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悦笙才不会生气呢,专注于某件事的祁司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喜欢都来不及。这种盲目的喜欢真是令人着迷呢。
“呵,对不起。”祁司笑着承认,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他欠身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要生气,很快就看完了。”
“乔启望收到的短信内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欧洲各地流浪者之间使用的符号。不过,我也只是曾经和我哥去欧洲玩的时候见过一次,突然想起觉得两者之间存在共同点。但这些符号具体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所以寄希望于这些书籍。”
“省略的内容该不是你看书看到忘记我的存在了吧?”季悦笙托腮,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祁司冷不丁地解释起季悦笙问的问题,但视线仍然集中在密密麻麻的书页上。
祁司听到她的声音,忽然间抬头看她,眼神里流露出惊讶:“抱歉,我以为……”他歉疚地笑了笑,“你饿吗?”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发短信的人是个深知欧洲流浪汉所用符号的人,那他会不会是个外国人?可是,他为什么要求助于乔启望?”季悦笙换成单手托腮,百思不得其解。
两个半小时过去了,季悦笙开始感到煎熬。这种帮不上忙,只能坐在对面瞎担心的感觉真的太无力了。于是,她决定打破这种局面。
“不是求助于乔启望。”祁司否定了她最后的疑问,“而是在寻找Coco。按照一般常理,他三番五次打错电话寻找一个叫作Coco的人,那么这个Coco就很有可能是乔启望这个号码的先前使用者。以此推理,打电话的人和Coco,要么曾经一起在欧洲生活过,要么对欧洲历史非常熟悉。”
“你那会儿为什么听到流浪汉反应这么大?”
“手机停机或欠费满两到三个月后,系统会自动进行销号。如果这个Coco当真出了什么意外,那么现在也是凶多吉少。如果只是单纯不愿同那个人联系而换了号码,那么也只是虚惊一场。但按照乔启望说的和那人通话的内容,怕是……”
祁司在看书的时候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他需要翻阅的内容太多,可是能找到关联性的线索却少得可怜。如果他再不能翻到有用的或者可供他联想的内容,那么在最后一刹那抓住的一丁点灵感的尾巴就要消失殆尽了。
“前者。”季悦笙认真地听完祁司分析的内容,做出了回答。
她小心翼翼地捏起其中一本厚重欧洲历史书的书页,结果发现里面全是英文。她悻悻然地松手,当下就觉得还是做个听话的女孩吧。
祁司点头:“嗯。而且,他会用这么麻烦的方式寻找一个人,其中一定经历了什么波折。不然,为什么不报警?”
季悦笙不知道他在找什么,看着他拿出一本又一本的书,觉得自己像井底之蛙。祁司看的书她从未有过任何涉猎,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或许他报警了,但是没有用。”季悦笙从另一个角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并不是所有人口失踪案都能得到妥善解决的。主要是我们还不清楚这个Coco的真实身份,到底是男是女,失踪时是成年还是未成年。不过取这样的英文名一般是个女孩吧。”
周末的图书馆学生屈指可数,本就安静的地方更加悄无声息了。祁司埋头于图书馆各个借阅室的书架前,翻着一本又一本的书。有些书甚至都积满了灰尘,更有一些连封皮都不见了。
祁司快速翻完了手头上稍薄的蓝色封皮的书,合上书页,对她说:“他这么故弄玄虚地想要引人注意,肯定凭着他一己之力无法找到Coco,或者找到了也无济于事。这些他发给乔启望的画,与其说是符号,不如说是密码。”
还没等季悦笙从遐想中回过神来,祁司已经拉着她往图书馆方向快步走去。这会儿季悦笙肚子再饿也顾不上了,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祁司竟然比美食还重要。
季悦笙有些欣喜:“你知道了?”
“走。”
“差不多。既然是密码就一定有破译的方法,我只要知道其中一个符号的意思,其他的应该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期间,季悦笙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她任凭他拉着自己,像个傻子一样陪着他沉思。但是她不知怎么就觉得这事特别浪漫,彼此间不说话,却胜过千言万语。
“祁司你真棒!”季悦笙毫不吝啬地夸赞他,“那接下来呢?”
祁司没有回答,那些信息就像缥缈虚无的梦,只要一打断就有可能再也想不起。于是他就这样抓着季悦笙,站在校园花坛边,沉默又试图极力想起那灵光一闪。
“拿纸笔,破译开始。”
“怎么了?”季悦笙紧张地问。
祁司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季悦笙备感放心,或者说她从未有过片刻的担心。她对他一百个放心,因为知道他有这个能力解决。
如果顾森在的话,这一切都好解决。但不能什么事都指望顾森,至少在季悦笙面前,他不希望自己败下阵来。
只见他手执笔对照着纸上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符号,挨个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了相对应的符号的中文意思。季悦笙纳闷,期间祁司根本没有片刻的思考就将这些符号所包含的意思一气呵成地写在了纸上。
“流浪汉?”他一把握住季悦笙的手腕,脑中电光石火间闪过了很多信息。这些信息杂乱且无法及时抓住,懊恼之中他又想起了顾森。
“我现在怀疑你说不知道符号意思是骗我的。”季悦笙眯着眼睛,打量着他。
祁司一脸“你说什么都对”的样子,表情温柔。可是在两个人转身往学校食堂走去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住步伐。
祁司放下笔,低笑:“被你发现了。”说着拿出了手机,短信页面显示了一连串用分号隔开的语句。
“喂饱我就行,其他都好说。”季悦笙笑容灿烂,依旧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我以后要是落魄成了流浪汉,估计也是流浪汉队伍中最胖的一个。因为我什么都吃啊。”
再定睛一瞧,看见发件栏上的署名是“哥”。
“对不起。”祁司最终还是伸手掐了下她娇嫩的脸颊,“话有点多,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包涵。”
“顾森学长?”季悦笙觉得不可思议,祁司是什么时候发短信求助的顾森?
“学姐说得对,你真的话变多了。”季悦笙浅笑着伸手打了他一下,这一下一点都不痛,甚至带着甜蜜意味。“只是你能不能不要在学校操场入口和我讲这么难为情的话?走过去好几拨人了,我脸皮都厚了好几圈。”
“嗯。”
转瞬间,祁司被自己说出口的话给逗笑了。第一次这么坦诚,这么毫无顾忌地对她说出自己的想法,同她对视的时候,那双清亮的眸子甚至在诱惑他不要顾及后果地吻她。
虽然祁司打从心底里不愿意依靠顾森的天赋,但浪费时间实在是不可取。他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所以他依赖于记录。而顾森却将他记录下来的东西,在不经意间就扫描进了大脑里。想知道什么信息,从顾森的大脑提取一下就可以。
“想起大一的时候汪队对我们的叮嘱,他说:‘警校生不允许谈恋爱,如果谈了,进了校门就把牵着的手松开。’天知道,我第一次牵你手的时候,连私奔的念头都有了。”
“我曾经在国外书店翻阅过一本密码书,那上面记录了很多密码。当时随便翻了几页,也做了一些记录。但没有将那本书买下,不过我哥……嗯,他也没有买,因为他在我身边随便翻了翻就都记住了,实在是没有买的必要。”
他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夹杂一丝“得到”与“得不到”的矛盾感。三年来,他不是没想过表白,只是总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或许机会很多,但他总把季悦笙捧在手心里,不敢表露超出多一毫的情感,生怕毁坏她的完美。
季悦笙不知怎的觉得颇为可惜,但还是感叹:“学长真的是老天眷顾的英才啊。”
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突如其来的告白?
“这一连串密码里包含了八种信息,这八种信息里分别告诉我们地理位置以及位置的特点,甚至还隐含了一些提醒事项。因为我们不懂,所以我们称之为密码。”祁司立马着手解释起了这些符号的含义。
“祁司……”季悦笙有点慌乱,突然这是怎么了?一个乔启望让他这么有危机感?可是她明明也没有说什么啊?
季悦笙小鸡啄米般点头,伸长手将那张纸拿了过来,看了一会儿说:“这在欧洲他们那个群体里,这个圆圈的意思是‘此地无益’啊。到底是什么逻辑呢?还有这两个二,中间多了一道杠的意思怎么就是‘住有警官’呢?令人费解。”
“有时候,我希望你只看我一个人,只在意我一个人,只做和我有关的事情,永远只属于我。但……”他又无奈地低头一笑,“‘喜欢’真的容易让人原形毕露,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会嫉妒、会小心眼、会爆发坏情绪、会不断强调占有欲。”
文化差异带来的感受竟然如此具有冲击性,季悦笙深觉自己的“不学无术”对这个社会无法做出贡献,甚至可能还会拖祁司的后腿。想到这个,她隐约担忧起自己来,好像不能再这么懒散下去了。
“悦笙,我对你很贪婪。”他定定地看着她,声音轻缓。
“这个‘住有警官’的意思是派出所吗?那个地方在派出所附近?”感慨过后的季悦笙很快智商上线。
祁司一怔,看着对朋友事情如此上心的季悦笙,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种感觉,他可以概括为“自私”,一种只对季悦笙自私的情感。但是,他不想破坏她的信仰,不想让她的热血白白沸腾。
“不出意外应该是。但是有好多辖区派出所,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在指哪一个。”祁司也有这样的怀疑,但他又说,“不过他提供的其他信息上应该能帮助我们找到准确的地理位置。”
“但是,不论乔启望说的这事到底是恶作剧还是其他,就冲他那股担心的劲儿,我都觉得这事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季悦笙突然热血沸腾地感慨道。
“所以我们现在……”季悦笙蠢蠢欲动,眼睛都发光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人海茫茫,找一个完全不知身份的人实在是大海捞针,季悦笙惆怅地想。
祁司收起桌上的纸张,对折两下之后夹在书页中,起身说:“再怎么样也要等下个周末了,到时候叫上乔启望……算了,不要叫他。”
“当然。”祁司也不否认,“不过,庆幸的是来电显示这个人所在的区域和我们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他可能离我们很远,但范围是既定的。”
“啊?”季悦笙跟在他身后,“那到底要不要叫上他一起?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多个人帮忙比较好,到时候找来找去的,分头行动也能节省不少时间。你说……是不是?”她碎碎念着,却冷不丁发现祁司又用那种相当介意的眼神盯着自己。
“哦,对了,那个号码靠我们肯定查不到吧?”季悦笙害羞了不到五秒,立马松开手,谈起了正事。
“不叫乔启望,我们不叫那个笨蛋。”季悦笙立马改口妥协,“就我们去,就我们两个就够了。”
祁司没办法抵抗来自季悦笙所有可爱的小动作,总是时时刻刻为她的一颦一笑感到怦然心动。还能怎么办呢?反正,顾森连“弟妹”都叫了。
“嗯。”祁司心满意足地揉揉她的头,“好。”
“妈呀。”季悦笙羞得捂住了自己的脸,看不见的嘴角上扬得厉害,差一点就要咧到耳朵根了。
季悦笙暗暗松了口气,想起那会儿在操场那里祁司失控的表白,她现在还“心惊肉跳”。虽然这种表白听一万遍都不嫌多,但是不高兴的祁司真的也非常难对付啊。
祁司直视她的双眸:“嗯。”
原本以为祁司温润如玉,却不想他也有任性的一面。可是怎么办呀,这样的祁司也好喜欢。
“有那么喜欢我吗?”她脱口而出。
季悦笙低头偷笑,嘴角的弧度轻轻上扬。她没有作声,看着眼前少年宽厚的肩膀,即使在这个并非晴空万里的多云天气下,她也能看见他身上绽放的光芒。
季悦笙的心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好像是因为祁司可爱的反应,又好像是因为产生了一种叫“祁司爱惨了自己”的错觉。
她什么都不管了,迈开步子跟上他的步伐。
“是嫉妒。”祁司扶额叹了口气。
周六这天早上整个中队还集合了一次,汪队说周日那天晚上全校要组织一个动员活动,让同学们按时回校集合参加。
“你在羡慕乔启望?”季悦笙还是忍不住将这个问题问出口,实在是不明白祁司这么完美的人为什么还要羡慕乔启望这种傻小子。
解散之后时间还早,季悦笙又回到寝室换上了便服,在寝室楼下等祁司。而男生出门不需要考虑穿什么这个世纪难题,所以等到季悦笙下来,祁司早已静候在那里了。
祁司一听,惊喜万分,一边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一边又忍不住想要伸手捏捏她的脸颊。举起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后又收回。
“呃……”季悦笙在看到祁司之后,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他身后跳出来一个人,“不是说,不让他去吗?”
“嗯?”季悦笙从没见过这么别扭的祁司,恍惚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慢慢走回到他身边,有点不好意思但又非常磊落道,“那是朋友之间的交流方式。”
“你们去干大事一定要带上我啊,没有我你们的冒险就少了乐趣。”乔启望拉了一下自己肩上的小包,略有点小情绪地说。
祁司被季悦笙一反问,陡然间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你和乔启望……看起来更熟络。”
季悦笙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乔启望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正经,但穿衣风格倒是蛮紧跟潮流的。这么说吧,换上便装的他一下子从“警察叔叔”转变成了“小哥哥”。
没头没脑的对话让季悦笙不明所以,她回头看他,纳闷地问:“什么?”
“走吧。”祁司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默认了这样的三人组合。
“你好像从没有和我那样交流过。”他突然说,暗暗地控制自己起了波澜的情绪。
本来带上乔启望就不在计划之内,但是无奈昨晚和季悦笙通电话的时候被他无意中偷听到了,死活要跟着来。祁司不同意,他还扬言要把他们两个谈恋爱的消息公布在学校宣传栏上。
祁司走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此刻心思却不在乔启望的求助内容上。
真是滑稽得要死。
忽然就接手了这么莫名其妙的“求助”,季悦笙完全没有头绪。比起关沁的,乔启望这个就显得既扯淡又邪乎。不管怎么说,至少人家关沁还有具体的目的地。
“我喜欢季悦笙众所周知,不需要你再公布一次。”祁司心里已经知道无法阻止乔启望,却在同意他加入之时,如此口头警告了他。
“这个东西要怎么查?”
乔启望心里发毛,却嘴硬道:“那季悦笙知道吗?”
无奈,到底还是成了后者。
“从始至终都知道。”他冷静地答。
祁司和季悦笙相视无言。关沁怎么样了?她到底好不好只有她自己知道。而现在,真相被揭开,秘密被知晓,他们之间要么成为挚友,要么成为见面一笑再无话的陌生人。
这一句话就让乔启望闭嘴,乖乖地跟在他身后来到女生寝室等季悦笙。可爱的女生谁都喜欢,可为什么非季悦笙不可呢?乔启望心里有很多疑问,他和季悦笙并没有那么熟络,也只是听旁人讲,却从未听祁司自己提起和她之间莫名展开关系的前因后果。
“哦,对了,现在关沁怎么样?”他突然问道。
不过,男人嘛,没有女生这么细致,这些疑问也就是一闪而过的念头。
乔启望给出的信任让季悦笙和祁司深受鼓舞,虽然谜面已出,谜底未解。但人只要开动脑筋,真的无难事。
“我们这是去哪里?”
乔启望知道祁司是为了自己好,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提起电话里那个男的,他有点犹豫,但还是说:“虽然怪吓人的,但电话里那个男的听起来很伤心。Coco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但应该是他非常重要的人。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内心的感受,又害怕又担心吧。虽然找到的可能性很小,但我莫名觉得你们可以。”
出了校门,三个人就上了公交车。乔启望完全不知道目的地,只能茫然地询问祁司。而且一上车,祁司就自动将他和季悦笙隔开来,像屏障一样。
“睡眠不好会引发身体各种问题,你要重视。”祁司耐心地劝说,“这个周末你上我爷爷那儿一趟。”
“根据信息虽然能整合出完整的线索,但是因为我们无法确切知道那个地方的状况。所以,还是要用最耗费时间的办法来找到那个人透露的位置。”
乔启望一听,害怕得连忙摆手:“请不要再让我闻中药了,我宁愿不睡觉。”
祁司坐下后拿出了那张折痕非常深的A4纸,那上面又增添了很多新的字迹。
“这事先放一边。”祁司终于抬起头,开口,“先把你的睡眠问题解决了。”
但是,车上有点颠簸,晃动的纸张让身边人看不清上面的文字。
“我还真回了。”乔启望出乎意料地说,“但是关机了。距离这些短信发来都过去一个多星期了。这一个多星期我都惴惴不安,害怕他又发奇奇怪怪的东西进来。”
“别看了,对眼睛不好。”祁司阻止了一个劲凑过来看的季悦笙,一只手碰了下她的额头,示意她往后靠,另一只手却把纸递给了乔启望,“你看吧。”
“可惜我没有听见那男人的声音,不然……”季悦笙想到这个,多少觉得遗憾,回头又平静地问乔启望,“你有回电话吗?”
乔启望并非自愿地接过纸,犹豫地问:“我的眼睛……不重要,是吗?”
季悦笙有点狼狈,被戏弄之后,气得走过去狠狠打了下他。然后回身看见祁司还紧盯着那几张不明所以的图不停地研究。
祁司瞟了他一眼:“嗯。”
“哈哈哈……现在谁比较没出息?”乔启望捧腹大笑。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重色轻友呢?”
“啊啊啊!祁司,有蜘蛛!”季悦笙立马手忙脚乱地乱拍身子,然而四处逃窜。
“你是我朋友吗?”祁司反问。
说到这里,乔启望突然紧张地拍了她一下,大叫:“蜘蛛啊!”
乔启望大惊,一脸惨相:“你说什么?同寝室三年,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想要和我划清界限?”
季悦笙忍不住调侃他:“天天头顶国徽,居然还这么迷信。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能这样没出息?你这样是不行的……”
季悦笙忍俊不禁,没想到男生之间的交流也能这么搞笑,她以为就她们女生爱围在一起侃个不停呢。
“看出名堂来了吗?到底是人干的还是鬼干的?”乔启望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问。
“你现在是电灯泡。”祁司毫不客气地戳穿这个现实。
祁司对这些画有点眼熟,可是要想起却完全没有头绪。而且,拍照的环境也很奇怪。这些画不是画在纸上,而是刻在了墙面上。整体环境是黑暗的,光线只集中在了画上,有几张图的笔画看起来有点生硬,好像拿不住笔的样子。
“行,你长得帅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乔启望作罢,还不忘冲季悦笙眨了眨眼,意思说“高兴了吧?祁司这么宠着你呢”。
“这连在一起好像也看不出是什么。”季悦笙歪着脑袋打量了半天,最后指着其中之一说,“这圆圈是什么意思?完全摸不着头脑。”
季悦笙抿嘴偷笑,心里甜滋滋的。不管前路又会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只要有祁司在,什么都不是问题。
祁司对照着短信的内容,按照短信时间的先后顺序,将里面的“鬼画符”原模原样地画了下来。在画的过程中,他也是眉头紧锁,不断产生疑惑。
按照路途远近,第一站他们选择了学校所在的地区——江城区,也就是城区东部,这里距离市中心大约十五公里。而在这片范围内,大大小小加起来一共有九个派出所。
“给。”季悦笙立马递了过去。
“最笨的办法就是一个个找。”
“悦笙,把你的纸笔给我。”祁司放下手机,伸手问她要纸笔。
下了车,三个人站在了公交站牌阴凉处,看着纸张上祁司写的内容,不由得都蹙起了眉头。
乔启望摇头:“应该没有。本来想删来着,每次发过来都是大半夜,实在是太瘆人了。可是,人的好奇心就是很古怪的,我偏偏留下来了,结果害我从此噩梦缠身。”
“不是吧?整个市这么大,这么多派出所,我们要找到什么时候啊?”乔启望第一个叫苦,心想着这个来电显示的地址以后能不能再详细一点,最好精确到街道。
“我看看。”祁司接过手机,从头到尾看了那几条短信,转头问乔启望,“短信你没有删过吧?”
季悦笙这时候才低头看清楚了那张纸上新添的详细内容,祁司大抵是把他们要找的派出所周围的情况摸透了。于是,她便乐观地说:“或许我们运气好,不用看完这整个市的派出所。”
季悦笙看了看那几条短信,也蹙起眉头:“这都是啥啊?类似象形文字吗?”
“你觉得可能吗?”乔启望翻了个小小的白眼,“我们根本看不完这整个市的派出所,我们这一天最多走三个。”
“有女生在这里,我就是吓尿了也不会承认的。”乔启望果断地摆出了自己作为男人的原则,说话的同时腰板还挺得直直的。
“我是体能废材,这一天跑三个倒还说得过去。”季悦笙立刻回击,“你一短跑破纪录的说出这种话,像话吗?”
祁司看了他一眼:“要是害怕就直说,不需要掩饰。”
“季悦笙,你别仗着祁司护着你,我就不敢和你对着干啊。”
“喏,你们看。”乔启望把手机递过去,“我完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我有回过他短信,我说恶作剧也要适可而止,可是,人家根本没理我。”
“略……白痴。”
乔启望苦思冥想也记不起当时第一个电话打来时所用的号码,但是他留下了最近联系过他的号码。
祁司并没有加入他们两个小学生式的吵架队伍中,而是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吵架,将所剩的信息同他们仔仔细细地理了一遍:“按照你收到的短信时间的先后顺序,将这些暗号直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小心四条狗——住有警官的地方——此路不通——往此——此路可行——不安全的地方——请勿接近——住着有枪的男人’。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附近居民有养狗,或者正好养了四条警犬的派出所。”
“前前后后联系你的号码是同一个吗?”祁司等他说完,问道。
实际上,祁司对这次行动深感不安。因为暗号上赤裸裸地显示出了一条极度危险的信息,如果信息准确,那这个“有枪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角色?他们贸然前往,会不会受到伤害?尤其是季悦笙也在身边的情况下?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乔启望都没有接到这个电话。但没想到那个号码开始频繁地给他发短信,没有文字,只有看不懂的“鬼画符”。
“哇,你也太厉害了吧?”乔启望震惊过度,嘴巴完全合不上,不可思议地指着那些符号问,“这些鬼画符你全给破译出来了?我的天,还有这种操作?我根本看不出来这四条杠外加一个横竖画的是狗啊。”
和第一次一样,乔启望仍旧做不出反应,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对方所说的Coco究竟是谁,是男是女。可就是那一次,他晚上睡觉出现了梦游现象。
“往前三百米就是第一个派出所,我们分头找吧。我想四条狗的叫唤声怎么也逃不过你的耳朵。”祁司再一次无视乔启望的一惊一乍,同季悦笙交谈起来。
“他”好像很冷,牙齿都在打战。他说:“Coco我想我可能找到你了……”
季悦笙微微一笑:“非要听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听一听。”
只是没想到半个月过去之后,他再次接到了那个电话。传入耳朵的声音稍稍有了变化,听起来像是在一个封闭的场所,空洞有回音。
“悦笙你这个技能不是我说,特别像狗……”乔启望冷不丁又插话进来,却被祁司瞪了一眼,只好认地抬手表示自己再也不多嘴了。
这话一出吓得乔启望差点把手机扔了!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却挂了电话。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恶作剧,乔启望当时想都没想就把那个号码给删了。
三个人走到站牌对面的街道互相打气之后就分开行动了,可是真的就像乔启望说的那样,怎么可能那么幸运?
可是半晌,那边却颤抖着声音,悠悠地开口:“Coco,你还活着吗?”
四十几分钟后,三人在派出所门口会合。这一路上虽然养狗的很多,但都没有同时养四条狗的,问了附近遛狗的人,也没有见到过养四条狗的主人。
“喂?”乔启望大大咧咧地回应,当时想着如果是诈骗电话,那是要忽悠对方一下。
第一次三个人就碰了一鼻子灰。
那天结束了下午专业课的乔启望准备回寝室,半路上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里头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憔悴、虚弱。
“那就赶紧去下一个地方吧。”祁司轻轻拍了拍季悦笙的肩,又说,“根据他拍摄照片的环境,显然不是在一个光线充足的地方。但这些暗号又不是都集中在某一处的,所以我们找起来要费些心思。”
事情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季悦笙频频点头:“而且,很有可能是在晚上。”
“你们审讯啊……”乔启望一边吐槽,一边又很乖地拉开椅子坐在了他们的对面,手上还捏着手机,生怕错过什么。
“你说这人也奇怪,要是都已经找到派出所了,为什么不找警察寻求帮助?”乔启望纳闷。
季悦笙从抽屉里拿出了纸笔,一本正经地说:“那就请乔同学把事情经过老老实实、一字不落地讲一遍。”
他提出的这个问题,祁司和季悦笙都曾想过。但设想的东西没有实际的证据支撑,无论如何都无法下定论。他为什么不找警察帮助?为什么会执着于打一个陌生人的电话?为什么会向一个无关的人透露暗号等这些统统都要找到他本人才能明白。
“季同学,快帮我说几句话。”无奈之下,乔启望只能求助于看好戏的季悦笙。
时间紧急,第一个派出所无果,他们又只能匆匆地赶去下一个派出所。
“你本来就神经衰弱。”祁司淡淡地说。
等到了少霞派出所已经临近中午,十一点钟的冬天还是冷得发慌。乔启望的围巾都快遮住整张脸了,也还是冷得控制不住全身发抖的自己。
乔启望差点就跪下了:“你是觉得我丢人丢得还不够彻底是吗?我一个警校生,因为几通电话不敢睡觉,完了还报警麻烦警察?他们会觉得我有病的!”
“悦笙,你别来回走了,在这个公园等我们就可以。”祁司看了看地形,发现附近居民区只有公园对面的小区,于是果断地让季悦笙留下。
祁司给出了一个建议:“是不是报警更好点?”
“哦。”季悦笙缩了缩脖子,吸吸冻僵的鼻子,乖巧点头。
“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救救我……不是,不是救我,是能不能查一下到底谁在打电话?”乔启望都来到这儿了,想着破罐破摔,干脆直接点。
祁司见她这副模样又有些放心不下,于是把身上带的钱包递给了她:“买点吃的,然后乖乖等我们回来。”
“所以你就多此一举发邮件?”祁司逼问。
“没有没有,一点都不饿。”季悦笙嘴上一直在否定,手却相当老实地接过了钱包。
乔启望咂了下嘴,尴尬地挠了挠脸,闪烁其词:“其实吧,这事,你说我一个大男人被一通陌生电话吓得不敢睡觉,是不是太不爷们儿了?”
乔启望忍不住嘲讽:“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
“邮件是你发的吗?”季悦笙没有被套路,一针见血地问。
“不服你咬我啊,哼。”季悦笙也偏爱和乔启望抬杠,看他吃瘪的样子非常爽。
“哟,季同学,我可是听我们祁司每天念叨着你。说你怎么怎么可爱,怎么怎么懂事,怎么让人喜欢……肉麻得无以复加。”乔启望一进屋就满嘴胡说八道,这些话祁司都没有说过。但祁司又不好反驳,因为在他心里,季悦笙确实是这样的存在。
“我要咬你,可能今天就要死在这儿了。”乔启望自嘲,还暧昧地笑着看了祁司一眼。发现他不为所动,充满爱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季悦笙身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乔启望“不请自来”。
“我们走了。”
“嗨,哥们儿。”
最后,祁司拉着乔启望稍稍不舍地离开了公园。
祁司狐疑地放下手机,没有挂断。此时,他也听见了近在咫尺的“嗡嗡”声。
季悦笙环顾公园四周,发现周末在这里玩耍的孩子也因为天气寒冷而少了很多。只有两个还蹲在那冻住的土堆里不停地想要用塑料铲子刨坑,圆咕隆咚的样子可爱到爆炸。
季悦笙看着他拨出电话,下一秒立马回头朝门口望去:“我听见了手机振动声,有人过来了。”
她走到公园对面的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瓶热牛奶,捂在手心,那暖烘烘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幸福。
“乔启望这人就爱做多余的事情。”祁司有些生气,对他这一系列故弄玄虚的举动隐约不满,却又在不满的同时,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好脏……走开……”
季悦笙点了点头:“打错电话很正常,可是,接连打错,这就是故意。”
走在斑马线上的时候,季悦笙捕捉到附近的声音,那是小孩稚嫩的说话声以及石头落地的声音,同时还伴有轻微的呻吟声。
“好奇吗?”祁司问。
她循声找过去,发现在便利店后面的那条小巷子中,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把一个穿着邋里邋遢、蓬头垢面的小男孩逼到了墙角,围堵他并朝他扔石子。
“陌生来电?”季悦笙看到了邮件中的被标注为红色的关键字眼。“乔启望总是接到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明明打错了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来。什么情况?”
季悦笙观察到,这不出声也不反抗的孩子应该是个乞丐。
祁司接连看了三封由乔启望发过来的邮件,邮件中隐晦地说明了发邮件的来意。乔启望的梦游症本身并不严重,但最近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让他难以入睡的同时又备受精神折磨。
大冬天,他穿着残破的裤子,裸露的双腿上都是伤痕,脚踝处的冻疮化脓流着脓水。上身穿着一件完全不合身的棉袄,里面却只搭了件夏天的短袖。
“啊?”季悦笙觉得不睡觉这事实在是太离谱,“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欺负人可不是好孩子应该做的事。”季悦笙说着话,走上前。
“乔启望的梦游症没有得到缓解。”祁司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以不睡觉为代价来解决梦游症。”
三个男孩一听大人的声音,立马扔掉了手中的石子,转身就跑出了巷子。他们穿着打扮虽然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行为举止却像极了没有教养的人。
“怎么了?”季悦笙见祁司忽而皱眉,神情异样,便离开位置走到他身侧。
季悦笙感慨,却无法站在某个立场去指责这些孩子。父母是孩子成长的一面镜子,孩子都是有样学样,父母做了什么,他们都会看在眼里,并有意效仿。
在陈子桑标注的其中一封似乎有点意思的邮件中,祁司看到了一连串熟悉的数字。那是一个QQ邮箱账号,而这个账号的所有人是他的室友——乔启望。
所以比起指责孩子的不对,不如让他们的父母亲眼看看,孩子眼中他们的样子该有多么难堪。
祁司没忍住还是抬手轻轻揉乱了她的头发,随后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开始查看那些经顾森和陈子桑筛选过的邮件。
“还好吗?”
季悦笙抬起头,看着身旁的祁司,羞红着脸,娇嗔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巷子里只剩下季悦笙和这个小乞丐,她轻声询问,却在伸手想要扶他的时候,被他拒绝。
面对季悦笙的可爱,他也完全没有辙,只能浅笑着说:“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不就坐在我对面吗?”
他垂着头,闷声不响,固执地坐在地上。
听到这个答案,祁司暗暗地松了口气。
“你额头都出血了,不痛吗?”季悦笙在他旁边蹲下身,看他的样子也不过和刚才欺负他的人一样大。可他尚且年幼,光是看表面都可以猜想他遭受了众多变故。
“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已经被学长抢走了!”季悦笙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轻轻握拳敲打着桌面相当可惜地说。
他还是不说话,硬是别过头不同季悦笙对视,干瘦的小手却攥得紧紧的。季悦笙自然知道,就算不问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疼痛。只是,她希望和他之间,至少现在能建立起一点点的信任,好让她帮助他处理伤口。
“哪儿?”祁司心一惊,竟有点担心季悦笙对自己的看法。
“地上冷,你先起来好吗?”
季悦笙惊讶不已:“你已经很厉害了!我不觉得你比学长差!非要说差哪儿的话……”
季悦笙轻声说着,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替他围上。这脸庞黑黑的瘦弱孩子本能地感到了碰触的恐惧,顿时紧张不已。
“他是。”不料祁司却肯定道,“我哥就是可望而不可即,我就是因为他考的警校,想成为和他一样厉害的人。”
“这样是不是暖和一点?”季悦笙也没有顾得上他沉默的反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以最大的温柔替他拭去额角上渗出的血迹。“来,先起来。”
季悦笙又歪头傻笑:“看来顾森学长还真的不是传说中那副望尘莫及的样子。”
她再一次去扶他,这次他没有拒绝,只是一直避开她的视线。
“自从和子桑学姐在一起,我哥每天都开心到飞起。”最后,他将这个结论脱口而出,“之前我哥还死不承认自己喜欢她,终于把人家追到手了,结果就这副腻歪的样子。”
“这瓶牛奶给你。”她拿起刚刚放在地上的热牛奶,塞到他的手中,“姐姐带你去派出所好吗,那里的警察叔叔会帮你联系父母。”
四年?祁司想他们应该没有在一起四年。他记得大二那年顾森受伤之后,两个人才在一起的。那个夏天,顾森的心情都特别好,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开心的大表哥。
这时候,孩子总算是做出了点反应,扭过头看着季悦笙,眼睛里闪着光,那是小小身体里迸发出的火光,倔强固执。
看着他们短暂停留之后离开的背影,季悦笙感叹:“他们感情真好。大学四年了还这么如胶似漆,真是少见。”
可是他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下次见!”季悦笙满足地同她告别。
不远处传来狗吠声与刹车声,季悦笙警觉地竖起耳朵,可是只听见了一条狗的声音。而小男孩却像是受惊了一般,突然推了一把季悦笙,然后不管不顾地朝着公园的反方向逃跑。
“再见哦。”陈子桑走之前,朝季悦笙挥了挥手。
那个背影跌跌撞撞不知道逃向何处,季悦笙伸手也没能抓住他。
“嗯,再见。”祁司感激地说。
她看着他消失在街道上,心里有疑惑和不安,却就此收手。萍水相逢,似乎不需要付出过多的关注和感情,每个人在世上都以各种方式生存着,不管落魄抑或富有,都是生活,别人插手不了,除非与之产生了联系。
“你理解就好。”顾森看了下腕表,“走了。”
季悦笙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的小石子,心情突然糟糕起来,弯腰捡起那些“罪恶”的石子,如数扔进了垃圾桶。
祁司没想到只是去基层派出所搭把手会这么忙,他赶忙表达歉意:“对不起,哥,向你提了这么一个过分又不懂事的要求。”
路过的人向她投来不解的目光,但是没有人有过片刻的停留。离开的孩子们这会儿又悄悄地躲在转角处,看着季悦笙,也在四处寻找那个小乞丐。他们脸上挂着孩童的笑,声音干净美好,可她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别得寸进尺。”顾森干脆地拒绝,“本来准备考试已经很忙了,还被骗去所里帮忙,我和子桑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面了。”
“你围巾呢?”
“好。”祁司感激地点头,转念又问,“哥,要不你也加入社团吧?”
过了没一会儿,祁司就返回来了。见到季悦笙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她的围巾不见了,一下子就担心起这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
顾森只是瞧了眼祁司,话变多的原因除了爱情还能是什么?他拿起陈子桑的外套,悉心替她穿上,随后对祁司说:“时间紧急,还要约会,我们就先走了。”
季悦笙没有详说,甚至都不想说,整个人怅然若失。她有点后悔,后悔没有追上那个小男孩。世间太多意外,她如何做到不去想种种“万一”?
“祁司话变多了。”陈子桑淡然一笑,对顾森说。
“回头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祁司摘下了自己的围巾替她围上,那动作和她帮助小男孩的如出一辙。“不要突然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完,还刮了下她的鼻子。
季悦笙钦佩地看向陈子桑,心想不愧是偶像。
季悦笙皱皱鼻子,耸耸肩问:“我没事。你们有收获吗?我那会儿问了便利店的老板娘,她说没见过牵着四条狗遛弯的人。”
“他们大四忙着复习参加考试,抽空过来一趟,我就让他们帮了个忙。”对于顾森和陈子桑出现在社团的原因,祁司做了充分说明,“自从关沁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的公开邮箱就收到了很多邮件。以我们的能力,恐怕是要看到下个学期了。但我哥十分钟就看完了。嫂子……嗯,陈学姐还帮我们把邮件分类了,方便查看。”
“我那边也没有发现。”祁司虽然还是放心不下季悦笙,但她不想说也就没有再勉强,“乔启望那边估计也一样,等他回来我们就去找下一个。”
这个真相来得太刺激,她一下子没能全部接受,只好惊讶地吞了下口水。
“嗯。”
季悦笙顿觉得难以置信,他们这一家子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吗?
事情一旦开始,就不要指望一帆风顺。祁司他们接连找了四个派出所都一无所获,傍晚时分,他们来到第五个目标所在地,三个人仍旧分开行动。
“嗯。”祁司这才意识到他好像没有和她聊过关于兄弟这一部分的关系,遂解释,“他爸爸是我舅舅,我妈妈是他姑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又累又饿。”一整天,季悦笙终于发了牢骚,“要是再找不到,我就不管了,这一定是恶作剧,一定是乔启望设的局!”
“啊?”季悦笙在他们两个的对话中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什么什么?哥?你管顾森师兄叫哥哥?他是你哥哥?顾森是你哥哥?”
祁司拉过她,也只能暂时让她坐在花坛边:“乔启望没有这个智商设局。”
祁司一听,脸颊泛红地打断他:“哥……”
“噗——”季悦笙掩嘴大笑。
“你好,弟妹。”顾森放下手中属于他们社团的文件夹,面不改色地同她打招呼。
天色渐晚,不论是谁都有点精疲力竭,到最后,连对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季悦笙难为情得要死,咬着唇慢慢走到了祁司身后,探出个脑袋,鼓起勇气道:“师姐、师兄,好久不见。”
“喂——”
祁司沉闷地“嗯”了一声,并没有看季悦笙。
季悦笙和祁司正准备边打电话边去找乔启望,却听见前方弄堂里传来了他惊声尖叫的声音。
一旁的顾森却没有太多的表情,看到季悦笙夸张的亮相,倒是轻描淡写地问了祁司一句:“女朋友?”
“快跑啊!狼狗啊狼狗!四条!就是这儿!”
眼前出现的并不是别人,正是陈子桑和顾森。不同的是,他们两个没有穿警服,想必是忙里抽闲过来一趟。而陈子桑许久未见,早已是长发齐肩,显得脸更小更精致了。她笑意吟吟地看向季悦笙,似乎还记得她。
声音传了出来,惹得周围人都重足而立,不知这惊恐的尖叫声来自哪里,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发神经。
“妈呀……”季悦笙脱口而出,却还是傻愣在原地。
仅仅过了一分钟,尖叫、怒骂的声音变成了好几个人。
“好不好?”季悦笙这会儿放下手,看向祁司,却在看到祁司的瞬间,也看到了社团办公室另外两个“不速之客”。
“乔启望你有病啊!你把狗引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突然间也开始在路边狂奔的季悦笙真是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祁司看着她,又看了看身边的“客人”,顿时不知如何接话。
“你以为我想啊!它们追着我跑,我能怎么办?”
“祁司,你有没有听说陈子桑学姐回来了,你陪我去看看呗,我一个人害怕!”季悦笙啪地推开门,捂着脸站在门口矫情万分地说。
“这边!”
校园的林荫道上,学弟学妹们走来走去,见到都不忘和季悦笙打招呼。季悦笙在走向社团的路上,脚步轻盈。
最后,只有祁司还保持冷静,带着两个被狗追得丧失理智的人,一转弯跑进了派出所。
傅骁骁和静静面面相觑,几秒钟后——“啊!不要拦我!我要去看顾森!”
派出所大厅顿时乱成一团,接警窗口的值班民警一脸蒙圈地看着冲进来的人和狗。
“陈师姐回来的话,那顾森师兄岂不是……”陆迪从床上坐起,撩了下短头发,意味深长地提醒。
幸好,随之而来的还有狗的主人,他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中还攥着被狗挣脱的牵引绳。狗主人没有来得及喘气,慌忙先把牵引绳给狗狗套上,然后将情绪激动的狗从三个少年身边拉开。
季悦笙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出门了。寝室里另外几个虽然对陈子桑也是颇感兴趣,但总归没有季悦笙那么兴奋。
万幸没有任何人员受伤,狗主人松了口气,警察也同样松了口气。双方互相做了解释,并给了警察叔叔交代,才各自友好地离去。
季悦笙穿好鞋,神秘兮兮道:“据前线可靠情报,子桑师姐今天回学校了!我要让祁司陪我去见偶像!”
“你说那东西会刻在哪里呢?”
星期日这一天,寝室里的人都把剩下的时间花在了床上。这不,躺在床上看电视的静静看到准备出门的季悦笙便好奇地问。
出了派出所大门,季悦笙他们没有着急走,而是在周遭徘徊。
“你又去哪儿?”
祁司细想了会儿,拿出纸说:“四条狗和派出所我们都找到了,接下来就是‘此路不通’。这里一共就两条路,两个方向。我们看看就知道了。”
炎热的夏季随着国庆的结束而告一段落,昼夜温差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到了十一月,大家从夏执勤服换到了制式长袖衬衫,又从长袖衬衫换到了春秋常服。但因为常服是西装,束缚很多,因此很多区队也不爱穿,总是统一着作训服。
两个选择,命中的概率如此高,这一次老天爷没有让他们白费精力。他们成功地在派出所左手边一百米处路灯下的底座上发现了“此路不通”的暗号,那是一个箭头贯穿了圆圈的符号。
(一)突然告白
“在反方向。”
——威廉·巴勒斯
终于发现了暗号,三个人欣喜前往。
一件事情 发生得越频繁,就越不同寻常。
前方有什么,他们并未多做考虑,冒险的喜悦完全覆盖住了不可预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