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这么夸奖,又被人这么上下打量,还是灵慧的父亲,我满脸通红的,羞的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只有尴尬地傻笑。
“哦,你就是那个送灵慧到医院的同学?哎呀,感谢!感谢!谢谢你!”他满脸堆笑地打量着我,“小伙子,不错!不错!这个年代像你这么心地好的年轻人不多了。”
“爸,你干嘛呀?干嘛盯着人家这么看,都看得人家不好意思了。”灵慧看出了我的窘迫,赶紧给我解围。
“爸,这就是把我送到医院的文城同学。”
“好吧,你们同学见面好好聊聊,我出去抽根烟。”灵慧的爸爸借口出去了。
灵慧家里住在县城,她的爸爸衣冠整洁得体,看起来也是有份体面的工作。灵慧跟我说这是他的爸爸,又给她的爸爸介绍我。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气氛有点沉闷。我脑子里飞速地旋转着,总要找到一句开场的话:“那个,我代表咱们班的男同学过来看看你!”
她的爸爸被我们的讲话声吵醒,一脸困意充满疑惑地地看着我。
灵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是你自己要过来要看我吧,还代表全班男同学。”
“我,过来看看你。”我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把水果放在床头桌子上,坐在了门口的病床沿上。
“是真的,好几个男生都跟我讲让我带他们过来看你”我反驳。
由于读书过于专注,灵慧没有听到我的叫声。我只得提高了分贝又喊了一声,灵慧放下课本看到了我:“文城,你怎么过来了?”
灵慧还在笑,“我不信,因为我只看到了你一个人。”
我踏进病房,低低地叫了一声灵慧。这是一个两人病房,靠着门口的病床上没有人,灵慧正坐在靠窗的病床上看书,嘴里发出微弱的朗读声,我听得出来是我们刚学的那节生物课。她的旁边有一个男人正趴在桌子上打盹,正是去我们教室帮她取书的那个人,她的爸爸。
她清瘦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披着的长发扎起辫子来的缘故。不过没有了长发的遮挡,更能显现出她姣好的容颜。这一刻我们是如此的贴近,她的五官是如此的精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像是掉落凡间的精灵,我不敢正眼看她,仿佛四目相对就能摄取我的魂魄。最是那一双耳朵玲珑剔透,像美丽迷人的珊瑚,又小巧玲珑,和陈列在展柜里珍贵的翡翠美玉一样。
不过怕也没用,既然来到了医院,终究是要迈出这一步。我背靠在病房门侧,将气息从肚子里慢慢地抽离出来,感觉到勇气渐渐地有了。
我们聊得很愉快。没想到灵慧这么健谈,平日里只能看到她努力学习的样子,我们还以为她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冰美人。
在县医院的住院部,我打听到了灵慧的病房。可是走到了病房门前,我的双脚凝固了。从学校到医院一路上那股急迫的冲劲,像鼓吹起来的气球,到了紧要关头却突然一下泄了气。我们之间都没说过几句话,我一个男生孤零零的来医院看望她,她的父母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认为我俩在谈恋爱?
她的父亲快要抽完烟回来了,我也要告别离开了,尽管我是十分的恋恋不舍。我起身走到了病房门口,将要离开,灵慧突然开口对我讲:
不敢刻意打扮,怕同学们取笑,只有一个人悄悄地把自己认为最帅的衣服拿出来。在玻璃门前晃了晃,还是有点土气,起码是干净了。没有看望过病人,不知道该买些什么东西。想着能不能学着电视上买上一束花去医院呢,我们这小县城怕是连卖花的地方都找不到。思量再三,最后买了几个苹果还有一把香蕉。鲜花能给人精神上的愉悦,但那是小资本主义的情调,因循守旧的小县城里恐怕还是能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更实在些吧。
“文城,谢谢你送的水果,还有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星期日的早晨,这一天我起的很早,今天我要去办一件大事。但凡心里面装着事,是不会睡一个踏实觉的。因为我终于鼓起勇气要去看望灵慧了。
我只有傻傻地笑着,“没事,祝你早日康复!”
别的同学可以光明正的大无所畏惧的去看望她,反而是我,因为我背着她去的医院缘故,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啊!啊!她在谢谢我。临别这句深情的谢谢讲到了我心坎里,没有比这更受用的话了!
灵慧住院已经有九天零二十二个小时了。她不在的这几天,课桌上的小书山被她的爸爸移到医院里了,要她在医院里补习功课。我不时望过去,课桌上空荡荡的,没有书本、也没有了情书,只有无尽的思念。班里已有同学去医院看望了她,没去的同学,尤其是男同学,怂恿我带着他们去看看灵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