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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参加比赛的目的都不是纯洁的

她本想要把东西藏好,免得被于玫惦记,哪料到慕容渊以为成若白要用花几砸自己,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儿往后退,结果脚跟碰到门槛,又往后摔了个倒栽葱,好半天才爬起来,整整衣领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你们很有骨气嘛,在我好心好意、愿出高价的时候不卖,就等着破产法拍吧。”

“没错,这个店面不光是我们的生活来源,还是我们友谊见证、精神支柱,你就别打这些歪主意了,不然……”贝利利还没补充完,成若白就默默举起一千块捡漏来的花几。

那话让成若白有点担心:“空心花语不会真破产吧?”

成若白正要接合同,于玫抢在她前头,把合同撕得粉碎:“慕容先生,那是不可能的。”

于玫负责管理财务,翻出一张赤字财务表,呵呵呵几声,拍在桌子上,让两个败家玩意看。

“我是个大度的人,当然希望和解。你们店本来就经营不善,不如给我这种专业人士打理,作为赔偿。”慕容渊递给她一份转让合同,“至于价格,好商量。”

成若白虽然在国画和插花上有天赋,但对数字完全没敏感性,瞪大眼睛半天不知道是啥,贝利利倒是嗅出了大事不妙的味道:“要不我们参加A市插花协会举办的传统插花大赛?如果空心花语能拿到奖金,就可以获得一百万,知名度和业务范围都能打开,不愁干不过慕容渊的伊莎贝拉。”

于玫眼见慕容渊被刺激得要跳脚,赶紧打断两人的对话:“直说吧,慕容先生,你想做什么。”

成若白:“传统插花大赛?”

“是太极。”成若白纠正。

于玫:“一百万!”

慕容渊词穷,脸一阵青一阵白,过了会儿,干咳几声:“你不想也得聊。不然我就去公众号上挂你,说空心花语老板是个暴力狂,到你们这里插花不如该学跆拳道。”

两人异口同声问责贝利利:“怎么不早说?”

“我不想。”成若白很清楚自己使用的力道不会对身强体健的成年男人构成伤害。

贝利利委屈道:“我早就接到了协会app上的通知,但害怕这场大赛的名次早就内定,所以没跟你们商量。玫玫你忘了,上次你直播抽奖,奖品只是十来块的乳霜面膜,都暗箱操作,让我跟若白拿到,然后又还给你了吗?”

“成老板,我想跟你探讨下在公众场合打我的事。”

于玫脸不红心不跳:“那我去打探下这个比赛透不透明、公不公正。”

那家伙虽然努力扮演一瘸一拐的太极推手受害者,但脸上写满了小学生做坏事得逞的骄傲。

她记得有个追求者的哥哥在传统插花协会工作,立即浓妆艳抹一番,把那人约出来看星星谈人生、谈理想、谈工作,当晚就高效地得到一手情报,在三个人的小群里@所有人:“这一届比赛针对新人开放,获奖率很高,而且我打听到了出题范围。”

更突兀的是慕容渊的表情。

那时的贝利利正在家里吃鸡腿,看到这话立即把鸡腿塞嘴里,对着手机录入语音。

过于现代感的装束放在古色古香、以原木家具为主的花舍里挺突兀。

一只大贝壳:“玫玫的魅力果然势不可挡!”

几个女人正商量着,慕容渊就大摇大摆走进大堂。

成若白自从在博物馆里看见那男人,感觉到心律不齐后,就打算早睡早起,此刻勉强睁开眼,起身靠在床头,查看完群消息后加入两人的对话。

成若白:“……”

白白:“什么题目?”

贝利利立马变节:“虽然我基数大,但若白肉质好。”

女王A:“‘古往今来’。”

于玫呵呵呵:“那卖你?五毛钱一斤?”

一只大贝壳:“传统插花就是‘古’,融入现代因素就是‘今’。就是又要好看又要好卖的意思了?”

成若白眼神仿佛两道毒箭似的投向贝利利,摸出一张感动得泪流满面的表情卡。

白白:“我怕没有那么简单,得好好想想。”

贝利利说:“就算那样也不能卖若白。”

女王A:“不用想,我已经替你报名了。记得为空心花语的荣誉而战。”

就连追她的男人质量也大幅度下滑,还混杂了一堆暗戳戳推销保险、保健品、理财产品的。

白白:“……”

她倒是想出钱,但最近大概是流年不利,做直播,除了自己刷票没人看,接广告,被大量已婚妇女举报说是身材过于性感、内容引起强烈不适……

女王A:“我搜集了前两届的比赛信息,你好好看看。”

“不好。”于玫的回答干脆利落、义正辞严。

成若白接受于玫传过来的文件打开,见上一届的评委名单里没有传统插花协会会长吴淡水——她从小记住的名字,不由得松了口气。

“玫玫,你那边收入怎样?”贝利利赶紧帮成若白说话。

抓紧时间把所有资料过了一遍,着重看了上届获奖作品和冠军感言,成若白在群里留言。

“那你打算怎么应付财务危机?我把你卖了行不行?”

白白:“评委似乎喜欢由画延伸出来的作品。冠军在最终一轮比赛中用到的盆器借鉴的是河北东汉墓道壁画中的器型,亚军进入决赛中的插花结构借鉴是山东出土的北魏石刻。”

于玫根据七八年来认识她的经验,从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硬是读出头上裹着东北大花头巾的小仓鼠宛如旧社会流亡他乡难民似的瑟瑟发抖心情,不仅心一软,拍了拍成若白的头。

一只大贝壳:“若白你真牛!不愧是我们专业第一,这么短时间就能看出这么多道道。”

“我买成一千块,这是从乡下收上来的花梨木花几,被我捡了漏,摆在大堂里跟地板很配……”成若白抱着长颈瓶跑上前,用另一只手紧紧抱住凳子,鼓起腮帮子继续瞪于玫。

女王A:“看样子我们很有希望得冠军,运气不好拿到亚军也有五十万。”

“败家玩意。给我二十块,我能去超市买一打。”于玫走到角落,挪开盆花,拧起下面的脚凳,“这只五十块!”

一只大贝壳:“接下来我们帮助若白模拟考试?”

成若白赶忙上前护崽子般抱住瓷瓶,翻起小白眼瞪她表达愤怒的意思:“这是我在二手市场淘的民国时期日本进口白瓷瓶,最适合插上梅花放在书室,当时花了我两千块钱。”

白白:“我积累的那点东西不够用,想去趟临近的C城地下博物馆,多看些跟插花有关的壁画找感觉。”

“那就只能变卖家当了。”于玫将目光落在桌上摆放的白色长颈瓶上,“那个十块钱。”

一只大贝壳:“搞那么复杂?”

贝利利的妈妈为了报复贝利利突然从她的骄傲点缀变成奇耻大辱,已经开始发动亲友介绍卖猪肉的暴发户、六十多岁的八婚老头、变成植物人的鳏夫给贝利利,全面开启“来啊互相伤害”模式。

白白:“磨刀不误砍柴工,不能临时抱佛脚,没灵感,我就没信心应付比赛。”

贝利利听到“相亲”两个字脑袋就冒烟,赶紧在胸前比划出个大大的不:“还不如让我死。”

一只大贝壳:“可不可以在网上看看图片?”

“利利,你再查一下,是不是真的所有的银行卡都冻结了,贷款也带不出来?”见对方一脸愁苦,于玫抬起眉提议,“不行?不然,你还是接受家里的安排吧,就当做演戏?”

白白:“作品重要的是文化和氛围,光是图片所含的信息量太低了。”

她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堆钞票流走,心中简直是讥讽、愤怒、嫉妒交织,不由得捏紧拳头,对贝利利说:“慕容渊这家伙挺能折腾的,投资这件事,本来就不能依靠若白,这不是她的强项。”

一只大贝壳:“你想过成本没有……我们连路费……出不起了……”

于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一群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睁着听到商场打折般兴奋的红眼睛,从空心花语经过,杀入隔壁的伊莎贝拉花艺店。

这话简直字字泣血。

“也没能谈成。”成若白伸出手往外一指,“刚好慕容渊也在博物馆,他们都被他吸引住了。”她手指颀长,骨节分明,本应该娇嫩如花,却因为插花这种看着风雅至极的工作,常被扎伤,所以指腹都是厚厚的一层老茧,看掌心跟普通农家女也差不了太多。

群里一阵沉默。

“既然张先生没那个医院,那李太太……”

女王A:“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成本套不着头奖。这样,路费刷我的信用卡。”

贝利利听到成若白的承诺松口气,继续和她继续讨论投资的问题。

一只大贝壳:“女王A果然A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