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后场的人也能清楚地看到画面，现场每队每隔一段距离都安装了一个高清液晶大屏，会场正中还安装了一个巨幅的投影仪。每块屏幕的视角都不一样，正中投影仪的视角是林思晗的。
“我、我怕翻车，拖后腿。”小姑娘又捂住了发红发烫的脸。
“可以创建角色了。”主持人站在林思晗身后，准备解说，“创建之后领取试玩礼包，可以直接满级。随机副本有等级限制，必须是满级玩家才可以进去。”
“别紧张。”林思晗抽了一张面纸递给脸颊通红的小姑娘，安慰着，“没事的。”
林思晗输入账号密码顺利登录，登录后没事做，视线就不自觉地往沈亦白那边看去。
组队试玩随机五人副本的人员坐定。林思晗左手边坐了沈亦白，右手边坐着5号小姑娘。
沈亦白漂亮的手指在键盘上敲过，“Click”声不停。
“在就上来啊。”主持人笑，“激动傻了吧？”
030rabbit030。
“啊啊啊！”一个带黑色圆形眼镜的女生捂着红彤彤的脸喊，“在在在！”
前面的林思晗没看到，后面的看得清清楚楚。看沈亦白登录后，林思晗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的账号和密码和她的正好倒过来。
“OK，都报完了吧？”主持人数着小姑娘们集中的位置，沉思了会儿，说，“开始了啊，下一个幸运小天使S市师范大学法政思政教育5号！5号在吗？倒数5、4、3——”
“都创建好了吧？开始跑图，进入随机副本的NPC在镜湖。”主持人说。
“……”
“报个ID吧，我们先把队组好，我ID若水。”穿蓝色格子衫的男生提议道。
“法政思政教育，我们人比较多，大概3号到36号。”
“好大一只兔果果。”5号女生红着脸率先报了ID，“我是兔兔后援会的一员。”
“数院数学师范，12号到17号。”
“感谢支持。”林思晗轻声说，“ID小白兔白又白。”
“文院汉语言师范，5号到8号。”
“ID北斗之刃。”
“啊，看起来还不少呢。报院系，给学号范围。”
四个人都进了组，余下沈亦白没报ID。四个人抬起头，视线离开电脑屏幕纷纷看向沈亦白。沈亦白察觉到林思晗探究的目光，压下了嘴角。
“有有有。”队伍正中央跳起不少小姑娘。
压嘴角的小动作没有逃过林思晗的双眼。林思晗的心“咯噔”一下，急忙说：“队长给我吧？”
“我来看看啊，已经三位男士了，下面我们抽个女生上来吧，今天到现场的还有不少女生，都很漂亮啊。”主持人适宜地夸着，“有S市师范大学的吗？”
队标变化。
“有。”又是一个男生。
林思晗回过头看了眼沈亦白的电脑屏幕：“……”这个随机副本一定要五个人才能过吗，她能不能选择四个人打？
“还有两个名额。我知道你们激动，我也很激动。玩的就是心跳，对不对？下一个，S大数统27号？”
林思晗面无表情地给沈亦白发了组队邀请，看着沈亦白进组。
“在。”一个穿蓝色格子衫的男生小跑着上了台子。
现场的人看着中央巨幅投影仪上的小队ID，又是一阵骚动。
“S市理工大学化工23号，在吗？”
五个人一个小队，从上到下依次是远程“若水”、近战“北斗之刃”、远程“好大一只兔果果”、远程“小白兔白又白”、近战“两只耳朵竖起来”。
“多少，23到45？”喊话的男生不太确定，又扫了一边队伍，伸出手臂比着字数，喊，“23到47。”
“哇！嗯？”
“OK，给个组团过来人的学号范围。”主持人把话筒对向了那处的男学生们。
“骚操作，骚操作，社会人，社会人。”
“化工。”一个男生粗吼着。
被抽中的三个学生面面相觑。主持人选择眼瞎，继续走流程：“你们可以安排一下战术。”
“啊，看你们是组团过来的，哪个院的？”
穿蓝色格子衫的男生很快反应过来，压下心中的疑问，提议道：“我们对这个游戏肯定不如沈总熟悉，能否请沈总指挥？我们也可以少走点弯路。”
一个角落冒出一道声音，几个组团过来的男生高举着手臂。
沈亦白没说话，只点了下头。
“有，这儿！”
高校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宣传游戏，激发玩家的兴趣，试玩的随机副本难度肯定不会太高，各种数值也会被压低。
“不在吗？那再来。现场有S市理工大学的吗？”
五个人的配置很合理，两个纯输出的远程，一个纯输出的近战，一个血厚的坦克型近战，外加一个辅助远程，通关没问题。
“那我就随机报学号了！海生161？在吗？在就请到前面来。”主持人站在台子上，身体前倾，握着话筒又喊了一遍，“海生161？”
点了传送NPC对话，一行人被传送到一个幽暗的山洞中。
林思晗继续保持微笑。
山洞中长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但颜色分外艳丽的花，洞顶绿光荧荧，配合着竹笛声，有股说不出的阴森。
“嗯。”沈亦白变换了音调，改疑问为肯定。
“咔擦”一声，枯枝被踩断的声音，惊起大片栖息在洞顶的蝙蝠。黑压压的蝙蝠成群结队地着往前飞去。
林思晗心里好气哦，面上还要保持微笑：“我们沈总真是一点也不忙。”
“哇喔，逼真。”对内语音频道中响起一道夸奖的男生。
沈亦白应了：“嗯？”
“嗯，画面满分。”
“沈亦白？”林思晗换了个称呼，试探着喊了一句。
一行人由沈亦白带队摸索到了人形BOSS的面前。BOSS名字叫枯骨，一袭红色轻纱，外表艳丽。
沈亦白没回应。
沈亦白打开副本指引，大致看完了技能介绍，说：“纯输出远程负责输出，北斗之刃负责Tboss（抗怪）。T（抗）不稳仇恨，换我。剩下的辅助看好团血，负责驱散BOSS的各种debuff（减益魔法）。没问题吧？”
“沈总？”林思晗齿间溢出两个字。
“没问题。”
“安静。”主持人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学号是按学校院系抽的，大家没意见吧？”
“我试试吧？”五号女生还是不自信。
“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觉得。”
“没事。”林思晗点了枯骨NPC，安抚着，“我帮你看。”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他和兔子站在一起非常配吗？”
穿着系统送的试玩礼包中的装备，五个人各就各位，准备开BOSS。
“沈亦白吗？啊啊啊！”
沈亦白转了下画面，看着离他颇远的远程射手说：“兔子站到我身后。其余人不要动。”
主持人更加热情了：“Music（音乐），音乐起，INTRO（开场），欢迎我们沈总！感谢沈总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到我们的试玩现场，下面我将会按学号抽取幸运玩家。”
“……”林思晗“嗯”了一声，保持微笑操控着人物站到近战剑客的身后。
沈亦白目不斜视地进了试玩区域，走到林思晗身边。
与此同时，守在各大直播平台的游戏发烧友们和兔子粉们又炸了一波。直播间里弹幕密集，微博、贴吧、各大论坛在短短的时间内被沈亦白和林思晗的消息屠版。
因为沈亦白的出现，现场一时间讨论声四起，气氛更加热烈。
“震惊！四小花旦之首的林思晗和B.S科技总裁沈亦白疑似公开恋情！”
林思晗看着沈亦白的黑色短发被热风吹得微微翘起，弯了弯细致的眉眼。
“国民大仙女林思晗为B.S科技高校行站台为哪般？”
听完助理的报告，沈亦白扣上袖扣,站直了身子，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眯着眼望向人群。视线穿过人群，一下就锁定了尽头的那抹清丽。端坐着保持风度的林思晗正好也望向操场门口，两个人不经意间来了个对视。
“准备好了吗？”沈亦白操控着近战剑客拔出剑，准备倒数，“开。”
操场上，红跑道被烤出热气。男人的长指搭在袖扣上，侧脸线条如刀刻一般，眉目深邃。
一声令下,技能光效全开。
湛蓝的天空中高悬着炽热的太阳，高温似乎把棉花糖似的云彩给灼化了,云朵消失得无影无踪。
远程辅助“好大一只兔果果”使用咒符布下了防御结界，蓝色的结界笼罩着五个人,幽蓝的结界上有卦象涌动。
午后，日头正足。
林思晗也看了眼副本指引,幽冥洞主枯骨乃往生路上的怨气凝结而成，擅毒控制,移动速度非常快。林思晗思忖了会儿，不等沈亦白指挥就直接使用了减速定身的白翎长箭。
沈亦白下了车，一边扣着衬衫袖扣一边听助理报告事项。
“嗖”的一声，白翎长箭破空离弦，裹挟着气流的长箭直接穿透NPC枯骨的肩胛骨，把枯骨定到了洞壁上。
S大操场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奥迪，透过绿色的铁栅栏可以看到一个长相和气质都极为出众的男人从车里下来，他下车的动作犹如老电影中的慢镜头。
枯骨暗红色的血顺着枯骨莹白的肌肤滴落到地面上，落在地面上的血绽放成一朵又一朵妖治的曼珠沙华。枯骨被定在洞壁上动弹不得，眼睛渐渐地变成了血红色。
“快看那边，那边！”一个微胖的女生拼命地摇着前面女生的肩膀,喊着，“被晒蔫的小心脏又活蹦乱跳了！”
“定身时间只有十秒。”林思晗按下组合技能，三支金翎长箭再次破空离弦。
突然间，现场又爆发了一阵骚乱。
“只有十秒，可以了。”玩过不少类似游戏的穿蓝色格子衫的男生说，“大家抓紧时间尽力输出，DPS（输出伤害）能打多少打多少，压下阶段。”
林思晗接过了冰柠檬茶，说道：“谢谢。”
沈亦白在心里计算着技能时间，指挥：“准备退。”
“给,辛苦了。”现场工作人员给嘉宾们分发着冰镇柠檬茶。
“为什么？”林思晗不解。
以沈亦白低调的个性，十有八九不会选择这种出场方式。
“狂暴了。”
林思晗：“……”
“我的锅？”林思晗不确定地问，她觉得自己大招使用的还真的想象力丰富。因为自己想象力丰富的减速定身大招使NPC枯骨狂暴了……难怪沈亦白没指挥她让她使用减速定身的技能。
“他就是我们B.S科技的沈总，沈亦白！”主持人拍着手，调动现场穿游戏COS（扮演）服的COSER（扮演者）嘉宾们进一步炒热气氛。
“嗯。”沈亦白宠溺地“嗯”了一声，说，“是我指挥失误。”
“哇——”现场一片哗然。
其余正在撤退的三个人：“……”
“NO，NO，NO。”主持人不停地摇晃着食指，强调，“比楚温纶还要帅。”
这是狗粮？这就是狗粮！过分了啊！
场下不少女生激动了起来，高声喊着：“楚温纶，楚温纶，楚温纶！”
十秒已过。
“我知道你们有疑问，试玩电脑也没坏。”主持人故意拉长了音调说，“等会儿还有一个神秘嘉宾。给你们透露个信息，一个字，帅。”
“啊——”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嘶吼声，泛光的白翎长箭折断消失不见，NPC枯骨重获自由。
“三位？”下面有同学数着中间棚子下的电脑台数，提出疑问，“还少一个啊？”
蓝色的防御结界应声而裂，还在撤退的众人被狂风气流击退数尺远。枯骨极速移过来，一甩红袖，毒物蜂拥而至。
“知道！”
瞬间，五个人的血条去了大半，并且血量还在不断地下降。
“非常感谢大家来到B.S高校行的现场，下面我们将随机抽取三位同学上来，和女神共同体验随机副本。”现场的主持人调低了背景音乐的音量，兴致高昂地说着，“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学号吧？”
沈亦白语调未变，有条不紊地指挥：“辅助重置防御结界，优先奶上主T的血，若水T住枯骨，远程控制距离输出。”
一半以上的学生都不由自主地摸出手机拍照，边拍边悔恨自己没带照相机过来。拍好照片，加个自己满意的滤镜，发空间的发空间，发微博的发微博，刺激舍友的刺激舍友。
说话间，沈亦白操控的近战剑客连招不断，蓝色的剑气斩过，毒物消失。
“哇，赚了赚了，不枉我们排了这么久的队。”
狂暴的枯骨技能伤害增加，自身血液绽放成的冥界之花曼珠沙华，还会灼烧洞中玩家的血蓝。
“哈哈哈，女神都坐那里了，不是嘉宾还能是什么？”
林思晗：“……”
林思晗听到提问声，冲着那个男孩子所在的方位点了点头。
谁想的NPC这么有创意，还打不得了？技能打到她身上，流出的血凝结成绽放的曼珠沙华还会吸收玩家血蓝？
“兔子是这次B.S高校行的神秘嘉宾吗？”人群中一个带黑框眼镜的高高瘦瘦的男生提问。
“这个曼珠沙华类似于她的反弹技能吗？”林思晗问了句。
人群中的响起一片欢呼。林思晗从出道至今一直都有宅男女神的称呼，清泠的气质，笑起来春暖花开，如破冰凌，如化寒雪。网络上更有“兔子笑一笑，诸君十年少”的口号。
“嗯。”
“女神，女神，求签名。”
沈亦白说：“狂暴期间，枯骨血凝成的曼珠沙华会吸收玩家血蓝。”
“真的是兔子，好漂亮！”
林思晗“哦”了一声，说到底还是怪她之前那个减速定身大招使枯骨狂暴了。
“哇！啊啊啊，快看，女神。”人群中不知道谁看到了队尾的林思晗，惊呼。
“没事，辅助再叠加一个团队回蓝的符咒就可以了。”
棚子前排着长龙似的队伍，黑压压的人，小幅度地移动着。队伍中男女皆有，来自各大地区各大高校，其中学生党居多。
两秒后，蓝色的防御结界内又叠加了一个绿色的回蓝结界。“好大一只果果兔”看着数值增长的蓝条松了口气，说：“好了，已经叠加了。”
每顶棚子下都放着三组电脑，电脑上早就安装了试玩客户端。最中间的大棚子下摆着圆形的大桌子，五台电脑呈环形依次摆好。
枯骨技能渐趋平缓。
整齐的棚子搭在高大的香樟树下，海洋蓝与正统红，相得益彰。林思晗补好妆下车的时候，会场的气氛已经被炒到了一个高点。
“等她虚弱。”沈亦白监控着枯骨头顶的buff（增益状态），指挥道，“开大。”
下午，高校行。地点，S大新校区的体育场上。
进入虚弱期间的枯骨宛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十秒的虚弱，足够把半血的枯骨打至残血。
在办公室被沈亦白亲自教导了三个多小时，临近饭点才被放出来的林思晗觉得自己差不多快熟了。
“开减伤。”冷淡的声音。
沈亦白表情冷淡：“没有人。”
林思晗有一瞬间的恍惚。
“换个人也行。”林思晗诚心诚意地建议。
不同于少年时稚气未脱的声音，现在的沈亦白早就褪去青涩，有着身处高位的成熟。
林思晗不着痕迹地想躲开。沈亦白时不时撩撩她的小动作，让她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工作。
“要死……”林思晗错过了按减伤的时机。
“会错意……”沈亦白瞥了眼电脑屏幕，不满。身子降下重心，在林思晗耳边呵气，“指导你是我的工作。”
本来血线就不稳，再次狂暴的枯骨只需要一波毒物攻击就可以让她GAME OVER（游戏结束）。
“什么？”林思晗食指按着W键蓄力，在白翎长箭即将破空的时候，又迅速地按下了E键，补满箭槽。三支白翎长箭依次划破空气，气流鸣动。
“你们……”加油还没说出口，林思晗就看到自己操控的弓箭手身上多了道减伤。
沈亦白指间绕着林思晗柔顺的黑发：“你是不是会错意了？”
相似的画面，同样千钧一发之际沈亦白又把自己的减伤给了林思晗。一如从前和江潮2V2的时候，他的减伤给得没有丝毫犹豫。
“啊？”
记忆的洪闸被打开。
“在工作。”
记忆是无花的蔷薇，永远不会落败。它蛰伏在时光深处，不会消失，不会褪色，只要有引子，所有的印象都会再次出现，无论过多久，都是那般鲜活。
“沈总？”全身心投入游戏中的林思晗抽空喊了一句沈亦白，“你不工作吗？”
沈亦白，是她年少时暗恋的少年。现在，是她爱的男人。
林思晗选择了一个使用长弓作武器的纯输出门派，这个门派做任务非常方便，尤其是猎取采杀这种类型的任务。只要选中目标NPC（非玩家角色），在技能攻击范围内，拉满长弓蓄力的同时按下W键，等长弓蓄满力，“嗖”的一声，白翎长箭破空而出，同样等级的怪物NPC瞬死。
枯骨被顺利击杀，血量下降至零。
游戏世界观宏大之极，剧情引人入胜，每一个阶段都有一段有关恩怨情仇令人痛彻心扉的故事。一年四季二十四个节气，从惊蛰到霜降，在不同的地图场景中得到完美的诠释，再加上经典的ACT（动作类）模式，一招一式间的打击感十分强爽。
林思晗放下鼠标键盘起身，把手塞进了放下鼠标键盘同样起身的男人的手中。
这款由B.S自主开发的MMOROG（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玩法多样，画面精致。逼真的亭台楼阁，水声潺潺的溪流，踩上去有雪被压实而发出“咯吱”声的雪地。
面对主动递过来的细嫩的小手，沈亦白难得地愣了下。他没想过会是林思晗主动，在这样的环境下。
沈亦白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就抱着林思晗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熟悉游戏。
在这样的环境下，台下是众多试玩的玩家，内场还有等待采访的游戏娱乐媒体。
正式进入游戏世界，林思晗根据游戏的新手指引做着新手任务，熟悉最简单的技能和走路模式。
沈亦白从善如流地牵过林思晗递过来的手，一向喜形不露于色的在公众面前勾起了嘴角。
沈亦白抿唇，兔子下午要顶着这个ID（昵称）去站台，他没意见。
——玩游戏，减伤给你，在我身后，只要你在，吾剑所指便是胜利所在。从来不后悔年少时的疯狂，疯狂地急着长大，想要变得强大，有足够的能力为你撑起一座名为长安的城。一分时间掰成两分时间去用，一天二十四小时过成四十八小时，只为能够光明正大地牵过你的手，日后明媒正娶。
林思晗再往前蹭了点，够到键盘，打字：“小白兔白又白”。打完，一秒都不带犹豫地敲了回车。
林思晗不理会台下的骚乱，侧过头，给了他一个温暖的笑容，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余生多指教。”
沈亦白恢复了慵懒的样子，揽着林思晗的腰，一脸满足。
文科生的浪漫，余生多指教。
林思晗抽出被沈亦白覆盖着的手，反压了上去：“我自己取名字。”
——你是我年少时的彷徨，你是我年少时的黄粱梦一场，你是我年少时触不到的倾城日光，你是我年少时注定不了的方向。那时候，我是周庄，你是我梦的蝶。
“嗯？”
曾经理化一班的考王亦回：“余生多指教。”
沈亦白点了确定，林思晗看着跳出来的界面，无意识扭动了下身子喊道：“等一下？”
愿往事无可回首，余生还请多指教。愿今世再无背离，来世仍多有包涵。
“输出。”
后面发生了什么林思晗不记得了，她只记得采访的时候，她回答一个记者说：“他是我年少时喜欢的少年。”
“输出？”
远在场外的助理小江看着场内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短短几分钟之内，世界都变了。B.S的总裁沈亦白用ID和减伤撩了一下，她们女神就公布恋情了？
看着技能的攻击范围，林思晗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前者：“远程吧。”
“唐如姐，真的没问题吗？”助理小江呐呐地问着，“事业还处于上升期就公布恋情……”
“嗯。”沈亦白变换了姿势，环在林思晗腰上的手覆上林思晗握着鼠标的小手，变相地控制鼠标，说，“想玩远程还是近战？”
唐如看着场内牵着手的两人，摇了摇头：“拦不住，不是我们能阻止的，那个男人不简单。”
“我不知道。”林思晗又把门派翻了一遍，“感觉各有各的特色。”
“原来他们以前就认识啊。”助理小江抱着小十三，语带羡慕，“配一脸。”
“你想玩什么？”
唐如没说话，看了一会儿，转而欣赏着湛蓝无云的天，她大概能明白一点与世无争的林思晗为什么会选择进娱乐圈了。
沈亦白一只胳膊环着林思晗的腰，一只手撑着下巴，神情慵懒随意。
“小江，今天天气不错。”
“我玩什么？”林思晗曲着胳膊肘，捣了捣沈亦白的胸膛。
“嗯，适合告白。”小江笑眯眯地回，“我们家兔宝宝嫁出去啦。”
林思晗粗略地看了下每个门派的特色技能，一时拿不准注意。下午高校行，说得好听是让她去站台，可是又不可能真的只让她去当个花瓶站在那里供试玩玩家拍照……
回程，沈亦白开车。林思晗坐在副驾驶座上，抱着小十三塞着耳机听歌。
“哦。”林思晗伸出手臂，够到键盘边的游戏鼠标。移动着鼠标，点击创建看着每个门派的介绍。
“我是你少年时喜欢的少年？”沈亦白指尖点在方向盘上问，目光直视着前方。
“还没创建。”
“嗯。”
“为什么没有人物？”
好巧。他还是少年的时候，也对她有好感。
茫茫无际的大雪肆虐着的大地，中心有一片晶莹的湖水，湖水中心突出一块顽石，顽石上覆盖层厚厚的积雪。没有人物，角色选择界面没有人物。
沈亦白踩下了刹车，等红灯。车窗外，暮色初起。
林思晗头皮发麻，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脑屏幕上。
林思晗头靠着车窗，听写耳机中静静流淌的纯音乐，内心平静。她高三的时候，曾经读过仓央嘉措的诗传。
“专心点。”沈亦白察觉到林思晗的心不在焉，低声斥了一句。
开篇第一页有一首《那一世》，其中有几句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林思晗的大腿刚碰到沈亦白的黑色西裤，就被他有力的手臂勾过腰肢。背僵硬地贴着他起伏明显的胸膛，她的长腿并拢。
那一月，
林思晗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按住A字裙的裙角，另一只手扶着桌角小心翼翼地移了过去。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办公室里，光线透过纤尘不染的落地窗落进来，一地明媚。
不为超度，
沈亦白在等着林思晗的行动，他耐心极好，指尖点过空格键，发出有节奏的“Click（喀哒）”声。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大概……”林思晗目光游离，最终锁定沈亦白漂亮有力又修长的手上，他的手背青筋凸起，指节分明。
那一年，
沈亦白嘴角上扬，松着自己的领结问：“知道坐哪里了吗？”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游戏账号是我，你是我的密码,从不重置也不怕丢失。你的名字就是我身体的密码，不可拒绝，无法忽视，你靠近我的每一分每一秒，我的防御一寸一寸失掉,不再挣扎，不再害怕,向你贴近,心里响起阵阵雷鼓。
不为觐见，
账号，rabbit030，密码，bai030。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沈亦白好像从来没对她说过什么,却用一个又一个的行动来表达。
那一世，
林思晗不得不承认，她又被收服了。
转山转水转佛塔，
林思晗：“……”很有创意，非常有创意，效果惊人。
不为修来世，
“密码很简单，bai030。”沈亦白面不改色地说着。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林思晗看着沈亦白熟稔地在登陆账号那输入：“rabbit030”。输完敲下回车，换行,切到登录密码那一栏。
等你回来,等你喜欢上我，是我深藏已久的期待。
沈亦白没看林思晗，长指扫过白色机械键盘按下了ESC（取消）键,游戏开头的动画被强制结束播放。画面切换到登录界面,登录界面的背景音乐是一段优美空灵的古琴曲。
沈亦白打方着向盘，黑色奥迪拐进一个僻静的小区，小区中亮起了一盏又一盏的路灯。
林思晗摇头,发挥了自认有史以来最好的演技，说：“我不知道。”
车停在一盏路灯下面,灯光打在车顶，又倾泻下来。
“你说呢？”
“到了。”沈亦白略略抬了下手腕,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时间还早。
林思晗津津有味地看着开头动画，问：“我坐哪里？”
沈亦白抬手捏了捏疲惫的眉心，想着手头一大堆没处理的工作，开口：“你……”
游戏界面加载，播放着介绍的短动画。
他的只说了一个字，就被打断。
沈亦白不置可否，俯身打开了电脑上的游戏客户端。
“上去休息一会儿？”她的嗓音轻柔。
林思晗乖乖地过去：“为什么培训是在你办公室，你教我？”
对上林思晗的双眼，沈亦白应允：“嗯。”
沈亦白提醒：“下午高校行。”
“快一个星期没住人了，早上小江联系了家政公司安排了人来打扫。”林思晗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
画风转得太快，沈亦白切换自如，林思晗有点跟不上节奏。
“咔擦”保险锁转动的声音。
“啊？”
林思晗转了一圈没转开又加了一道保险锁，尴尬：“转错方向了。”
沈亦白把椅子向后滑动了一小段距离，沉声说：“过来。”怕林思晗不过来，又加了一句，“培训。”
沈亦白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说：“紧张？”
“我想的难道不是你想的？”林思晗直起身子。
“不紧张。”林思晗心跳得很快，尽量用平常的语气。
“你想什么呢？”
门开，林思晗把猫包放好，兔子似的奔进厨房：“不用换鞋，你先坐一会儿。”
“不、行。”
林思晗跨进厨房,拉上了磨砂的玻璃推门，背抵着冰凉的玻璃,低低的抽了口气。
沈亦白反问：“所以呢？”
自从她感冒在医院挂水被赵玥发现沈亦白后,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一桩又一桩，都超乎她的意料。回家，见家长，公开……一切又都是那么自然。
“这个口红不能吃。”林思晗狡黠地笑了。
林思晗从冰箱中拿出玻璃瓶装的蜂蜜柠檬酱放到料理台上，一边用冰凉的玻璃杯降着脸上的热度，一边拎过电热水壶。
沈亦白的喉结微动，没说话。
水壶里的水也是下午家政阿姨才烧好的，还是温热的。
察觉到沈亦白的视线，林思晗故意俯身。她身体的柔韧性很好，即便办公桌桌面很宽，她也能下压到和他视线平视，她的唇离他近了很多。
林思往玻璃杯中注入热水，晗又挖了一大勺蜂蜜柠檬加进去，搅匀。白色热雾滚滚，带着清香的柠檬味濡湿了她的双颊。
奶茶色的口红，带了一丝橘色，又显温柔又显气色，使她饱满的唇看上去就和果冻一样，Q弹水润。
林思晗端着两杯热饮，推门出去。客厅沙发上没人，沈亦白在阳台打电话，他低沉的声音从阳台传来。
沈亦白放下笔，身子闲适地靠着椅背，勾了嘴角看着妆容精致的林思晗。
“嗯。”沈亦白握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继而又说，“随你。”
林思晗的背向后轻轻抵了下，合上了门。踩着系带高跟鞋走到沈亦白办公桌前，说：“是我。不是你的报表是不是很失望？”
Monee不平：“什么叫随我啊。为了小嫂子，服务器都可以黑。”
“报表呢？”沈亦白没看来人，直接问。
“你进去了没人捞你。”
他的身后是完全开阔的空间。透过整面落地窗可以欣赏不远处的海景，海天相接，是一望无际的蓝，蓝中带了抹绿。
“……”Monee又在心底里把沈亦白他爷爷那边的祖宗挨个问候了一遍，说，“沈亦白，我们分手吧，再见！”
从林思晗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面部刚毅的线条，流畅如雕塑，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下一秒，沈亦白直接挂了电话。
沈亦白只穿了件白色衬衫，手中拿着一支黑色的钢笔，正在专心地看着手中的文件。
听着手机中的盲音，Monee再次问候了一遍沈亦白他爷爷那边的祖宗。
办公室的门合得严严实实，林思晗没敲门，她尽力不发出一点声音地拉开了门。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见沈亦白认真工作的样子。
“等会儿有事？”林思晗制止了沈亦白关阳台门的动作，说，“开着，通通风。”
“可以。”活动负责人看着心直口快后悄悄红了脸的小姑娘笑出了声，“都有。”
“嗯。等会儿还要开会，反馈处理信息及时调整宣传方案。”沈亦白蹙了眉头，“你把手机给我。”
助理小江一只手拎着猫包，另一只手兴冲冲地举手：“我可以要花茶吗？”
“怎么了？”林思晗问着原因，乖顺地把自己手机递到了沈亦白手上。
“咖啡，谢谢。”
沈亦白添加了拦截电话号码：“设置拦截几个骚扰电话，可能用处不大。”
“不客气。”负责人对唐如她们做了个手势，“喝点什么？”
“拦截谁的电话？”林思晗实在想不通还会有谁能骚扰自己。
“谢谢。”
沈亦白言简意赅：“沈立国。”
林思晗：“……”
沈立国。
“林小姐请，沈总在里面。”
陌生的名字，和沈亦白同姓。林思晗拧着细致的眉，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里看过。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我爷爷。”
“这个不急。”进了电梯后，负责人对唐如和助理小江说，“麻烦你们在休息室坐一会儿。”
林思晗猛地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亦白。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不问原因。
“培训什么时候开始？”
“没有想问的？”设置好拦截名单，沈亦白环着双臂半靠在阳台门上。
“嗯。”林思晗听明白了，她就是去当花瓶的。
“没有。”林思晗轻晃着脑袋。
“哦，这个非常简单，别担心，不需要手法技术。”活动负责人笑了下，“林小姐只需到现场试玩一会儿就可以。”
“嗯。”沈亦白俯身，一只手抚上林思晗的脸颊，额头与她相抵，直视着她星河般的眸子，说，“我的事，和他无关。你只要记得，你是我的。”
“下午的高校行需要做什么？”
现在是，以后更不会放手。他少年时期的疯狂，对自由的向往，也包括她。
“那就好。”负责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今天上午会有一个培训，主要是熟悉熟悉游戏技能，林小姐可以自行选择自己喜欢的门派角色来玩。”
喜欢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愫，有可能只此一眼便定了那个人，也有可能是细水长流的陪伴。起初不觉得什么，分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那时候才知晓她不但是他第一眼的惊艳，更是他的crazy（疯狂）。
“玩过一点点……高中的时候玩过一段时间网游，现在刚接触LOL。”
他冷漠，不近人情，不解风情。爷爷教会他的只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家庭观。曾经他也想过，要是没有遇见林思晗，他的一生会不会也是那样？成为沈立国操控沈氏的一颗棋子，在谈判桌上过着尔虞我诈的生活。
“上去吧，今天请林小姐过来主要是为我们下午的高校行站台。”活动负责人介绍着，“很简单的，林小姐平时会玩游戏吗，或者说玩过游戏吗？”
他的掌心温热，指尖微凉。
“你好。”林思晗礼貌地打着招呼。
林思晗像是受到蛊惑一样，身子向前倾，不重地亲了下他好看的唇，然后就飞快地撤离。
一位负责人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好，我有点事耽搁了。这位就是林小姐吧？”
沈亦白的睫毛颤了一下，捏着她脸的手不自主地加了力道。她此时的表情在他眼里，就是一只无辜的猫，和小十三一样。
“我刚才已经发消息通知他们了，等会儿就来。”唐如话音刚落，B.S科技气派的玻璃门就向两边自动拉开了。
“林思晗，你记不记得你前几天保证过什么？”
“我们怎么进去？”助理小江忧心忡忡地问。B.S进出都需要刷卡，就算是合作方来谈项目也需要专人刷卡登记。
“保证过什么？”
“工作。”唐如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沈亦白缓缓地眯了眼睛，眸中泛光，舌尖抵着牙齿：“不再耍流氓。”
“怎么是B.S？”林思晗穿了件A字裙。裙子长度在膝盖上一点点的位置，显得腿又长又瘦。露出白皙光滑的双肩，清爽中带着点小Sexy（性感）。
林思晗的保证是假的，没用，没过几天就故态复萌。
唐如抱着小十三率先下车，指挥小江把猫包拿着。
林思晗：“……”
司机停稳车媳了火，提醒：“唐姐到了。”
为什么她的男朋友和别人的男朋友不一样，别人的男朋友就准女朋友亲亲抱抱举高高，她的男朋友只会说她耍流氓？
保姆车一路顺风顺水地开进B.S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感受到西裤口袋中手机震动，沈亦白捏了捏林思晗软绵绵的脸：“我回去开会了，晚上早点睡。”
过了桥口，保姆车行驶的路是最近林思晗每天都要往返的。林思晗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唐如安排的行程和B.S有关。
“好。”
林思晗：“……”竟然有经纪人不让艺人知道行程的。
“耍流氓的事等有时间再论。”
唐如故作神秘：“等到了就知道了。”
“沈亦白，刚才那个不算耍流氓吧？”林思晗忍不住把真实的想法说出口。
“你刚才说，今天重新安排了行程？”林思晗看着小白兔叽晗的小时光APP的行程表，手动删着格子。
“哦？”沈亦白语气轻佻，唇线上扬，“那你说什么是耍流氓？”
今天这样的局面，都是杨子珊一手造成的，和她无关。
“这个……那个……”林思晗目光胡乱地游离着，没有固定的轨迹，最终盯着电梯间不断跳动的楼层字数，一鼓作气地开口，“突然和别人滚床单。”
林思晗轻蹙了眉，一瞬间又松开。
“别人？”沈亦白抓重点一抓一个准，“那你先想好怎么死。”
车窗外，模糊的树影飞速地掠过。盛夏的天气，越来越燥热，厚厚的玻璃窗被晒得烫人。
林思晗：“？？？”
现在杨子珊就和疯了一样，洗不白后开始疯狂地咬人，一些粉丝给她写言辞中肯的长微博都会被她拉黑。
“我只是举个例子。”
“话又说回来，DY的代言现在就跟烫手山芋一样，你不接，哪个小花接了都会被杨子珊咬一口。”唐如难得露出鄙夷的神色，“公关都跟不上她咬人的速度。”
沈亦白面无表情：“我只是在回答你的例子。不过如果你换个对象，就不用考虑怎么死了。”
“哦哦。”助理小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好的，大佬。”林思晗低头。
“DY不适合我。”林思晗勾过耳边的长发顺到背后，“再说直白点，我现在不想和杨子珊扯上任何关系，她的代言再好我也不需要。”
黑色的奥迪倒出停车位，掉头平稳地开在了小区的主干道上。
给小十三顺毛的助理小江不解地问：“思晗姐，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接啊？”
夜色深沉，夏天燥热的晚风吹过，使人身上黏糊糊的。
“嗯。”
林思晗洗完澡吹干了长发，躺在床上逗弄着昏昏欲睡的小十三，信手翻着订阅的八卦杂志。
“OK。”唐如只需要林思晗回答Yes or No（是或者否），听到否定的回答，她也不想多问，直言，“那我去和那边沟通了。”
“喵”小十三蜷缩着软蓬蓬的肉球身子，垂着脑袋。
“不接。”林思晗拒绝，神情清冷。
林思晗解开手机，找到相册里的表情包放在小十三的圆脸旁边，对比了一下，笑了：“你怎么也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接吗？DY挺适合你的。”
林思晗揪着小十三的肥嘟嘟的猫脸，嘟嚷着：“来，笑一笑十年少。”
“嗯。网友联名要求DY换形象代言人。不止代言，杨子珊近期不少通告也被撤了，很多活动被迫停止。”唐如叹了口气，“也怪她自己不争气。”
“我独灼山外小阁楼，听一夜相思愁……”手机铃声突然在小十三耳边响起。
林思晗没急于表态：“她的代言被撤了？”
小十三的耳朵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代言是艺人们努力奋斗取得成绩的量化成果，看一个艺人红不红，有多红，地位高不高，有多高，看她们手中的代言就一目了然了。
“摸摸头。”拍了拍小十三的小脑袋，林思晗接了电话。
DY是一款知名度很高的口红，虽然不是老牌子，但近年来十分受女生们欢迎，不少明星都对它青睐有加。DY的kissing（接吻）系列中的stoned rose（迷醉玫瑰）色号，也是林思晗非常喜欢的一款。可以说，DY的代言是目前最适合杨子珊和林思晗身份的代言。
“完事了？”唐如安排好行程，特意过了一个多小时才给林思晗打电话。
唐如一只手拿手机翻着文件：“就是杨子珊不久前才接下的DY的口红代言，你要接吗？”
林思晗用肩膀夹着手机，一把抱过小十三，疑惑地问：“什么完事了？”
“什么代言？”
“你们没发生点什么？”唐如听林思晗的语气，暗暗倒吸了口气，没想到沈亦白还真能忍得住，两人满打满算也认识了不少日子了，要是换了别人，只怕小白兔已经不是单纯的小白兔了。
“对了，有个代言你接不接？”
“发生什……”林思晗说着突然想通了，脸瞬间红了个彻底。
“也行。”唐如想了下，同意了。
“懂了？”
“你帮我看着吧。”林思晗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折腾。
“不懂。”
“今天行程重新安排过了，肯定没时间送小十三回去。一来一回，那里肯定堵车。”
“林思晗？”唐如拿出来做经纪人的威严。
“行了，你今天一整天都会很忙。小十三怎么办,跟你跑？”唐如抱过圆滚滚的小十三，和助理小江逗弄着。
“啊？”林思晗被唐如突然正经的语气惊了下。
“我也不知道,空手回去的,怎么走的时候就收拾出一整个行李箱的东西。”
“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唐如八卦地问。
一旁的助理小江接过林思晗手上的猫包,把小十三放了出来：“好可爱。”
林思晗：“……”
唐如听到动静回头：“哎哟，你回家怎么还带了个行李箱？我记得你明明是空手回去的啊？”
“牵牵小手，搂搂抱抱，亲亲小嘴？”唐如憋笑。
S大教师公寓园的路口，浓密的香樟树荫下停了辆保姆车。林思晗拉开了保姆车的门，上车。
唐如在圈里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谈恋爱这么纯的，对象还是沈亦白这种一看就三步走战略的成功男士。在她的认知里，帝都那一圈的太子爷们，没一个能这么纯的。帝都的太子爷，哪一个不是左拥右抱，早熟的？
“嗯嗯。”
见林思晗不说话，唐如正色道：“最近几天你把剧本好好看看，多找找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正好现在那个叫啥的英雄联盟夏季赛还没结束，可以到现场看看找找感觉。”
“记得打电话，工作不忙就回来吃饭。”赵玥站在大门口叮嘱着，“下次再把小沈带回来一块吃饭。”
“嗯。”林思晗答应下来。
收拾好东西，林思晗拉着行李箱,背着猫包出门了。
“好了，网络上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早点睡吧，熬夜对皮肤不好。”唐如不厌其烦地强调着熬夜对皮肤不好。
平时在家赵玥喂小十三会时不时给它加餐，掺点鸡胸肉或者鹌鹑蛋。结果到头来，小十三还是选择和林思晗走。
挂了电话，林思晗摩挲着光滑的手机壳，打开了微博。
赵玥作势要打它的小脑袋：“小没良心的东西。”
果不其然她又上了热搜头条。
小十三傲娇地别过头。
“国民女神林思晗恋情曝光”
“啊，小十三你愿意吗？”林思晗挠着小十三的下巴,“跟奶奶走？”
B.S科技V：“#B.S高校行#圆满结束啦！感谢各位大佬们的捧场和支持，官博娘无以为报，只能小小个抽奖。转发抽二十位小可爱送游戏公测的激活码。当然，今天最意外还是我们B.S的大BOSS和大仙女@林思晗晗晗晗晗兔子V公布恋情啦。官博娘也是今天才知道呢！不管啦，还是送上最诚挚的祝福。评论中抽取送祝福的小伙伴，打钱。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
猫包里的小十三甩了下尾巴,呜喵了好几声。
林思晗点开评论,意料之中得精彩纷呈，支持和反对的都有。
“你刚复工手边一堆工作，要不把十三崽放这边,我和你爸没事都好照顾它。”赵玥一边叠着衣服一边说。
林思晗干脆退了微博，点开搜索页面，想找点睡前小故事看看。刷新了下上次停留的页面，陆陆续续地更新了实时新闻。
在家休息没几天，林思晗准备复工。把小十三放进猫包里，林思晗又狠狠揉了把小十三肉肉的小肚子。
第一条：“沈、林公开恋情,网友直呼，两人之间的距离差了一个东非大裂谷，根本不配。”
和沈亦白互发了晚安后，林思晗戳开便签，敲下了一段话：“春对夏，秋对冬，暮鼓对晨钟；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亦白对思晗。”
第二条：“沈氏二公子公开秀恩爱,沈立国怎么看？”
“晚安，就去睡，不熬夜。”
第三条：“揭秘帝都沈家的家规,客观分析白兔CP的可能性。”
“别让我知道你熬夜。”
……
“晚安，早点睡。”
林思晗的胸口没来由地一紧，顺了顺胸口,关掉了手机，静静地躺在床上。
林思晗的心跟着跳了一下，沈亦白来查岗了。
林思晗进娱乐圈的时间不长不短，刚开始也会因为评论被泼脏水而难过。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明白，没有一个好的心理承受能力是走不远的。她做到了，也走远了，心理承受能力越来越强，笑看网络上的评论抨击。可是，这次胸口还是闷得难受。
“叮咚”一声。
林思晗抚摸着小十三柔软的肚子，尽力平复着情绪，想着明天的工作。
“这个人下手有点狠啊。”林思晗嘀咕了句，转而又觉得杨子珊不值得同情。
会议室中气氛冷凝。
如果不能给大众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过不了几天，她的代言通告活动都会被撤。
“测试组的消息等会儿直接反馈给技术组。至于宣传方面，按原计划进行。”沈亦白瞥了眼宣传部的几个人，沉声说，“散会。”
林思晗翻完全部的实锤图片，摇了摇头，杨子珊这些不上台面的事也不知道惹怒了哪方大人物，很明显这波黑料都是蓄意准备的。
玻璃门被推开，又合上。
翻着热门消息，林思晗忍不住给杨子珊刷了一排“666”。男朋友是抢来的，代言片源也是踩着小花们夺来的，偏偏还卖得一手后天努力的女神好人设。
估计沈亦白进了电梯，被通知过来开临时短会的各部门部长们才敢收拾会议记录，准备撤。
回家，洗漱好躺在床上敷面膜的时候，林思晗刷了会儿微博。
临走前，运营部部长对宣传部部长叹了一口气：“你们最近日子不太好过啊？”
被沈亦白送回来，林思晗在S大教师公寓园路口下车，拎着饭盒，对着打开的车窗摆了摆手。
宣传部部长合上会议记录，跟着叹了口气：“约一杯？”
“哈哈哈。”Monee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没事，我哥不玩，我带你。”
一听到她们宣传部部长要去喝酒，管理B.S官方微博的小姑娘弱弱地喊：“部、部长？”
“我玩LOL用的笔记本键盘……”
官方微博下面的乌烟瘴气的评论怎么办啊？她一个外人看着都生气，也难怪沈总会黑着一张脸了。
“不考虑职业选手，大众推荐推荐Cherry（樱桃）轴的。黑轴不适合女生用，直上直下，没有段落感，最主要的是压力克数大。剩下茶轴和青轴女生都能用来打游戏，用哪种键盘其实没有明确的说法，用着顺手就行了。红轴像青轴的无段落版，啊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哎呀。”宣传部部长把文件转到胳膊下面夹好，“沈总不让删，那就不删。回去睡一觉，指不定又是另一番光景了。我们宣传部是为B.S宣传，又不是专业的公关团队。况且，B.S产品那么多，等过了这一茬，鬼还惦记着官方微博。”
“比如？”
姑娘没办法，答应：“好的，部长。”
“看情况。”Monee说。
她才刚工作没多久，管理官方微博的任务轻轻松松的，一个月工资也不少。她还不想因为一条微博就丢掉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饭碗。
下定决心好好玩LOL的林思晗突然问：“一般打游戏用什么类型的键盘？”
“走吧，我们喝一杯再回去。”
“不能，青轴的声音有感觉。换个轴，没感觉。”Monee拒绝得很干脆。
“走走走，老地方。”宣传部部长给运营部部长推开了门，感叹，“沈总今天发的火不小啊。”
“能不能换个键盘？”沈亦白长指点着桌面。
“嗯，再厉害，说到底沈总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处理事情方面，没得挑，倒是你们那个小姑娘，还要多锻炼锻炼。”
办公室里只有敲击键盘发出的“咔哒咔哒”声，Monee敲击速度很快，声音清脆密集。
男人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OK！”扫好二维码，点击了添加联系人，Monee又从沙发上滑下去，盘腿坐在地板上继续写代码。
沈亦白刚出电梯门，迎面撞上了神色焦虑的助理。助理捧着手机，像是捧着块烫手山芋：“沈、沈总，沈老先生的电话。”
“好啊，给。”林思晗点出二维码，把手机递给Monee。
沈亦白嘴角掀起一抹嘲讽，没接。
“燃吧？有时间我们去现场看比赛，感受感受现场的气氛你就懂了。”Monee扬了扬秀气的眉。
助理心惊胆战：“沈老先生发火了。”
ME的大队长，在赛场上拥有绝对控制力的男人。
“嗯。”沈亦白还是没动，慢条斯理地解了一颗袖扣后才漫不经心地接过手机。
“嗯。”
手机是助理的，他的手机装了一个内置程序，只要沈立国一给他打电话，系统会自动回复：“对不起，正在开会中，请稍后再拨。”
林思晗握紧了放置在腿上的双拳，按耐住内心的悸动：“他们队长吗？”
从下午到现在，才短短几个小时，沈立国就坐不住了，他绝对不会允许手中的棋子不按他的路数走。
“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ME，没有现在的LPL。”
“沈亦白，你还记得你姓什么吗？”年事已高的沈立国在坐在客厅沙发上，布满老年斑的手拄着龙头拐杖，声音如洪钟，“是不是我现在跟你打电话还要经过你助理？”
Monee接了下去：“第一年就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冲进了世界赛，十六进八！真正地走过硝烟的战队。”
客厅地板被拐杖敲打得“咚咚”作响。
沈亦白换了个姿势，手插在西裤口袋中，继续说：“建立于废墟之上的ME战队，在成立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成了LPL的绝对统治力，创造了一年内横扫国内各大赛事冠亚军的记录，也实现了联赛、杯赛、全国级赛事的大满贯。”
“怎么不说话？翅膀硬了，想气死我？”沈立国的火气越来越大。
“和DOTA（刀塔）中国战队在世界赛上的绝对统治力相比，LOL一直处于劣势输给韩国，在过去几届的S系赛事中，中国战队一直无缘四强无缘半决赛，连八强都困难。LPL那么多支战队，打了一年又一年，年年止步于十六强。”
沈亦白嘴角的嘲讽的变得明显了。
林思晗点头又摇头。她看过，不太懂，ME给她的感觉只是拿奖牌拿到手软。
“在开会。”
“看过他们的资料吗？”
“开会？沈亦白我告诉你，玩玩可以，结婚没门。”沈立国觉得不需要和沈亦白弯弯绕绕，索性把话挑明了。
“嗯？”
“您有空，不如多关心关心沈熙凡，他更会玩。”沈亦白四两拨千斤，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沈立国误以为他和沈熙凡一样。
沈亦白想到ME的那人，说：“因为他们站了出来。”
“最近还好？”沈立国语气缓和了不少，“季会马上要开始了，提前回来，还有不少工作。”
“啊？”Monee饶了饶头，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嗯。”
“你们怎么都喜欢ME啊？我最近找了点职业联赛视频看了看，每次导播镜头给到ME，现场观众席几乎大半都举了他们的牌子，不要命地喊着ME加油之类的，明明LPL那么多战队。”
季会是沈氏的大会，每年都会举行，一年举办两次。届时，沈氏的高层和每一个子公司的负责人都会参加，会议上总结沈氏上半年的发展状况，对沈氏下半年的发展制定出一个大概的目标。所以，季会是发展人脉的捷径。沈立国想让他回去参加沈氏的季会，无非是想借着他的手进一步拢权。
Monee做冷漠脸：“哦，那也比你A了不知道几个赛季的强。”
“沈总？”助理试探着喊了一声，刚才他可是听说沈亦白在开部门会议的时候因为测试组和技术组互相扯皮推卸问题而发了火。
“带了俯冲吗？”沈亦白抱臂靠在办公桌边上。
“定下个星期一回帝都的机票。”
“一区。”
“是。”
“嫂子哪个区？我带你我带你！无敌稳。”Monee说着跳上了沙发，“互加一下，你要玩喊我，哪个区都行。”
推开办公室门，沈亦白长腿几步跨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查看来电显示。果然，一通又一通的未接来电，手机电量都被消耗了大半。翻到周然电话，回拨回去。
“应该吧。”林思晗也不确定，“我最近才关注LOL，玩了没多久。”
周然接得很快。
Monee盘腿坐在地板上：“嗯，我是队粉。ME厉害！嫂子也是？”
“你还记得你大明湖畔的兄弟吗？”周然只要一脱离工作就没个正形，“挨批了？”
“ME，你是ME的粉丝？”林思晗解锁了手机。
沈亦白听着电话，收拾着桌子上散乱的文件。
“晚什么！”Monee靠着沙发的身子后仰，露出胸前的花式英文字母，说，“嫂子再聊会儿啊，不晚。”
“我知道你老脸皮厚，那个跳脚你也无所谓。但是，在季会没开始前，请忍耐。现在还不能翻脸，时机未到。”
“不用。”沈亦白收拾好桌子上散乱的文件，“很晚了，送你回去。”
周然握着手机，换了姿势，转动书房的椅子看着窗外的景色。窗外，夜色如化不开的浓墨，深沉静谧。
林思晗拿出手机，刷新着页面，问：“要不要我给你订外卖？”
“小不忍则乱大谋。”周然低低地笑了一声，“我说的，你肯定都懂。那么久都坚持下来了，还急于这一时。”
后来，Monee有幸蹭过一次饭。饭前兴高采烈，饭后强颜欢笑，艰难地夸着某国民大仙女做饭好吃。就怕夸晚了一步，他哥动手揍他。[又剧透]
沈亦白捏着文件边缘的手用力，指尖发白。闭了眼，他喉头微哽：“我想娶她。”几个字，艰难晦涩。
扣上饭盒盖子，林思晗继续点头。是，饭量很小，连根菜叶子都没留的那种小。
“哇。那下次我可以去你那里蹭饭吗？我饭量很小的。”
想娶她，想到骨头疼，想到发疯，想到忍不了。见不得别人泼她脏水，说她不知廉耻地倒贴。
对上Monee期待的眼神，林思晗昧着良心，心虚地点了点头。
周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可以可以。性冷淡难过晗美人关。”
“真的吗？”
什么时候沈亦白这么坦诚了？不久前，沈亦白刚回国的时候他请沈亦白吃饭。他问沈亦白如何，沈亦白说什么来着？哦，青釉梅瓶美而无用。
“不是，我不太会做饭。不过我感觉，我做的和我妈差不多。”
沈亦白口是心非还不是跪在了美人关前，现在知道说想娶她了？美死他，林思晗可是他们时代的艺人，卖身契还在他手上呢！
“吃完了。”Monee意犹未尽，“是嫂子做的？”
“嫂子，这里，这里！”Monee穿着ME夏季赛的同款队服，站在电梯扶手边朝着林思晗挥手。
拿过空饭盒，林思晗惊讶：“你一个人吃完了？”
等林思晗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站定，他才将票递给了林思晗，搭上电梯，问：“我哥回去开季会了？”
沈亦白懒得搭理他。
“嗯。”林思晗一只手攥着入场票，另一只手又将口罩往上拉了拉。她的脸本来就小，特意买了大一号的口罩带着再往上拉了又拉，只剩下一双波光流转的眼睛。
“哈哈哈。”Monee爆笑，“沈亦白是秋名山车神。”
“分手吧。他回去开季会都不陪你看比赛，这种不分留着过年吗？”Monee斜举着手机，拉过同样穿着ME夏季队服的林思晗同框。
林思晗呐呐地开口：“我也是个宝宝。”
相机灯光闪了下。Monee把拍好的照片发给了沈亦白：“气死你。”
“啧，下次注意点影响好吗？”Monee低头，视线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正色道，“我还是个宝宝。”
林思晗拿着票的手抵着口罩，只管笑。
林思晗：“……”
检票，入场，坐下。
Monee报时，精确到秒：“三十六分钟四十八秒。”
现场气氛已经不能用热烈来形容了，那是一种疯狂，一种信仰。
蓝绿色的键盘指示灯跟着Monee的手指不断地变化着，Monee每摁下一个键都会发出好听的敲击声。听到休息间门被拉开后又被合上的声音,Monee抬起头不怀好意地看向沈亦白和林思晗，他的视线略过表情寡淡眉目清冷的沈亦白，最后停留在林思晗身上。
她看着穿中式旗袍的女解说，仔细观察她的手势神情，揣摩。
又磨蹭了好一会，林思晗终于肯出去了。门外,休息区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空饭盒，Monee半蹲在沙发前飞快地敲着键盘。
“欢迎各位召唤师们来到英雄联盟夏季赛总决赛的现场，我是小瑾，很高兴再次为大家解说。”女解说小瑾的普通话流利，“下面让我们欢迎两支同样优秀的战队。”
“嗯。”沈亦白平复了下来。
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观众席上蓝色的灯光星河开始缓缓地摇动。
“BUG找到了？”
“ME、ME、ME！”
“为了和我早点分手。”
“Kido（基多）、Kido、Kido！”
“Monee他怎么今天通宵啊？”
观众席上撕心裂肺的呐喊声盖过了解说的声音。蓝色LED（发光二极管）灯牌的海洋中，高举起一面飞扬的黑色旗帜。
她本来想再磨蹭会儿，等Monee走了再出去。现在看来,无论如何都要去面对他了。
黑底白字，印着战队LOGO（图案）：Team（团队）ME。
重新埋下头，林思晗咬着唇说：“再等等，我就出去了。”
旗帜摇晃，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不走。”沈亦白给了肯定的答案。
舞台灯光亮起一个圆弧形，灯光下站着五个年轻的大男孩。大男孩们穿着ME夏季赛队服，中间那个大男孩纤瘦，半垂着眼眸。黑色的队服在冷光源下，衬得他更加冷漠。
“嗯？”林思晗抬起脑袋,手臂还挂在沈亦白脖子上，“意思是他今晚……”
Monee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K神！”
沈亦白思忖了片刻，开口：“Monee今晚通宵。”
“啊？”
沈亦白不着痕迹地拉开彼此的距离，拭去林思晗额角的汗珠,对上林思晗的眼睛，沈亦白的太阳穴跳得更欢了。
“看中间最帅的那个，我男神！”
她嘤咛了一声，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那个叫Kido的大男孩掀起眼皮，眼神掠过观众席。
林思晗像一条被人丢弃在快要干涸池塘的鱼，供氧不足的大脑中的画面还停留在刚才沈亦白深吻她的时候。
下一秒，尖叫冲破耳膜。
这样的局面，是他自讨苦吃。
“啊——”
沈亦白单手环着腰肢柔软的林思晗，另一只手的指尖点在她大腿侧的盥洗台边缘,尽力忍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