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部也迅速做出调整，许真顶替蒋澄的位置，夏梵晋升总编，何欢、冯思昭暂代主编，将各个组合并，而每个组总共不到五个编辑，工作量巨大。
除开辞职的编辑们，加上实习生还剩下十七个人，新招的人短期无法到岗，而这一头辞职的编辑已经纷纷离职。
“为什么不让他们留一个月再走？”冯思昭很久没有一天审几十个稿子，加上又有赛事，下班的时候，走路都是飘的，“这新的编辑也没来，真当我们几个铁打的呢？”
只是这样，人就辛苦了。
夏梵没说话，但她的工作量只会有多不少。两个人相互搀扶着从公司大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留着也不会干活的，反而会对剩下的人造成负面影响，不如直接让他们走了，省得夜长梦多。”
夏梵赞同道：“有钱谁还谈感情啊，这多伤钱啊，可公司现在每笔钱都得花在刀刃上，能省就省了吧。”
“理是这个理，但是……”
“不觉得是钱的事吗？”
“没事，再坚持一下，外援会来的。”夏梵打气般在她肩上拍了两下：“对了，郭伦是不是还没走？”
“我会建议从其他公司挖熟手过来，然后立刻和漫画家们对接，让他们因为编辑离职带来的不确定性和不安全感降到最低。”
“恩，我叫他走，他都不走，说把下周的连载先排出来。”冯思昭有气无力：“看样子是准备睡在公司了。”
“我考虑到了，”魏清想得比她还远，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你准备怎么处理？”
夏梵没说话，直接给郭伦打电话，让他回去了。
夏梵谦虚地点头，但脸上也有顾虑：“可是他们一群人离职也不是办法，每个编辑都有交好的漫画家，随便带几十上百个个走是绝对没问题的，可对于青柠来说，损失是巨大的，在漫画家圈里口碑下滑更是致命的，会直接导致很多好内容流失。”
郭伦自是拒绝。
“以后别像许真似的总惯着他们，该说得的时候就得说，不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对大家都不好。”魏清微微一顿：“你也不用在意他们说了什么，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在意，但我还得说这句话，做领导，不能怕得罪人，但也不能把人全得罪了，以后处事可以更圆滑一点儿。”
“这是命令。”夏梵停下脚步，“你要是不走，我现在就回来陪你加班，大家都别回去了。”
夏梵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魏清是在关心她，连忙否认：“没事。”
他微微沉默：“行，我过十分钟就走。”
待其他人离开后，他单独叫住夏梵：“没事吧？”
“好，我就在楼下等你，什么时候看到你，我就什么时候走。”
魏清显然不会让步。
郭伦：“……”
众人无话可说，但心里总归有点慌，他们做出这个举动，并不是真心想离职，更多是想逼迫魏清妥协让步，架空夏梵或者为他们自己谋取利益。
大概是没见过像她这么倔的，郭伦挂掉电话就关电脑下楼了，然后一出门就看见站在路灯下等他的夏梵和冯思昭。
许真叹了口气：“以后还是要一起喝酒啊，加油。”
十一月中旬，呼气时已经能喷出白色的雾气。
“行，”魏清这次很干脆，“不管是谁，我都是这句话，做最对得起你所有努力的选择，在这里，先祝大家前程似锦，江湖再见，还是朋友。”
两个小姑娘穿着浅色的大衣，一边跺脚一边等他，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大步跑了上去。
于是，只能妥协地点头，认可这个回答。
冯思昭连骂他都没劲了，“你来得太慢了，冷死我了。”
失败，真是失败中的失败。
郭伦小声回道：“我又没让你等我。”
众人对视一眼后，觉得乔乔真是被夏梵吃得死死的，这商量了快一个月，都说临走前要给夏梵搞点事出来，结果转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搞出来。
“你说什么？”冯思昭声音一提。
“其他人也是吗？”
“我说对不起。”郭伦连忙改口。
“个人发展。”乔乔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但为时已晚，只能如此回答。
夏梵淡淡一笑，跟看孩子似的，“做活是做不完的，每天允许你俩晚一个小时过来，回去好好休息吧。”
魏清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将目光投向乔乔：“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得了吧，”冯思昭也心疼夏梵，但没直说：“加个班就要补假，技术部非得在背后骂死我们不可。”
兜了这么大一圈，她想反驳的，居然只有这件事。
三个人齐齐回头往身后灯火通明的大楼望了一眼。
乔乔：“……”
属于技术部的那一层办公室一如往常的亮着灯，魏清和万衫还在解决端口的问题。
夏梵立刻收敛起表情，恭敬将双手交叠在腹部：“魏总，许总编，你们可都听到了，人家是亲口说了跟我夏梵没关系，请以后不要随便把这种帽子扣在我的脑袋上。”
万衫看了一眼手表，“老大，明天再解决吧，我真不行了。”
“谁说我们是因为你离职了？”乔乔被她激怒，脱口而出道。
“恩，你先回去吧，我再看看。”
“我既然没这么了不起，那在座的各位又何必需要因为我离职呢？”夏梵冷笑。
万衫觉得这不是一个家里有姑娘等着的人该说的话，顿时疲惫全无，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家里没人等你呢？”
乔乔对她同样零容忍：“我才没有想和你对话，别把你自己看得那么了不起。”
“我家里什么时候有人了？”
“是。”在公司里，夏梵对魏清从来都是谦虚恭敬，但很显然，只是对于魏清，目光转向乔乔时，立刻浮现出一丝冷意：“不过我还是挺好奇的，我到底做了什么，需要你用这种方式来跟我对话？”
“上次不是有个姑娘给你打电话，你就赶回去了吗……”
魏清同样没放过她，语气比面对其他人时更严厉，“夏梵，希望你下次作为一个部门的管理者时，在下属对你有偏见，能及时处理，而不是任由事态发展，直到一方用离职来解决。”
经他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夏梵说过要去他家拿行李，从上周一直推迟到今天，连忙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