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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醉吟商

大叔咕嘟又喝了一杯接着说: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郗晴呢?不光人长得好看,打扮得也很可爱。又喜欢读书,气质很好。更难得的是清纯中带着小调皮,尤其是嘴嘟起来的时候,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算了,我也不要在这里YY了,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大叔说:现在像郗晴这么清纯可爱的女孩太少了,好不容易有一个,唉又早被人下手了。倪时留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自顾自喝酒。好在大叔这人属于自嗨型的,一个人滔滔不绝说上一两个钟头都没事。大叔接着又说:时留,你说郗晴她男朋友怎么就这么浪漫,打飞的来为她庆生,飞过来10几个钟头,飞回去又10几个钟头,只为陪女友吃个浪漫生日晚餐。你说是个女人怎么抵挡得住?有钱又有闲的世界不是我们这些草根能懂的。你觉得有没这种可能,郗晴她男朋友在那边出轨了,心里内疚,才这样补偿下她。哈哈,你说我现在心理怎么这么阴暗呐,我以前可不是这样。都是爱,让我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

大叔碰了下倪时留的杯子说:来,兄弟再走一个。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花。我现在的梦想就是尽快考试,申请,签证,到美国去找个洋妞。呵呵。

倪时留低头不语,轻轻叹了口气。大叔仍旧很激动地说:可是我有点喜欢她了,怎么办?唉,偏偏她男朋友又这么浪漫体贴,我应该是没机会了。倪时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摇摇头,收了收东西,准备走了。大叔一把抓住倪时留的胳膊:是兄弟,就陪我喝个酒,今天实在太郁闷了。于是倪时留跟大叔去了衡山路一家酒吧,可能因为时间还早,里面没什么人,只是吧台在静静放着英文歌。他们叫了瓶伏特加,兑着青柠汁,一杯一杯灌下去。大叔来自内蒙古草原,喝酒如喝水,倪时留很急的几杯下肚,就开始有点晕了。恍恍惚惚中,想到现在郗晴和她男朋友也许在哪里正共进浪漫晚餐,一想到这,心口就隐隐作疼。

这时候响起了席琳(迪翁的<forget me not>(勿忘我),大叔突然安静下来,一边喝着酒,一边听完这首歌。大叔说:你知道吗?这首歌是我前女友的最爱。有一年她过生日,我还专门学唱了这首歌,录下来发给她。前女友说我的声音,曾经陪她度过无数个在异国他乡的不眠之夜。有好几次在电话里,她都跟我说,她人有点不舒服,好想我抱抱她,在我的肩膀上靠靠。我在电话里,也只能劝她多喝点热水,多休息。异地恋就是这样,让本来就要经受种种考验的恋情经受更多考验。后来她告诉我,在派对上认识了一个美国老头,唉说是老头,其实也就四十多快五十吧,离过一次婚,有两个孩子。她说这美国老头很喜欢她,在疯狂追求她。我开始也没太在意,只是提醒她要小心。直到新年第一天,她跟我说分手。她说:有一天,她那个地方下大雪,她住的街区离学校还有点路,走路过去要半小时。平时还好,不巧她又刚好来例假了,人有点不舒服,很怕冷。这时候,老头开着车及时出现,对她呵护备至,上了车,还给了她一杯热巧克力。她说她的心,就是在那个瞬间被现实说服的。大叔喝了口酒,苦笑一声:是不是很像什么狗血连续剧的剧情?然后她就很快就到老头家过圣诞节了,很快就跟老头结婚了,现在应该也快有孩子了吧。当然我也不怪她,甚至很能理解她,一个人的日子很难熬,何况她还在国外。其实我自己,也有好几次差点没把控住。异地恋真的太残酷了。她后来还寄了张明信片给我,正面是他们阿拉斯加的州花——勿忘我,反面是forget me not的歌词。什么勿忘我,分开了就分开了呗,还什么忘不忘的,勿忘我又能怎样呢。唉,总之一句话,爱情这东西,似水流年敌不过柴米油盐。大叔就这样絮絮叨叨了一晚上,倪时留却一直在沉默地喝酒。

等大叔再次回到座位时,倪时留心中正醋意大发。大叔也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说:是她男朋友来了。倪时留说:真的是她男朋友吗?这么大老远从美国飞过来?大叔说:确定一定及肯定。I am sure.虽然我没看清他的正脸,但他们是一起牵着手走的。而且男的手里还拿着生日蛋糕,应该是专程飞回来给郗晴庆祝生日的。

走出酒吧的时候,一阵凉风吹过,倪时留忍不住对着路边的梧桐树吐了。大叔连忙扶着他,一边用手轻拍倪时留的背:兄弟,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比我还难过?哈哈你小子不会也喜欢郗晴吧。倪时留吐完了之后,感觉好过了一点,喉咙里还是有点辣辣的。也许对大叔这样性格的人来说,他痛醉一场,再大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而对倪时留来说,借酒浇愁只会更愁。也许心底对郗晴的思念就像酒精一样,一直在默默酝酿累积,并通过血液运行到全身的每一个部分,直到自己的身体再也压抑控制不住,最后一股脑喷薄而出。

有一天课间休息,郗晴出去了,过了一会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走进教室。倪时留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上却尽量克制自己不要露出什么表情,假装很认真地听讲。可是老师究竟讲了什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里浮想联翩,是谁送的花呢?她男朋友不是在美国吗?难道她还有别的追求者?好不容易捱到下课了,郗晴收好东西,轻轻地说了声:我先走了。然后就消失在人群中。大叔连忙追出去:哎,你今天不用我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