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读书网 > 言情小说 > 仰望幸福的角度 > 第九章

第九章

“你今天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程灏然担心地问。

程灏然进门后,就发现今天的苏河有些反常,她见到他也一言不发,眼睛还有些许红肿,仿佛哭过了一般。

“没什么。”苏河低下头,不经意间,一滴眼泪滑落下来。

苏河终于放下心来。

“那你为什么哭了?”程灏然将苏河的一举一动都捕捉在眼里。

哦,原来是程灏然。

“没哭。”苏河将头垂得更低了,眼里的雾气却愈加浓重。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门外传来一阵好听的男声:“苏河,你在家吗?我是来看花的,顺便看看你。”

程灏然轻轻抬起苏河的下巴,伸手帮她拭泪:“还说没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河心中一凛:不会是颜夕来了吧?

“你不要管我。”苏河别过脸去。程灏然刚才的暧昧动作让她觉得心慌。

可是无论调到哪个频道总觉得很烦躁,就在她心烦意乱地摁着遥控器的时候,门铃响了。

“你不愿意说,我不会勉强的。可是,你这样,我很心疼。”程灏然说。

接下来的时间,苏河觉得每分每秒都是那么难挨,索性打开电视。

“你怎么有空来了?网球水平恢复得怎么样?”苏河转移话题。

于是,苏河给叶明晖拨了个电话,约他晚上七点去他们去过的那家酒吧。叶明晖很爽快地答应了。

“恢复得很好,频频得到李远的表扬呢!我今天来,除了看你和我种的花,还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下个赛季我就能回到赛场上了。”

叶明晖?对,找他比较合适,他一向是个很好的朋友。再说医生的天职不是救死扶伤吗?她此刻就是伤病者,被爱情伤透了心不说,这次还被友情伤透了心。

“是吗?那恭喜你了。”苏河的语气很平淡。

程灏然?苏河的大脑里首先出现的是这个名字。但是马上被她否决了,他要专心训练,不能找他,何况他对自己还有那么一层特殊的情感,更不能找他了。

“苏河,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今天才这么不开心?”程灏然问。

她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可以倾诉对象,发泄自己的苦恼。找谁来做自己的听众比较好呢?

“不要随便发挥你的想象力。没有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

她像个受伤的鸵鸟一样,把自己抱得紧紧的。

“那是因为什么?”

她太累了,逛街累,心更累。

“……”苏河继续保持沉默。

苏河黯然地回到家,扔下包,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

这时,苏河的手机又不甘寂寞地响了起来。苏河一看,是颜夕的电话,二话不说,马上把手机扔回沙发上。

(3)

手机铃声响到第三遍时,程灏然拿起沙发上的手机:“谁的电话?怎么不接?”他心想,苏河今天不开心的症结可能与这个打电话的人有关。

颜夕狠心甩开陆卓文,径直打车离去。她来的时候是乘陆卓文的车来的,没想到走的时候却必须孤身离开。

“你不许碰我的手机!”苏河边说边去夺程灏然手中的手机。

“爱我?陆卓文,你是律师啊,在事实面前你还这样说不是狡辩是什么?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任何话。如果你巴不得跟我分手,那么就分手。”颜夕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如刀割般难受,她其实是多么的爱陆卓文,多么舍不得离开他,可是如今陆卓文见到了苏河,并且表现出了迫不及待要见到苏河的感觉,这让她觉得一直以来悉心维护的感情仿佛瞬间破裂了。那这样的感情再继续维系下去还有意义吗?

“你如果不告诉我今天是谁惹你生气了,我就接电话了。”程灏然威胁道。

“颜夕,你要考虑清楚。我是爱你的……”陆卓文有些头疼地望着颜夕。虽然在法庭上他能够挥洒自如,口若悬河,可是在感情问题上,他常常是个闷葫芦。

“还给我!快还给我!”

“如果你要那么理解也可以。你是不是早就盼望着这一天了?盼望着再次遇见苏河然后跟她再次迸发出爱情的火花,对吧,陆卓文?”

“不还!”程灏然将手机从左手移到右手,就是不想让苏河够着。

“颜夕,你把话说清楚,你难道是要跟我分手吗?”陆卓文拉住了颜夕。

“啪嗒”一声,在两人的争夺中,可怜的手机摔在地上,零部件都散落一地。

“口说无凭,眼见为实。我现在不想再跟你多说什么了。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冷静吧。”颜夕抛下这句话,便转身欲走。

“程灏然!”苏河恼火地望着程灏然。

“乱说什么?我哪有想着别的女人?颜夕,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陆卓文反驳的时候竟然有那么一点心虚的感觉。

“我拿去修,让它恢复原样,还不行吗?”

“卓文,你自己扪心自问,我平时哪次不是对你言听计从的?你说工作忙没空陪我,我也不跟你计较。可是你不能对我这样,你不能跟我在一起还想着别的女人!”

苏河不说话,还是用带着怒意的目光望着程灏然。

“颜夕,我们心平气和地谈谈不行吗?非要当着别人的面吵有意义吗?”

“如果修不好,我给你重买一个新手机。好吧?”

“难堪?你还知道难堪?刚才我喊你,你装作没听见,直接追着苏河就跑了出去,你以为那个时候我不难堪吗?”颜夕想起来就来气。

“修不好,你就不要来见我。而且今天七点前必须修好!”苏河说。

“颜夕,你非要这样吗?非要让我在路人面前难堪吗?”陆卓文不免有些发窘。

“好好好!我现在就帮你拿去修。”

“你平时没有这么磨叽啊?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颜夕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引得众人向这边观望。

“越快越好!知道吗?”

“要不,我们上车说。”陆卓文提议。

“知道了。”

“不要!有什么事情你就现在说清楚。如果你心里没鬼,你现在完全可以说清楚。”颜夕坚持道。

程灏然一边懊悔刚才不该跟苏河抢手机,一边拿着摔坏的手机走了出去。

“颜夕,我是真的工作忙,你不要胡思乱想。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说。”陆卓文隐约感到如果继续说下去,可能要发展成争吵了,连忙说。在大庭广众之下吵架总归是件影响不好的事情。

程灏然驱车前往附近的通讯设备维修处。

“过去?真的吗?我感觉你还没忘记她,她在你心里的地位不低啊。你是一直想着她才对我这么冷淡,才每次都借口工作忙不理我的吧?”颜夕终于把埋在心里许久的疑问提了出来。

“大叔,麻烦你帮我看看这个手机……”程灏然将坏手机递给负责维修手机的大叔。

“……”陆卓文犹豫了一下,说,“没有。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是摔坏的吧?”大叔看了看手机说。

“你是不是心里还爱着苏河?”颜夕突然问。

“是的,今天能修好吗?”程灏然匆忙问。

颜夕点头默认。

“有点悬。估计明天你来拿差不多。”

“她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你在美国认识的女孩子?”陆卓文问。他突然想起苏河在美国待过几年。

“不行啊,大叔,我急用啊。”

“……”一句话把陆卓文给噎到了。他现在还不清楚颜夕究竟知道多少他和苏河之间的事情,但始终有些忐忑不安。

修手机的大叔抬头时,瞅了瞅程灏然,觉得眼熟。

“我怎么认识她的与你有关系吗?”颜夕没好气地说。

“大叔,今天晚上六点半前能修好吗?”程灏然见这位大叔不说话,又问道。

“对了……你是怎么认识苏河的?”陆卓文追上来问。

“你是那个网球明星程灏然吧?”大叔眯着老花眼问。

“没心情穿。”说罢,颜夕就走了出去。她对陆卓文刚才看到苏河就冲出去却对她的呼唤不管不问的态度很是生气。

“是的,大叔。”

“不是挺好看的吗?为什么不要?”陆卓文问。

“你好像好久都不打球了啊?伤好得怎么样了?”

“不打算要了。”颜夕的脸色很不好看。

“伤已经好了,下个赛季我就会参加比赛了。”

“刚才那双鞋,决定买了吗?决定下来的话,我帮你去付款。”陆卓文波澜不惊地说,好似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太好了!预祝你取得好成绩。”没想到能亲眼看到国际网球明星,这位大叔显得很激动。

颜夕回到原来试穿皮鞋的那家专柜时,看到陆卓文正坐在那边等她。

“谢谢。”

她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为了避嫌,她特意跑到卫生间给苏河打的电话。

“对了,我家侄女可喜欢你了,你能帮我签个名吗?”这位大叔说着就拿出纸和笔递给程灏然。

颜夕终于放弃了拨电话,有些颓丧地垂下手机。

程灏然潇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言归正传:“手机……”

她想要跟苏河解释,然而苏河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大叔就说:“手机的事情别担心了,我现在就帮你修,修完之后给你打电话,争取在六点半前修好。”

可是苏河却不接听。

“那谢谢你了,大叔。”

颜夕此刻竟然也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她只知道不停地拨苏河的电话,她真的怕失去苏河这个朋友。

程灏然走出维修处的时候,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做网球明星还能够享受VIP待遇,不过他已不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早已司空见惯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摁断了电话。

但是他在苏河那边从来都没有享受到VIP待遇,她总是漫不经心地对他,从不把他对她的情意放在心上。

“哦。”苏河这才从包里拿出手机。

想到这里,程灏然不免有些气馁。

手机依然在包里响个不停,司机好心地提醒她:“你的手机在响。”

程灏然返回苏河家时,无论怎么摁门铃,怎么使劲敲门,怎么呼唤她,就是没人来开门。

上了出租车后,苏河的泪水终于不可遏止地掉了下来。

难道她不在家?程灏然心想。

陆卓文深深叹息,然后折回去。他知道他已经负了一个好女孩,不能再负另一个好女孩了,所以,他要好好对待颜夕。

不是说要七点前拿到手机吗?现在都五点多了,出去做什么?莫非让我去修手机只是为了有借口支开我?

苏河在身边时,他不懂得珍惜,轻易就失去了;而颜夕在身边时,他却会时常想起和苏河在一起的时光。

苏河不会因为什么事情想不开吧?这个念头突然从程灏然的脑中跃出来的时候,竟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可是,这个世界上就有那么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便是——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陆卓文并不明白。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苏河蛮坚强的,她绝对不会因为什么挫折想不开的……程灏然不停劝说自己往好的方面去想。

其实,当初与苏河分手,他的痛苦并不亚于苏河。要说他跟苏河在一起一丁点感情都没有是不可能的。而初恋女友颜夕又偶尔会出现在他梦里,初恋的那种青涩美感总让他久久回味。最终,他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了放弃苏河,回到颜夕的身边。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找到苏河才可以。但是她的手机已经拿去修了,怎么与她联系呢?

陆卓文终究没有追上苏河,叹了口气。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出来追她。或许因为她那幽怨的眼神吧?

程灏然想起了和苏河一起回国那次在机场遇到的那个被苏河称作“颜夕”的女孩,刚才苏河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好像就是“颜夕”。可是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他又不知道颜夕的电话。那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修好苏河的手机!

苏河奔跑的时候,手机一直在包里响。她也不去接,而是急急地来到路边,叫了一辆出租。

程灏然于是立即开车折回通讯设备维修处。

陆卓文却恍若未闻。

程灏然到达维修处的时候,那边的大叔还在埋头认真修手机。

“卓文,你回来!”颜夕在陆卓文身后喊。

“大叔,我的手机修得怎么样了?”程灏然问。

“苏河!苏河!”陆卓文追了出去。

“大约还有半个小时吧。不是说修好了给你电话吗?怎么现在就过来啦?”

“苏河!”就在陆卓文和颜夕异口同声地喊出苏河的名字时,苏河逃一般地离开现场。

“哦,我有重要的号码保存在这个手机里。大叔,你先把SIM卡取下来给我,我看看那个号码有没有存在里面。”

别人在明处看着她为爱情哭,自己却是在享受着她曾经的恋人带去的温情,还享受得心安理得。这种举动不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什么?

“好的。”大叔利落地从手机背面取下SIM卡递给程灏然。

所有的好的背面都隐藏了某种目的,这让苏河有一种强烈的被欺骗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很难受,比失去陆卓文时还要难受。

程灏然接过SIM卡,放入自己的手机。

苏河仿佛瞬间恍然大悟。

然后开始在通讯录里查找“颜夕”的名字,可是没有查到,看来苏河把颜夕的号码存入她自己的手机了。

难道是故意为之的?此刻苏河终于明白了颜夕对她好的原因,应该是颜夕害怕自己会抢走她的陆卓文吧?怪不得那么心急地想要把自己跟叶明晖那么快地绑在一起,怪不得预先给她找好了工作,怪不得颜夕一直不肯带男朋友给自己认识,怪不得……

无奈,程灏然只好坐在一旁等大叔修好手机。

如果颜夕真是陆卓文口中的那个初恋女友,那么颜夕早就应该知道她们两个都曾经爱过同一个男人,可是,真是这样的话,颜夕为什么还会对自己那么好?为什么?

不过才等了四十分钟,程灏然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颜夕在美国时,曾在苏河那里看过陆卓文的照片,可是她当时并没有表示出异样的神情,只是很平淡地问苏河这个人是谁。苏河回答说,那是自己曾经最爱的男人。

“手机修好了。”大叔一边擦拭额头的汗,一边将手机递给程灏然。

颜夕——苏河最好的朋友,此时此刻却跟她的前男友在一起!难道颜夕就是陆卓文当初口中那个一直念念不忘的旧恋人?

“谢谢你。”程灏然万分感激地说。

苏河只感觉心里突然又有了一个缺口。

付完维修费,程灏然赶紧打开苏河的手机。手机里有几个未接来电,有颜夕的,还有陆卓文的,还有叶明晖的。

陆卓文和颜夕见苏河盯着他俩,也不由得愣住了。

除了颜夕,其他人的名字对程灏然都比较陌生。

与此同时,正在上演温馨画面的男女主角几乎同一秒抬头,看向苏河这边。

程灏然正打算给颜夕打电话,手机里弹出一条短信息:“苏河,医院有急事,不能过去了。不好意思,改天再约。”

“你先走吧,我有点事。”苏河说。

是一个叫叶明晖的人发来的。

苏河直起身,站起来,愣愣地望着陆卓文他们的方向。直到张爽唤她:“苏河,你还愣着那里干吗?我们该走了。”

过去?去哪里?难道苏河今天和别人有约才出门的?

陆卓文和颜夕究竟是什么关系?恋人?这个问题在苏河心里盘旋。

程灏然连忙拨通叶明晖的电话,对方很快便接了电话。

只是,苏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是她认识的,还是她最好的朋友颜夕!

程灏然还没开口,对方便说:“喂,是苏河吗?刚才给你电话怎么没接?今天实在不好意思,不能过去了。改天一定补上。”

苏河正打算将视线投向别处,男人恰好起身,而那个满面甜蜜笑容的女人也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你跟苏河约了去哪里见面?”程灏然问道。

以前苏河曾想过,如果有机会与他重逢,希望他不幸福,至少要过得比她不幸福。可是看样子他是那么幸福,身边已经有了佳人相陪。

“你不是苏河?”叶明晖疑惑了,“苏河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里?”

那个一身正装、动作轻柔的男人不是陆卓文还能是谁?

“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今天苏河状态不对劲,我怕她出事。你快告诉我,你跟她约了在哪里见面。”

男人的身子挡住了女人的脸,看不太真切,可是苏河却能清晰地看到男人的侧脸。

叶明晖报了一家酒吧的名字后,程灏然匆忙挂掉电话,以最快的速度开往那家酒吧。

张爽好不容易选中了一双鞋,苏河简直要在心里高呼“解放万岁”的时候,却在一撇头的瞬间,看到了一副温馨无比的画面:不远处的鞋柜处,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弯下身十分体贴地帮一个女人系鞋扣。

那家酒吧二十四小时营业,下午人并不多。

不过买鞋倒好,每个专柜都有坐垫,苏河可以静静坐在一旁,看张爽试穿,然后给她提点建议。

苏河就坐在一个角落里独自饮酒。

“大洋百货”里的灯光很明亮,面对那些新上架的琳琅满目的鞋子,张爽又迈不动腿了,最大限度地发扬了她“不停试穿,但不一定要买”的精神。

服务生已经记不清这位小姐到底要了几杯酒了,只见她像喝水那样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不过,来酒吧的人中有很多人是来买醉的,所以服务生也见惯不怪了。

“好的,不用走太远的路对我来说就是福音。”

苏河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多了,但是还是没看到叶明晖的身影。心想还是再等等吧,因为叶明晖从来都没有失约过,大概是因为路上堵车什么的所以晚一些过来吧。

“下次你请我做事我一定义不容辞。我有‘大洋百货’的优惠券,鞋子就到那边买吧。刚好也不远。”张爽说。

等待的过程中,苏河又要了两杯红酒。反正明晖待会儿过来,就让他把自己送回家好了。苏河已经下定喝醉的决心了。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借酒消愁,酒确实是个好东西,喝多了,神志就有些不清楚,烦恼便会暂时消失不见。

“没问题。这次我会尽量速战速决。”

苏河一直等到将近八点,面前的两杯酒又喝光了,还是没等到叶明晖。于是打算拨电话问问叶明晖还来不来,去包里摸了半天手机没有摸到,这才想起手机被摔坏让程灏然拿去修了。

“说好了啊,买完鞋就打道回府。”苏河叮嘱张爽,她实在累得有些走不动了。

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万一叶明晖不来,就没人送她回家了。一点残余的理智提醒苏河,她唤来服务生结账。

经过不懈的努力,张爽终于买到了一身满意的衣服,不过她还没有放弃新一轮的购物,她想为这身衣服配一双合适的鞋。

结完账,苏河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吧。

“有贼心也没贼胆啊。”张爽也笑了。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哈哈,你这丫头,你难不成还想着出轨不成?”苏河笑道。

城市的霓虹在雨水中变得暗淡朦胧。

“其实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单身至少有选择对象的机会,我就不同了,已婚的女人啊,不值钱咯!”张爽做仰天长叹状。

下雨天总是那么难打车,再加上苏河现在一看就知道喝过酒,司机更是不愿意接这趟活。所以任凭苏河挥了半天手,也没有一辆车停下来载她。

“我真的没有男朋友,我没必要骗你。哪像你啊,都已经找到幸福的港湾了。”苏河羡慕地望着张爽。

苏河站在酒吧的屋檐下等了一会儿,雨依旧没有变小的势头,忽然突发奇想地走到雨中。

“苏河啊,没想到你对爱情理解得这么通透。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对象啊?我总觉得,像你这么漂亮又清新的女人,没有男朋友有些不可思议。”张爽将苏河打量了一遍说。

她仰起头,闭上眼,任凭雨水打落在她的身上。

“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买东西有时候跟谈恋爱差不多了。都是因人而异,有人会一见钟情,要么不出手,要么一旦爱上就决定追求;有人就像挑选衣服一样,总要多交往几个,然后再进行比较;而有人不在乎衣服的式样,只在乎衣服的品牌,好比有人谈恋爱只在乎对象家里的背景一样。”

在雨水的冲刷下,她觉得晕眩的头脑顿时清爽了许多。

“我买东西喜欢货比三家,比比质地,比比价钱,比比款式,总要挑一件最好的才会下手。”张爽说得头头是道。

站了一会儿,苏河突然感觉雨停了,睁开眼,才发现根本不是雨停,而是一把雨伞遮住了她。

“试穿这么多衣服,你不累吗?我买东西常常是注重一见钟情,往往第一印象比较好的试穿一下,如果合身就买下来了。”待张爽试穿了那么多衣服都没买一件,苏河说。

“苏河,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程灏然略带嗔怪的语气中隐含着疼爱。

张爽和颜夕一样,也是一个十足的“购物狂”,逛了一家又一家商铺,也没有一点倦意。而苏河已经有些走不动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张爽不知疲倦地试穿衣服。

“我不要你管!”苏河冲出雨伞。

这个周末,很少逛街的苏河被同事张爽拉了出来,张爽是她来这家新公司以后比较谈得来的一个女孩。

苏河在雨中不管不顾地奔跑。她想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狼狈。醉酒之后又被大雨淋成了落汤鸡,她才不要让程灏然看到她这副模样。

这样细小的动作落在颜夕眼里是那么的温柔,她心里涌起了满满的感动。

程灏然索性收了伞追苏河。

陆卓文走过来,弯下腰,仔细地帮颜夕系好鞋扣。

程灏然很快就追到了苏河,拉住她的手,就要往他的车停的方向拽。

颜夕试穿那双鞋的时候,有一只鞋的鞋扣很难系上,她系了半天也没扣上。

“你不要管我!”苏河还是努力挣脱他。

“挺好看的。”陆卓文回道。

程灏然急了,一把将苏河打横抱起,向他的车走去。

一双黑色的皮鞋吸引了颜夕的视线,她停下来,问陆卓文:“这双鞋好看吗?”

“放开我!放开我!”苏河还在挣扎。

“……”陆卓文没有说话,只是将颜夕拥在了怀里。

渐渐地,她就放弃了抵抗,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了,她感觉特别困乏,头也变得很沉。

“卓文,你要是每个周末都有时间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逛街啊,去郊区旅游啊……”颜夕在憧憬美好的未来。

程灏然将苏河塞到后座,关上车门。

“我那天误会你了,打算将功补过。而且,我好久都没有陪你了,刚好这个周末有时间。”陆卓文说。

一路上,程灏然都没有说话,苏河也静静地躺在后座上保持沉默。

“真的吗?”颜夕有些受宠若惊地说,“你为什么突然要对我这么好?”

到了家门口,程灏然先让苏河拿钥匙给他去开门,然后他折回来将苏河抱进屋,把她平放在沙发上。

“我是说,我陪你去逛街,帮你拎东西,可不可以?”

苏河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勾勒出美好的曲线。

“要不我陪你去逛街?”陆卓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颜夕恍惚了一下,真的没有听错吗?为了确定,她再问:“你说什么?”

室内的灯光很明亮,程灏然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苏河的身体时,竟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打算去逛街的。怎么了?有什么事吗?”颜夕感到很纳闷,平时都是她去问他有没有空,什么时候轮到他来问她了?

“淋了雨容易感冒,你快去洗个热水澡,把湿衣服换下来。”程灏然俯下身,对苏河说。

“这个周末,你有空吗?”两人都躺在床上准备休息时,陆卓文突然问颜夕。

“我不想动,浑身都没力气……”苏河喃喃地说。

前天晚上,当陆卓文主动提出周末要陪颜夕逛街时,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不要我把你抱到卫生间?”

“我们去别处看看。”颜夕拽着陆卓文的胳膊,继续去其他专柜选鞋。

“不用。我自己去。”苏河生怕程灏然趁人之危,马上说。

“我也觉得不太好。”颜夕把小皮靴脱下来放回原处。

程灏然心知肚明苏河的心思,不禁笑了笑。

“好像不是太适合你。”陆卓文说。

“你快回去吧,害你也被雨淋了。对不起。”苏河挣扎着站起来,发现程灏然的衣服也被淋湿了。

“你觉得怎样?”颜夕问一旁的陆卓文。

“没关系,我身体好,被淋一会儿也没事。不过……”程灏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别跟自己过不去,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要这么折磨自己。”

颜夕在一家卖鞋的专柜前停了下来,然后拿起一双棕色的小皮靴试穿。

“知道了。我会好好的。你快走吧。”苏河说。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百货大楼的一层是鞋子和化妆品专卖场。

“你的手机修好了。”程灏然将手机递给苏河。

每逢周末,“大洋百货”的顾客总是很多,不断地有客人从门口进进出出。

“哦。”苏河应了一声,接过手机看都没看,就将它扔在茶几上。

(2)

“那我走了,你多保重,有什么事情就给我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开机。”程灏然有些担忧地望着苏河。

“我知道。”苏河微微笑道。

苏河根本没力气站着沐浴,索性躺在浴缸里泡热水澡。

程灏然坐到车内,抛给苏河一个迷人的笑容,说:“别忘了,以后到哪儿能找到我。”

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清空了一样。

“嗯。”苏河点了点头。

她闭上眼,两手垂在浴缸的两端。

“你回去吧,早点休息。”程灏然将右手支在车身上,说道。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睡着了。

苏河脸露无奈,微皱的眉慢慢舒展开,嘴角微微上扬,朝程灏然那边走去。

(4)

他径直走向车前,没看到苏河的表情,接着,似乎是洞穿了苏河的想法一样,补充道:“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当然要把你和我放一起。我可是名人,把你和我放一起,你还能沾沾我的光,让更多的人知道你呢。”他的脸上拂过满意的笑容。

程灏然走出苏河家门后并没有走,而是将湿衣服换下,换上车里备用的网球运动服,一直坐在车里。

“……”苏河脸上的红晕瞬间消失,遗失于风中。继而,被气恼取代。

今天的苏河太怪异,这种怪异让程灏然特别担心。

“……”程灏然转过头,看着神情发窘的苏河,露出得逞的笑,说:“我就是想把你和我放一起……”

他看了看时间,他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他估计苏河已经洗完澡了,便下车去敲门,看看苏河现在的情况。

“我们的玫瑰花?”苏河终于抬起眼睫,望着程灏然,脸上爬上一层浅浅的红晕,说,“什么叫我们的玫瑰花,不要把我和你放在一起。”

“苏河!苏河!你开一下门,我是程灏然。”按了半天门铃没反应,程灏然只好大声喊。

“有你这样勤劳的小蜜蜂,我就不用担心我们的玫瑰花了。”程灏然将目光转向那些玫瑰,笑道。

还是没反应。程灏然便开始拨苏河的手机,始终是“您拨的电话无人接听”。

“好的。”苏河不敢直视程灏然的眼睛,她总觉得有炽热的光在她的身上游离,让她感到不自在。

程灏然的心倏地一沉,苏河难道是想不开选择了自杀?

“你进去吧。我也该走了。”程灏然站起身,微微笑道。

这种想法让他几乎要抓狂了。正想着是不是要叫120过来时,他突然想起刚才拿了苏河的钥匙开门还没还她,于是赶紧用钥匙开了门进屋。

“嗯。”苏河低低地应道。

“苏河,苏河!”一进门,苏河就开始喊。

过来会,程灏然轻柔地问道:“好些了吗?”

无人应答。

苏河不再动,站在原地。她低下头望着程灏然,在路灯的映照下,能清晰地看到他英俊的眉眼,眼中似乎流露出无限温柔。

程灏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为什么要对你好?”程灏然抬头望着苏河,说,“我是看你样子比较痛苦,可怜你的腿才这么做的。你站好,别动了,要不它们就不听你的使唤了。”

客厅、卧室以及客房都没有苏河的影子,她剩下的唯一藏身之处便是卫生间了。电视里最经常出现的自杀场所便是卫生间,程灏然感到自己的心都要凉了。

苏河连忙移开脚,往后退了一步,顿时一阵麻意又涌了上来,她忍了忍,说:“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卫生间门没有锁,程灏然开了门进去,发现苏河正披散着长发躺在浴缸里,双手垂在浴缸两侧。

程灏然不发一言地帮苏河捏腿,力道恰到好处。

不会吧?她不会选择了割脉自杀吧?程灏然连忙走过去,将手伸过去探苏河的呼吸。

“你想干吗?”苏河惊慌失措起来。

还好,还好,还有呼吸。

程灏然蹲了下来,用命令的口吻说:“就这样站好,别动。”

再看看她的两只手,并没有流血的痕迹。

“哎哟……”苏河想站直,可并没有如愿,她的腿变得很不听话,麻意依旧没有散去。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程灏然想。

“捏捏发麻的地方,可以促进血液循环。”程灏然说道。

“坏人……坏人……全都是坏人,为什么要骗我?”苏河嘴里碎碎念。

“没事,过一会儿就会好了。”苏河转头看了看程灏然,微微笑道。

听见苏河还能说话,程灏然的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看来真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没事吧?需要我帮忙吗?”看着苏河的深情,程灏然担心地问道。

程灏然刚才只顾关心苏河有没有自杀了,这才注意到她全身不着寸缕地躺在浴缸里,他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苏河双手扶在膝盖上,打算慢慢地站起来。由于蹲得时间有些久了,她的腿已经麻了,她没能立即站直身子,半躬着身子,说:“果真麻了。”

试探了一下浴缸里的水温,已经彻底是凉水了。

“别一直蹲在地上了,腿会麻的。”程灏然温柔地说道。

“苏河,你醒醒。浴缸里的水都凉了,你这样下去会感冒的。”程灏然轻轻推她。

但,曾经的伤痕却一直刻在生命里,留下一大片阴影。

“动……动不了。”苏河闭着眼说。酒劲上来后,她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浑身也乏力无比。

有些事,随着时间的流逝,会逐渐淡漠。

程灏然没办法,只得将赤身裸体的苏河从浴缸里抱起来。

“会的。”苏河坚定地说道。

苏河的身体很柔软,皮肤光滑细腻,身上散发着沐浴乳的清香。温柔的触感和扑鼻而来的清香令程灏然的思维有片刻的停滞,心跳竟也跟着加速了,耳根也开始发热。

“没关系,是朋友,就不要说这样的话。”程灏然望着背影落寞的苏河,顿了顿,说,“如果你真的想请我见谅的话,那你就快乐起来,慢慢地忘记以前不开心的事。”

她的身体并不沉,他却觉得每走一步都是那么艰难。

“……”苏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对不起,我今天好像有点失态,还请你见谅。”

低头望着紧闭双眼、喃喃自语的苏河,他的心里除了怜爱,再也没了别的想法。

“那就要学会去放下。”程灏然说道,“一直背着包袱生活的话,会很累的。”

他抱着她走进卧室,将她平放在床上。

“也许吧,只是我自己放不下一些东西。”苏河低低地说道,眉眼间有一丝忧愁。

程灏然拿来干毛巾,先帮苏河将身上的水擦拭干净,然后用薄被将她盖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悲观?”程灏然转身,看着依旧蹲在地上的苏河,轻蹙眉头,说,“即使曾经受过伤,你也要走出来,生活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我希望他不幸福……不幸福,可是他身边却有了别的女人……”苏河喃喃自语,“颜夕她……欺骗了我……居然跟他在一起……他们都背叛了我……我讨厌他们……”

“忘记?”苏河嘲讽般地笑笑,说,“如果世上有卖忘记的药,我想我会第一个排队去买。”

都说酒后吐真言,这句话也在苏河身上应验了。

“好像你什么都懂的样子。”程灏然望着空中闪烁的繁星,有些不满地说,“即使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我知道失去了的东西是再也找不回来的。我们没必要让自己一直活在过去的不快乐中,该忘记的还是要忘记的。”

虽然苏河说得语无伦次,但是程灏然还是基本听明白了。他也终于知道苏河今天的异常举动因何而来。

“你没被爱伤过,所以,你不会懂。”苏河脸上滑过一丝忧伤,有些微喑哑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

他一边好言宽慰苏河,一边轻拍着她,像哄婴儿那样哄她入眠。

“好的。”程灏然应道,他站了起来,仰头望了望天,说,“有时,我真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后来,苏河终于不再说话,沉沉睡去。

“请你以后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苏河正色道。

程灏然在床边守了一会儿,见苏河已经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正起身欲走,右手突然被苏河拉住了:“别走……”

程灏然看着苏河黯然的表情,连忙说:“只是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

程灏然的心微微一动,反握住了苏河的手:“我不走。”

“……”苏河晶亮的眼眸突然暗了下去,沉默了良久,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想跟你说,我现在不想谈感情的事,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我好冷……”苏河嘟囔着说。

“那它们的主人呢?”程灏然用玩笑般地语气说道。

程灏然见苏河的面色略显灰白,并且身体有些瑟瑟发抖,感觉不太对劲。这应该是感冒的症状。

“是啊。”苏河轻轻地抚摸着花瓣。

他伸出另一只手探上她的前额。果然,触手滚烫。她正在发烧。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喜欢它们?”程灏然望着苏河,问道。

程灏然赶紧去找药。

这些天,苏河都会早早起床,给这些小生命浇水,给它们补充养分,让它们茁壮生长。对于这样的循规蹈矩她已乐此不疲,甚至,已经成了她每天早上的必修课。

苏河的家里很整洁,药箱就放在客厅的壁橱上方,他很快便找到了。

“嗯。”苏河脸上拂过一丝微笑。

他接了一杯温水,拿着药,来到苏河床前。

“你还真天天给花浇水?”程灏然问道。

他扶着苏河坐起来,将药吞下。

“嗯?”苏河转过头,疑惑地望着陶醉在花海中的程灏然。

“冷……好冷。”苏河的身上明明滚烫,却还是说着冷。

程灏然随之也弯下腰,看着花瓣上残留的细小水珠,用手轻轻地擦拭掉,瞬间,指尖滑过一丝冰凉,但他脸上却露出一抹笑意,说:“你真是勤劳的小蜜蜂。”

程灏然作了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做苏河的暖炉,帮她取暖。

“就是这几天。”苏河答道,她弯下腰,蹲在地上,认真地看着妖娆绽放的花朵们。

程灏然先去卫生间简单冲了个热水澡,然后便躺在苏河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什么时候开成这样的?”程灏然惊讶地问道,“好美,真可谓竞相开放。”

很奇怪的是,苏河再也不说冷了,而是像个婴儿一般缩在程灏然的怀里。

玫瑰们如同沉睡的孩子般,在寂静的夜晚不发出一丝声响。在路灯的笼罩下,像鬼魅的精灵般,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苏河仿佛做了噩梦一般,手开始不安分地挥舞,而脚也是胡乱地踢来踢去。

路灯像不眠的火焰,在夜晚静静燃烧,照亮大地,照亮苗圃。

程灏然一边用腿禁锢住她的腿,一边轻拍她的后背:“那都是梦,不要怕……”

苏河看着程灏然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在苏河终于不再闹腾,进入昏沉的梦乡后,程灏然看了一眼此刻自己和苏河的姿势:他的腿正压在了苏河的腿上,手也是温柔地圈住了苏河的上身。

“哦,差点都忘了。”程灏然拍了拍腿,站了起来,说,“去看我们的植物喽!”

这姿势真是……暧昧极了。

“你不是要看花吗?”苏河赶紧转移话题。

两个人之间只有他身上衣物的阻隔。

程灏然关上冰箱,坐到沙发上,喝起茶来。

透过薄薄的衣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顿时,脸上一烫,忙移开了自己的腿。

“……”苏河不禁笑了起来。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生理需求。倘若不是此时的苏河是个病人,他真的不能保证自己能否做到坐怀不乱。

“让不开心见鬼去吧。”程灏然眉飞色舞地说道。

苏河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了,她觉得自己的头很沉,正打算起床时,却发现自己被一双手臂环在了怀里。

“嗯。”苏河点了点头。

苏河一惊,转头一看——她的身边居然躺着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是程灏然!

“心里不开心,就会觉得空荡荡的。而,这些东西呢,便能起填充作用,我们的心就不再寂寞难过了。”程灏然一本正经地说道,然后,笑道,“还记得我的座右铭吗?”

再掀起被子一看:天哪!她和程灏然竟然裸身相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苏河沉思着,没说话。

“啊”的一声,苏河尖叫出声。她难道就这样不清不白地失身了?想到这里,她几乎要抓狂了。

“感觉算是找对了。”程灏然说道,“那你觉得这算得上给你疗伤的第二剂药吗?”

程灏然也被苏河的叫声惊醒了。

“觉得心里暖暖的。”苏河脸上划过一抹微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你不是……你不是已经回家了吗?”苏河一边问,一边把被子整个儿地拉过来将自己裹起来。

“说说啊。”程灏然打断苏河的思绪,微微笑道。

这下,程灏然的身体彻底暴露在了苏河的视线内。她的脸一红,赶紧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并对程灏然说:“你快点把衣服穿上。”

长期以来苏河都过着独居的生活,一个人生活得比较随意。所以冰箱通常都是空空如也,此刻被食物、饮料之类的东西塞得满满当当,她的心不禁涌起一股温暖,似乎有了家的感觉,温馨、安然。

苏河穿好衣服后便躲到了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跟程灏然独处一夜的事实。

“有什么感觉?”苏河侧过头,反问道。

她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却始终一无所获。看来,想要证明自己究竟还是不是清白之身,只有找程灏然问个究竟了。

“对。”程灏然点了点头,指着冰箱,说,“你看看被填满东西的冰箱有什么感觉?”

可是,她现在能够做到坦然地面对程灏然吗?两个人原本只是普通朋友,怎么突然有了肌肤相亲的举动?

“第二剂药?”苏河疑惑地问道。

她尴尬之余,觉得有些懊悔。为什么要让程灏然知道自己的住处呢?如果第一次他要送自己回家,坚持不让他送,不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吗?

“这是我给你疗伤的第二剂药。”程灏然振振有辞地说道。

不过,有些事情始终要当事人去面对的。即便不想面对,也要勇敢面对。

“……”苏河哑口无言。

待两人都收拾妥当,端坐在客厅时,苏河便开始审问程灏然。

“但是你自己买过吗?来了两次,你冰箱里都是空空如也。”程灏然正把东西整齐地摆放在冰箱里。

“我记得你昨天晚上不是回去了吗?”虽然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苏河根本无法一一回想出来,但是她清楚地记得程灏然确实离开了她家。

“你给我买东西干吗?我自己又不是不会买。”苏河责备道。

于是程灏然只好把昨天晚上的经历对苏河复述了一遍,结果苏河怎么都不相信:“程灏然,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呢?自杀?我怎么可能自杀?你怎么不编得再离奇一点呢?”

程灏然站了起来,将放在桌上的袋子一一放到冰箱里。

“不是我编的,我当时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你想想,怎么叫你都不开门,手机也不接。我当然以为你出事了。我担心你,我才会回来。”

苏河郑重地看了看他,撇了撇嘴,说:“真臭美。”

“那回来后发现我没死,为什么不走?”苏河又问。

“说话真没底气。”程灏然说道。他看着苏河质疑的眼神,继续说,“骗你的,怎么会有。要有,也只有像我这样的帅哥才会有。是吧?”

“因为你躺在冷水里,那样容易感冒……”

“怎么会?”苏河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声音轻而低微。

程灏然刚说完“感冒”二字,苏河就十分应景地“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你眼中有一种异于平常的光芒。”程灏然煞有介事地说道。

“你倒蛮会关心人的嘛!那这个就算说得过去。把我送到房间里就可以了,干吗还要留在这里过夜啊?”苏河质问。

“这有什么不敢的。”苏河立即抬头,望着程灏然,眼中有流转的光芒。

“我本来打算走的,可是你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程灏然实话实说。

“那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吗?”程灏然挑衅地说道。

“我有吗?”苏河努力回想,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真的不让他走?她有那么厚颜无耻吗?

“你在背台词吗?我才没有。”苏河矢口否认道。

“那……那就算下雨打雷害怕不让你走,你怎么会躺在我床上呢?”苏河脸红地说。

“但是……”程灏然牢牢地盯着苏河有些躲闪的眼睛,笑道,“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

“因为你不停地说冷,所以当时就想做你的暖炉……”程灏然说。

“没……”苏河支吾地说道,“没……有。”

“Stop!除了这些,你没做其他出格的事情吧?”苏河打断程灏然的话说,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你担心我了?”程灏然低下头,想看清苏河的神情。

“没有。那个时候你冷得直发抖,还能做什么事情?”

“好些了吗?”苏河打破了沉寂,低低地问道。

“哦……”苏河看程灏然的样子不像在撒谎,略微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失身。

程灏然就这样一直望着苏河,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很满足的表情。

“看你的样子好像是有点扫兴,难道你希望发生些什么事情?”程灏然笑道。

苏河感觉脸一阵一阵地发烫,耳根也不由得红了起来。她讶异她刚才的动作,想起那一幕,她便觉得有些许难堪。

“谁扫兴了?我是终于觉得稍微有些欣慰。还好……还好我交的你这个朋友人品并没有差到极点。”

客厅刹那间变得特别安静,时间仿佛凝滞般。空气中浮动的因子也变得不安起来,慢慢聚拢,积聚热量。

程灏然哭笑不得,他不知苏河这是表扬他还是贬低他。

她看了看放在他背上的手,再看了看程灏然。清澈的眼眸与炽热的眼眸相对,她瞬间低下眉眼,连忙缩回手。

“头还疼吗?”程灏然见苏河不再追问昨天晚上的事情,连忙转移话题。其实昨天晚上的事情也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程灏然停止了咳嗽,转头望着苏河,眼中泛着晶莹的光。苏河停止了动作,但手依然没有离开,她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温度。

“好些了。就是还有些晕晕的。”

“叫你慢点喝你还不听。”苏河微微责怪道。她看着程灏然因剧烈咳嗽而发红的脸,有些不知所措,右手悬在半空,过了好久才落在程灏然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

“以后不许喝那么多酒。都跟你说过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了,你还要为别人的错误折磨自己,何苦呢?还有……以后有什么苦恼可以找我说,不要找别的男人吐苦水,好不好?我怎么说也是你的朋友之一,对不对?”程灏然为苏河昨天约别的男人去酒吧却不肯将苦恼跟他说的事情有些难受。

“没事的。”程灏然刚说完,就不停地咳嗽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找别的男人吐苦水?”苏河感到疑惑。

“慢点喝,要不然会呛到的。”苏河好心地提醒道。

“帮你去拿修好的手机时,无意间看到的短信。不然我怎么知道去酒吧找你,就是那个叫叶明晖的男人告诉我的。”

程灏然不答,接过杯子,就把水“咕噜、咕噜”地灌进肚内。

“叶明晖昨天晚上没有去酒吧是不是你从中捣乱的?”苏河问。

“不是来看花的吗,怎么给我送东西?”苏河接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苏河,我在你眼中就那么不堪吗?”程灏然蹙眉,“我就算再喜欢你,都不会用这种低级手段。叶明晖没有去酒吧是因为他医院有急事,不信你自己看手机,那条短信还在里面。”

程灏然进了屋,连忙把东西放在了桌上,甩了甩手臂,说:“刚才没觉得这么重,现在怎么感觉这么重。”

“……”苏河自知理亏,不再说话。

“真是好心没还好报。”程灏然嘀咕道。

程灏然从药箱里拿来温度计,甩了甩之后,递给苏河:“量一下体温,看看还发烧不。”

“找我干吗?你自找的。”苏河打开了门,扭头瞪了她一眼。

苏河顺从地将温度计接过来,置于腋下。

“麻烦你赶紧开门,好吗?”程灏然微微皱眉,答非所问地说,“虽然我伤好了,但你也不能这么折腾我。要是我的手明天不能拿球拍的话就找你。”

过了一会儿,苏河把温度计拿出来一看,三十七度五,轻微发烧。

“你干吗给我买东西?”苏河边开门边问道。

“我就说打网球能锻炼身体吧,你看,感冒都快好了。”程灏然说。

“真是莫名其妙。”苏河低声说道。

“程灏然……”苏河望着他说,语气异常的温柔。

“给你的。”程灏然提着袋子向公寓门口走去,转头看着愣在原地的苏河,说,“站那儿干吗,快来开门。”

“嗯。”程灏然应了一声,然后问,“怎么了?又要赶我走,是吧?”

“你这是干什么?”苏河边帮他关后备厢,边看着程灏然手中提着的袋子,问道。

“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你。对不起。”苏河说。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不是吗?

程灏然在昏暗中摸着大大小小的袋子,生怕漏掉一个。最终,双手提满袋子,呼吸了一下空气,对苏河说:“帮忙关一下。”

“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程灏然笑。

“你在干吗?”下了车的苏河看着将头探进后备厢的程灏然,疑惑地问道。

不是让程灏然作检讨的吗?怎么现在有错的那个人好像是自己了?苏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昏黄的路灯下,映出一个弯腰的背影。

程灏然出去给苏河买来蜂蜜,调好蜂蜜水,放到苏河面前:“喝这个对醒酒有好处。而且如果你以后每天早晨坚持喝,还有助于美容。”

“……”程灏然只顾着开车,一脸开心。

苏河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感动。

“哦……”苏河用不屑的眼光望着程灏然,说,“买个东西还搞得这么神秘。”

她昨天因为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又被雨淋,不知道有多么狼狈,可是程灏然却固执地将她送回了家,然后又留在这边照顾醉酒加上感冒的她,她非但不感谢他,还对他兴师问罪。她是不是做得过分了一些?可是,再怎么样,他也不能把衣服脱光躺她床上吧?最起码……最起码他该穿上衣服吧。

“也没什么,就是去买了下东西。”程灏然说道。

“在想什么?”程灏然望着表情怪异的苏河问。

“到底去干吗了?怎么弄得这么神秘?”苏河见程灏然依旧不答,就更觉得其中有鬼。

“没……没什么。”苏河脸上很烫。

“……”程灏然一脸笑容,不答。

“脸怎么那么红?”

“你去干吗了?”在车内等了好久的苏河问道。由于车子停在了超市的前方,所以苏河并没有看到提着很多东西的程灏然。

“哦……不是有些发烧吗?”苏河拿发烧作借口。

过了许久,程灏然将买来的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放在了后备厢中,拍了拍手,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神情。

“那吃完早餐再吃感冒药,空腹吃药对身体不好。喏,给你买的早餐。”程灏然将刚才买来的早餐放到苏河面前,“喝完蜂蜜水就可以吃早餐了。”

“……”程灏然什么也没说,打开车门,一下子就融入夜色中。

苏河不知道自己有多久不吃早餐了。她的胃并不好,可每天早上总是拖到最后一秒才起床,所以常常是赶到打卡时到公司,根本来不及吃早餐。

“下去干吗?”苏河不解地问道。

两个人坐在桌子的两端吃早餐,这幅画面让苏河觉得格外温馨。

快到苏河家的时候,程灏然看到一家尚在营业中的超市,便在超市的前方停下车,对苏河说:“你在这边等我,我下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什么叫做幸福?苏河有时候会考虑这个问题,但总是找不着答案。

不一会儿,寂静的车内传来如流水般纯澈的乐音,让人陶醉。

可是,此刻,苏河却能够感受到这种叫做幸福的东西离自己很近,仿佛,稍微一踮脚,便能够得着。

“……”程灏然得逞似的笑了笑,然后,专门给她找了一张碟,放进播放机。

程灏然离开时,苏河心里第一次滋生出恋恋不舍的感觉。她将他送出家门,直到车子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走进屋。

“不要了。”苏河连忙说道,“喜欢听轻音乐。”

手机在屋里的茶几上响动,苏河拿起来,是叶明晖的电话。

“那……”程灏然故意拖长音,做恐吓状,“要不要来几段午夜幽灵般的歌声?”

“对不起,昨天因为事发突然,急诊室临时来了个病人,要做一个紧急手术,没能过去陪你。如果你愿意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今天晚上陪你去酒吧,好吗?”叶明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你自己决定就可以了。”苏河随意地说道。

“谢谢,不用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苏河现在已经不打算把她和颜夕、陆卓文之间的事情告诉叶明晖了,这样的感情纠葛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多搅和一个人进来只会越搅越乱。何况叶明晖喜欢颜夕,应该会站在颜夕那边吧?

“想听什么样的歌?”程灏然坐进车内,边系安全带边问道。

“你在生我的气吗?”叶明晖小心翼翼地问。

苏河的脸上不禁浮起一抹隐约的笑容,钻进车内,系好安全带。

“没有。”

程灏然取好车,绅士般地替苏河拉开车门,还摆出“请进”的手势。

“还说没有,说话那么有气无力的。”

城市的霓虹全都亮起,整个城市融入到一片神秘中。

“哦,因为感冒的缘故。”

璀璨的吊灯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将他们笼罩在一片安然的天地里。

“怎么突然感冒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程灏然听到苏河答应了,嘴都有些合不拢了,说:“一言为定。”

“可能是天气转凉了吧。”苏河当然不会说出因为心情不好甘愿被雨淋导致感冒的真相。

“好吧。”苏河思索了一会儿,轻轻地应道。

“哦,是这样。那感冒严重吗?”叶明晖关心地问。

“不行,就今天晚上吧。”程灏然坚持道,“改天的话,它们不就都枯萎了?我就看不到它们绽放的美丽了。”

“就是头疼发烧,不过现在症状已经有所缓解了,就是想睡觉。”

“它们长得很好,有很多都已经开花了,很漂亮。但晚上去看没有白天效果好,要不,改天你再去看好了。”苏河与程灏然的想法恰恰相反,她总觉得他们独处的机会太多不太合适。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吃完饭,送你回家,顺便去看看我们种的玫瑰,不知它们长得怎么样了?你给它们浇水了吗?”程灏然说。其实他并不是想看玫瑰,只是想跟苏河在一起的时间久一些,而且这也是个可以再次去她家的很好的借口。

“好的。”

“哪像你说的那样。”苏河的嘴角微微浮现一抹笑容。

挂断电话后,苏河发现手机里进来一条短信:“记得吃药,然后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睡着了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了。还有,如果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感到不公平的话,我会为你负责。”

程灏然撇了撇嘴说:“怎么会比你做得好吃,你做的菜简直是人间绝无仅有的美味。”

看着这条来自程灏然的短信,苏河忍不住笑了。负责?又没发生什么事情,干吗需要他负责?幼稚不幼稚啊,程灏然。

“嗯。”苏河尝了一口说,“比我做的要好吃很多了。”

以往,每次一感冒,苏河总要两周左右的时间才会复原,可这次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就好了。

“不要尝都知道,当然是我妈做得好吃了。”程灏然笑道,说完,他夹了一口菜,细细咀嚼着,说,“还行。你也尝尝。”

当然,这其中有程灏然的功劳。

看着程灏然诚挚的眼神,苏河不禁微微笑了起来,指着面前的菜,说:“那你尝尝这些菜,看看跟你妈妈做的相比怎么样?”

是他教会她打网球,她经常去打网球,身体素质也提高了不少。

“嗯。”程灏然说道,“从小我就喜欢吃清淡的菜,尤其喜欢我妈给我做的菜了,当然我也喜欢你做的,很好吃。”

而且,他每到该吃药的时候就会给她发手机短信提醒她。有一次还过来给她煮过一次生姜红糖茶,那天她出了一身汗,第二天醒来感冒就痊愈了。

苏河微微笑道:“是吗?”

他对她,真的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

服务生将苏河点的菜一一在桌上摆放好后,程灏然看了看菜,惊讶地说道:“你喜欢的菜好像也是我喜欢的,怎么会这么巧。”

而她也不是真正冷冰冰的人,她也是有些感动的。

这家西餐厅的氛围很好,上菜也很快。

一场小感冒让苏河和程灏然之间的关系倒亲近了不少,苏河也不知道现在她和程灏然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说是朋友,好像要比朋友更加亲密;如果说是恋人,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夕阳金黄色的光晕透过明亮的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

苏河至今仍然搞不清楚那天晚上程灏然究竟是怎样留在她家的,她真的挽留过他吗?如果是真的,那么只能说明人在夜晚是极其不理智的,是最害怕与孤单、寂寞为伍的。

庄重的大理石地面在璀璨吊灯的照耀下反射出夺目的光。

她仔细想了想,她和程灏然应该是互相取暖的关系。准确一点地说,最缺乏温暖的那个人是她,她太久得不到男人的悉心呵护了,太久找不到温暖的感觉,而刚好程灏然给了她这种感觉。

高档优雅的西餐厅。

用一句歌词来形容便是:“两个人的寒冷,靠在一起,便是微温。”

(1)

苏河本以为颜夕会主动来找她,向她解释,可是自从上次没接颜夕的电话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和颜夕联系过,连个电话也没通过。

看着她幸福地生活着,我又有什么理由去追寻所谓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就这样结束这段一直以来视若珍宝的友情,苏河心中有多么的不甘,估计没人能够体会。她原本以为爱情消逝了,还有友情来弥补人生的缺憾,没想到这场友情却并非那么纯洁。如今,苏河真的不想付出太多感情了,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付出得有所保留,才不会被爱所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