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她的眼神，张起愣了下，忽然勾了嘴角，抬手掐了掐她圆润的脸颊，指尖的触感很好，只是有些凉。
“嗯？”她投去疑惑的眼神。
脸上的肉被人轻轻掐了下，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唐眠马上别了头。
声音不大，但四下无人，安静的很，唐眠听清了，她下意识的皱了眉，缩着脖子想了想也没想出张起想表达的话。
指尖的触感又没了，张起把手插回口袋，转移了话题：“小学姐，你号码多少啊？”
似自言自语：“好像是越来越嫩了。”
“什么？”问出口后唐眠才反应过来张起在说什么，就不该回。
唐眠接过杯子时发现张起一直望着她，她刚想问在看什么，张起就开口了。
下秒，他的话语验证她心中所想。
今天也照常。
“你的手机号码啊。”
明明都换成了保温杯。
张起凑到她脸前：“是多少啊？”
张起也好像注意到了这个，每天一瓶的牛奶比以往都要热，甚至在每天早上下去时，唐眠还注意到张起给她的时候是从衣服里面拿出来的。
“我没有。”唐眠睁眼说瞎话。
秋天已经快连尾巴都看不见了，唐眠比较怕冷，早就穿的厚厚的。
“你骗人。”张起迅速回道：“上次还说我骗人，现在是你骗我了。”
**
“每次在阅读室你都有拿手机来看时间。”他还继续揭露种种证据，事实证明这个瞎话说的有点太瞎了。
正拿起手机打算把声音关掉的时候，张起忽然想到了什么，心思一下扑向别处，没再去管杨海洋拼命发来的信息。
不管他怎么说，唐眠就是咬定自己没有。
盯着试卷的张起还在悠悠的转着笔，手机忽然再次震动，是微信。
看说不通，张起拐了脚步一把将唐眠摁在墙上，恶意的弯腰鼻尖抵在她头顶。
拉黑后张起的耳根子也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手机也可以休息了，不用总是在那震。
语气轻轻的：“你不告诉我我就每天去你家门前烦你。”
还是老老实实的追吧。
唐眠：“……”
也多亏了这个，张起现在可以说是彻底不再相信重生这一说法了。
张起身上很暖，他好像不怎么怕冷，明明相同的温度下唐眠已经换上厚外套了他却还只是高龄毛衣加校服外套。
到最后张起直接把杨海洋的手机给拉黑了，自从那次杨海洋和她说完重生的事情后，就格外喜欢找他，时不时就大开脑洞。
还是说，他在里面加了厚打底衫？
房间里，放在桌上的手机一遍一遍的响。
他压向唐眠，体温在空气中缓慢传递，向唐眠扑去。
**
唐眠脸上的温度开始上升，她敢保证这不是害羞，是单纯的被感染。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听见没？不告诉我的话也别上学了。”
看着唐眠坐回位置，是没打算回头了，张起也转身下了教学楼。
张起继续威胁。
那番话，估计也只有小孩才信了吧，放在二中，哪个人会信了，真的太劣质了。
可他的威胁却幼稚的很，就像一个小孩在要糖。
要说张起可不是骗子么，他简直是把她当小孩来骗了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起在唐眠心里的形象不再是之前那个狠戾乖张的问题少年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唐眠看他应该不会跟进来了，转身就走到位置上坐好。
或许这都归功于张起的伪装功底吗？
如果这疑惑被杨海洋听见，他肯定是想都不想，斩钉截铁就说，明显到不行了好吗。
唐眠很明显没有在认真听张起的威胁。
张起开始回想，难不成自己刚才自卖自夸的成分真这么高，他的扮乖有这么明显吗？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张起双手把唐眠的脸捧了起来，掌心恶意的揉捏着掌下的软肉。
骗子？
唐眠完全没想到张起会来这么一出，事实上张起也只是心血来潮而已。
“……”
她抬手抓着他手臂，往外拉着。
“骗子离我远点。”
很明显唐眠争不过张起，她连忙开口：“放手！不然不告诉你。”
一直到高二七班的门口，张起还想跟进班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谁知唐眠反常的转身把他挡在门外，说了句。
张起果然不再肆意揉捏，脸上有着的得逞的笑容，可手还没放开。
“我不是。”
“放手。”唐眠又重复又一次。
张起：“……”
“我这不是在帮你暖和吗？好好好，我马上放。”前一句话才说完就见唐眠蹙了眉不高兴的模样，张起很没骨气的转了话锋。
等他说完整句话唐眠也总算可以把在听见温柔二字时就一直憋着的字吐出：“骗子。”
说完又觉得亏了：“你说完我就放。”
张起可以说是把所有好的属性都往自己的身上贴了，说的深情无比。
“……”唐眠无言一阵。
离开了阅读室，也不用刻意压低声音了：“我这个人很温柔的，你看我对你的时候就知道了，而且不是我凶才没人理我，大概是他们都知道我喜欢你吧。”
他掌心炙热，把她的脸颊都弄得滚烫。
唐眠站起身子离开阅读室，张起轻松跟上唐眠自认为很快的速度。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唐眠开始连呼吸都变得炙热。
唐眠收拾的动作更快了，张起也加快语速：“真的，你可以了解一下。”
“你…你要是不烦我，我就把号码告诉你。”
才说出来，没等唐眠作出反应，他继续，话语可以说是非常的厚颜无耻：“其实我很好的，只是你还没发现，要不我和你说说？”
“我一直没烦你啊。”
张起笑着贴近她，交叠在一起枕着头的手肿碰到了她的：“我是不是变乖了？”
“你现在就是在烦我。”
唐眠回想一下，倒是真的，她点头：“嗯。”
听唐眠这么说，张起不满，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外张从而再次吓到她，一会才出口：“我这是在追你……那你说怎么样才是不烦？”
张起带着笑意和讨好：“我这两天都没怎么烦你。”
唐眠想了想。
不知道张起在想什么的唐眠自然是不知道张起为什么忽然笑了。
“保持安静。”
起码不是讨厌。
**
那这个是好还是坏，很烦但还会理他，算好的吧？
张起觉得自己有病吧。
很烦？
为什么要答应唐眠这个要求。
唐眠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她如实回答：“很烦。”
他刚张开嘴要说句话，唐眠就跟早就知道一样看了过来。
刚好的，是张起问了句：“小学姐，你觉得我怎么样？”
毫无威慑力的眼神，他一个深呼吸后还是闭了嘴。
顶着张起比十万伏特还强烈的眼神，唐眠做完最后一张试卷，收拾的时候不禁瞥了眼张起。
见他闭上嘴，唐眠又专心解题。
活似小女孩。
蓦得，手臂被人点了点，随后视野里出现一张纸，上边赫然写着：我说一点话也不行？
说不信，但张起望着唐眠的认真的侧颜，总是会胡思乱想很多。
完全没想，唐眠写下两字：不行。
张起自然是不知道真假，潜意识是觉得胡扯，但说实话吧，他又觉得信一下没所谓，如果是真的话，那他追唐眠肯定更难了。
虽早料到，但还是想到这么干脆，自己大概真的是不小心答应了什么霸王条约。
**
须臾，张起还是决定卖惨，又写下一句：那我要安静到什么时候，你总不能让我一辈子也不说话吧？
张起到底信不信，他没说，久坐后随意抬手把打火机扔到沙发一边起身走了。
这句话的深意唐眠自然是看到了，她低了低眼帘，写道：期中考后吧。
嫉妒曾经拥有过唐眠的他，愤怒他可能对唐眠做了什么。
**
那张起止不住的嫉妒，和愤怒。
很奇怪，非常奇怪。
目前为止，张起的确找不到唐眠不接受他的原因，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杨海洋说的是真的。
这几个字一直坏绕在舒婷脑海里，可她一时半会又反应不过来是哪里奇怪。
张起也很想知道。
把试卷写完，决定好好思考下这个问题，她用手撑着头，视线在阅读室里望来望去。
唐眠为什么总不搭理他，总是很抗拒的模样。
倏忽，她的视线停在了唐眠和张起的背影上。
不过有一点杨海洋点到了重点——
两人不发一言，但时不时把纸张传来传去。
什么重生，完全没有逻辑。
舒婷：“……”
他其实不太信杨海洋的话。
等下，她看错了吗？
张起在联想唐眠这两个月来的种种。
这是两人是高中生还是小学生？什么年代了说句话还传纸条，尤其是坐的这么近啊！！
他有些阴郁的神色看不太出在思考什么。
满脸嫌弃的啧了几声，她不再看，也是这时，她猛然发现不对的地方在哪。
打火机被张起把玩在手中，另一只手撑着脸。
最近……
房间里安静了好久，只剩下张起一开一关打火机的声音。
张起好像都没怎么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