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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睡一觉就认识了,睡吗

呃……吴亮对他没了言语。

战川:“交往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上床?”

“手机给我。”

吴亮:“交往,告白之后先要交往!”

吴亮乖乖拿出来。战川存了号码进去,“这是我的号码,我会给你发消息,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不准让梁潇知道。”

“我一个学长当时追女神就是用这招,搬一座大钢琴,穿成王子在女生宿舍楼下唱情歌表白。”吴亮还沉浸在回忆的浪漫里,战川按灭嘴上的烟,“那女神就那么简单被骗上床了?”

战川走了,吴亮才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战川:“唱歌又是什么招?”

人早走远了。

吴亮赶紧想,“唱歌表白!”

梁潇最后还是和吴亮换了,她这一下把胡主任、吴主任都得罪了,直接被放逐,一个星期都没进过手术室,天天写手术病历。

战川捏得指节卡卡响。

她自从上次和战川被困在电梯里,已经有一周没遇见过他。

“都做过了是吧?”吴亮绞尽脑汁,“每天喊她起床,给她送早点,接送她上下班。”

以前不管她在哪个科哪个区总能遇到战川,现在,他像消失了似的。

战川瞪他。

他又“出差”了?有危险吗?

“送花?”

“在想什么?”吴亮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吓了梁潇一大跳,手里的笔都吓掉。

“吃过了。”

吴亮张大嘴,“有没有这么夸张?”

“请她吃饭?”

梁潇踢他一脚,“进来都不打声招呼,存心是吧?”

吴亮其实都没谈过朋友,最多是暗恋,他哪里知道哄女生的办法,硬着头皮想吧。

吴亮撇嘴,“我脚步声那么响,你都没听到,在想什么?”

“什么办法,说。”战川已经不耐烦了。

梁潇看他手术帽都没摘,“刚下手术台?”

战川松开,吴亮咳着嗓子着后退。

“嗯。”

吴亮脸憋红,“我帮你想办法,你先松手。”

“找我有事?”梁潇问他。

战川收紧手臂,“还敢说!”

吴亮摸了摸兜里手机,“今晚有空吗?”

吴亮扒着他手臂,“大哥,都是你自己说的。”

“干嘛?”梁潇捡起笔。

他抬手胳膊已经从后面卡在吴亮脖子上,“你想死吗?”

“晚上去喝酒。”

“所以你是被抛弃了吗?”吴亮的脑回路,战川拳头很痒。

梁潇挑眉看他,“学坏了啊,青年。”

“上床的前提是得那女人是我的,不然就是强奸,懂吗?”

“去不去?”吴亮殷切等她答复。

“那你还来问我?”

梁潇捏着笔在本子上无聊画圈,“不去。”

吴亮很想白他一眼,不敢。

上次就是喝酒出事,还去?

“男人,没有在床上解决不了的事。”

她又想到战川,心烦意乱。

这么突然!吴亮脸窜红。

吴亮着急,“今天是我生日,还是不是朋友?”

战川睨他,“白斩鸡,你还是处男吧?”

梁潇又看他,“你没有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吗?”

吴亮终于听明白了,“你要问的是,用什么方法把她哄好吧?”

“没有。”像吴亮这样的乖乖书呆,哪里去结交吹牛喝酒的朋友。

战川凶狠瞪他一眼,“就是用什么方法能让她乖乖听话,不闹别扭!”

梁潇看他的眼睛变得同情,“好吧。”她起身一把就搭上吴亮肩膀,“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大好的青春不谈恋爱太浪费了。”

“啊?”吴亮懵一脸。

吴亮脸红,“不用了。”

战川点燃烟,吸一口,烟从唇缝溢出,眯着眼看他,“知不知道她有什么软肋?”

梁潇看眼时间,“我还有一个半小时就交班,你呢?”

“还行。”

“我随时可以走。”

吴亮听不出他这话是疑问句还是质问句。

“那行,医院门口会合。”梁潇终于答应,吴亮也松口气。

战川单手磕一根烟出来,“你跟梁潇是不是很熟?”

梁潇今天穿得比较规矩,浅蓝色条纹衬衫配一条西装背带裤,气质好又时尚大方,上班还是聚会都适合。

吴亮手指指着自己,“叫我?”

吴亮一早就在门口等她,“师姐。”

“白斩鸡。”战川叫他。

梁潇背着包过去,“我们去哪儿喝酒?”

吴亮觉得他很像在叫小猫小狗,他推推眼镜,还是过去。

“跟我走就行了。”吴亮神神秘秘。

战川偏一偏头,“过来。”

地下停车场,黑色迈巴赫霸气张扬,吴亮拿着车钥匙找了半天才找到。

说实话,吴亮有点怕他,“你,找我有事?”

“这是你的车?”梁潇怀疑地看着吴亮。

战川拿脚扒开安全出口的门,“这里。”

吴亮心虚,“是……是啊。”

吴亮从急诊科出来路过安全通道的时候,听见有人喊了声“白斩鸡”,他左右看看,大白天见鬼了?

“一点都不像。”梁潇围着车转一圈,“总觉得这车是那种刚硬的男人开的。”

梁潇真是一百个不愿意去神经外科。

吴亮还真是第一次开这车,真的是驾驭不了。

吴亮捂上嘴,“我马上消失,记得去找胡主任说。”

梁潇笑他,“你该在车后面贴一张,新手请多关照。”

“我跟他又不熟,吵什么架。”梁潇赶人,“我要工作了,你回自己地儿去。再多说一句,我不跟你换了。”

吴亮战战兢兢终于把车开到目的地。

“我就说你俩吵架了,你还不承认。”

梁潇下车看到酒吧名字的时候,眉心纠成一团,“怎么是这儿?”

“什么怎么样?”梁潇闷闷的不痛快。

“你说这里高大上档次,过生日当然不能亏待自己。”吴亮怕自己露馅伸手就拉她。

“好神奇。”吴亮凑过来,“你刚才和战先生困在电梯,怎么样?”

那晚就在这酒吧差点出事,第二次来,梁潇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梁潇放下镜子,“芦荟。”

吴亮直接报名字,转角卡座是提前预约好的,他们可以看清场子里的情形,外面的人看不见卡座里。

“你擦了什么这么神奇?”吴亮问她。

之前群魔乱舞的舞池搭了一方舞台,场子换成慢摇风格。

梁潇打开镜子,伤口的红肿还真比刚才好多了。

“这里换老板了?”梁潇小声问吴亮。

“不是,我怎么感觉比刚才好多了。”

吴亮耸耸肩,“不清楚。”

梁潇摸脸,“怎么,又加重了?”她赶紧找镜子。

侍应给梁潇上了果味鸡尾酒,她以为是吴亮安排的,喝一口,酸酸甜甜还有薄荷味,很好喝。

梁潇洗完脸回急诊科,吴亮给她拿了维生素来,“师姐,你脸上的伤……?”

舞台上有主持人出来,“非常感谢各位的光临,今天全场酒水免费畅饮。”底下吹起欢呼口哨声。

“倒霉!遇到他能有什么好事。”梁潇捂着脸去洗手间,他刚才舔的位置还痒痒地。

主持人压压手掌继续说:“大家要谢就谢这美丽动人的良宵。”

战川跟在后面,吴亮看他一眼,“战先生也在,你们……?”

底下众人举起杯,“敬良宵。”

“没事。”

梁潇嘴里的酒差点呛出来,怎么感觉大家都在跟她敬酒,这感觉太诡异了。

梁潇出来,他拉着她左看右看,“有没有受伤?”

主持人进去,舞台灯光全暗,这是有表演?

电梯门很快被强行打开,吴亮在门口焦急守候,“师姐。”

一缕蓝光打下来,白色钢琴荧荧闪着光。

战川觉得这一时半会儿是哄不好了,来日方长。既然老武已经明着冲她来,他又何必藏着掖着。

叮叮叮,清脆单音,全场都安静下来。看不清弹琴的人,只能看见他修长指节。

“知道了。”梁潇赶紧扣好衣服,瞪战川,“靠墙站。”

“我要……”男人的声音带一点嘶哑,音色性感得不像话,只是调子不太准,在找调子。

“好,你们现在靠着墙壁站好,我们会打开门。”

“我要你在我身旁,我要看着你梳妆。”音乐如水流泻而出。

梁潇:“有两个,我们都很好,没有受伤。”

这夜的风儿吹,吹得心痒痒

“里面有几个人,情况怎么样?”

我的姑娘,我在他乡,望着月亮

梁潇大声回应,“有人有人。”

送你美丽的衣裳,看你对镜贴花黄

“里面有人吗?”电梯外边维修工人终于来了,冲着里面喊。

这夜色太紧张,时间太漫长

“关我什么事。”梁潇一句一刺,战川倒是拿她没办法。

我的姑娘,你在何方,眼看天亮

“我没女人。”

都怪这夜色,撩人的疯狂

梁潇冷冷睨他,“你离我远一点就好,免得明天又跑来个红颜知己找我‘维权’。”

都怪这吉他,弹得太凄凉

“要怎么样你才消气?”

我要唱着歌,默默把你想

战川觉得惹怒女人真不是个明智的决定,特别是在乎的女人。

我的姑娘,你在何方,眼看天亮。

“我没必要跟你解释,我们又不熟。”

钢琴声停止,放原声带。

她什么时候默认了?

舞台周围的灯全亮起来,两个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的汉子化着艳俗浓妆,穿高开叉旗袍,露出麒麟臂和毛茸茸的大粗腿在台上随着音乐笨拙扭臀摆腰,简直辣眼睛。

战川眯一眯眼睛,“为什么默认陈易是你男朋友?”

台下哄堂大笑,刚喝进的酒水全喷了。

“我们本来就是邻居,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关系?”

其实只要细仔看,就能发现那两汉子浓妆下鼻青脸肿。

他那天生气是因为这句?

梁潇一直关注台上弹钢琴的男人,音色太性感引人入迷,吴亮离开她都没发现。

战川难得笑得这样愉悦,“为什么跟陈易说我只是你对门的邻居?”

“这个表演满意吗?”战川像是从天而降突然出现。

“只有你这个变态看过!”她是吼出来的。

梁潇冷着脸,“你又想干什么?”

他还将她困在角落三角区,眼睛盯着她,“你穿成这样,谁看过?”

战川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拿她的杯子喝一口果酒,太甜,他皱皱眉。

两人衬衫半敞,看得人抓心挠肺。她眼睛闭了会儿才适应突然的光亮,赶紧拉紧领口,抬头瞪战川。

“台上两个就是那晚绑你的人。”

备用照明启动,电梯里一下亮起来。

梁潇看见他手背上缠着白色绷带,有血渍。

战川笑,还不笨。

她睨一睨台上被耍着玩鼻青脸肿的汉子,“他俩最多只是帮凶,最该痛打侵犯我的无耻变态流氓。”

梁潇推开他,“外面大概是停电了,电梯有紧急备用电源,电梯应该不会往下掉了。”

战川笑,凑近来,“我发现,你生气比电影明星生气好看多了。怎么办,我的女人生气起来,好看死了。”

战川:“我也热。”

梁潇觉得他简直就是无赖。她起身就要走,战川拉住她,“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你气性这么大?”

“你干嘛也解衣服!”梁潇呼出的气都很烫。

“谁跟你床上打架!”她吼出来,引得旁人侧目。她脸都红了,甩战川的手,“我说了跟你不熟,以后遇见都绕道走。”

“再不敞开衣服,你会晕倒。”战川说得一本正经。

战川手上稍用劲,她跌到他怀里,“你确定要回到互不认识的状态,确定要追我第二遍?”

“战川!”

“你……”梁潇想咬死他,“谁追你了?”

战川松开一手,单手解开她白大褂和衬衫,她今天里面只穿了一件衬衫。

战川抱着她软下声音,“我追你,我死皮赖脸追你。”

“我热。”梁潇打他后背。

“你放开,放开……”梁潇挣扎的力道在他面前像撒娇。

两人就在黑暗里紧紧相贴,密闭的空间,空气开始稀薄。

二楼,单面玻璃后,武捷右手腕上绑着石膏,拳头捏得发颤。

“叫你别动!”战川抱她更紧。

“武捷,你的手不想要了!”武胜按灭雪茄,对着她的背影吼一声。

“战川!”梁潇又气又难为情,推他。

武捷红着眼睛转身,“我要杀了那个女人!”

“你以为我要舔哪里?”战川声音里都沾了挑逗。

武胜冷冷看她,“他今晚带那女人来这里演这一出,就是要警告我们,那是他的人!”

梁潇心咚咚乱跳,她以为他说的是……幸好是在黑暗里,太丢脸了。

“我不信,我不信!”武捷要发疯了,“川哥是喜欢我的,他背上的伤疤就是证明,他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他是因为我不辞而别跑去法国,所以生我的气,他是为了气我才带那个女人来的。”

他问她:“疼吗?”

“武捷,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武胜难得露出同情的目光,“战川出了名的冷血绝情,你的手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战川真伸出舌尖舔她脸上的伤口,先是细细撩,慢慢嘴唇印上去,有点疼,更多是痒。

“我不信,川哥一定会回心转意。”武捷冲出去。

梁潇红了脸,“变态!”

武胜眯着眼睛看楼下卡座,“战川,你终于也有软肋了吗?”

她感觉他的唇弯了一下,应该是笑了,然后听见他说:“我想舔你。”

梁潇怒气冲冲出了酒吧,打吴亮电话他也不接。她找到吴亮的车,车门是开的,她索性上车等吴亮。

“你想什么关我什么事?”梁潇没好气。

没等到吴亮,等来了战川,他直接上驾驶座关门。

战川薄唇贴着她脸颊,“知道刚才在吴主任办公室我在想什么吗?”

“你……这车,是你的!”梁潇恍然大悟,难怪怎么看都和吴亮不搭。

梁潇自知失态,松手,战川大手握住她小腰收拢,“别动,电梯卡住,保不定突然下坠,别乱动。”梁潇当然不敢乱动,手臂还环在他颈上,他大掌贴在她腰间,热。

战川看她的眼神像看待宰的兔子,“想去哪儿?山顶野战,还是鸳鸯戏水?”

战川在黑暗中笑出声,“不是说不认识吗,抱这么紧?”

梁潇伸手开门,中控早落锁。

“你……”梁潇还没吼出来,电梯突然卡住,头顶的照明灯也熄灭。黑洞洞,她一下抱住战川颈脖,“电梯坏了吗,我们要掉下去了吗?”

“开门,我要下车。”

战川笑,气性还挺大,“睡一觉就认识了,睡吗?”

战川已经发动车。

“先生,我们认识吗?”

吴亮一直目送黑色迈巴赫走远,直至剩车尾一点红光。有点儿失恋的感觉,他很清楚梁潇对他来说这辈子都可望不可及。所以,他心甘情愿帮战川,那才是她喜欢的男人。

梁潇眉毛都没动,抱臂看他,那是一个自我保护动作。

“你到底还要开多久?!”他们已经沿着公路开了几小时,现在是深夜。

“气还没消?”

“开到你气消。”战川说到做到。

他突然转身,两臂一伸就将她困在角落三角之地。

梁潇真是……没脾气了。

梁潇又往墙角缩了缩,不看战川,尽量忽略来自他的压迫感,低头看自己鞋尖。不看不要紧,一看有些郁闷了,她还穿着他送的鞋,太合脚都忘了换掉。

“你就一直这样哄女人?”

梁潇这会儿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了。她就犹豫了那么一秒,战川已经关上电梯门。

“我没哄过女人。”战川说的是实话。

恰巧电梯就在下一层停下,梁潇还没动作,听见战川对武捷说:“你不是在这层还有事?”他说她有事,武捷不敢说没事,忍着眼泪的眼睛狠狠瞪梁潇一眼,一脚跨出去。

“哄女人最起码也要像刚才在酒吧弹琴唱歌的男人……”梁潇突然望住战川,“刚才弹琴唱歌的人不会是你吧?”

梁潇觉得自己真够倒霉的,最不想遇到的两个人全遇到了,还一天遇到两次。她靠在角落里,想着电梯再停她就下去,走楼梯都比待在这里好。

“那种婆婆妈妈又肉麻的事,只有闲得蛋疼的人才会做。”战川眉毛都没动一下。

电梯门开,她站好,战川和武捷进来。战川脸色无异,武捷额头有冷汗,一手握着另一手腕,站姿很奇怪,完全没了刚才对她盛气凌人的气势。

梁潇撇嘴,“知道不是你,你会弹琴吗,唱歌有别人好听吗?”

梁潇脸上涂了芦荟对着电梯镜子照,红肿越来越明显。

战川听了吴亮的话,可是学足了一个星期才学会那首歌,钢琴老师的琴差点都被他砸烂了。

他硬生拧断她右手手腕。

战川也不反驳,“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消气?。”

“啊!”武捷捂着手腕疼得弯腰,额上都是冷汗。

“放我下车,我要回家。”

战川走近她,手指卷一缕她长发,慵懒的姿态迷惑人放松防备,“你以为你哥的pmc公司是做什么?我因为你离开公司不过是幌子。回去告诉老武,我的人只有我可以动,旁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咔嚓一声脆响,他动作太快,武捷的疼痛感都迟钝。

战川想一想,“换个要求。万里江陵?”

武捷觉得寒气从脚底升起来,右手下意识就藏到身后。

“什么意思?”梁潇没听懂。

“哪只手动的她?”战川的表情一点儿都不可怕,甚至感觉他在笑着哄她说。

“千里江陵后面是什么?”战川一本正经问她。

“我在法国的时候,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你。我知道你怪我,怪我不辞而别,所以才离开我哥的公司。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她试着靠近他,想要碰触他。

“一日还。”梁潇顺口就接下了。

武捷怔在原地,他眉眼都没动一下,表情平静,她心里莫名发怵。

“万里江陵,十日还。我吃点亏,让你十倍奉还,消气吗?”

“你去找过梁潇?”他从来不拐弯抹角。

“流氓,无赖!”梁潇完全不是他对手。

战川带她到天台,回身。

战川咬着牙齿笑。

“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我哥非常有诚意邀你入伙pmc。”她一直跟在战川身后自话自说。

“跟你说正经的,你气性太大,车没油了。”

武捷掩不住见到他的欣喜,虽然一回来就听哥哥说战川有了个小情人。

梁潇看眼窗外,“这是哪里,能不能支持到回去?”

战川看了武捷一眼,“跟我出来。”

“回不去。”战川刚说完车已经停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护士端药进来。

“没有备用油?”梁潇问他。

战美龄点点头,“武捷好不容易从法国回来,你好好陪陪她,别让她再走了。”

战川开了中控下车,“没有。”

战川眼里根本没有她,径直过去扶战美龄回病床上坐好,“到时间吃药,我让护士进来。”

梁潇也跟着下去,“那怎么办?我不想在车里待一晚上。”深夜野外冷。

“川哥。”武捷看见战川,眼睛都变得光彩熠熠。

战川偏一偏头,“走吧。”

“你怎么在这里?”战川抬脚进来,没什么表情。

“我们用脚走回去?!”梁潇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这些物件到了您跟前都是俗物。”武捷只怕对自己亲人都没这般殷勤讨好。

战川脱下外套裹她身上,“去找旅馆。”

战美龄摸着项链,“太贵重,我不能收。”

梁潇紧紧跟在战川身后,黑漆漆野外还是很吓人。战川好笑,伸手就牵住她,“多大点胆。”梁潇这回不跟他犟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还有。”武捷从包里拿出一条翡翠项链,只看那水头就知道价值连城。她亲手替战美龄戴上,“我特地给您挑的,喜欢吗?”

两人没走多久就看见一家长途旅馆,门口黑黢黢暗黄的照明灯,院里停了几辆货车,应该是长途司机半夜歇脚。

“你呀,就会哄我高兴。”战美龄难得像现在这样高兴。

梁潇跟着战川进去旅馆,装修极为简陋,老板一笑,满口黄牙。

“阿姨,你穿这件衣服真美,比那些明星模特还美。”武捷挽着战美龄在穿衣镜前。

“欢迎光临,住宿啊?”

战川向来洞察力敏锐,从来不会出错。医院一定来了老武的人,他回到病房就看见武捷。

“多少钱一晚。”战川还牵着梁潇。

她从头到尾对他视而不见。

“有80块和180块两个选项。”

“知道了。”战川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梁潇的脸。

“要一间最干净的。”战川放下两张钞票。

“越快越好。”

“都干净。”老板自卖自夸,眼睛一直往梁潇身上瞟,那感觉他俩像是来偷情的。

“最迟什么时候手术?”

也难怪老板误会,两人衣冠楚楚,深更半夜跑来这种偏僻破旅馆不是偷情难道是来体察民情?

梁潇默默站在一边静静听着。

“要两间。”梁潇也掏钱。

“要进一步化验才知道。”

“没了,最后一间。”老板很懂套路啊。

“恶性?”战川声音很平静。

狭窄楼道,一间房不过十几平,房门缝里塞满了特殊服务的小卡片,印着半祼女郞。

吴主任紧皱眉头,“最新的检查报告,你母亲的肿瘤有扩散的迹象。”

一开门,消毒液的味道拥堵而来,梁潇忍不住打两个喷嚏。老板赶快进去开窗通风,“刚消过毒,通通风就好。”

“你来了。”吴主任跟战川打招呼。战川目光在梁潇脸上停留了一下,移开,“是不是我妈的病情有反复?”

一张小床,睡战川一个人估计都够呛,一张桌子放了几大卷纸,天花板还有老式吊扇,扇叶咯吱咯吱转动起来。

梁潇皱眉,真是乱来。

“那两位早点休息。”老板出去带上门。

在吴主任办公室梁潇又遇到战川,他手臂上的加压包扎都拆掉了。

一男一女一张床,怎么看怎么暧昧。

“好。”

“去洗个热水澡,别又感冒了。”战川正经说完,背过身给拖车公司打电话。

梁潇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为了吴亮的事吧。

梁潇看他模样,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可是这样独处一晚,还是慌。

吴海辛点点头,“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她不是懵懂少女,对性并不排斥,甚至觉得那应该是温柔浪漫美好的,那晚战川真是把她吓着了。

“不小心撞了下。”

梁潇进去浴室回头看战川一眼,还在打电话,很正常。

吴海辛看眼,“你脸怎么了?”

浴室狭窄又简陋,幸好能放出热水,梁潇随便冲了下重新穿好衣服,出来发现战川不见了。

“吴主任。”梁潇主动打招呼。

她拿手机拨他电话,关机。

回来的时候在电梯遇到吴主任。

“他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她这样想着包都没要出去找他,却在走廊上遇到醉鬼,“小妹妹,要不要跟叔叔玩游戏?”醉鬼油腻的大手伸过来,梁潇后退一步准备给他个过肩摔。她错估了男人的体重,根本摔不动,醉鬼一下勒住她脖子就往房间拖。

下午,梁潇的脸果然红肿起来,她知道怕了,赶紧去药房拿了点芦荟。

梁潇大喊,“战川,战川——”

吴亮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醉鬼突然痛哼一声,轰一声侧身倒下去。

梁潇趁他不注意,偷了一筷子肉。

“跑出来干什么?”战川皱眉看梁潇,她捂着脖子心有余悸看着地下的醉鬼一动不动。

吴亮脸又红了,“不是,我是,我只是……”

“他怎么了?”梁潇惊恐问战川。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梁潇审视他。

“晕了,睡一觉醒了就没事。”战川拉着她回房间,黑脸,“这种地方能瞎跑?”

吴亮抬头,“干嘛?”

“你出去也不说一声,电话也不接。”梁潇委屈。

“吴亮。”梁潇突然特认真喊他。

“手机没电,下去跟老板要个充电器。”战川放下电源,拉她到床上坐下,“有没有事?”撩开她的长发,指腹摩挲在她颈上肌肤,痒,痒得人有些燥。

“脸上的伤,留疤我看你怎么办,一定要忌口。”

梁潇偏一偏头捂住脖子,“没事。你要不要去洗个澡?”这话,听着像想要办事。

“你要我吃白饭吗?”

战川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嗯。”

她自己满不在乎,吴亮挺紧张,有酱油、胡椒、辣椒的菜都不给她吃。

吊扇开着,梁潇还是觉得热,开了瓶矿泉水,一口喝了一半。

梁潇笑起来,“你当她是九阴白骨爪呢。”

两人并排躺床上,关灯,有点挤。

吴亮看着她的脸,“你脸上还是擦点东西消毒,会肿起来。”

战川闭上眼睛,呼吸匀沉,像是睡着了。

“不知道。”梁潇不想去猜武捷和战川的关系,她已经够乱的,“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饿死了。”

梁潇睁眼看着黑漆漆天花板,睡不着。

“她什么人?”吴亮皱着眉问。

隔壁房间突然“咚”地一声,这里隔音效果差,又是深夜,喘息声都特别清晰。

“没事,就是脸上擦破点皮,幸好你来了,不然我俩得在急诊室打起来。”

梁潇捂住耳朵翻个身就撞到战川。

“你没事吧?”吴亮扶梁潇坐下。

“睡不着?”他突然出声,梁潇吓了一惊。

武捷食指指一指梁潇警告,转身走了。

“嗯……你能不能,去叫隔壁小声一点?”她看不见战川的表情,只听见他云淡风轻说:“压抑天性等同‘阉割’。”

“保安科的人马上就来,真要他们把你送到精神科?”吴亮一直护着梁潇。

梁潇在黑暗中给了他个白眼,“我自己去。”

武捷愤怒的眼睛能把梁潇撕成碎片,“离战川远一点,下次,你就不会这么走运。”

战川翻身压过来,“精力这么好?那我们也来做爱做的事。”

梁潇直接给保安科打电话,“急诊科有精神病闹事,麻烦你们来几个人。”

隔壁房间什么人也没有,就一台录音机,他怎么可能放她去。

“只是擦破了点皮,而且,真动起手来你也打不过她。”武捷那一巴掌要真打在梁潇脸上能把她的牙打掉几颗。武捷练过,梁潇看一眼就知道。

“战……”根本不给她张嘴的机会。

梁潇拉开吴亮,吴亮不让,“你都受伤了。”

“战川……战……我,不行,我亲戚来了。”

武捷抬手看着自己削尖的指甲,笑笑,“我小瞧你了。你对男人还真有点本事。”

战川嘴还有空回应她,“天王老子来了,我今天也要!”

“你干什么,怎么动手打人。”吴亮刚好来给梁潇送吃的,单薄的胸膛挡在梁潇身前,“你再动手我叫保安了。”

梁潇越来越清醒,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大姨妈’……我‘大姨妈’来了。”

梁潇虽及时躲过,脸上还是被她指甲划伤了一点。

战川脑中出现三个字——想杀人!

“贱人!”武捷抬手就要扇她。

这真能要人命。

“我还没说完。”梁潇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主,“第三,战川真要跟我玩,玩吧。谁伤心还不一定。”

“确定?”他还心存侥幸。

武捷眼睛瞪起来。

梁潇突然觉得他的表情很可爱,咬着指尖非常确定地点头。

梁潇起身,气势上一点儿都不输她,“第一,我跟战川真不熟;第二,你哪位?我为什么要跟你装傻。”

骂了一声,战川翻身就下来,捡起地上的长裤、衬衫穿。

武捷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你不用跟我装傻,战川最多就是跟你玩玩,当真可是要伤心的。”

梁潇差点儿没笑出声。

“战川是谁?”梁潇装失忆。

战川扣子没扣就往外走,梁潇扒着被子问他:“你去哪儿?”

武捷起身,居高临下看她的眼神是鄙夷,“战川看上的女人也不过如此。”

“夜跑!”

梁潇将病历推到她面前,“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出门右拐上三楼是心内科。”

梁潇“噗哧”一声没忍住,奔跑吧,荷尔蒙!

武捷似笑非笑望着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战川出去没多久,老板就送东西上来,说是战川嘱咐的。梁潇看着粉粉的少女风方块,什么气都消了。

梁潇抬头,合上病历,“我建议你去挂心内科,那边的医生应该能更好的帮助你。”

战川这夜跑跑了一个多小时,回来梁潇已经睡着。

“你最心爱的东西被人偷走是个什么疼法?”武捷突然反问她。

她倒是睡舒坦了,战川那火还没消下去,五百个俯卧撑,地上的杂志都湿透了。冲完凉,倒床上就睡。

“怎么个疼法?”

早上六点半,梁潇的手机闹钟唱起来。

“疼。”

战川抬头,“七天?”

这样近的距离梁潇绝对没有看错,她不动声色继续问:“心脏怎么个不舒服法?”

梁潇护住胸前,“七天一个周期。”

“心脏。”武捷眼睛一直盯着梁潇,满满挑衅。

“就七天,先盖个章!”战川在她锁骨咬一口,落下一枚新鲜艳红地吻痕。

梁潇开始问诊,“你哪里不舒服?”

梁潇边穿衣服边骂他流氓,无赖,混蛋!

“没有。”

她的衬衫扣子全都绷掉,这要怎么穿。战川把自己的外套往她身上一套,可以当连衣裙穿。

“不好意思。”梁潇重新拿份病历,“有无过敏史?”

幸好他们回去的时候林菀瑶已经上班了。

“错了。”武捷涂满丹蔻的手指点在病历上,“是屡战屡捷的捷,我喜欢胜利的感觉。”

梁潇洗完澡,看着衣篓里只穿了一次就报废的衣服,骂了句“禽兽”。

梁潇在病历上写上“武洁”。

打电话让吴亮帮她请假,现在去上班都中午了。

“武捷。”

她挑了件领口系蝴蝶结的衬衫,整个脖子都遮严实,配一件黑色百折中裙,气质又不失俏皮。平底鞋,还是战川送她的那双,太舒服,换不过来了。

梁潇总觉着美女来者不善,是不是太累产生错觉了。她接过护士手里的病历,姓名什么都没填,梁潇执笔问她:“姓名。”

她一开门,战川靠在门口抽烟。

美女在桌边坐下,眼睛盯着她,“我就是挂急诊科。”

“你干什么?”梁潇赶着去医院。

梁潇怎么看她也不像是需要挂急诊的,“这里是急诊科,你会不会走错了科室?”

战川按灭烟,“等你。”

梁潇一下振作精神坐直,跟着护士后面进来的女人身材高挑,长发披肩,鹅蛋脸明眸善睐,乍一看有点儿像明星,气质上佳。

“我去上班。”

“梁医生,有人挂急诊。”护士拿着病历进来。

战川站直身子,“送你上班。”他直接去按电梯。

梁潇趴办公桌上,想着吴亮刚才说的话,难道昨晚……战川是去救她的?

梁潇狐疑望着他背影,这么好心?

“也行。”吴亮走了。

梁潇靠着电梯看战川,他正经的时候一个站姿都迷人。

梁潇站直身子,“你去给我带点口粮回来就成,急诊科还得有人值班。”

他大概是感受到她狐疑的目光,转头看她,“第一天。”

“去吃饭吧,越饿越累。”吴亮站起来拉她。

“什么?”

梁潇鼓起腮帮,他昨晚那样对她,她还要谢谢他不成?

“今天是第一天,还有六天。”战川说得一本正经,数着日子等着她。

吴亮耸耸肩膀,“我也不知道。他其实很紧张你,我能看出来的。昨晚要不是他,后果真不堪设想。”

梁潇刚才对他生出的一丝温暖全都被震碎了。

梁潇惊讶扭头,“为什么?”

“无赖!”

“其实……”吴亮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其实昨晚是战先生给我传了短信我才能及时出现接到你。他叫我别告诉你。”

战川一大早去把车取回来,他那车太过张扬,梁潇还是选择挤公交。

“我们怎么了?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近中午公交车还是人多,梁潇皱着眉,“怎么还这么多人。”

“那我看你们……”

战川贴着她站着,“今天双休,小情侣都睡到这个点出门。”倒是句正经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不那么正经了。

梁潇眉头皱得更深,“不是。”

梁潇够头顶的扶手,手臂酸得厉害。战川拉她一把,转个个儿,“抱住我。”拉她的手缠到自己腰间,“靠着我眯会儿,到了我叫你。”

“你和战先生,是不是吵架了?”吴亮试探着问。

“站着怎么睡?”梁潇很自然抱着他,整个人被属于他的气息稳稳罩住。

“发小。”梁潇皱了皱眉头,要不是陈易公司要开会,她还不知怎么能让他走。

“我抱你睡?”

“累也要吃午饭。”吴亮问她,“刚才一直端着咖啡跟在你后面的人是……”

发情期的男人,三句离不开“睡”,梁潇靠着他胸口闭上眼睛,不理他。

“好累。”梁潇说话都没力气。

中途陆续有人下车,座位空出好几个,战川就那样一直让她抱着。

梁潇和吴亮累得背靠背坐在地上。

下车的时候,梁潇让他等她进去了,他再进医院,两人一前一后走。

抢救一直持续到中午,伤员基本已经得到妥善安置,也没有死亡。

“梁潇。”他喊她,梁潇回头,他说:“我给你发短信,三分钟之内不回试试。”

她冷漠出去。

梁潇瞪他一眼,说句软话会死啊!

梁潇回身,“你的事跟我有关系吗?我们没那么熟。”

梁潇还是除了写手术病历就是跑腿打杂,吴亮一上午已经跟着胡主任做了两台手术。

是啊,陈易要是知道他对她做的事,一定会杀了他。

一失足啊!

战川笑一笑,“你怕他杀了我?”

手机放在桌上,她一抬头就能看见,怕放衣兜里听不到。

梁潇不想解释,也不想反驳,背对她收拾东西不理他。

说给她发短信的人,这会儿正在还人情。

“你怕我和你未婚夫打起来,所以支开他?”

吴亮来急诊科必经过安全通道。

战川喝了多少酒他没数,很久没这样喝过酒。凌晨来医院的路上碰到车祸,他下车救人,徒手抬起汽车救出车底下的孩子才会拉伤手臂。

“白斩鸡。”除了战川也没人这样喊他。吴亮推推眼镜进去楼梯间,战川手上拿着个盒子,推到吴亮面前,“给你的。”

梁潇慌乱推开他,“你的伤没什么大问题。酒驾害人害己,你好自为之。”

“这是什么?”吴亮那一瞬间脑子冒出“不会是炸弹吧”的念头。难道昨晚不顺利?心情有点儿复杂,该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他突然抬手扶着她的后脑拉下她,额头碰额头,“你在发烧吗?很烫。”

战川面无表情,“这个,当是还你帮忙的人情。”

战川没说话,目光落在她的领口,咬得太重,痕迹经过一晚都还没消褪。

原来是谢礼,吴亮松口气接过,又问了句:“是什么?”

“手臂肿胀、肌肉紧张发硬,应该是肌纤维断裂,我先替你用冰块冷敷,加压包扎。”她抬头问他:“真不疼吗?”应该是很疼的。

“一定是你喜欢又很缺的东西。”战川很有自信。

梁潇暗骂自己没用,慌什么。

吴亮兴奋又好奇地拆开盒子……各种“大场面动作大片”满满一盒。

“不疼。”战川看着她说:“烫。”

吴亮赶紧盖上盒子,脸都黑了,“这,这些……”

梁潇瞪他,伸手解他衬衫扣子,一粒,两粒,三粒……他暴露出来的身体侵略性太强。她脱下他一边袖子用手指按他手臂,“疼吗?”

战川磕磕烟,点然,烟雾弥散中听到他说:“这些都是绝版原版碟,我特地托朋友帮你找的。”

战川不动,“手抬不起。”

“你不用这么客气。”吴亮干笑两声。

三块帘子隔开的狭小空间只有梁潇和战川,她走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精味。她皱一皱眉,“衣服脱开,我看下你的手臂。”

战川灭烟,“‘强撸灰飞烟灭’,注意身体,走了!”

“手臂。”小护士惊讶他竟然说话了,她刚才可是弱弱地问了半天,他一句都没理她,小护士出去照顾其他人。

吴亮真的很想一盒子拍他脸上……但是不敢。

“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战川推开门的时候,背对他说了声:“昨晚,谢了。”

梁潇不得不把目光移回战川脸上,他除了脸上有细微擦伤似乎没别的伤痕。

吴亮抱着满满一盒子大片,简直就是抱的个炸弹,要是被人撞见一定会把他当成死变态。战川这哪里是谢他,明明是害他!

护士摇头。

梁潇桌上的手机终于响了,她点开。

梁潇松口气过去隔壁,目不斜视问护士,“伤者什么情况?”

战川:“晚上吃什么?”

“马上去。”陈易作了个遵命的手势。

梁潇:“不知道。”

梁潇没再管陈易,伸手拉开隔壁帘子,与战川四目相对的时候,梁潇心还是不受控制猛跳了一下。她迅速拉上帘子转身对陈易说:“我真的很忙,你想帮忙的话帮我买杯咖啡。”

战川:“几点下班?”

“梁医生,隔壁帘子后的伤者也需要处理。”护士喊她。

梁潇:“不知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只是想这样看着你,你累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能马上就到你身边。”

战川:“你再说个不知道试试?”

梁潇看他,“陈易。”

梁潇:“……”

“看到车祸报道刚好在医院附近路段,我怕你辛苦。”陈易还站在角落不敢打扰她。

战川:“还有七个小时就是第二天。”

梁潇脱手套,“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人!脑子里还能不能想点别的?

梁潇的技术根本不会弄疼他,三两下就弄好。叫护士推轮椅来,带男人去照X光。

梁潇丢开手机,不理他。

男人额上的汗都出来,一动也不敢动。

他俩现在这样,倒像是谈恋爱。

梁潇重新拿针,叫男人,“坐好,别动。”

三分钟又三分钟没回消息……战川捏着手机,当他的话是耳边风?

“我就在一边待着,你忙你的,不用管我。”陈易站到角落。

梁潇看眼时间,快下班了,战川下午没再发消息来。

梁潇已经够乱了,“陈易,我在工作!”

她还有两份手术病历写完就能走了,难得不用值夜班可以早点回去睡个好觉。她起身拿了咖啡去茶水间,走廊静悄悄地,这个点不是交班就是去吃饭了。

陈易放手,男人起身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男人一个劲给梁潇赔礼,“小弟眼拙,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陈太太,对不起,对不起。”

梁潇在茶水间看见战川,有那么一瞬,恍惚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她站在门口感觉茶水间气压很低,调转脚尖要走,战川一伸手就把她拽进去,“嘭”地一声关上门。

男人好像认出陈易,急忙求饶,“陈总,手下留情,大人有大量。”

“我会吃了你吗,跑什么?”梁潇整个人被他按趴在门板上,双手扭到背后,手里的咖啡被他扔垃圾桶里。

“陈易,你干什么,快放手!”梁潇赶紧拉陈易。

梁潇动不了着急,“这里是茶水间,随时有人来!”

陈易松开梁潇,过去就把男人手臂反扭,脸按在墙壁上,“你这么大声音跟她说话,会吓着她,知道吗?”

战川压着她,“为什么不回我短信?”

“喂,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男人指着梁潇大吼。

“忙!”

梁潇皱眉,“我现在很忙。”

“又不进手术室,忙什么?”

陈易很高兴,握着她手臂,“你还是关心我的。”

梁潇紧张得心咚咚乱跳,生怕这个时候有人推门。

“怎么是你?你也受伤了?”梁潇看他周身。

“多的是要忙的事。”

“没事吧?”关切的声音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陈易。

战川手从她裙摆探进去。

梁潇戴上手套拿缝针,“会有点疼。”她刚碰到男人伤口,男人疼得一把就推开她,她不防有这出,哪里知道个大男人这么怕疼,踉跄着扭到脚,幸亏被人扶住。

梁潇慌了,想去捉他的大手,手动不了,“战川,你,别……”

“我,我配合。”男人终于是安静下来。

他摸到她腰间,手指勾着蕾丝松紧弹一记,“还敢说谎?”

梁潇接着说:“这是最坏的结果,也可能只是轻微的裂伤,手术都不用做只需要保守治疗。所以,你得配合检查,只有这样才能平安无事尽快出院。”

梁潇脸红得透透,“变态,流氓,手拿出来!”她不敢大声,压抑的嗓音很撩人。

男人被吓着了。

战川挤紧她,“还敢不回我短信?”

梁潇拉伸他手臂检查,“你额头和手臂只是外伤,没大碍,胸口剧痛有可能是肋骨断裂,一定要照X光,如果你不配合,到时刺伤内脏器官,钱再多也买不回命。”

“不敢。”这种时候只有认怂,因为他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能有多严重,快帮我包好伤口,我要出院!”

战川满意了,放开她,拿起案台上冲好的红枣糖水递给她,“咖啡全扔了。”

男人心里在打鼓了,又着急着出院。

梁潇捧在手里,掌心暖暖,他来是给她送这个的?

“先生,如果你不配合,有可能后果会很严重。”她不是唬他。

下班的时候,梁潇跟战川隔着远远的,他现在是“危险人物”。

男人一怔,“没有!”

战川好笑,出了医院,她还跑得掉?

梁潇不恼也不跟他争辩,只是看着他问:“先生,你是不是感觉只要稍用力点说话胸口就疼得厉害?”

公交车上,战川将梁潇堵在里边座位,“晚上吃什么?”

男人拍案而起,捂着胸口似在努力的忍着疼痛,大吼,“二十四小时?你是不是聋了,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钱,你居然还敢说要我留二十四小时?上千万的损失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好累,不想吃,想睡觉。”梁潇是真想睡觉。

他中气这么足,一看就是没多大问题,梁潇过去,“这位先生,请先平复下心情,我替你处理伤口,测血压,观察二十四小时没问题你才能离开。”

“天天就想着睡觉的事,臊不臊?”战川真是倒打一耙。

梁潇掀开帘子,男人的样子很狼狈,额头破了,手上也有擦伤,看见她进来,扯着嗓子就吼开,“你们医院都是怎么做事的?把我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吗!知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分分钟就是上千万,你们赔得起吗!快点给我处理伤口,我还要赶去谈合同!”

梁潇鼓起腮帮,大庭广众,忍了,不理他。

梁潇拦了吴亮一把,“你去照顾那边妇的女儿童,难搞的人交给我。”

前座的小姑娘看上去绝对没有十八岁,旁边的社会青年流里流气。

“嗯。”

男:“今晚别回家,就说去同学家温习功课。”

梁潇和吴亮赶紧换衣服,护士长从帘子后面出来,提醒吴亮,“帘子后那个伤患脾气很大,非常不配合,你要小心。”

女孩:“不行,我爸妈管得很紧。”

胡主任见他两人还楞着,“还站着!吴亮给帘子后的伤患缝针,梁潇照顾那边的妇女儿童。”

男:“你不喜欢我吗,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吴亮和梁潇赶到医院,急诊走廊上全都是伤员,叫痛声,哭泣声,怒骂声充斥。

女孩害羞低下头:“喜欢。”

早七点,医院突发情况,八车追尾,紧急召急诊医生。

男:“我也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她整个人窝进被子,眼睛睁得大大的,睡不着。心脏好难过,强迫自己断了所有念头。

女孩还低着头:“不行,我怕疼。”

“那明早见。”梁潇进去房间,关上门。

男:“别怕,我会轻一点。”

吴亮指指沙发,“我睡那儿,你睡房间。”

梁潇听着听着就皱起眉头,心里着急,小姑娘千万不要相信这男人。

“困了。你这儿只有一间房?”

战川伸手拎起前面小青年衣领,“小子,毛长齐了吗?就学大人做坏事?”

梁潇都忘了还有这茬,今晚之前这事还好说,现在,她是打死都不愿意去的。

小青年有点儿怂,但是初出牛犊不怕虎,小青年梗着脖子喊:“你谁啊,管得着吗?神经病!”

吴亮收拾进厨房,“不用你涌泉相报,你别像今天这样吓我就行。我都快吓出心脏病了。”他擦着手出来,“你别忘了明天跟胡主任说我俩交换的事。”

战川一起身,强大气场瞬间把小青年秒成渣。

梁潇放下筷子,“一饭之恩,以后一定涌泉相报。”

“我是她爸,我现在就是把你打成半身不遂也不用负责任,还要告你诱奸!”战川瞪一眼小姑娘,“还不回家!”

吴亮看她的状态,应该是没什么事。但是她后颈的痕迹,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

小姑娘满脸通红,起身就叫司机停车,都快哭出来了。小青年要追,被战川押在座位上。过了好几站,战川才放小青年下车。

吴亮下的面条出奇的好吃,梁潇一下吃了两碗。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大的女儿?”梁潇忍不住调侃他,“小姑娘这么漂亮,一看就是像妈妈。”

梁潇一直走出小区,将衣服扔到马路对面的垃圾桶,越远越好。

“我们以后生了女儿,一定要看紧,三米之内的雄性生物全灭。”战川最会的就是占梁潇便宜。

“没什么,扔垃圾。”梁潇的声音已经下楼。

“不要脸。”梁潇看车窗外。

吴亮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怎么了?”

小区门口,碰到林菀瑶下班,她从车里探出头,“你俩怎么一起回?”

战川的衣服扔在浴室角落,被水淋湿了,她过去狠狠踩两脚。关水,擦干身子套上睡衣,拎起地上的湿衣服就出门下楼。

“我们……”梁潇有点儿慌一时竟找不到说辞。

温热的水淋下来,绷紧的神经慢慢放松。她不知淋了多久,浴室里满是雾气。

“哦,我知道。你俩是一起从医院回来。”林菀瑶对他俩丝毫没有怀疑,“我先去停车。”

梁潇点点头,往浴室去,关上门。

梁潇松口气,战川睨她,“你不准备把我介绍一下?”

吴亮有点儿担心,“你,可以吗?”

梁潇抬脚就走和他拉开距离,“介绍什么?”

“谢谢。”梁潇下床都感觉没力气的样子。

“你说呢?”战川跟在后面。

“浴室在那里,我买了新毛巾和牙刷。只是我这里没有女人衣服,我挑了套新睡衣,我没穿过的。”

“菀瑶她,一直以为你有女朋友,是我误导了她。”梁潇想一想就觉得好复杂,她能跟菀瑶解释清楚吗?

“我想洗个澡。”身上都是战川的味道。

战川看她纠结的模样笑起来,“你误导她以为我有女朋友了,其实是自己想霸占我?”

“谢谢你。”梁潇第一次这样认真跟他说谢谢,吴亮不好意思了,“肚子饿吗,想吃什么?”

梁潇很想缝上他的嘴,“你不要胡说八道!”可是,菀瑶可能真会像战川那么想怎么办?

吴亮大大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多怕……”

“潇潇——快,搭把手。”林菀瑶停好车拎着大包小包过来。

梁潇笑一笑,“我很好,没事。”

梁潇帮她接了两包,“这些是什么?”

“你……”吴亮欲言又止,问不出口的样子。

“有肉,有鱼,青菜,还有酒。”林菀瑶呼口气。

梁潇摇摇头。

梁潇打开袋子看看,“你买这么多菜干什么?”

“还要吗?”

电梯到了,三人进去。

吴亮倒水喂她喝,她一口气喝了一杯。

“当然是吃了,难道看啊?”林菀瑶按下最顶一层。

梁潇咳嗽两声,喉咙干得厉害。

“你会做吗?我可帮不了你。”梁潇把装鱼的袋子伸得远远。

“我家。”吴亮赶紧解释,“我不知道你住哪里,只能把你带回来。”

“不会可以学嘛,都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说明做饭好吃很重要啊。”林菀瑶突然扭头看战川,“川哥的女朋友一定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这是哪里?”

战川目光淡淡看梁潇,“不用她下厨房,等着吃就好。”

梁潇撑着坐起来,身上还套着战川的外套。

林菀瑶的少女心一下就炸了,长得这么有型还会做饭,最重要的是对女朋友绝宠啊!

“你醒了。”吴亮见她醒了欣喜到床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第一次学做饭,川哥有没有时间指导下?”

梁潇醒过来时候,身在绵软大床,头疼得厉害。抬手摸额头,摸到热毛巾。

“别人很忙,不要麻烦别人。”梁潇抢过话。

吴亮不敢送她去医院,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医院都是熟人,以后还要共事。他又不知道她住哪儿,没办法只能带她回自己公寓。

然后听见战川说:“我有时间。”

“吴亮……”梁潇只喊了他一声,整个人晕过去,吴亮赶紧抱住她,“你怎么了!”

“太好了。”林菀瑶兴奋。

“梁潇!”吴亮见梁潇披一件男人外套,赤脚鞋都不见,吓得脸都白了。

电梯门开,林菀瑶先出去,梁潇出去的时候瞪战川,警告他不要做出让人误会的动作。

战川什么也没说挂掉电话。

林菀瑶跟着战川在厨房,梁潇回房间换了套家居服,虾粉色运动风前后V领宽松长T恤,黑色短裤。

“玩得开心吗?”老武志在必得的声音传过来。

“啊!着火了!”林菀瑶大叫,厨房一阵叮当哐啷,林菀瑶直接被赶出厨房,手还烫了个泡。

“喂?”

“你没事吧?”梁潇给她找烫伤膏。

战川手机响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没事,你别管我,去帮川哥。本来是请别人来做客,现在变成人家做饭给我们吃了。”林菀瑶推梁潇去厨房,自己去找药膏。

梁潇肩上,颈上,满是痕迹,这样没法出去,裹上他的外套,头也不回下车。

战川把烧糊的菜全倒掉,肉洒上盐、调料酒,开始收拾鱼。

战川松手放开她,脱了身上的外套扔她身上,“穿上,走。”

“需要我帮忙吗?”梁潇站在门口没进去。

“梁潇——”吴亮刚好找来。

战川背对着她,“把西红柿洗干净。”他背脊笔挺,宽肩窄臀,拿刀的姿式很性感,特别做事时专注的神情,简直帅到人心悸。他皱眉回一回头,“还傻站着?”

梁潇哭红肿的眼睛盯着他,“再有下次,就不止一巴掌这么便宜。”刚才她那样害怕,无助到绝望,他有一点心就不会那样吓她。

梁潇回神,“哦。”她从袋里倒出西红柿,打开水流,肩膀稍稍一塌,那V领就往一边滑,露出圆滑香肩。她还在回味刚才心悸的感觉,完全没意识到小露香肩有多诱人。

“下不为例,听清楚了吗?”他声音冷得人心尖发颤。

背后贴上个紧实的热源,她拿手肘顶他,“战川!”

战川一拳打在她身后的墙壁上,整个车身都摇晃,那力道要打到梁潇身上一定会残废。她吓得偏过头,战川捏着她下巴,疼。

“动什么,我洗手。”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细细地水流冲干净他手上的鱼鳞。梁潇怕弄出动静,就老实在他怀里待着。他低一低头在她肩膀咬一口,梁潇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战川腰用力抵住她,“真想一口吃了你。以后在厨房试试?”

“还想再侵犯我吗?还是想打我?”

梁潇扭头瞪他,他在她唇上咬一口,“用热水,别碰凉水。”。

梁潇一点也不怕,经历过刚才的辱屈她还怕什么?

梁潇从厨房跑出来,林菀瑶刚处理好手上的水泡,“怎么,你去打下手也被赶出来啦,还挨骂了?看你脸红的。”

他黑色眸子里火光急窜,下一秒好像能撕了她。

“厨房太热,我去洗个脸。”梁潇去浴室,她觉得这样下去菀瑶迟早会发现,她到底该怎么跟菀瑶解释?

梁潇双手得到自由的一瞬间,极响的一个巴掌已经招呼到战川脸上。

战川做的菜真的不要太好吃,把林菀瑶都吃哭了,梁潇尝着倒有栗家菜的味道。

其实刚刚他明知是老武给他设的圈套他还是来了,白天拒绝了那两个金发美女,老武已经起疑。再见她这副模样,越想越恼火,就想让她知道怕字怎么写。

“不好吃?”战川看梁潇。

战川被她的眼泪弄得有些烦躁,拿掉她嘴里的东西,又替她解开手脚铐。

梁潇咽下鱼肉,“好吃,就是为什么好像有栗家菜的味道。”

这是战川第一次见她哭,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流眼泪,水可真多。

“你去吃过栗家菜?”林菀瑶问她,“我怎么不知道。”

梁潇瞪着他,眼睛无声流泪。

“嗯……跟一个朋友去过。”梁潇吱唔。

战川牙齿咬着烟,眯眼看她,“很愤怒?今晚换个男人,就不止干我刚才那些。”

“栗老板欠我个人情,我开玩笑让他教我几个菜哄女人,没想到他答应了。”战川简单解释。

刚刚她有多害怕,现在就有多愤怒,嘴里堵着东西讲不出话。

要知道那种传统私房菜谱绝对不会外传,那得是过命的人情才可能教战川吧。

战川!

梁潇一直好奇战川是做什么的,很明显不是快递。

“你不是胆子挺大吗?又买醉,又热舞。”这个声音,这张脸,烧成灰梁潇都认得。

吃过晚饭,又喝了茶,战川还不走。

她眼睛上的黑色眼罩终于取开,眼泪把睫毛都粘住,泪眼迷蒙中她看见男人的脸。

梁潇起身,“我下去扔垃圾,你不走吗?”直接对战川说。

眼泪浸湿眼罩,梁潇除了流泪一点办法都没有。

“潇潇。”林菀瑶拉她,“你太失礼了。”

她本就生得白,穿一件黑色吊带更衬得肌肤欺霜胜雪,这一咬肩上满是痕迹。

战川搁下茶杯,对林菀瑶说:“以后要学做菜,随时可以来找我。”

牙齿沿着她的肩线,一点一点噬咬。

“那我真不跟你客气了。”战川在林菀瑶那里的好男人形象又高大上了。她欣赏他,但不会有非份之想,因为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这一点林菀瑶的觉悟还是挺高。

男人一下压住她,她完全动弹不了。

梁潇拎着垃圾袋,一出门战川就接过,“回去。”看眼她白晃晃大长腿,“你怎么当医生,不知道这些天要保暖?”

男人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有点像麝香的味道,梁潇想吐。

这人!不知道关心的话要好好说?

嘴巴发不出声音,手脚不能动,她怕得哭出声。

半夜十二点,梁潇又收到战川短信。

男人的气息,浓烈荷尔蒙气息靠近,她用尽全力也无法阻止男人靠近,感觉脚踝处一疼,整个人已经被拖过去。

“第二天。”

车身晃了晃,那人上来了,梁潇眼泪已经润湿眼罩,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梁潇好不容易睡着,闭着眼睛回了个,“嗯。”

她嘴被堵着发不出声音,慌乱抓地上的东西作武器,什么也抓不到。

战川:“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她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近,车门“哗”地打开。梁潇吓得往角落缩,大概是撞到液晶屏上了。

“梁潇。”

说不害怕是假的,特别是像现在这样等待“临刑”的时候。

“五行缺水?”

这是什么,好像是突起的刺物,另一手摸到硅胶,再往前摸到的好像是皮鞭。梁潇不知道绑她来的是什么人,但可以确定一定是个变态。

“是。”

这一下酒全醒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在地上摸索,希望能找到自卫的东西。

“你还信迷信?”

她挣扎着挪动触到墙壁,皮质柔软,这是车里。她明明在酒吧,怎么会被绑到车里,是谁的车?她使劲用脚踢墙壁,没回应。绑她来又把她一个人丢在车里,想干什么?

“爷爷。”

梁潇这会儿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动动手,手臂被铐子扭到身后,眼睛看不见,眼罩蒙住。她动动脚,脚也被铐住。不光是这,耳边还有女人鬼哭狼嚎喘息声,像是从电视里传出来的。她想喊,嘴被堵着。

老梁家就她这一根独苗苗,那是老爷子从小宝贝大的,取名这种大事当然是慎之又慎,排八字,算命给挑了这个名字。

“梁潇——梁潇——”

“那我以后叫你水当当。”

吴亮要疯了,要急疯了,她醉成那样,他不敢想这样过一晚她会遭遇什么。

“嗯……嗯?!你能不能不流氓!”

“你是男人,你去担当。”他冷冷说完,人已经离开。

“你倒是说说水当当怎么流氓了?”

战川眼底如卷起漩涡的深渊,吴亮硬生生被他的气场逼得退了两步,心尖都在发颤。

“滚!”

“战川!”都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吴亮拦住战川,“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她来买醉都是因为你,是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担当。先撇开爱不爱,就是个陌生人也该对一个女孩施以援手,你今晚就这样走了,良心能安吗?”

“床上滚?”

“挡路了。”战川绕过吴亮就走。

梁潇说不过他,要抓狂,又不能不回他消息。

吴亮瞪大眼睛,“你……”他都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我明早要上早班,现在十二点多了。”

战川只淡淡垂一垂眼睛,“她不见了关我什么事?”

“我一闭眼睛,全是你半祼的样子,你要负责。”

他结结实实与来人撞了个满怀,像撞上铜墙铁壁,吴亮捂着额头,“对不起,对不起。”抬头,先是惊讶,接着喜出望外,“战先生,你在这里就好了,梁潇不见了,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她,这里太危险。”

“你滚!”

吴亮在一楼横冲直撞,“梁潇——梁潇——”音乐太大,完全淹没他的声音。他急得手心都是冷汗,千万不要出事,梁潇,你千万不要出事。

“要不用口?”

“跟你们老板说一声,我走了。”他冷酷的眼睛像是要杀人。

“你敢!滚滚滚!”

战川起身,美女吓了一跳,还是装出娇媚柔顺模样,“战哥,房间,老板已经安排好了。”

战川捏着手机笑,想像手机那头,梁潇鼓着腮帮红脸的样子。

一楼,吴亮焦急满场寻找梁潇。

长夜漫漫,无心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