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约不答,咬着下唇看他。
他轻嗅了嗅,勾起她那缕发丝缠在指尖,声音又低了些:“她又给你灌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嗯?”
那眼神,眼底似含了水,水光潋滟。
她低眉顺眼,乖巧的样子实在勾人,温景然低头去吻她的脖颈,刚沐浴完,她满身清香。
温景然呼吸微紧,再没了心思去套话,低低喃喃的,压着嗓子说了句:“改天可以问我和你结婚最烦恼的事是什么……”
应如约被他亲了一口,心口还酥软着,魂被他勾走了大半。此时被他捻着耳垂又语气轻柔地询问着,她顺着就回答:“吃小火锅。”
应如约被他三两下扯松了睡衣,她攥住他不安分的手,呼吸有点急,问:“是什么?”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双手扣住她的腰,把她抱进怀里,格外自然地转移话题:“今晚和甄真真吃了什么?”
相比她的郑重其事,温景然笑得格外云淡风轻:“把持不住,难以自制。”
觉察她今晚有些不对劲的人随手把书搁在床头,他俯身,一言不发地蹭着她的鼻尖吻在她的唇角:“爱你都不够,哪有时间和你生气?”
番外三:
应如约光是这么被他看着就瞬间气弱,眼神闪了闪,顿时底气不足:“不是吗,我刚从问你我做什么事你会生气你都懒得理我。”
壹
看书的人终于抬起头来,反问:“冷落?”
夜班,凌晨时急诊送来一个病人。
被敷衍的人憋了好一会,终于憋出应该是“生气”的语气:“我们结婚才多久,你就冷落我。”
温景然主刀。
倚在床头看书的人,眼也没抬,只腾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手术室里除了几位值夜班的医生以外,还有一位刚来院里不久的实习生。
不能卖队友,只能拐着弯的问:“温先生,我做什么事你会生气啊?”
第一次跟胃肠外科的手术,这位实习生对主刀的温医生显然很感兴趣,术中一直想方设法的找理由试图和温景然搭上话。
于是,当晚,应如约就不耻下问地向当事人虚心求教。
最便利的,就是问专业性的问题。
这个问题……真的好难啊。
应如约听了大半场,正好嗓子发痒,轻咳了一声。
缓了半晌,她振作起来,坚强的问:“那你和温医生平常还会因为什么事不愉快?家务?工作?迷妹?”
心无旁骛自动屏蔽一切杂音的男人这才抬了抬眼,侧目看了眼坐在麻醉机旁的应如约,拧着眉转头看了眼喋喋不休了一晚上的实习生,低斥:“基础医理都不知道,怎么考上研究生的?”
甄真真捂着抽痛的心口差点倒地不起……
他的语气不耐,说完偏头让护士擦了擦额间的汗,开始缝伤口。
“唔。”应如约打断她:“我们领完证那晚他就把财政大权上交了,是我嫌麻烦只要了一把钥匙。”
这话有些重,手术室安静了几秒,身为一助的魏和忍不住替实习生打抱不平:“人就是来实习的,问你几个问题而已,你就这么没耐心?”
“再不然就是财政大权的问题,这个情况就分好几种了。比如婚前答应要把工资卡交给你结果婚后翻脸不认账的,再比如把家里财政大权交给你婚后却吝啬小气连你买支口红都要给你脸色的,再比如偷偷瞒着你藏了个小金库的……”
“耐心是有的。”温景然头也没抬,久未进水,嗓音有些沙哑低沉:“但得看人。”
她洗澡忘拿浴巾估计温医生会很乐意帮她送进浴室里。
……
温医生沉迷游戏?不存在的。
得。
这回轮到应如约皱眉了……
魏和知道他话外之音指的谁,笑睨了眼应如约,这会是几分打趣几分调侃:“所以能把师妹变成温太太。”
甄真真“哎呀”了声,翻了个大白眼,给她科普:“比如你洗澡的时候忘记拿浴巾或者睡衣的时候让温医生给你拿一下,结果温医生沉迷游戏,理都不理你……是不是就有矛盾了?”
贰
“矛盾?”
温景然出差参加交流会那几天,应如约有一顿没一顿的总顾不上吃饭。温景然回来那天,她因为胃不舒服在输液厅挂针。
甄真真天天在警局,看多了为点鸡毛蒜皮就打上警局的夫妻,很是费解地问:“有矛盾还能吵不起来?”
昏昏欲睡之际,身上被披上一件薄毯,因为挂针而冰凉的指尖也被温热的掌心轻轻覆住。
工作人员正好把锅底端上来,如约边调火候边回答:“没有啊,根本吵不起来。”
应如约挣扎着醒来,看到温景然时还有些懵圈:“你怎么回来了?”
甄真真这种单身狗……最喜欢看情侣互撕的戏码,目送着女孩推门跑出火锅店后,挤眉弄眼地暗示应如约:“诶,你跟温医生吵过架没?”
说好的她挂完针去接他呢……
憋着气,女孩要哭不哭的瞪着还坐着无动于衷的男朋友,胸口起伏了几下,咬牙扔出一句“分手”,拎起自己的包就转身跑了出去。
“改签了。”
刚点完餐等上菜,就见隔壁桌的情侣毫无预兆的吵起来,女孩踢开凳子的声音尖利,惊得整间热闹的火锅店瞬间鸦雀无声。
温景然曲指刮了下她的鼻尖:“这几天没好好吃饭?”
甄真真发工资那天请如约吃饭,吃的小火锅。
他心疼人的时候,语气柔和,眉心眉眼都带着道不尽的温柔。
番外二:
应如约被他看得有些傻。
和他的遇见,仿佛跨越了星辰和大海。
本来她还担心回来会挨他一顿训,不料,他连语气都没重一点,满目深情。
你的生命里有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受宠若惊下,身虚心虚肾虚的人乖乖点头:“太忙了,你不在家,有调班值班都答应了……”
她的心底,反复的,只有他的名字。
这还是婚后第一次,他不在家这么久,平常同进同出的习惯了,他出个差,家里便冷清得有些待不下去。
直到最后,万籁俱静。
想着,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情绪脆弱还是太想他了,鼻尖忽然就有点酸,自由的那只手攥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得近了些,也不管明着暗着有多少人在看着他们,她还是忍不住蹭上去,把脸埋进他胸前。
有一潮浪忽的裹夹着风声拍向浪边,有商船经过,鸣笛声隆隆。
许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低头,下巴从她的发尖落到她耳边,在她耳廓上轻轻吮了吮:“我回来了。”
应如约被他亲得耳热,又无力抵抗,揽着他的后颈,软在他怀里。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一温柔,她反而更加委屈,不敢哭,眼眶憋得发红。又觉得丢人的不行,头更不敢抬了,只有攥着他衣领的手指微微收紧,半天才挤出一句:“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含糊,渐渐就和车外的风声融在一起。
想你想到分开一会都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养我不好?”他忽然打断,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得更上些,去吻她:“日日浇灌,比那些猫啊貂啊有趣多了。”
体会到温太太此刻的情绪,温景然揉着她脑袋,格外耐心地哄她:“我等会跟魏和调休,明天就在家陪你,嗯?”
她断断续续的还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刚才还说想养猫,几句话过去又嘀咕想养貂:“貂能睡很久,不用遛,洗澡也很方便……”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闷出一声“嗯”来。
可这样抱着,渐渐就有些心猿意马。
温景然被她带着几分鼻音的“嗯”字嗯得心口酥软,扶着她的后颈,在她耳畔覆唇问道:“给你带了礼物,想要礼物还是想要我?”
要是天气好,还能去堤坝上吹个风赏个月,可外面风大浪大,沾地就能被迎面浇来的风灌个湿透,只能在车里。
应如约瞬间被他哄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一双眼水光盈盈的望着他:“只要你。”
本来是怕她冷,把她抱过来。
叁:
车前的位置有些挤,应如约被他抱在身前,有些凉的手顺势顺着他衬衣的下摆钻进去,贴着他。
温医生哄人的方式有很多种。
应如约靠过去,不料温景然说的“过来”并不只是这样,他推着调整座椅的按钮把座椅推至最后,扣着她的腰间把她抱到腿上,拥在怀里。
去超市,他会习惯性地在收银台附近的货架上挑颜值高的棒棒糖,经常在应如约身上讨了便宜后,就会摸出一支来哄她。
温景然沉默了几秒,伸出手:“过来。”
简单方便,还屡试不爽。
车内有些暗,除了她眼睛里的光,就什么也看不太清了。
再高级点的,出卖色相。
微瞌了眼假寐的人睁眼看她。
温家的枕边风通常不是应如约吹,而是温医生。
应如约想起这些天一直想跟他提起的事,犹豫了下,开口问:“我们养只猫好不好?像梵希那样的。”
前不久有位女病人,住院三天后,出院前问护士要走了温景然的联系方式,每晚定点询问病情。
有些安静。
正巧应如约那几日情绪不佳,这件事撞上枪口,她不愉快了一晚上。
车熄了火,一会的功夫,刚歇了的雨势忽然变大,瓢泼一样往车窗上倒,熄了火的车,雨刷不再工作,车窗上很快就被雨水蒙上了一层水帘,透明的,朦胧的,模糊了堤坝上唯一那盏路灯的光线。
她不高兴时不爱说,一晚上进出书房好几次,不是找资料就是换书,再不然就来书房送点水果送点茶。
应如约蜷在座椅上,听着雨声落进海里,海浪又卷着风声拍向礁石。
温景然结束视频会议后,一言不发的把在书架前来回磨蹭佯装找书的人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怎么了?”
夜间正是涨潮,又下着雨,海浪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清晰。
应如约摇头,故作云淡风轻的扬了扬手里的书:“找书。”
于是,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后,车朝着一个离御山完全相反的地方驶向最近的大海。
“借口。”温景然毫不客气的戳穿她,低下头,寻到她的唇轻轻吮住:“谁惹你不高兴了?”
应如约被电影撩得睡不着,想去海边听海浪。
“你。”被咬住唇,她含糊的指控:“一晚上,你的女病人发了几十条短信。”
电影首映结束后,已是凌晨两点。
他淡着眉目,一声不吭地由着她说。
作为温景然的家属,应如约格外有兴致的在电影首映当天支持了票房。
“担心你饿着,又操劳你累着,提醒这提醒那的……”
主演是暌违多年再次同框的秦暖阳和沈默哲,男主角的配音更稀奇,是已经半隐退的时遇——温景梵。
话没说完,他原本还克制的只是撑在书桌上的手指落在她腰侧把她压进怀里:“春宵值千金,别让无关的人打搅了兴致。”
是《他与爱同罪》的电影首映。
应如约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唔唔了两声表示抗议。
应如约兑现某个承诺的那天,是下雨天。
话还没说完呢!臭流氓!
番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