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读书网 > 言情小说 > 他在万丈光芒里 > 第十五章 只为了跟她同行

第十五章 只为了跟她同行

送沈千家回去的时候,沈千场不在,罗万万在工作室,看到晏合赶紧挥手让她过去。

彼此都很了解对方的性格,也都给对方留着面子,不戳破,默默做着自己该做的,把这段时间熬过去。

“你可算来了,”他把电脑屏幕转到晏合面前,“快,你看看,哪个飞控系统是最终版本,厂家那边都要催死我了。”

最近晏合回来的频率高了很多,张只慧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不想给女儿添麻烦,所以她每次都表现出已经看开不在意的样子。

晏合随口问:“银行那边的钱借到了?”

而张只慧竟然不知道自己女儿小的时候有那么乖?

“没有,借不到。”

沈千家可能是真的在意自己外表,居然马上不哭了。

“不是说没钱,厂家那边不会出单吗?”

“那好,姐姐小时候从来不吃零食,按时吃饭,并且不挑食,你想跟姐姐一样漂亮,你就也得这么做。”

“先给了定金。剩下的钱以我囍哥的名义借了,还没到账。所以,你看我万户哥这不是衔环结草报恩去了吗?”

沈千家抽泣了一下,点了点头。

晏合一边浏览文件夹,一边问:“报恩?”

“是是是。”晏合不想跟她纠结,把沈千家手上的雪糕夺了塞回冰柜。沈千家一嗓子号出来,晏合拿了瓶酸奶给她,特不要脸地问了句,“你想不想长得跟姐姐一样漂亮?”

“对啊,囍哥不是跟秦了姐姐组织了一场赛车吗?万户哥去给他们热场去了。”

张只慧瞪她:“我做什么样的决定,都是为了你好。”

晏合找到了最后确定下来的那个飞控系统,准备打包压缩:“这次订了多少架无人机?”

“你可赶紧行了吧。”晏合边嗦边说,“她一个八九岁的小屁孩说的话,沈千场能当回事?再说了,沈千家基本上是谁给她买吃的,她就管谁叫嫂子,沈千场在她眼里比不上一包辣条,兄妹情深在他们身上是不存在的。哎?不对啊!怎么就‘小姑子’起来了,您当初不是不同意我俩吗?”

“两百架。万户哥这次可真的是倾家荡产下血本了,成败在此一搏啊。”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张只慧小声叮嘱她,“这姑娘再小那以后也是你小姑子,你要是惹她不高兴了,她在她哥面前给你穿小鞋……”

“跟哪家平台合作的?”

晏合跟沈千家没达成协议,正准备武力夺下那根冰棍:“我没长七巧玲珑心,是您没生好,不怪我。沈千家给我,不能再吃了。”

“已经确定合作的是国好,京西还在考虑。”

“你就不能多个心眼?”

“没有找云猫吗?”

“不知道。”

罗万万想到沈百栗就来气:“别提了……对了,合子姐,前两天有个应届毕业生约了今天来面试。我不懂,你能帮忙看看吗,好像差不多快来了。”

“合子,妈问你,小沈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边两个人刚说完,工作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妈您干什么啊?”

罗万万跑过去开门,来人长得挺高,大夏天一身黑,戴着口罩、墨镜和帽子,开口声音很轻:“我是来面试的。”

张只慧当成事了,赶紧从冰柜里拿一根新的递给沈千家:“没事,你吃,吃完了还有。”

很熟悉的声音,晏合忽然扭头:“吴映沉?”

晏合逗她:“哦,那随便你啊。”

“嗯。”

“你还给我,”沈千场噘着嘴威胁晏合,“要不然我不把你画成沈千场女朋友。”

晏合站起来, 惊讶:“你,你要来这里上班?你怎么没跟我说?”

“几根冰棍坏不了事。”

“你们认识啊,合子姐?”罗万万问。

沈千家已经吃了两根绿豆冰棍,张只慧正准备给她拿第三根,被从学校回来的晏合拦下夺走了,剥开包装纸塞进了自己嘴里:“让她吃这么多冰,吃坏肚子了怎么办?”

“这是我发小,住我家隔壁,”晏合把吴映沉叫进来,“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就来了?”

好像只有张只慧的店铺里能听见点声音。

吴映沉提醒:“你这语气,听起来,像主人。”

整条街都因为炙热而显得格外安静。

罗万万搬了张椅子给吴映沉,笑着说:“那可不,我合子姐跟我万户哥已经……”

正午,沿街多数店铺都半合上了卷帘门,门下阴凉处趴着中华田园犬,正伸着舌头给自己散热。

晏合踢了罗万万一脚,打断他,说正事:“你来这里应聘,准备做什么?”

拐杖街,随意泼洒在地砖上的污水被正午的太阳蒸发掉后,留下了一道道丑陋的黑印子。

吴映沉坐下,取了帽子和墨镜:“我学的就是物流管理,你不知道吗?”

气温一路飙升,迎来了这一年的盛夏。

“是吗?”晏合还真不知道。

楚江结束了梅雨。

吴映沉瞳孔缩了下,表情看起来有点受伤的感觉,小心翼翼地问:“你刚才为什么要打断他的话,你和他万户哥已经什么了?”

六月底。

罗万万手里端了一杯从饮水机接的水,走了一半,觉得对面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就站在原地没动。

要不是罗万万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了过来,沈千场可能真的就把人按在床上为所欲为了。

晏合舔了舔唇组织了一下措辞:“那个,就,我……”

偏偏怀里的人,做着不矜持的举动,眼神却清纯得要命,这种极度的反差让他根本毫无抵抗力。

“你恋爱了?”吴映沉问。

沈千场一身热血往下冲,滚烫干燥的掌心,揉捏她后背的力道变得粗重起来,喉结翻滚,眼梢灼红。

“嗯。”

“哦,”她伸手解了他一颗扣子,“那就不忍。”

吴映沉眼尾弯了一下,隔着口罩,晏合也知道他在笑:“好事。”

沈千场把手滑进她的衣服,在她腰上掐了一下:“你再撩,我就真的忍不了了。”

晏合松了口气:“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说。”

“那就别克制,”晏合环住他的脖子,软软地说,“我想让我男朋友高兴。”

罗万万有点看不懂这场面了。

沈千场勾唇笑了,拉住她:“你别这么乖,我没有那么强的自制力。”

吴映沉起身:“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晏合头皮麻了一下,垂下眼皮,沉默了两秒后,起身说:“那我去关门。”

“啊,没多久,上次去海城,确定的关系。”

沈千场把她的手拉过去按在自己心口,嘴唇贴在她耳边:“就突然好想欺负你。”

“一个月了,”吴映沉说,“每一天,我们不见面也会聊天,你说,没机会告诉我?”

“我是在跟你认真讨论问题,你用眼神暗示个什么劲?”

“那什么,我主要是觉得吧……”

沈千场马上妥协:“愿意愿意,虽然听起来有点受虐倾向,不过如果是你的话,”眼神开始有点飘,“我觉得尝试一下,也不是不能接受。”

吴映沉打断她:“既然老板不在,那我改个时间来。”

“那你不愿意?”

晏合头大,看着吴映沉快走到玻璃厂大门的时候,追了出去。

沈千场听得一身冷汗:“要这么狠吗?”

这件事,罗万万在沈千场晚上回来的时候,稍微加工了一下,把核心内容传达给了他。

晏合忽然抬头看他:“如果你以后敢犯浑,我一定会打断你的腿,然后把你关起来,不认错就不给吃不给喝。”

沈千场T恤脱到一半,又把卫生间门打开,问:“你说什么,你合子姐还有个小竹马?”

“嗯,你们刘教授跟我爸年轻的时候,也爱得惊天动地,离婚以后,这都十多年没见过了。”

罗万万啃着黄瓜,一脸笃定:“不仅如此,还是感情特别好的那种,那男的绝对喜欢合子姐。然后,我感觉合子姐的态度也挺暧昧的。不是我夸张,那男的虽然戴着口罩,但我保证,绝对是个帅哥。万户哥,你有竞争对手了。”

“他们好的时候,还是拐杖街的模范夫妻。”

沈千场“啪”的一声把卫生间门关上,然后冲了个光速澡。

沈千场哄小孩似的,捋了捋她的背:“我知道。”

第一次登门,虽然知道晏合的家长都不在,沈千场还是提了两个西瓜以防万一。

晏合扭过来钻进他怀里:“我难受。”

小巷子七拐八拐的,沈千场一路打听着才找到晏合家,但屋里没人,电话打过去也没人接。

沈千场走过去从身后把她抱住,亲了亲她的后颈:“想说会儿话吗?”

他把西瓜放在地上,自己坐台阶上边抽烟边等。

骨架很小,瘦瘦一个,平时太过坚强,偶尔示弱会让人心疼倍增。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院子外面的路上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属于晏合轻轻软软的嗓音:“吴映沉,你听我说。”

沈千场带着奶茶回来的时候,晏合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一看就是哭过了。

吴映沉就停下:“你说。”

晏私民逐渐平复了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身走的。

“我感觉吧,成年人处理感情问题,越低调越好,所以……”

她一句话都不想说。

“因为你不确定,姓沈的是不是能跟你走到最后,所以连公开的勇气都没有,对吗?”

晏合双手撑在床边,手背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你说什么呢!”

家人做到这种地步,已经不单单是用“背叛”这个词能总结得了的了。

“高中的时候,袁丞随便骗骗你,说他手上有姓沈的把柄,公布了能让他名誉扫地,你连脑子都不要了,问都不问是什么,就去跟那个人渣处对象,结果被人劈腿。”

晏合哭是因为她不敢相信,那些带着嘲辱意味的贬义词,晏私民几乎是张口就来,根本没有一个思考的过程,说明他已经腹诽排练过无数次了。

话的内容虽然犀利,但从吴映沉嘴里说出来,却听不到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们父女俩单独相处的时光本来就不多,回忆起来也是浅淡的,像今天这样激烈对垒,更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晏合牙一酸:“黑历史就别说了吧,谁还没中二过?我其实也就是跟他玩玩,我又不喜欢他,劈腿什么的我也不在乎。”

少而又少的场面。

“可是我在乎。”吴映沉转过身看着她,情绪控制得很好,“是,我们两个,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幼儿园时,别的小朋友在我床上撒尿,你把人推到地上撞破了头,然后你被对方家长扇了耳光;小学时,我的红领巾被同学恶作剧藏了起来,你就扒了对方的裤子,老师罚你扫了一个月厕所;初中时,人家笑话我的长相,你直接拿墨水泼了对方一脑袋,被老师罚在主席台上念检讨;高中时……”

实在说不下去是因为他看到晏合哭了。

“干什么啊,追忆往事?”

晏私民高大的身材迎着光,两个肩膀耷拉着,承载着他那个年龄的颓败,而他却浑然不觉,五官扭曲着:“自私又贪婪,冷漠又狭隘,虚伪又……”

“晏合,我只是也很想护你,像你保护我那样保护你。你喜欢沈千场,追明星一样喜欢他,屋里贴了他放大的照片,收集他的考试卷子、作业本、用过的文具,去他去过的地方、读他读过的书,连大学都要跟他选一样的。你喜欢得这么盲目,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就不怕他只是图一时新鲜,其实并没把你放在眼里吗?你谈恋爱了,告不告诉我,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是,不想以后看到你为他伤心难过。”

“我们什么样?”晏合问。

晏合听出了羞耻感:“那都是以前小不懂事才会做的事。现在我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感情问题。映沉,”晏合站在他面前说,“能跟你一起长大,我很幸运,只是以后,我们大概要……”

“你……”晏私民有点痛心地看着晏合,指责,“你早晚会变得跟你妈一个样。”

“要各自走各自的路。”吴映沉向她靠近了一步,“我知道。”沉默了几分钟之后问,“你不是说,等我毕业可以问你要个礼物吗?”

“不可能。”晏合忍着脑袋上的疼,给他撂话,“你不让我管你们的事也行,那你也别来管我的事。我没那么好欺负,心眼小,还爱记仇,她打了我,我就要让她比我还不痛快。”

沈千场沉默不下去了,飞快地从院子里跑出来,在吴映沉问她要礼物之前把她往怀里一搂,然后向他伸出另一只手,顺便宣布主权:“你好,沈千场,晏合的男朋友。”

晏私民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总算起了点涟漪,胸口剧烈起伏着:“你妈她眼睛里除了钱就没别的了,也压根不需要我。我是个正常男人,有正常的需……”可能是意识到措辞不当,及时刹住车,“总之,我们大人的事,你就别管了。春美的事……”

吴映沉没回礼,甚至没看沈千场一眼,扭身进了自己家院子。

“所以,你就上赶着去照应人家?晏私民,你自己没老婆吗?还是说,我妈不值得你去照应?”

沈千场收回手刨了刨自己的脑袋:“你这小竹马,挺有个性。”

晏私民这才把目光移到晏合额头上,但并没有看得多仔细,仿佛只是象征性地瞥了一眼,也不觉得那伤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不好好的吗?春美一个人在楚江,没个人照应……”

“你怎么找来了?”

晏合重新坐回去,咬了咬牙:“你怎么都不问问,我被打得疼不疼?”

“我这不听说附近有敌军出没,光速赶过来镇压了吗?”

“就……”晏私民又往前小走了两步,“春美打人那事,你就别追究了吧。”

“他才不是你情敌。”

晏合正准备下床的动作一僵:“什么事算了?”

沈千场捏住她下巴,不满:“维护他?”

他把手上湿淋淋的折叠伞放在门口,人只往前走了几步,并没到床边,开口说:“合子啊,你那个……你看看这事,能不能就算了?”

“没有的事。”

身上穿着件很多年前买的短袖衫,衣领洗得有些变形,下摆几道明显的皱痕,裤脚被打湿了,脚上一双棕色的皮革凉鞋,也穿了好几年。

“我看你是不仅有而且有。我俩谈恋爱,你为什么不敢告诉他?下午被他问的时候,为什么犹犹豫豫的?”

雨下了一早上,头上的伤口发炎,晏合疼得正想找个人发个火,晏私民好巧不巧地推门进来了。

晏合踮起脚去亲他,被他避开了。

她被关的第二天,晏私民去了趟医院。

“不说就不给亲。”

柳春美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关了,对方不愿意和解,她又是孤家寡人一个,娘家在外省,没人过来替她取保候审,在里面待了一周还没有放出来。

晏合恶人先告状:“你在我身边安插眼线。”

他遇到她,喜欢并爱上她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以前跋山涉水,是为了让自己看到更好的风景,现在及以后,只为了跟她同行,怎么去不重要,去哪儿也不重要,去了干什么更不重要。

沈千场不吃她那套:“你少跟我转移话题,万万是我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可是,一想到前方正在等着他的人,又忽然觉得,“初恋”什么的都不算什么。

晏合只好实话实说:“我没想好怎么跟他说。他很敏感,不喜欢变动,接受东西很慢……”

当然。

“他是你儿子吗?”

难过吗?

“他不是我儿子,只是我从小照顾他,习惯了。”

成长,本来就是需要割舍的。

“能改吗?”

绿灯亮起来的时候,沈千场还是把烟给点了,薄薄的烟雾从眼前缭绕着飘出了窗户,他就那么一踩油门,把那些烟啊雾啊的都抛到了身后。

“能。”

所以在罗万万看来,他卖掉的不是一辆机车,而是一段青春年少的光辉岁月。

“什么时候?”

小黑是沈千场整个张扬肆意青春的缩影,是他不愿意向这个世界妥协的证明,是一路厮杀的战友。

“现在。”晏合对自己的回答相当满意,第二次索吻,“那我能亲了吗?”

罗万万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声音也哽咽了起来。没人比他更了解,小黑在沈千场心中的地位。

“不能。”沈千场捏住她下巴,目光凛然,“我觉得你有必要跟我交代一下你和你那个前男友的事情。”

“你怎么能这样?结婚还讲究知根知底呢!你把跟了你这么多年的小黑卖了,却连卖给谁都不知道,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你怎么这么渣?”

“袁丞?”晏合笑了,“你偷听我们说话。”

遇到红灯,沈千场从烟盒里给自己抖了根烟出来叼在嘴角,没点,眉头轻皱:“不知道。随便谁吧。”

“我那是偷听吗?你们声音再大点,西九城都罩不住你们了。”

“那可是小黑,世上独一无二的小黑,你卖给谁了?”

“男朋友,我为什么从你的话里闻到了一点酸味?”

“没钱不卖,留着它干什么?”沈千场说得一脸轻松。

沈千场不太满意的样子,十分幼稚地把她的脸揉到变形:“你就感受到了一点点?你男朋友都快酸死了。”

比起当年的境况,罗万万觉得现在更没有卖它的理由,追问:“为什么是现在卖?”

晏合憋着笑:“你有什么好酸的?”

后来又断过好几次粮,遇到过更棘手的情况,他也就是把“黑寡妇”抵给彭囍,利用一下人家纯洁的心灵。

“你对你发小,比对我温柔。”要命了,沈千场眼睛里居然还真有委屈,“我不高兴,你不能对别人这样。”

罗万万还记得,他们最穷的那段时间,两人饿了三天肚子,在火车站睡了一周,彭囍那个时候乘虚而入,他都坚决表示人在车在。

“我认错,以后不了。”

读了他虽然也还算喜欢,但并不是第一选择的专业,阴错阳差地走上了现在的这条路。对他来说,那辆机车已经承载了太多,甚至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

“那说说袁丞。”

用他的话来说,那是初恋,为了得到它,他当年是以楚江市理科高考第一名的成绩,去了他妈的学校。

“八百年前的坟你也要挖?”

虽然后来更新换代过好几次,但经典就是经典,曾经有人出高价想要收藏,都被沈千场拒绝了。

“我热爱考古。”沈千场态度坚定,“而且不仅要说他,你还要跟我交代一下,我考过的卷子、写过的作业本、用过的文具,你都是从哪儿找到的。”

沈千场手上的那辆,是那个时代公路赛摩上的王者,没有能与之抗衡的车型,属于真正的强者无惧。

“沈老板,给点面子好不啦,很丢人的!”

本田Fireblade,有个非常好听的中文名字,叫火刃,通体黧黑,从油箱到后尾都是流线型设计,整个车身浑然一体,威猛彪悍,犀利的双头车灯,更是不怒自威。

晏合说着就挣开他往家里跑,沈千场追了上去,嘴里念叨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什么?”罗万万一脸震惊,“那……那不是你的初恋吗?”

吴映沉站在二楼的窗口,一眨不眨地盯着隔壁的方向。

沈千场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经意地收了一下,接着很随意地回:“我把‘黑寡妇’卖了。”

以前总觉得,日子还长,机会还多,只要想见的时候还能见,他就会是那个不可代替的。

“那你哪儿来的钱?”

就差一次手术,他就能跟正常人一样了,以最好的样子站在她面前,跟她说那些藏在心里的话。

沈千场留意着路边的奶茶店:“我什么时候靠他了?”

可是,应该来不及了吧。

路上,罗万万问:“你昨天不是还清高地说不靠沈叔叔吗?”

他心里堵成一团乱麻,关于青春年少时对她的喜欢,就像此时此刻天上的月亮,它就在那里,可是云层太厚,没人看得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