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答应,我需要再练习一下,但是和尼克一起?跳舞?就我们两个人?他的腹肌仿佛预示着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尼克揉了揉后脖颈,清了清嗓子,说:“你愿意和我再练习一遍舞蹈动作吗?”
我转向娜塔问道:“你也一起吗?”声音里带着惶惶不安,好像在宣告我连单独和尼克相处一两个小时都做不到。好吧,不是做不到,是不想。
不能有压力。
娜塔莉亚又喝了一小口水,“今晚我想给我爸妈打电话,你知道我的习惯。”她的习惯就是:“试演前一晚在脑袋里把所有舞蹈动作模拟着跳一遍,当天早上再最后排练一次。”
“没有,我明天,不,明天以后再试试。”娜塔摇了摇头。明天的试演以后,我们今年的轨迹、职业生涯和生活都将发生改变。
娜塔莉亚点了点头。“没错,你和尼克快去排练吧,晚些在排练室见。”她把杯子里的水喝完,站了起来,把盘子放到角落。她走路的姿势、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女芭蕾舞者的气息,宣告着将来在优秀的芭蕾舞公司的领舞地位,宣告着她明天的成功。
我把注意力转向正在慢慢吃沙拉的娜塔莉亚问道:“你的朋友贝卡和你联系了吗?”为了转变话题说什么都可以。
然后她阔步走开了。
“天堂里的烦恼?”我低声咕哝了一声,不确定是否有人听到了,但是尼克瞥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不想扯进他们中间,试演前一天更不行。
叛徒。
尼克瞪着珍,珍就转身走了。
娜塔莉亚不知道确切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猜测,大多数人都在猜测。我还没有跟任何人讲过真心话,我哥哥是唯一知道的人。好吧,他、乔瓦尼和卡约德猜到了。大概是通过我生母用来包我的毯子,抑或是通过我写的断断续续的日记。但是没有一个人了解每天看到尼克有多心痛,我有多希望可以将整个夏天的时光收回来,同时让每一分每一秒变得轻松些。
现在我感觉自己不是很受欢迎。
我清了清嗓子:“好吧,行动起来吧。”
我和尼克可以一起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我的神经过分紧张,不确定自己还能吃得下东西,但是我必须吃东西,我需要能量。尼克坐在我和娜塔旁边,我的整个身体都发生了反应,仿佛和他融为一体。我喝了一小勺鸡汤,这时,珍趾高气扬地向我们走来,我差点把汤洒了。
当我和尼克的手臂轻轻触碰在一起的时候,我试着假装我的心没有小鹿乱撞。
我真希望每个人都闭上他们的嘴。
我试着假装一点也不想把所有的恐惧都向他倾诉。
今天过得飞快,就像其他那些我不记得如何度过的日子,什么事情都慢不下来,不能单纯地活在这一刻。我机械地移动着,跟着“人群”。现在“人群”到了食堂,喋喋不休地说话,嘁嘁喳喳地谈论着明天的试演。
因为他理解我,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