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今天是你走还是老子走?”杜鹃恢复重庆妹子泼辣的形象问道。彭涛一声不吭地收拾了东西,打开门出去了。
杜鹃“哇”的一声哭了,委屈如河水泛滥。原来自己那么起早贪黑,一个月拿不到4000来元钱,却被彭涛认为自己不顾家;原来以为彭涛是做技术的,所以话少,却没有想到他有那么多心思;原来保持一个做爱姿势,兴奋了都不敢叫两声,是怕彭涛说自己不知羞耻,现在却也成了他不满的因素,杜鹃内心顿时感到无比凄凉。
自此,杜鹃和彭涛进入了长期的冷战,两人谁也不提离婚的事情,反正就那么耗着,各过各的,杜鹃也终于觉得释放了,落得个逍遥自在。下班了想逛街就逛街,想找闺密、朋友们打麻将就打麻将,也不用再和彭涛他妈怄气,多好!
彭涛火气也来了,说:“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回来就躺那儿,我想说说话都没有人听!做爱和奸尸一样,你连哼哼都不哼哼一声,你要我怎样啊?”
后来杜鹃在金通房产做销售,发现自己才真正发挥了长项,这或许得益于在日企做课长学习的服务理念,第一个月销售业绩就位列金牌榜,总监张斌在员工大会上对杜鹃进行了现金和荣誉的表彰。但有时候杜鹃一个人回到家里,到处都是安安静静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从客厅躺到卧室,从卧室躺到客厅,怎么睡都不舒服,只觉得内心无比凄苦和孤单,这是荣誉、购物、逛街所不能代替的。
满身泡沫的彭涛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脸上暴起青筋,嘴巴抽动半天,挤出一句话:“你侵犯我的隐私,你侵犯我的隐私!”这或许是理工男的短处,越着急越难以表达清楚。杜鹃说:“你这隐私隐得真好啊,整天拿你妈当幌子,自己在外面风流,我还以为你为人本分,原来藏着掖着的是激情澎湃啊!”
五一劳动节期间是房地产春季交易会,杜鹃忙得像没头苍蝇一样,到了最后一天一盘算,竟然卖出去二十多套房子,喜得杜鹃特有成就感。晚上公司请大家吃饭,然后到钱柜去K歌,杜鹃没有唱歌,只在一个角落里沉默地喝着酒。大伙儿一唱就唱到了深夜两点,杜鹃自斟自饮也起不来了。张斌看没剩下几个人了,就让两个男士分别送其他顺路的女孩儿回去,自己送杜鹃回去。他上了车问杜鹃住哪儿,杜鹃却哼哼着说:“不想回家,你随便把我拉到哪儿吧。”张斌只好载着她去了一家商务宾馆,开了房间,就将她扛了上去。接下来张斌借着酒兴,有些乘人之危,但在他进入杜鹃的身体后,杜鹃却爆发式地大呼小叫起来,而且要求张斌不断变换花样,一晚上折腾了好几次,最后就连张斌都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似乎被杜鹃强奸了一样。
终于有一天彭涛回家,说晚上在家住。杜鹃心里一阵起伏,早早收拾停当,穿了性感的蕾丝内衣,曲线毕露,躺在床上等待彭涛。“嘀嘀”,彭涛的手机来了短信的声音,杜鹃本来想喊彭涛的,但想着彭涛在洗澡,她就打开看了一下,是一个叫“晶晶”的人发来的:涛哥,我心情不好,我在老地方等你。杜鹃一下子火气上升,拉开了浴室门,却又迅速压下怒火,轻声地对彭涛说:“等会儿我们去你经常去的老地方坐坐嘛,晶晶在那里等到我们的哈!”
杜鹃终于感觉到,她释放了自己压抑已久的青春。
到金通房产做销售,杜鹃是想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一点儿改变,调剂一下那种长时间的劳作状态。她跟彭涛说了,彭涛却漠不关心,说:“知道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然后“涛声依旧”,不是窝在家里打游戏,就是偶尔给杜鹃发短消息说:我回妈那里吃饭了,你过来不?其实彭涛明知道杜鹃是不会去的。有时候杜鹃也搞突然袭击,说不去了,下了班就匆忙赶到婆婆家,结果彭涛真在那儿,这让杜鹃反而怪自己小心眼儿了。
事后,杜鹃其实也后悔自己怎么如此放纵,她一直想过的就是一种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但这期望在彭涛那里是彻底地落空了。等张斌后来如偷吃了鱼腥的猫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杜鹃的时候,杜鹃还是把控不住自己。杜鹃一方面很是享受张斌带给自己的那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另一方面她也清楚,自己这枝红杏算是出墙了,再也收不回去了。墙外接着自己的,不管是张斌还是李斌,爱不爱自己都无所谓了。
在上大学的时候,杜鹃是轻易就被那个师兄泡走了,所以才有了黑皮和马忠政的感叹。那个师兄头脑灵活,对杜鹃也好,在学校食堂常见两人端着饭盆互相喂饭;那个师兄也常提了一大堆热水瓶,站在女生楼底下等杜鹃和她们寝室的女孩儿们来取。但大学一毕业,那个师兄就去澳大利亚自奔前程了,临走时干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陪杜鹃到医院打胎。后来杜鹃等了一年,等到的却是师兄循循善诱地劝导:“你看嘛,我离开你就给了你充分的自由,你或许就能发现更好的蓝筹股,只待你买入升值了。”后来得知师兄在澳大利亚恋上了一个女留学生,杜鹃也就死了心,不再奢望毕业以后能去澳大利亚跟曾经的心上人聚首。
于是,后来就有了马忠政在吃自助餐时看到的那一幕。
彭涛虽然为人有些木讷,加上有些恋母情结,但是人家本来就是母子俩,一个当媳妇的,总不能不让婆婆喊儿子回家吃饭、睡觉吧?另外彭涛也毕竟不是那种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人,属于典型的成都男人,只要回家就先奔菜市场买菜,再系了围裙做饭,彭涛也就是靠这点儿手艺才征服了杜鹃的胃。当初杜鹃会跟彭涛交往还因为看上彭涛是做技术的,生活比较简单,人际交往圈子小。但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也就变得索然无味,甚至两人在床上做爱都是一成不变的,永远是男上女下的姿势,久了就变成例行公事,一点儿激情都没有了。
但女人的问题就在这儿,她觉得自己想开了,但那个疙瘩却依然解不开。杜鹃不再幻想彭涛了,又开始幻想张斌。有一天激情过后,杜鹃鼓起勇气问躺在旁边的这个男人:“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男人张口就说“爱呀爱呀”,然而杜鹃一看就知道他是在应付自己。应付就应付吧,杜鹃在和张斌的欢愉中,终于享受到怎么做一个“性福”的女人了。
杜鹃本来对婚姻还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