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可能。
有人提出会不会段伟祺就是她老公，遭到众人的驳斥。段总夫人不去富昌当个副总裁，来创达受这个气？如果老公是段伟祺，有什么好瞒的，第一天上班就该跟大家说：“大家好，我老公是段伟祺。”毕竟金融圈子，不知道段伟祺的应该没有吧。而且段总结婚，这事怎么可能瞒得住，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有人找到了网上不知哪个黑子画的人物关系表，就在李铁婚礼那条微博那儿发的——苏文远跟李嘉玉分手，苏文远跟段珊珊被拍，李嘉玉跟段伟祺有一腿，段珊珊、段伟祺是亲姐弟，苏文远与李铁是铁杆，李嘉玉与方勤是铁杆，李铁与方勤结婚了。
另一个奇怪的地方是，李嘉玉一个已婚妇女，怎么可能当伴娘？而且，从来没听她说过她老公，但也完全没必要在入职的时候填假消息未婚装已婚呀。
关系图表附言：“贵圈真乱，全扎堆了。”
其实网上的事，大家多少都知道一些。毕竟就凭李嘉玉的出身和年纪，哪能天天换豪车，她的后台是谁，大家也都好奇。这一好奇，当然就会有各种“真相”流传。加上国庆时设计师李铁的婚礼上，段伟祺也爆出一波新闻，他跟李嘉玉都参加了婚礼，但网上发出的照片里，他俩在现场完全没亲昵互动。
这留言李铁还回复了，他说：“优秀的人当然扎一堆，跟你不沾边。”
相比之下，李嘉玉淡定从容的姿态和言论，比方普高端多了。
这也表明情况了吧，关系表看来是真的。网上全部可查，没什么掩藏。段伟祺是李嘉玉的金主这事绝对真实。其他还有好多谜团，就继续谜着吧。
方普走了之后还跟前同事们叫嚣：“那个李嘉玉，你们看着好了，她得意不了太久的。我问过刘总，听说她是富昌太子爷段伟祺的情人，网上之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知道什么叫无风不起浪吗？她也是脸皮厚，这样也好意思在公司里横着走，换了别个有羞耻心的，早埋着头做人了。”
这些言论倒是没人告诉李嘉玉了。方谱的例子摆在眼前，谁也不会傻得再去踢李嘉玉这块铁板。人家到底结没结婚，老公是谁，不重要。不知道真相又不会少块肉。总之好好上班，安稳挣钱才紧要。
众人心道：真的，这段数就是不一样。
虽然没人说，但不少好事者也在看戏。这么大的合作项目砸过来，据说由李嘉玉对接富昌，协助工作。为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只是这活儿不好干，不是长得漂亮开着几辆豪车就能做好的。这种量级的操作，是数家资本共同出手，N多股东需要交代，大老板亲自跟进的大生意。李嘉玉想在里头做好业务联络人，这得八面玲珑，业务能力超强，沟通细节不出差错，统筹能力一把抓才可以。
李嘉玉对传言是有耳闻，但她不在意，道：“你们别小看方普，能进创达做这么久，人家不差的，业绩也是不错的好吗？而且大老爷们儿，哪有这么玻璃心，我开开玩笑就吓走了？别逗了。肯定是别家挖走的。应该祝福他越来越好，前程似锦。”
职位是升了，但火坑也是跳进去了。
嚣张的时候是真嚣张，低调起来也是真质朴。能在Polo和布加迪之间自如切换不违和的，也是真本事了。
李嘉玉在火坑里待得挺爽的。
传言不少，但大家意见一致的就是，李嘉玉这个有后台的女人不简单。
她跟着余进出席一个又一个的会议，整理会议记录，收集分发报表，跟进执行进度，推动项目进程，与各合作方沟通项目情况。琐碎的事情特别多，光是需要的文件就能列出两页单子。
有人说方普是因为跟李嘉玉打赌，被狠狠打脸后自尊心受伤太重，觉得在公司待不下去，于是走了。有人说是因为李嘉玉放过话，她要升职整死方普，现在升的虽然不是方普直接上司的职位，但也是可以给方普穿小鞋的，方普受到威胁，不得不离开。也有人说方普谈的那个项目被另一家一起竞争的投资公司看中，那家公司直接把他挖走了。
李嘉玉的细心和严谨在这个岗位上得到了充分发挥。她有些强迫症，喜欢表单和记录的工作方式也正适合眼下的工作要求。一开始她是有些手忙脚乱，但好在身边有段伟祺，她白天奔波在创达和各合作方公司之间，晚上回去段伟祺就给她补课。
因为方普与李嘉玉的过节在公司里尽人皆知，所以方普的离职成了公司里的重要八卦，大家工作之余议论了好一阵子。
在这个高度上，李嘉玉见识到了从前没有见识过的格局和思维，大佬们全都是高手，各有见地，操作巧妙，给了她许多启发。她终于明白自己当初想在创达做一个小小的投资经理真是错误，白耽误了时间。起点的高度决定了成长的速度啊。
她的对手，还在公司里。
“难怪你这么厉害。”李嘉玉对段伟祺说。
方普灰溜溜地离开，却不知道，自己压根没成为李嘉玉的对手。
“怎么？”
李嘉玉由始至终都没有找他追要打赌合约，问都没问过。
“方勤说，她在耕田的时候，听说别家孩子坐家长膝上喝奶，你坐家长膝上听业务会议。”
李嘉玉到总裁办公室上任两周后，方普辞职。
段伟祺简直无言以对。
方普脸上火辣辣的，一个星期没怎么在公司说话。
“反正都得走后门，当初就该直接抱上余总大腿进总裁办公室。”李嘉玉道，“我真后悔，浪费了几个月时间。”
同时公司里有一重大新闻，李嘉玉签回个130亿的联合投资基金合作，涉及7个大项目，够公司啃好一阵子的。难怪人家去了总裁办公室。
“你才干了几天，就这觉悟？”
方普先不敢拟合同，他玩命地盯那项目，各种跟进紧贴。就在他觉得很有希望的时候，公司的一纸调令下达：即日起，李嘉玉调总裁办公室任总裁助理。
“你当初没劝说我。”
“行呀。”李嘉玉笑笑说，“我等着。”
“干吗劝你，你高兴怎样就怎样。不高兴了，想换一样就换一样。”
她这么笃定，这么敢，方普又犹豫了，但话已出口，只得道：“行，我回头空了拟个合同。”
这真是太惯着她了。李嘉玉很感动：“干得好，段总，继续保持。”
“行，签个约。输了不赔就上法院。”李嘉玉道。
受宠的李嘉玉决定也要好好向段伟祺表达心意。她反省了一下自己，她从前给段伟祺过生日都太不走心了，不只是生日，有时候她还会把工作摆在第一位，觉得工作得马上做，老公可以以后宠。她错了，她要改正。
“人民币。”
工作马上做，老公也马上宠。
“美金？”
今年段伟祺的生日，她想给他惊喜。
方普自讨没趣，丢了面子，便叫道：“100万，你敢吗？”
“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段伟祺问她。
周围众人笑。
李嘉玉认真道：“你知道住一起之后有一点特别不好，就是想给你什么惊喜吧，都没地方藏。如果我还在C市，就可以偷偷准备，你都不知道。”
“我这不是怕你接不住吗。”
段伟祺想了想说：“你的计划不会是生日那天亲手给我做顿饭吧？”
“你怎么不往1000万喊呢？”方普讽刺她。
李嘉玉抽出沙发靠枕打他，问：“你怎么猜到的？”
“看你诚意咯。”李嘉玉不急不缓道，“你有诚意赌，咱们就美金。”
“你天天早上起来练做早餐，我都吃了三天煎坏的蛋了。”段伟祺控诉。
方普嗤之以鼻道：“又越南盾？”
“当然不是。生日才没有煎蛋。我这个就是日常练练手感。”
李嘉玉便笑道：“你要赌呀？行，300万。”
“别练了，放弃吧。”
方普在节后第二周就接洽到一个挺好的项目，方案成熟，盈利模式清晰，数据报表漂亮，已经进入A+融资环节。这项目颇抢手，方普谈得还不错。他有些得意，那日在电梯口遇到李嘉玉，便叫道：“李嘉玉，你的项目谈得怎么样？还赌吗？”
李嘉玉又拿抱枕打他，怒道：“你居然敢看不起我的手艺。”
假期回来一堆工作压着，李嘉玉忙着跟进肖兵交代的几家投后公司的管理工作，踏实低调，看不出什么波动。
段伟祺哇哇叫，躲着凶器解释：“不是看不起，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得很好的。”
国庆假期结束，所有人回归工作岗位。
李嘉玉喘口气，抚了抚乱发，叉腰道：“那是肯定的。”
“谢了，余总。”
“但你没时间啊，所以做不好，一定是你没时间。”
“行。”
李嘉玉心想，她都没展现结果呢，他就下结论做不好了？还给她找好了借口？
余进想了想，那130亿，7个项目，有眼有谱，他当然想稳稳当当拿下。虽然惊讶于段伟祺敢拿这个给李嘉玉撑腰，但他答应下来没坏处。
李嘉玉很不服气地说：“你等着。我要亲手做一桌大餐，还有生日蛋糕。”
“也不会耽误余总的生意。刚才我们聊的联合投资基金，我想交给嘉玉对接，这样业务上的东西，我自己也能点拨她一些。余总和我都省事，正好也能让嘉玉练练手，余总你看呢？”
“听起来好可怕呀。”段伟祺忍住不要笑，高兴到飞起。他老婆是最讨厌做饭的，居然想为他做顿饭，想到就觉得甜。他装模作样地拖长声音：“算了，真的，别挣扎了，不如那天我们一人发一片面膜，大家谈谈心就算了。”
余进懂了。听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说可以让李嘉玉降职呢，总裁助理不比经理强？这是明降暗升吧。
“你死定了，段伟祺。那天你必须把我做的饭菜全吃光，蛋糕也要吃完。不然你就睡沙发。”
段伟祺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嘉玉不适合做项目经理，她就是太理想化，当自己灰姑娘呢，还磨炼什么，几百万几千万的小案子有什么好磨炼的，她也待了几个月了，该进步了。一点长进都没有，我都不好意思说她。我想请余总带带她，教她点真本事，也不必做什么经理，换个助理职位也行呀。”
“唉。”段伟祺叹气，“我怕我吃完了睡医院。这么忙，不能病啊。”
余进有心理准备，便道：“新入公司是得有个磨合期，业务、人际关系各方面都需要时间适应。不只是嘉玉适应公司，也得让公司有个适应她的过程。别担心，我会跟下面说，让他们给嘉玉多些机会。”
李嘉玉忍不住揍了他一顿。
段伟祺与他谈了些合作的事，然后话题转到李嘉玉身上，他跟余进说听李嘉玉说她在公司里头做项目经理不是很顺利，张罗了两个项目都没报上。
段伟祺今年的生日是周四。为了能有时间好好表现，给他过个浪漫生日，李嘉玉跟他商量了，把时间挪后一天，周五过。
国庆假期最后一天，段伟祺请余进吃饭。余进赴约。
段伟祺当然没意见。
段伟祺笑起来。
周五下午，李嘉玉请了半天假准备，到了下班时间，她去富昌接段伟祺下班。
“但我已经不是那个我了。我会升级成李嘉玉4.0。他们是磨刀石，我是那把刀。”
段伟祺得意扬扬，满面春风地跟着李嘉玉走了。
“可能你改变不了什么。余总还是那个余总，刘总还是那个刘总。”
“我好惊喜啊。”段伟祺坐上车就开始叫。
“什么然后？”
“闭嘴。”李嘉玉斥他，“太破坏气氛了。”
“然后呢？”
“惊喜第一波，老婆接下班。”
李嘉玉点点桌子道：“我得有真本事，才担得起李总这个称呼。我就是想让刘总看看，他再看不起，再针对我们，女人的能力和才华他也是压不住的。我气死他。”
“这不是早告诉你了？”李嘉玉白他一眼。
“想做总监？”
“这不是为第二波、第三波做好心理准备？”段伟祺顿了顿，问，“一共几波来着？”
“我在外头已经牛过了，我要在创达牛一把。方普不过是小虾，我要对付的，是刘总。”李嘉玉认真道，“我想让余总看到我的能力，这样我才有可能与刘总平起平坐讨论业务，职位肯定不会比他更高，但起码能跟那几个骨干一样，坐在同一间会议室里审核项目。”
“不知道。”李嘉玉又白他一眼，“全告诉你了就不惊喜了。”
“所以呢？”
“好的。”段伟祺乖得不得了。
“所以刘茂受不了女人能干，在他掌权的投资部，女的要升职太难了。我听同事说，好多人打的主意是在创达滚一圈，镀一层金就走。所以之前有两个特别牛气的姑娘，做了一年多就走了。现在人家在外头可厉害了。”
过一会儿他又说了：“李总啊，你今天真漂亮呢。”
“嗯，这种人是有的。”
“那肯定的，我天天都漂亮。”
“那肯定。”李嘉玉道，“我想过了，余总这人吧，老奸巨猾的，他跟爷爷不一样。他完全跟着资本走，能帮公司赚到钱的人，是男是女，有什么紧要。他就是个资本家，脑子特别灵，手腕也有，所以特别懂办公室政治这一套。各种路数性格的人配一套，互相制衡。刘总呢，他没余总那个高度，说得不好听点，也就是个打工的，不过薪水拿得多些，权势大些，手上还有点股份。他是能干有本事，他也是真心看不起女人。我听说他老婆不能出来工作，他还在外头养了小蜜。”
“不是，这个称赞的目的是让你也夸夸我。”
“很上进啊，李总。”
李嘉玉趁红灯的时候认真看他一眼，说：“你跟平常一样啊。”
“对。”李嘉玉拍拍资料道，“我要快点进步，当机会来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好了，这样的状态才可以。”
段伟祺不说话了，一路都没再说。
“那位刘总？”
李嘉玉把车子开到了他们的新家，装修和买家具这两项活动一直陆陆续续进行着，他们又忙，也不缺地方住，所以一直没搬。李嘉玉打算今天正式搬到新房，这算第二波惊喜。
“不是。”李嘉玉摇头晃脑道，“那才是个多大的人物，犯得着吗？我跟他放狠话就是吓唬他呢。我的目标不是他。”
段伟祺还真是惊讶了：“可以呀，老婆，这个确实瞒住我了。我说怎么没找到别的东西，原来你藏这里了。”
“对付姓方的那个小子，还需要你老公的灵气？”
“你还找了？”
“当然。但你的灵气要分给我用用。”
“这不是好奇吗，打算找着礼物了再当不知道的，结果没找到。”
段伟祺愣了愣，哈哈大笑道：“你记得替我保密。”
李嘉玉忍耐，有这种不老实的老公，怎么玩情趣？幸好啊，藏住了，他肯定会惊喜。
李嘉玉严肃地道：“你是锦鲤这件事，国家知道吗？”
段伟祺打开门，一个心形的大气球飘在眼前，他哈哈大笑道：“好俗气啊。”
“真的。”段伟祺一脸正经地说。
李嘉玉没忍住，拍了他一下。
李嘉玉无语。
段伟祺笑个不停，把气球抱怀里检查：“真的很俗。咦，写的情话呢？”
“大，很大。”段伟祺仔细看她画的问题，一点点给她讲，末了道，“我跟你说，你得心里有谱，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全赢，投资这东西，邪乎一点说，除了技术层面之外，还有运气的成分。我也不是每次都判断正确，我曾经亏钱的那几个项目，都是想太多之后投的。我想都不用想，一高兴就投的，反而挺赚。”
“没写。”李嘉玉的表情明显一愣。
李嘉玉推他一把说：“我的问题单子你仔细看没有，黄段子就出来了？什么叫干票大的？现在这个就是干票大的。20多亿投资，不大吗？”
“你忘了？”
段伟祺叹气道：“我们几天足不出户，人家还以为在家里干票大的呢，结果呢？居然讨论投资案！”
还真是忘了。“没有，本来就没打算写。气球好好的，写什么写。”李嘉玉道。忙得要死，时间根本不够用，差一点就没赶上，忘了多正常。她开始紧张，完了，后头的环节有没有还忘了什么？
假期转眼即过，李嘉玉趁着国庆假期段伟祺有空，拉着他指导功课——各种投资案例、实操知识，陷阱、细节、各种可能的状况，等等。
“……你的表情，很可疑啊。”
方勤哈哈大笑。
“去，去，玩滑梯去。”李嘉玉推他。房子装修时按段伟祺的要求装了个室内滑梯，从楼上滑下来。装好后他还玩过几次，不过他很久没来过了，屋里装饰已经多了许多。
“对，跟你一样。”
“为什么我要去玩滑梯？”段伟祺不听话。
方勤赶紧回消息：“你说这个是被逼的吗？”
“你今天超级帅，西装是新的吧，皮鞋也很漂亮。衬衫是我说花纹好看的那件，袖扣是去年我送的，手表也是我挑的。你还喷了我喜欢的古龙水。下楼的时候是不是刚洗过脸还擦了护肤霜，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李嘉玉亲了他的脸一下，“很帅。快去玩滑梯。”
“昨晚挂太快了，没来得及说，不缺新意，10年也换不完花样的。”
段伟祺被哄得飘飘然。还说跟平常一样呢，其实她全注意到了。骗子啊骗子，真是骗感情。段伟祺上了二楼，看到滑梯口那儿摆了一个小木台子，台子上有一辆车模。
消息发出去了，正好李嘉玉发来了。
他很高兴，过去把车模拿上了。是今年的份，她真的每年都不落。
第二天一早，方勤给李嘉玉发消息：“昨晚开玩笑的，其实50年后才是老夫老妻呢。”她敲字的时候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信息，还稍稍奇怪了一下。
他拿着车模从滑梯上滑了下去，没看到李嘉玉，便大声喊：“我滑下来了，看到车模了。”
“滚蛋。”方勤一掌把李铁的脑袋拨开。
“把车模放好就去餐厅。”李嘉玉的声音从楼上卧室传下来。
这边李铁也不满，丢了手机过去扑老婆：“快再打回去，告诉她，你刚才开玩笑的。新意不缺，缺的是体力。”
段伟祺心里一动，暗想她是不是会换身性感睡衣下来？嗯，空调暖气都打开了。肯定是这样的。
李嘉玉没好气道：“快拉倒吧。”
他喜滋滋的，觉得自己明察秋毫。他拿着车模去了客厅偏厅，那里特别设计了一个车展区，摆了好几辆车模，他把新的车模摆进去，还根据品牌、车型和颜色调整了一下各车模的位置。
段伟祺哼道：“必须呀！告诉她，我们特别有新意！”
然后他去了餐厅。
李嘉玉惊讶道：“我再拨回去？”
李嘉玉还没有来。餐桌上摆了一大桌菜，还有一个蛋糕。段伟祺“哇”的一声，简直不敢相信。他老婆要是决心做什么事，还真是说到就能做到。厉害！
段伟祺摊开双手一脸不满道：“挂了？居然挂了？”
段伟祺在位置上坐下，大声喊：“我等着呢。”
李嘉玉装听不见，淡定道：“再见。”把语音通话关了。
“再等一下。”李嘉玉回他。
方勤道：“哎呀，你们还能有新意呢？”
段伟祺满心期待，高兴地用脚打拍子。
段伟祺猛点头。
过了一会儿，李嘉玉下来了。果然穿得很性感，但不是内衣，是小兔女郎性感套装。纤腰长腿尽显，还戴着兔耳朵。她背着手，有些拘谨的样子。
李嘉玉便道：“你腻我不腻，你换别人聊吧，我要去睡老公。”
段伟祺看呆了，然后忍不住大笑，他站起来，走向李嘉玉道：“让我看看。”
段伟祺张大嘴无声地哈哈大笑。
李嘉玉后退了一步。
李铁一脸委屈。
段伟祺追过来道：“这么漂亮，抱一下。”
方勤道：“老夫老妻的，都睡腻了，没点新意。”
李嘉玉让他抱了。段伟祺抱着她便笑，摸摸腰，摸摸屁股，特别高兴。
在一旁狂按手机打游戏乖乖等老婆的李铁，闻言顿时停下手里的活儿，转头看向方勤，猛点头。
“你没觉得哪里不对？”
乱七八糟扯一堆，李嘉玉也忍不了了，她道：“亲人啊，今天你洞房花烛，快别抱怨老公了，还是去睡老公吧？”
“这么一把年纪了装可爱确实不对。”段伟祺道，忍不住好好吻了她。他老婆太可爱了，今年生日真的超级棒。
段伟祺在一旁一个劲给白眼。李嘉玉觉得好笑。
“尾巴找不到了。”李嘉玉委屈地道。
方勤这晚拨通语音通话找李嘉玉聊天，狂怼李铁。
段伟祺摸了摸，把她扳过来看，确实啊，没尾巴。
“是，是，服管。”李铁赶紧哄，他家这位脾气大，真是属炮仗的。
“刚买回来的时候试了一下，那会儿有尾巴的。可我刚才怎么都找不到了。”
“没有人能走出来。就是一根刺，扎久了，不痛了，但那根刺还在。想起来会感慨，会尴尬，会动容，会伤心，会有情绪，怎么可能全身而退。说真的，你不是当事人，我也不是。所以我装都不用装，不必在意别人怀疑我小气还耿耿于怀，在意别人以为我可怜还是怎样，我就是讨厌他。我管不了别人，但我得管你。”
“没尾巴，也挺好看的。”段伟祺的心被挠出血痕，好想看老婆的小尾巴，过了今天是不是以后没机会了？今天必须把尾巴翻出来呀！
李铁不说话，想想方勤说的，两个女生在宿舍里各自努力隐藏伤心的样子，他叹口气。
“没事，我上去帮你找找。”段伟祺道。
方勤吸口气，也是想到今天的日子，她缓缓情绪，道：“你没见到嘉玉被他伤了心之后的样子。她装得很坚强，但夜里躲在被子里哭。她怕我听到，憋着声音，憋得喘不上气。我怕她听到我醒着，我也憋得喘不上气。什么样的人渣，能若无其事脚踏三只船？他被人拍过，也许还被人打过，或者有更多的什么糟糕事，那又怎样？他为了满足私欲到处睡女人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不幸发生。每件事，都是有代价的。简单一点总结，这叫活该。”
“我都找过了，没有。”李嘉玉摇头道，“不过幸好男款的尾巴、耳朵都是全的。”
“是，是。”大婚的日子，李铁可不敢惹她。
李嘉玉把手里的袋子递过来。
“你还代表大家了是吗？谁走出来了？”方勤还是气，“我告诉你，我跟苏渣没交情。你也好，嘉玉也好，你们这些跟他有过感情的，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心软也罢，不想跟他再计较也罢，那都不关我的事。我就是根据他的所作所为断定他人品不好，我唾弃他，讨厌他。就这样。”
段伟祺蒙了。
“没有，没有。”李铁赶紧认错，“我错了，我就是嘴贱。”
“我们得穿情侣装吧？”李嘉玉把袋子又伸了伸，塞到段伟祺手里。
“哪样？”方勤怒了，“你还走进他内心了是不是？”
段伟祺在心里暗骂，为什么兔子性感装会有男款！
“好，好。”李铁应了，过了一会儿想想似乎有些不忍心，道，“那天不是跟他们聚了聚吗，文远也在。我感觉，他跟以前不一样了。然后呢，我们大家都走出来了，可他没有。他其实还在耿耿于怀，不像他表面表现的那样……”
段伟祺警惕地看了看李嘉玉手中的袋子，又看了看她身上漂亮性感的兔子装。
稍晚的时候，李铁终于从朋友堆里脱身，两口子得以独处。方勤看李铁拿手机，便与他道：“苏渣的微博就别给他回了，省得他加戏。”
直直软软的兔耳朵，露肩蕾丝抹胸，低腰蕾丝小裤，镂空丝袜……女款长这样，男款还能长什么样？
真是火眼金睛，方勤很想给这位留言的朋友点赞。铁嫂不但不理这渣，还很想见他ID一次骂一次。但她不想给李铁惹麻烦，也不想为苏文远炒热度，忍得很辛苦才没直接在微博上怼。
再看看李嘉玉期待的眼神，他的目光又落回那个袋子上。他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我们先去找你的尾巴吧。”
“什么铁杆呀，你看铁嫂理他吗？”
“你先穿上嘛。”
“谜个屁。人家铁杆哥们儿，一个学校一个寝室一起创业出来的。铁哥原先也在‘远光’，后来被四木挖走了。”
“这不是要凑成情侣装？你的尾巴没了，我穿上也不成套。”
“苏神结婚的时候铁哥好像也没去。这交情成谜？”
“那把你的尾巴也摘下来好了。”
“怎么苏大神没去铁哥婚礼呀？礼物要用寄的。”
“我拒绝。”严肃的段总假正经道，“我拒绝做只没尾巴的兔子。”
果然是很有存在感的。关注产品设计师、画手之类的差不多都是一个群体，两个人有很多共同的粉丝，看到二人的互动顿时生疑。
李嘉玉蹙眉道：“那找到我的尾巴你就穿吗？”
这句李铁没有回，也不知是不是还没看到。方勤咬牙，心里直嘀咕，没微信还是怎么着，非要在这公共地方发这些找存在感呢。
“对。”
然后苏文远继续回：“结婚礼物我寄给你。”
“你保证？”
方勤看到他的名字就来火，李铁居然还回复他了，说：“谢谢。”
“当然了。我可想跟你穿情侣装了，但咱们得成套啊。”段伟祺牢牢抓着这个理由不放松，“我上楼帮你找找，如果找不到的话，那我们下回……”
方勤挑眼熟的ID回复着，刷着刷着，看到苏文远，他留言：“很为你高兴，兄弟。祝你幸福。”
话还没说完，就见李嘉玉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只小短尾巴，“啪”地一下往自己尾骨位置上一贴！
所以李铁虽无心插柳，但这几年也确实小有名气。比不上苏文远的大吹大捧，他扎扎实实，细水长流，也吸引了不少粉丝。李铁冷梗虽然不少，但他懒，跟不熟的人不太说话。方勤便时常到他的微博上看看，催他发些作品，告诉他该回复留言了。有时她也在自己的微博上转转李铁的冷笑话微博，把他发的画吹到天上，也会调侃李铁的一些毛病。久而久之，粉丝们不见铁哥就去找铁嫂，方勤在李铁微博下面用自己ID帮他回复留言也成了常事。
“找到了！”她大声宣布，眉飞色舞，一脸得逞的笑。
李铁不像苏文远那样在乎名气，但他的才华在四木的团队支撑下得以充分发挥。注重产品的四木给了李铁很大的发展平台，他的设计接二连三地拿奖，四木对他很看重。四木也需要一位明星设计师来做营销，李铁很有自己的风格，人也称得上帅气，说话有梗，颇有个性，正合四木心意。
段伟祺很是绝望，居然，中套了！
方勤很喜欢这称呼。婚礼结束后她就一直泡在李铁的微博上与他的粉丝互动，感谢大家的心意。这两年方勤与李铁感情稳定，她也慢慢适应且主动地承担起部分帮李铁宣传的责任。
“你看。”李嘉玉转过身来，展示一下自己的小短尾巴。
因为结婚的喜讯，李铁和方勤的微博、微信着实热闹了两天。很多亲朋好友还有李铁的粉丝送上祝福。方勤有了个新称呼：铁嫂。那是李铁的粉丝起的。
段伟祺猛地朝她扑过去。李嘉玉早有准备，尖叫着就跑。
“豪气就算了，还傻豪气。就喜欢这样的。盼着段总下次再送车。”
“你这戏精。”段伟祺追到沙发边，将她抓住了。
“今天段总送车了？！”
李嘉玉笑到跑不动，返身抱住他喘气道：“你说话要算数，段总。”
“楼上的，据可靠消息，他送了。新娘是他公司前员工。”
“你就是这么对待寿星的？小骗子。”段伟祺咬牙切齿，又道，“啊，你不小了。一把年纪了，还装可爱骗感情，可耻！”
“段伟祺也在！今天他送车了吗？”
李嘉玉笑得瘫在他身上，催他道：“快点换嘛。”
“那是谁，段总吗？”
段伟祺把她拉直，扳过身来道：“让我看看。”
“等等，我看到了谁？铁哥吗？我偶像。”
李嘉玉让他看，还扭了扭屁股，小尾巴跟着颤啊颤。
“婚礼好豪华啊，羡慕。”
“好不好看？”她笑嘻嘻地问。
“李嘉玉，你太花心了啊，好多老公、老婆、爱人。”
好看死了，看得身体都激动了。
“几个人结婚呀？”
段伟祺伸手摸摸小尾巴，哑着声音道：“现在穿不了兔子装了。”他拉过她的手也摸摸他，“肯定穿不进去了。”
“所以究竟是谁结婚？”
李嘉玉眨眨眼睛，故意嫌弃道：“也没怎么样啊，你以为有多大。”
各方留言有些混乱。
也不等段伟祺说话，她说完这句马上跑，但没跑出两步就被他抓住了。李嘉玉一边笑一边尖叫，被段伟祺按在沙发上教训了一顿。
“各位！我老婆，我老公，我爱人，我亲人，我家属，我姐妹，我闺密，我朋友，我知己，今日大婚，祝她幸福一生。”她圈了方勤和李铁。两人都转发了。
兔子装男款还没穿，女款先被扒了。
跟婚礼一样，又甜又圆满。李嘉玉激动地把方勤和自己的合影，还有婚礼上的照片发到了微博和朋友圈。
李嘉玉将段伟祺抱紧，咬他耳朵。段伟祺亲亲她的耳朵，又摸摸兔子耳朵：“耳朵太多，都忙不过来了。”
甜蜜又圆满的一生。
李嘉玉大笑，然后被段伟祺堵住了嘴。
小故事其实没什么情节，就是方勤模样的小姑娘吃吃喝喝玩玩，有一天一个男生走到她身边，为她画画，最后两人相爱手牵手，头慢慢靠近，吻住了。倒数第二页是婚礼，最后一页是一个老奶奶跟一个老爷爷坐一起，老爷爷在给老奶奶画画。
室内开着空调，温度适宜，但他们很热。
婚礼结束得很圆满，每位宾客都满意而归。伴手礼不只有糖、品牌蛋糕店兑换券，还有李铁亲自设计的定制手链以及手账本。手账本的每一页右下角都有一幅小画，虽然是黑白的速写画，但是画得特别可爱，小姑娘一看就是方勤的样子。捏着本子唰地松手让书页快速翻滚，那些小画就连成了一个小故事。
沙发很大，也很软。
大家笑成一团，方勤把新娘花束也砸向段伟祺，砸到他怀里：“谢谢你段总，也祝你们幸福。”
过了许久，李嘉玉从余韵中缓过劲来，抚抚段伟祺汗湿的背说：“去冲个澡，正好穿穿兔子装给我看。”
有李嘉玉带头，所有伴娘都把花束砸向段伟祺。段伟祺狼狈跳下台，哇哇叫：“太过分了，你们就是这么对待金锭的？”
段伟祺埋首在她颈间笑道：“你怎么这么执着。”
一束伴娘捧花砸到他身上：“好笑。”
“执着是我的优点。”
段伟祺道：“我开玩笑的，不好笑吗？”
“今天难道不是庆祝我生日？”
大家都安静。
“是啊，所以我陪你一起穿。”
段伟祺又道：“这礼物是幸福的见证，如果你们离婚了，就把车子还给我。”
“很公平。”段伟祺忍着笑说。
大家更笑得不行。
“对。”李嘉玉亲亲他脸蛋说，“很公平。”
众人大笑，段伟祺淡定接话：“发财别忘交税。”
“好吧。”段伟祺拉着她一起起身去冲澡，“老夫老妻的，一起穿。”
“让我也抱一下。”李铁上前用力抱住段伟祺，在他背上拍了拍，“感觉抱住块金锭，后半生肯定财源滚滚。”
冲好澡，两人一起换上兔子装。李嘉玉一直在笑场，从段伟祺戴上兔耳朵开始就笑到直不起身，被他用眼神严厉警告。原本两分钟就能穿好的衣服，因为李嘉玉在闹，弄得10分钟才穿好。
李铁终于反应过来了，段伟祺真的送他这辆法拉利，而且他老婆同意他收下。
两人互相帮忙，将魔术贴黏着的尾巴贴在了对方的尾骨位置，正式完成着装。
李铁目瞪口呆，简直太惊喜。他呆呆的喜悦的样子让方勤很感动，她忍不住上前一步道：“段总啊，借我抱一下。”她虚虚地抱了段伟祺一把，感谢他让李铁今天这么快乐。
两只性感兔兔对着镜子，李嘉玉又笑得站不住了。
段伟祺道：“10辆车，你选这辆做头车，我猜你应该最喜欢这辆。你用它把新娘接到这里，举行婚礼，你再用它把新娘接回家去吧。它是你们的了。”
“严肃点。”段伟祺居然忍得住，李嘉玉笑得更大声。
开进来的是辆法拉利，是迎亲车队的头车。
“你之前尾巴怎么动的来着？”
这个环节李铁和方勤都不知道，两人都傻眼。方勤转头去看李嘉玉，李嘉玉笑笑，对她点点头。
李嘉玉笑得没力气：“现在做不出来了，等我缓缓。”
段伟祺说完，一辆车缓缓开进会场。
“这样？”段伟祺左右扭扭屁股，身后尾巴颤啊颤。好不容易才停下笑的李嘉玉再次大笑。
“所以呢，我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说了，我就低调稳重地送他们一件结婚礼物。”
“还是这样？”段伟祺上下动了动臀，身后尾巴又颤啊颤。李嘉玉伏他肩上大叫“不行了”。
台下众人笑得不行。
段伟祺也哈哈笑，扶着她，问：“开不开心？”
段伟祺照着证婚词念完了，道：“我被一再告诫，在这个场合一定要稳重，不许耍花样，不许放飞，不许出风头。”
“开心。”她笑得满脸是泪。
大家笑。
“开心就好。”段伟祺俯身吻掉她的泪水。
段伟祺自己帮新郎新娘答了：“我赞助了婚礼。”
李嘉玉停住了笑，踮起脚尖，回了他一个温柔的吻。然后她摸了摸他的兔耳朵，软软的，手感很好：“真可爱啊，段总。”
“为什么会选段总做证婚人？”主持人问新郎新娘。这个角色通常是由长辈或是很重要的人担当的。
“帅吗？”段伟祺问。
“是的。”
“帅死了。”
婚礼的证婚人是段伟祺，当他站上台，主持人介绍身份时，台下一片欢呼。主持人问他：“段总是第一次做证婚人吧？”
“帅就行，不用死。”段伟祺不满意。
众人大笑。
李嘉玉又笑：“好的，非常帅。”她还拍了拍他屁股，赞道，“臀肌挺发达的。”
李铁说：“这意思很明显了啊，在外头给她面子，在家里按我说的办。”
“你试试？”段伟祺再次展现了一下上下动臀颤尾巴的功夫。
方勤与李铁站在花台上交换戒指时，主持人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婚礼，方勤说：“这样可以兼顾两个人的爱好，不至于打架。”
李嘉玉试了试，不行。她再次笑哭：“我认输了，不如你。”
方勤和李铁的婚礼进行得很顺利，每一个细节都没有出错。露天花园的公主风甜蜜喜气，满满的气球和鲜花，全是方勤喜欢的样子。场馆里的漫画酷炫，是李铁想要的模样。露天办仪式，在场馆里吃喝玩闹，这是他们的婚礼。
“笨死了，不是肌肉动，是胯骨动。”段伟祺抓住她，“我教你。”
行吧，感动结束了。
“不要。”李嘉玉笑得脸都酸了。
“你的脸脏了没事，我的礼服不行啊。你要哭，就悬空哭呗。”
段伟祺抱着她说：“该健身了，李总，你太不行了。”
“谢谢你。”方勤把脸埋在他的肩头，谢谢当初他告诉她，他爱她，谢谢他给她勇气放弃这边的一切去他身边。她很高兴，嫁的人是他。
两个人对着镜子，看着镜子中相拥的身影，李嘉玉道：“好想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啊。”
这一句真的把方勤的泪水引了出来。
“拍呀。”
李铁抚抚她的背说：“哭一下下没关系，还来得及补妆。”
“不行。万一手机丢了，照片外泄，你的形象还要不要了。”从这种照片可以揣测出来的故事可就多了去了。
屏幕关上了。方勤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眼眶有些红，她抱住李铁说：“谢谢你。”
段伟祺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被偷拍影响到的，又何止是段珊珊而已。
“再见。”方勤笑盈盈地又说了一次，然后将通话挂了。
“我多看几眼，深深地印在脑海里就行。”李嘉玉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笑嘻嘻地圆场。
“再见。”熊绍元应着，目光一直盯着屏幕。
“那必须帮助你加深印象了。”段伟祺轻轻咬她脖子，李嘉玉痒得直笑，缩着躲。
方勤看看他，转头对熊绍元道：“我们要去婚礼现场了。再见了，大熊。”
段伟祺又道：“一会儿完事了，你记得给方勤发消息，告诉她，我们有很多新意，20年不腻。”
李铁龇牙，揉揉胳膊，一声不吭，一副小媳妇的乖巧样。
李嘉玉再度被逗笑。完蛋，感觉今天就是一直笑一直笑。
“会的。”方勤笑道，“不幸福我就揍死他。”说完一拳捶在李铁胳膊上。
两个人在浴室又做了一次。
熊绍元张了张嘴，想不出别的话，只得道：“祝福你呀，方勤，祝你幸福。”
段伟祺很温柔，他说：“明年我们也办婚礼吧，明年你生日的时候办。一年时间，总该来得及筹备。”
“那当然，肯定漂亮。”方勤道。
“好呀。”李嘉玉紧紧抱着他，抚他的发尾。
熊绍元也在笑，但声音有些哑：“很好看呀，特别漂亮，跟我想象的差不多。”
“可以在嘉玉岛上办。”
方勤对着镜头笑道：“大熊。”
“行。”她已经锻炼出来了，他要做什么她都不会觉得太夸张。
李铁把手机交给方勤，坐在了她身边。
“婚讯发布的方式我都想好了。”段伟祺柔声道，“给他们一人发一张地图，然后我告诉他们，地图上，有我老婆的名字。”
方勤停下来，自己也哈哈大笑。
李嘉玉就笑：“地图上有名字，哪用得着跑这么远，我跟你说，每个城市都有嘉玉这名字。什么嘉玉大厦、嘉玉美发、嘉玉路……”
方勤一边唱一边跳，穿着婚纱做这样的动作简直滑稽到不行，李铁受不了地叫道：“你差不多行了，我手机都要拿不住了。”他忍笑忍得很辛苦，他老婆是神经病。
“确实，太多嘉玉了。我原本想建个嘉玉公园的，把你喜欢的滑梯放里面，请艺术家来设计，各种各样的滑梯，有高有低，有宽有窄，不同造型，各种主题，适合不同的年龄层。它是恋爱圣地、表白首选场所、青梅竹马纪念地。还有各种好吃的，招牌麻辣烫配奶茶。还可以顺手申请个吉尼斯世界纪录什么的。世界上最多滑梯的公园，听起来挺酷的。”
方勤配合着站了起来，李铁也起身退开几步，把镜头对准方勤，将她全身照了进来。方勤对着镜头扮了个鬼脸，拉着裙摆微蹲行了个屈膝礼，又转了个圈圈，然后两只手在身体左右抡着唱了起来：“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我们来做运动。抖抖手呀抖抖脚呀勤做深呼吸，学爷爷唱唱跳跳你才不会老。”
李嘉玉听得两眼发光，颇是向往地问：“后来怎么没建？”
熊绍元说不出话，只是点点头。
“我真的去找地皮来着。我开着车，一路看到两个嘉玉什么什么，顿时没兴趣了。”段伟祺学着小女生的声音说，“我们去嘉玉公园玩吧？好呀，还可以去嘉玉甜品喝碗紫薯糖水。”
李铁跟他说：“方勤在呢，先给你看个全身的？”
李嘉玉哈哈大笑。
熊绍元秒接，可见一直是等在手机旁的。
段伟祺一脸愤愤地说：“抢我风头，肯定不行。”
李铁拿出手机拨给熊绍元，李嘉玉带着屋子里的众人退了出去。
“怪我名字太普通了。”李嘉玉装诚恳道个歉。
方勤点点头，觉得自己很幸运，遇上两个这么好的男人。
“可不。”段伟祺很配合地鄙视她，“所以我得去找一个嘉玉这名字很特别的地方，让别人一眼就会记住的。挺不好找的。”
“我打给他？”李铁问。
李嘉玉感动地抱紧他。
熊绍元想看她的样子，却没找她。方勤眨了眨眼睛，有些感动。他很尊重李铁，尊重她的另一半。
这就是他最可爱的地方。他固然是有钱，但他愿意为她花的心思，比钱贵重。
方勤的父母在客厅招呼亲朋好友喝茶吃糖，问李铁什么时候走。李铁说不急，还有时间。他在方勤身边坐下，道：“熊绍元昨晚找我，说想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她忽然想说明年他们可以要个宝宝，但现在气氛这么好，她不想用来劝说他，来日方长，他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沟通。
方勤又想打人了。
段伟祺和李嘉玉重新冲了个澡，回到餐厅时已经换了正常衣服。因为段伟祺说他看着李嘉玉穿兔子装会吃不下饭。
迎亲车队准点到达，新郎李铁塞进来一个大红包，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就进来接到了新娘。他一进门就打量了方勤一番，全屋子人在等他夸奖新娘甜言蜜语一番，结果他看了半天，挤出两个字：“还行。”
“这一定是褒义吧？”
方勤伸手要打李嘉玉。李嘉玉哈哈大笑，拎着裙摆就跑。
“那肯定的。”
“其实想减来着没减成功吧？”
“所以你愿意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吗？”
“一高兴减什么肥呀！当然没有。”
段伟祺沉思道：“得保存些体力吃饭，这样表达可以吗？”
“结果没减？”
李嘉玉也同意换回正常衣服吃，因为她会笑场。光想象一下段伟祺吃饭的时候耳朵一动一动的，她就能笑个不停。
“不是。我试衣服的时候就觉得腰那块有点紧，那时候老铁在旁边看着呀，我不能丢面子，就没说这事。我以为两周时间够我减减肥的。”
两人终于情绪稳定地坐到了餐桌前。菜已经凉了，重新热了一下。段伟祺尝了一口，用力夸赞：“老婆你太厉害了，味道很好。我收回以前的话，我不该小看你的厨艺。”
李嘉玉惊讶：“半个月前试的衣服，你怎么能两周胖出个腰围来？”
“不用收回。”李嘉玉撑着脸皮镇定地道，“这些是跟饭店订的菜。”
“你也是。”方勤又紧张又激动地说，“我跟你说，从明天开始你一定要好好健身，平常少吃一点，别到婚礼时像我现在一样，觉得腰好紧啊，一会儿不敢吃东西了，是不是会被虐一天啊？今天能撑得住吗？”
段伟祺的筷子还举在半空呢。
李嘉玉紧紧地拥抱着方勤说：“你太好看了，亲人。”
李嘉玉一脸无辜地道：“是你说的，让我放弃啊。”
她也许还在C市做她的李总，会成为另一个李嘉玉。
“你就放弃了？”段伟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怎么这样呢？”
化妆师、造型师还有伴娘们陆续赶到，李嘉玉看到方勤穿着婚纱的样子，感动得红了眼眶，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太草率了，可是倘若那时候没结婚，也不知她现在还会不会跟段伟祺在一起，以后会不会结婚。没有结婚的结果，大概还是分手了吧。
“因为没时间啊。”李嘉玉把段伟祺想好的理由拿来用。
不知不觉睡着了，迷迷糊糊天亮了。
段伟祺摇头叹息：“骗子啊骗子，骗我感情。”
两人又一起笑，觉得对方神经病。
李嘉玉不理他，继续吃饭。
“不知道啊，明明早就分离了。”
段伟祺还在说：“难怪让我在餐厅等呢，肯定想着让我看到满桌菜先感动一下，然后哄我穿兔子装。”
“为什么你结婚，我却感觉我们要分离似的？”
“你穿得挺来劲的好吗！”尾巴动个不停，耳朵一直晃，还要求她多摸几下的不知道是谁。
她们又聊了许多现在的事，聊工作，聊爱人，最后没忍住抱在一起哭。
段伟祺道：“我还不是为了哄你开心。要不这样吧，每年我们都穿一套，明年可以穿小猫的。”
她们聊了很多从前的事，聊她们在学校的初识、各种趣事。李嘉玉读书早，比方勤小一岁，但她老成稳重，更像姐姐。她们曾经一起通宵熬夜写论文，一起为了看帅哥狂奔一公里，一起因为食堂的饭菜不好吃、管理混乱发起投诉抗议，一起为了参加舞会把衣柜里的每一件礼服都翻出来试妆。
还上瘾了是吧？李嘉玉白他一眼：“不行。”
“感觉毕业就在昨天，又好像自己已经过完了一辈子，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
“为什么不行？”段伟祺不服气，“我想看你穿。”
李嘉玉和方勤两人在迎亲前一晚住在小公寓里，整夜睡不着，一直聊一直聊，说不完的话。这套小公寓她们从离开学校就开始住，一直到今天，房价翻了好几倍，而她们个人的自我价值增长多到无法计量。
“第一，没新意了；第二，我怕你玩得太开心一冲动开个情趣用品公司。爷爷这么保守的人，我怕他从棺材里跳出来打你。”
李嘉玉为他们把自己的小公寓装点一新，小公寓变成了迎亲婚房。段伟祺提供了10辆豪车做迎亲车队，还在城郊度假村为他们订了4间豪华套房，让他们带父母游玩度假。
段伟祺想了想，哈哈大笑，还真是很可能。
方勤、李铁提前两天回到B市为招呼安顿亲朋好友做准备。
“如果真开这样的，必须叫嘉玉成人用品店。”
这周末就到国庆假期了。李嘉玉把其他事都放一边，全力张罗方勤的婚礼。
他这是真想把爷爷召唤出来啊。