，我们之间不公平。我不开心都告诉你，你不开心却不跟我讲。”
莫易珩听完，沉思半晌，道出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结论：
“……”莫易珩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她担心什么，不由得笑，两边嘴角一下扬上去了，随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抱过来。
他没再追问和明澈有关的事，只让她把那天去见南芳的事情重述了一遍。
她双臂攀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
天下男人一般黑，都经不起女人的夸，更阻挡不了女人的糖衣炮弹。
两个人都只穿了睡袍，身体这么紧贴着，呼吸一下就变得重了。
明辰明白了一个道理。
“如果我不开心，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开心？嗯？”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磨蹭着她的鼻尖。
看着男人微扬的嘴角，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敏感的话题，终于被他们轻松地说开了。
明辰痒得不行，缩了一下脖子，把皮球踢回去给他。
“……”明辰仰头，两人视线对上，她俏皮地笑了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不是，我小肚鸡肠，你宰相肚里能撑航空母舰。”
“那你说，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
“在你眼里，我是跟你一样小气的人？”他低头看着她，修长的桃花眼微眯着，眼神很勾人。
“白天消耗了一天脑细胞，晚上还要继续？是不是应该做点体能运动？有一段时间没做……”
“嗯。”明辰听出他声音里有种酸酸的味道，笑着解释，“他已经结婚了，跟南芳，我小学同学。那次我去酒店，不是找他的，我是去找南芳。”
“别说啦！”
“两次，同一个人，都是沈家那个？”
明辰被他撩拨脸红心跳，主动把唇贴上他的唇，堵住他的嘴，免得他乱说话。
莫易珩揽住肩的手紧了紧，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一个高高瘦瘦的人，牵着她的手从华御大楼走出来，那次他坐在马路对面的车里……
他很快反被动为主动，抱着翻了个身，欺身压住她，一边吻她，一边褪掉她身上的睡袍。
“事不过三，希望以后不用再换人。”
……
“你不是说三个月以上的？跟你还不到三个月呢。”明辰真喜欢看他这种表情，比起平时一惯面无表情的表情有意思多了：
内地城市冬天冷，尤其到了夜里，冷空气像是积攒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突然全部释放了出来，冷得让人直打颤。
“……”莫易珩的脸绿上加绿，“跟我不算？”
宋亦姗从酒店出来以后，沿着街边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明辰想了想，估计是她这个手势让他误会了，把拇指收了，伸出食指和中指，“两次。和同一个人。”
她也忘了走了多久，到底转了多少个弯，最终冷得受不了了，看到路旁边有一家小吧，有人出来，紧闭的门突然敞开，从里面传来音乐声，听起来很舒缓悠扬。
她不是只伸了两根手指吗？怎么成八次了？
她抬头看了下门头，招牌上的名字也很特别，99°音乐吧，为什么不直接100°，到沸点？
明辰：“……”
宋亦姗笑了笑，很好奇地走进去。
“八次？”莫易珩脸都绿了，“三个月以上的，那种送情书、拉小手、过家家的不算。”
里面装修虽然很简陋，却也别致，很清净舒适。有现场驻唱歌手，坐在狭小的舞台上，抱着一把吉他，自弹自唱。
明辰想了想，张开食指和拇指。
宋亦姗找了半天，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空位，兀自坐了下来。
“谈了几次恋爱？”这种问题，平常他肯定不会过问，但今天机会难得，他自然不会放过。
她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叫明辰和她那个叔叔一同出来，但很快想到他们这个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灯泡，拿起来的手机又放了下去。
两人背靠着床，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坐姿。
“可以坐这里吗？”宋亦姗正走神，突然被打断，抬头一看，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突然出现，手里端着一杯酒。
莫易珩掀开被子，坐在她旁边，揽着她的肩，让她依偎在他怀里。
康许然？
等他洗完澡出来，女人还像个木头一样半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角落的灯光有些暗，她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从他身形还是能分辨出他是谁。
莫易珩看着她一副乖巧学生的模样，很想笑，强行忍住，把吹风机放到床头柜上，随手把她拽过来，塞进被窝里，让她先自我检讨，他去洗澡。
他不是要另外找家酒店住吗？找到这里来了？
“叔叔，你批评我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接受，你想知道什么也可以问，我都告诉你。”她深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主动选择坦白。
“不可以。”她想起高尔夫球场的那个年轻漂亮的非主流女孩，前不久又看到了，她对他在桐棉苑共宿书房的好感已经全部消耗尽了。
这次，她不得不先直面更严峻的话题，她和明澈被人偷拍的照片，因为她，华御不能成功并购沈氏制药这一事实。
这种男人，一看就是那种惯于在风月场合，和女人搭讪的情场老手，所以直接拒绝。
他帮她吹头发的过程中，她又经历了一次心理撕扯。
结果，他直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讲完以后，习惯性地问他有没有想起什么，心情既期待，又很忐忑，每次听到他说“没有”，心里不由自主地就松了一口气。
“你这人真奇怪，我不是说了不可以吗？”宋亦姗自己也有些意外，她好像憋着一股无名业火，一下找到了出口，控制不住就喷出来了。
可自从跟他在一起后，她做不到以前那么客观了，总要经历一番非常矛盾的心理撕扯，才用故作轻松的语气给他讲起这些事。
“我问你可不可以，只是礼貌。宋小姐自己看看周围，除了你这里还有个空位，其他地方还有空位吗？”
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书里面那些他和他以前女朋友经历过的事，以期能唤醒他的记忆。
康许然今天心情也很不好，说话自然就不客气了。
明辰不由想起《你和我的两地书》里面类似的场景，女主喜欢晚上洗头，每次都是男主帮她吹干头发。
他这人对住的环境要求高，没找到合适的酒店，看不上眼的不想住，看得上眼的都住满了，据说这几天本地有一个什么大型商务活动，一下来了很多外地人。
莫易珩侧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头发是湿的，皱眉，放下手提电脑，去浴室找来一个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他只好出来溜达，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随便凑合一晚，看到过这个99°音乐吧的名字，有点意思，就进来了。
明辰洗完澡出来，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悄无声息地走到他旁边坐下来，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做事。
宋亦姗环视一圈，果然没有看到空位，问题是，心里就是不爽。
莫易珩拿出手提电脑，坐在床头，查收邮件，处理了一些比较紧急的工作。
有人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外面下雪了？
他的话明辰也听到了，莫易珩把手机放了外音，她的脸火烧云一样红了个透，兀自找出睡衣洗澡去了。
宋亦姗一直生活在深圳，已经很多年没看到下雪了。
最终被康许然的一个电话打断，他非常“善解人意”地告诉莫易珩，他去旁边酒店住，他们住的房间不用考虑他。
“好了，我把这位置让给你，再见，康先生。”她拿上手机，跑出去看雪了。
这是一个又深又长的吻，激烈，炙热，男人和女人双双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康许然看着她走出去，感觉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拳，说不出的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