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掐灭烟头,双手搭在她小巧的肩膀上:“千川,听着,我刚才只是一时糊涂,我……”
“荀之爸爸,你在想什么?”
“没关系啊,”她似乎有点得逞的微笑,抬起洁白的手臂打算去解睡衣,“我想跟你亲近,要不咱们继续吧!”
许千川揉了揉睡眼,从身后抱住他。
他抓住那两只小手,坚定不移的说:“我们现在不适合做这件事,还是等过一阵子……”
景荀之,你快醒醒!他必须理智,紧绷的那根线已经几番多次快要断裂。
“等到什么时候?”她失望的垂下手臂,“荀之爸爸,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自爱?”
混沌糊涂的思绪才渐渐清晰,大清早,他刚刚在做啥?
他扶额,再次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浓重的烟雾顺着嗓子划入肺中,大脑才逐步清醒。
他立刻触电似的离开她,坐在床边深深叹口气,扶着自己的额头。过几秒钟,手忙脚乱的找烟盒跟打火机。终于在床头柜子里找到了这两样东西,赶紧拿出来走到窗口边点燃。
“不是,是你年纪太小。”
“抱歉!”
她靠到窗边,吹着冷风,纤细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凹凸的锁骨十分诱人。那么瘦弱的她,不闹腾的时候就像一个文静的公主。
他动作轻缓,就如一根羽毛扫在每一寸肌肤上吗,许千川禁不住轻哼一声。他长长的睫毛仿佛栖息着云影,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
她将凌乱在额角的发丝顺到耳后,说:“反正我迟早都要成为你的太太,不是吗?这件事,我们早晚都要做。荀之爸爸,你没必要一直要强忍着。”
脑海中闪过她在酒吧经历的一切,景荀之现在扑朔迷离的神情中夹杂着一点相同的气息。只是这种气息和别人不同,她竟丝毫感觉不到害怕。
他轻咳一声,避开这个话题,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你今天要上学,我去做早餐。”
一缕耀眼的阳光恶作剧般刺入双目,她想伸手去挡阳光,结果被他一下子攥住手臂摁在松软的床被上。阳光完美的勾勒出他俊美的容颜,透亮的眸子浅浅的透着一股欲流。
“我不要去上学,除非你吻我十下。”
她本能的抱紧他,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她又要开始任性了,真拿她没办法。
清晨阳光迸射进窗帘,柔和的打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恰巧光晕从他的鬓角缓缓划过耳边,停留在唇边。许千川静静地望着他,逆光看,景荀之整个人宛如高脚杯中的水,纯净无暇。
景荀之一把将她抱起来扔到床上,许千川笑声肆意的回荡在卧室里。他抬起她的小手,轻啄一下。又舔舐她的耳垂,亲吻她的锁骨,划过脸颊,眼皮,嘴唇柔软的覆盖上鼻梁……最后,深深地吻住她的唇瓣。
他们吻得缠绵,依偎在一起,仿佛世界末日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情到深处时,卧室的门哐当一声被打开。
胸口堵着一口气,她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哽咽着拼命点头,湿热的触感覆盖住嘴唇,她才停止啜泣。
“小千川!该起床啦——!”谢轩乔再次打破两个人之间暧昧的气氛。
“千川……别哭……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他沙哑的声音,就像吃了一口沙子。
他这才想起,现在经常拜托谢轩乔照顾她,所以给了谢轩乔一把家中房门的钥匙。景荀之头疼的从床上下来,慢走到衣橱旁边换睡衣。她气的说不出话,盯着那个破坏美好气氛的罪魁祸首。
她还说,从今往后要好好生活,将来便要盛装嫁给他。
谢轩乔一句话没说完堵在嗓子眼,“那个——是景律师昨晚告诉我今天要来接你上学……我……”
她曾说,自己经历的所有不幸,都是为了遇见他。
她抓起被子蒙住头,遮盖住自己似火烧的红润脸颊。
她说,他是上天派来保护她的天使先生,让她死灰色的视线中增添了一道七彩烟火。
景荀之换好西装,骨节分明的俊美手指握着领带,提醒道:“你再不起床,早饭就要在路上吃了。”
在没有遇见他之前,她没有重心,活的没心没肺,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明天。
“不,我不要起床,我不要去上学。”她赌气般说道:“你还没有吻够我十下!”
许千川说过,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念。她的命,她的心跳,是为了他而跃动。
他摇头叹气,“千川,别任性了,谢叔叔也是有上班时间的。”
她是个孤儿,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这是她最致命的难过。而母亲,却偏偏掀起她最不愿让人提起的过去。
“等会,我数到二十就就起床。”她弱弱的说,躲在被子里开始数数:“一、二、三……六、六、六……”结果数了好几次六和十二,接着呼吸平稳的又睡过去了。
他的泪水肆意从眼眶中流淌出出来,越想越心碎。
景荀之对她溺爱到了一定程度,打电话给班主任说她下午回学校。让谢轩乔在家里照顾她,自己则率先出门上班。
她的身子那么小,小到他一只手臂就能环扣住。他着实不忍心让自己身边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可偏偏总是跟在他身边的时候,她受伤最严重。
谢轩乔无奈的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等她睡醒,把玩着手机,景荀之刚走没多久楼下传来敲门声。
母亲所言,几年后,她若爱上别人,他该怎么办?他不敢去想,说祝福都是违背良心。
“我儿子呢?”
这个二十六岁绅士优雅的男人,此时此刻居然哭的只像个六岁的孩子。
谢轩乔还以为景荀之忘记带东西回来了,没想到来者是楚沛玲。他赶忙侧身让开一条道,让她进门。
他没有再说一句安慰她的话,性感的喉结动了动,身子微微颤抖。她抚摸着他的侧脸,湿润的泪水沾湿她冰凉的指尖。
“景律师去事务所上班了。”
他像个小孩子似的,钻进她的怀里。他的呼吸温热的喷洒在她的胸膛上,他握住她的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他紧闭的双目再次睁开时,清澈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她。
“你不是他的助理吗,你怎么在这儿?”楚沛玲似乎想起什么,问道:“那个小姑娘呢?”
她摇摇头,赶快用袖子擦掉残留在脸上的眼泪。
他摸着后脑勺,打哈哈道:“我……景律师让我来取一份资料,我这立刻就走。”
他大手抚摸着她的秀发,说:“不是说过我妈怎样对你都不会往心里去吗?还哭,是不是也想让我跟着你一起哭?”
“哦,那你走吧,正好我有些话要单独对那小女孩说。”楚沛玲语毕,大步走上二楼。
景荀之把窗户全部锁紧,室内暖气十足,很快暖和过来。
谢轩乔半路拦住她,说:“这、您、您还是晚上再来吧!小千川也上学去了,今天是周一,所以……”
正直严冬,室外空气零下十几度,她居然这样自虐让自己的身子吹冷风。
“让开!”
昏黑的卧室中,她躲在被子里小声啜泣。那令人怜悯的小身子骨一抽一抽,他轻声走过去,掀开被子。她玲珑小巧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中,冷的她直发抖,室内很凉,他才发现她把两扇窗户都打开了。
她不耐烦的拨开谢轩乔,打开卧室的房门。果然如她所料,这个孩子不仅没教养,该上课的时候不去上学,居然在睡懒觉!
他合上书本,下床去她卧室。
许千川坐在床边换衣服,楚沛玲一眼看见另边的被子上平摊着景荀之的深色睡衣。一股气从头顶冲到脚后跟,她上前二话不说揪住许千川的头发将她撂倒在地。
景荀之坐在床上看书,看到十一点半,卧室门还是没有动静。他便坐不住了,心想她难道要一个人睡在自己的卧室?
“我就说你没那么单纯,那天从景荀之口袋里掉出来的避孕套,果然是跟你用的东西!”
平日就算两个人再怎么吵架,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她都会乖乖的钻进他的被子里。
谢轩乔忙挡住楚沛玲愤怒的视线,解释道:“景夫人,您误会了,这事儿还是我来解释吧。”
景荀之想,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会也好。毕竟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楚沛玲那些话硬邦邦砸在只有十七岁的女孩身上,就算许千川再坚强也一定承受不住。
“她没有嘴巴吗?每次都要你们来替她说话,这小狐狸精才多点大,就学会诱惑男人了!”
回到家,许千川步伐不稳,以至于走路东倒西歪,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谢轩乔见情况不对,立刻给景荀之打电话。
景荀之自始至终都紧握她的小手,他手掌心就像小火炉,源源不断的冒着热气,将她四周冷冽的气息一寸寸驱除。
事务所今天格外忙碌,景荀之和其他律师忙的不可开交。电话响了好几次,他都没有理会。
后来楚沛玲说了什么,许千川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整顿饭,她只吃了几口。大脑里就像被装进去一只滚烫冒火的钟摆,来来回回摇摇晃晃,怎么都停不下来。心乱如麻,依稀只能听见他清亮的声音不停反驳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