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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独家番外 爸爸回来了

有这个选项吗?傅绍白摇摇食指,坚决地说道:“你妈妈特别嘱咐过,不能给你吃糖。”

“那就选糖果吧。”

小姑娘噘起嘴:“妈妈又不在。”

小姑娘皱着眉头,左想右想。

“不在,才更不能给你吃。”搞不好,他晚上进不了房间。

“只能选一样。”傅绍白赶紧打断,就女儿说的这些,他统统不会做,就薯条还勉强能做,反正可以去超市买现成的回来弄。

“重新选一样。”

小姑娘想了会儿说:“我想吃糯米藕、虾饼、彩虹面条、薯条、冰淇淋……”

小姑娘嫩嫩的手撑着脸颊:“那就……薯条。”

傅绍白和女儿大眼瞪小眼:“你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傅绍白取了帽子给小姑娘戴上:“出发,去超市。”

傅绍白擦头发的毛巾都快被拧烂了,这才有早上女儿上演的那一幕。

小姑娘嫌弃地摘下帽子:“我要扎公主辫。”

程知谨继续装不懂,故意道:“谁年轻时还没点故事。”

傅绍白第一次露出为难的表情:“公主辫是什么样的?”

“有个有故事的男同学?”他这是套她的话呢。

“公主辫就是公主辫。”

程知谨站在那儿憋着笑,装作听不懂:“我读的普通高中,又不是女校。”

傅绍白抚了下额头:“行,公主辫。”

傅绍白扯了块浴巾擦头发:“有男同学吧?”声音听上去漫不经心。

镜子前,傅绍白满头大汗,小姑娘的头发像随水摇摆的海藻怎么都抓不拢。拢了左边,右边掉出一撮,左右两边都拢住了,后面漏一撮,又怕手重了弄疼女儿,他要疯了。好不容易全抓拢了,终于可以绑橡皮筋了。整个过程相当艰难,好不容易绑成功了,傅绍白说道:“行了。”

程知谨又说:“大家约好了,都不带家属,所以明儿我得一个人去。”浴室的门唰地开了,傅绍白就那样出来,挂着水滴的麦色肌肤,性感的人鱼线……她已经有免疫力了,眼睛都没闪一下,美男出浴啊,不看白不看。

小姑娘的鼻子、眼睛都皱到一块了:“爸爸,绑歪了。而且,这也不是公主辫,公主辫是从这边编到这边,然后用发卡别好,像戴着花环。”

他在里头答:“去吧。”

傅绍白的汗都滴下来了,要他收购公司行,要他打架也行,就是编辫子……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这不,咱傅少爷不是为了彰显自个儿大度嘛,头一晚傅绍白在浴室洗澡,程知谨靠着门说:“明天星期六有个高中同学聚会,都是好多年的老同学,见一次不容易。”

“宝贝,你这样已经很漂亮、很像公主了。”

傅绍白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没事开开同学会,拆散一对又一对,聚会有风险,放行需谨慎。

“真的吗?”小姑娘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好吧。”

小姑娘搂着傅绍白的脖子:“爸爸,我好像说错话了。”

傅绍白松口气。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去换鞋,就从房间到玄关的距离,傅绍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绑好的辫子又散开了,最后还是戴着帽子出了门。

程知谨施施然上车,从车门缝里飘出一句:“等妈妈参加完聚会,再回来跟爸爸算账。”车扬尘而去。

身材高挑又俊逸非凡的男人臂弯里抱个粉雕玉琢的娃,吸晴指数百分之五百,现在这世道,小鲜肉又都得给奶爸让路。超市还真有人四处张望,是在拍《爸爸去哪儿》,还是《爸爸回来了》?

小姑娘大喊:“妈妈,爸爸说你真走就不给我饭吃!”

小姑娘一到超市就不要人抱了,花花绿绿的糖果太诱人。小姑娘一袋又一袋地往购物车放,傅爸爸一袋又一袋放回去:“NoNoNo……我们今天是来买薯条的。”傅绍白一伸手就把小姑娘拎上购物车,直奔生鲜区。小姑娘没有哭闹,这归功于程知谨良好的教育。傅绍白很欣慰,但小丫头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现在的孩子主意多着呢。

傅绍白和女儿送程知谨到门口,看着她打开车门。傅绍白抱起女儿低语:“大声跟你妈妈说,如果她真走了,你连饭都吃不上。”

“爸爸,那是萝卜吗?”小手指着货架上白白的大萝卜。

程知谨白他一眼:“糖衣炮弹没用,这次约好了,全都不准带家属。”她弯下腰,亲一亲女儿,“盼盼最乖了,在家要听爸爸的话,妈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嗯,那是萝卜,我们要买土豆,最好是已经切成条了的。”傅绍白专心寻找目标。

傅绍白一脸正义凛然:“当然不是,我绝对支持你容光焕发地独自去参加同学聚会,重温单身时代。”

小姑娘晃着两条腿:“我们班的刘子涛说,超市里买萝卜送儿子,他就是他爸爸买萝卜的时候送的。放学回家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我问妈妈,我是哪儿来的?妈妈说,我是充话费送的。我又问,爸爸是哪儿来的?妈妈说,爸爸是拣来的。”

程知谨眉梢一挑,睨傅绍白:“你教她说的?”

傅绍白开始皱眉了,小姑娘拉拉他的衣角:“其实,我发现一个秘密……”她拉着傅绍白凑过耳朵才说,“其实妈妈才是拣来的,我姓傅,爸爸也姓傅,只有妈妈不姓傅,所以妈妈才是拣来的。这是个秘密,千万不能让妈妈知道,那样妈妈会伤心。”小姑娘双手合十,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为了保守这个秘密,爸爸是不是应该给我个奖励呢?”

“妈妈,你不要抛弃我们。”小姑娘扒着程知谨的背包,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傅绍白哭笑不得:“那你要什么奖励?”

时间留不住,青春留不住,幸好不负年华不负卿。

小姑娘看了眼糖果区,咽了下口水,果断放弃,选了爸爸更乐意答应的选项:“香草冰淇淋。”这小姑娘可不得了啊,傅绍白甘拜下风。

程知谨仰头,甜蜜一吻:“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幸福。”

小姑娘很贴心地替爸爸也挑了一盒冰淇淋,吃的时候,笑眯眯地跟傅绍白说:“爸爸,这是我俩的秘密,不能告诉妈妈哦。”

“这里是我们的家,欢迎回家,宝贝。”傅绍白搂紧程知谨,“欢迎回家。我知道这里有许多不愉快的记忆,我保证从今天开始,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会成为我们幸福的回忆。”

回到家,傅绍白全副武装,也不知是哪个程序出了错,那薯条一下锅,油噼里啪啦往外溅:“嗷……嘶……”

“爸爸,爸爸……”小姑娘在浅水平台边扭着头问,“这里就是爸爸的家吗?”

正在看动画片的小姑娘跑到厨房门口:“爸爸,你还好吗?”

“这还差不多。”程知谨满意了。

傅绍白索性关火,直接用锅盖把整个锅盖起来,那里面还闷响不断,炸鞭炮似的。

“我第一个不饶他。”傅绍白非常认真地表态。

“还好,爸爸还活着。”

程知谨心里明了:“蒋晴可是我妹妹,吴奔要是敢欺负她……”

外边门铃响了两声,吴奔和蒋晴来了。

傅绍白笑笑:“追赶幸福去了。”

“四叔,晴姐姐。”小姑娘嘴甜,蒋晴很疼爱她。

程知谨这才想起来:“对了,吴奔呢?”

吴奔不高兴地看了眼傅绍白:“哥,你也不管管,辈分都叫乱了。”

傅绍白赔笑:“老婆大人,我知道错了,吴奔回国都没敢现身呢。”

傅绍白幸灾乐祸:“你俩站一起可不就像叔侄恋吗。”

程知谨:“你们兄弟感情可真好,组团忽悠人。”

吴奔一口老血闷在胸口,还没法反驳,谁让蒋晴长得小呢,这都毕业工作了,还像个高中生似的。

傅绍白告饶:“我想给你惊喜,所以让吴奔拍下这宅子。”

蒋晴装作听不懂,问小姑娘:“爸爸给盼盼做什么好吃的?”

“原来傅先生就是那个神秘买家,看我着急,是不是很好玩?”她娇嗔地瞪傅绍白。

“炸薯条,但是薯条好像都牺牲了。”

程知谨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踏进这庭院,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哈?我看看。”蒋晴皱着眉往厨房去。

“哇!这里有好多好多鱼,我要抓鱼。”小姑娘一进园子,欢乐得像只小猴子。

傅绍白可解脱了,褪了武装和吴奔偷闲喝杯咖啡。

傅宅的庭院依旧,一步一景,锦鲤成群,意趣雅致。

“你们怎么样了?”傅绍白用下巴往厨房指了指。

傅绍白拥住母女俩:“我们有家,爸爸带你们回家。”

吴奔微微皱眉:“还好。”

小姑娘搂着程知谨的脖子:“我们没有家了。”

“我可是跟程知谨立了军令状,你要是敢欺负蒋晴,我饶不了你。”

程知谨抱起孩子,拽开傅绍白,赶紧关窗:“真的开始拆了,今晚过后,这里就会变成一片废墟。”她望着傅绍白,心里五味杂陈。

“我哪敢。”吴奔岔开话题,“大嫂呢?”

小姑娘还站在椅子上,拍拍他的肩膀:“爸爸,地球很危险,带我们回银河系吧。”

“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去了。”傅绍白随口一答。

窗外突然轰隆一声震耳欲聋,傅绍白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吴奔可逮着机会报刚才吃瘪的仇了。

“哦——”小姑娘一副根本没听懂但是装作懂了的表情。

“你还真让她去啦?这个高中同学聚会可是最危险的。高中时候都是朦朦胧胧的初恋,明明有感觉,却拼命地藏着忍着,偷偷看上一眼或是一个眼神的碰撞都能让人心动欢喜好久。所以,那个时候的感觉是最美好最难忘的,你真不怕嫂子跟初恋旧情复燃?”

傅绍白要被老婆和闺女玩死了。

傅绍白被咖啡呛着,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知谨忍住笑,很认真地回答:“嗯,爸爸刚拯救完银河系。”

吴奔忍住笑,他就是故意的。

小姑娘小大人似的摆手:“不客气。”然后,她扭着身子问程知谨,“妈妈,爸爸是外星人吗?咻地一下就出现了。”

“薯条好喽!”蒋晴这一来,午饭、晚饭都有着落了。

柔软的声音让傅绍白的心都要融化了:“我是爸爸,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吴奔和蒋晴一直待到晚上八点,程知谨还没回,傅绍白已经借着抽烟出去看了三遍。吴奔一扬手,把车钥匙抛给他:“盼盼有我跟蒋晴在家看着,你赶紧去接嫂子吧。”

小姑娘走近,还搬了把椅子过去,费劲地踮起脚尖,在他脸上戳一下,再戳一下,眨着眼睛问他:“你是爸爸吗?”

不是傅绍白不去接,程知谨走之前一再申令不准去接她,她不想被同学抓着问东问西。

傅绍白被玫瑰未削干净的刺扎到。这爹当得真够拼的,黑灯瞎火从隔壁阳台跳过来,就为给乖女儿一个惊喜,时间太紧迫,玫瑰上的刺都没去干净。

傅绍白在程知谨手机里装了定位软件,很容易就找到了她的位置,不过,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去的。

“噗!”程知谨实在没忍住。

远远看着程知谨在酒店门口等车,傅绍白踩下油门,稳稳地停在她身边,车窗半降:“美女,要车吗?”

小姑娘终于张大嘴巴:“哇!好大一只公仔。”

程知谨瞪大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出租车哪儿来的?!”傅绍白竟然租了辆出租车去接她,这样疼爱老婆总该不会生气了吧。

程知谨将孩子转过身去对着窗户,然后开始数:“三……二……一!”小姑娘应声睁开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傅绍白一身黑色燕尾服、黑色礼帽,嘴里叼一朵玫瑰,斜靠着窗台摆出在沉思的造型,程知谨差点笑出来。

“打劫来的。”傅绍白脸不红心不跳。

小姑娘更兴奋了,乖乖地闭上眼睛:“好了吗?”

程知谨瞪他:“你……”

“等一下,盼盼还没看妈妈送的礼物呢。”程知谨拉过小姑娘,“先闭上眼睛,妈妈数三下再睁开,不许偷看。”

“小谨,你叫到车啦?带我们一程吧。”两个掉队的女同学从酒店里出来,大大方方就上车了。

吹完蜡烛,小姑娘已经跃跃欲试:“切蛋糕,切蛋糕。”

程知谨还愣着,傅绍白笑着开口:“美女,再不上车,交警要来了。”

萧条的老城区忽明忽暗的路灯下随处可见“拆”字,此刻在程知谨眼里却变得生动起来,脚下走过的巷子仿佛开出了五彩繁花,那是她心间开出的花。

程知谨咬咬牙,坐上了副驾驶座。

蛋糕是漂亮的芭比娃娃造型,小姑娘立刻兴奋了,什么都没有美食的魔力大啊。

后面两个女同学刚刚对傅绍白惊鸿一瞥,荷尔蒙直线飙升——就像男人爱看美女,女人也爱看美男。

“拉钩。”程知谨拉钩盖章,小姑娘这才高兴了一点儿。

“帅哥,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你老家是哪儿,那儿是不是盛产你这样的帅哥?”两个女同学开启搭讪模式。

小姑娘伸出小指:“拉钩。”

傅绍白瞟一眼副驾驶座的程知谨,她一脸“我不认识你”的样子。

程知谨笑着摇头,停下来抱抱她亲亲她:“妈妈爱你,保证不会有下次。”

“早年去美国淘过金,地道的本地人。”傅绍白看在老婆的面子上才搭理。

小姑娘无精打采地边走边唱:“如果真的爱我,就陪陪陪陪陪陪我,如果真的爱我,就亲亲亲亲亲我,如果真的爱我,就夸夸夸夸夸夸我,如果真的爱我,就抱抱抱抱抱抱我。”这是委屈了,在撒娇呢。

“哇,海归啊。那为什么不留在美国?回来开出租车,太屈才了。”两个女同学那个惋惜。

程知谨松口气,拉着小姑娘的手:“我们现在去取蛋糕,晚上妈妈要给你一个大惊喜。”

“国外待不下去,回来又找不到工作,就只能开出租车。”傅绍白说得那个真,还抽空给程知谨抛了个电眼。程知谨娇嗔地瞪他,两人眉目传情被夜色掩护得刚刚好。

小姑娘从花坛跳下来:“老师再见。”

两个女同学觉得没意思了,话题转到程知谨的身上:“小谨,我看苏铭还对你有情呢,整个聚会他跟前跟后对你那叫殷勤,高中那会儿……”

老师摆手:“没事儿,来了就好。那盼盼,再见喽。”

车突然急刹,俩女同学差点撞到头:“什么情况?”

程知谨一个劲地道歉,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对不起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看不见傅绍白的表情:“不好意思,车坏了。”

老师转身还止不住笑:“盼盼妈妈,你终于来啦。”

“不是吧。”两个女同学只好下车,“真倒霉。”话音还没落,傅绍白已经重新启动车,扬尘而去,留下俩傻眼的女同学。

老师忍不住笑出声。程知谨匆匆赶来:“盼盼!对不起宝贝,妈妈来晚了。”

“那路段很难拦到车。”程知谨终于跟傅绍白说话了。

小姑娘答得挺认真:“云一朵说她是积分兑换的,齐大胜说他是超市买萝卜送的,还有一种送小孩,就只有充话费了。”

傅绍白平视前方,认真地开着车,面色正常,微微内敛的下颚却昭示着他在生气。

老师掩嘴笑:“为什么这样说呢?”

程知谨叹口气:“傅先生,生气啦?”

小姑娘叹口气:“我可能真的是充话费送的。”

傅绍白一个急拐弯拐进一条漆黑的岔道,停稳车就欺身过来:“苏铭也在?”

小姑娘支着小脑袋坐在校园花坛上望眼欲穿,别的小朋友都走了,妈妈还没来接她。老师已经出来看她三次了:“盼盼宝贝,妈妈还没有来吗?”

程知谨皱眉推他:“压疼我了。”

傅绍白抚额,要知道是这结果,打死他也不跟她开那玩笑。

傅绍白身子撑起一点,那样子像要吃了她:“苏铭怎么也在?!”

程知谨咬牙切齿:“活该,还敢装不认识我!”

程知谨可学聪明了,以刚克刚必折,以柔克刚才是良策。她抽出胳膊,搂上他的颈脖:“苏铭是我同学,当然在。他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没有故事的男同学,仅此而已。”

傅绍白一脸委屈:“老婆,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这样走掉?”这大床、这激情按摩浴缸,体内的洪荒之力都快要爆出来。

傅绍白知道苏铭那样的渣男早就出局了,就是心里不爽:“他还对你大献殷勤!”

程知谨触碰到惊人的硬度和热度,及时收住,推开他:“盼盼快放学了,我还要去取蛋糕。”

“是啊,所以我提醒他,我有老公、孩子,让他把殷勤留给天真无知的小姑娘。”程知谨很无辜。

她这样梨花带雨地在他怀里又咬又打,他实在压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啊。大手又像有自我意识似的探进她的衣摆,一路向高峰攀登。程知谨边哭边瞪他。他一脸无赖,拉着她的手往下探:“小兄弟四年都没精神过,不知是不是吓坏了,你摸摸它。”

傅绍白这才消了点气:“以后见着这种人,半个字都不要搭理。”

“别哭,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没有缺胳膊少腿。”傅绍白试着安抚她,越安抚,程知谨哭得越伤心,实在压抑太久、期盼太久了。

“遵命,老公。”程知谨在他脸颊上亲一口,她乖乖的模样在被黑暗掩盖的密闭空间里别提有多动人。

傅绍白坚持不做截肢手术,一度差点连命都保不住,最后命是救回来了,双腿却瘫痪了。这四年要不是回家的信念一直支撑他积极治疗复健,他可能就真的成了废人。

“唔……”傅绍白吻下去,程知谨又推又打,这里随时可能有人来啊。两只手在黑暗中被傅绍白精准地捉住举过头顶,吻加深,黑暗中,他的眼睛比天边的星还亮。程知谨有些心慌,偏偏又动不了。

傅绍白心痛得无以言表:“我是浑蛋,我自私,对不起,对不起……”程知谨哭得站不住了,攀在他的身上,不是因为他自以为是地消失四年,而是她不敢想这四年他一个人是怎样度过的。再强大的人也难以敌过病痛的折磨,她是他的妻子、他的亲人,在他最痛最苦最需要她的时候,没有陪在他身边。

咚咚咚……有人敲窗户,手电筒的光线映照进来。傅绍白憋着火降下车窗。警察同志先行了个礼:“这儿不准停车。”待傅绍白开了车内灯,警察看清后惊讶道,“又是你们。”四年前傅绍白骗程知谨偷了辆玛莎拉蒂被交警拦下,当时他俩也是在车里做运动。哪承想这交警转行做了片警,又被他撞见。

程知谨一口咬上他的肩胛,他吃痛,知道她怒极恨极伤心极了。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傅绍白,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自私的浑蛋!你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知道每个黎明我从噩梦中醒来时的绝望吗?你不过是为了男人的尊严,为了男人的那一点点自尊,你以为是为我好……可我只想要你好好活着,不管你是残废,还是不能动,我只要你好好活着!”程知谨几近崩溃地控诉。

警察先乐了:“缘分啊,这都结婚几年了,还这么情不自禁?”

傅绍白的喉结滚动,平复了情绪:“四年前,仓库发生爆炸的时候,纪泽鹏和纪以南救了我,他们用身体扑倒我,替我挡住爆炸,所以我只是烧伤了腿。吴奔及时赶到,他告诉我,你已经被平安送到医院,我才放心跟他走。那个时候,我旧伤复发,又因烧伤出现了许多并发症,随时都可能要动手术……截肢。是我让吴奔悄悄送我走的,我不能让你看见那样的傅绍白,那太残忍了。”

程知谨的脸埋在傅绍白的怀里,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傅绍白笑得一如四年前的痞气:“倒是没那么急切的情不自禁,就是想要个二胎。”

眼泪濡湿他的胸口,睫毛刷在皮肤上像被猫爪抓心。她的肩膀颤抖着:“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要一个交代,为什么?”

“二胎宝宝最大,你们继续。”警察笑着离开,他其实是交警职业病犯了,这儿就是有需要警察的偏僻地儿呢。

他抱紧她:“对不起。”

“走啦,你也不怕闷坏了。”傅绍白抱着程知谨翻个身,让她坐在自己身上,高难度动作。

“为什么消失四年一点音讯都不给我?”她望进他的眼睛,愤怒盖过伤心。暧昧昏沉的空间里,她的眼睛那样亮,亮得他不忍心欺骗她。

程知谨满脸通红:“傅绍白你……”

傅绍白握住她的手腕,拉起她,声音有点散漫:“一点都不疼。”他是撒谎高手,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还能迷惑人心。那个时候他疼得差一点就不想活了。

“浑蛋嘛,流氓嘛。”傅绍白坏笑着蹭她的额头,“要二胎,哪里就流氓了。”

程知谨俯下身去,指腹触到他腿上的疤痕,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时候……一定很疼。”

“傅绍白,你往哪儿摸!”

右腿的烧伤已经看不太出来,只有左腿看上去比较严重。他清瘦了不少,眼角有了岁月的纹路,却比四年前更沉稳韵致。

“这样才叫流氓,这样,这样,还有这样……”

程知谨执拗地瞪他,他摇摇头,拗不过只好翻身起来,褪掉衣服,张开双臂:“看吧,要收钱的。”

入秋的时候,傅绍白种的二胎宝宝已经生根发芽,跟妈妈心脉相通了。院子里的树黄一簇绿一簇。傅盼小姑娘举着长竿嚷着要打银杏,那竹竿太长,风一吹,小姑娘跟着竿子左右摇摆,撑不住。

傅绍白弯唇一笑:“裤子都被你脱了,还没看够?”

“盼盼,你慢点儿,别摔着。”程知谨站在院子里,米色高领开米司绒衫配一条灰色连体羊毛裙,裙子有些宽大,衬得她高挑纤瘦,一点儿都看不出她即将是两个孩子的妈。

程知谨眨了眨眼睛,情绪已经平复:“我要好好看你。”

背上一暖,格子披肩妥帖地罩在身上:“天凉了,怎么这样就出来了?”一分责备九分宠溺。

“我就是怕你哭,所以……想逗逗你,我想看见你笑。”他低声开口,眼底有浓得化不开的思念。

程知谨偎依在他的怀里:“天气好,出来走走,宝宝也会觉得闷嘛。”

他温柔地亲她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是嘴唇,他吻得极认真,像虔诚的教徒,吻得她的心一点一点融化。

傅绍白的掌心热热地抚上她的小腹,心脏被幸福充盈,错过的陪伴还有机会补偿,感恩。

程知谨努力睁大眼睛看清楚他,颤着唇颤着音问他:“不是不认识我吗?”

“这个竹竿太不听话了。”小姑娘手举酸了只好放弃,跑过来摸摸妈妈的肚子,“弟弟啊弟弟,你快出来吧,出来帮姐姐举竹竿;以后姐姐闯祸了,你要帮姐姐顶包;姐姐不喜欢喝牛奶,你要帮姐姐喝掉;姐姐想吃糖,你要支持姐姐,坚持就是胜利。”

“别哭,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傅绍白已经收起轻薄之色,伸手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程知谨和傅绍白同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你要对我温柔一点,我还是第一次。”傅绍白故意恶心她,半推半就。程知谨突然停手瞪大眼睛,她终于发现他腿上的伤疤,那是烧伤留下的疤痕,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即使已经做过植皮修复手术,乍一眼看到还是触目惊心。她捂住嘴,眼泪已经滑落。她想说话,有许多话想问他,这会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压抑的伤心的嘤嘤啜泣像檀香落在心口的伤疤,一点一点地痛起来。

小姑娘哈哈一笑:“逗你们玩呢。弟弟,你要听话,不能闹妈妈,姐姐会爱你、保护你的。”

程知谨不理会他轻佻的调侃,他竟然问她,小姐,我们认识吗?她今天就让他好好看看他们认不认识。左腿,对,她记得他左腿上有块胎记,不管他是真失忆不记得她,还是装的,他身上的痕迹不会消失。

笑声飞过院墙,融化在秋日暖阳里,变成幸福的养料。

傅绍白捉都捉不住:“一开始就这么富有激情不太好吧,做之前是不是得先聊聊天培养下情绪,我会害羞的。”

幸福是什么?不是房子有多大,而是房子里的笑声有多甜;不是听过多少甜言蜜语,而是无论你什么时候转身,那个人一直等在原地。

香闺围笼,灯火迷离,这是爱情酒店独有的暧昧。程知谨拽着傅绍白一路穿行蜿蜒的走廊,路过一个个或妩媚或唯美或香艳的房间,一米八五的傅绍白竟被她一路挟持到客房。她刷卡开门,然后将他按在激情的水床上,上手就解他的皮带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