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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喜好

余归晚轻轻皱眉,又瞥了袁熙一眼。她确实不太高兴的样子,连唇角的笑都像是勉强挤出来。

云白愤懑:“听咱们的人说,女总监按着袁熙的胳膊一步步下台阶,跟皇太后似的。你说众瑞招的都是什么人啊,权力欲望这么强。”

云白终于有机会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待会啊,好好哄哄她。被上司这么羞辱,也真是够心烦的。”

余归晚扭头:“为难?”

暮色中,袁熙还在等待文倚墨的答案。段思妍出事时她曾向余归晚打过电话,当时还担心他不会和自己多说,没想到却给自己提供了最重要的线索。

“我刚刚听说,袁熙下班时被上司为难了一下。”

她迫不及待想知道余归晚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云白也停下,看着偷窥的余归晚叹了口气。

文倚墨讲课讲得嗓子哑,听到“余归晚”三个字时却还是高兴得眉梢飞扬。

两人正说着,忽然看见袁熙在和文倚墨聊天。余归晚撤回身,静静观察远处的袁熙。

将杯子随手递给工作人员,他单手掏兜,颤巍巍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相册一一给袁熙看。

云白眼泪都快下来了。是真的差点没炖掉,那次他进门时,余归晚连热水都烧好了,说是要给米糕拔毛……

“你看这个,西周早期妃盘,礼仪活动中给客人浇水净手用的。还有这个,云纹匜,周代沃盥之礼所用。还有这对镶嵌红铜鸟兽纹壶,壶身以红铜镶嵌出叶纹、鸟、虎、马等动物文饰,显示了燕国青铜工艺的超高水平。”

云白猛地想起来他讨厌一切动物,顿在原地连连摆手:“不……不用了。几年前米糕身上的一根毛粘在你袖口,你差点没把它炖了。”

袁熙听得眉心紧皱,看着文倚墨兴高采烈的样子,只得忍住继续听他说。

余归晚勾唇,信步走进晚风中:“如果我能见到它,一定好好补偿。”

“你看这玉。”文倚墨又划到一页,兴冲冲道,“青玉蕃莲纹香薰,壁薄精巧,造型新奇,琢制纹饰细密剔透。还有这个,整器琢、刻、碾、光各工序精湛,是清代宫廷造办处的佳作啊。你再看‘青白玉如意云纹盖瓶’,玉体通透,有极好的玻璃光。‘蜓螺荷叶形花插’更是了不得啊,清代玉花插造型复杂,有树桩式、花果式、动物式等等……此玉精工细作,实乃珍品啊。”

云白忽然又想起一事,埋怨道:“上次啊,为了让你和袁熙好好吃饭,我连米糕都丢下去了。三楼啊!我心痛死了,你可得好好弥补一下米糕。”

袁熙歪着脖子看文倚墨介绍一个又一个瑰宝,实在不知道这些和余归晚有什么关系。想起外人都说文老师“怪”,还真是怪得离奇。

云白哪里肯信,即便不是高定的衬衫,他随随便便穿哪件都可以显出身体笔直的走线和脖颈间性感的弧度。虽然知道他微微有些洁癖,但也不至于到不让自己碰的地步。

“你看还有白玉鱼形佩,玉秋叶葡萄纹佩,兽形砚滴,孔雀嵌饰……造型简洁明快,雕琢生动有力,叶齿整齐,碾磨精细,不得了啊。”文倚墨终于把相册翻完,这才看向木讷的袁熙,“大部分都是余归晚捐给学校博物馆的,还和我一一讨论过这些东西的出处,朝代,本源,你说我能不喜欢他吗?这小子啊,真是讨人喜欢呐。”

余归晚斜睨他,试图岔开这个话题:“高定的衬衫,最好不要碰。”

袁熙迅速眨了眨眼,实在没想到余归晚竟然是因为这个和文倚墨做了忘年交好友。

他瞥向余归晚提着的一盒做工精致的蛋糕,禁不住啧啧摇头:“自从文教授开始讲课你就天天下班来演出室,其实是为了和那丫头偶遇吧?”

“他很喜欢艺术?”袁熙探头。

云白愣了几秒哈哈大笑,追上他的步伐:“你在紧张?是不是害怕碰到袁熙?”

文倚墨嫌弃地看了一眼袁熙,刚刚一番话实在是对牛弹琴:“归晚是个淡泊的人,和普通的商人完全不一样。他也不在乎名利,会随性做很多事。为了支持别人的梦想,他经常买年轻人的画,有的年轻人成名了一张画卖很多钱,千金难求,结果他又把那些画无条件捐给博物馆。”

云白绕过车身顺势要搭在余归晚肩膀上,被余归晚堪堪一躲:“保持距离。”

袁熙默默地听他说,心中涌起一股细微的暖流,于今日她才真正窥见余归晚的一分真面目。

余归晚穿着一件修剪得体的黑色V领衬衫下了车,修长挺拔的身姿让他比云白看起来还要不羁矜傲。只是每次云白一喊“归晚”时,路人总是频频回头看这个眉目疏朗的男人,好奇这么一个白皙清冷又带着几分禁欲的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

休息结束,工作人员提醒文教授离开。文倚墨对着发愣的袁熙道:“现在大家都谈钱,却从不论德。你要知道啊,很多人有钱是从缺德处赚来的,但归晚不是这种人。”

文倚墨端着空茶杯的手微微一抖,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便听袁熙开口道:“文老师,能和我说说余归晚是怎样的人吗?”

他转身离开,袁熙收回神,连忙问:“老师,您知道余归晚最喜欢什么吗?”

中场休息,文倚墨从演出室出来喝水,恰好与袁熙打了个照面。

演出室传来导演焦急的唤声。背对着袁熙的文倚墨挠了挠头,陡然想起上次余归晚让自己输得那么惨,哈哈笑道:“我知道他最喜欢什么。”

袁熙守在演出室外,听文倚墨教授在里面引文据典妙趣横生地讲国学,学生们的笑声不停地传出来,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耳朵。

袁熙靠近他,一脸真诚:“请您告诉我。”

傍晚的云霞像墨一样铺陈在天之角,霞光在墨层中隐退,努力留下一分黑夜来临之前的清明。

文倚墨冲她怪怪地一哂:“动物。他最喜欢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