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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半夜闯入个慕容哥

空心花语属于商住两用房,水电气全通,成若白在里面的小隔间里用旧物撘出个简易厨房,弄了些电器厨具,就像模像样地过起日子。

成若白跟贝利利不同,在A城没有自己独立的房子。她跟于玫合租过一段时间,但因为两人作息时间不同,便把所有行李搬到店里。

入夜,她在老旧木门改成的大桌上,打开用旧衣服做成的青色丝绸灯罩台灯,把白天画的素描放桌子上,跟导在笔记本里的照片对比,整理思路,不小心从包里翻出男人画的女娲伏羲图。

于玫脑子里的警报也瞬间解除,她微笑着跟茶坊服务生要了最便宜的小吃,还巧舌如簧地让对方赠了件小饰品,三个女人分着吃完,坐大巴车打道回府,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图上的线条在如豆灯光的照映下显得格外柔软,让图里的女娲和伏羲脸孔看起来,更有现代中国人的特点。

“走好不送。”贝利利安心地放手。

成若白心中一动。

“图是我捡的。我问他名字,他都没说。”成若白眼里露出深深的遗憾,不过在不熟悉的人看来,只觉得她的表情突然间变得更加阴沉。

类似的画风似乎在哪里见过。

贝利利激动地按住成若白的手:“那张图是他送给你的?伏羲女娲这不是交合的意思吗?这男人无耻,肮脏,龌龊!若白你千万不要上当!”

她走到梨花木书柜前,找出本《非遗》杂志,翻了几页,看到张插图跟这个极为类似。

于玫继续问:“你跟那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手指顺着图往下移,在作者的名字处顿住,轻轻念出“高旗”。

“还是上次在插花艺术博物馆碰到的那个。”成若白是老实孩子,虽然答应过于玫和贝利利要单身到底,但有了喜欢的对象就干脆利落承认。

引吭高歌,旗开得胜。

于玫从成若白那凉飕飕的语气里读出了骄傲的味道:“什么时候又看上别的男人了?”

真是个好名字,跟男人阳光的气质特别相符。

“你什么时候有了喜欢的人!”

成若白生怕忘记似的,念了好几遍,又从书柜更高的一格,抽出几本《非遗》,挨着翻看,查找高旗的所有作品。

石化了一会儿,她捂住脸,像梵高《呐喊》里的主角一样,发出“啊啊啊啊”的怪叫。

高旗应该是这本杂志的签约插画师,似乎只对非物质文化遗产感兴趣,每一期都在寻找不同的主题。

贝利利:“!!!”

有昆曲演员,有中国剪纸,有篆刻书法,有蜀绣皮影……

“挺有收获的,特别是这个。”成若白从包里摸出女娲伏羲图,冰冰凉的眸子里居然带了点羞涩的意味,“我喜欢的人画的,你们觉得怎样。”

他不但拍摄了照片,还画了许多非遗传承人创作的模样,或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本身,为此还配上漂亮的文字。

刚坐下来,贝利利就托着腮帮子,笑眯眯问:“找到什么灵感没有?”

不愧是她喜欢的男人,真有才。

她叹口气,把伏羲女娲图放进随身携带的布包,然后回到插花展厅,用手机把作品逐一拍下来,特别喜欢的做了速写,这才出了博物馆,按照贝利利在群里发的位置,找到家茶坊跟她们会合。

成若白嘴角勾起个阴恻恻的弧度,捋起袖子,把书柜里所有的《非遗》杂志都找出来,翻出有高旗作品的页面,用手机拍下来导入笔记本电脑,做了个合集,这一弄不小心就到了凌晨。

姐妹们可算说完,成若白忙挂了电话,往前飞跑,但放眼望去,哪里还有男人的背影?

她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正要回里屋睡觉,就听到一阵闷雷,接着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

“好。”

想起门口还有盆腊梅,怕花瓣被打散,成若白披了件外套出门,把它抱回屋里,正要关门,就有个男人凑过来,浑身被冰冷的雨水淋得湿透却有着雄性动物特有的热乎乎气息,成若白下意识举起花盆,朝那男人脑袋砸去。

贝利利体贴道:“那我们在附近找地儿吃饭,你慢慢看。”

男人赶紧用双手护住脑袋:“成老板,是我!”

“我还没开始。”眼见那男人拐了个弯,成若白着急地小跑起来。

成若白认出是慕容渊,一字一句道:“我们不卖房也不卖地。”

“传统文化毕竟曲高和寡,看来我们空心花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贝利利凑过头,在她旁边长吁短叹,“若白你还有多会儿结束?”

“没事,这事以后谈。”慕容渊见她停下动作,趁机溜进大堂,自来熟地找了条板凳坐下,“有毛巾吗?”

“一个小时了,还快?粉丝觉得没劲儿,被吓到了,我只能上去了。”于玫吐槽,“亏他们都是老爷们儿,还不如我一个女人胆子大。”

成若白把盆栽放到展柜旁边,转身回来关上雕花窗户,将喧嚣的雷声和冰冷的雨点隔绝在外,然后找了块没用过的麻布递给慕容渊。

成若白边回答边去追那男人:“地下。你们怎么这么快?”

见他把头发擦干还是哆嗦,她又烧了壶白茶放到他面前。

“我已经结束直播,跟贝利利回到地面了,你在哪里?”

清冽的茶香和腊梅的暗香混在一起,让整间大堂都有了温暖静怡的味道。成若白取出只颇有玉质感的白瓷茶壶,倒进一只花瓣造型的小小盏茶中,犹如茶道表演般优雅地递给慕容渊。

她捡起那张纸正要还给男人,耳边传来刺耳的铃声,成若白犹豫了下,摸出手机接听。

慕容渊接过茶盏,惊讶地抬起头看她——

虽然成若白学的是国画,但对男人的画工佩服不已。

头几天把他放到在地的女人,难道是被什么东西附体,居然会做出这么友善的举动?但接触到成若白冷冰冰的眼神,他顿时就明白了,你邻居还是你邻居。

一张A4素描纸从他的背包里掉出来,落在她脚下,上面临摹的是地下博物馆展示的女娲伏羲图,虽然只是寥寥几笔,但女娲和伏羲的面部表情十分灵动,纠缠在一起的蛇尾栩栩如生,线条加入了夸张成分,看起来非常有个人特色。

“没下毒。”成若白猜到慕容渊的想法,也给自己倒了盏茶,双手捧起呷了一口道,“慕容先生凌晨来这里做什么?”

成若白搜肠刮肚还想说点什么,男人却带着小孩走远。

大厅里的灯是暖色,成若白没有换下白天穿的襦裙,从宽大袖口里伸出的一段小臂,被照得白晃晃的,慕容渊眼睛都花了,愣了下,干笑道:“就是今天加班晚了,睡不着,过来串门。”

但那男人只是轻轻将她的手挪开,嘴角露出个灿烂却疏离的笑容:“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见,就没必要互通姓名了。”

成若白又不傻,放下茶盏,揉了揉手指:“真的?”

人遇到该喜欢的人就会毫不迟疑地喜欢,不由自主地接近对方,想尽办法跟他(她)呆在一起寻找人生的意义,最浅显的是快乐,最长远的是幸福,最简单的是疑惑……

她的手指跟玉雕似的,纤细白净,好看极了,但捏成拳头没人敢惹。

成若白一直不太明白,人为什么会喜欢另一个人,怎么去喜欢那个人,到了此刻才知道,有些事情会自然而然地发生,就像婴儿生来就会吸吮母乳,花到了春天就会盛开,温度回暖动物就会结束冬眠……

慕容渊嘴角动了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又传来一阵敲门声,他慌忙跳起来:“别,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