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石膏靴子。
第二天一早子星因为自己的腿痒得难受,早早就起来了,对着自己的石膏脚,左看右看毫无办法,只得轻轻敲着解痒,子星哂笑,这可就是隔靴搔痒了。
“咕——”子星的肚子发出一声响,抗议着子星早上吃的那个苹果。眼瞅着手机上的时间过了六点,又过了六点半,又过了七点,子星开始焦躁起来。
子星自讨没趣,两人闷闷地吃完了一顿饭之后元中煦就回去了。
“这个元中煦,该不是昨天说了他两句,今天闹脾气不来了吧!这么小气……”
“喂,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元中煦没好气地来了这么一句。这是嫌弃他来的太勤了么?要不是看你孤苦伶仃,谁愿意天天来你这里!
打电话?子星找出元中煦电话号码,想了想又放下了。
“不忙?”
“我倒是看看你有什么理由,没了你老子还要饿死不成!我要怒吃泡面!”
“还行。”
子星瘸着一条腿,扭着脚泡好了面,刚吃了两口就听见敲门声,声音很重。
“你们公司还好么?”
子星打开门,迎面被风吹了个哆嗦,门外站着的自然是元中煦。
“知道了。”元中煦闷哼一声,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子星暗暗怪自己多嘴。
“你……”
“喂,”子星翘着脚问正在做饭的元中煦,“你——每天这样跑来跑去的,不会耽误你工作吧,要是忙的话不来也没关系的……”子星倒不是嫌元中煦来得多了,只是觉得他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公司又还没有稳定下来,老往自己这里跑,有点过意不去。
“来晚了,今儿公司有应酬。”元中煦走进门,将手里的食物袋子递给晏子星。“还没吃吧,这个给你。”
夜晚。
“这是什……”子星还没说完,一股甜甜的气味窜得她满鼻子都是,是一盒奶油泡芙。
也许当年,她真的做错了吧。
“哇,我爱死这个了!”
“是呀,也不知道晓洁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子星放下手里的酸奶,心里难过地穿山越海,对于葛晓洁,子星总是有愧疚的,有的时候子星也想任性地想:谁让你也喜欢肖锦河,可是……
元中煦笑了笑,“就知道你喜欢吃甜的。”
叶子一句话令子星发愣。
“快进来坐。”子星忙把元中煦让到屋子里。
“真好,这样真好!”叶子感慨地说,“只差一个晓洁,我们就全了,这么多年了,我们还是像大学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好!”
“不了,太晚了,我得回去了。”说着就往外走。
“得了吧,你不是大美女,那这世界上还有没有美女了?”叶子性子直,想得少,一打岔的功夫就忘了管溪的事,只是诗年轻轻捏了捏子星的手,眼睛里带着歉意。
“哎,你是不是喝酒了,能开车么?”子星闻到一阵酒气。
“啊,没有,对,没有,”诗年惊醒似地答话,又尴尬地笑了笑,“天底下哪有那么多认死理的人,人管溪条件那么好,我又不是什么大美女,还非我不行怎么的,女朋友换得勤着呢。”
“没事,这么晚警察叔叔都下班了。”
“没有啦,没有啦,一提起管溪你老这么紧张干什么,”子星打着哈哈,又将叶子拉坐下,“管溪没有来找诗年,是不是,诗年?”
“不是这个,你喝酒了还开车,路上万一出点什么事儿……”
“管溪?!”叶子突然站了起来,“他又来找你了?”对于管溪的事情反应最大的永远不是诗年或者子星,是叶子,她总是看不惯管溪,特别是管溪和诗年分手后仍然纠缠了诗年好几年。
子星还没说完,对面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子星,”诗年声音突然有了愧意,“你的脚,是不是管溪——”
“你担心我?”元中煦促狭地觑觑眼睛。
子星扔掉吃光的纸袋,又打开一个酸奶,“有一家电台招人,我打算去看看,不过得等我的脚好了呢。”子星说着拍了拍自己的石膏脚。
“谁担心你了,我是担心你那车……”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诗年也靠了过来,三个人窝进同一张沙发里。“总不能等着坐吃山空吧?你单靠画个插画,写个稿子能赚多少钱,也不是个办法。”
“不回家难道睡你这里?”
“哎哎哎,你给我打住,”子星一把将叶子拉进沙发里,“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挖苦我,还能不能处了?”子星摆手求饶。
子星突然一愣,小声嘀咕:“你又不是没睡过……”
“得了吧你晏子星,你没钱,你家钱多的能够买下这边一条街了!”
“砰”元中煦一把关了门窜了进来,外套一丢直接在沙发上摆了个大字。
“这地方怎么了?我觉得挺好。”子星打开一包薯片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我一个没有工作又没钱的社会闲杂人等,能住这就不错了。”
“呼……”元中煦长出一口气。
“不是吧你晏子星,你就住这地方?”叶子在子星家里转了转。
“都不拒绝一下?”
子星回国后,诗年和叶子都是第一次来子星家。
“来,坐!”元中煦拍拍沙发,示意子星过来坐。
“噢,不认得,上去吧。”诗年白了叶子一眼,反倒催促叶子,两人提着东西上了楼。
“今天心情这么好?”
“什么是他,你认得那个人?”叶子推了推诗年的肩膀,“你怎么也发呆呢,难道这毛病还传染?”叶子哂笑。
“啊哈,今天谈成了一笔不错的案子!”元中煦目光一扫,看见茶几上铺满的零食袋子,脸上故意露出嫌弃的表情。子星有点尴尬,元中煦有洁癖,子星是知道的。
“原来是他……”
子星胡乱地将垃圾收进一只塑料袋,“呃……今天叶子来找我,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你个臭小子还知道脸红?”
元中煦大手一挥,“算了,你的家你做主。”
“这小子皮实,除了不能动,其他还好。”
“其实我平时不这样,我也是很爱干净的……”子星一边解释一边胡乱收拾,慌乱中看见元中煦凝视的眼睛,脸上一热,说话就结巴起来。
“原来是你……进来吧。”
“你……你,看,看我干嘛……”
诗年记忆回到多年前。
元中煦不言语,仍旧盯着子星看着,正当子星被他看得发毛的时候,元中煦忽然噗嗤一声笑开了,伸出大手在子星头上揉了一下。
“哪个人?”叶子问道。
“小丫头……其实我是坐出租车来的。”
“那个人……”
“……”
小区的院子内,叶子和诗年带着大包小包朝着子星家走,与离开的元中煦擦肩而过,诗年回头看,身形似曾相识。
又被套路了。
“知道了,晚上我再来看你。”
转眼已经过了两个月,在元中煦不算太细心的照顾下,子星还是觉得大好了,由于实在受不了无法自由活动的脚,子星早早就在催促元中煦带她来医院拆掉石膏。
“嗯,那你慢点开车。”
“该死,又是那个叹气医生,简直能活活给人吓死。”子星遥遥地看见医生走进来低声嘀咕,元中煦在背后轻轻推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说话。
“不坐了,公司还有事情,我得赶回去。”元中煦转身下楼。
叹气医生拿着子星的脚左看右看,终于叹了一口气。
“哦……谢谢,”子星接过袋子,让开门口,“进来坐。”
“唉,恢复的不错,可以拆线了,只是……”
“当然上班,路过你这里怕你饿死就顺便带点吃的给你。”
子星听见前面简直高兴地要跳起来,一听见“只是”两个字,心情像是坐跳楼机,“嗖”一下就掉下去了。
“怎么是你?”子星诧异。“你今天不上班?”
“只是……什么?”难道她不能穿高跟鞋了吗!鞋子!子星想到自己一柜子的漂亮鞋子今后就要跟自己告别了,顿时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来了来了,”子星一边答应着一边慢腾腾地挪着脚步走到玄关,心想这丫头今儿怎么这么快,一开门,竟是元中煦。
“只是高跟鞋暂时不要穿了。”说着叹气医生抬起头,看着子星:“闺女,我一看你的脚就知道你经常穿高跟鞋,听叔一句劝,暂时别穿了,你这么高,根本不用那个。”
门外有人敲门。
子星一听见暂时,心思又活络起来了,“哎哟叔,这你就不懂了,你是男人你不知道高跟鞋的好,高跟鞋可以修饰腿的线条你知道……哇!元中煦你干什么!”子星肩上吃痛,是元中煦偷偷捏了自己一下,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
“……”
“那谢谢你了大夫,我会好好监督她的,短时间内不让她穿高跟鞋。”元中煦跟叹气医生客套。
虽然子星说了不用来,但依着叶子的性格,能听就怪了,子星只得无奈地说了句:“那买点吃的吧……”。
“闺女,你男朋友不错,还知道陪你来,我老婆在妇产科,那有的小姑娘打胎都是一个人来……”
“啥?!”
“他不是我……”没等子星反驳,元中煦就出声打断了她。
“您别咒我行不?没那么严重,就只是断了一只脚,现在打着石膏跟家躺着呢。”子星开启胡说八道模式。
“那谢谢医生了,不打扰您,我们先回去了。”
“受伤?什么伤?是头发分叉还是手上长了倒刺啊?听这口气,您别不是得了口腔溃疡吧!”
“那什么,那咱们就聊到这,回见啊!”子星伸着脖子喊道。
“不行啊,”子星捡起电话,“不行啊兄弟,爷们儿受了点小伤,怕是今儿去不了了,改天行不?”
元中煦一把将子星推了出来。
“喂?子星你怎么了!”叶子听见电话这边的一声咣当声,连忙追问。
“说什么呢,看大夫哪儿有说再见的?”
“好哇!走着!”子星一下子从床上蹦到了地上,突然脚下一僵,摔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石膏脚哎呦直叫。
坐在车上,子星心情大好,元中煦等红灯的时候子星竟然开始同交警搭讪,嘚瑟得不行,气得元中煦一脚踩飞油门,呼啸着开了出去。
“今儿约好了诗年去逛街,怎么着爷们儿,走起来?”
已经是中午,元中煦只和向乐请了半天假,于是吃过了午饭,将子星送回家之后就回公司了。
“子星你居然十点钟了还在睡觉!”是叶子。
子星的脚既然已经好了,哪里在家里呆得住,在家里养病的这些日子,整个人简直要长草了。元中煦前脚刚走,子星后脚就上了出租车。
“喂……”
“师傅,去回望路的‘转石’画廊。”
第二天子星是被手机吵醒的。
转石画廊离子星的公寓有点距离,子星在车上打起盹儿来。出租车师傅叫醒子星的时候,子星几乎是挣扎着醒过来。
“我原本还以为他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没想到居然还会做饭,真加分!果然这个社会,会做饭的男的简直比带手绢的还稀罕。这样感觉起来又似乎和那个海滩上抱着我瑟瑟哭泣孩子似的男人又是不同,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是这个腹黑毒舌的,还是那个脆弱感性的?一个人居然有这么极端的两面,真是的,我居然对他有点好奇,真想知道他的故事,这么个会做饭的好男人,甩了她的女的是被小蚌壳的肉沾到了眼睛吗,啧啧。”
子星看了看表,不过十几二十分钟的车程,竟然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嗯。”元中煦说完就开门走了。
子星梦见年少时的肖锦河穿着白色T恤坐在学校草坪的玉兰树下,一个人。子星好奇,又走近了些才发现锦河在哭。她轻轻把手按在锦河的肩膀上感受锦河的颤抖,心像是被揉碎了一样难过得发疼。
子星低下头,声音几乎细不可闻:“谢谢你。”
“锦河?”子星轻声唤他,锦河闻言抬起头,一双流着泪的眼睛直直看进子星心里。锦河抬起手捉住子星的手指,放在嘴唇边轻吻,又将子星的手贴在脸上感受她的温度,表情贪婪又柔软。子星碰触到锦河的眼泪,凉凉的却像是会灼伤她的手,子星将手抽了回来。
元中煦依言回头,“还有事吗?”
“回不去了吗?”锦河的声音宛如呓语。
“元中煦……”
子星答是。
元中煦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真的,回不去了吗?”锦河轻轻站起来抚摸子星的头发。
“嗯。”
“锦河你别这样。”子星也哭了起来。
“知道啦,你也是,路上小心。”
“可我忘不了你……”锦河忽然哀怨出声,眼泪汩汩而出,落在草地上忽然变成黑色,顷刻间就染成一大片,子星连忙后退躲开。那黑色却愈染愈大,逐渐染黑所有空间,子星只得跑了起来,像是躲避某种怪兽。空气里传荡着锦河一声声的低吟。她在梦境里一直跑,直到司机师傅唤醒她时仍余惊未定,耳中全是锦河那句“我忘不了你”。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别熬夜。”
下了车,子星抱着双臂坐在路边,七月末的阳光炎热,照在子星身上却令她发寒,转而忽然看见从天上投下一道阴影,是一个人站在她面前。
吃过饭,元中煦又看着子星吃了药,此时天已经开始擦黑。
“来看画展?”一个女声问她。
“德行。”
子星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个青年女子,竟是那日在画廊见过的女子。她今天穿着帆布鞋和牛仔裤,上身的白色T恤上残留一个巨大的颜料手印和点点油彩,率性又随意。子星嗅到她身上的松节油气味。
子星揉着肚子坐在椅子上。“虽然和我比不了,但也还不错,赏!”
子星惊魂甫定,只是牵强的笑了笑。
子星一口浊气上涌,刚到胃部就又被一阵咕咕声压得无影无踪,只得腹诽:这个死人脑袋,不呛我是不是不会说话!等老娘填饱了肚子再收拾你!
“那怎么不进去,走,我带你。”女子知道子星已经认出了她,不由分说地拉起子星的手,两人一起进到画廊。
“我骗你又没钱。”
那女子很懂画,一路带着子星看画一边讲解,子星佩服的五体投地。
闻着慢慢逸散出的香味,晏子星咽了咽口水,“你真的会做饭啊?”
“你是画家?”子星见那女子一愣,便知自己猜中,“我闻到你身上的松节油气味。”
“你怎么不好好坐着?”
女子展颜一笑,“你知道松节油,难道你也画画?”
晏子星摆弄着手机正无聊,听见元中煦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奇心驱使她跛着一只脚走到厨房。
子星耸耸肩,“念书的时候太无聊,念了两年纯美术,只是学艺不精,现在偶尔给杂志画插画赚点小钱。”
此时的子星恨不能全身长满嘴巴,吐口水淹死眼前的混蛋。
“那岂不是同行了?”
“……”
“可跟你们职业画家比不了,我不过是个门外汉。”子星一路看着画,心里暗暗吃惊。这画廊质量极高,展出的画虽然不是名家手笔,却能看出都是些极有有才华的画家所画,作品灵气十足。假以时日,必然不是池中之物。
元中煦站起身来挽了挽袖子,居高临下道,“对,会做饭就是了不起。”
“什么画家,叫我盒子得了,朋友都这么叫我。”
“会做饭了不起呀你!”晏子星气结。
子星噗得笑了出来,“盒子?好奇特的名字。”
“你什么你,送饭上门应该心存感激。”
“是呀,图它好记而已,你呢?”
“你!”
“我叫子星。”
晏子星呆呆地点了下头,却换来了元中煦的一个爆栗敲在额头上。
“子星,那边还有好些呢,我带你去看。”盒子说着又拉起子星手腕,像是一早相识。除了画作,盒子也给子星解说画廊的装潢,比如墙上浮雕的派系,哪个设计师最喜欢用;又比如天花板上的吊灯,设计师花了多大的力气从苏黎世的古堡里摘来,子星也涉猎过室内设计,竟然听得津津有味。
“以为什么?以为我是饭来张口的大少爷?”
两人逛得累了,找了一处西餐厅坐下,子星叫了蔬菜沙拉,盒子叫了三分熟的牛排。
晏子星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的怀疑:“你……会做饭?我还以为……”
“三分?”子星忽然想起元中煦。
“好了,别嚎了,”元中煦放好菜,搀起了坐在地上假哭的晏子星,安置在了沙发上。“你好好在这里坐着别动,等着吃就好。”
“是呀,我喜欢嫩些的,刚吃的时候也不太惯,后来又爱得不行。”
“啊……断了脚还要被羞辱,这个造孽的世界哟……”
“我也认得一个吃三分熟牛排的人。”子星喃喃道。
元中煦气得翻起白眼,不屑地“嘁”了一声,“您受累,放我条活路。”丢下晏子星一个人自顾自地把蔬菜放进了厨房。
“真的?那改天我可要认识一下。”盒子笑着切下一块肉放进嘴里,牛肉汤汁顺着嘴角流下来,她没有使用餐巾,只是用手指抹去。
晏子星一楞,道:“你想让我做饭?”然后转身抱着玄关里半人高的大熊娃娃坐在地上耍起赖来“我不要做饭啊,我是病人啊!熊色,这个怪叔叔要妈妈做饭,妈妈的命好苦啊,简直是乌云罩顶,断了脚还要被逼做饭,妈妈前世一定是灰姑娘,可惜现在脚肿得穿不上水晶鞋,有没有四十五码的定做啊……”
这个动作让子星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率性的姑娘。
“你别……别着急啊,我……”元中煦笑得说不出话,“我想了想觉得天天吃外卖也吃腻了,所以买了些蔬菜。”
“头先我见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盒子拿起水喝了一口。
“吃的呢?!”
子星撇撇嘴,坦白道:“来的时候在车上睡着了,梦见了前男友。”
“吃的,吃的……”晏子星一边翻一边念叨着,元中煦看着眼前的女疯子好气又好笑。晏子星翻遍每个袋子却只找到了一些蔬菜和肉,只得恶狠狠的瞪了元中煦一眼。
盒子一脸理解,“是个可怕的人?”
咔嚓一声,晏子星打开了门,接着疯了一样将元中煦手中的袋子抢了过去。
子星摇头,“恰恰相反,是个十分可爱又可靠的人。”
“喂!晏子星,晏子星你没事吧你?”
“那为什么分手?”
“跑这么快要是再摔断另一条……”元中煦话没说完,果然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哎哟”的痛呼。
子星用吸管搅拌饮料,良久才道:“人无完人,再可爱的人也有犯错的时候。”
元中煦敲开晏子星的家门时分明听见了一连串的石膏敲击木地板的咚咚声由远及近。
盒子点点头,知趣地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