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读书网 > 言情小说 > 神医有本糊涂账 > 第58章

第58章

宛宛拿着地图与序生漫步在林间,边走边聊天,一扫往天的阴霾。

明明前一夜无雨,但一早起来,天空却异常的干净,阳光炫目,洒在林子里映出树影斑驳,随风挪动。

“你说这风信楼这些地图怎么得来的?”宛宛研究着地图好奇,“阿朵说这林子是走得近走不出,风信楼这是折了多少人才能够画出这么张有鼻子有眼的地图?”

“……”

“方向错了,”序生拨了拨她,稍微挪了下前进的方向,“这种草向南生长。我们要去西边就得逆它而行。”

“睡吧,明早起来,就是新生的你了。”

“你说,这地图会不会错?”宛宛放下地图,捶了捶发酸的胳膊。

“嗯……”声音已近朦胧。

“风信楼的东西,还是比较的可信。”序生接过地图,“你若累了就歇一会儿吧。”

宛宛哭累了,呼吸渐进平缓,序生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低语:“宛宛,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宛宛就地坐下,打开水壶咕噜喝了几口,“我腿发软,你的错,你背我。”说罢真的张开双臂一副要人背的模样。

“好。”埋在唐家祖坟里的孩子姓“柳”,这一点就让唐家列祖列宗们吹鼻子,让唐家后人瞪眼去吧。

序生摇头笑了笑,将她背起,继续前行。

柳憾,原是一场遗憾。

“夭夭生了儿子?叫花折柳?!”宛宛听他一路说起,气不打一处来,“折柳?!他花寻欢居然敢把儿子叫折柳?!”

“柳……憾。”宛宛轻轻吐出了这个一个名字。

“折柳自古有朋友离别时挽留的意思。”序生解释道,“或许只是不想让你走而已。”

“孩子还未取名……”序生又道,“墓碑上名字是空着的。”

“笑话!”宛宛冷哼,“我都走了这么久了他才生的儿子,折个屁的柳!”

宛宛抓着他胸前衣襟,不语。

序生忽的止步。

“我……不知,”序生低叹,孩子虽已成型,但毕竟才两个半月,是男是女很难辨识,“孩子埋在唐家的祖坟里,过些时日,你同我一起去看看他吧。”

“怎么了?”宛宛好奇。

宛宛将头埋到他怀里平息了一会儿,才问道:“孩子是男是女?”

“我们……”序生默默地放下地图,“方才来过这里。”

她身子微微颤抖有些激动,序生咽下三年前失子的苦楚,轻声安慰:“我知道你不会愿意,我也不愿。”

“哦,这样?”宛宛若无其事从他身上下来,“看来是真的走不出去了?”

他话未完,就听宛宛低吼道:“我宁愿自己受百般折磨,也不愿自己的孩子遭罪的!”

“不会的,你别急。”序生扣住她的手,强硬地安慰道。

“你体内的寒毒,是娘亲生你那会儿被人打了一掌,掌中带寒。娘亲重伤下临盆,你的出生带走了大部分的寒毒,所以天生体质寒凉,需用药物调理。这样的身体,原本就容易滑胎……”见她脸色越来越黯淡,序生意识到自己进入大夫的角色过重,连忙改口,“还好我刚刚诊了脉,你体内的寒毒去了八九成,或许是……”——是那个孩子带走大半的寒毒。

“我没急,倒是你……”宛宛抬起二人相扣的手,“抓我抓得那么紧做什么?走不出去而已,反正这里有水有果子,不如就地生儿子,儿子生孙子,孙子继续生,然后孩子们手拉手,横贯整个林子,自然不怕出不去了。”

“什么……咳咳……什么意思?”像是被泪水呛到,她咳了两声,问道。

她如此一说,序生笑出了声,当即放松绷紧的身体,冷静下来,“我方才靠植物判断方向,想来前人也用了同样的方法。既然他们没有走出去,则表示此法不可行,林子大了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不如等到太阳当空了看清方向再走。”

听她哭声渐小,序生才开口:“其实,那个孩子……或许早晚都会没有的,你不用自责。”

“正好,我乏了。”宛宛刚一屁股坐下,林子那头忽然传来一声虎叫,惊得飞鸟群惊,簌簌飞起一片。

就像一场大雨后,空气清新,一尘不染,阳光自然就明媚了几分。

“原来如此,”序生恍然大悟,“风信楼竟然是靠飞鸟来判定方向的。”

哭不能解决问题,亦不能挽回过去,却可让人振作。

紧接着,那一头传来一声鸟鸣,似鹰,却比鹰鸣动听,比鹰鸣响彻。

序生将她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听她发泄,听她断断续续的抽泣,然后哭声越来越大,像是一场瓢泼大雨,夹杂着震耳的雷声,到了最后下得酣畅淋漓,放声大哭。

“只听说一山容不得二虎,”宛宛摸着下巴寻味,“却不知这山大王连天上的事也要管。”

“还有小绿……我亲眼看着它被砍作两半,什么都不能做……我的小绿……”

“兴许是小鸟儿惊动了山大王,正被训斥呢。”序生当即也坐下,跟她一起“听戏”。

那个十七岁的小母亲,一直在她心头哭泣。

“不。”宛宛果断否定了他的猜测,“你听,虎叫明显越来越弱了,我倒想见见这鸟儿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的威风。”说着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腿上尘土,回头问序生:“去不?”

“是我……”宛宛的声音低沉了几分,“若不是我逞强,自以为是刺激张贵妃……就不会……”说着,她声音里带了哭腔,“你知不知道,我常常做梦,梦见有个孩子在大声哭泣。我虽看不清他的模样,却仍旧能听见,他叫我‘娘亲……”,他怪我……怪我为什么没有让他睁开眼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去看看吧。”虽说危险,但他直觉,那只鸟……兴许真的是哪方的神鸟,忆及阿朵说的云眇有神兽庇护,或许那只鸟儿便是?

“不是你的错。”序生将手覆至她的手背上,安慰,“你月事一向不准,是我疏忽了……”

循着声音走去,声音却消失殆尽。二人对望一眼,继续向前,果然见了一方峭壁,横贯在另一头,与这头悬崖遥相对望,中间隔着一条很深的山沟。

“醒来后觉得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一直不愿睁眼。”宛宛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自己身子出了问题,否则一点外伤不会令你花大心思来治我。只不过,听了你跟姿娘的话之后,我才知道……”说着她将手挪至小腹,重重叹了声:“才知道,原本的一个小生命,断送在我这个无知的母亲手里了。”

鸟与虎此时都不在此地,仅留一地的虎毛与血迹,一片狼藉。

“嗯……”序生懒懒地抱紧她,“然后呢?”

“这架势……是老虎输了罢?”宛宛握紧谷草刀,琢磨道。

一阵激烈的缠绵后,宛宛大汗淋漓躺在序生怀里,急促地喘息了一会儿,才清清嗓道:“三年前,我醒着。至少从你抱我回家之前,我便醒着。”

序生不答,定定地望着对面的峭壁,然后抬手指着前方欣然道:“云眇!”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二人再没有正常的对话。

“哪里?!”宛宛赶紧乐腾地朝着他指着的地方望去,当即笑容一僵,一脸鄙视看着序生:“你莫不是被老虎输给鸟的事实给刺激了?那明明就是一株……艾蒿!”

“我知道了。”序生目中精光一闪,直了直身子,开始发力。

“你可曾见过长在悬崖边上的艾蒿?”序生反问。

“你来的那日之前……”宛宛双目含水,波光潋滟,咬唇委屈难受的模样让人想狠狠地欺负她,“你不要不动!”

宛宛顿时语塞,半晌恍然大悟,当即弯腰拾起一枚石子,朝那艾蒿扔去。

“怪不得……”序生低声道了一句,不疑有它,只问道:“月事什么时候完的?”事已至此,已经停不下来了。但宛宛如今的身子,在没调理好前,实在不宜有孕。

石子堪堪擦过蒿枝,却使得整株艾蒿倏地变化,原本绿油油的叶片一缩,细如牛毛,浓密搭在茎上,远远望去当真如同一片小小的云朵,随风摇曳。

宛宛难受地摇摇头,“没有落红……嗯……我自小调皮,爬树骑马劈叉什么没做过……早就……”

“是了吧?”宛宛自言自语道,然后探头望了一眼山沟,眯着眼测算着两头的距离。

“可是……”序生嘎然停止,“我一早起来并没有找到落红。所以以为……”

“沟太宽了,你别犯险。”序生见她如此,连忙扣住她的手,“咱们再找找,有没有近一点沟壑。”

宛宛使劲抓了一把他的后背,咬牙道:“不过是想……看看你记得不……”

“就它了。”宛宛坚定道,“云眇本就难得,你瞧这峭壁上除了它一株光华尽得,还有哪处有植物?想来它是吸进了精华,才使得这一片峭壁光秃秃的。”

“是什么?”序生忽然很坏心地往前一用力,倾身吻上她的脖子。

“我知你轻功如何,这沟你是定然跨不过去的!”序生喝道,百般不愿她犯险。

“嗯……”宛宛紧咬着牙关吟了一声,半晌才道:“我特意给你擦了身子穿上衣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啊……就不过是……啊!”

宛宛回过头来瞥他一眼,“可曾带绳子?”

序生动作微微重了几分,像是在找寻她身体里最敏感的部分,由此激发她最迷人的神态。“三年前……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

序生一怔,“没有……”

宛宛抬起腿缠至他的腰间,用力抱住他,迎合他。

“算了,”宛宛夺过序生手里采药的小锄头,脱起了衣服,“将我衣服撕成布条连在一起。”她轻功不足以一次跨过这沟,便只有借助外力了。

“是么……”序生低哑地笑,额头忍得青筋暴起,面色甚至有些扭曲,“我现在也很想粗鲁地用力。”

序生了然,随即也除去自己的外衫,二人埋头撕扯连接,花了近一个时辰才绑好一根极长的布绳。

“你当时很粗鲁很用力。”宛宛薄嗔道。

此时序生只剩中衣中裤在身,而宛宛一身仅留兜衣长裤,在序生面前她也不避不羞,只是见了她裸露的雪肌上一点一点的吻痕清淤时,倒让序生多了几分尴尬。

序生握着她的腰,找到她呼吸的节奏后,温柔地浅浅碾转,以此来纾解自己身体中的火。“三年前……我……”

“咳咳,”序生不自然地低咳两声,与她一起确认绳子接头牢固,同时低声嘱咐:“你多加小心。”

“疼,”宛宛拼命地点头,语中带了呜咽:“但没有……嗯……三年前那夜疼。”

“自然会小心。”宛宛挥了挥手中的锄头,运气向前一掷,便将锄头牢牢钉在了峭壁的石缝里。“是云眇的球根对吧?”她回过头确认了最后一遍。

序生强忍着静止不动,仅用手指摩挲来分散她的注意力,“疼么?”

序生点头,见她向前跨了一步,不由得伸手抓住了她。

“嗯……”宛宛脸颊绯红,颦眉咬唇低吟着别动头,表情在星光下显得痛苦。

宛宛又回头望了他一眼,展露了一枚安抚的笑容:“走到这里不容易,我势在必得!”语罢她手一拉绳子,同时提气纵身而起,顺着力安然飘飞至峭壁上的凸处,然后将布绳往自己身上一绑,躬身挖起了云眇的球根。

虽不是初次,但宛宛的身体仍旧如同处子般紧窒,少不了又要痛一次。

过程很顺利,结果却不甚美满,缘由她刚刚将球根挖出,便听天边那声鸟鸣又起,瞬时日头一黑,天空飞过一只大鸟,来势汹汹朝她扑来。

十指相扣,唇舌交缠,身体一寸寸相溶,最后完美的契合。

宛宛吓得朝后一退,脚下凸处窄小,竟一脚踩空……

星光为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