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恍然大悟,下意识的脑补了“恶人十八”那张脸。乔云一与他们的想法截然相反,第一反应就是魏清。
“画画的。”
除了魏清,谁还能让她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连眼底都藏匿着星光。
“是干什么的呀?”大家更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她这么喜欢。
他心里说不出滋味,虽有不甘,但又生出理所应当的无奈,因为他俩跟彼此以外的任何人在一起,对别人可能都会造成某种伤害。
她大大方方应了一声。
就好像,非那个人不可一样。
这样偶尔不稳重的夏梵,让所有人都停驻凝视,乔云一眼眸深邃,蓦然有些出神。同行的漫画作者见状问:“梵姐,是你男朋友吗?”
他移开了目光,独自都在人群的最前面。其他作者团团围着夏梵,趁着她心情好,
她的步伐不禁轻快起来,宛如青春期的少女,在夜色的灯光里,充满美好又朦胧的雀跃。
壮着胆子开口:“梵姐,我问你个事,恶人十八和幻想漫画解约了吗?”
她唇角的笑意更深,对她来说,目前真是没比逗魏清更好玩的事了。
本来觉得这事可能不大,可得知他是夏梵的男朋友,那离开幻想漫画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是因为你吗?”
魏清直接挂断了电话。
夏梵想了想,“不算吧。”
“要是太晚就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估计都睡了,你发个短信或者微信,别把我吵醒。”
她最多就是背地里使点儿坏,给恶人十八出了点馊主意,让他解约,成立自己的工作室,给孔敏增添了一点小麻烦而已。
“夏梵,给你好好说话的机会。”
乔云一对这些事情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一路上心事重重的,快到酒店,他在从这种情绪中短暂抽离出来:“夏梵,我们要不要再对一下明天上台的稿子?”
“再见。”魏清假意要挂断电话,夏梵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把自己绷得很紧,就算强打起精神,眉心也始终不曾松展。大家好不容易热络的气氛又变得低沉起来,面面相觑,十分尴尬。
“不然?”
“郭伦,你先带大家去玩吧,我和云一君待会儿就过来。”
他眉头微皱:“就这?”
郭伦心领神会,组织其他人到自己的屋子玩纸牌游戏,夏梵和乔云一在酒店的休息厅对稿子。
“恩,那你注意安全。”夏梵本想问得更细一些,但又觉得那样就像他妈妈了,“到了给我报个平安。”
他不是第一次接受这种访谈,不算对答如流,但也得心应手,根本不需要这么紧张。夏梵看出他的焦虑根本不这件事情上,也没有戳穿,对完稿子,卷成一摞攥在手心:“乔云一!”
“两三天吧。”
他猛地回过神,一脸如梦初醒的表情。
夏梵难得深究,“那什么时候回来?”
似乎连自己在走神的都不知道。
倒是符合他一贯风格的回答。
她叹了口气,起身将双手撑在他的椅子两侧,俯视着他的眼睛:“明天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没注意。”
他怔怔地看着她。
他一说就隐隐能才到是哪几个会议,“在哪里?”
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明亮、坚定,仿佛承载着亿万颗星辰。
“收拾行李,”他放下水杯:“后天要去参加一个会。”
他将手肘靠在椅子的扶手上,不自然地移开头,“知道了。”
夏梵听到脚步声,不由皱眉:“你又去干什么?”
“你一定会庆幸,我是你的队友。”她抓住他的手腕,“走了,跟他们玩游戏去,别想这些破事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明天拿矿泉水砸你,也是我先挡在你面前。”
他唇角弯了弯,又起身往卧室走去:“是吗?”
这句话像一记温柔的耳光,让人难堪,却又动容。
“好些了。”她向乔云一看了一眼:“通过我的现身说法以后,好像暂时活过来了。”
他想起很多年前喜欢的那个女孩离开时说的话,她说:乔云一,你的世界太美好了,可我用尽全力,好像还是保护不了它。
“我之前见过他,比我想象中还要沮丧。”魏清走到客厅,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现在也是吗?”
他一直不明白这句话是褒义还是贬义,但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这不是褒义也不是贬义。
“你怎么知道?”她有些诧异。
只是在如实陈述自己的感受。
“乔云一呢?”他站起身,“还是不和其他人说话?”
她曾经有多喜欢他对这个世界热烈而纯真的期待,后来就多有为他非黑即白的片面感到辛苦,尽管她拼尽全力想回应他对这个世界的期待,但还是不够。
“目前看起来,还算顺利。”
他从未自己理性客观面对过可能会遇见的灾难、失望、和质疑,只是不断地逃避,躲进自己所以为的理想世界,等待着别人给予救赎。
他应了一声,“还顺利吗?”
于是,时隔多年,他又从另一个女孩口中听到想要保护他的话,还是要为他挡矿泉水瓶那种。
“挺热的,”比起在帝都的棉衣、毛衣,此时她只穿了一件短袖,露出白皙的小臂:“你别收拾,等我回来自己弄。”
“夏梵,你再给我一点儿时间。”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从他手中收回手,站起身将她逼退到自己的椅子前。
“在想着要不要收拾你的行李。”他用食指轻抚着下嘴唇,“那边热吗?”
他一定要长成那种也能保护别人,让人可以依赖的人。
“刚吃过饭,你呢?”
“好。”夏梵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只觉得不同于之前流于表面的振作,而是有一些东西在他心里蓬勃而认真的生长,“我们所有人都愿意等你。”
“在干什么?”他蹲在客厅的一堆纸箱前,调整了一下耳边的蓝牙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